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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虞太史令     虞书txt下载     虞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七章恩怨情仇皆白纸

    这比试当中,陈秋水突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她施展轻功,贴身穿过,在擦身而过的瞬间,陈秋水抽出了万二的第二把宝剑。

    她抽出这剑,觉得这剑轻若蝉翼,不由随手一挥,在两剑交错的瞬间,万二手中的宝剑就被斩断。

    陈秋水连忙停手,看着这把宝剑,然后一时冲动,和自己的佩剑互相一砍,结果自己这把宝剑也是被斩断。

    “你,你有如此宝剑在身,若是你早用的话,我今天就输了。”陈秋水有些疑惑不解,而万二却不知道如何说才是。

    这时候真言走了过来,看着上面那熟悉不过的咒文,对着万二说:“好小子,这把乃是凝霜剑,我让益安知府送来林府,怎么落到你手里了。”

    万二听了之后,不由装傻说:“什么凝霜剑,这剑我乃是从某人那里买的,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万二说完,然后看着陈秋水,行礼说:“陈姑娘,你轻功精湛,小生佩服,不知道陈姑娘是否能把小的佩剑还给我。”

    真言听到这话,连忙说:“陈姑娘,这是小的千辛万苦找来的,要献给文正公的。若是陈姑娘你觉得这受之有愧,不如给他一千两银子,让他物归原主。”

    真言对着陈秋水说完,又对着万二说:“小子,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你花了一千两银子,我们就还你一千两,你也不吃亏。”

    “老丈你这话真是好笑了,这我又没有说要卖,你就要强买,这还不算吃亏。好话都被你说尽了,我又应该说什么?”

    真言冷笑的说:“你这购买的可是脏物,这件事要闹到公堂上去了,老爷和大人们也会判还回来,到时候你别说千两银子没有着落,就算你这个人,也跑难有着落了。”

    “老丈。万某也是长年在江湖中走得人,你这一套能吓到别人,未必能吓到我,我和你明说了吧,这脏物不脏物的,可不是老丈你说了算。到了衙门,也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么我看就不用多言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了。”真言说完之后,心中也是堵得慌,他从来没有这么好声好气过,若不是自己武功不在了,早就教训万二了。

    而陈秋水看了看手中的长剑,还给了万二,对着万二说:“你这人有神剑,却不凭借神剑之利,也说一位侠义人士,这剑不管是你买的,还是从哪里得来的,既然在你手上,那么就是你的。”

    陈秋水说完,对着四周说:“不知道还有谁准备上来领教呢?”

    众人都没有行动了,他们现在注意力在万二手中的凝霜剑上,万二看着他们贪婪的目光,心想自己这边人少力弱,如今神剑已经暴露,想要带回益安府有些困难。

    于是万二将剑收回剑鞘,将剑递给了陈秋水,对着陈秋水说:“陈姑娘,你真是巾帼英雄,气量非凡,如今既然你要用神剑告慰林文正公的英灵,小的无以为敬,只能将这剑作为礼物。等贡献之后,在行要回。”

    陈秋水推辞了一番,而这时候林绍闻走了过来,对着陈秋水说:“表妹,既然他有心如此,你就收下吧。”

    陈秋水以前也没有见过林绍闻,如今林绍闻这么说,他借着火光一看,这林绍闻容貌和林多闻相似,她就笑着说:“原来表兄你早就来了,为什么刚才你不露面呢?”

    林绍闻看了看一枝梅,一枝梅连忙行礼,说自己有眼无珠,不知道林绍闻就是信文伯,多有失礼,还请林绍闻见谅。

    林绍闻说没事,然后对着四周拱手说:“感谢列为对先父的尊崇,小生在这里先谢过了。”

    众人连说不敢,而非非见林绍闻都来了,于是让人去取庙里藏着的宝剑,一刻钟之后,一个剑匣被捧了出来。

    非非当着众人的面,让众人看着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然后拿出自己贴身藏的钥匙,准备打开的时候,一枝梅笑着说:“不用打开了,这里面是空的。”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吃惊,非非大和尚知道一枝梅的本事,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一枝梅说原因有二,第一就是这人捧着剑来的时候脚步轻盈,可以断定匣中必然没有剑,第二就是这个锁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关于第一点,大多数江湖人都会,他们就是凭借这个手段在江湖上混饭吃的。至于第二点,大家没有看出这个锁有被开过的痕迹。

    一枝梅也不点破,这是他的看家本领,自然不会说破了。而非非用钥匙打开之后,见到里面果然就只剩下一张纸,他为了避嫌,将上面写的字大声念了出来:“先祖所寄托之物,我将转寄雨花寺。”

    非非看到这张纸,突然感觉到好笑,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完之后,非非对着众人说:“好笑,好笑,你我为了这么一张白纸,拼死拼活,真是好笑好笑。”

    这时候真言要过这一张纸,看着上面的笔迹,拿去另外一张纸,这纸是拓印出来的,不过两者笔迹十分相似。

    真言看到这里,也恼怒地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戏弄我等。”

    原来,真言两人到了齐云山的时候,东海四府大部分侠客就已经到了齐云山。白天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在齐云山搜索,到了晚上,他们就一寸一寸检索。

    最后他们发现了齐云山瀑布后面的山洞,但是进去之后,只见到了那两个放剑鞘的坑。他们认为这剑已经被人拿走了,于是就离开这里。

    这有人不甘心,于是回到洞窟里面,仔细寻找之下,果然写着神剑已经被拿走,送到碧泉寺了。

    这个消息只有那回去的几人知道,不过这几人不知道碧泉寺的所在,于是四处打听,被有心人发现,然后将他们捉住,这逼问之下,他们就交代了。

    这有心人准备灭口的时候,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准备杀这有心人,不过有心人武功不弱,于是这几人趁乱逃走了。

    为了避免被灭口,于是他们大张旗鼓的告诉所有人,就连远在海宁城的陈秋水等人都知道了。

    陈秋水在家里都快无聊死了,于是主动请缨,说真言这人靠不住,这把剑不如他们找回来,然后让林绍闻当做定亲信物呈给圣人。

    这陈菁菁知道陈秋水的性子,若是不答应,只怕陈秋水会偷偷跑出去,于是拜托聂云凤帮忙照顾。

    聂云凤没有推辞,这些时日她和陈秋水相处,见陈秋水活泼可爱,十分讨喜,心中也将陈秋水当做自己儿女看待了。

    两人离开之后,到了碧泉寺,聂云凤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法堂屋顶上,观察着下面。她但是不担心陈秋水有什么危险,能一两招之内取陈秋水性命的,就如陈秋水说的那样,要不还没有生,要不早就死了。

    聂云凤听到雨花寺三个字,心中一动,然后施展轻功,到了陈秋水的旁边。林绍闻和陈秋水连忙行礼:“见过散人。”

    聂云凤接过这纸,看到的确写的是雨花寺,于是对着众人说:“只怕这剑也不在雨花寺之中了。雨花寺能寄存的地方,也是白虹塔,而白虹塔在垂宪年间休整过一次。”

    众人点点头,有人不甘心的询问:“那么这把神剑就因此下落不明了?”

    聂云凤说未必,或许白虹塔上面也有同样的消息,不过她希望众人,能够不要一开始就打打杀杀,这宝物下落都还没有知道,就先把性命给丢了,就算是愚者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众人说有理,他们询问陈秋水是否前去,若是陈秋水要去的话,他们就不去了,毕竟这剑到时候也要落在陈秋水头上,他们可不愿意帮人做嫁衣。

    陈秋水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趟,自然愿意前去了。而林绍闻本来想直接回家的,但是建文公主快他一步做出了决定,前去雨花寺看看这尼山有明的佛刹。

    既然建文公主都发话了,林绍闻就没办法了,聂云凤看到建文公主,疑惑看着他们,知道如今人多口杂,不方便询问。

    非非说请的时候,已经鸡鸣了,很快众人也不多打扰了,离开这里。

    而陈秋水他们也离开了,在离开之后,聂云凤念了一声道号,说非非如此贪恋,只会为寺庙召来一场无妄之灾。

    陈秋水疑惑的看着聂云凤,询问聂云凤为什么这么说,聂云凤告诉陈秋水,神剑还在寺庙之中,那纸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

    陈秋水询问聂云凤怎么知道,聂云凤说那纸虽然是魏朝著名的蜡黄纸,但是在魏朝末年,雨花寺还不叫雨花寺,而叫普华寺。这名字乃是国朝定鼎之后才改的,这纸用魏朝的纸,而名却是国朝的名,实在让人怀疑。

    而且这剑在不在匣中,旁人用看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拿着剑匣的人了。这两点就足以证明,剑还在寺里面。

第一百三十八章聚散离合如浮云

    “那么散人,你为什么不说破呢?”陈秋水好奇询问着,聂云凤对着陈秋水说:“你呀,和你那楚姐姐一样,都不懂人情世故。这我们要是说破了,到时候非非这和尚破罐子破摔你又当如何?”

    陈秋水想了想,认真地说:“师傅你说的对,万一这和尚狗急跳墙,我们还不好办了,不管了,这剑能拿到就拿到,不能就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姑父的遗命。”

    建文公主听后不由一笑,对着陈秋水说:“陈妹妹,你难道不是为了这把神剑而来吗?”

    陈秋水听了之后,有些不满地说:“表姐,你应该叫我表妹才是,不过父亲常说你幽静娴淑,今天看来,你性子应该和我差不多才是。”

    建文公主不由一笑:“原来陈妹妹你将我错认为冰梅了,我不是冰梅。”

    陈秋水听了之后,那纯真的眼神看着建文公主,很好奇,这建文公主不是林冰梅又是谁。

    聂云凤介绍说:“秋水,能和你表哥在一起,还有大内侍卫保护的,你说是谁?”

    “公主,你是建文公主,啊,我好像没有对公主你行礼,这是不是大不敬。”陈秋水醒悟过来,准备行礼,但是这马车如今坐了四个人,就有些略显狭窄了。

    看着陈秋水手忙脚乱的样子,建文公主笑着说:“不用多礼,如今我也是微服出巡,你们就不用多礼了。”

    聂云凤这时候也询问建文公主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建文公主将来龙去脉说了一番,聂云凤感叹说:“原来如此,你倒是有心了。”

    “嗯嗯?公主殿下你不会武功,而你那些侍卫又不方便时刻保护你。你别看妹妹我年级不大,但是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殿下,我就当你护卫,你看如何?”

    陈秋水可怜兮兮的望着建文公主,建文公主笑着说:“有妹妹你保护,我就算天塌下来就不怕了,只不过妹妹你不是要寻找神剑吗?”

    “这神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这姐姐你要巡游天下,神剑也在天下各处。这样我既可以保护殿下你,也可以寻找神剑,岂不是一举两得。”

    建文公主看了看聂云凤,聂云凤说到了雨花寺之后,自己就要和他们分开,回到飞云山去了。

    陈秋水有些不舍,而聂云凤告诉陈秋水,人的一生就和浮云一样,有缘便聚在一起,若是无缘便分散在各地,聚散本来就无常。自己作为飞云的掌门,若是一直在外面,不管理门派的事情,也是一种失职。

    说到这里,聂云凤感叹,自己能够遇到她们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自己虽然没有子女,但是她们却如同自己子女一样。

    陈秋水想了想,说她们还要去齐云山,等到了齐云山在分开也不迟。而聂云凤说自己要转道回去参加楚姑娘的婚礼,等到婚礼结束之后,自己就要离开了。

    陈秋水听了之后,说不出的伤感,不过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对着聂云凤说:“散人,等我保护公主回京之后,就到飞云山,和你一起参禅悟道。”

    “只怕你这性子,在云房待上两天,就待不住了。”

    陈秋水说不会,自己和道有缘,自己要是学道的话,一定很快。

    聂云凤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建文公主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询问聂云凤,这一次这个寺庙真的会有灾劫吗?

    聂云凤点点头,告诉建文公主,大家又不是傻子,其中一两个聪明人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一对一的比试,而是会直接开了杀戒,不留余地。

    等她们下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怕是碧泉寺的噩耗了。

    果然如聂云凤所料,第七天晚上,真言带着一大群武林人士杀了进来,他们也不在废话,一脚踹开山门,然后长剑出鞘,如同地狱来的修罗,没有丝毫感情。

    在他们到法堂的时候,七位护法也出来了,七位护法虽然武功比起这些人高上不少,奈何这不是单挑,大家都是并肩子上,一位护法要面对七八个好手。

    很快以轻功闻名的催风因为被包围,轻功施展不开来,先走了一步。

    这几个好手然后又分散到各处,接下来,就是逐一击破,就剩下降龙见事不妙,逃跑了。

    众人再次来到了方丈室前,这时候的碧泉寺已经剩的不多了。非非大和尚看着领头的真言,对着真言说:“师兄,你造如此杀孽,日后只怕永坠无间。”

    “无间?我乃是为天子所动刀兵,可是要永生极乐的,而你五戒全犯,只怕是你要用坠无间才是。”

    非非念了一声佛号,对着众人说:“神剑只有一把,而你们人却这么多,如何能分?”

    真言冷笑说:“这种事情就不用劳烦你挂心了,我们自然会有所安排,你还是乖乖圆寂,免得多造杀孽才是。”

    非非大和尚站起来,盘龙棍握在手中,对着真言说:“真言师兄,那么就劳烦你,助我圆寂证法了。”

    真言见到这个情况,对着众人说:“诸位,请了。”

    真言说完,就和尚天良退到了后面,非非虽然想要杀真言这个罪魁祸首,但是真言和众人有言在先,谁得了真言人头,谁就是神剑之主。

    真言看着非非一根盘龙棍真的如同一条龙一样矫健飞腾,心想这老和尚这么多年功夫精进了不少,自己就算武功尚在,未必能比得上他。

    真言也没有看这个结局,而是带着尚天良一起离开这里,在离开山门之后,他们找了两匹良驹骑着就走。

    一路飞奔了良久,真言才停下来,感叹说:“看样子,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好运,能够活到最后了。”

    “师尊,徒儿不明白,为什么师尊要参与这么一件事,我们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平白无故给他人做了嫁衣。这是为什么呢?”

    “徒儿,因为冤仇最为可怕,你别看今天这人得了神剑,但一定会结下血海深仇,而如今十三把神剑没有找齐,他就算想要进献神剑,朝廷也会拦下来。在这些时日,他终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杀他,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真言说到这里,得意的说:“这就是假道伐虢,反正神剑就在他那里,又不会变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只是暂时存放在那里,而且雨花寺那把,还在那里。”

    真言想起了那石洞里面,有两把剑的印子,就认为雨花寺那里还有一把。

    真言看了看尚天良,对着尚天良说:“徒儿,你的进步虽然很快,但是比起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还差了一截,你这几天可要好好练习,免得到时候神剑到了你手中,你也无法保住。”

    尚天良说是,真言说择日不如撞日,于是两人下马,真言让尚天良演示自己传授的剑法。尚天良演示了一番之后,真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尚天良的花架子,也就欺负一下那些刚入门,若是遇到认真学习过剑法的,只怕三招就取了尚天良的性命。

    现在真言就很为难了,这是要教尚天良真的本事,若是尚天良学会了,和自己一样欺师灭祖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养虎为患了。但若是不传授尚天良本事,如今自己的神剑大业就只能成为梦幻泡影。

    尚天良看着真言沉思的样子,跪在地上,对着真言磕头谢罪,说自己不中用,让真言失望。

    看着尚天良这样,真言想着这些时日尚天良对自己真的可谓孝顺,而且尚天良心地善良,绝非和自己是同路人。

    但是这不是同路人也让真言头疼,毕竟这要是以后尚天良武功高,不满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算不杀自己,而是和自己划清界限,自己到时候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真言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传授尚天良一下本领,让尚天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足够了。

    于是真言开始传授起来,尚天良毕恭毕敬的听着,听真言讲解之后,尚天良开始一板一眼的练习起来。

    真言看着这尚天良一下午就掌握了要领,不得不赞叹尚天良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等尚天良练武完毕,从行囊之中取出干粮,等真言吃了自己在吃。

    真言吃着干粮,询问尚天良:“那天晚上你怎么突然跑到那群人之中,不跟在我身边。”

    “师尊,弟子,弟子不敢见那位侠女。”尚天良有些羞愧地说着,而真言听了之后,对着尚天良说:“哈哈原来如此,你终究还是在江湖待的太短,不过那丫头的确算的上一位美人。”

    真言说到这里,看了看尚天良:“你若是动心了,那么就更加应该努力,有一把神剑在手,到时候你自然有功劳在身,凭着你的聪明,十年之内,一定可以混出一个名堂来,到时候天下这样的女子还不是由你挑。那林泉就是如此,三个妻子哪个不是倾国倾城?”

