第两百二十七章志得意满中余计
陈秋水的建议让林绍闻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他不想对付任何人,但是他又不是泥人,没有半点火性,他对傅公子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了愤怒,心想自己没有得罪这位傅公子,但是这位傅公子却在大皇子面前难堪。
想到这个,林绍闻更加不悦,他仔细想了想,暂时就这样,若是傅公子井水不犯河水的话,自己也就不去理会。
林绍闻也没有说是或者不是,但还是一如往常。
这到了六月初,傅大人突然邀请林绍闻,还是用的最为尊贵的大红全帖,邀请林绍闻六月初六到他府上做客,林绍闻自然不好拒绝,于是点头答应了。
到了初六这一天下午,林绍闻盛装打扮,到了傅大人的府上,这位傅大人已经在门前恭候了,林绍闻下了马车之后,对着傅大人行礼,傅大人也换礼,双方寒暄了几句,然后傅大人带着林绍闻进去,在路上,傅大人也说了这一次邀请林绍闻的原因,这落叶归根,傅大人年纪不小了,也要回去云歌府了。
在离开之前,傅大人想来想去,自己这些年当官虽然也没有仇人,但是也没有什么朋友,最后唯一能算得上的话,也就只有林绍闻。
见傅大人这么说,林绍闻自然是说谢谢傅大人的抬爱了,他也预祝了傅大人这一路顺风,长命百岁。
到了客厅,林绍闻见到傅公子,傅大人对傅公子说:“邦彦,这位是林世兄。”
傅公子站起身来,只是微微拱手说:“知道了,我和小冢宰在殿下那里见过几面。”
傅大人听到这话,皱眉说:“邦彦,如今你知道林世兄是小冢宰,岂能如此失礼。”
“抱歉,士美若是遇到了这国之栋梁,自然要折节下交,但若是一个碌碌无为的朝廷蠹虫,那么士美可不会弯腰。”傅公子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坐在了,为了自己倒一杯酒,等自己说完,就将这一杯酒给喝了下去。
见到傅公子这个样子,傅大人也是气愤,他不好指着傅公子,毕竟傅公子是大宗,他是小宗,按照规矩,小宗若是大宗弟子有所不满,需要禀告众人,让大宗处理。
这样主要也是维持尊卑有序,免得以小凌大,所以就算傅大人辈分比傅公子高,也不能当着外面的人呵斥。
傅大人只能让林绍闻见谅,林绍闻也只能说没事,他倒是没有气到拂袖而去,脸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傅大人等他们坐在之后,也不寒暄,吩咐上菜,这幸好有食不言,于是宴会还算和气。
等到这饭吃完之后,傅大人对着林绍闻说:“林贤契,实不相瞒,老夫也曾经听闻过你和邦彦的事情,你们两人乃是圣人选来辅弼大皇子的,是为同僚,所以你们两人应该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共同辅助大殿下才是。这少年人之间,难免有义气之争,老夫今日也是腆着脸,当这么一个和事佬,还请你两位给老夫一个面子,饮了这一杯酒。”
傅大人举起这一杯酒,看了看林绍闻,林绍闻也不愿意得罪人,有傅大人来做这个和事佬,他也是情愿的,于是他举起酒杯。
傅大人看了看傅公子,傅公子见到这个情况,也拿起了酒杯,对着林绍闻的面,将这一杯酒洒在地上,这个动作如同向死人敬酒一样,十分无礼。
傅公子将酒洒了之后,对着林绍闻说:“林绍闻,你这个不过运气好的野人,也配和本公子喝酒,你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连谱牒都没有。真是出身无凭。”
林绍闻见傅公子不止辱骂自己,还说道自己父亲身上,再也忍不住,将一杯酒放下,拂袖而去。
林绍闻径直离开,也没有理会傅大人的挽留。
傅大人追之不及,回到客厅,恨铁不成钢地说:“邦彦,你不是答应过老夫,要和他和好吗?”
“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这件事你老真是老了。”
“我不明白,邦彦,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傅公子喝了喝酒,让傅大人坐下,对着傅大人说:“你老爷看出来了,这林绍闻是圣人派遣来辅弼大皇子,到时候圣人宾天了,大皇子登基,我们这些顾命大臣之间,必定会有一斗。”
“何以见得?”
“不为什么,一山难容二虎,这林绍闻我观察过了,不堪大用,这气了他,到时候他肯定会利用自己的职权,想要找我麻烦,到时候我就可以借他的手,将那些人给除去。”
傅公子说道这里,在此得意喝了一杯,继续说:“而且九卿之位,只有我们这些公子能够当,他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也想呀染指九卿之位?”
傅大人摇头说:“就算如此,也不至于撕破脸皮,让他记恨你,他如今是驸马,又深受圣人信任,得罪他百利无一害。”
“今天之后,我想那些看不惯我的一定会去拉拢林绍闻,这样我就可以知道如今南都之中,有什么人是自己的,有什么人是除去的了。”傅公子在此对傅大人敬酒说:“我办事,你老就放心好了,曲曲一个林绍闻,我想让他怎么死就怎么死,而且我乃是卫国公嫡子,他难道还敢加害于我吗?”
看着傅公子神采飞扬的样子,傅大人忍不住叹气一声,他感觉不对,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只能告诉傅公子,让傅公子不能太过自傲,所谓满招损,谦受益,太过自满,终究会毁了傅公子。
傅公子自然说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不用傅大人多说。
傅大人也不在多言,只是看着林府那边,希望这一切都如同傅公子所料那样。
林绍闻回到府上,陈秋水看到林绍闻生气回来,倒是没有意外,将准备好的茶水为林绍闻给倒了一碗,然后对着林绍闻说:“表哥,是不是那姓傅的又出言不逊了。”
林绍闻点点头,虽然没有放狠话,说什么不共戴天,但是心中已经有了杀傅公子之心。
陈秋水让仆人退下,她对着林绍闻说:“这件事我就知道,只不过如今我们还只能以退为进,等到他禀告圣人,到时候圣人的旨意下来,我们才能反客为主。”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
“当然有了,我这几天,问了南监的生员,到时得到了不少消息,表哥,你知道二十四司吧。”
林绍闻点点头,二十四司是内臣的机构,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青龙司,朱雀司,白虎司和玄武司组成的四圣司了,其他的有十二司是魏朝的十二监而来,剩下的八司,也是为了分十二监的权利而设立。
陈秋水说虞朝立国之后,内臣虽然有权力,但也是各司的督主有权力而已,也就是俗称的太监有权,至于少监就又次之了。如今大皇子身边没有太监和少监,只有内臣,这些内臣虽然也有从龙之功,但是日后是否能够当上太监还两说。
林绍闻听了之后,知道陈秋水的打算,对着陈秋水说:“这,高祖有令,内外臣不准结交。”
“我们也不是结交,而且我们这是为了除奸臣,又有什么打不了。”
说道这里,陈秋水告诉林多闻,戏文里面,魏朝的大臣能够诛杀大太监,为民除害,也是内臣的相助才可以成功。陈秋水告诉林绍闻:“我们所作所为,是求的天地良心而已,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便可以。表哥,我们用这些内臣,又不是为了把持朝政,而是为了除去奸臣而已。”
最后陈秋水也说了:“这读书人当中未必全失君子,而内臣之中也未必全是小人,这件事表哥你交给我,可以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林绍闻心中没有决断,但是看到陈秋水那坚毅的眼神,对着陈秋水说:“没有事吧。”
“会有什么事情,这高皇帝的规矩那么多,难道天下都人遵守了吗?他老人家规定立献不立长,如今圣人难道不知道二皇子贤于大皇子吗?”
陈秋水说道这里,有一些讥讽,然后说这件事若是出了事情,自己也会想办法脱身的。
林绍闻见陈秋水信心十足的样子,点点头,将这件事交给陈秋水去做了。
陈秋水退下之后,到了建文公主那里,建文公主看到陈秋水到来,连忙说:“秋水,你来了呀。”
陈秋水行礼之后,和建文公主坐下,说了一些闲话,陈秋水向建文公主求教了一些礼仪上的事情,然后陈秋水对着建文公主说:“殿下,你到了南都,好像没有给大殿下那边送过什么,这有一些不太好吧。”
建文公主正在愁这件事,她不愿意提这件事,她不希望林府的人知道之后,以为她故意夸耀天家的权势。
建文公主对着陈秋水:“秋水你不说我还忘了,只是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他比较好。”
建文公主这话倒是真的,毕竟多年没有见了。
第两百二十八章谦退自收任尔攻
陈秋水说也不用什么贵重物品,就算一封家书,一幅画什么都可以。
最后建文公主想了想,写了一封信,还有一幅画,让宫女前去送给大皇子。
这一件事陈秋水没有忙着参与到其中,她若是先动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傅公子在大皇子身边,自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建文公主毕竟是大皇子的亲姐姐,如今送礼来,他也不好出面阻止。
大皇子打开书信,上面只是的关心大皇子的话,没有提到林绍闻,看着这一封信,大皇子心中还是一暖,打开画,上面画着建文公主和大皇子小时候在御花园游玩的场景。
大皇子看着画,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又想到自己懂事之后,就被送到南都来,和自己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很少见面,也是心中一酸,忍不住落泪。
傅公子看到这个情况,知道大皇子是动了手足之情,他自然不会像是对付林绍闻那样,用强硬的话,而是顺势说:“殿下,既然公主也在这里,不妨也送一些礼物前去,小臣听闻,公主乃是天下少有的才女,不如送一些文房四宝,名山善本给她。”
大皇子点点头,让自己的心腹赵大前去张罗这件事。
赵大得到了命令,就去准备,然后亲自送去。
赵大送了回礼之后,建文公主自然谢过了,在赵大准备离开的时候,陈秋水叫住了赵大,对着赵大说:“公公,辛苦你来这里一趟,还请你老用茶。”
“大姑娘,多谢你的好意,这心意小的心领了。”
“一杯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公公也不急在这一时。”
赵大也是一个聪明人,见陈秋水执意留下自己喝一杯茶,心中明白这一本茶可不好喝。
不过他也不敢得罪林绍闻,于是说了叨扰了。
进入到房间之后,赵大看着没有外人,更是明白,陈秋水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来的时候,赵大连忙接过,对着陈秋水说:“不敢有劳大姑娘。”
“不知道公公你贵姓?”
赵大说自己姓赵,这时候陈秋水开口说:“赵公公,小女子是想问你老原来的姓。”
赵大听了之后,开口说:“原来的姓呀,小的早就忘记了。”
陈秋水继续说:“请公公恕小女子多言,小女子听闻,这让内臣改姓为赵,为高,是傅公子的主意。”
赵大听到这话,心中就是一肚子火,这的确是傅公子所为,可以说是傅公子对大皇子提的第一个建议,这样的有两个好处,一是让大皇子称呼这些内臣的时候,就想到赵高这个权臣,不会放权给他们,第二就是这样就可以让外面的人不好找人,这人到了宫城里面,说要找赵公公,那么这整个禁宫不是姓赵的便是姓高的,那人自然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找不到什么人。
这个建议让大皇子对傅公子刮目相看,傅公子成为大皇子的心腹开始。这个建议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对于内臣来说,自然是一个极为不好的建议。
只不过如今这些陪着大皇子的内臣,却没有魏朝那群内臣那么风光,能左右圣心,于是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吞而已。
赵大说却又其事,但是不称赞傅公子这有什么对。
看着赵大这个神情,陈秋水心中就有主意,开口说:“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除了圣人赐姓才改姓,这傅公子这法子,众人称赞,但是在我看来,是在是强人所难,丝毫没有顾及他人之心。”
陈秋水这话说出来,赵大心里如同明镜一样,他也是知道傅公子和林绍闻之间矛盾的,于是他对着陈秋水:“是呀,这位傅公子行事,比起小冢宰来,还是有一些难免不周到。”
这一番话赵大都说出来了,陈秋水也直接了当,拿出了一张银票,说赵大这些内臣照顾大皇子,多有辛苦,这是一点点敬意,还请赵大笑纳。
这一百两银票,的确是一点心意了,但是赵大却是万分感谢的收下,也承诺了,自己回去之后,一定会将这里的情况,如实禀告给大皇子。
陈秋水谢过之后,也就没有多挽留,赵大离开这里之后,回到了禁宫之中,见到了大皇子,大皇子询问建文公主的情况,赵大连忙笑着说:“公主殿下十分高兴,说自己碍于祖制,不能亲自到皇宫之中面见殿下你。”
大皇子突然想到了林绍闻,询问林绍闻和建文公主之间如何,赵大自然想到了说辞,说两人琴瑟和鸣,如同神仙眷侣,自己到的时候,两人正在博弈,自己也不敢前去打扰,等他二人下完棋才进去禀告,所以才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才回来。
大皇子也没有在意赵大在那里停留的时间,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满意,他自然不愿意听到自己姐姐婚姻不幸。
赵大也没有多说,大皇子让赵大下去,赵大下去之后,将几个心腹内臣召集起来,说起了这件事,这件事他知道自己一个人干不了,要联合起来。
自古以来的太监都要同声同气才能成事,毕竟大家都在内廷,有机会见到圣人,若是不联合起来,想要隐瞒圣人就是做梦,到时候只会因为消息泄漏,而身首异处。
几位内臣听了之后,纷纷表态,他们认为傅公子的确不是一个好人,这位傅公子还没有掌权,就这么针对他们内臣,等到这傅公子掌权了,那他们还有什么快活能享。
如今林绍闻愿意联合他们,说明林绍闻就不是那种的迂腐之人,看不起他们,这样的人,他们帮助的话,绝对会有回报。而且林绍闻也是圣人有意留下的顾命大臣,只要他们能够帮助林绍闻扳倒傅公子,到时候大皇子登基,林绍闻大权在握,这样对他们也有好处。
于是内臣决定了,先对付傅公子,然后在看这林绍闻的为人,若是林绍闻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伙伴,他们自然愿意让林绍闻当百官之首了。若是林绍闻只是想着借他们的手,那么他们也就可以让林傅两人互斗,坐收渔利。
在他们商定的时候,陈秋水告诉林绍闻,自己已经安排好了,不过陈秋水有一些担心,她告诉林绍闻,这位赵公公不贪钱,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事情。
“不贪钱不是一件好事吗?”
