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人才
陈秉白没有反驳,看了一下天色,对着林泉说:“泉弟,你还是早些休息,明天你还要回去。”
林泉说好,陈秉白如今是副将,要干的事情可比自己这个挂名长史多多了。
不过林泉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人,天下闻名四大师爷之中的陈三陈涣然就是灵州人,自己的治事斋恰好需要这么一位人。
林泉询问陈秉白是否知道陈涣然的住宅,陈秉白说这个到时候,总督让他常去拜访,毕竟陈涣然擅长写公文。
林泉让陈秉白带路,陈秉白带他到陈涣然的住宅前,就告辞离开了。
林泉敲门之后,一个门房走出来,询问说:“这位相公,你有什么事情吗?”
“小生是来拜访你家老爷的。”
“我家老爷如今不见外客,还请这位相公离开吧。”
“那么劳烦你转告你家老爷,我是黄龙城那边来的。”林泉说着,拿出一点碎银,那个门房收下之后,连忙说着好,然后去禀告。
门房回来之后,对着林泉说:“这位公子,里面请。”
林泉和门房到了客厅之中,陈涣然坐在那里,看着林泉到来,起身相迎说:“这位少爷,请恕老朽失礼了。”
“无妨,陈老爷,你请坐。”
陈涣然让林泉坐下之后,陈涣然让仆人下去,对着林泉说:“想必这位相公姓林吧。”
“不错。”
“既然林相公微服而来,不愿意世人所知,那么老夫就僭越了,这么称呼你了。”
“这样极好,这样极好。”林泉自然没有意见了,林泉对着陈涣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陈涣然听了之后,对着林泉说:“林学士,你这个想法倒是很好,不过老夫是真的老了,想要千里跋涉到黄龙城讲学,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泉说了老当益壮一番话,陈涣然还是坚持如此,林泉见他真的不愿意去,也不敢请求,只好说打扰了。
陈涣然这时候开口说:“林相公,你不远千里而来,小老儿也不敢让你白跑一趟,我有一个弟子,对于治民之术有些心得,小老儿可以保证,他若是去了黄龙书院,绝不会让林相公你失望。”
林泉大喜,询问陈涣然这人是谁,陈涣然说:“他叫做王垣,字元安,在灵州城还算有些名气。不过如今他有一件心事尚未了去,怕是很难离开灵州城。”
“什么心事?”
“他就一个独子,尚未婚配,所以王垣他不愿意离开。”
“那么他这个儿子,是为什么没有婚配?是天生有什么缺陷,还是过于纨绔。”
“都不是,他这个儿子叫做王慕白,字友翰,灵州城人提起他王友翰,谁不赞叹一声。就是因为如此,这个小子眼界高了,认为天下除了南家那姑娘,谁也配不上自己。如今因为南家姑娘许配给陈副将,整日借酒消愁。儿子如此,王垣这个老子怎么能随便离开。”
林泉见原本的事情突然复杂了,不由感觉到头疼,他询问王垣如今坐在什么地方,自己如今这样,只能夜中拜访了。
“倒是不远,不过这入夜了,林相公夜路难走,不如小老儿带你去吧。”
林泉说着有劳,搀扶陈涣然,和陈涣然一起到附近的王垣家。
陈涣然敲门之后,一个老苍头走出来,看着陈涣然说:“老祖宗,你怎么来了。”
“什么老不老祖宗,你家老爷睡了吗?”