第一百三十九章英雄有力能扛鼎

    尚天良听到这话,连忙摇手说:“师尊,我没有那些想法,我只想陪在师尊左右,好好孝顺你老人家。”

    “孩子话,我已经老了,如今功力全失,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可以活的了。到时候你难道还准备来地下孝顺我吗?”

    真言不过随口一说,说完之后,却感伤起来,如同真言所言,他已经算是高寿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他看着尚天良,自己以后的丧事就只能指望他了。

    有了这个想法,真言对于尚天良的防备心就少了不少。

    这边传授剑术,另外一边,建文公主一群人已经出了沧海府,进入继圣府的边境小县英雄县。

    听到这个县的名字,陈秋水忍不住笑着说:“这英雄县是不是全都是英雄,若不是全都是英雄,他们为什么叫这个名。若是欢迎英雄到来,我们就不进去了。”

    聂云凤笑着告诉她,这英雄县是因为这县里有个铜鼎,能举起来的话,就被大家封做英雄。这么多年以来,就从来没有人举起过。

    陈秋水说自己听古人有扛鼎之勇,但是自己却没有见到过,询问聂云凤是否见到过有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力气。

    聂云凤说自己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虽然武林高手出手有百斤之力,不过那是内功,连到化境,虽然可以在铜鼎上面留下手印,但是想要举起来,非是天生神力不可,非是能够修炼而成。

    “这么说来,散人你也举不起来了?唉,我还想看看这县城里面的人,见到散人你举起铜鼎有什么表情。”

    “你这丫头,女子本来就要力弱几分,而且这不过虚名,力大未必真英雄,有些文弱书生也可以是大英雄。”

    “散人你是说姑父吧,散人,你既然和姑姑是好友,为什么不效仿那娥皇女英。”

    “你这丫头,越说越不像话了。”

    见聂云凤有些生气了,陈秋水一笑,连忙道歉,说自己要好好招待聂云凤。

    聂云凤无奈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到了客栈前,陈秋水下了马车,如同猴子一样,跳下马车,率先到柜台。

    不过她这么慌慌张张下去,一个不小心碰到一个客人,客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碗,被她这么一碰,瓷碗顿时掉在了地上。

    陈秋水连忙道歉,并且询问这瓷碗多少钱,自己好赔偿。

    “赔?这人命有价,瓷器无价。”

    那客人大声说着,和这个客人一起来的人都围了起来,对着陈秋水也说这句话。

    陈秋水听后,不悦地说:“我第一次听人说瓷器无价,难道你这瓷器还是官窑烧出来的。”

    “这里就是小官窑,你去问问,谁不知道我们这个规矩。”说着,那个客人伸出来手,想要抓陈秋水。

    陈秋水手中长剑一抖,打在他的手背上,这人吃痛,顿时大叫起来:“你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动手打我了。”

    客人的伙伴都一起出手,准备教训陈秋水,陈秋水见到这个情况,不慌不忙,剑也不出鞘,连敲带打,这些人就哀嚎阵阵。

    客人见到这个情况,大声说:“有种你别走,我们会再找你理会。”

    这时候聂云凤从马车里面出来,询问客栈老板:“这一共能做多少人?”

    “小店有十二张桌子,一共可以坐九十六人。”

    “一个一碗茶,多少钱。”

    “逞蒙你老照顾,一贯钱便是了。”

    聂云凤拿出一贯钱,丢在桌子上,接下来客栈老板在桌子倒了茶,那些看热闹的都找了位置坐下来。

    等这些人坐满,聂云凤对着他们敬了一杯茶,众人喝了下去。那群客人见到这个情况,只能对着聂云凤抱拳,也不说什么狠话,就这么离开。

    看到这个情况,陈秋水疑惑的询问:“师尊,这是怎么回事,你敬他们茶,他们就喝了。”

    聂云凤笑着说:“这英雄县也烧瓷器,号称小官窑,这里瓷器众多,而很多来这里的,未必认识这些瓷器。因此在这县城里面,就有很多人,故意拿着瓷器,碰到别人,然后让这人出高价。若是这不懂门道的,自然被缠上了,若是知道的,用这满门红就可以了。”

    聂云凤说到这里,告诉陈秋水,这些江湖规矩还有的她学,在江湖上行走,一是要懂规矩,二才是武功。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人都有三劫五衰,日后没有武力了,那么又应当如何呢?

    陈秋水点点头说是,说自己还是太年轻了,不太懂这些规矩,还需要聂云凤这个老江湖多指示才是。

    “这人不是生而知之者,有心学就好了。”

    一行人进去客栈,接下来,大家前去看那县城中心的铜鼎,这铜鼎不算太大,五尺高,一个成年男子走上去,恰好能够握住两个耳朵。

    在鼎旁边,就有一块英雄碑,上面却还没有名字,看来还没有能够将这鼎举起来。

    陈秋水喜欢热闹,于是上前,用力一提,只觉得这鼎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力,这鼎都是纹丝不动。

    陈秋水只好松手,林绍闻笑着说:“表妹,以你来看,这鼎有多重呢?”

    陈秋水想想说:“大概七八百斤吧,这没有四五个好汉还不能举起来。若是真的有人能举起来,那可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力了。”

    在护卫之中,有一个人以大力著名,听到陈秋水这话,对着建文公主行礼说:“少爷,不知道小的是否能试试。”

    建文公主点点头,这大力护卫走上前,先活动了一下筋骨,扎了一个马步,然后紧紧握住鼎耳,用力一提。

    这鼎开始摇晃起来,陈秋水低下头去看,只见这鼎离开地面一寸的样子。她想叫好,又怕吵到这护卫,让这护卫分心,力气散了。

    护卫已经满脸通红,如同重枣一样,这将鼎提起一寸之后,慢慢就越提越高。这到了一尺的地方,护卫满头大汗,青筋暴跳。他再次大力,这鼎摇摇晃晃的起来了。

    不过护卫很快就放下了这鼎,有些惭愧的对着建文公主说:“少爷,小的无能,还不是不能扛鼎。”

    建文公主听到这话,说护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不错了。自己应该奖赏,而不是责罚才是。

    这是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年人走了过来,对着建文公主行礼说:“这位相公说的不错,小老儿在这里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这个鼎抬起来。古之扛鼎之事,未可考也。以老夫看来,就阁下的本事,足以书写在这碑上。”

    护卫推辞不敢,他这番表现,一是争强好胜,二是希望能够给建文公主留下一个好印象,等到建文公主回宫之后,向圣人说上一句自己事迹,那么自己青云之路,便在脚下了。

    老人也没有强求,认为这个护卫是仆人,属于贱籍,自然不能在主人面前留名,不过老人请他们前去自己家坐坐,自己好设宴款待一番。

    众人推辞,但是老人坚持如此,于是众人见盛情难却,只好却而不恭了。

    这老者不住在县城里面,而是离县城二三十里外的陈王庄,这陈王庄和陈王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这庄里面只有两姓,一家姓陈,一家姓王,两家互为姻亲,于是就有这混名。

    这个老人就是王家的家主,他今天来县城有事,在陈秋水和那群客人交手的时候,王家主就注意到了,但是不好开口。见到护卫提鼎之后,心想这就是自己需要的英雄好汉,于是出面邀请。

    众人见路程有些远,于是回到客栈,将马匹这些拿出来。王家主有自己的马车,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前去陈王庄了。

    到了陈王庄,林绍闻就皱眉,他见村庄里面,无论男女,只要成年了,都拿着兵器,而且庄子四周,也竖旗为令。

    他心想自己不会进了强人窝了,于是看了看护卫,护卫都不动声色的握住兵器,只要有任何变故,他们就会出手,保护林绍闻和建文公主杀出去。

    这时候王家主下了马车,对着林绍闻行礼说:“这位相公,实不相瞒,这一次请你们来,是想要诸位英雄之力。保护我村上下老小。”

    林绍闻询问这是怎么回事,王家主指着一处大宅子,对着林绍闻说:“远处不是鄙宅,还请诸位到了那里,再容小老儿详秉。”

    若是林绍闻是一个老江湖的话,就不会轻易答应,以防有诈,而林绍闻见王家主一副善人模样,也就没有多心。

    林绍闻答应了,聂云凤也不好多说什么,暗中警惕,防止有什么意外。

    到了庄园外,聂云凤下了马车,王家和陈家的教院就来了。王家的是一个三大五粗的大汉,手掌如同蒲扇一样,全是老茧,一看就是外家高手。

    而陈家的却是五短身材,拿着一根铁笛子,如同普通乡下老农,聂云凤见他微闭的眼睛之中,闪烁精光,心想这人但是内功不错,是一个好手。

第一百四十章侠女多谋排兵阵

    聂云凤打量他们,他们也在打量聂云凤一行人,陈家教院见这些人个个都是内外兼修的好手,很好奇,这个王家主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高手。

    王家教院没有陈家教院那眼力,神情略有不恭,王家主也是有些不悦,想要呵斥,但是想到如今真是用人之际,见聂云凤等人没有在意,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进入客厅之中,林绍闻和建文公主都不习惯坐椅子,王家主见到这个情况,知道两人非是普通人,他于是抱歉,说他们小门小户,不能设置茵席,还请他们见谅。

    林绍闻说无事,询问王家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家家主叹息一声,告诉他们,他们如此兴师动众,是要防备山贼。

    建文公主听了之后,疑惑的说:“如此太平盛世,还有盗贼?而且有盗贼,不应该禀告知县,让知县发兵吗?”

    王家主几次都是欲言又止,见他这个样子,建文公主开口说:“老丈既然找我们前来帮忙,自然应当将来龙去脉告知我们才是。”

    王家大儿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对着王家主说:“父亲大人,这件事还是说了好,反正义士们迟早会知道。”

    王家主只好叹息一声,告诉建文公主,这不是盗贼,若是简单的山贼就好了,而这些人乃是厢军,装作盗贼的样子劫掠。这知县老爷也拿人手软,包庇这群人,若是有人去告状,反而倒打一耙,说诬良为盗。

    建文公主听闻此话,真是这是义愤填膺,拍桌子说:“岂有此理,这英雄县还有没有公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位相公,这知县在这里,就是公道,就是王法,他说我们诬良为盗,我们就是诬良为盗,我们也没有办法。”王家主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然后继续说:“为了防备他们,所以我们只好自己组建义兵,抵抗这盗贼。”

    建文公主不以为然,这不是一个好办法,虞朝严禁家兵部曲,除了国公能有私兵之外,就连藩王诸侯都不能养私兵。这王家主如今虽然说是抵抗盗贼,若是知县禀告上去,王家主的罪责可不小了。

    看到建文公主不说话,王家主也说自己是迫于无奈,只能这么做,若是这些盗贼来劫掠的话,这村上下,鸡犬都要受灾。

    至于知县禀告圣人,他相信圣人会理解自己为难的地方,这闹到圣人那里去,也不过鱼死网破的结局。

    建文公主想要劝说王家主不要这么做,自己去说服知县。但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王家主的一面之词,未必为真。

    林绍闻也有这个疑问,询问王家主,这个为首的是谁,竟然如此猖狂。

    王家主告诉林绍闻,这人名已经不知道,大家都称呼他的绰号黄恶虎,这黄恶虎以前就是一个流氓地痞,县里的人都不喜欢他。

    但是黄恶虎有个好姐姐,他姐姐寡居之后,被团练看上了,黄恶虎自然是愿意玉成其事。

    巴结上团连之后,黄恶虎就在短短几年之间,成为千夫长。不过这军队油水不多,他也于是故意冒充盗贼,洗劫附近农村,以前因为陈王庄人多,他们不敢来,如今黄恶虎得手几次,胆子也大了,于是想向多金的陈王庄下手了。

    这陈王庄在附近都是以多金为名,陈王庄虽然没有金银铜矿,但是有白垩,这陈王庄的白垩颜色又白,泥性又细。这要烧上好磁器,就必须用到这里的白垩。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种颜料,看去好似黑土一般,用拿来画在碗上,在窑内烧好了,就变成了上好的蓝色,这是瓷器上必须要物品。

    小官窑的雨过天青这种瓷器,就是用陈王庄的白垩和这个颜料烧出来。

    因此这颜料极贵,附近有句俗话,叫做一两黄金一两泥。虽然有所夸大,但是这贵重可想而知了。

    建文公主询问他们有什么打算,王家主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木墙,今天就准备安装来的路上。

    陈王庄三面是山,山虽然不高,但却也算险峻,可以当作天险来阻挡敌人,而进来的入口处,只要加上木枪,到时候一群武功高强的好手防守在那里,就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林绍闻询问黄恶虎有多少人,王家主告诉林绍闻,大多数厢军都是普通家庭,不愿意做这种恶人。跟着黄恶虎的也就五百多人。

    不过这些人毕竟是正规士卒,有弓箭和纸甲,兵器和防具都比陈王庄这些义兵要好太多,所以陈王庄虽然人多,但也不是对手。

    王家主将情况说了之后,对着建文公主说:“这位相公,我知道这是一件危险之事,若是你们愿意答应,那么村上下,一定会为诸位立下长生牌,日夜三炷香,为诸位求一个万事大吉,长命百岁。”

    “若是诸位不愿意,小老儿也能理解,如今这黄恶虎没有来,还可以设宴款待诸位一番,能在这个时候认识诸位英雄,也算天可怜见,这英雄县终究见英雄了。”

    建文公主听到这话,对着王家主说:“若是你说的是真,这件事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建文公主发话之后,王家主大喜,亲自跪下行大礼。

    建文公主让护卫将王家主扶起来,询问王家主有什么对敌的办法,而王家主说的办法就是那个。

    建文公主虽然不懂兵法,但是也觉得这样不妥,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看了林绍闻,不过林绍闻还不如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这当中只有聂云凤接触过战争,她开口说:“还请老丈找一个空地,让我们见见这些人。”