“是好事呀,说明这人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徒,或者说是一个有城府有远谋的人,这样的人合作,最应该担心的就是,等到事情成了之后,他是否会从背后捅我们一刀。表哥,你别忘了,当初李斯和赵高合作,最后李斯身受五刑。”
陈秋水将自己担忧说出来,林绍闻听了之后,询问陈秋水应该怎么办,陈秋水说如今这件事,还不要急,如今哈指望着借用赵大等人,若是先有怀疑,自然会漏出马脚,让赵大他们警戒。
如今之计,是先除去傅公子才是正道,至于赵大这些内臣,可以慢慢来。
陈秋水说只要不让赵大他们拿到了什么把柄,那就没有多大事情,大不了等到大皇子登基之后,在此来一场定逆案就是了。
定逆案是魏朝中期著名的大案,这个案子主要是魏帝除去魏朝的内臣势力而兴的大案,在大案之前,魏朝的内臣有数万,在定逆案之后,魏朝的内臣就只剩下三千了。
这到了魏朝后期,内臣也不至于作乱,也为虞朝给清除了一个隐患。
林绍闻说定逆案这种大案还是不要兴起,陈秋水说是,尽量不杀人就不杀人,她是知道林绍闻的性格才这么说,而她心中想的是,等到和傅公子兵戎相见的时候,只怕这南都要杀的血流成河才是。
当然陈秋水也不愿意这样,毕竟圣人可不愿意自己的臣子直接动刀兵了。陈秋水设想的环境是圣人驾崩,大皇子没有在京城而是在南都,那么自己这一边就可以兴兵了。
陈秋水开始安排起来,到时候兵戎相见,自己应该如何,设想了一阵子,陈秋水才想到了根本的问题,那就是兵从什么地方来。如今内臣在手了,下面就是武将了。
陈秋水询问林绍闻是否前去拜会其他各部的上大夫,林绍闻说没有,这些人他虽然见过,但是却没有前去拜会。
陈秋水说林绍闻若是有空的话,就去拜访,尤其是小司马。
林绍闻告诉陈秋水,这个小司马可没有兵马指挥之权,而且自己在大皇子那里听傅公子褒贬的时候,对小司马赞赏有加,想必这位小司马就是傅公子的人了。
陈秋水倒是没有说什么了,傅公子也不是傻子,这夏官府自然会先拉拢了,不过陈秋水也没有在意,她心想,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要了一本官员录,直接看着武将查询起来,这查找了三天,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不过根据书中的记载,这人品德不好。
第两百二十九章文武皆备无遗患
这人姓周名子复,字见堂,曾祖父是仁皇帝时候的名将周剑声,也是因为这个关系,他祖父和父亲都在夏官府当过职,他也当过职,但是傅公子一上来,就不喜他,将他从夏官府给贬了,如今在南都禁军之中当一个千夫长。
至于傅公子为什么针对他,就是因为周子复这个人对于那四类趋之如狂,对于酒来说,周子复没有一天不喝酒。至于财,周子复就算是一个小官,但毕竟也是官,对付不了朝臣勋贵,但是要对付小民是没有问题。
关于气上面,周子复勇猛过人,脾气暴躁,若是遇到一句话,一个眼神不对,他就会打的你吐血。至于最后一个,他的偏房有十二人,就可以见他在此道上面的喜好了。
这样的人,在下面的注释就是说:“不堪大用,留之以示朝廷蒙荫之恩。”
陈秋水仔细想了想,这人不好用,因为脾气不好,又喜欢喝酒,最容易误事,但是这是陈秋水能找到最容易拉拢,而且手中有兵的。
陈秋水也谋划了一番,当天晚上,陈秋水就穿着夜行衣,前去找周子复。
她到了之后,这才天黑,她自然没有走正门,到了后院,很快就找到了周子复。
周子复正在拿着石锤锻练自己,陈秋水看了一下,虽然她听闻,有些人若是过于放纵,会文弱不堪,但是周子复却不是,孔武有力,让人一见就望而生畏。
周子复最后还拿出了一把红缨枪在那里练习,这长枪在他手中如同一条灵活的巨蟒,陈秋水看着这个情况,心想这到是一个不错的武将,可惜就是缺点太多了。
陈秋水等到他瘦枪而立的时候,才拍拍手。
周子复听到这个声音,长枪一枪刺了过来,不可谓反应不快。
可惜陈秋水武功不是他能够比的,陈秋水长剑连打打消,反而让周子复一个前扑,差点跌倒在地。
陈秋水虽然穿着夜行衣,但是体格娇小,一看就是女子,于是周子复对着陈秋水:“这位姑娘,莫非是想要那红拂女。”
陈秋水听到这话,心中不满,心中想着,日后若是用不到周子复,就要让周子复为这一句话付出代价。
不过陈秋水只是笑着说:“我想当红拂,只怕你不敢当李药师。”
周子复听到这话,笑着说:“我周子复什么时候怕过这南都的勋贵。”
陈秋水也懒得说什么,将自己的腰牌拿出来,丢给周子复,周子复还故意嗅了一下,然后说好香,好香,这才看了腰牌。
周子复看完之后,神情这才稍微正经了一点,对着陈秋水行礼说:“这位姑娘,我和这位大人从来没有交集,而且以我的地位,那位大人若是要我效力,只需要找一个下人,送上一张帖子就可以。”
陈秋水笑着说:“这件事,是大人看中你,这才派遣我来,这也算礼贤下士了,若是你觉得大人有所失礼,那么大人亲自前来,也不是不可能。”
“卑职不敢,不知道大人需要卑职做一些什么呢?”
陈秋水告诉周子复,林绍闻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只是为周子复的遭遇感到不满而已,那傅士美这官职都没有,就肆意升调朝臣,真是肆意妄为,越权枉法了。
周子复对于这话真丝生以为然,说傅公子这人,是一介书生,都是夸奖他了,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
周子复也说了,和林绍闻比起来,那么傅公子就没有丝毫优点了。
陈秋水告诉周子复,自己今天里探访,见周子复的确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官员,是一位非常有才能的武将,只是当一个小小的武将是在屈才了。
虽然林绍闻不能让周子复当上这禁军的行军都元帅,但是当一个都统还是可以的。
南都的禁军也是隶属天龙军的,这行军都元帅,自然是在京城,而这边本来是一位总兵,但是这位总兵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要是叫总兵就掉价了,于是就约定成俗,被称为都统。
周子复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并且告诉陈秋水,如今的禁军都统,乃是井公子的亲信,这亲信和傅公子也走的比较近。
陈秋水鼓励周子复说:“周都统,他们这些公子,可是没有官职在身的,若是我家大人愿意保你,你想要当上这个都统倒是不难,只不过若是这禁军不服的话,只怕你这个位置也坐不稳了。”
陈秋水的意思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周子复听了之后,连忙说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自己一定会拉拢到一些官员的。
陈秋水也提醒周子复,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若是泄漏了消息,周子复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周子复说自己知道的,这件事自己一定不会让外人知道。
陈秋水也没有多说,离开这里,这一件事她还是不放心,她必须要在做安排。
这个安排,她倒是早就有了筹划。
第二天,陈秋水直接到了一个翰林的家。
这个翰林是隶属詹事府,关于这个詹事府,就比较尴尬了。
虞朝的翰林院自然不能实行古制,但是又和历代不同。在文皇帝的时候,对科举不上心,翰林职务就很乱了。
虞朝的翰林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翰林学士,一个是翰林文士,这翰林学士主要是出谋划策,以进入天策府为主,同时,得圣宠的,也可以进文泉阁,文泉阁大学士在仁皇帝的时候,就是文臣最高的。
当然这都没有品命的,因此大多数人最后也会在六官府任职。
要当翰林学士,就必须要经过三年之后的考试,成为翰林庶吉士才可以。
翰林文士的作用就小很多了,主要是为的为圣人写诏书等等文职工作,当然也要参与修书这些事情,
翰林文士进的便是詹事府,但是很多人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身份。
魏朝的制度,詹事府是翰林要升任的必要途径。这詹事府隶属东宫,自然很容易升迁。
虞朝最开始也是,但是仁皇帝设立天策府之后,这詹事府就显得累赘了。
不过翰林文士的品命就要从这詹事府来,所以还算有那么一点用。
这詹事府分为左右春坊,这左右春坊的职官左右赞善下士,上面是左右中允中士,再上就是左右庶子上士,最上面就是正詹事中大少詹事下大夫。
但若是想从詹事府出来当朝臣,自然不如天策府方便,这又要先转司经局。
为什么要加上这么一手,也是因为虞朝对于士子的轻视,不管什么翰林,想要前去当知县倒是不难,但是朝官呀,那就千难万难,这司经局就是专门卡翰林的。
不过也不是一定的,若是左右庶子这个职位的,也算是圣人的熟人了,想要当朝官倒也不难。
很多人就是混不上去,又不想再詹事府,于是到了司经局当洗马,虽然翰林也自嘲一洗凡马万古空,但是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这位翰林便是詹事府的右赞善,陈秋水拜访他的时候,右赞善还让人拉了帘幕,双方不见面。
陈秋水这一次前来,也不是开口希望这位翰林对付傅公子,她对于这些读书人也不怎么相信,她来这里,只是告诉右赞善,说林绍闻想要钻研学问,听闻这位翰林是一位饱学之士,于是让自己前来询问右赞善的意见。
陈秋水也说了为什么派遣自己来的原因,这是因为林绍闻若是派遣仆人来,这似乎太过失礼,若是亲自前来,又怕翰林不想他难堪,不能拒绝,于是让陈秋水前来询问。
这位右赞善想了想,说拜师自己不敢当,若是互相切磋学问倒是可以,陈秋水谢过之后,为了避免这位右赞善感到麻烦,于是也就没有多废话告辞了。
陈秋水回到家中,和林绍闻说了之后,林绍闻感到头疼,对着陈秋水:“秋水,你知道我生平最不喜欢就是谈论学问,你若是让我听书,我自然没有意见。”
“表哥,这傅公子不是弹劾你不学无术吗?我们除了以退为进之外,也要树立自己的形象,你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和他们一起讨论学问,而且这些读书人,个个心高气傲,天下第一,你这种人才不会得罪人,他们虽然认为你不学无术,但是能够亲贤,也是一件好事。”
陈秋水说道这里,对着林绍闻说:“而且这詹事府的人,常常出入宫中,为大皇子讲学,若是他们能够为你多美言几句,大皇子是不是对你又要改观,这就是戏文里面唱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但是他是认真读书了,而我就算三日之后,不,别说三日,就算三年,也未必会让大皇子刮目相看。”
陈秋水说林绍闻不用这么自责,反正到时候大皇子召见,就谈学问,不谈朝政,大皇子在经书上面的功夫,未必比他好。
第两百三十章德才缺一且求名
林绍闻对于这一点倒是有一些认可,他前去见大皇子那几次,这些公子真的没有一场讨论过经书。
陈秋水告诉林绍闻,这样的话建文公主也会对林绍闻改观。
提到建文公主,林绍闻点点头,说若是如此,那么自己也应该咬牙一试了。
没有几天,这位右赞善来了,林绍闻最开始还有一些敬佩,发现他和惠贤人一样,都是道学先生,只不过学问肯定比惠贤人高多了。对于这种人,林绍闻倒是应对的多,将对付惠贤人那一套拿出来。
右赞善最开始也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他认为向林绍闻这种年轻的勋贵对于这些学说不屑一顾才是,没有想到林绍闻对于这一套有自己不小的见解。
他不由怀疑他人说的林绍闻不学无术这件事了,他心想林绍闻就算从来没有见过林泉,接受林泉的教导,但是在书院之中长大,怎么也不会和不学无术扯上关系。
这一次讲学的时候,陈秋水也是在背后听着,见两人聊的投机,才带着建文公主前来从后堂观看,建文公主见着两人相谈不错,心中也不由高兴。
虽然她对林绍闻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如今嫁给林绍闻,已经是林绍闻妻子这件事改变不了,自然只能期待自己的夫君能够悔过自新,当一个对朝廷有用的人。
等到右赞善离开之后,建文公主也亲自端着茶上来,递给林绍闻,林绍闻真是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建文公主行礼说:“小臣怎敢有劳殿下,这些小事,让那些下人办就是了。”
建文公主还是将茶递给林绍闻,对着林绍闻说:“夫君,臣妾这一杯茶,是祝你能够学问日进。”
林绍闻先拜谢之后,才接过茶,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建文公主的期望,然后才喝下了这一杯茶。
右赞善第二天就被大皇子召见了,这是傅公子的意思,傅公子对于这件事很感兴趣,他想要知道林绍闻这是准备干什么。
大皇子询问了右赞善昨天的情况,右赞善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语气之中,对于林绍闻多有欣赏之意。
这个答案自然让傅公子不满,傅公子于是询问那右赞善这话是否当真。
右赞善自然不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傅公子对于林绍闻这种勋贵都没好颜色,更别说右赞善这种只会舞文弄墨,讲道德文章的读书人。
“我看来,你应该是想拍林绍闻的马屁,好让自己升迁有望,你们读书人,读书多年,不就是为了一个功名利禄吗?这林绍闻的庸碌无能,是天下皆知的,你还想在殿下面前撒谎,真是可笑,可笑。”
大皇子相信傅公子,于是也不悦,语气有一些严重询问右赞善这件事是否是真。
右赞善本来就已经被傅公子这一番话给激怒了,加上大皇子这么一问,更是气愤填膺,这书生意气一发,行礼之后,将自己顶上乌纱放了下来,说自己年老,既然不能见信于天家,还请大皇子赐还。
这大皇子也没有想到右赞善会这么就辞官了,傅公子见到这个情况,也有一些诧异了,最后他权衡了利弊得失,最后还是道歉,说自己一时无礼,还请右赞善见谅。
这时候井公子也帮忙说话,说若是右赞善就这么走了,到时候天下人会议论大皇子无礼,对大皇子清誉有损。
在井公子的劝说之下,这位右赞善还是将乌纱帽给带上了,然后离开这里。
这件事虽然最后没有闹大,但是詹事府的人都知道了,他们之中有些人对傅公子有好感,认为傅公子是一个辅弼之臣,如今也改变了看法。认为这傅公子轻慢士林,日后必当是一个乱臣。
陈秋水从内臣那里得到消息之后,立马让林绍闻前去右赞善的家里,向右赞善谢罪,说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右赞善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林绍闻说这些话,半真半假,但是右赞善还是十分感动,说这件事不是林绍闻的错,而是傅公子太过无礼。
林绍闻这一番表现,让詹事府的人对于这个小冢宰有了几分好感。
接下来,陈秋水又让林绍闻买下了傅大人原来的宅子,傅大人离开之后,这宅子自然要卖出去,林绍闻去买的时候,自然也用很廉价的银子给买下来了。
陈秋水让林绍闻将这个庄子改为会贤院,专门招待寒士的。
陈秋水自然不是让林绍闻养士,养士这件事可大可小,林绍闻这个情况,若是傅公子攻击起来,养死士,欲谋逆的话,那就是大麻烦,所以这个会贤院就一个作用。
林绍闻每天都在那里,若是有寒士前去教导林绍闻,林绍闻可以和他共同用膳,这也就是结局了一天的伙食问题。
虽然这件事听起来很小,但是这里是南都,居大不易,准备参加南都殿试的寒士,在南都可谓是举步维艰,能解决一顿饭也算不易的了。
而且这件事可以拜会林绍闻这个小冢宰,他们也不需要投拜帖,到时候若是被林绍闻看中的话,到时候直接走察举,这个可比科举轻松多了。
因此这才第一天,就有不少寒士来拜会了,他们施展自己的才能,林绍闻也不懂他们那些学问上的切磋,只是心想,这谁能说服众人,那么就是厉害的,于是也有赏赐。
林绍闻原本要赏赐很多,但是陈秋水说他是一个清廉的官员,而且这南都处处要用钱,没有必要的一掷千金,尽量只是一个心意就可以了。
中元节过后,圣人自责的信件果然来了,这一封信,圣人自然没有破口大骂,行文虽然典雅,但是其中失望之情,却让林绍闻汗流浃背。
陈秋水让林绍闻写信,诚恳的认错,并且要将这几位公子的功绩给提了,说自己以后要向这些公子学习,绝不会让圣人失望云云。
而陈秋水那边又让建文公主写信给文妃,为林绍闻叫委屈,说林绍闻听说书并不是为了贪玩,而是为了明白古今大事。
陈秋水也没有说会贤院的事情,反正这件事建文公主写好的。
这两封信只用了半个月就到了圣人的御案上面,圣人看了之后,对着文妃说:“爱妃,你怎么看。”
文妃对着圣人说:“念修这孩子的本事,圣人你是知道的,不过他心地善良,就算傅家那小子那么攻击他,他也没有出恶言。”
“这两封信呀,看来绍闻背后有能人指使了。”圣人将再次看了看林绍闻的信,对着文妃说:“我担心,最后南都难免会流血。”
文妃也不说话,这件事她也有预感,但是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先用沉默应对。
“我还是准备让冰梅前去南都,以她的聪明,居中调当,或许能免除一场祸事。”
“圣人,臣妾,臣妾只是想到了,疏不间亲。”
文妃小心翼翼提醒圣人,林冰梅是林绍闻的妹妹,这就无法居中,自古以来就是血浓于水,大义灭亲,可没有几个。
圣人听了之后,想了想:“叶时熙这个小子倒是一个耿介之臣,西京城的府丞是在屈才了,不如让他前去南都。”
文妃是在不愿意叶时熙参与这件事,告诉圣人,陈士弘才能不错,而且陈士弘也是勋贵之后,前去南都当京兆尹,也是一个不从的选择。
圣人笑着说:“陈士弘也行,只是他能否办好这一件事呢?”