“唉,少爷又在那喝闷酒,老爷气不过,如今在书房读书。”
“去找你们老爷来,随便整点酒菜来,有贵客来了。”
老苍头连忙点点头,陈涣然带着林泉到了客厅,陈涣然对着林泉说:“我们这些乡野之人,还是习惯坐在凳子上,还请林相公见谅了。”
林泉无所谓,他和陈涣然坐下之后,一会儿一个中年文士走了进来,对着陈涣然行礼说:“老师,弟子失礼了。”
“无妨,无妨。元安呀元安,这是从黄龙城来的林相公。”
王垣一惊,准备行大礼,林泉说不用不用。
王垣叉手而立,对着林泉说:“林相公,此次前来,实在不巧,家门不肖,劣者整日劳心家事,想要为国出力,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垣虽然不知道林泉到来所谓何事,但是林泉不远千里来找自己,肯定不是来喝茶聊天的。
这时候陈涣然对着王垣说:“元安,友翰的事情,我已经和林相公说了,有林相公出面,你还担心什么。”
林泉对着王垣说:“请令郎出来吧,让小生劝劝他。”
王垣连声道谢,然后亲自去请了。
王慕白来了之后,对着三人行礼,林泉打量了一下王慕白,叫王慕白神情憔悴,不由对着王慕白说:“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叫你友翰兄。”
“不敢不敢,承蒙林相公看重了。”
林泉看看王慕白,对着王慕白说:“友翰兄,自古婚姻乃是天定,强求不得。而且古人说的好,天涯何处无芳草。这南姑娘就算在好,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林泉劝说王慕白,不如和自己一起四处去看看,或许会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而且这天下的才女非是只有一个南姑娘,何必要执着呢?
王垣也劝说,让王慕白想开一点。王慕白叹气一声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林相公,你一番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林泉再次劝说,可是王慕白就是不听,最后林泉只能说:“友翰,若是你这般纠缠不休,岂不是让南姑娘为难,你这样消沉,有什么用,难道南姑娘会因此怜惜你?若是南姑娘因此怜惜你,你真的会觉得心安吗?友翰,你是一个读圣贤书的大丈夫,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喜欢南姑娘就好了,若是因此强迫南姑娘喜欢你,你和那些宵小有什么区别?”
林泉骂中带劝,王慕白脸逐渐红润了,他最后大声说:“林相公,你说的对,的确不应该如此。”
看王慕白醒悟了,林泉对着王垣说:“王老爷,你们父子二人尽快来黄龙城吧。”
王垣点点头,这时候才询问林泉,他们去黄龙城做什么,林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王慕白听后,十分赞同,告诉林泉,自己自幼学了数术,倒是懂一点算术方面的事情。
林泉大喜,说这样就好了了,自己期待他们父子到黄龙书院的那一天。
王垣留林泉休息了一晚上,林泉见夜以深了,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林泉和他们道别之后,骑着马,前往到黄龙城。
这一路上,气候已经回暖了,四周的开始有些青草生长了,林泉看着四周生机盎然的样子,心中感慨,这新的一年到了,而鬼府也走到尽头了。
他在进入云歌府当天晚上,找到了一个客栈休息。
这个云歌府因为只有四个城,所以当地客栈很多,这些客栈都是当地狄人建的,他们可以一边放牧,一边经营客栈。
林泉进入客栈之中,这客栈比自己来的时候更加热闹了,不过看打扮,基本上都是武林人士。
这个客栈和中原客栈不同,中央是一个火坑,天气寒冷的时候,里面就烧着木柴,四周的人就围着这火坑,饭菜这些都放在旁,要吃的话,就端起来吃。
林泉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如今这门窗基本封好了,中央烧着木柴,基本上感受不到什么寒冷。
“喂,你们知道吗?连仲帮主都来了。”
“仲帮主,就是丐帮的那个仲帮主。”
“除了他还有谁。”
“不是说他武功已经被废了吗?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这叫什么话,大家来这里,谁不是一腔义气。仲帮主只是武功没在了,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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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净衣污衣会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想笑,这当中多少人只是一时意气所说,真的面对朝廷千军万马,只怕会先吓得屁滚尿流。
“好呀,既然你们执意和朝廷作对,那么我们就只好送你们上西天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群人鱼龙而入,林泉看了看为首那人,竟然是净衣帮帮主唐经天。
“你是何人?”