    王家主点点头,说这件事不急,用了午膳再说。聂云凤说兵情如火,耽误不得,这饭可以不急着吃,但是应对之策,自然是越快越好。

    王家主见聂云凤这么说,于是让人去通知,大家去村庄前面的大路旁边相见。聂云凤一行人到了地点,很快一群人到来了。

    等到人到齐之后,聂云凤询问王家主一共有多少,王家主说有八百多人,聂云凤看了这道路,要了附近地图,看了一番之后,把这八百人分成八队。

    这有三队人在庄里巡逻,以防万一。这山虽然险峻,但若是黄恶虎狗急跳墙的话,或许会从山里那里下来,到时候后院起火,那么就难办了。

    当然这三队人都是体力比较差的,年龄比较大的,他们的任务主要是发现敌人之后,敲锣告知。

    一队就是备用,若是庄子里面发现了敌人,他们就去相救。若是木墙那边守不住了,他们也可以当做生力军进入。

    还有三队就是和聂云凤等人防守在木墙那里,这一队都是长兵器,方便他们在木墙后面进攻敌人。

    最后一队就在村外三里外埋伏,等黄恶虎败军退下来之后,在一举成擒。而且若是城门这边战况不好,他们也好从后方杀出来,杀黄恶虎一个措手不及,好扭转战局。

    分好指责之后,聂云凤也将虞朝军队的五十四斩给说了出来。顺便告诉他们如何看看旗语,若是晚上,如何看灯笼行事。

    这些都是简单的方法,聂云凤这一说出来,众人却佩服为女诸葛,聂云凤最后要求众人在大门外放置篝火,这样晚上才好监视敌情。

    这说的快,安排起来却是急慢,等聂云凤安排好一切,金乌已经偏西了。王家主连忙安排他们去吃饭,在用膳的时候,聂云凤也打破了食不语的规矩,吩咐着大内护卫如何对敌。

    这军阵厮杀,和个人比武截然不同。他们在武林或许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在战场上,不过是比较强的兵卒而已,若是不好好联合作战,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

    还好这些护卫在宫中也学习过战阵之法,聂云凤只用口头上指点就可以了,匆匆吃完饭,聂云凤等人到了木墙那里,木墙已经修好了,留下一个方便进出的木门。

    聂云凤也没有让人关上木门,然后让护卫躲在木门后,等人进来,就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防止敌人火攻,聂云凤让人在木墙上淋水,将木头给淋湿,这样就不用担心对方火攻的问题。

    那三对人,形成一个保证半圆形,聂云凤指挥他们如何挥动长兵器,如何整齐划一,他们的使命很简单,就是不要让人进入到村庄里面。

    安排完之后,已经天黑了。聂云凤让建文公主和林绍闻回去,让陈秋水保护这两人,关于陈王庄的人,聂云凤也不是太相信。

    一更时分,眺望楼的人大力敲锣,吵醒了正在休息的众人,聂云凤先一步上楼,看着外面有一条火龙,蜿蜒的往这边到来。

    于是聂云凤让这人准备好灯笼,听自己的命令来挂。

    聂云凤看着外面,想起了多年前的南通城,那时候的情况和如今相似,那时候的她还不懂兵法,而今天的她,已经像模像样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获全胜擒敌将

    黄恶虎看着陈王庄的木墙,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他对着手下说:“杀进去,干完这一票,我们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众人喊着哟嚯,然后黄恶虎手下一个百夫长率先冲到木门前。他趁着冲力将手中的流星锤给丢了出去。

    这原本没有多坚实的门被他这流星锤直接打烂,他进来之后,见到不远处的枪林下了一跳。

    而一个护卫瞬间出手,一剑刺穿了他的后背。于是这位百夫长身后士卒诧异的目光之中倒了下来。

    另外一个百夫长见到这个情况,对着众人说:“两人靠背前进。”

    这门狭隘,只能让两人侧身而进来,他们这样小心翼翼进来也没有用。

    很快有十个士兵死在门后面,百夫长禀告了黄恶虎,询问黄恶虎这应该怎么办,黄恶虎看了看,对着他们说:“不要走门,攀爬进去。”

    于是这些人开始搭建人梯,这木墙不过一丈高,两个人搭起来就足够了。

    聂云凤看到这个情况,让一队人上前,盯着城墙,只要有人跳下来,就给他们一枪。

    这木墙不能站人,翻过来之后,必须跳下去,这些士卒也就拼着他们进入够快,那么自然就有机会了。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厢军,很快,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有两百人占据了大门口,让剩下百多人陆续进来。

    双方在门口大战,而这边有护卫在,勉强能保持着阵营不乱。

    聂云凤见这黄恶虎不通军事,于是换了灯笼,让城中剩下的三队前来支援。

    这有生力军进入,大家又是为了保护家园,浴血奋战,越战越勇。而厢军那边,因为骨头难啃,早就有了退意。

    一个百夫长对着黄恶虎建议说:“大人还是撤了吧,今天我们损失太大了。”黄恶虎本就一个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见到这个情况,自然同意。

    这士卒撤退还保持着队形,没有触发崩溃的情况,而聂云凤这时候跳起来,踩着厢军的肩膀,看准黄恶虎,大呵说:“黄恶虎,速速受死。”

    聂云凤这一剑杀了一个骑马的百夫长,黄恶虎见到这个情况,为了避免自己被聂云凤杀死,里面跳下马来,狼狈逃跑起来。

    这有些士卒没有见到情况,只是见黄恶虎的马上没人,真的以为黄恶虎被杀了,于是他们也无法保持队形,开始狼狈溃逃起来。

    而陈王庄的人趁势追杀,这厢军逃着逃着,突然见前面火把通明,陈家教院大喊说:“黄恶虎,今日你活当命丧此地。”

    这里外夹击之下,除了极少数逃走外,多数投降,其中就包括黄恶虎,黄恶虎被抓之后,对着他们说:“你们不能杀我,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们若是杀了我,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识趣的快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黄恶虎,你今日就要让我陈王庄一个活口都不留,如你这边的恶人,怎么能留。放你走了,你就别做梦了。”陈家长子吐了口水在黄恶虎的脸上,拿起自己的兵器,就准备了结了黄恶虎。

    这时候陈家教院对着陈家少爷说:“大少爷,这件事还是让老人家来决定。就算要杀,也要在祠堂前面,告祭列祖列宗才是。”

    陈大少爷点点头,于是让人压着这些人回去了。这一次得胜归来,陈王庄的妇女老少都出门迎接,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样。

    众人见到被押着的黄恶虎,都大声喊杀,黄恶虎见到这个情况,脸色都吓白了,只能喃喃说着:“我乃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杀我。”

    一群人将黄恶虎押到了祠堂前,两位家主见到黄恶虎,脸上有些为难了。他们何尝不想杀黄恶虎,但是他们却不能杀,如今陈王庄的家当很多人惦记着,杀了黄恶虎虽然逞了一时之快,但是这基业就此葬送了。

    两人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经过这一战之后,黄恶虎也无力做恶了。不过若是就这么放了,族人那里肯定是交代不过去。

    两人想了想,最后决定请来建文公主一行人来决断,理由是没有她们,自己一定守不住这里,他们是大功臣,所以这黄恶虎,要他们来处理。

    众人倒是没有异议,就算有,也不过零星几人,不足以影响什么。

    于是建文公主他们到了之后,建文公主看着黄恶虎,询问说:“你就是当地千夫长?”

    黄恶虎趾高气昂的说:“不错,我姐夫就是当地团练,我劝你们还是放了我,你们杀了我,我姐夫自然不会饶你们的。”

    “既然是厢军千夫长,自然应该保民安境,为何要率兵侵犯乡邻,做这强盗勾当。”

    听到这话,黄恶虎眼睛转了几圈,然后说:“谁说我们是来当强盗的,我们是来抓强盗的。我可是接到消息,有贼人在这陈王庄,于是派兵前来捉拿。”

    “是吗?不知道这贼人是谁,需要你亲自率领五百厢军来捉拿。”

    “哼,你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这些强人,干了什么事,心里还没有数吗?我劝你们放了我,那么你们在这英雄境内,可以安然无恙。若是懂的孝敬的话,花上几两银子,我保证就算上面来人,也无法找到你们。”

    “看不出你还有这般本事。”

    “那是自然,你们与其求助陈王庄这些泥腿子,不如求军爷我,军爷要保你们,就没有谁敢动你们。”

    “那我们可要好好谢你了才是了?”建文公主说话越来越平静,这说明她心中越来越愤怒。

    黄恶虎还不明就里,对着建文公主继续说:“那是自然了,你放心,我看你这人手下,武功还算不错,跟着我,总比四处奔走好。”

    建文公主听了之后,一转话题,询问黄恶虎身后的一个百夫长,询问百夫长说:“按照军令,你们应该怎么处置。”

    百夫长没有回答,而一个护卫不耐烦了,一声大呵,如同龙吟狮吼:“还不快说!”

    那百夫长听到之后,立马磕头回答说:“按律当斩。”

    “那么行刑吧。”

    林绍闻听到这话,将自己佩剑交给建文公主,建文公主看了看护卫,一个护卫跪在地上接过这把剑,然后站起身来,按照军令将这些厢军处死。

    这剩下黄恶虎,黄恶虎惊恐的说:“你,你这是要造反不成,你们等着,我死了之后,你们也别想好过。”

    护卫看了一下建文公主,建文公主点点头,于是护卫也不理会黄恶虎的唠叨,一剑让他彻底闭嘴了。

    “收起来,明天还要带着他前去面见知县,看看知县到底有什么说的。”建文公主说完,对着四周的人说:“我们准备前去衙门告状,诸位若是愿意的话,就请画押做一个见证。”

    众人点点头,都说好,陈王两家家主见到这个情况,也只好看一步走一步了,他们只能求圣人英明,明察秋毫,不会让他们两家蒙冤。

    这件事结束之后,建文公主等人就去休息了,在去的路上,陈秋水小声地对着林绍闻说:“表哥,你这个未婚妻好有威严,以后表兄,有你受得了。”

    林绍闻只有苦笑,询问陈秋水,她和林多闻婚后相处如何,陈秋水听到这话脸一红,对着林绍闻说:“表兄,三表哥娶的是曹姑娘,不是我。”

    林绍闻一愣,然后连忙说抱歉。陈秋水笑着说:“表兄你误会也正常,我父亲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三表兄他早就有意中人了。”

    林绍闻询问曹姑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陈秋水说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林多闻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好多人都羡慕。

    林绍闻不由放心了,询问陈秋水是否有意中人,既然她都来了,那么自己母亲自然要为他做媒才是。

    陈秋水说自己还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只是想着等长大了之后再说,这件事她还没有放在心上。

    林绍闻说等回到了京城,自己但是可以介绍楚继善给她认识,楚继善年轻有为,文武双全,乃是难得的人才。

    陈秋水听了之后,没有在意,说自己可是见识过陈士弘这个才子的,陈士弘这个人自己不是很喜欢。

    林绍闻询问为什么,陈秋水本来准备如实说的时候,突然想到如今林曹二人都已经结婚了,相敬如宾,自己何必去捣乱呢?

    于是陈秋水打了一个马虎眼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没有为什么,最后她想到一个理由,对着林绍闻说:“或许是他也姓陈,但是这么优秀,我那几个哥哥和他比起来,真是明珠如比皓月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楚兄弟绝不会让你有这种感觉了。其实我想将你那表妹许配给他的。但是叶表哥到来了,他又陪着我去陇右府三年,我只能撮合他和冰梅了。”

    陈秋水听了之后,没有兴趣,缠着林绍闻,要林绍闻说林冰梅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变幻莫测狡知县

    林绍闻准备说的时候,聂云凤走了过来,对着陈秋水说:“秋水,已经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之后有的是时间谈这些。”

    陈秋水这才作罢,和聂云凤一起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陈家设宴招待他们,用了早膳之后,陈家主让人拿出两托盘银子,对着他们说:“有劳义士相助,这是陈王两家一点心意,仅当芹献。”

    建文公主也没有客气,收下之后,一行人前去知县告状了。和他们同去的还有陈王庄的人,他们去充当证人。

    午后时分他们到了县衙,这一次林绍闻劝建文公主不要出面,建文公主想了想,也就待在公堂之外了。

    而林绍闻敲鼓之后,将状纸低了上去,这衙役收下状纸,让林绍闻等着,这状纸收不收,还要看县丞愿不愿意了。

    林绍闻他们也没有递银子,县丞也收下了,而且知县让人立马让人带林绍闻进来。

    这知县看着林绍闻书生打扮,体不胜衣的样子,于是故意拍惊堂木,吓林绍闻:“堂下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林绍闻只是作揖,说了自己有功名在身,按照礼节,是不需要跪下的。

    知县也不好在借题发挥,看了看状纸,然后说:“是你要状告黄恶虎?”

    林绍闻点点头,知县继续询问说:“你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英雄县厢军千夫长。”

    知县就等他这一句话,再次拍惊堂木,而四周的衙役配合说着威武。

    “你既然知道,还敢来告,你这个读书人,可知道律令上,这诬良为盗,是怎么处罚的。”

    “知道,不过小生不是诬告,而是有人证物证的。”

    “逞上来。”

    “还请明府注意了。”

    说着一个护卫进来之后,将一个包裹呈了上去。

    捕头将包裹放在公案上,然后为知县打开,这一打开,知县就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县丞连忙扶起知县,让捕快将这东西拿下去。知县做回原位。然后喝了一口茶,压压惊,想要摆一下知县的威风,但是刚才那一吓,让他心有余悸,这老虎也瞬间变成病猫。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朝廷命官。”知县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一番话。

    林绍闻对着知县行礼说:“明府,小的非是杀的命官,而是杀的盗贼。”

    “什么盗贼?事到临头,你竟然还敢狡辩,来人,用刑。”

    “只怕明府你未必能够将这刑用在小生身上了。”说着,林绍闻拿出了一块腰牌,正面写着“大虞信文伯”五个大字。

    见到这一块腰牌,知县原本已经抽出的令箭,哐当一声,落在公案上。

    县丞先醒悟过来,也顾不得什么,掐了一下知县的腰,知县恍然大悟,立马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走下来,准备行跪拜礼。

    林绍闻拦住了他,说这里是公堂之上,自己可不敢受礼。知县也顺势拍了一下林绍闻的马屁,说他真是一个知礼君子,世所罕见。

    林绍闻说了不敢,然后询问知县,这应该怎么办,知县连忙说:“这件事自然是伯爷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了,下官一切都听你老的。”

    林绍闻说不如将团练叫来,看看团练是否知道这件事。知县说着是是,然后继续拍林绍闻的马屁。

    没有多久,团练就到来了,对着知县行礼之后,看着一旁坐着的林绍闻,有一些疑惑了。

    知县连忙介绍,团练也只是作了一个揖。知县见到这个情况,怕林绍闻怪罪在自己身上,连忙说这团练是一个武夫,不懂礼节。

    林绍闻没有在意,示意知县将事情说出来,知县将事情说出来,团练不相信说:“我那小舅子,虽然顽劣,但是不至于如此,伯爷,虽然你老位高权重,但是这不过是你一家之言,末将实在难信。”

    林绍闻将陈王庄那张担保书拿出来,让衙役交给团练,团练看了之后,勃然大怒说:“没有想到这小畜生竟然如此胡作非为,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末将一定按照军法处置。”

    “他已经伏法了。”

    林绍闻让人将包裹给递过去,团练看了之后,咬牙切齿,想要将这头颅丢在地上,但是最后还是收好,然后跪在地上,对着林绍闻行礼说:“伯爷,我实在不知道我这舅子如此胆大妄为,不过末将也不有管教不严之罪。”

    说着团练将自己腰牌取下来,趴在地上,对着四周说:“按照军令,要杖四十,请行刑。”

    衙役看了一下林绍闻,林绍闻见这团练如此干脆,行事颇有英气,于是告诉团练,团练不过是被一时蒙蔽而已,如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就不用责罚了,

    “伯爷,自古以来,军令如山,不能容情。若是伯爷今日不用刑,那么末将只能一死明法了。”

    见团练执意如此,林绍闻只好点点头,于是衙役开始打板子,等到这四十大板结束之后,林绍闻看了看知县。

    知县被林绍闻这么一看,有些恐慌,连忙笑着,希望不要让林绍闻生厌。

    林绍闻对着知县说:“明府,我可是听人说,这黄恶虎能如此横行,背后可是有你撑腰。”

    “伯爷,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下官好歹是一县之主,那黄恶虎不就是一个小小千夫长,我们之间,风牛马不相及,下官要撑腰,也是为团练,你说是不是?”