“圣人,他不行的话,还有他妻子,他妻子也是一位女中豪杰。”
圣人点点头,于是将南都的京兆尹升了一个官,然后让陈士弘前去南都当京兆尹。
圣人没有想到,陈士弘的到来,最后反而弄的更乱,这是后话了。
林绍闻在信发出去之后,心中多是忐忑,他担心是一切不如陈秋水预料的那样,毕竟天心难测,若是圣人看了信之后,更加失望怎么办。
陈秋水自然也要安慰林绍闻,圣人没有下制,只是一封书信,说明这件事问题不大,若是圣人真的生气了,那么就是缇骑到来了。
陈秋水让林绍闻好生演好自己亲贤近贤的戏,除了会贤之外,林绍闻还要写信,让人递呈给南都附近的名士,表示自己对他们的敬意。
林绍闻对于这些事情倒是没有感到什么难处,他毕竟不如其他勋贵,认为自己天生高贵,这些凡夫俗子,不值一提。
这样的折节下交,让傅公子更加鄙视林绍闻,他自然知道林绍闻这样做的目的,他也不惧怕,因为这真的有才的,自己已经提拔了,林绍闻这种只知道拜访那些名士,却不知道拜访有才的人,终究是一场空。
傅公子这样想,但是苏公子却不这样认为,在和卿如相谈的时候,卿如对于林绍闻这种做法表示了敬佩,认为林绍闻才是贤臣良臣。苏公子本身也认可林绍闻,听卿如这么说,自然更加支持林绍闻了。
第两百三十一章几般心思何人解
和对林绍闻相反,苏公子对于傅公子的行为也多有不满了,苏公子认为傅公子太过独断,本来大家都是来辅助大皇子的,如今就只有傅公子一个人在那里出建议,他们就如同木偶,若是心眼小的,早就记恨傅公子了。
苏公子从这里离开,就前去了林绍闻的会贤院,这时候几十个寒士正在那里谈论着,他们谈论的也不是什么朝政,而是一些诗词歌赋。林绍闻本来对这些没有意思,只是看着情况,说着好而已。
见到苏公子到来,连忙邀请苏公子来坐在,这些寒士对于苏公子也十分尊敬,相比较林绍闻这个小冢宰,在他们心中,苏公子地位更加高,毕竟日后苏公子要继承襄国公的爵位,替朝廷永镇东南。
苏公子也让他们坐下,让他们继续谈论下去,不要拘泥,自己如今便服而来,也就无需多礼了。
苏公子在学问上,比起林绍闻还是要好一袭,毕竟作为大皇子的侍读。
这些寒士来这里,也不是沽名钓誉,胸中还有一些水平,和苏公子相谈甚欢,苏公子也知道林绍闻的情况,也就不让他加入,于是林绍闻这个主人,反而成为客人。
在用了晚膳,这些寒士告退之后,苏公子对着林绍闻说:“念修,你的这些会贤院,贤士可没有几个,就我看来,今天这几个,也就是一般的读书士子。”
林绍闻说自己的才学不高,无法分辨好坏,自己倒是觉得这些人学问不错。
苏公子摇摇头,告诉林绍闻,不如让建文公主出题,然后悬挂在大门上,若是有人能答对,那就让人进来。
林绍闻听了之后,忍不住笑着说:“我不成了秦楼的姑娘了?”
苏公子心想也是,然后说:“但是你这样,也难以找到真正的贤士。”
林绍闻本想说这是陈秋水指点的求名之计,至于这些寒士有没有才都无所谓,只要这些人传播自己的美名就可以了,但是转念一想,告诉苏公子这话,不但没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让苏公子不快,于是就说如今走一步算一步,这真的贤士要是来的话,自己也绝对不会让他离开。
苏公子点点头,他自己对于贤才的理解也不是很多,也想告诉林绍闻如同傅公子这样的人就算贤才,但是在林绍闻面前提傅公子也是得罪人的事情。
接下来林绍闻让人送苏公子回去,自己回去之后,得到丫鬟禀告,说陈秋水在等自己。
林绍闻说知道了,喝了一口茶,见着丫鬟没有离开,询问说:“还有什么事情吗?”
“奴婢斗胆,请问爷,殿下在等着你,奴婢是否告诉殿下,爷今晚不去了。”
林绍闻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对着丫鬟说:“不用,告诉殿下,我去见过秋水之后,就前去见她。”
丫鬟告退之后,林绍闻到了陈秋水的房间,敲门进入之后,看着陈秋水正在写着什么,对着陈秋水说:“秋水,有什么事情吗?”
“表哥,我在想,是否应该换一些护卫了,这些护卫,不太可靠。”
“那么从那里找人担当呢?”
陈秋水说可以来一个比武会友,林绍闻说朝廷有禁武令,这公开比武不太好吧。
陈秋水笑着说:“这禁武令是因为武林同道和朝廷做对,如今我们这个以武会友,乃是将这一些武林人士收为己用。”
陈秋水说道这里,告诉林绍闻,这一次比武的目的,也是为了打响林绍闻的名声所做的,要树立林绍闻一个不但礼遇文士,还尊重武人。
林绍闻说这些事情,自己也不太明白,既然陈秋水有的考量,那就按照陈秋水说的做就是了,不用询问自己的意见。
“表哥,你说什么话,我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子,自然要向你这个家主禀告,若是表哥你觉得不对,不愿意我去做,那我就不会做。”
林绍闻听了之后,说不用如此,自己对于陈秋水很信任,他相信陈秋水绝不会很害自己的。
说道这里,林绍闻说以后有事情,陈秋水可以先做了,等到白天有空的时候在禀告自己,若是常常夜晚相会,虽然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没有什么,也会让人说闲话的。
陈秋水听了之后,红着脸说:“我知道了,表哥,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若是殿下听信了这些,我真是死不足惜了。”陈秋水说大这里,下意识说自己要搬出去。
这话说完,陈秋水就察觉到了不妥,但是她来不及细想,林绍闻说到不用如此,若是陈秋水离开的话,自己在这里的也会很为难的。
陈秋水也心烦意乱,说自己失言了,让林绍闻前去找建文公主,免得建文公主生气。
在林绍闻离开之后,陈秋水看着自己的房间,觉得空荡荡的,她坐在榻上,想起了刚才的话。
她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这么说,她知道自己不会搬出去,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林绍闻挽留自己。
陈秋水想明白之后,忍不住摇头,说自己在想什么。
这时候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对着陈秋水说:“姑娘,要洗漱了吗?”
陈秋水点点头,洗漱之后,在丫鬟的帮助下,将首饰这些卸下来,陈秋水看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对着丫鬟说:“你说,我美吗?”
“姑娘,你若是不美的话,这天下就没有不美的人了。”
陈秋水说道这里,叹气一声,丫鬟对着陈秋水说:“姑娘,可是想要找一个如意郎君了。”
陈秋水没有说话,这个丫鬟继续说:“其实姑娘,你为什么不嫁给少爷呢?你们是中表之亲,也算是门当户对,以少爷的身份,你也可以得一个平妻,而不是小星。”
“这件事不用再说了。”陈秋水阻止了这个丫鬟说下去,她心中真的是乱糟糟的,要说喜欢的话,她最开始喜欢的是林多闻,毕竟见到林多闻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但是林多闻不喜欢她,她自然不愿意前去勉强,在见到林绍闻的时候,她就没有那样的感觉,这一是她知道林绍闻是建文公主的夫婿,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虞朝的驸马了。
二是因为林多闻身上有儒雅之气,而林绍闻可以说没有什么气质,林多闻如同一个俊朗的才子,而林绍闻只是一个美男子,出了外貌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
但是这些时日的接触,陈秋水缺改变了自己的看法,虽然她知道林绍闻只是空有一身好皮囊,腹内全是草莽,但是林绍闻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这样的温顺,让陈秋水心中迷恋。
陈秋水也为什么明白自己父母说女子要以顺从德,的确顺从会让人不会生厌,时间久了,还会有一些喜欢。
但是陈秋水不知道林绍闻的心意,自己要想要嫁,若是林绍闻和建文公主那里不同意,林绍闻也不能娶自己,她可不敢主动提这件事,要是到时候事不成,自己又有何等脸面见他人。
她在想这件事,建文公主和林绍闻也在谈论,林绍闻将一根金簪取下来的时候,建文公主对着林绍闻说:“夫君,你将这一根簪子送给秋水妹妹吧。”
林绍闻一时间愣住,对建文公主说:“殿下,小生愚钝,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娶了秋水。”
建文公主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看法,她心中清楚,林绍闻不是治国的材料,自己虽然饱读诗书,但也不过是吟风弄月而已,毕竟作为公主,太过关系朝政的话,会引起朝臣和其他三位妃子的不满。
虞朝虽然允许女子干政,但那仅限于外姓名女子,对于公主,是绝不能重蹈宋朝那些公主祸乱朝政覆辙的。
建文公主也听到丫鬟说了,陈秋水经常和林绍闻密谋着,根据建文公主对于林绍闻的了解,这些时日的策划,都是出自陈秋水之手,建文公主对于亲贤这个做法不反对,她认为陈秋水能够更好的规劝林绍闻,让林绍闻走上正途。
当然这是建文公主不知道,陈秋水这个做法只是求名,而不是真的亲贤。而且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朝廷,而是为了对付傅公子。若是建文公主知道陈秋水为了对付傅公子,不惜在南都掀起刀兵,一定会立马让陈秋水离开林府,永世不能在和林绍闻见面。
林绍闻将建文公主的头饰都取下来,然后说:“这件事不太好,你是知道秋水那个性子的,秋水心气高,我这人她是看不上的,但是因为碍于我们两家的情面,她会答应下来,到时候她日日后悔,我岂不是害了人家。”
建文公主说陈秋水如此不顾一切为林绍闻策划这一些,是一定有了心思,否则怎么会一直待在这里,林绍闻若是不好开口的话,自己倒是可以找人去旁敲侧击,而且陈秋水这么待在林府,也不好找如意郎君。
第两百三十二章一股求名下重金
林绍闻不愿意谈这件事,他看着镜子之中的建文公主的脸庞逐渐模糊,变成了陈秋水的模样,他又忍不住想了那皓腕凝霜雪。
他闭上眼睛,在此睁开,看着将首饰都卸载完的建文公主,挥手让人离开。
第二天早上,陈秋水就先去忙碌她的了,陈秋水大肆宣扬了,林府需要召集教院,希望南都的武林人士都来应聘,只要武功高强,那么就有重金为酬。
当然陈秋水也说了,这一次选的话,肯定是打擂的地方,若是武艺不错,无论输赢,都可以拿走一两银子的路费。
这一两银子可不少了,练武的人,多数没有什么来源,要不就是吃师门的,要不就是自己挣钱。
当然对于武艺高强的,这一两银子是不入眼了,但是这是一种荣誉,是朝廷小冢宰对自己的武功的认可,有了这一两银子,回到了家乡收徒,也方便了不少。
擂台是八月初一这天开的,地点在南都著名的菜市口,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擂台有一丈二尺的高,有五六丈方圆。左旁有一小小副台,放着文案,便是写名字挂号的地方。
右边有一看台,悬灯结彩。中间竖起一根旗竿,上扯一面旗子,旗上写着“小冢宰求贤设立擂台”六个大字,随风飘荡。台上悬着林绍闻让人的告示,大概内容就是希望贤士能够来擂台表现自己的武艺,好让天下人看看。
擂台上居中柱上一副对联,上写“拳打九州豪杰,脚踢四海英雄”。
这一对对联,是林绍闻找人构思了很久,这么写其实也是为了给上擂台的人面子,这输了拳脚的,也可以称为豪杰英雄。
上面一块匾额,上写“天子重英豪”五个大字。这五个字是建文公主加的,免得有人会以禁武令来针对林绍闻。
里边架上就是二大盘银子,还有临时增加的二大盘绸缎,这是给胜者,若是衣服在打斗之中被损坏了,就拿着绸缎去做新衣。
下面看的人已挨肩擦背,就等着看这一场热闹。
这第一天,林绍闻自然坐在看台,看一下这天下英豪。
至于陈秋水就坐在后面看台不远处的茶楼上,若是陈秋水点头的话,就是这武艺不错,可以赏银子。
没有一会儿,就有人跳了上来,开始比试起来。
这开场的几人自然武功不算什么,陈秋水也都点点头,主要是开局若是一点银子都不给的话,那么这看热闹的就会散去一大半。
接下来就严格了很多,一连十几场都没有给银子。
中午用膳之后,下午时候,就开始有数十位高手登场了,这些人都是南都附近有名的拳师,他们也先开口说了,他们登上擂台只是因为林绍闻贵为小冢宰,尚且对武林如此认可,他们也要登台献丑,用自己的功夫来感谢林绍闻的恩典。
至于银子他们也不要了,教院一职也只能让其他高人来,他们只是来献丑的。
这话倒是说的漂亮,他们不要银子,是吃不住自己是否能够拿银子,他们自然看得出来,林绍闻不懂武功,这样的裁判,他们心里真是没底,到时候不给银子,自己的名气不就是砸了。
若是林绍闻会武功,也可以用请教的方式,打赢林绍闻来证明。
这林绍闻不会武功,他们动手那岂不是更招人口舌了。
林绍闻不知道他们这些心思,只是说他们能前来,是给他面子,无论如何,都要拿银子当路费。
这些人在三推辞,林绍闻也就不勉强。
接下来他们就两两开始比试起来,这一次他们也是使出了全身的本事,免得方家笑话。
众人是好久没有看到这种争斗了,只觉得热血沸腾,连连叫好。
这到了傍晚,林绍闻也让在了擂台附近置办酒席,凡是今天参加擂台比试的,全都可以入席用餐了。
众人谢过之后,林绍闻还为拿几位著名的拳师,送去绸缎,说这银子不要,布匹怎么也应该收下了。
这些人真是感激涕零,认为林绍闻只是古之公子,尊贤爱士。
这样擂台举办了三天,林绍闻名声是越来越响亮,不止南都,还有整个贤贺府都在夸奖林绍闻,认为林绍闻是一个尊贤爱士的官员,林泉后继有人了。
林绍闻对于这个情况,自然开心,但是问题也逐渐来了,他的钱有一些不够用了,毕竟他有这么一大家子人,如今又要求名散财。陈秋水也为难这个问题,若是要坚持,在坚持三四个月都没有问题,但这只出不进,也不是办法。
林绍闻本来想学习书院拿一套,让乡绅送礼,但是陈秋水直接打断了林绍闻这个想法,陈秋水说如今傅公子正在盯着的,若是林绍闻要去收礼,那么弹劾的奏章绝对会出现在圣人的御案上面。
林绍闻说这样不行,那么应该怎么办,陈秋水也愁没有办法,这时候有会贤院的人禀告,有人求见林绍闻。
陈秋水询问这人什么样子,仆人说这人穿着邋遢,和乞丐差不多,头发花白,一看就是老穷酸。
陈秋水让林绍闻去接见,告诉林绍闻,如今这入夜之后,这人来求,一定非是凡士。
林绍闻点点头,到了会贤院,然后看到坐在客厅上的那人,行礼说:“这位老丈,小生这里有礼了。”
老穷酸换礼之后,摸着自己肚子说:“林大人,这茶水瓜果倒是不错,但是不能当饭吃。”
林绍闻立马让人安排饭菜,接下来这个老穷酸说:“实不相瞒,林大人,我家是三天揭不开锅了,这三天你老又在擂台那边,我也不好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
林绍闻听了之后,对着仆人说:“去拿十两银子来给老丈。”
“这,这怎么好意思,而且小老儿听说了,这会贤院只管饭不给钱。”
林绍闻说那是一般的情况了,如今老穷酸已经没有钱买米了,自己知道之后,难道还忍心看着他饿死吗?