“本座乃是净衣帮帮主唐经天,奉了朝廷之命,前来围剿支援魏逆的反贼。”
“好,那么我们就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
这群侠客拔出武器,和这些人净衣帮的人战斗起来,林泉也躲在楼梯下面,看着这一场厮杀。
净衣帮这一次都是高手出动,而这些江湖侠客,基本都不出名,经过几次大战,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要不是归顺了朝廷,要不战死,他们这群人说是三脚猫功夫也不为过。
有些胆小,就跪在地上请降了。
而唯一一个高手,被净衣帮的鞭网给困住,当年聂云凤那般的剑术,都不能逃走,如今这人武功还不如当年的聂云凤,自然很快就被捉住。
“你用的是污衣帮的武功,看样子,你是污衣帮的人。”
“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污衣帮小丹子是也。”
“原来是,听说你是仲昌意最喜欢的小厮,你一定知道仲昌意的所在。”唐经天不由大喜,对着小丹子说着。
小丹子冷笑地看着唐经天,对着唐经天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想要我出卖帮主,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唐经天不以为然,对着小丹子说:“是吗?我到想要看看你这人到底铁骨,还是铜皮。”
“我小丹子没有铁骨,也没有铜皮,只有一颗丹心而已。”
唐经天也难得废话,让人开始用刑,在场活的人,看着净衣帮的手段,不由打着寒颤。
而小丹子无论如何剧痛,都是咬牙不说,唐经天逐渐失去了耐心,对着他们说:“在用力,在用力。这小子死活不招,就要给他厉害看看。”
小丹子丝毫不屈服,硬气的仰头,虽然他因为剧痛而满身大汗了,但还是一言不发。
整整半个时辰,小丹子已经片体鳞伤了,他也没有说出仲昌意的下落,唐经天的耐心用尽了,对着手下说:“将他绑在马后,哼,他不说,终会有人说的。”
唐经天看着投降的人,对着他们说:“你们知道仲昌意的所在吗?”
“大人,我们都和污衣帮没有往来,这仲昌意的下路,我们从何得知?”
唐经天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对着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顿时他的手下就下手了。
这些人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丢了性命。
唐经天的人也发现了藏着的林泉,拿着武器准备走过来的时候,林泉这时候站起来,拿出了自己的腰牌。
这些人看着腰牌上长史两个字,不由一愣,这时候唐经天走了过来,看着林泉说:“林长史?”
“不错,正是本官。”林泉站立在那里,自然有一股贵气油然而生,让人相信,眼前这人就是一位贵公子。
林泉和唐经天说:“唐帮主,好久不见了。”
“林长史,我们有见过吗?”
“有见过,而且情景一样,你们还是为了追查仲昌意。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对于仲昌意的下落如此执着呢?”
“林长史,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今中原,有污衣帮就不能有净衣帮,有净衣帮就不能有污衣帮。”
林泉不相信这个理由,然后对着唐经天说:“既然如此,那么唐帮主请吧。”
唐经天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传来兴高采烈的报喜声:“启禀帮主,已经找到了仲昌意等人了,已经找到他们了。”
唐经天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喜,林泉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他看着准备离开的唐经天,对着唐经天说:“唐帮主,不知道本官是否能和一起去,这仲昌意乃是朝廷仅次于朱子真的逆犯。”
唐经天准备拒绝,但又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他说天寒夜冻,林泉何必和他们一样,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烤着火。到时候,他一定将仲昌意的人头送上。
“如今剿灭逆贼,就在此战。区区夜寒又算什么。”
林泉执意要去,于是唐经天不好阻拦,这时候林泉找掌柜要了一件大衣。
这大衣里面全是厚厚的羊毛,又是整牛皮缝制而成,密不透风。掌柜他白日当衣服穿,晚上当铺盖盖。
如今林泉这个长史要借,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给林泉了。