    “是吗?不过我来的时候,你可是一心不信。”

    知县听到林绍闻翻旧账,于是连忙打自己耳光,说自己糊涂。

    林绍闻见到这哈情况,对着知县说:“明府,如今到了如今,你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写上去,四圣司可是在盯着的,你若是有什么不实,圣人知道之后,到时候就不止乌纱帽不保了,就怕你项上人头都难保了。”

    知县听到这话,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不过他还是恭恭敬敬说自己明白了,自己会如实将这些写下来的。

    林绍闻也不在多说什么,离开这里,陈王庄的人要挽留,林绍闻说他们还有事情,陈王庄的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只能放弃了。

    他们离开这里,陈秋水有些意犹未尽,询问林绍闻:“表兄,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吗?”

    林绍闻点点头,说这样就好了,有了今天的教训,知县就算不会罢官,也会收敛几分。而且如今有观风使在,观风使听闻之后,自然会去查探处置。

    陈秋水想了想,对着林绍闻说:“表兄,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不直接表明身份呢?我听那些说书的人,若不是对方要用刑,要加害的时候,微服的官员不会表明自己的身份。”

    林绍闻告诉陈秋水,若是一开始就表明,那么就不会看清楚这些官员的真面目了。

    而陈秋水继续说:“可是表兄,你微服的时候,已经知道这个知县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这样多此一举呢?”

    林绍闻被问的哑口无言,而聂云凤无奈的开口说:“秋水,你总是喜欢问东问西的。这有句话说的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过就算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

    陈秋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询问林冰梅的事情,而这时候建文公主来了兴趣,将述起来。

    这样一路上但是没有在遇到什么事情,他们在三月初四时候到了尼山城,进入尼山城,他们在客栈居住之后,陈秋水在茶博士沏茶的时候,询问雨花寺的情况。

    茶博士听了之后,看了看陈秋水,对着陈秋水说:“姑娘,这雨花寺你还是不要去。”

    “这是为什么呢?”

    茶博士看了看四周,有些犹豫,而林绍闻拿出一粒碎银子,茶博士收下之后,才小声:“如今这寺庙里面不太干净,好多上香的女子,进入这寺都会消失。”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去禀告知府呢?”

    “是这样,这原来有一个住持,是一位有道高人,但是在奎光元年的时候,这位住持圆寂了,而新任住持乃是曹王所派遣的一个假身。”

    “什么叫假身?”陈秋雨又好气询问起来。茶博士解释,就是有些人准备出家,但是却又不能,于是出钱让人帮自己出家,这个就俗称假身。

    这曹王假身法号叫圆本,是否有道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手下有五大头陀,金银铜铁锡,却是有名的酒肉和尚,五戒然不遵守。

    陈秋水听了之后,对茶博士说:“既然是为了曹王出家,为什么会选这样的人呢?”

    “这个就不是小的能够知道了,不过姑娘,我这也是为你好,这姻缘殿,送子观音殿不少,你不用去雨花寺。”

    听了这话,陈秋雨脸一红,说自己只是想去看看白虹塔,没有其他意思。

    茶博士听了之后,好气说最近很多人打听白虹塔的事情。

    聂云凤笑着说:“白虹塔乃是名胜古迹,前来游玩的文人自然不少,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千古名刹起风云

    茶博士听到聂云凤这么说,只好点头说是是,自己多心了。

    接下来陈秋水询问这五个头陀的事情,茶博士有些畏手畏脚,不好多说。

    陈秋水于是也没有勉强,让茶博士先去上菜来。

    茶博士离开之后,陈秋水对着聂云凤说:“真是奇怪了,曹王为什么会让这么一个和尚来这里。”

    聂云凤摇摇头,要是说曹王最近才派人来,还可以说是因为神剑,但是四年前就派人来,怎么也和这对不上。

    聂云凤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或许这件事就可以将一切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杨飞云知道神剑的消息,一定是从耿电那里得知的,而耿电的徒弟就是沐怀恩,沐怀恩是曹王的八公,于是知道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不对。

    但沐怀恩就算知道神剑消息,但是也应该只是知道这剑在齐云山才是,怎么会知道雨花寺。

    而且若是沐怀恩早知道的话,这曹王也不会派遣人来雨花寺。

    聂云凤想了想,最后认为曹王这件事和神剑没有关系。

    于是她倒是很好奇,这曹王到底有什么打算了。

    陈秋水见聂云凤不说话,询问建文公主和林绍闻怎么看,林绍闻说或许是圆本是一个高道,只是这五个头陀不守清规而已。

    “表哥,这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圆本若是高道,这手下再不济,也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大和尚。”

    建文公主点点头,对着陈秋水:“这件事倒是可以查一下。”

    聂云凤摇摇头,告诉建文公主说:“这件事你们两位就不要出面了,免得到时候惹出什么大风波来。”

    虞帝和曹王之间,关系不融洽,原因很简单,曹王掌握着东海水师,这是虞朝唯一的水师了。

    历代圣人都想要将这水师收为己用,奈何曹王见招拆招,让他们无功而返。

    武皇帝还在明月湖训练水师,但是效果不明显,毕竟这水师不是一朝一日能够形成的,东海水师,是魏朝花费了三百年,才打造出来的三只水师之一。

    可惜幽燕水师在魔教之乱之中,元气大伤。益安水师先是玄河被虞朝大败,降兵又被韩白用毒计,在和玄武水军决战的时候,与幽燕水师一起葬送在东海上。

    于是东海水师一家独大,如同一份根刺刺在历代虞帝的喉咙之中,让他们极为不舒服。

    但是历代曹王都十分懂事,让虞帝找不到借口对付,若是强行找一个借口,只怕会引起诸位藩王的恐慌,到时候反而不美。

    这一次若是建文公主出面的话,到时候曹王得知了,大肆宣扬,而圣人反而不好办了。

    建文公主和林绍闻经过聂云凤这么说,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决心留在这里,而让聂云凤她们前去查探。

    翌日,聂云凤换下道服,穿上常服,打扮成农家老妪的样子。

    而陈秋水也唤做乡村丫头的样子,竖着两根朝天辫,倒是显得更加可爱了。

    陈秋水拿着一个菜篮子,上面放着鸡蛋,鸡蛋下面就是一把防身用的匕首。

    除此之外,建文公主也将皇宫特有的七宝香囊给了陈秋水,有了这香囊,就算对面用迷烟,陈秋水也不用担心。

    两人到了雨花寺,这雨花寺倒是壮观,山门上挂着天花法雨四个大字,这也是这寺庙得名的由来。

    “奶奶,这应该叫做花雨寺才是,怎么叫做雨花呢?”

    聂云凤告诉这也是有典故的,这个佛寺修建于东西朝的时候,到了宋朝的时候,曾经被毁过,后来从新修建的之后,大家觉得花雨寺不详,于是就颠倒了位置,叫做雨花了。

    这雨花寺最为著名的是文殊殿和东大殿,于是两人先到了这文殊殿,看看着著名的佛殿。

    陈秋水打量了一番,见文殊殿宽有七间,进深有四间。倒是有些称奇,因为文殊殿是偏殿,既然可以有这么宽大,实在让她惊讶。

    当然她最为在意的,就是顶脊中间立着的那一个琉璃宝刹,那宝刹造型美观,看上去,倒是比这大殿更加引人注目。

    进入大殿內,见这大殿内有文殊菩萨像和六位从者,周围绘了五百罗汉。

    她也对于这些绘画雕塑没有兴趣,于是匆匆行了一个礼,放了一个鸡蛋,装作还愿的样子,就离开这里了。

    而东大殿为寺内主要建筑,陈秋水一看单檐庑殿顶,正脊两端有大型琉璃鸱吻屹立其上,这些脊兽全为彩色琉璃制品。只觉得它们外观绚美多彩,雄浑壮丽。比起文殊殿那个琉璃宝刹也差不几分。

    这啥大殿之中有彩塑佛像三十五尊,这些佛像线条流畅,面形饱满。每间塑像有主佛一人,分别为释迦牟尼佛、弥勒佛、弥陀佛及文殊、普贤二菩萨。

    主佛前及两侧有胁侍菩萨及供养菩萨,佛坛两端有金刚侍立。另有女施主宁公遇及主持修建者愿诚和尚塑像。佛与菩萨庄严慈祥,供养人俯首低眉,金刚横眉怒目。

    这雕塑倒是活灵活现,让陈秋水多看了几眼,接下来他们就去了白虹塔。

    这白虹塔俗名叫做祖师塔,这塔是一个六角形,高八米,乃是东西朝时候留下的建筑。

    在祖师塔前面,有两座石幢,他们都是八角形,刻着经文。

    如今在塔下,有不少江湖人士在那里游荡,也有不少武僧守护在塔前,有江湖人士靠近的话,他们就会站出来,拦住这些人,说这是存放舍利子的地方,还请他们止步。

    陈秋水看了看,对聂云凤小声地说:“这一群人,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江湖上,想要保守秘密很难,原本我不希望这里发生什么,如今看来,这寺庙未必有那么清净了。”

    聂云凤指了一下那些正在那里行走的和尚,对着陈秋水说:“这些人都是目露凶光,而且眉间全是煞气,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人。”

    聂云凤说到这里,陈秋水点点头,她也有这个感觉。

    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和尚走了过来,对着聂云凤行礼说:“这位老人家,请问你祖孙来此,是求什么的?”

    聂云凤故意装作中气不足的样子,告诉这个和尚,她这一次前来,是为自己孙女求姻缘的。

    和尚听了之后,对着聂云凤说:“原来是这样呀,不知道两位是否去过姻缘殿了?”

    “没有,我们就是在文殊殿,拜了拜文殊菩萨。”

    和尚听了之后,连忙说:“这婚姻的事情,可不归文殊菩萨管,两位不如去求姻缘殿,去求观音娘娘。”

    聂云凤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四位菩萨都不主要掌姻缘,若是认真的说,也可以去和这四位之中随便一个求。

    这个和尚看来佛经都没有读过几本,不过他们本来就是打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态,于是一起到了后面远处的姻缘殿。

    到了姻缘殿之后,聂云凤闻到一丝血腥味,和尚让她进入到其中,聂云凤念了一声佛号,对着和尚说:“我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好意思进入到其中。”

    听到这话,和尚对着她说:“无妨的,老人家,进去也没有什么事情。”

    聂云凤咳嗽一声,提醒陈秋水小心,然后和陈秋水一起到了姻缘殿。

    他们这前脚才进入,这和尚后脚跟上,将大门给关上了。

    聂云凤见到这个情况,故作惊慌地说:“你这是?你这是?”

    “老爷这些时日在山中都是吃素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两道荤菜上来了,老爷当然是开开胃了。”

    “你,你别过来。”

    和尚没有理会,而聂云凤听着四周没有其他生息,对着陈秋水点点头,陈秋水于是趁着这人不注意,瞬间出手,将这和尚抓住。

    这和尚虽然三大五粗,但是被陈秋水擒拿住,却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动弹不得。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和尚也是练家子,知道自己踢到硬点子,于是连忙求饶。

    陈秋水听了之后,稍微用力,这和尚就发出了猪叫的惨声。

    “你老实一点,我说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是什么人?”

    “小的那是牯牛山的人。”

    陈秋水不知道,聂云凤倒是知道,多年前,牯牛山上有一群山贼,在当今圣人即位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既然是山贼,为什么会在这清净胜地。”

    这和尚无奈说了出来,这东海四府的山贼见朝廷围剿越来越厉害,心中也是惶恐,而曹王派人来招安他们,他们自然是投降了。

    而他们没有想到,在奎光元年,他们被派遣来到这里,出家当和尚。

    陈秋水询问他这曹王到底想什么,这和尚也是哭着一张脸说自己也想知道,曹王给他们理由就是替曹王做假身,等到时间满了,到时候少不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聂云凤询问五大头陀是谁,和尚说是五个寨主。至于圆本是何来历,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知道这个和尚倒是真的和尚。

第一百四十四章五大头陀道真情

    聂云凤询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和尚告诉聂云凤,这四年来,这圆本,天天参禅悟道,不管寺庙的事情。

    这住持虽然名义上是他,实际上所有事情都是五大头陀在处理。

    “这么说来,他还是安心当曹王的假身了,既然他都如此,你们为何要如此行事。”

    “姑奶奶,他真的吃素人,我们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习惯的人,一时间让我这么样,还不如杀了我们。”

    听到这话,陈秋水对着和尚说:“杀了你,我倒是有这个念头,如同你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一个祸害。”

    “女侠,我错了,我错了,我来这四年,可没有干过一件坏事,要不今天也不会如此饥不择食,还请两位见谅。”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什么惩罚,就看你老不老实回答了。”

    “小的哪里还敢撒谎,两位有什么那问的尽管问就是了,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那五大头陀在什么地方?”

    “那金头陀在保护圆本,而银头陀在正殿之中化缘,铜铁两位在塔前保护舍利子。”

    “还有一位呢?”

    “在一个药材商人家。”

    “做什么呢?”

    “恐污尊耳。”和尚见聂云凤两人都是女子,有些不好意思说。

    聂云凤让他直说无妨,于是和尚就将这事情原委给细细道来。

    原来这药商有一个妻子,是一个美人。那一日,锡头陀前去化缘。

    这锡头陀化缘可和其他和尚不一样,他练着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身材又高大,往别人大门前一坐,那就如同小山一样挡在那里。

    这一次锡头陀到了药材商人的药铺前化缘,这药材商人本来就在为生计发愁,于是见到这个情况,就驱赶这锡头陀。

    不过这商人如何能够推动,最后商人一时火起,就一脚踢了上去,这一踢,反而将自己给震伤了。

    店小二见到这个情况,没有办法,立马去请商人妻子下来看,这商人妻子看到这个情况,对着锡头陀行礼,然后愿意化缘了事。

    锡头陀本来就是芙蓉账里英雄,见到商人妻子如同莲花一般美丽,就瞬间就没有化缘的心,于是拿出了银子,给药材商人治疗。

    锡头陀拿出银子之后就离开了,他到了后院,施展轻功,翻墙入门,到了后院,找到煮饭的王妈。

    锡头陀将雪白的银子拿出来后,王妈也不害怕了,只觉得锡头陀乃是全天下最有德的高僧了。

    于是锡头陀将自己的事情说了,王妈拿了银子,自然说这件事包在他身上。

    接下来的日子,王妈就和商人妻子说了起来,聊的无非是那些事情。自古以来,商人重利轻离别,一来二去,这商人妻子就有几分意思。

    这双方有意,王妈牵线,于是这事就算成了。这锡头陀毕竟是练武人士,体格健硕,于是商人妻子就有其他心思。

    最后王妈出招了,给药材商人服用巴豆粥,这个巴豆粥杀人不见血,也不是中毒,就算有人追究,也查不到什么。

    于是这商人服用了这个巴豆粥,越来越虚弱,后来开了药,但是这药自然他没有服用的机会,最后也只能一命呜呼了。

    在那之后,锡头陀就不回着雨花寺了,而是待在商人家里。

    陈秋水听他说完,呸了一声,然后对着和尚说:“我们离开这里之后,你也早点离开,你要是泄露今天的事情,以后再见绝不留情。”

    和尚听到这话,连忙磕头说:多谢女侠,多谢女侠,小的一定不会多言的,还请你老放心就是了。

    于是陈秋水放了这和尚,和聂云凤一起离开这里,在离开之后,陈秋水对着聂云凤说:“散人,真是不懂这曹王到底在想什么,这圆本又是好人,而手下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聂云凤说这件事情不难知道,等到他们前去抓住了那锡头陀,就一切可以真相大白了。