这老穷酸听了之后,再三谢过,这时候刮风了,老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林绍闻也将自己的披风给取下来,然后亲自为了这个老人披上了。
老穷酸见林绍闻这一番出自自然,没有丝毫做作的样子,感叹说:“不愧是林文正公的公子,人溺己溺,小老儿原本对林文正公多有不满,如今见到林大人如此为人才明白,自己何等无能。”
林绍闻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老穷酸继续说:“其实小老儿来的时候,也看不起林大人,认为林大人你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今日一见,才知道小老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穷酸说道这里,对着林绍闻说:“林大人,你虽然有广济天下之心,但是却没有广济天下之财,以你之心,想必也不会走贪墨之道。”
林绍闻点点头,说自己的确如此,在为钱财发愁,他想要帮助寒士豪杰,但是奈何却没有那个财力。
老穷酸看着林绍闻,对林绍闻说:“若是林大人信得过我,只需要给小老儿一千两银子,那么小老儿在今年年底之前,一定会还给大人三千两银子。”
这话一出,仆人呵斥说:“大胆,竟然敢来小冢宰府上行骗。”
林绍闻询问这个老穷酸,说着要如何生钱呢?
老穷酸说这个不能说,若是说了,就不灵了。
林绍闻点点头,让人将账房里面的银票拿出来,交给这个老穷酸。
看着这银票,老穷酸对着林绍闻说:“林大人,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同先父说的,这读书要从无疑读出有疑,而用人需要从有疑之处当作无疑。”
老穷酸收下了银票,也用了晚膳,然后离开了这里。
林绍闻也回去了,他没有告诉陈秋水,毕竟这时候夜已经深了。
当天晚上,建文公主询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对着林绍闻说:“你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吗?”
“若是真的骗子,这名字也不过是假的,问了也是无用,若不是骗子,等他回来,自然能够知道了。”
建文公主摇头说:“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上心。”
林绍闻笑着说:“其实这一点银子被骗了也没有什么,反正我问心无愧,有愧的是他而已。若是他真的有才能,我们不是发现了一个贤士,一千两银子能够买一个贤士,那岂不是十分划算了。”
建文公主说是,告诉林绍闻,若是真的缺钱,可以从她的嫁妆那里拿钱,文妃给她的嫁妆就有一万两银子,其他三妃也有赠送。林绍闻说自己若是动了这嫁妆,岂不是让人笑话。
“笑话什么,这夫妻一体,我的嫁妆也还不是林府的钱,你这是用来救济寒士,是一件好事,自然应该支持。”
林绍闻没有继续说,他估摸着,等到那人回来,差不多钱财应该用了,若是不够,等到过年之后,在想办法也不迟。
第两百三十三章步步前进成圈网
林绍闻这借一千两银子给一个穷酸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关于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是林绍闻是想钱想疯了,这么简单的骗术都不知道,有的说是林绍闻心存厚道的地方,相信众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成了傅公子攻击林绍闻的一个理由,傅公子在大皇子面前,将这件事夸大,编造了故事,说林绍闻并不是什么厚道之人,他拿这银子,是因为自己没有钱了,如今病急乱投医。
傅公子给大皇子算了一笔账,林绍闻的俸禄是已经定好的,这一笔账就很容易算,按照傅公子估计,林绍闻现在就算还有钱,那也是他没有当小冢宰的时候带来的,这一笔钱最多能够林绍闻用到年底。
大皇子听了之后,反而担心建文公主了,他将自己这个担心说了出来,傅公子说建文公主有自己的嫁妆,肯定不会挨饿的。大皇子也不是愚笨的人,告诉傅公子,这林绍闻若是没有钱,可以找建文公主要。
“殿下,林绍闻也是一个男人,这一个当朝小冢宰,向自己妻子要钱,那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皇子心中觉得林绍闻未必如傅公子说的那样不堪,但是他对傅公子信任已久,一时间要让他不相信,也是很难的。
等到傅公子离开之后,大皇子拿起书,这心里有事,怎么看的进去,这时候一个内臣为大皇子倒了一杯茶,对着大皇子说:“殿下,你有什么心事呢?”
内臣敢这么询问,也是因为大皇子这人不在乎这些,还没有天心不可测。大皇子询问内臣:“你们知道的消息也不少,就你们听闻的,林绍闻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内臣先是说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林绍闻绝不像是傅公子那样说的那样。说道这里,内臣小心翼翼说:“小臣等人在深宫之中,对于外朝的事情也不了解,按照小臣的意见,不如殿下找人询问小冢宰,到时候,就可以见小冢宰人品之优劣。”
大皇子点点头,让内臣传吴侯爷到来,然后下令吴侯前去找林绍闻,询问关于傅公子的事情。
吴侯爷第二天就去拜访林绍闻,这一次拜访,林绍闻自然不敢怠慢,听到车队到了,亲自前去迎接。
这吴侯爷下了马车之后,两个美人搀扶着,和林绍闻互相行礼见面之后,到了客厅之中,这茵席本来应该是林绍闻这边的人铺,但是吴侯爷却让两个美人铺好,然后自己坐下之后,两个美人在背后用扇子扇着风,两个美人伺候着按摩,还有两个美人在伺候吴侯爷的饮茶用食。
这一番派头,让林绍闻只觉得自己是前来做客的,吴侯爷才是主人。
吴侯爷对自己的行为,丝毫没有在意,在吃了一口美人递上的糕点,才开口说:“小冢宰,你来南都这么久,本侯才来拜访,是本侯的过失,还请你见谅。”
林绍闻说吴侯爷要辅佐大皇子,自然没有时间,这一次能够抽空前来,自己感觉到不胜荣幸。
吴侯爷寒暄了几句,说的无非是章台走马这些事情,林绍闻虽然对此道不精通,但还是能说上一些。
双方谈话倒是融洽,这过了半个时辰,一个美人在门外行礼,然后等林绍闻和吴侯爷允许之后,才走了进来,对着吴侯爷说了一些话,吴侯爷听了之后,这才开口说:“本侯都忘记了,本侯这一次前来,是奉大殿下的令,询问小冢宰,关于傅士美这人,你怎么看。”
林绍闻准备开口的时候,吴侯爷继续补充说:“殿下说你要实话实说,不可说假话。”
林绍闻说是,然后开口说着傅公子的好,最后他又补充了几句,说傅公子虽然和自己有一些私人恩怨,但那是私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不敢因私废公。
吴侯爷听完之后,看着最后进来的美人,询问说:“都记住了吗?”
这位美人点点头,说自己已经记住了。吴侯爷点点头,然后就继续谈着他所谓的正事了。
这谈着谈着,谈到了卿如身上,吴侯爷说这件事是他一件憾事,如今苏公子照着卿如了,自己也不好横刀夺爱。
林绍闻宽慰说这南都美人数不胜数,吴侯爷也不用只想着卿如一人。
吴侯爷点点头,继续谈论其他南都有名的美人,林绍闻听着,心中觉得,苏公子的评价不错,这位吴侯爷,比起自己来,还不中用。
这一直用了午膳,吴侯爷才带着他的人离开。
吴侯爷坐在马车上面,看着最后进来的美人说:“这一次应该如何回禀殿下呢?林绍闻我们不要得罪,傅士美的那边我们最好也不要得罪。”
这位美人对着吴侯爷说:“依照奴家看来,这一件事还是如实禀告才是。”
吴侯爷听到了这话,让人直接前去禁宫,到了司马门,下了轿子,这一路上走去,累的吴侯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大皇子每次见到吴侯爷这样都不是很满意,认为这一点路就这样,吴侯爷以后还怎么当担大用,不过毕竟是吴家的人,大皇子也不好如同呵斥林绍闻那般呵斥吴侯爷。
大皇子让人送上茶,等吴侯爷气息平静下来,询问说:“林绍闻怎么说。”
吴侯爷将在马车上写好的对话递给大皇子,将自己记得大概意思说了一下,大皇子一边看着,一边听着吴侯爷禀告。
等吴侯爷说完,大皇子询问吴侯爷:“按你看来,这林绍闻是真话还是假话。”
“殿下,是真是假,我不太明白,不过小侯见林绍闻这人谦谦如玉,应该不是说的假话。”
大皇子想到自己见过林绍闻的情况,倒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因此大皇子让吴侯爷先下去,对于林绍闻也没就没有那么一些恶敢。
这件事之后,林绍闻继续去擂台,这擂台要摆百日。
在他到了擂台的那一天下午,突然出现了一个他没有想到人。
万二穿着一身风虚道袍,站在擂台上面。
万二行礼的时候,林绍闻还是有一些吃惊,不过他还是换礼,心中疑惑。
这万二的武功自然算年轻一辈顶尖的,这一下午,就是只胜不输,有一个从南直隶来的有名武师也上台了挑战,最后也是被击败。
在晚膳之后,林绍闻邀请万二到自己家居住,万二谢绝了,林绍闻也不强求,在回去的路上,陈秋水告诉林绍闻万二这一次来的目的。
万二如今才当上风虚的掌门,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打出自己的名气,告诉众人,风虚有了新的传人了,这样才能吸引人前去风虚拜师修道。
万二的到来,陈秋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既然傅公子说他们在风虚山安插奸细,那么他们不如就这样办,在风虚山埋下自己的棋子。
林绍闻担心若是被傅公子知道了,不就是坐视了他们的罪名吗?陈秋水说这件事当然要玩得巧妙,最好是风虚的人都不知道,那么这位傅公子又从什么地方知道呢?
林绍闻询问陈秋水有什么好的方法,陈秋水将自己的办法告诉了林绍闻,林绍闻听了之后,让陈秋水前去办就是了。
陈秋水也说了,最近自己不在的话,林绍闻就自己决断这件事,幸好是万二在上面守擂,只要能够在万二手下过上数十招的,武功就算不错了。
陈秋水隔日就前去办事了,这一次她换了道袍,脸上带着白纱,将自己的容貌遮住,免得有人认出来。
陈秋水前去了南都如今最热闹的悦来客栈,这个客栈不是南都最好的客栈,但确是南都最便宜的客栈,所以不少江湖人士在这里落脚。
陈秋水到了这里坐下之后,很快就吸引到了众人的目光,住在这里的,肯定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虽然陈秋水带着白纱,但是从让她莲步轻移的姿态,大家都能猜出这是一位美人。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轻浮的少年走了过来,径直坐下,对着陈秋水说:“这位道长,敢问你上下。”
“觉痴。”
“这个道号不好,道长,你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出家呢?待在这红尘,多么快活。”
陈秋水看着这少年,穿着葛布衣裳,带着一根木簪子,不由说:“如你这般居住陋巷,喝着劣酒,又有如何快活所言。”
这少年被这么一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时候有人起哄说:“那么当道士就不清苦了吗?”
“道人有情苦的,又富贵的,如那大派弟子,有皇家赏赐,何等融化,若是小庙的道士,整日耕种,自然有一些辛苦。”
陈秋水说完,有人不屑地说:“我们若是能拜入那七派之中,又怎么会在这里呆着。”
陈秋水摇摇头,对着他们说:“七派是进不去了,但是如今不是有一个良机在眼前,诸位为什么视而不见呢?”
因为万二参与打擂,这些人倒是听说了风虚在此有了传承的消息。
第两百三十四章心心相悦入情关
“这风虚是朝廷剿灭过的,如今贤妃又没有下懿旨,说风虚可以在此传承。这风虚是福是祸还说不定,若是事一件祸事,我们前去之后,岂不是白白送死。”
陈秋水听到这话,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告诉他们,如今风虚掌门有一把神剑送给了林绍闻,到时候林绍闻将神剑送上去,这样的功劳,朝廷就算不会赏赐,也不会加害。
而且飞云宗都没有事情,圣人还亲自赐飞云掌门封号。
陈秋水说道这里,告诉他们,这自古以来就是富贵险中求,若是连这点危险都怕的话,那么想要出人头地,不如做梦比较快。
陈秋水也不在多说,离开这里。
陈秋水回去之后,也让跟着来的邙山弟子前去散播消息,假装自己要参加风虚,争取一个功名富贵。
这样果然有效果,万二很快得到了数十人前来拜师,万二看他们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申明了一下门规,然后等考察一段时间,就将他们收为弟子。
万二这也是半路出家,对于清规戒律知道的不多,这样反而方便他收徒,毕竟这些人又非是诚心向道,若是门规太多的话,反而会让他们失望。
几天之后,林绍闻在擂台上的时候,有仆人来说,会贤院那边又来人了,林绍闻于是只能先离开,然后让管家来判断。
到了会贤院,林绍闻看到了一个中年秀才,这人见到林绍闻,连忙行礼,说着打扰林绍闻。
林绍闻没有在意,和中年秀才寒暄了几句,才知道这个中年秀才是从益安府那边远道而来,林绍闻询问这位中年秀才来南都所谓何事,中年秀才拿出一本书来。
林绍闻看到书名《万宝全书》这四个字就有一些不悦,这万宝全书不在四部之中,比起来,更加为下。因为这万宝全书写的都是一些生活的常识,比如怎么写书信,什么时候耕种,还有一些简单的解梦之类的。
这书没有地位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这文章不雅,文字多用俗体字,这是书生所鄙视的。二是因为这类书基本都是割裂他书而成,夸张一点说,无一字是作者所书。
这书也不是为士林准备的,而是农工商这三民准备的,所以地位也不高。
林绍闻见这秀才将这书递给自己,认为这个秀才是讥讽自己不学无术,自然不悦。
这个中年秀才连忙解释,告诉林绍闻,这个书是自己写的,但是碍于自己没钱,所以不能大量印刷,他希望林绍闻能够出钱,帮忙印刷,这若是赚了钱,自然是林绍闻的,若是不赚钱,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林绍闻翻看一看,发现这本书倒是又一些特殊,一般来说,这种书是没有图的,毕竟要控制成本,常常印刷成两栏来节省钱财,自然不会加上画了。
除了这些图之外,林绍闻见里面搜罗倒是十分齐全,日用万物都有记载,自己以前看过的几个,都没有这个条目多。
林绍闻在这之中,看出这个中年秀才学问倒是不错,至少在杂学之中不错。
林绍闻没有立马答应,说自己先拿回去看看,等到有了决定,在告诉这位中年秀才,
中年秀才也留了自己的住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绍闻。
林绍闻也留下他用膳,等晚上回去之后,林绍闻找到了建文公主,将这一本万宝全书递给建文公主。
建文公主花了两天来看这本书,看完之后告诉林绍闻,这种书自己找了几本书店有的对比,发现这人不只是摘抄,还有修订考量,写这一本书的人,算得上博学多才了。
林绍闻说这样的话,那么这一本书应该印刷吗?建文公主点点头,告诉林绍闻,这对小民来说,这么一本书比起十三经更加有用。
有建文公主这一句话,林绍闻也到了会贤院,找到了中年秀才,告诉中年秀才这个好休息。
他也询问这位中年秀才,这种书为什么要修订。
中年秀才告诉林绍闻,他屡次落第,这已经失望了,无意之中,看到了一本万宝全书,他翻阅一看,觉得错误很多,这文人的毛病犯了,于是就开始校勘起来。
原本他以为这是一件小事,但是像是农学这一方面,他完全不懂,只有翻阅农书和请教老农。
这有事做起来,时光真是悄然而逝了,等他弄好这本书,这人已经到了中年。
林绍闻见他说的轻松,想到这其中的辛苦,肯定是自己想不到,心中对这一位中年男子有有了一丝敬意。
林绍闻让中年男子在这里等着,然后让人请来书商,让书商印刷这书。
书商看着带插图,告诉林绍闻,这种书若是带插图,那么成本就太高了,很多时候卖不出那么多份,最后只能亏本。
林绍闻说自己这么印刷,就是为了方便大众,不是为了图利。
书商也觉得自己失言了,于是筹备这件事。
等到书商校队好底本,林绍闻将这一本书还有一封奏章递送到京城。
傅公子听说林绍闻刻书的时候,还有一些惊讶,甚至还有一点担心。
他担心林绍闻找一群文人弄了文集,然后雕刻印刷,到时候这不明就里的人,看到这文集,真的以为林绍闻是饱读诗书,那就不好办了,但是听说是一本万宝全书之后,傅公子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件事詹事府的人也认为林绍闻做的不对,林绍闻若是刻印经史子集,也是一件好事,如今这印刻这万宝全书,岂不是和书商一样,想要卖书生钱吗?