    她们回到客栈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建文公主和林绍闻也是疑惑不解。大家都期待着抓到了锡头陀之后,或许能审问出什么来。

    当天下午,她们就去药材商人家去看了看,等到晚上,她们换上了夜行衣,然后前去这药材商人店。

    从后院进入,这才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头陀拿着灯笼走向后院来。

    聂云凤见锡头陀脸色着急,脚步慌张,以为是消息泄露了,于是率先出手,抓向这锡头陀。

    没有想到这一击就得手了,锡头陀如同没有武功一样。在聂云凤疑惑的时候,锡头陀求饶说:“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还请让贫道出恭之后再谈,贫道已经快憋不住了。”

    听到这话,聂云凤点了他的穴道,对着他说:“快去快回,别想着跑。若是明天你不能让我解开穴道,那么你一身功夫,就算废了。”

    锡头陀见自己被放开,连忙道谢,然后前去出恭,等出恭之后,锡头陀走了出来,对着聂云凤行礼说:“女侠,贫道乃是为曹王假身的头陀,不知道阁下深夜到来,找贫道所谓何事。”

    聂云凤没有想到这锡头陀这么好说话这时候锡头陀无奈的说:“都怪贫道时运不济,这几天连连出恭武功已经废了九成,否则贫道还想要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

    “我们找你只为一件事,这曹王派遣你们到雨花寺所谓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样,女侠你可以放心,王爷并没有交代我们关于神剑的事情,我们得到消息之后,也派人询问王爷,如今王爷没有传消息来,我们自然不会阻拦。”

    锡头陀知道这神剑对他无用,如今曹王对待他们已经够好了,就算献上一把神剑,曹王也没有什么可以赏赐的了。

    如今这么多江湖人士盯着,他的想法就是曹王没有明确下令之前,就是坐山观虎斗,不参与到其中。

    “就只是如此,想必千岁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们在这里待着吧。”

    “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家王爷对于佛法十分信服。因此一直记挂着这件事,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圆本那和尚。那大和尚可是真的得道高人。”

    聂云凤询问圆本的来历,锡头陀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自己知道这人乃是南兴国寺著名的和尚,一直持戒,从来没有犯过。

    “既然是有道高僧,为什么对你们所作所为不闻不问。”

    “他就是那种坐禅求道的和尚,虽然经常和我们讲述佛法,但是他不是生公,我们却是一阐提,他久而久之,也就不度化我们了。”

    “这样说来,他也不是一个大乘和尚。”

    锡头陀无所谓,说他们不过是为了保护圆本而已,这些事情,他们都不管的。他们到了雨花寺,都是干回自己老本行

    聂云凤见锡头陀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解开锡头陀的穴道,对着锡头陀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如今当了头陀,就要好生修道才是。”

    锡头陀没有理会,说自己和佛无缘,于是聂云凤不在多说什么,带着陈秋水离开这里。

    在离开的路上,陈秋水疑惑询问说:“散人,我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他这种恶人,我们不惩戒一番,反而就这么算了。”

    “他的报应已经来了,你还没有察觉吗?”

    陈秋水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道:“莫非是巴豆。”

    聂云凤点点头,说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自己也不用去强行干预,若是锡头陀不能幡然醒悟的话,只怕命不久矣。

    两人回到客栈之中,建文公主还没有休息,等到她们回来之后,询问事情如何?聂云凤将锡头陀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建文公主听了之后,沉思了一番。对着聂云凤说:“散人,曹王意图谋逆。”

    聂云凤都被这话给惊住了,询问建文公主为什么这么说。建文公主告诉聂云凤,这就是明为假身,暗中将士卒藏在尼山上,等到举事的时候,从雨花寺杀出来,就可以一举功成了。

    听到这话,聂云凤点点头,认为倒是在理,不过聂云凤不明白,五位头陀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也不会这么弄了。他们这么弄,到时候让朝廷发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建文公主想了想说这就是曹王高明的地方,这知府就算知道,但也不会禀告朝廷。同样这样做,也会让四圣司的人错认为曹王真的是假身,而不是准备谋逆。

    聂云凤想想,询问建文公主应该怎么办才是,建文公主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雨花寺里面的和尚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陈秋水这时候笑着说:“这还不简单,我们可以借力打力,如今多少人为了神剑来,这些又不是真和尚,有什么涵养功夫。双方都是暴脾气,到时候自然会有冲突。我们只要稳坐钓鱼台,就可以解决这件事。”

    陈秋水也补充说他们参与进去反而不好,到时候曹王知道了,肯定会心中记恨,这曹王反了还好,没反还难办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英雄大会无英雄

    建文公主赞同的点点头,这件事就如同陈秋水说的那样,若是曹王不反,记恨他们,到时候给他们小鞋穿就不好了。

    在朝堂之上,就不能多得罪人,否则一定很难混下去。

    建文公主如今还没有嫁给林绍闻,但是不用担心曹王,但是出嫁之后,以林绍闻的才学和智慧,是不可能达到林泉那般恩宠程度。

    这林绍闻若是有一天犯错了,那么曹王鼓动一群人来弹劾,那么圣人想要看在林泉的面子上赦免都难。

    有了这个顾虑,建文公主希望这一次就是陈秋水他们出面就是了,自己就不出面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秋水等人打听着,不时听到了关于白虹塔那边出来争斗的消息。陈秋水她们不由放心了,这冲突只要加大了,那么到时候雨花寺的那群人想要抽身都已经难。

    这到了四月十二,雨花寺突然发出了英雄帖,凡是城中身上带着兵器的都收到了请帖,就算建文公主的护卫也收到了。

    英雄帖是以圆本的名义写的,上面写着他不知道这么多英雄豪杰到了这尼山城,有失远迎,还请诸位恕罪。

    他也是才知道众人是为了神剑而来,因此他准备在十五的晚上,亲自在白虹塔前面,和大家相谈。

    在请帖上,圆本明确表示,自己觉不会贪图那神剑,到了十五那天晚上,若是白虹塔真的有神剑,他将会把这神剑给取下来,亲自送给林绍闻。

    见到帖子后面写着林绍闻的名字,建文公主想起了在碧泉寺的时候,林绍闻他说过了要来这里。

    既然这圆本指名道姓了让林绍闻前去,那么林绍闻自然不好拒绝,否则的话,到时候还不知道圆本会借题发挥出什么。

    至于对策的话,他们就一个对策,若是圆本恭敬将神剑递给林绍闻,林绍闻就收下就是了。若是这和尚动了什么心眼,大家就见招拆招,反正无论是文还是武,他们这边都不用担心。

    这武功能胜过聂云凤的,他们知道的就只有陈玄霜了,不过陈玄霜青灯古佛多年,早就不过问江湖事情了。

    至于一起上来杀朝廷的伯爷,除非是鬼府死灰复燃,才有这个可能。

    到了十四,大家都在准备的时候,突然城里传出了一个大消息,锡头陀死了,至于死因,众说纷纭。尸体的所在,大家也是不能说清楚。

    这个消息,无异让城里大多数侠客感觉到一阵寒意,他们推测是又有人不满意圆本的这个决定,于是杀一儆百,让圆本知道厉害。

    有的认为不是杀一儆百,而是偷上白虹塔,被锡头陀给发现,然而把锡头陀给杀。

    无论各种推测,结果就只有一个,大家都明白,明天的那一场英雄会,可真的是宴无好宴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要去看看,大家都准备见机行事,若是他们能乖乖认命的话,他们也就不会来这里了。

    十五傍晚时分,这雨花寺就开始将游客请出去,腾出地方来招待这些武林侠客。

    这一次比起碧泉寺有诚意多了,圆本在白虹塔前面放了许多灯台,这灯火通明,广场上数十丈方圆照亮。

    众人到来之后,还有椅子茵席这些坐具,方便他们坐下来谈事,而不是在那里站着。

    建文公主最后也易容来了这里,一行人到了之后,找了茵席坐在最前一排,等待圆本的到来。

    等到这些侠客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声磬响,圆本也到来了。

    圆本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袍,带着五老帽,左手拿着紫金钵,右手拿着一根九锡杖,仙风道骨的走来。

    他走进了之后,只见他白胡子飘飘,脸上带笑,真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和尚。

    不过和他想法的,就是后面四位头陀了,这四位都是凶神恶煞,说好听的,如同那怒目金刚,说难听就是六道修罗。

    圆本到了塔前,对着众人合十行礼说:“有劳各位好汉如约到了此地,贫道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老方丈,你乃是为了曹王千岁,在这里出家的,我们能够理解,所以希望你也要理解我们,这样大家才不会有什么矛盾,老方丈,你说是不是呢?”

    “这位好汉说的是,贫道就是这么想的,贫道这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这白虹塔,若是里面真的有剑匣活着神剑,那么贫道立马将这宝剑给取出来。”

    说到这里,圆本继续说:“不知道信文伯是否已经到了,若是伯爷到了,劳驾告诉贫道一声,贫道有一件事要说。”

    林绍闻站起身来,对着圆本行礼说:“大和尚,本伯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是就是,你是长辈,我是晚辈。”

    听到这话,圆本先是夸奖了一番信文伯能够屈尊听他一个老头子的话,然后才进入正题说:“伯爷,不知道你是否知道碧泉寺的非非道兄已经遭遇不幸了。”

    林绍闻摇摇头,询问这是怎么回事,圆本看了一下坐着的侠客,一个独臂刀客站起来,对着林绍闻抱拳行礼,告诉当日的事情。

    当时非非大和尚虽然武功凶猛,但是对手太多了,非非大和尚也就勉强能占据上风,不过这车轮战越来越厉害,于是非非大和尚逐渐力衰,落入下风。

    在他们眼见要胜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剑法极为厉害,独臂刀客都算一把好手,还是一招之下,被他砍掉了一只胳膊。

    这人擒住了就非非大和尚,询问神剑的下落,非非大和尚自然没有回答,但是这人使用了一门邪门武功之后,非非大和尚痛不欲生,将神剑的所在告诉了那人,于是那人就给了非非大和尚一个痛快,当着他们的面,拿着一把神剑离开了。

    这独臂刀客说完,立马有人询问他,这人是谁。

    独臂刀客知道询问着的心思,这些人不过是抢回那把神剑,不过独臂刀客心中不以为然,以自己的武功,尚且还不是那人的对手,这群人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不过独臂刀客也不是良善君子,告诉他们,这人是谁自己不知道,是江湖上的生面孔,但是他的剑招,自己还记得。如今这里这么多江湖人士,大家不如看看,认一下到底是哪位高人。

    说着独臂刀客以刀为剑,将自己记得招式给演示出来。众人看了,都是沉默,不知道来头。

    只有聂云凤和那金头陀皱着眉头,疑惑着这件事。独臂刀客看着金头陀这个样子,询问说:“不知道大和尚能否开释,这剑招到底是什么人?”

    “这剑招有几分剑师剑招的样子,但是剑师传人东女侠,早就仙逝了。”金头陀说到这里,看了一下林绍闻,没有多言。

    江湖上有传闻,东女侠将剑师剑谱传给了林泉,所以这世上能懂得这剑法的,也就只有林家的人,不过林家这一辈,似乎没有人习武。

    独臂刀客也听说过这个传闻,看了一眼林绍闻,摇着头,这两人容貌完全不相像,而且林绍闻是林泉长子,世人皆知。那人看年级,还要比林绍闻年长几岁。

    这是聂云凤说:“东女侠的剑招我是见过的,这剑招是是而非。”聂云凤说着,询问独臂刀客几个问题,然后对着众人说:“由此可见,这剑招并不是得到剑谱练出来的,而是有人见过东女侠的招式,而改成的剑招。”

    独臂刀客认为有理,这样也说的通了,毕竟那人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用外人的剑招也说的过去。

    这时候在人群之中的万二开口说:“这见过东女侠剑招的人,如今还活着的少之又少。依照区区来看,这人很大可能是四圣司的人,当初孝慈太后不就是传授了剑招给毕一东,让毕一东伪装成魏女侠的传人吗?”

    有这个前例在前,众人自然也认同了这个想法,他们心中想着可惜,这剑若是落在四圣司的手里,那么他们想要要回来就难了。

    “哼,怕不是四圣司的人,国朝初的四圣司有这个能耐我还行,但是如今四圣司的人,整天无所事事,早就没有以前的灵敏,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是以前,早就有四圣司来了。如今只怕那群老爷还在家里享福来着。”

    突然一个声音飘忽不定,让人不知道是什么在那里说话,众人四处望望,也没有找到人。

    这时候圆本念了一声佛号,对四周说:“这位檀越,我们江湖人士,也应该明白祸从口出这句话。所谓民不议官,臣不论君,四圣司的事情,和今晚的事情无关。”

    “大和尚你就别担心了,就算我们在这里讨论作乱,朝廷也不知道。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四圣司的人,他们怎么知道。不固定大和尚你说这件事和四圣司无关,那就有些不妥了。”

    “不知道檀越有何指教。”圆本还是恭恭敬敬的询问,丝毫没有对于这人的行为感觉到生气。

第一百四十六章神剑藏匣何人主

    “大和尚,你就是不想要让四圣司的人注意到这里,才急忙派人抢来一把神剑,免得到时候交不了差,将事情闹大了。四圣司那些老爷虽然惫懒,但却不是傻子,只要他们注意到蛛丝马迹,那么你这个大和尚就性命不保了。”

    最后一句话十分无礼,铜头陀是一个暴脾气,听到这话,顿时用自己手中锡杖砸在地上,大声喊着:“是谁,有种给贫道出来,让贫道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圆本挥手示意了一下铜头陀,铜头陀顿时老实起来,合十之后,念了一声佛号,低着头,不在说话。

    圆本对着四周说:“这位檀越,你说的这话,贫道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不过贫道来这里是乃为曹王千岁假身而已,行的端,坐的正,不敢有半点违背戒律的事情。”

    听到圆本这话,这尼山原本的侠客但是点点头,圆本是否佛法精深,他们不知道。但是圆本的确恪守清规,这一点是尼山大多人知道的。

    “是吗?曹王假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为曹王的当和尚,知道的,呵呵,你还要我将话说的明明白白吗?只怕到时候,你面子上可挂不住了。”

    听到这话,圆本还是笑容满面,他只是念了一声佛号,没有继续谈下去。

    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不愿意就这么算了,继续说:“大和尚,既然神剑在碧泉寺被人拿走,那么那信也是假的。既然这信都是假的,你如何在白虹塔里面拿出一把神剑了。大和尚,你在慌忙之中,似乎忘记了这一点吧。”

    圆本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开口说:“这位施主,这一点真是贫道准备和信文伯要说的。不过口说无凭,想必诸位也不会就此罢休,所以我请诸位选出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和贫道一起进入白虹塔之中,看看有没有神剑。”

    说到这里,有人质疑了,这塔一直在雨花寺之中,这圆本有钥匙,若是真的有,也被圆本给拿走了。

    圆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金头陀回答的,金头陀告诉他们,只从白虹塔在垂宪年间修好之后,就一直没有人打开过,这塔锁都已经生锈了,若是众人不信,可以依次上来看看。

    有人还是不信,于是走上前,看着门锁的确像是多年没有打开的样子,其中还有一位著名的梁上君子也去看看,说的确是很久没有打开过了。

    金头陀得意告诉他们,这祖师舍利塔是不轻易开启的,除非圣人需要的话,他们才会打开,将舍利取出来,为天下百姓祈福。

    金头陀说完,让他们选择几个人和林绍闻一起进入塔中才是。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选出了几位名望还算不错的大侠。

    陈秋水以保护林绍闻的名义,也得以进入其中。这人选好了之后,圆本打开锁,这打开锁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是用钥匙,而是用力一拉,这锁就和锁环从上面掉了下来。