右赞善找到了林绍闻,责备林绍闻,林绍闻若是要印刻的话,詹事府这里有许多注疏没有印刷,何必印刷这种书,用书牟利呢?
林绍闻自然解释了一番,然后让人将书稿拿来,给右赞善看了,然后说这位中年秀才多么辛苦。
右赞善作为一个道学先生,对于这种书虽然看不起,但是听林绍闻说了中年秀才的心酸之后,也理解了,告诉林绍闻,这件事其实林绍闻不要参与,只要随便找了一个属下的官员,或者仆人前去就是了,何必自己出面。
林绍闻说自己当官,向来不收同伙,大家同朝为官,想的是为国效力,而不是互相成一个小集团,为自己的私利谋划。
右赞善点点头,说这个做法是对的,君子和而不同,不会在朝廷结朋营私。
林绍闻也继续说,自己佩服这个中年秀才的做法,自己这么做,也是因为中年秀才相信自己,自己不能因为一些闲言碎语,伤了这位贤士之心。
右赞善这一次气愤而来,高兴而归,将这件事说给了同僚听,众人都觉得林绍闻真是以为赤诚君子。
林绍闻的名气也在一次大起来,会贤院之中的人也多起来。
林绍闻心中也是高兴,如今他听到众人交口称赞,说自己父亲后继有人了。
他一直不愿意被人说自己不肖,如今能够得到这样的赞誉,自然是极为开心了。
这一晚,林绍闻兴奋的找到了陈秋水,让人送来酒水,自己和陈秋水对酌起来。
林绍闻感谢陈秋水这一番出谋划策,陈秋水见他开心,自然顺着林绍闻的心思夸奖林绍闻了。
酒这个东西,若是愁的时候喝自会越来越发愁,若是高兴的时候喝,却是越喝越高兴。
林绍闻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已经有些迷糊了。
陈秋水见到这个情况,劝说林绍闻回去休息吧,林绍闻一时激动,握住了陈秋水的手。
陈秋水想要抽回手来,但是又怕用力伤了林绍闻,而且她本人心中也有一些迷糊了。
林绍闻看着灯下的陈秋水,真的如同月宫仙子,心中原本压抑的情感,爆发出来。
他的脸逐渐靠近,陈秋水不敢看,只能低下头。
一刻钟之后,一个丫鬟敲门没有人回应,于是推门而入。
她推门很快,但是关门也很快。
她不敢相信,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很快林绍闻走了出来,他的酒已经化作了冷汗冒出来,他对着丫鬟说:“你刚才都看见了什么。”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来做什么?”
“殿下让婢子来问来问驸马爷你今天是否过去?”
“告诉殿下,我去二奶奶那里了。”
丫鬟说是,准备退下去的时候,林绍闻继续说:“你要记得,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你明白了吧。”
丫鬟说是,林绍闻离开这里,到了二夫人的房间,这位陪嫁的少夫人见到林绍闻也有一些吃惊,询问说:“夫君,你今晚不去陪殿下吗?”
“我喝了一些酒,有些头昏,我担心晚上会吐,于是来这里住宿一晚。”
二夫人点点头,靠近林绍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味,她心中就明白了,为什么林绍闻不愿意去建文公主那里了,但是她不愿意说破,让厨房熬了醒酒茶,让林绍闻喝下去,然后准备好痰盆,作为备用。
第两百三十五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二天清晨,林绍闻用了早饭之后,上马车的时候,陈秋水也上了马车。
今天的陈秋水精心打扮,烨然若神人,她上了马车入座之后,对着林绍闻微微点头。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样,马车缓慢的前进,车外面还是嘈杂的行人声。
但是林绍闻却不敢如同以往看着陈秋水,陈秋水也不如往日一样,和林绍闻谈笑。
这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秋水长叹一声,开口打破了这僵局,对着林绍闻说:“表哥,我们昨天晚上只是喝了一点酒,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说是吧。”
林绍闻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着陈秋水那如花似玉的容貌,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虽然他没有多少印象了,但是如今在此看到,心中不由想起了那让自己沉醉的香气。
陈秋水眼神也含情脉脉看着林绍闻,林绍闻看着这个眼神,伸出自己的手。
十指相扣,他也不愿意在此松开。
等到了擂台的所在,陈秋水先松开,对着林绍闻一笑,然后下了马车。
林绍闻前去了擂台,心中对于擂台上的事情不关心,他在思索自己应该则那么办。
这时候的林府之中,二夫人到了建文公主的房间,二夫人行礼之后,让丫鬟下去,然后对着建文公主说:“大姐,昨天夫君在我那里休息。”
建文公主点点头,说林绍闻告诉过自己。
“非是小妹夺宠,小妹在陪同大姐你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二夫人自然要将这种事情说清楚,免得建文公主心中欧不满,若是建文公主认为自己夺宠,可以惩治她的。
建文公主说自己没有在乎这些,林绍闻愿意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这一点她倒是很看的卡,毕竟这些人陪嫁的,也是林绍闻的妻子。
二夫人就说:“昨晚夫君本来应该到大姐你这里,他喝了一些酒。”
二夫人说道这里,就停顿了一下,建文公主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二夫人说:“有什么你说吧。”
“小妹闻到了一股香味。”二夫人慢慢说出来,然后继续说:“那个香味,好像是陈姑娘身上挂着的香囊的香味。”
建文公主听到这话,对着二夫人说:“他们表兄妹常常在一起,有这香味倒是不足为奇。”
“但是大姐,夫君脸上还有胭脂印。”二夫人说完,立马请罪说;“小妹非是有意在大姐面前说夫君之事,只是家母曾经叮嘱小妹,应该以大姐为重。”
建文公主没有说话,这个消息说不上震撼,这件事早就有了传闻。
她看着二夫人,告诉二夫人说:“这种事情不用再说了,这一是对夫君名声不好,二是对陈姑娘也不好,到时候或许会弄出人命来,你先下去吧,若是夫君在此去你那里,也不用来禀告了。”
二夫人说是,建文公主让这二夫人下去之后,将丫鬟给叫来,单独询问这个丫鬟,丫鬟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紧张的神情,让建文公主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等到晚上,建文公主让人置办了晚膳,和林绍闻在房间用。
等到林绍闻回来,到了房间之中,建文公主让人退下,亲自为林绍闻倒酒。
林绍闻本来就是心中有鬼的人,见到这个情况,更是惶恐不安。
林绍闻说着不敢,接过酒杯的时候,手颤抖着,将酒水都洒了出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建文公主对着林绍闻说:“夫君,妾身不过敬酒而已,何必如此惊恐,这君子要有山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林绍闻说着是是,然后将酒给吞了下去,这酒壮怂人胆,林绍闻面前镇定了一些,先是告罪,说自己昨天酒喝得有点多,怕晚上惊扰建文公主,这才去了二夫人那里。
“这臣妾知道,臣妾也知道,这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已。”
见到建文公主若有所指,林绍闻这才下肚的酒,又化作了冷汗。他想要如实说,但是却又不敢说。
建文公主看着林绍闻手足无措的样子,对着林绍闻说:“妾身知道夫君你如今盛誉加身,自然有一些得意,这春风得意马蹄疾,妾身也是理解的。”
林绍闻松了一口气,说自己的确很久没有人这么称赞过了,未免有一些飘飘然。
建文公主继续说:“但是夫君,你似乎忘记了,这一切都是秋水的功劳。”
林绍闻真的怕建文公主说陈秋水的事情,连忙说:“不错,都是表妹的功劳,我会好好答谢她的,到时候一定会送她一些首饰。”林绍闻一股脑说完,然后拿起了酒壶,为建文公主倒了一杯酒。
建文公主看着林绍闻这个样子,开口说:“是应该送一些东西了,夫君,如今秋水在这里无名无份的,也会引起非议,你还是早些娶了她才是。”
林绍闻不敢答应,只是说自己这边还不知道陈秋水的心意,不要着急。
“上一次夫君你也是这么说,不过这件事夫君你不急,但是你的舅父舅母难道不急吗?”
建文公主说道这里,林绍闻只好说:“那我该日找人问问秋水的心意了,殿下,如今我们两人,聊着秋水这个外人,我总是感觉如坐针毡。”
建文公主于是没有在说什么,继续用膳。
翌日清晨,林绍闻为建文公主梳头的时候,建文公主笑了起来,林绍闻知道建文公主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笑,于是询问建文公主笑什么。
建文公主笑林绍闻说了一晚上的梦话,林绍闻一时间愣住了,他肯定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小心翼翼询问那自己说了什么。
“自然是秋水了。”
建文公主这话,让林绍闻如被雷齑,他昨天晚上的确梦到了陈秋水。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建文公主为他解围,说他正在和陈秋水商量大事而已。
林绍闻心中一松,他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全被建文公主看在眼里。
在林绍闻准备离开的时候,建文公主说今天陈秋水就陪自己一天。
林绍闻心想陈秋水比自己聪明,自然会有所应对,于是就放心的离开了。
陈秋水被叫来之后,建文公主拿出一个百宝箱,里面全是精美的首饰,建文公主告诉陈秋水,这是前段时间,女官前去采购的,她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多,于是准备送一些给陈秋水。
陈秋水自然高兴,谢过之后,就开始挑选起来。
这选到最后,建文公主将一把玉梳子别在陈秋水的头上,陈秋水一愣,很快取下梳子,然后对着建文公主说:“殿下,这梳子不太合适我。”
梳子有梳头的意思,虞朝的风俗,一般是已婚的女子才会在头上别梳子,当然有了未婚夫,行了文定的也可以。
建文公主还是拿起梳子,别在陈秋水的头上,对着陈秋水说:“秋水,你看,这梳子多好看。夫君已经和我说了,要写信给你的父母,到时候只要你父母答应,就举行婚礼。到时候秋水你凤冠霞披一戴,真的是天上仙子下凡尘。”
陈秋水听闻之后,有一些不敢相信,她是绝不相信林绍闻是有这种决断的人,她看着建文公主,但是这话从建文公主口中说出来,她又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一向聪明的她,遇到这事,也变笨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对着建文公主说:“殿下,这,这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呢?妹妹,莫非是你不喜欢念修。”
陈秋水不能反驳,但是又不能不反驳,她有一些为难,建文公主看着她这个样子,对着陈秋水说:“妹妹,这是亲上加亲,而且夫君离不开你,你若是嫁人了,到时候夫君如何是好。”
陈秋水看着别在头发的玉梳子,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没有将这玉梳子拿下来。
建文公主点点头,对着陈秋水:“妹妹,等到你入门之后,你我就可以正式以姐妹相称了。而且妹妹,你进来可不是当小星,而是妻子。”
陈秋水说自己可不敢僭越,陪着建文公主嫁来的诸侯之女才是平妻,自己还是当一个如夫人。
建文公主说她们不在乎这些,陈秋水不用担心这些。
这事建文公主安抚陈秋水的办法,这平妻的儿子也算是嫡子,那两位陪嫁诸侯之女,本来也应该是平妻才是,但是建文公主不愿意让陈秋水受到委屈,于是只好牺牲了一位了。
建文公主和陈秋水聊到晚上,然后才让陈秋水离开。
建文公主找来拿两位夫人,将陈秋水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告诉了她们,若是她们有了子嗣,自己会收养,认为嫡子,不会让她们吃亏的。
这件事若是林绍闻提出来,自然少不了一阵风波,但是这两位本来就相当于建文公主的婢女,自然不敢有什么异议,二夫人主动让出位子,也说了自己若是有了子嗣,也是庶子,不用那么麻烦。
第两百三十六章一朝学士五册书
建文公主说这件事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了,若是这二夫人的儿女,都会当做嫡子。
二夫人也不在争,林绍闻这个爵位也不是世袭罔替的,而且要继承的话,自然是建文公主的儿子才有资格了。
建文公主在这里争的时候,林绍闻也在陈秋水的房间。
林绍闻进入房间的时候,见到陈秋水正在摆弄首饰,他走上前,陈秋水看着镜子之中逐渐走进的林绍闻,笑着说:“表哥,你回来了。”
“嗯,我想问,今天殿下和你说了什么。”
林绍闻说完,陈秋水笑着说:“表哥,你为什么不猜猜看呢?”
林绍闻这仔细一看,就发现了陈秋水别着的梳子,他也顾不得避嫌,将梳子取下来,对着陈秋水说:“这是,殿下送你的。”
陈秋水点点头,对着林绍闻说了今天的事情,林绍闻听了之后,苦笑着说:“秋水,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那个胆量,写信给舅父。”
陈秋水说是,然后继续说:“但是表哥,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陈秋水说道这里,转身看着林绍闻说:“表哥,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女子,到时候,我会选择一口枯井,或者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这话,林绍闻连忙劝说陈秋水,是自己对不起她,这件事是自己的错,自己会负责的。
陈秋水在此面对镜子,没有说话。
林绍闻也不是愚笨的人,将自己手上的梳子再一次别在了陈秋水的头上。
陈秋水看到这个情况,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绍闻从镜子里面见到这个笑容,心神一痴,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就没有什么大不了。
等林绍闻醒过来,陈秋水用手帕当作洗脸帕,将林绍闻脸上擦干净。
林绍闻有些不舍的离开这里,到了书房,写了一封信给自己的舅父,说了这件事,在写信的时候,他还有一些不好意思,陈秋水本意是想嫁给自己弟弟的,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反而成为自己的妻子。
写完信,林绍闻只觉得轻松了许多,之前种种很多负担,如今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如今只是等,等回信,和自己舅父舅母到来。
九月初四,林绍闻的奏章到了圣人的御案上,圣人看了奏章,对着一旁的雅妃说:“这林绍闻到了南都,倒像是变了一个人,看来是林泉在天显灵了,让他这个儿子有了出息了。”
雅妃说这或许是建文公主的功劳,这男子成家,若是娶到一个贤惠的妻子,自然会有大变化。
圣人让雅妃为自己批阅奏章,他看这一本让林绍闻称赞的万宝全书。
这看了几章之后,圣人让人太监取来这类书,接过尴尬的事情是,这宫中只有皇览这种大部头的类书,没有这种小书。
于是圣人让太监前去买,各种种类都买来。
雅妃听到圣人这么吩咐,有一些不明白,对着圣人说这种书不过小道,圣人已经御览已经是这书的荣幸了,何必这么认真。
圣人摇头说:“朕还在为勋贵之人而烦扰,这种书正是朕所需要的。”
圣人看看了手中的书,告诉雅妃,这些大部头的书,若是给勋贵看,他们是没有兴趣的看,若是像是万宝全书这种,四民都可以阅读的,勋贵看起来应该不难。
圣人也指了关于判案的拿一部分给雅妃看,这上面都是一些诗词,但是意思都很浅,方便记忆,而且还有一些注释。圣人说若是那些勋贵能够记住,按照这个来断案,虽然不能说全准,但是至少比起现在全权操之在师爷上面好。
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书都来到了这里,圣人让贤妃先来批阅奏折,他当了随安室,召集了文妃还有几位文泉阁学士和林冰梅。
圣人等他们到来之后,将自己想法告诉了他们。
于是众人看了起来,林冰梅拿着自己哥哥送来的这一本,她倒是不用核对,她看着上面,发现没有多少错误,偶尔有一些错误,想必是那人没有看到善本而导致的。
林冰梅在此看看其他书,发现这些书真是纰漏错误太多,真是不忍卒读。
一直忙到二更时分,众人的意思就是林绍闻送来的万宝全书最为善,错误最少。
圣人打了一个哈欠,让他们回去想想,明天给他一个答复。
众人点点头,这回去自然是回文泉阁,众人也不能休息,开始研讨起来。
第二天等圣人下了早朝,众人在此前去天河斋拜见圣人,这一次是文泉阁大学士开口说了,如今这民间的万宝全书,有三十卷的,有四十卷的,有三十卷八本的,有三十卷十本的,卷数混乱,册数不一。
而且这四十卷的,很多是说理谈玄的,应该是沿袭类书,如同解释太极,两仪,星耀这些。
既然圣人想要将勋贵以此书来明事理,所以大臣认为应该删除这些,只用留下那些有用的,比如天文部,像是无极这些条目删去,留下占侯部分,云是什么样子就回下雨的这些条目。
因此他们删定之后,定为二十二卷,一共五册。底本就以林绍闻进的万宝全书为底本。
圣人听着他们二十二卷的内容,几本都是使用为主,其中有一卷时谈酒令的,圣人说这个无济于事,不如删去。大学士禀告说这个酒令多为儒雅酒令,行此酒令,也会有书卷之气。
圣人也下令了,将其中不雅的尽数删除。
接下就是术数上面,堪舆,子平,称命,看相这四类,圣人以子不语怪力乱神为由,让他们删去,大学士说这若是有了一定基础,就不会被人骗了,圣人于是允许了。
最后就是医术上面,有很多偏方,圣人下令让太医院的参与,将其中荒诞不经,不为灵验的方子给删去。
定下了方向,大学士询问他们是否要将其中的内容给增添。
圣人摇头,说他们写的骈四俪六的,这书要是发下,也没有谁看。
于是这就算订了,圣人也指名二皇子而总编修,负责此事,当然这个书不能叫万宝全书了,而是改名为《钦定皇虞四民要术》。这个名字自然不算很好,大学士曾经想要命令为食货备要,但是圣人说用这书名,四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书。
四民要术开始修订起来,这种书送到翰林院来拿就真是牛刀小试,他们而且他们也不用增加,就是将一些不雅,或者太过玄虚的内容给删去。等到太医院那边删好,这书就算成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时间,圣人也让人抄写了二十三份,一份藏之大内,其他发到各府,让知府印刷出来,每个诸侯家中一份。
十月下旬,圣人的也下旨了,这中年秀才因为这书,也当了一个县令。
这道任命是林绍闻宣读的,中年男子都不敢相信,最后他认为是林绍闻提拔自己,否则自己不可能因为一本万宝全书,都当了官。
这一点众人都是这么认为,因此大家对林绍闻更加改观了,这会贤院之中,寒士又多了起来,他们纷纷进献自己的著作,希望能够一飞冲天。
这些人要不是诗文集子,要就是时文文章,这些事林绍闻不懂的,他看的头大,都是收下来没有理会。
当然这当中也有人送来了杂集,笔记这些文章,这个林绍闻看是看懂了,但是觉得没有多大意义。
其中有一本笔记让林绍闻震惊,上面记载的是国初往事,林绍闻看到上面全是用魏朝年号,当时就吓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他交给了建文公主,建文公主看了之后,告诉林绍闻这笔记送来,想比是无心之失,也不用大题小作。
既然建文公主都不介意,林绍闻自然就不多过问了,这件事被陈秋水知道了,陈秋水笑着告诉林绍闻:“表哥,那一本笔记上去,你又可以让圣人欢心了。”
“是吗?”
“这笔记可是牵扯到魏逆,这顺藤摸瓜下去,可以找到不少人。”
林绍闻摇摇头,说如今还有什么魏逆,陈秋水就不用太过多心了,而且因为一本书,就要弄出一场大案来,自己也不愿意。
陈秋水说自己也是听说书人说到,有个官员就是因为这样而发达的,而且那一场案还不是如今这般情况,只是因为没有避讳而已。
林绍闻还是摇头,告诉陈秋水,这件事自己不回去做,怎么应该为了一些文字,而要了他人性命。
“表哥,魏逆是没有了,但是可以打击傅公子的人,你想,到时候你说这笔记是从那个官员得到的,这虽然不能连累到傅公子,但是可以给他一个识人不明的罪名。”
陈秋水没有想到林绍闻经过这么久的训练,还是没有懂,只能明明白白说出来,希望林绍闻明白自己的苦心。
林绍闻说就算这样,自己也不会这么做的,这样太过小人,太过无耻了。
第两百三十七章武惊群雄立威风
林绍闻的坚持,让陈秋水一时间没有办法,陈秋水只好不在谈这个事情。
这不谈不代表陈秋水不这么做,陈秋水第二天就以林绍闻的名义拜访詹事府,向这些人问好。
陈秋水在谈论之中,也打听到了关于傅公子那一群人的资料。
这位傅公子,对于书生都看不起,喜欢的就是勋贵,尤其是开国功臣之后。
所以傅公子那群人基本是勋贵,外人若是想要插足进去,那是难如登天。
陈秋水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只能放弃了。
接下来陈秋水就只能等着自己的父母来到这里,举行婚礼了。
在陈秋水等待的时候,百日擂台结束之后,贤贺府的武林之中发生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真言坐在太师椅上面,看着手中的拜帖,脸色铁青。
尚天良收功之后,走到真言身边,行礼问安之后,询问真言在苦恼什么。
真言告诉尚天良,他的那些手下要在下元节来拜会自己,给自己请安。
尚天良说这是一件好事,为什么真言看上去不是很开心。
“这请安是假,当初我武功在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认我为主,但是如今我武功全失,他们若是心肠好一点,不过是一刀两断,若是心肠歹毒一点,只怕要杀了我,将这基业给夺走了。”
“既然是这样,那么师尊,我们不如离开这里。”
真言摇摇头,对着尚天良说:“离开也不是办法,我们若是走了,那便是示弱了,对于这些人来说,我们就算示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能吃。我们在这里,他们以为我们有什么手段,还未必敢动手。”
尚天良说这个空城计有一些难以成功,毕竟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到时候肯定会试探。
真言说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只能指望尚天良了,若是尚天良能够震慑住他们的话,就可以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真言想了想,和尚天良喂招起来,真言对于自己属下的武功招式自然熟悉了,他也有应对之策。
尚天良倒是不让他失望,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学的七七八八了。
十月十五,下元节这一天,从白天开始,就有武林人士走进来,真言没有出来迎接,而是让尚天良代为接待。
这是真言一向的习惯,这一如往常,反而让这些武林人士吃不准,这真言到底有没有失去武功。
到了晚上,晚宴开始之前,真言才出现,今天的真言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倒是想一个老财主。
真言坐下之后,让众人入座,这时候一个如同猴子一样的侠客灵巧走到真言面前,对着真言行礼:“大老爷,好久没见了,小的先给你老请一个礼。”
这人灵活的向前一钻,准备碰到真言的时候,尚天良一挥手,拦住了这人,对这人说:“还请这位义士入座。”
这人不废话,和尚天良交手起来,他的猴拳虽然灵活,但是尚天良的招式宏大,无论这人如何出招,都不能攻破尚天良的防线。
“请回吧。”尚天良见自己能抵挡住,于是有了信心,这一话说完,反守为攻,一掌打在了这人的胸膛,这人连忙倒退了几步,才花去掌劲。
这人不甘心的入座之后,一个秀才打扮的人站起身来,对着真言说:“大老爷,不知道我这病许仙,是否能够上前来向你老问好。”
真言听到这话,看着四周人不怀好意的样子,对着他们说:“你们呀,是什么人,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诸位,你们听说了我真言的武没了,想要来证实而已,大家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如干干脆脆一些。不过你们要和我交手,还是嫩了一点,如今我有徒弟了,你们先胜了我徒弟,再来找我讨教。”
说完之后,真言看着四周,也不管他们怎么样,闭上了双眼。
尚天良走上前来,对着四周抱拳说:“诸位,不如等用膳之后在比试如何。”
“这比武可比吃饭重要多了,请吧。”
有一些人急不可耐,开始出手了。
他们对于尚天良不敢轻视,虽然急着出手,但是招式不乱。
尚天良也见招拆招,和这些人一一动手起来。
最开始的几个,都没有能和尚天良走上三十招,而且尚天良的招式越来越熟练,后面武功高的,反而更快的被击败。
“不错,不错,尚公子,我病许仙向来用这把扇子对敌,你若是用空手的话,我胜之不武。”
尚天良听真言说过,这病许仙是一个棘手的人物,自然不敢托大,于是要来一把宝剑,用剑招和病许仙对敌。
病许仙的扇子功夫自然是极为厉害,合扇子的时候,当作短柄点穴笔,张开就是五行剑的套路。
在病许仙凌厉的攻击下,这尚天良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
还好是真言早就演示过,要不尚天良早就落败了。
等到尚天良慢慢适应过来,按照真言传授自己的给的破解法,挥剑杀起来,病许仙只能左支右绌。
病许仙自然不愿意用自己的名声给尚天良当垫脚石,于是找准一个机会,荡开尚天良的长剑,然后一个后跃,对着尚天良行礼说:“尚兄弟,你的武功不错,能和我过上这么多招,也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了。”
病许仙说完之后,也就入座了。
这病许仙不能取胜,和病许仙的本事差不多的有一些犹豫了,这胜了固然好,但若是不胜的话,这些年好不容易挣来的名声成为尚天良这个小子的垫脚石了。
在他们犹豫的时候,一个老年剑客站起身来,对着真言说:“真言,当日你我父亲死在你的手里,这一笔账,你终究是要还的。”
真言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着老年剑客,思索了良久,才试探性询问说:“你是刘秀的儿子。”
“不错,这一笔账,我找你算没有错吧。”
“好笑,好笑,真是好笑,你父亲违背了皇命,而且当时林文正公要杀他,我只是各为其主,你若是想要报仇的话,就应该找林文正公才是。”
听到这话,老年剑客拔出了长剑,告诉真言,自己会去找林泉一家的,但是在这之前,他想要出去当初那个为虎作伥的伥鬼。
尚天良也握紧了长剑,提防着这人。
老年剑客看着尚天良说:“你的剑法虽然不错,但是可以看出来,是学剑不久,这件事和你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为了一个恶人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尚天良深吸一口气,对着中年剑客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师尊的弟子,你若是想要对付师尊,就先过我这一关。”
老年剑客见到这个情况,也不多废话,直接挥剑攻击过来。
这老年剑客的剑招十分老道,没有一招是无用的,他的剑招每一招,都是直指要害。
尚天良抵抗的十分艰难,真言传授给他的剑招,他虽然熟练了,但是却不是这个剑招的对手。
真言也看了出来,就算是自己全胜时候,要胜过这剑客,也需要百招以上。
剑客看着尚天良,有一些怜悯,施展自己得意的一招,准备挑飞尚天良的剑,然后点了尚天良的穴道,再对付真言。
这人到了危险的时候,常常会将自己的隐藏的东西给暴露出来。看着长剑要取自己性命,尚天良也使用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一招,这一招长剑画圆,如同一层层圈套在剑客的剑上。
剑客没有料到,原本自己想要挑飞尚天良的剑,接过是自己的剑被尚天良给带飞了。
剑客不敢相信,尚天良不敢相信,还有真言也不敢相信。
剑客很快回过神来,剑也没有拿,只是说:“天意如此,罢了罢了。”
这位剑客离开之后,真言对着四周说:“不知道诸位还有谁要向我这个弟子请教。”
原本还在犹豫的人,见到了尚天良最后拿一招,也就下了决定,他们破不了那一招,上去也不过一败,那又何必上去。
他们对着真言行礼,说今天已经请安了,天色也不早了,所以就先告辞了。
真言也没有挽留,送他们离开之后,真言带着尚天良到了密室之中,对着尚天良说:“徒儿,今天多亏你了,若不是你,今天我们师徒两个就办了。”
尚天良没有说话,真言继续说:“不过这些人肯定不会死心,为了提防他们,我会将我所学的悉数传授给你。”
听到这话,尚天良开口说:“师尊,你真的会悉数传授给我吗?”
“我就只有你一个徒儿,我不传授给你,传授给谁呢?徒儿,怎么了,你怎么从刚才到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尚天良听到这话,看着真言,笑了笑,这个笑容让真言不寒而栗,真言继续说:“是师尊我失言了,师尊不但要悉数传授给你,还要精心指点你才是。”
“师公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吗?”尚天良这话说出口来,真言知道没有机会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计设道人难招架
真言也将自己准备好的袖剑挥舞出来,想要一招制胜,杀了尚天良,可惜尚天良如今也不隐藏了,施展出家传剑法,反而伤了真言。
真言也死了衣袖,将受伤的地方简单包扎了一下,对着尚天良说:“如果今天你不使用这剑法,想必我们师徒还能和和睦睦在一起,老夫也可以安享晚年不是吗?”
尚天良点点头,感叹说:“的确是天意如此,我也不想伤你,毕竟能有你这位武林宗师当我的师尊,也是我的幸运。”
“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去了吗?”
“是的,或许我们之间都没有回去过。”
尚天良说道这里,也不隐藏,对着真言说:“从我拜师的时候,真言你又何尝当我是你的弟子呢?你的戒心,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亏你还传授我那些似是而非的剑招,真是让人感到好笑。”
“果然一些都是天注定,我们这一脉,只有如此,不过尚天良呀尚天良,你如此就不怕你的弟子也如此对付你吗?”
“我的弟子?难道我还会收弟子吗?真言你放心了,我会让你一直活到老死的。”
真言说尚天良和自己一样,认为自己不会收弟子,不过那就是年少,等到人老之后,就会明白了。至于不要自己死这件事,真言压根不相信,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尚天良不让自己死,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一些东西而已。
尚天良说是,这武林志红,如同真言这样的宿老已经太少了,自己自然要多利用才是。尚天良说真言若是识趣的话,将他知道的神剑消息说出来,自己也会尽弟子的孝道,让他老死。
真言告诉尚天良,这些话自己比他熟,自己若是说了话,只怕活不到年底了。
“师尊,你知道,但师公也知道,师公最后不也是老老实实说了,师尊呀,你应该明白,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在死之前,受苦呢?”