    圆本这不经意的一手,似乎对着众人表明,他这个人也是有武功的,而且武功还不错。

    圆本带着众人沿着楼梯不断前进,因着到了塔顶的房间,他们看到了一个盒子和一个剑匣。

    圆本取过剑匣,对众人说:“诸位,这件事全是了结了,你们和贫道一起下去吧。”

    众人只觉得失望,他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就这么快,一切都结束了。

    到了楼下,圆本让人锁上塔,然后将手中的剑匣,放在自己的前面的空地上,对着他们说:“这就是在塔上找到的剑匣,我们一群人都看着,大家都可以做见证,如今我希望大家做一个见证。”

    圆本让大家靠前,至于抢夺这剑,圆本没有担心,如今这剑有主,有人就算抢了,也离不开这雨花寺。

    圆本打开剑匣,里面有一把六尺长的剑,不过这剑鞘有这么长,至于这剑到底有没有那么长,大家还不知道。

    在圆本示意林绍闻上前接过这剑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跳了进来,一把抓向这把剑。

    而圆本不慌不忙,挥手格挡,那人反而招架不住,被圆本一掌给击退了几步。那人定住身形之后,诧异的说:“般若掌,你是兴国寺的和尚。”

    圆本还是那处变不惊的说:“贫道乃是这雨花寺的住持而已。”

    那人听到这话,看了看四周,顿时又有两个人跳出来,而这一次圆本使用拈花指,轻描淡写的将两人的进攻给化解了。

    这时候原来那个声音再次开口说:“一个南兴国寺的和尚,在雨花寺当主持,怎么都很可疑,诸位,请不要被他骗了,我们替信文伯拿回这神剑。”

    这话一出,原来有些犹豫的人,突然有了一个好的借口,于是也前来参与了,

    这么多人动手,四位头陀也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一场混战就开始了,在混乱之中,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将这神剑偷走,但是却被看见的人拦住,双方自然无法避免的交手了。

    而林绍闻就在一旁看着,神剑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对于这件事还有一点高兴,他希望能有这个局面,这样就可以削弱曹王的势力,就如同那人说的一样,尽量将事情闹大,让四圣司的人注意到这个地方。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圆本这个大和尚,在面对这个情况之下,还是一脸笑容,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在林绍闻不解的时候,万二看准了一个机会,一个箭步上前,然后使用滚地刀的身法,绕过众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将这神剑拿走。

    不过在他握着神剑剑柄的时候,背心感觉一寒,他里面松手,然后手心就感觉到一阵寒意。

    等他定神一看,才发现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年轻人刚才挥了一剑,若不是自己松手快,这神剑就被这人抢走了。

    而独臂刀客也看到这个年轻人,大声说:“就是他,就是他抢走神剑的。”

    那年轻人也没有废话,用自己的长剑将神剑给挑起来,然后握在左手上,长剑挥动之间,所向无敌。

    而圆本等人却不阻拦,任由这个年轻人离开,有些人见到这个情况,也不由停下来。

    还有的前去阻拦这个年轻人,但是结果就只有一个,要不是受伤,要不就是死亡。

    在场还是悍不畏死的少,见到年轻人出手如此无情,也就不敢阻拦了。

    年轻人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聂云凤出手了,聂云凤长剑如同飞凤,一招拦下了这年轻人,年轻人和聂云凤比试起剑法来。

    虽然聂云凤有心试探这年轻人,但是也用了五成功夫,而这年轻人却不落下风,聂云凤心想自己如他这般年纪,却没有他这般武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聂云凤对着年轻人说:“你是什么人,你若是不想说,贫道也不强求,不过这神剑你必须留下。”

    年轻人没有理会,这时候年轻人再次使用了一套剑招,这剑招极为凌厉熟练,一度让聂云凤转为守势。

    “散人,这人乃是用的上官戴高家的天象剑法。”

    听到了这话,聂云凤看了看着年轻人,然后收剑,让这个年轻人离开。

    随着年轻人离开,陈秋水走上前来,询问说:“散人,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既然是上官戴高的人,那就是朝廷的人,这剑他拿走,我又有什么好阻拦的。”

    聂云凤没有明说,既然知道人是上官家的人,这神剑想要要就见到了,到时候袁丽华修书一封递给上官戴高,而上官戴高自然会将神剑送还回来。

    这时候圆本也上前,对着聂云凤道谢,说多谢聂云凤刚才出手,若不是聂云凤出手的话,他们还不知道这拿走剑的人是朝廷的人。

    聂云凤说不敢,心中想着圆本这些人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将这剑献给林绍闻,故意接着这个机会,让上官家的将神剑给取走。

    圆本也对林绍闻说了抱歉,说他们一时不小心,让神剑离开这里,不能亲手交给林绍闻。

    林绍闻也不便发作,只能说都是朝廷官员得到,这是谁都不重要。

    圆本谢过林绍闻的宽宏大量之后,对着四周的侠客说:“诸位,你们也是见到的,这神剑已经被朝廷的人给拿走了,希望你们不要让这雨花寺变成下一个碧泉寺。关于今天的事情,贫道也不追究了,还请诸位请回吧。”

    这事情已经如愿了,圆本自然也没有之前的谦卑之情,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圆本说完,寺里的大小僧人都前来了,他们手中虽然没有拿着武器,但是一种肃杀的气氛出现在他们身上。

    诸位见神剑已经丢了,在闹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于是也难得和圆本行礼告辞,径直离开。

    这一场原本热闹的英雄大会,以恭敬开场,以不欢而散了。

    林绍闻走的时候,看了看圆本,圆本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说不出的厌恶。

第一百四十七章高老庄中朱女婿

    回到客栈,大家先休息,到了第二天用了早膳,在到了后院之中商讨。

    在商讨的时候,护卫在四周保护,避免有什么人来打扰或者偷听。

    建文公主先开口说:“就按照昨天圆本的表现来看,这圆本绝对和那个上官家的认识,而且圆本有心让这个人将把神剑带走。”

    大家点点头,聂云凤继续说:“秋水,既然上官戴高和你父亲在同一个地方当官,那么这个人你应该认识才是?”

    陈秋水摇摇头,告诉他们,这个人自己在上官家从来没有见过,而且上官戴高这个人,脾气挺大的,导致他几个儿子都有点鼻孔朝天。

    昨天那人只是冷漠,绝不是什么傲气,关于这一点,陈秋水还是能够分的明白的。她仔细想了想,这个人自己的确没有见过。

    “散人,这人应该和上官戴高是亲戚,但是绝不是上官戴高的儿子。上官戴高若是要巴结曹王,也不会就只让这个人来。而且,这巴结曹王,对上官戴高也没有多大好处才是。”

    聂云凤听了之后,说自己昨天不应该放人才是。这么说来,曹王就名正言顺的得到了两把神剑了。

    这一共就十三把,其中一把在昆仑,一把在他们这里,而两把在曹王手中,虽然最后可能都献给圣人。但是曹王如此这般苦心积虑筹谋,最后肯定会利用神剑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所以他们要阻止曹王,不能让曹王在多拿神剑了。若是有机会的话,还需要将另外两把给抢夺回来。

    聂云凤还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本来是道门最先知道的,但是这些时日,其他七大门派都没有派遣弟子出来,这有些不合常理。

    这神剑的事情越来越错综复杂,聂云凤一时间也理不清楚,不过她也要按照约定,回转齐云山了,至于楚姑娘的婚礼,因为在这里耽误太久,也只能放弃了。

    聂云凤将这个消息说了出来,陈秋水有些不舍,但是也没有办法,最后聂云凤交代了一番,就独自一人北上飞云山,而陈秋水他们南下前去海宁城。

    这一路上但是风平浪静,进入沧海府的一个地方,叫做高老庄,这个庄但是普通小集市一样,各种店面一应俱。

    林绍闻他们到了客栈里面坐下来,按照惯例询问这茶博士,这高老庄一点不像是一个庄子,而是一个小镇。

    茶博士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小庄子的,庄子的主人自然姓高,但是后来招一个姓朱的女婿,这个女婿但是有一把刷子,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这些人也陆续到了这里,他们修了房子之后,就在这里做起生意来。

    至于生意,最开始自然是没有什么生意,但是这庄子变大了,因此来休息的人也多了。

    林绍闻说这里那是官道附近,自然南来北往的人多,不过这朱姓女婿倒是有眼光,看样子也是一个贤士。

    听到这话,茶博士不以为然地说:“那可不一定了,只从那姓朱的来了之后,高家的那些少爷,都莫名其妙的夭折了。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奈何这姓朱的朋友太多,大家敢怒不敢言。”

    “这么说来,这客栈不是姓朱的朋友开的?”

    茶博士点点头,这高老庄兴盛起来,高老爷的姻亲自然要来分一杯羹了。而高老爷也察觉到自己家业不保,为了预防自己放生意外,也格外照顾自己的姻亲,这些建筑和最开始的开销,都是高老爷自己出的。

    林绍闻听茶博士这么说,摇摇头,不愿意理会这种事情,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没有明确的证据,他们也不会强出头。

    在他们用膳的时候,有一个吊儿郎当的人走了进来,看着陈秋水他们这一桌子只有三个人,于是走上前来,对着他们唱喏说:“诸位,还请劳烦借一个座。”

    “那旁边那么多空位,还需要什么借座。”

    “那些地方都已经有人坐了,我再去坐的话,那岂不是让他人感觉到不好。”

    这人坐下来之后,拿起筷子,就准备夹菜。陈秋水自然不会让他如此放肆,于是轻轻拍了一下他坐的那一张椅子。这人的椅子那边的脚顿时断了。

    这人一个坐立不稳,就摔倒在地上。看到这个情况,陈秋水笑着说:“抱歉,这位兄台,看来这个板凳不结实,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

    听到这话,这人嗖的一声站起来,对着陈秋水说:“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洗耍大爷,也不去查查大爷是什么身份。”

    “实在抱歉,的确不知道你老是什么身份,要不你老就说出来听听,让我张张见识。”陈秋水故意气着这人,这人见她如此不知轻重的样子,更加恼怒了。

    “好,小丫头,你就给爷好生等着,等爷回来,在好生教训你。”

    这人说着,就离开客栈,这时候茶博士走了过来,苦着一张脸说:“我说姑奶奶,你怎么惹上这混世魔王了,他这人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痞子。”

    “是吗?这一点本姑娘倒是没有看错来,不过这得罪也得罪了,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手段,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连累你们这里就是了”

    陈秋水说完,对着林绍闻说:“表兄,这也是奇怪,这按理说来,这已经是太平盛世了,为什么如今还有这么多人没有受到教化,成为良善君子呢?”

    这个林绍闻倒是能回答,他说历代太平盛世,这种事情都没有办法避免,唯一能区别,就是这样的人是多还是少,若是乱世的话,大部分就是这样的人。盛世的话就要少很多,毕竟知县还算清明,会处理这些人,免得他们太过闹事,打扰地方安宁。

    林绍闻也说了,这高老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义塾,这也是缺少教化,若是一个地方能有一群读书的,不说考取功名,至少能够明白事理,想这样的人也会少上不少。

    陈秋水说是,如同自己见到那些读书人,基本都是斯斯文文的,绝不会干这种事。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那人果然叫来一群人,这一群人都基本一个德行,看上去就让人生厌。

    那人指了一下陈秋水,陈秋水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建文公主摇摇头,看了自己身边的护卫,这些护卫站起身来,拔出刀剑,恶狠狠盯着他们。

    那人的同伴见到这个情况,不由得有些害怕了,而那人为了找回面子,故意上前晃了两步,对着他们说:“来呀,有种你们就在这里杀了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杀了我,也休想逃走。”

    一个护卫冷笑地说:“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谁知道你们是谁?不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然知道我们不是好人,又不知道我们是谁,那么我杀了你,你去找谁?你们听着,今天谁要将这件事告诉官府,这杀一人也是杀,杀两人也是杀,你们若是不怕死,可以试试。”

    护卫说完,这一群人顿时一哄而散,慌忙逃走,这逃跑的时候,只是恨自己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看着这个情况,建文公主对着陈秋水说:“陈妹妹,这世上很多时候,不用你亲自出手的,女孩子还是要文静一点比较好。”

    “姐……表兄,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呀,从小就是猴儿性子,想要让我文静,还不如杀了我比较痛快。”

    建文公主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用膳,这用完之后,他们准备去休息的时候,又是一群人进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把铁扇子,太阳穴高鼓,看样子也是一个练家子。

    而他身后的人,看样子都是练过武的。

    这么一群人出现,护卫自然连忙站起身来,保护着建文公主和林绍闻。

    见护卫这般反应,那中年男子唱喏说:“诸位,无须担心,劣者姓朱,名朱辰濠,草字畏天。”

    听到这个名字,陈秋水好奇地说:“你就是这高老庄的主人?”

    “不敢,这高老庄是家岳的,劣者只不过是为家岳打点一下而已。”

    陈秋水询问他来干什么,朱辰濠笑着说:“我只是听到下人说了,这里来了几个江湖朋友,于是前来拜访而已。劣者这个人,有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得知附近有同道中人,就忍不住要去见上一面,喝上几杯酒。”

    “是吗?可惜我们可不是江湖中人,这些人不过是我们的镖师而已。”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诸位宝镖自号。”

    护卫说了一个京城比较偏僻的镖局,这朱辰濠自然没有听过,不过他还是让茶博士打了酒,对着这些护卫说:“列位,你们有事务在身,我也不敢劝酒,就只是一杯水酒,略表心意,还请诸位不要嫌弃。”

    这种情况,众人自然不敢推辞,于是都喝下这杯酒,然后这朱辰濠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让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官道旁边阴谋生

    这朱辰濠离开之后,陈秋水还是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大厅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到了林绍闻的房间,开始谈论这件事。

    这房门关好,两个护卫在外面看门之后,陈秋水疑惑地说:“这朱辰濠到底有什么打算,是真的好客吗?我看倒是没有这么简单。”

    “表妹,你这话怎么说?”

    “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他不是那种人,他这一次前来,应该是刺探才是。不过说也奇怪,他刺探了一番,就离开了。”

    陈秋水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朱辰濠到底有什么打算。

    建文公主想了想说:“按照书中所写,这些喜欢礼贤下士的豪杰,都应该是忠义之士,但是这个朱辰濠却不是,暂且不提高老爷那几个儿子夭折,就算这高老庄之内,还有一些败类,就很难说这朱辰濠是一个好人。”

    “那么姐姐来看,这人到底是干什么?”