尚天良也拿出了一封信,递给真言,告诉真言,昆仑已经回信了,到时候自己去找戈广牧,将那藏宝图给拿到,也就不需要真言了。现在自己是念在真言传授武功之恩,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机会你不用给我,我知道的已经全部给你了,如今的我,只求你能给一个痛快而已。”真言也懒得再和尚天良说这些事情,尚天良摇头说:“既然如此,那么师尊,就别怪我了。”
真言看着长剑刺来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想到了自己的师尊,想到了自己的师公,他有一些释然,他知道,最后尚天良也会走上自己这一条路,这一条路是没有终点的。
在真言死了之后,尚天良并没有丝毫开心,也没有丝毫难过,他终究不用在隐忍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找到神剑,然后将自己失去的给夺回来。
尚天良离开这里,等到第二天,就有了传闻,真言被人杀害在密室里面,至于是谁杀的,众人都不知道,而尚天良以寻找杀害自己师尊凶手的名义,离开了这里。
尚天良到了冬月初七到了西京城,他前去找戈广牧的时候,戈广牧正好谢绝了第四批昆仑的弟子,虚白师徒的排除异己,让昆仑弟子多有不满。
来找戈广牧的,有的是真心希望戈广牧能够当掌门,毕竟他是先掌门唯一的弟子。有的是看不惯虚白师徒,不愿意虚白师徒执掌的。有的就是希望立戈广牧这人当掌门,好操控昆仑的。还有就是被虚白师徒利用,后被虚白师徒过河拆桥,想要报复虚白师徒的。
戈广牧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是戈广牧对于掌门之位没有丝毫兴趣,只是谢绝他们的好意,说自己要为云飞扬守孝三年,这三年1之间,不会离开这里。
尚天良的到来,让戈广牧有一些吃惊,不过戈广牧也接待了尚天良,尚天良对着戈广牧说了来意,自然是为了寻找杀害自己师傅的凶手。
戈广牧心中疑惑,这寻找凶手,怎么寻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尚天良也很快解释了,说那天晚上有一个昆仑弟子到了,自己师尊就是接见了这个弟子,然后被害的。
戈广牧更加疑惑了,尚天良于是拿出一封信,说这一封信也是在真言尸体旁边找到的。
戈广牧看了之后,告诉尚天良说这件事事关重大,这凶手杀害了真言,为什么不拿走。
论起动心眼,尚天良是戈广牧的老前辈了,尚天良这好像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询问戈广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戈广牧想了想,告诉尚天良,这应该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让尚天良前去找昆仑的麻烦。
而且就以信上的内容来说,这应该是真言答应了昆仑的条件,那么这个昆仑弟子怎么会出手呢?
关于这一点,尚天良故意装作左思右想,然后说:“戈道长,莫非是你亲近之人,得到了这一封信,所以假扮成为昆仑弟子,暗算我师尊。”
这话说完,尚天良连说自己失言,失言,自己不应该怎么揣测戈广牧的朋友。
戈广牧说不会,自己的朋友也就万二,万二若是要杀没有武功的真言,用不着伪装。
见戈广牧这么说,尚天良故作失望的样子,说自己原本以为有了线索,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戈广牧劝慰尚天良,这人做事不可能天衣无缝,只要仔细追查,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多谢戈道长,如今看来,虚白师徒惦记你羽冲剑里面的藏宝图,你可要好生保管,若是落在坏人手中,那就不好了。”
戈广牧说自己会妥善保管的,而且这藏剑图没有什么用,毕竟都是千年之前了,这神剑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听到这话,尚天良有一些失望,他只好说:“但就算这样,想必还有两三把神剑在原地,所以戈道长还是小心为上。”
尚天良说完,然后对着戈广牧说:“戈道长,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信过我。”
“不知道尚施主为何这么一问?”戈广牧有一些提防,心想若是这人想要看藏剑图的话,自己就应该找一个法子糊弄过去。
尚天良说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如今虚白师徒对于这藏剑图势在必得,那么自然会派人前来取这藏剑图,到时候他担心戈广牧一家老小,会因此不太平。
戈广牧听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于是询问说:“那么按照尚施主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将这一把藏剑图献出去吗?”
尚天良说这倒是不用,这藏剑图关系重大,不可以送人,更不可以轻易送给他人。
如今戈广牧只要画一张假图,到时候交给自己,自己交给虚白弟子,反正这千年沧海桑田,虚白弟子找不到的话,也是正常的。
戈广牧听到这话,对着尚天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不太妥当。”
“戈道长你是出家人,但是你的妻子还有你的仆人不是,你可以让他们依葫芦画瓢,这样就和你无关了不是吗?”
戈广牧听到这话,想了想说:“这倒是有一些道理,我试试吧。”
尚天良也说了自己的所在,然后告辞离开了。
这离开也不过一句假话,尚天良等到晚上,又回到了这里,他见到碧痕轩里面灯光明亮,于是上了屋顶,揭开瓦片看了下去。
这时候孔理央正在伪造藏剑图,而戈广牧正在闭目打坐。尚天良隔着这么远,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大概之中的位置还是记下来了。
他没有敢多留,只怕戈广牧收功之后,他被戈广牧发现。
第二天,王忠就将一张地图交给了尚天良,尚天良谢过之后,让王忠转告戈广牧,自己一定会办好这件事。
在王忠离开之后,尚天良自己抄写了一份,然后根据自己的记忆,将大概位置给标记出来。
这十三把神剑大多数都藏在名山之中,而且还是道教有名的洞天,这样按图索骥,尚天良大概就知道十三把神剑的所在了。
接下来他倒是没有行动而是前去昆仑,他不相信昆仑没有人知情,他决定用这一份假地图当砖,希望能够引出玉石来。
他收拾了物品离开这里之后,孔理央也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戈广牧说:“相公,妾身觉得不妥,这人和相公你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相公你做这件事呢?”
“侠义道上的人,以救人危难为己任。”戈广牧也觉得不太对劲,毕竟这个尚天良,怎么也不能算作侠义道的人士,但是他想自己送给尚天良的也是一张假图,尚天良拿到那一张假图也没有什么用。
孔理央怀疑尚天良手中有一张真的图,但是不知道真伪,故意让自己伪照一张。毕竟除了藏剑地点是假的外,还有一些批语和字样是和真地图一样,这样就可以用假辨真了。
孔理央这话让戈广牧有一些心慌起来,叫来王忠,让王忠将尚天良请来。
第两百三十九章一封朝奏九重天
孔理央阻止了戈广牧,现在前去已经晚了,既然这人能够得到这藏剑图,想必是天意如此,戈广牧如今不如顺天意而行。
戈广牧点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在奎光六年正月初三,戈广牧参加了叶时熙的婚礼。
叶时熙的父母都没有前来,叶复忙着鬼方的事情,至于乐瑶要协助自己的夫君,于是也没有前来。
这一次前来的是叶璜,叶璜是五年腊月来到的。为什么这么迟,也是因为叶时熙不愿意早日结婚,刻意将婚期延期到这个时候。
至于陈菁菁倒是早就到了,陪伴着唐锦。
陈菁菁也收到了林绍闻的信,对于陈秋水的婚事,她心中不是很满意,这第一是陈秋水嫁给林绍闻,不能当正妻,平妻虽然也是妻子,但却只能称作如夫人。第二就是陈秋水和林绍闻年龄相差有点大,虽然不至于一树梨花压海棠,但是也让人感觉到有一些不妥。
不过毕竟一个是自己的侄女,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这婚事她还是要亲自前去的。
陈菁菁等婚礼结束之后,才准备前去南都。
初三的婚礼并不怎么隆重,毕竟叶时熙也没有多少钱。
饮合卺酒的时候,叶时熙看着唐锦穿戴的金银首饰都是林家那边出的,未免心中一酸。
他对着唐锦说:“阿锦,今天真是委屈你了。”
“能够嫁给叶大哥你,是我的福气。叶大哥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本来你应该找一个大家闺秀的,如今娶了我这么一个只知道舞刀弄剑的野丫头,才是委屈你了。”
叶时熙说没有那样的事情,而且虞朝最为注重门第,自己这样的人,也不配娶大家闺秀。
叶时熙这是有感而发,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失言,他也解释起来,如今楚继善是京兆尹,而陈士弘也当上了南都的京兆尹,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还是一个府丞。
虽然府丞也不算小官了,但是和其他两人比起来,府丞真是芝麻绿豆了。
唐锦安慰叶时熙,说叶时熙不用担心这些,圣人是圣明的,迟早会发现叶时熙的才干,然后提拔叶时熙的。
叶时熙摇摇头,感叹自己的脾气不好,圣人不喜欢,又不是勋贵之后,运气好,这一辈子能够在府丞上干到致仕,若是运气不好的话,或许几年之后就丢官了。
“这大喜的日子,我在说什么,让你见笑了。”
叶时熙不愿意继续说下去,唐锦握住叶时熙的手,对着叶时熙说:“叶大哥,你肯和我说这些,我是很高兴,你没有当我是外人,我巴不得你多说一些,就算我不如秋水那么聪明,为你排忧解难,但听你说这些,你也可以开心一点,不是吗?”
叶时熙点点头,继续将自己肚子之中的苦水说了出来,说如今的知府衙门之中,能够办实事的没有几人,大多数要不就是滑吏,要不就是素位尸餐。
圣人让印刷《四民备要》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些书就算发下去了,又有几个勋贵愿意看呢?对于勋贵来说,不是经书太过复杂了,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去看。否则像是什么马经,斗鸡要术这些生僻的书,他们怎么会看的下去。
“但是叶大哥,就算有一个人愿意去看,到时候学到了知识,用到了治下,不也是很好的。而且就算勋贵不用,对于四民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吗?”
叶时熙说是一件好事,他只是不甘心,圣人一番心血就这么被糟蹋了。
叶时熙认为,察举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察举不能就任由勋贵举荐,不做考核,而且如今四民备要已经颁布了,察举的话,就算用明经的方式来考核,也不现在好。
唐锦建议叶时熙既然有这个法子,不如写一封奏疏上奏给圣人。叶时熙想了想,拍了拍自己额头,说自己的确糊涂了,忘记这一件事。
叶时熙自然不是忘了,而是心中有担心,这一封奏疏上去,他要得罪不少勋贵,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他没有决断,但是唐锦这么一说,叶时熙就做出了决断了。
接下来,叶时熙将自己的想要上奏的都说了出来,唐锦也让外面伺候的丫鬟送来纸笔,亲自为叶时熙研磨,叶时熙文不加点,写了《上奉天承命圣人十疏》,这一封奏疏之中,叶时熙提了十点建议,大部分是针对勋贵而做。
写好之后,叶时熙只感觉畅快,这才有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感觉。
他心中开心了,看着红妆的唐锦,真是灯下美人,美艳不可方物。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茶之后,叶璜也找了叶时熙,和叶时熙谈论一件事。
这件事是关于楚继善的事情,楚继善如今还没有成婚,叶璜自然心中忧急,希望叶时熙也写信劝说叶继善,朝政要办,但是自己的婚姻也要召集起来。
叶时熙说楚继善是一个才子,自然眼界高,一般女子难以入法眼,这件事不用着急。
叶璜也希望叶时熙帮忙在西京城帮忙寻找,这西京城乃是十一朝古都,才女不少。
叶时熙说自己会帮忙的,他也请叶璜留下,自己好尽尽孝道。
叶璜没有反对,说自己隔几天也准备前去南都,见见自己的女儿。
叶时熙于是写了一封信,希望叶璜能交给陈士弘。
至于为什么写着一封信,是叶时熙心中没有底,这一封奏疏上去,轻则自己罢官,重的话,可能缇骑到来,捉拿他回京。
进入天牢,他倒是不害怕,他只怕自己的想法不能得到实现,所以他要写出来,给陈士弘,让陈士弘趁着在南都的时候,有机会能够告诉大皇子,等到大皇子御极之后,按照这个来。
信写好之后,叶时熙叹了一口气,唐锦正巧端着早膳到来,询问叶时熙为什么叹气。
叶时熙没有说,只是接过,用起早膳来。
这一封奏疏倒是快,正月十五就被圣人看到了。
圣人看完之后,没有放下,也没有在看,这让一边的太监很为难。
这秉笔太监的职责的披红分为三类,一是知道了,这类奏章基本就是治下无事,碍于虞朝三月一奏的制度而上疏的,这类奏章也是大头,圣人也不想多批阅,直接让执笔太监来批就是了。
二是议奏,这个就是圣人吃不准情况,多是请求赈灾,或者兴修水利,要钱财的,这个议奏就要发还给四妃三司六卿,让他们议论说好写奏章上来,
三便是该府知道,那就是分别到六官府来处理,天官府的事情,天官府自己处理,无需在上奏。
这三类奏章就占了大多数,圣人也少了一些政务处理,也不用太过劳累。
当然圣人若是想要自己批阅的话,就会来回看上几次,然后要过朱笔,亲自批阅。
如今秉笔太监见圣人又不要笔,也不发回,于是就很为难了。
圣人过了大概一刻钟,用手指甲在上面画了两下,这就是议奏的意思。
因此秉笔太监接过,在上面写了之后,有专门的内臣分类,然后送去文妃那里。
文妃查找了一下,这一封奏疏是她递上去的,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才送上圣人那里,让圣人裁断。
文妃到了勤政阁,让人请来其他三妃,然后还有三司六卿。
这几位都在禁宫之中办事,到也不是不远,众人到了之后,轮流看了这一封奏疏。
看着这一封奏疏,众人脸色各异,等所有人看完之后,文妃先询问如何看。
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雅妃询问圣人的意思是什么。
文妃说圣人的意思就是议奏两个字,如今他们也只能安好圣人的意思来议论。
这时候大司民开口说:“就这一封奏疏来说,上奏之人太过狂悖,一个小小的府丞,既然妄议朝政,这先例不可开。”
文妃也询问大司民,既然这样,那么应该怎么办。
大司民说应该驳回,呵斥一番就是了。至于免官论罪,又太过了。
众人听闻之后,心想大司民不愧是老油条了,这处置基本等于没有处置。
大冢宰开口说:“既然圣人让我们议奏,想必是这奏疏之中有可取的之处,我们若是就这么驳斥回去,到时候只怕圣人会在此驳回,让我们在议。”
雅妃询问大冢宰,这可取之处有哪几条。
大冢宰指出了三条,一条是敬老,一条是劝耕,一条是观风使无作为。
这三条都不涉及勋贵,众人点点头,于是就联合商议起来,然后在此递给圣人。
圣人看了之后,感叹说:“果然如同朕所预料,叶时熙呀叶时熙,朕就算要帮你,但是朕也无能为力。”
于是圣人批了一个准奏,最后朱批了一句,你为难,朕也难。
这一封奏疏也就这么结束了,不过第二天就有言官弹劾叶时熙,说他作为一个外官,不上奏治下的事情,而是上疏内廷之事,是为越权,若是此例一开,只怕内外无分。
第两百四十章三道书信定南都
圣人没有理会,但是言官却是有不死不休之姿态,他们说叶时熙的这一封奏疏,是有心人指引,要刻意挑起寒贵之争,重蹈魏朝覆辙,如此歹毒的用心,圣人要明察。
圣人也不说话,直接用充耳将自己耳朵塞住,来一个充耳不闻。
这些言官弹劾了一阵子,见圣人没有回应,四妃没有回应,说累了就开始磕头表演,表现自己的忠心。
圣人对于这一套早就熟悉了,他虽然没有闭上双眼,但是心中早就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这样闹腾了一个时辰,言官也不是铁打的,也只能闭嘴了,圣人见他们不说话了,于是就来一个无事退朝。
在离开之后,圣人召见了楚继善,圣人将这一封奏疏给楚继善看了。
楚继善何等聪明,见今天言官弹劾,圣人不为所动,就知道圣人的心意,看完之后,他自然赞叹,这是忠臣之言,这一封上疏应该名留青史。
圣人心中也高兴了几分,感叹说:“若是满潮文武,能够如同楚爱卿一样,朕也少了不少事情。”
“圣人何须理会言官之论,小臣斗胆,圣人乃是乾纲独断,无需理会他人议论。”
圣人摇摇头,告诉楚继善,自己就算乾纲独断也没有,这天下大臣不愿意帮助,到时候阳奉阴违,只会将一件好事变化。而且自己真的推行了,只怕到时候叶时熙小命难保。
圣人说变法乱常,不死则亡。自己也不愿意到时候朝廷上下弄的不愉快,他不是一个昏庸之君。
楚继善听到这话,也赞扬圣人的远见,他也说听圣人这么一说,才算明白过来,这一件事的确难办,如今满潮多是勋贵,得罪太多勋贵的话,勋贵自然不敢得罪圣人,但是叶时熙肯定是要被他们除去的。
圣人感叹说自己害死没有当初仁皇帝的勇气,能够革除弊端。楚继善也说当时仁皇帝的措施,也没有直接面对勋贵,这十道就算到了仁皇帝面前,仁皇帝也只会选择三道而已。
楚继善也说了,其实这件事不用着急,可以一道道慢慢来,比如勋贵考核的事情,圣人可以等明年的时候,下一道诏令,就说这四民备要颁布一年多了,勋贵是否有按照圣人的意思看。
到了那时候,就可以让各府学正出题,然后众勋贵答题,然后将这个送到春官府来,由春官府的人来审批。
圣人说这倒是不错,若是这些人应对不当,那么自当呵斥,若是应答得体,自然可以察举上任。
楚继善说着圣明,告诉圣人,这件事只能缓缓图之,而且国朝非是要挑起寒贵之争,而是让勋贵能够更好的协助圣人治理天下。
楚继善说道后面,也小心翼翼说,如今这勋贵,大多数都不类其祖了,若是不学习的话,只怕日后遇到变故,进退失据,会有鼎摇之危。
这话楚继善说的很含蓄了,说完就立马谢罪,说自己失言了,圣人听了之后,也是深有其感。朝廷的勋贵已经不能让他满意了,圣人的要求是维持这个朝廷的运转,但是这些勋贵连这一点都有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圣人让楚继善起来,对着楚继善说了傅公子的事情,圣人对于傅公子的那一套很满意,在勋贵之中寻找有用的人,朝堂上,终究是勋贵才是可以相信的。
对于林绍闻招纳寒士,圣人不置可否,楚继善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说林绍闻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而且曾经当过学正的他,自然亲近寒士了。
“你和林绍闻有交情,你写一封信给他,告诉他,国朝是以勋贵共治天下,而非是士大夫。”
楚继善说唯,然后圣人就让他离开了,从宫中离开,楚继善倒是为难起来,这一封信是肯定要写的,但是楚继善猜测林绍闻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林绍闻和傅公子的矛盾现在京城都有所耳闻了,傅公子早到了南都,这勋贵多数依附傅公子,林绍闻就算想要寻找,也要有人给他找。
林绍闻要对抗傅公子,只能借助寒士的力量,而且就林绍闻的现在所作所为,楚继善认为是善道,只有这么下去,才可以和傅公子抗衡。
回到自己家中,楚继善左思右想,最后写信了,他这一封信提醒林绍闻,寒士要有,勋贵也要有,而且南都的官僚多是勋贵,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事情,能够借重的也只有勋贵。
楚继善也为林绍闻出谋划策,如今林绍闻是小冢宰,这天官府在他手里,就应该利用好这个机会,进贤人,退不肖。
而且陈士弘也到了,这京兆尹都是自己的人了,动作可以大一点,反正闹大了,到时候无非是各打五十大板,这对林绍闻无损,吃亏的只是的傅公子。
楚继善也写了三条计策,然后封好之后,让人送去,他这么费尽心思帮林绍闻,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前途。
楚继善这些时日也算是想明白了,林绍闻日后前途在自己之上,自己现在先打好关系,到时候林绍闻进京之后,就是自己的傀儡。
他心想自己一封信到了林绍闻手中,林绍闻照办的话,自己也是首功了。
楚继善想到这里,到时候很好奇,如今为林绍闻出谋划策的人是谁,这个人倒是可以拉拢过来,到时候他们齐心合力,就可以彻底左右林绍闻。
于是楚继善继续写了一封信给陈士弘,这首先是恭喜自己这个妹夫升任南都京兆尹,然后根据陈士弘的脾气,告诉陈士弘到了南都之后,要谨慎行事,若是勋贵有过错,不可太强硬,要用软刀子。
这个他交代很少,只是提醒,他也写到,以陈士弘的聪明,自然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接下来就是重点,他希望陈士弘能够协助林绍闻,首先他说了林绍闻的好处,如林绍闻这个人心地善良,为人正直这一方面,林绍闻若是掌权,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然后数落了傅公子嫉贤妒能,任人唯亲这一点,说如今勋贵治天下已经不可得了,应该和士大夫一起才是。
写到这里,楚继善不由一笑,心想陈士弘看到这里,肯定会深有同感,对于勋贵表示蔑视的他们,遇到只用勋贵的傅公子,自然有偏见。
先把这一点写完,楚继善继续说了,这傅公子虽然有善政,但也不过是无心为善而已,若是朝政真的落在傅公子这样的人手中,只恐会产生大乱。所以希望陈士弘不要被一时之善所迷惑。
楚继善写到这里,还认真做了对比,从各方面论证了林绍闻优于傅公子,所以希望陈士弘能够助林绍闻一臂之力。
最后就是楚继善说林绍闻身边缺少谋士,还请陈士弘帮忙寻找贤士,这自然是以退为进,陈士弘收到了这一封信,自然会写回信,自己提了谋士,陈士弘自然回林绍闻身边有哪位谋士,人品如何。
除了给陈士弘写信,还给楚姑娘写信,这一封信也是让楚姑娘关照林绍闻,他听闻林绍闻和建文公主夫妻之间关系不谐,让楚姑娘多劝劝建文公主。
写好信之后,陈士弘这也让送去,他如今算是算无遗策了,就等陈士弘到了,协助林绍闻。
而这个时候的昆仑山,也有人准备前来南都了。
在五年的腊月初六,尚天良就到了昆仑山,他见到了常青,递上了藏剑图,得到了常青的信任。
常青也表示了自己对于真言的死有所遗憾,并且让尚天良留下来,自己会好生招待。
尚天良知道,这常青是担心自己前去挖掘神剑,他心中暗笑这常青无智,自己若是想要挖掘神剑,也不会将这图给送上来。常青若是聪明的话,就应该说这藏剑图是他献上的,大家见者有份才是。
常青的确不愿意和人分享神剑,他留下尚天良,的确是想阻止尚天良挖掘神剑,在他心中,只有死人才是最为可靠的。
常青自然不能亲自动手,但若是其他弟子的话,动手也不合适,于是常青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
腊八那一天,尚天良正在修炼,他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收功询问。
“施主,贫道奉命送来腊八粥。”这声音清脆悦耳,尚天良心中诧异,于是说了一声请进。
石中玉笑脸盈盈进来了,她将食盒放下,将里面的腊八粥取出来,对着尚天良说:“施主,若不是你是我门贵客,这腊八粥你可吃不到。”
“哦,这腊八粥难道还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
“自然了,这里面熬的都是名贵药材,俗话说,喝上一碗粥,省却三年功,若是天赋不错,根基深厚的,还可以增加五六年的功力,这腊八粥,除了掌门、长老还有几位嫡传弟子,其他人都是喝不到的。”
听石中玉这么说,尚天良询问说:“这么说来,道长你也是喝不上了?”
“施主你说笑了,小女子连内门弟子都算不上,怎么能喝这粥呢”
第两百四十一章两头相说三中计
听到石中玉这么说,尚天良于是笑着说:“是这样的,你们道家讲究缘分,今日你我相见,便是有缘,因此这一碗粥,我一个人喝不如大家一起喝,你说是不是。”
尚天良说完,将这一碗粥递给了石中玉,石中玉看着尚天良那和善的眼神,谢过之后,也没有推辞,将这一碗粥喝了几勺,然后对着尚天良说:“尚施主,你真是一个好人,婢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如你这般的好人。”
听到这个自称,尚天良询问石中玉不是道士吗?石中玉眼中带泪,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然后看着尚天良说:“尚施主,实不相瞒,这掌门的确是有心让我来试探你,你若是毫不顾忌的喝下了这一碗粥,下一碗饭菜,难免会有一些奇怪的东西,虽然一时间不足以致命,但是却可以让你慢慢衰弱,最后五六天之中就丢了性命。”
尚天良没有想到常青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不过他转念一想,常青不想要自己性命才怪,这个道士和真言都是一类人,自己来之前,还是将他看的太过善良了。
尚天良谢过了石中玉,同时对石中玉也有一丝怀疑,他询问石中玉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石中玉有一些害羞地说:“是因为尚相公你是一个好人,婢子在这里,没有见过如同尚公子你这样的人。”
看着石中玉爱慕的眼神,尚天良有一些得意了,于是对石中玉说:“是这样呀,那么小生真是要感谢石姑娘了,若不是石姑娘告诉我这件事,小生就最被常青这个贼道给害了。”
石中玉于是也开口提醒尚天良,在这里要好生提防,毕竟这里常青的地盘,尚天良要多小心,不能有丝毫轻敌的想法。
石中玉一片赤诚之心,让尚天良感觉到舒服,石中玉给尚天良的感觉就是一个又聪明又单纯的女孩,如同陈秋水一样,让人会莫名的喜欢上。
当然石中玉的容貌比不上陈秋水,但是她对尚天良的爱慕,抵消了这个缺点。
接下来的时间,石中玉使用的浑身解数,让尚天良喜欢上了她。
腊月二十六,石中玉找到了尚天良,劝说尚天良离开这里,毕竟留在这里时间越长越危险。不如早早下山,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尚天良说自己也想离开,但是找不到好的借口。
石中玉想了想说:“那么尚相公不如说你去南都,向林绍闻禀告你师尊死亡的事情,到时候尚相公你多说一些关于林绍闻的事情,暗示常青,若是你死在这里的话,那么林绍闻追究起来,那么常青也跑不了。”
尚天良说如今知道藏剑图,常青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的。石中玉告诉尚天良,这么长的时间了,常青早就派人前去了,尚天良若是担心的话,可以等到正月之后在去,这一个月的时间,尚天良就算知道藏剑图也没有什么用。
尚天良说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一样,他决定前去找常青。
石中玉从这里离开之后,到了常青那里,常青见到石中玉,不悦地说:“你到底在拖延什么,这傻小子早已经对你情根深种了,只要你示意一下,他就会中计,到时候我就可以处置他了。”
“道长,你太过想当然了,你这么一闹,大家一出来,到时候尚天良察觉了,将藏剑图的事情给抖出来,到时候岂不是弄的你难堪。所以道长你不如暂且按照我说的,等上那么一等。”
“等?你要我等多久,这等的越长,越是危险。万一让他跑了怎么办,而且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暗的?道长你是想杀了尚天良,在栽赃给杀真言的人吗?这个不行,真言死在外面,我们倒是无所谓,如今道长你是掌门,而如今尚天良死在我们门派之中,到时候道长你是不是要追查,若是查不到,那一群本来就有反骨的,还不闹翻天了。若是查到了,到时候这个背锅羊是否会供出你来,道长,你想过没有。”
石中玉如同连弩一样说出来,说完之后,看着常青望着自己的眼神,对常青说:“道长,你也不用看我,我这个人口头可不紧,若是我只能一死的话,我就自能将一切给说出来。”
石中玉的话让常青十分不悦,心中有除掉石中玉的想法,却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是询问石中玉,那么按照石中玉的说法,应该怎么办才是。
“道长,你真的认为这藏剑图是真的吗?这尚天良有不是什么好人,能和真言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良善君子。”
“若是假图,他给我们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常青无法明白的,按照道理,这尚天良与其送一张假图,不如不来,反正这一张图又不是非送给自己不可。
“道长,这就是他狡猾的地方,他是担心我们会派人盯着他们师徒,所以故意伪造了一张假的藏剑图,然后送上来,到时候我们有了这藏剑图,自然会去寻找,到时候就无暇顾及他们师徒了。”
石中玉说完,常青摇头,说尚天良就没有想过自己上得来,就下不去吗?石中玉说尚天良肯定有些凭借,那就是林绍闻,因为真言扯的大旗就是为了林泉遗愿收集神剑,到时候尚天良以林绍闻的名头来压他,那么常青应该怎么办,杀了尚天良,得罪林绍闻,这个买卖怎么都不划算。
常青询问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石中玉说如今之计只有一个,那就是放尚天良离开,但是不能就这么放走,先让尚天良威胁常青,常青迫于无奈才行。
等到尚天良离开的时候,常青在暗中派人跟着,这就可以找到真的藏剑地方,得到神剑了。
常青想想这倒是一个办法,于是点头说:“你真是聪明,你这个办法真的不错。”
石中玉一笑,为了让常青继续开心,而开始讨好起来。
等到天亮的时候,常青也就没有杀石中玉的心了,只觉得这一朵开心果,自己没有早日发现。
接下来的时间,石中玉继续和尚天良一起呆在一起。
除夕夜的时候,石中玉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餐点招待尚天良。尚天良见这些菜肴样式典雅,香味扑鼻,于是对石中玉说:“石姑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石中玉笑着说:“让尚相公你见笑了,我这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已,我家可请不起厨娘,只能自己下厨做,这都是自己乱做的,不能入方家之眼。”
尚天良说这个已经很不错了,自己光是闻这个香味,已经食指大动了。
尚天良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石中玉说:“这菜肴真的不错,我这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夸奖了。”
这自然是谦虚之词,接下来尚天良每次尝一口菜,就将说书人常用的形容词给说出来。
石中玉用更加敬佩的眼光看着尚天良,这个眼光让尚天良极为受用,于是尚天良对着石中玉说:“石姑娘,你也别坐着,快快来用餐才是。”
石中玉坐下之后,为尚天良斟酒,然后两人对酌,石中玉虽然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是她那简朴的言语,如同发自真心的,让尚天良极为受用。
这开心之下,真是千杯不醉,两瓶酒下去,尚天良还在兴头上,他得意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在胡言乱语之中,偶尔有几句是真心话,被石中玉记在心里。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石中玉也要顺水推舟了。
第二天鸡鸣十分,尚天良醒来之后,只觉得头疼,他起来之后,喝了一下凉茶,过了很久才勉强想起了什么,他看到了床上那点点梅花,心中又是惶恐,又是不安。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等到早上,石中玉送来早膳,在用早膳的时候,尚天良说:“石姑娘,你放心,等我报了师尊大仇,一定会迎娶你的。”
“尚相公,能有你这一句话,妾身就安心了。”石中玉说完,然后继续说:“其实,尚相公,你是否娶我,我都不在乎,我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子,是配不上尚相公你的,尚相公,我所求的,是希望你心中某个地方有我,我就已经足够了。”
尚天良听到这话,说自己不会这么无情,然而在他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担心是石中玉闹起来,到时候自己非要娶她为妻不可,在尚天良心中,他的妻子只有陈秋水一人。
除了陈秋水之外,其他女子还不不配当自己的妻子。就算石中玉,充其量也就当一个妾
尚天良自然好言好语安慰着石中玉,等到自己下山之后,就再也不回昆仑,到时候天高海阔的,石中玉想要找到自己都是一件难事。
尚天良自然不知道,石中玉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他这已经中计的人,想要逃出石中玉的手掌心已经是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