    林绍闻突然想到书里里面的一句话,对着建文公主说:“是阴养死士,这里面不是写了吗?有些大奸大恶之人,就喜欢表面上养食客,实际上为他效力的死士。”

    林绍闻说到这个,就很有兴趣了,滔滔不绝将书里面的内容说了出来,说那个庄主如何歹毒,如何欺瞒世人,但是最后怎么被一般侠客给揭穿,然后剿灭的。

    最后林绍闻还要嗤之以鼻,说这些家总是乱写,这现实哪有这种事情。

    “噗,表兄,让你看经书,你是感觉到头大,对于这些稗官野史,你倒是信手拈来,让人佩服呀。”

    建文公主也符合说,希望林绍闻能将这个精力放在经史子集上,早就成为一代才子了。

    林绍闻说着是是,然后询问他们:“那么按照你们来看,这朱辰濠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建文公主说有,这是一条大道,是尼山城到海澜城最近的一条大道,若是有人在这里埋伏一手,到时候若是有了军情,他就可以阻断海澜城和尼山城的联系,让两府之间不能明白对方的情况。

    建文公主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念头,告诉林绍闻,这或许是曹王安排的,曹王到时候在沧海府作乱,到时候海澜城没有提防,很容易被围困。

    这海澜城能求救的就是金阳府,因为下面的海宁府是一个小府,防守有余,救援不足。

    而要告知金阳府,也要走这一条道路,而这里的消息被阻拦了,尼山城也被雨花寺那群人给攻陷了,那么这一次作乱的消息,就会延迟几天才会被朝廷知道。

    等到朝廷调集大军来平叛的话,这曹王想必已经严阵以待了,到时候朝廷就算要剿灭,也要花费极大的代价。

    越是这么想,建文公主越是不心安,虽然这样怀疑曹王并不好,但是也只有这么才能解释了。

    建文公主想到后面,对着林绍闻说:“如今雨花寺我们没有成功,无论如何,这里也要将他给拿下。不管他是不是曹王的属下,这里也不能落在歹人的手里。”

    林绍闻让建文公主先冷静,虽然要这么做,但步要一步步来。

    于是三人就开始沉思起来,这三人思来想去,分析来分析去,制定了一个计划,首先第一步就是拉拢高老爷,如今这高老庄,半数是朱辰濠的亲信,到时候起了冲突,他们人少,总是要吃亏的,这若是能够得到高老爷这边的人相助,那么也多了一些助力。而且朱辰濠是一个外人,想要在这里立足,不敢太过得罪高老爷。

    有了这个方向,他们就决定开始先去试探高老爷的口风,俗话说疏不间亲,他们终究是外人,就这么开门尖山让高老爷对付自己女婿,高老爷不是把他们当做疯子,就是当做小人,无论怎么看待他们,肯定是心里不喜欢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建文公主拿了一锭银子给这个掌柜,让掌柜帮忙引荐一下高老爷,他们有个表亲也是商人,准备在这里开一间绸缎庄,就是不知道高老爷是否同意。

    在白花花的银子面前,谁又会说不呢?于是这件事下午就有了回信,掌柜带着他们前去高家,见高老爷。

    在路上,建文公主也询问了高老爷的身份,掌柜说高老爷祖上曾经在孝文太后手下做官,颇为受孝文太后信赖,在孝文太后山陵崩之后,孝懿太后独自摄政,于是这位高大人就主动请缨,告老还乡。

    高大人虽然是一个清廉的官员,但是毕竟是朝廷官员,还算有些钱财,后来买了一些田地。

    之后的历代高老爷都是节俭为名,省吃省用之下,这高家的田地就越来越多了,如今有这个朱女婿,更是进一步壮大了。

    不过说到这里,这掌柜有些惋惜,说这么大的基业,可惜没有嫡系继承。

    而且因为高老爷身体硬朗,所以还没有从族中过继儿子。

    掌柜说到这里,有些羡慕,说不知道谁那么幸运了,可以继承这泼天的家私。

    建文公主将这些消息记在心上,这么看来,这朱辰濠是不会对高老爷下手了,至少在曹王作乱之前。

    如今朱辰濠还能以照顾高老爷为名留在这里,若是高老爷死了,按照礼制,从族人那里过继一个儿子,那么朱辰濠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到了高家,进入大门,见到的不是高楼大厦,都是简单的砖瓦房,这客厅之中,除了几张字画之外,就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了。

    看来这节俭的传统,倒是没有瞎说了。

    高老爷精神不错,说话有力,一点也不显老。

    双方寒暄了一阵子,建文公主将丝绸铺的事情说了一番,然后对着高老爷说:“高老爷,实不相瞒,我们最开始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找你老,还是找令婿。”

    “找小老儿和找畏天都没有差别,畏天这个十分豪爽,绝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们要来开店就开店,他绝不会为难你的。”

    听到这话,建文公主有些忧心了,看样子,这高老爷和朱辰濠的关系倒是不错。

    而这时候林绍闻开口说:“老丈,实不相瞒,我们有些好奇,令婿到底是何来历。”林绍闻说完,然后行礼说:“还请你老见谅,我听人说,这高老庄也是令婿到了之后,才有这般景象的。我心想古之贤士,一年成邑,也不过如此。”

    高老爷听到这话,笑着说:“小婿的来历,说来也不怕你们笑话,他原本是一个读书人,不过一次不中,就息了功名之心。这学文不成,就去学武,不过这学武都是从小学的,如同这般半路出家的,自然也没有什么成绩。老夫见他这虽然都没有中举,好歹也算是文武双全,不由将小女嫁给了他。”

    陈秋水连忙说:“但是根据我们镖师说,令婿的武功,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别说武举人,就算武状元都不成问题。”

    高老爷笑着回答:“小婿这些年武功和文采都有极大的进步,不过他就如同那陶五柳一样,享受这采菊东篱下的日子。”

    建文公主三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林绍闻继续询问,这高老爷继续说着自己女婿的事情。

    这说完之后,高老爷留下他们用餐,吃完饭,即将道别的时候,陈秋水询问说:“老丈,其实你应该劝劝令婿,这功名还是要有的,小女子冒昧说一句,若是你老百年之后,他又应该怎么照顾好自己呢?”

    高老爷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悲愤,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地说:“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而且他朋友这么多,自然会照顾他周全。况且一个大男子,好手好脚的,怎么会被饿死。”

    三人也不在多说,告辞离开这里。

    回到客栈之后,三人再次商议起来,林绍闻率先开口说:“不太对劲,不太对劲,这高老爷和朱辰濠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这么亲密。”

    建文公主赞同的点点头,说刚才吃饭的时候,这朱辰濠也没有回来,这是不符合孝道的,若是孝子的话,这老人用三餐的,都会伺候在一旁,询问饭菜可不可口,或者为老人准备好汤,让老人润润喉。

    这朱辰濠既然不是一个孝子,高老爷也不应该这么热情谈着,这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高老爷这般样子,多可能是装出来的。

    毕竟对于建文公主来说,高老爷是一个外人。而反过来,他们对于高老爷来说,也是一个外人,自然不会轻易说什么。

    因此他们觉得有必要在继续进一步试探才是,至于怎么试探,他们还没有想好,陈秋水建议是直接开门见山,大家一锤子定音,免得这么猜来猜去,浪费时间。

    建文公主否认了这个建议,告诉陈秋水,他们要一锤子定音,但是高老爷未必愿意。到时候高老爷误会他们的来意,认为他们是朱辰濠派来测试他的,发而不肯和他们合作,那就是弄巧成拙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围棋少年黄时龙

    林绍闻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如慢慢来。反正他们也有时间等下去。

    这一次巡游,圣人也没有规定什么时间回去,所以他们有大把时间可以等待。

    陈秋水想了想说:“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这朱辰濠也不是什么良善君子,我们在这里等着,他或许会有所察觉。”

    林绍闻说他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虽然时间紧,也要一步步来。他们不方便的话,可以拜托掌柜去询问,这个掌柜也不是什么外人。

    “唉,本来很简单事情,非要弄得这么难办。表兄,你去找到本地知县,让知县调动厢军来,将这些人敢回原籍不就是了。”

    林绍闻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么做的话,自己就和纨绔子弟一样,只知道仗势欺人。

    林绍闻还是想要在建文公主面前表现一番,希望能让建文公主对自己另眼相看。

    建文公主反驳了陈秋水这个说法,如今这朱辰濠他们没有什么错,自己若是叫来厢军,驱赶走他们,不过仗势欺人,而且自己们一旦离开这里,朱辰濠就会回来,到时候反而更加得民心。

    “妹妹,要以理服人,就说动武,我们若是不能杀了他们,这动武只不过我们理屈而已。我个人不认同动武,若是能够讲道理解决,何必动用武力呢?”

    说到这里,建文公主举例说,这要是动武有用的话,那么就不会改朝换代了,这造反的总是武力弱小的一方,武力是配合道理的,若是无道,大家口服心不服,终究是不成事。

    “姐姐,你说的不错,不过唉,这么一件小事情,还要这么磨来磨去,也太难了吧。”

    建文公主说只要联络好高老爷,到时候就快了。

    建文公主说完,让林绍闻请来掌柜,掌柜进来之后,建文公主对着掌柜说:“掌柜,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我听说高老爷和朱辰濠之间,有不小的矛盾。”

    “这倒是没有错,不过这位相公,你们一个外人,小老儿说一句不好听的,还是不要掺和到这件事比较好。”

    建文公主说他们也是为了绸缎庄考虑,如今只是高老爷点头了,而朱辰濠那边还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朱辰濠不愿意的话,到时候起了冲突,他们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这位相公,你这话就多心,这高老庄附近,都是高老爷允许就可以了。实不相瞒,小老儿这客栈就和那人没有半点关系,还不是开下来了。”

    “那是掌柜你和高老爷是姻亲,我们是外人,这情况又有所不同了。”

    掌柜听到这话,只是赔笑,没有说什么,而林绍闻这时候开口说:“实不相瞒,我们担心,到时候不止我们这店要倒霉,只怕尊店也怕开不成了。”

    掌柜对于这话倒是吓了一跳,询问林绍闻为什么这么说,林绍闻告诉掌柜,这人终究是一死,等到高老爷死后,这过继而来的高家家主,和这些姻亲就没有关系。到时候朱辰濠自然是想要自己的朋友来接手这些产业。

    掌柜摇头,对于这些事情,他是不相信的,他说朱辰濠不是那种人,朱辰濠这个人虽然平日和他们这些姻亲没有多少来往,但是双方见面都是客客气气的。

    “掌柜,你难道忘了,高老爷为什么让你前来这里了。”

    陈秋水这一句话,就把掌柜接下来的话给堵死了,掌柜想了想,对着陈秋水说:“陈姑娘,还有两位相公,这些事情,我们按理来说,就是外人,不应该管的。你们如今已经找高老爷说好了,那么就回去告诉你们亲戚,到这里来修店面就是了。这高老爷和自己女婿的事情,终究是他们的事情。”

    掌柜说完,也不在多谈,说自己有事,就转身离开了。

    陈秋水看着掌柜离开,嘟嘟嘴说:“哼,这些人真是指望不住,个个想的都是各扫门前雪,休管旁人瓦上霜。”

    建文公主倒是不意外,对着陈秋水:“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可以肯定,这高老爷和女婿之间绝对矛盾重重,否则刚才掌柜就应该说他们多么和睦,而不是让我们不要多过问这件事。”

    陈秋水听了之后,对着建文公主说:“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去将茶博士找来,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林绍闻出去,以上茶为名,找来了茶博士,在茶博士进来倒茶之后,建文公主询问说:“小二,我且问你,这高老爷在这附近是否有什么知己,我们亲戚要在这里开绸缎店,自然要先巴结好高老爷。”

    这话说一半,小二就明白过来,连忙笑着说:“有,有,有一个叫做黄时龙,这小子年纪虽然小,但是下棋的功夫,极为了得。”

    林绍闻拿出一串钱来,让小二去请这个黄时龙来,小二立马就去了。

    没有多久,小二带着一个少年到了这里,这少年容貌大概十三四岁,衣着简朴,但是满脸傲气,手中拿着一把纸扇子。

    这个少年对着他们行礼之后,对着他们说:“这件事我已经听小二说了,要办这件事倒是很容易,只不过你们知道的,求人办事,尤其是外人,总是要给一点好处。”

    林绍闻听到这话,看着黄时龙小小年纪就说出如此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是。

    不过陈秋水倒是爽快,拿出一两银子,丢给黄时龙,笑着说:“小二说的不过是我们骗他的,我们找你来,是想问你,高老爷和那个朱辰濠的关系如何?”

    “要是早知道有今天,高老爷绝不会将自己女儿嫁给朱辰濠。”

    “是吗?我们去见高老爷的时候,高老爷还在夸奖自己这个女婿。”

    “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谁又敢说真话呢?”

    “这样就好,我们对于那个朱辰濠,也是很不爽,若是我们和高老爷联手,你看高老爷会答应吗?”

    黄时龙想了想说:“如今高老爷担心的就是朱辰濠那些武林朋友,若是你们能够将这些人制住的话,那么自然能够联手了。”

    陈秋水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不就是我们出力,怎么能够见联手呢?”

    “联手本来就是如此,你们想要对付朱辰濠,而不是高老爷,反正现在朱辰濠还要好吃好喝供着高老爷,生怕他一命呜呼了。”黄时龙说着,扇子打开,摇了摇扇子,摇头晃脑地说:“你们呀,要是能等的话,可以继续等下去就是了。”

    陈秋水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由给他一个板栗,对着他说:“你这小孩子,还是老老实实说话。”

    黄时龙摸着自己脑袋,没有说啥,他看了四周,然后继续说:“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你们若是答应的话,明天我就去找高老爷说这件事,最迟后一天就会告诉你们结果。”

    建文公主点点头,黄时龙再次合拢扇子,对着建文公主说:“好的,不过这件事一两银子不行,你们知道的,这个朱辰濠可不是什么良善君子,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就有性命之忧,一两银子买我的性命,也是在太少了。”

    “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去棋院,我知道你们气度不凡,尤其是这位公子,你们要安排我进入棋院之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建文公主看着黄时龙指着自己,询问黄时龙为什么这么认为。

    黄时龙一笑,对着她说:“这位公子,你们三人虽然在一间房间之中,但是这位姑娘却不敢靠近,而另外一位少爷,看你的时候,也是毕恭毕敬的。”

    建文公主告诉黄时龙,及进入棋院倒是不难,但是这到了棋院之中,若是棋艺不精,到时候整日打谱,会被累死的。

    这倒不是建文公主危言耸听,棋院是皇宫养棋士的地方,因为能和圣人对弈,虽然没有官位,但也是炙手可热的地方,不少棋士一辈子都想挤进去,但是这能进去的难度,比考中状元更难。

    棋院招人,基本是老师推荐弟子,或者地方推荐当地的棋手。

    进入棋院之后,这些人可不会因为同行就照顾,而是想尽办法打压,当然阴毒的法子不好用,只能在棋谱上杀人了。

    有些对弈百战百败,自然怀疑自己,到时候棋士在冷嘲热讽一番,想不开的就更加多了。

    黄时龙笑着说:“这些人,早就已经棋力不足了,这写文不能过三十,而下棋不能过弱冠,这些老家伙,遇到了我黄时龙,只能弃子认输才是。”

    建文公主见黄时龙有这般志气,于是让小二拿来围棋,和这黄时龙下了起来。

    建文公主琴棋书画都是宫中学的,造诣自然不低,但是黄时龙却是满不在意,拿起扇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扇着风。

    等到中盘,黄时龙更加放肆起来,用手转着自己手中的扇子,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

第一百五十章十恶不赦朱辰濠

    黄时龙玩着扇子,到后面连下子都不下了,也不看棋盘,直接口中喊着路数。

    林绍闻见到这个情况,拿起棋子,按照黄时龙说的,将棋子放了起来。

    这下了十九手,黄时龙将扇子张开,遮住自己半边脸,笑着说:“这位公子,你的棋艺比起高老爷倒是厉害不少,但是比起我黄时龙,倒是差得远了。哈哈,请了。”

    黄时龙说完,扇子往桌子上一盖,然后拿起扇子,插入后领之中,站起身来,对着建文公主拱手,潇洒离开这里。

    陈秋实看着黄时龙这个样子,不由有些生气地说:“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竟然如此无礼。”

    “少年自然有少年的狂气,这倒是不能怪他。不过这人倒是有趣,日后倒是也可以成为朝廷一个可以之臣。”

    林绍闻点点头,这黄时龙谈话处事,倒是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比起他这个成年人都老成。

    陈秋水心中好奇,这黄时龙到底要和高老爷说什么,于是对着他们说:“明天我去看看,这黄时龙到底如何和高老爷说的。”

    “表妹,你要多小心。”

    “你放心,那高家我去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那里倒是没有什么护卫,这朱辰濠也没有想到过有人来对付他。”

    林绍闻也没有多说,大家就等明白的消息。

    陈秋水第二天换了一身打扮,这衣服比较偏瓦色,方便她藏在房顶不被人发现。

    她到了高家门前一个隐蔽的角落,等到黄时龙摇着扇子,信心满满走了进去之后,才施展轻功,进入到高家。

    这一路上她跟着黄时龙到了后院,后院一个亭子之中,高老爷已经准备好茶果和棋盘,等待黄时龙的到来。

    陈秋水看到附近有一棵树,趁着人没有注意,爬上那树,藏了起来。

    高老爷这时候对着黄时龙说:“时龙,你终于来了。”

    “高老爷,让你就等了。”黄时龙行礼完毕,然后坐下来,然后拿起一枚杏子,咬了一口,然后说:“高老爷,最近是否有一个丝绸商人来拜访过你。”

    高老爷点点头,询问黄时龙怎么知道的。

    黄时龙笑了笑,然后将扇子展开,下了一枚棋子,示意高老爷下棋。

    高老爷也没有多问,两人开始争角,十手之后,黄时龙才说:“高老爷,这么大的天下,为什么丝绸商人非要在这小小的一角争斗呢?”

    “金角银边草肚皮而已,时龙,如今这高老庄已经不比以前了。”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只是一枚棋子,还是想要将这一片角给吞下呢?”

    高老爷听到这话,心中一乱,不由下错了一颗子,于是这一角的争夺战,高老爷落在了下风。

    看着高老爷这个样子,黄时龙优哉游哉地说:“高老爷,你这么多年来,也算有些眼力,你看他们三个人像是普通的丝绸商人吗?”

    高老爷听了之后,摇摇头,黄时龙继续让高老爷下棋,告诉高老爷:“实不相瞒,我去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他们不习惯坐椅子,他们作椅子的时候,脚总是习惯的想上弯曲,这是习惯茵席的人才有习惯。”黄时龙说到这里,落了一子,将高老爷的一个眼给破掉之后,对着高老爷说:“所以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丝绸商人。”

    “时龙,既然不是丝绸商人,那么他们来这里所谓何事?”

    “高老爷,你这就糊涂了,他们能为了什么事情来,你别忘了,这高老庄弄的如此风风火火,朝廷那些老爷,又不是瞎子聋子,他们怎么会丝毫不过问。”

    “朱辰濠不是已经打点好了吗?”

    “他能打点多少官员,国朝官员千千万万,他能一一打点不是?我听他们的声音,一个带着京音,想必是京城来的。”

    高老爷听了这话,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下棋,双发下到中盘的时候,高老爷已经败势明显了,他看着棋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黄时龙对着高老爷说:“他们找我,就是想问一下你的意思,你担心的人,他们都可以对付。”

    “既然是京城来的人,何必问小老儿呢?”

    “这个我也不明白了,毕竟查无实据,他们也不好办事。高老爷,你当然可以选择就这么下去,令婿可不敢让你有什么意外。”

    高老爷听到这话,捏了手中的棋子,对着黄时龙说:“哼,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老爷你是答应了这件事了?”

    “是的,就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老爷你就不用想这些了,他们自然会帮你,无非就是最后让你出来骂骂朱辰濠而已。”

    黄时龙说到这里,从高老爷的棋盒之中拿出一枚棋子,然后放在棋盘上,然后对着高老爷说:“这下棋有时候,若是有人帮忙的话,或许能够有所不同。”

    高老爷看着这一棋子落下,这一盘棋的局面顿时有了极大的变化了。

    黄时龙再次张开扇子,用扇子盖在棋盘上,然后收起扇子,对着高老爷行了一个礼。

    高老爷站起身来还礼,恭送黄时龙离开这里。

    在黄时龙离开之后,高老爷在亭子四周来回踱步,没有多久,朱辰濠到了后院,见到高老爷这个样子,对着高老爷行礼说:“岳丈大人,这一局莫非是又输了。”

    高老爷苦笑地说:“时龙这个小孩子,他的棋艺真是让人吃惊,老夫老了,连让他下指导棋的机会都没有了。”

    “岳丈大人,你就不用自责了,这黄时龙年轻,自然聪慧。”朱辰濠到了亭子之中,看了一下棋子,然后对着高老爷说:“岳丈大人,你谦虚了,你这一局和黄时龙不相上下才是。”

    高老爷摇头说:“我的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他故意让我的而已。”

    这时候朱辰濠将棋给收了起来,对着高老爷说:“岳丈大人,你就不用多心了,来来,我陪着你下一局,让你老开心一下。”

    高老爷走了过去,拿起棋子,准备落子的时候,突然感叹说:“当初你我相识,也是因为这手谈吧。”

    “不错,那时候小婿几天没有吃东西,承蒙你老收留,才活了下来。小婿这一辈子什么都不会,唯一对着围棋之道还略懂一二,而岳丈大人你也喜欢此道,小婿能够陪着你下上几局,也是小婿的荣幸。”

    高老爷点点头,和朱辰濠下了起来,这下着下着,高老爷开口说:“以前我还能胜你,只从他们走了之后,老夫精神也不如从前了,和你对弈,已经不能再取胜了。”

    “还请岳丈节哀,这野狐迷,重要非是胜负,而是能够享受其中乐趣,若是只为争胜负,怎么会让野狐都着迷呢?”

    朱辰濠下到这里,然后看着这一局棋说:“已经中盘了,在下下去都没有意思了,岳丈大人,我们不如就此罢手吧。”

    高老爷放下棋子,询问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要中盘就放弃呢?”

    “岳丈大人,你乃是我外父,我若是胜了你,那岂不是不孝,这下棋本来就是为了让你开心的。”

    “是这样,不知道阿娥如今如何?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朱辰濠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残忍之情,对着高老爷说:“阿娥最近在替我招待我那些兄弟,你老也是知道的,我这些兄弟,喜欢喝酒,我一个人又喝不下那么多,只能请阿娥替我了。”

    听到这话,高老爷身体一颤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朱辰濠连忙搀扶着高老爷说:“你老可要保住身体,阿娥就只有你老这么一个父亲了,若是你老出了什么事情,阿娥只怕会伤心过度。”

    高老爷听到这话,面如死灰,而朱辰濠笑着说:“你老也不用在外边多待了,还是快快回房休息去吧,免得受了风寒。”

    朱辰濠扶着高老爷离开这里之后,陈秋水这才离开这里,回到客栈之中。

    建文公主询问如何,陈秋水将自己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建文公主听了之后,对着林绍闻:“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听朱辰濠的话,高老爷的女儿在他手中,我们应该将他女儿救出来才是。”

    “不错,不过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林绍闻说可以等黄时龙前来,就可以知道了。

    这说着,黄时龙就来拜访了,他到了之后,让小二准备了茶点,然后等小二送上来之后,如同主人一样,挥挥手让小二离开。

    用了糕点之后,黄时龙对着他们说:“你们要下手就快点了,这朱辰濠已经有了疑心了,他刚才已经派人询问我了,我自然是说丝绸那件事,不过这件事高老爷那边还未必知道,朱辰濠若是问起来,除了纰漏,朱辰濠醒悟过来,会先杀了我,免得我在你们之中跑来跑去。所以为了保命要紧,我交代之后,就要先离开这里,等事情平定了再回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梨园有道千古谈

    建文公主听到黄时龙这话,对着黄时龙说:“你若是现在离开了,只怕走了不出十里就被朱辰濠的人给逮住杀了。”

    黄时龙拿着茶点的手停了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对着建文公主说:“你这话倒是不错,但是我如今不走的话,到时候你们冲突起来,我也有危险。”

    “你这小家伙,放心好了,有我在这里的话,你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

    陈秋水自信地说着,然后询问黄时龙是否知道高老爷女儿的所在。

    黄时龙继续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下去,然后笑着说:“这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她如今被周中道给看着,这人可是有万夫不敌之勇,不是我说,他一拳头就将一头牛给打趴在地上,也曾经独自杀过老虎。你的这几个护卫虽然看样子不错,但怕也是受不起这周中道的一拳。”

    陈秋水听到杀虎,不由一笑,说杀虎又不是什么难事,若是老虎遇到她,也只怕是小命不保。

    “姑娘,你这话,你就姑且言之,我就姑且听之,不过这用武始终是下下策,不如以智取胜。”

    黄时龙说到这里,眼珠子转了几圈,然后说:“这周中道为人喜欢就是听戏,而且他自己对于戏还有见解,不过你们几位想必是没有看过戏吧。”

    这时候林绍闻说要是说戏的话,他倒是可以谈上一点,他看的之中,倒是有对戏的点评,他倒是有一些见解。

    “既然你知道的话,那就好办了,你不如找一个戏班子,然后邀请周中道来这里,然后趁着他不备,将人给救出来。”

    林绍闻说这个倒是可以,于是黄时龙在棋盘上,用棋子摆了一下这附近的房屋地图,然后指着西北角的一个地点说:“这就是周中道的家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对了,以防万一,我们来下上一局,到时候这朱辰濠逮住我,询问我在你们这里做什么,我自然说下棋,到时候他非要让我复盘,我也只能复盘了。”

    建文公主说可以,于是和黄时龙下了一局,结果自然是黄时龙赢了,于是黄时龙笑着,再次用扇子在上面盖了一下,对着建文公主说:“多谢少爷,请。”

    黄时龙离开客栈,摇摇晃晃走到自己家门口,看着自己家门口的锁被人打开了,他先是一愣,然后满不在乎的推门而入。

    朱辰濠正在他屋里等他,见到黄时龙回来,对着黄时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黄时龙合上了扇子,连说不敢,然后坐下来后,对着朱辰濠说:“朱相公,你老怎么有闲心到我这里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今天和我岳丈说了什么,我岳丈好像在和你聊天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我哪敢说什么,无非就是丝绸商人那件事,我说他们人家也是不错的,应该多多照顾。你老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没有田地,二没有父母,就靠百家衣千家饭养活,这有赚钱的,我自然要去赚点钱才是。”

    朱辰濠听到这话,笑着说:“这件事是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哪敢骗你老人家,你老人家的手段,他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朱辰濠摇摇头说:“时龙,没有想到,在你心中,我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黄时龙连忙说自己失言了,朱辰濠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时龙,你想要银子,这是人之常情,我自然不会怪罪你。不过有些银子,是拿不得。”

    “你老说的是,那些不该拿的银子,我绝不会去拿,你老就放心了。”

    朱辰濠点点头,然后询问黄时龙这一次又去客栈是为了什么事情。

    “自然是下棋了,那公子自诩棋艺不错,昨天被我教训了一番,他自然不爽,于是要找我切磋一下。”

    朱辰濠将黄时龙家里的棋具拿出来,笑着说:“那么那位相公的棋艺如何,时龙你下给我看看。时龙你不会说,这么点时间,你就忘记了。”

    黄时龙打开盖子,对着朱辰濠说:“你老真是小看我了,你老看好了。”

    黄时龙说着,将棋子复盘,朱辰濠见上面的棋风,的确不像是这里的人,于是就相信了几分。

    等到黄时龙下完,然后甩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得意地说:“如何?我这棋艺是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朱辰濠点点头,对着黄时龙说:“你棋艺不错,但是为人太过傲气,而且你那柄扇子,终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麻烦?有什么麻烦,我这玩扇子,有没有作弊。就算有人不喜欢,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黄时龙说到这里,然后将扇子再次插在后领里面,对着朱辰濠说:“朱相公,你老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下一次,就让我岳丈胜上几局就是了,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这输多了,气憋在心里,也不是一个办法。”

    黄时龙说着是,朱辰濠站起来,拿出一串钱,对着黄时龙说:“这点钱你就先用着,若是有不足够,你在来领就是了。你好好干,等到日后,或许你可以进入棋院也说不定。”

    “棋院?朱相公你说笑了吧,就我这么一个无钱无势的小孩子,也可以进入棋院?”黄时龙故意装作吃惊的样子,见着朱辰濠点头的样子,黄时龙立马感激涕零,对着朱辰濠说:“若是朱相公你真的能让小的进入棋院之中,那么就是小的再生父母了,小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为你老当牛做马,感谢你的恩德。”

    说到这里,黄时龙声音哽咽,为了让自己流出眼泪,他还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见到黄时龙这样,朱辰濠不由一笑,让黄时龙起来。

    朱辰濠离开这里之后,一个亲信对着朱辰濠说:“大人,不……”亲信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而朱辰濠摇摇头说:“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关紧要,他虽然聪明,但终究还是小孩,想要和我斗,还不资格。”

    说到这里,朱辰濠停顿一下,继续说:“若是有一个人在棋院的话,也倒是一件好事。”

    “那么那群人,应该怎么处理,小的总是觉得,他们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朱辰濠想了想说:“如今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不过那个女子身手不凡,远在我之上,若是他们先不出手,那么我们就不要动手。”

    朱辰濠想到了大事要紧,一切应该谨慎,不能为自己找麻烦。

    而这个时候,一个大汉找到了朱辰濠,对着朱辰濠说:“大人,刚才那外人请我去看戏,我应该答应吗?”

    “去,自然要去,你也要好好看他们底细。”

    大汉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

    翌日下午,这客栈后院的戏台上就有戏班子登台唱戏了,而周中道也如约到来了。

    这一次是林绍闻招待了他,双方坐下之后,林绍闻以周中道是客人,让周中道点了戏。

    坐下之后,林绍闻为了避免周中道率先询问,让自己无法应对,于是先把里面提到的戏曲说法给提了出来。

    “周相公,如今有些戏真是没有办法看了。原本四民之中,识字读书的少,所以有圣人创造了着戏曲,劝他们行善,不要作恶。通过这戏剧,告诉他们善者是如何收场的,不善者又是怎么一个结果。这让小民知道如何趋避。不过如今好多人,倒行逆施,借着这戏剧,来发泄私人恩怨。自己喜欢就是生旦之位,自己所恼怒的,就边做了净丑。这样就没有劝诫的作用,反而祸害人心。比如有些人,误以为琵琶记,是为了讥讽王四而做。如此这般,真是让古之圣人君子寒心。”

    这周中道不过就是粗人,林绍闻这一番言论太高高雅,导致他知道如何接话才是。但毕竟是林绍闻亲自己看戏,于是只好说着是是。

    林绍闻见周中道没有反驳,于是继续说下去:“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就是好多戏都没有主脑,东一锤西一棒的,让人看了人之后不知所云。这就西厢来说,只有张君瑞一人,而张君瑞一人有只有白马解围一事。其余枝节,就是从这一件事展开来的,这夫人许婚,张生望配,红娘勇于作合,莺莺之表露真情,还有那郑恒争原配而不得。这白马解围,就是西厢的主脑。”

    周中道听闻之后,好像是这么一回事,他倒是有了兴趣,让林绍闻继续说下去。

    林绍闻继续说说:“这人不如新,衣不如旧,人都是喜欢新,这古人称呼戏剧为传奇,就是因为事情奇特,没有人知道所以而传。这奇,就是新的别称,所以戏剧就是要。要是千人见过,万人见过,就没有什么可以见的。古人传说东施效颦,如今这戏曲,还效颦于东施,怎么能让人看。”

    周中道只觉得这话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面了,认为林绍闻真是一个戏曲大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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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书介绍:
跨越千年的时空,翻看历史的长河,无数君王沉浮于此。
大虞天定三年,虞军攻破魏都,江山从此改姓。
本书起元虞文帝垂宪十二年,终于虞毅帝兴和十年,历经十帝,共二百六十二年。
(本书并无主角,人人皆有可能为主角,非要分辨一个的话,那就是这个有三百零五年国祚的大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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