林泉有了这大衣,如同裹着铺盖,骑在马上,自然不觉得寒冷。
他们奔跑了一个时辰,看到了远处有火光。上
这时候唐经天让众人散开,开始奔向那个营地。
唐经天他们到了之后,这简易营帐里面的人已经出来,形成一圈,警惕看着四周。
“仲昌意呀,仲昌意,没有想到吧,你会遇上我。这一切都是梵天旨意。”唐经天得意地说着,站在众人保护之中的仲昌意,看着唐经天说:“唐经天,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纠缠不休。”
唐经天看了看身边的林泉,然后一咬牙说:“仲昌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你明言就是了。”仲昌意实在不明白,唐经天对着仲昌意说:“哼,将宝图给交出来,那么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纠缠了,若是你执迷不悟的话,那么我只好亲自动手寻找了。”
“哦,原来你这般苦苦纠缠不休,就是为了宝图。宝图的确在我这里,但是你若是想得到,那就是妄想。”
仲昌意说到这里,对唐经天说:“你心术不正,你们净衣帮是让你们以富贵而出富贵,你如今深陷富贵,钱财已经迷了你的双眼,若是宝图给你,你找到了那批东西,岂不是辜负了先辈心意。”
“少和我讲这些大道理,你还不配。”唐经天也索性撕破脸皮,让自己手下出手。
双方比试竟然势均力敌,经过这些年的修养,污衣帮还是回复了一下元气。
唐经天让自己手下形成了鞭网,准备凭借鞭网克敌制胜。这时候,聂云凤从帐篷之中出来,对着唐经天说:“唐帮主,今日小女子再来领教你鞭法的厉害。”说着,聂云凤双手拿着剑,进入鞭阵之中。
这一次聂云凤就没有上次那么狼狈了,双剑如云,将身边七尺笼罩,让这些鞭子近身不得。
不过这净衣帮最为得意的鞭网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去,聂云凤如今只能自保而已。
这时候林泉突然策马进入鞭网之中,这些净衣帮护法,不敢伤林泉这个长史,只能避开,林泉到了聂云凤身边,跳了下马来,幸好他这个大衣足够柔软,他跳下来倒是没事。
“将剑给我。”林泉说完,聂云凤顺手就把苍云剑交给了林泉,林泉接过这把剑,和聂云凤双剑合璧,杀的对面只能狼狈应付,没有还手之力。
“林长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准备背叛朝廷,协助逆贼吗?”
“唐帮主,今日我若是不协助他们,只怕也躲不过你的杀人灭口。”
“哼,林长史,既然你甘心附逆,那么我只好替朝廷除去你了,动手,无须留情。”
唐经天还以为是自己护法因为估计林泉的身份,才被压制,没有想到,林泉两人双剑合璧之厉害。
等唐经天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一个护法已经被林泉一剑刺入要穴,取了性命了。
这一个人死了,鞭网告破,两人长剑如同两条蛟龙,将剩下的护法出去。
因为护法死了,净衣帮的人士气瞬间崩了,他们纷纷逃命,而唐经天见大势已去,只能狠狠而逃,而聂云凤准备追的时候,林泉说:“穷寇莫追。”
“你,你就不怕他回去告密吗?”聂云凤神情复杂地看着林泉,林泉对着聂云凤说:“他连朝廷的一条狗都算不上,朝廷怎么会因为他而处置我。”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聂云凤说:“如今我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了,你们若是想要杀我的话,那就尽管动手吧。”
仲昌意走到林泉的面前,对着林泉说:“林泉,我们侠义道上的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今日救了我们,我们感谢你的恩,你可以走了,日后相见,我们各为其主,不死不休。”
“多谢仲帮主大德,只是你们如今已经没有路了,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今鱼鼎天的水师已经在常和城附近了,你们想要东渡到东海,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如今我们也不准备在逃了,这样逃来逃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仲帮主,请恕我唐突,你祖上乃是反王,你为什么如今要协助鬼府呢?”
“虞廷忘恩负义,杀我祖上,比起魏朝,虞廷更加让我痛恨。林泉,自古刻削薄义,未有如虞廷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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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大军出动
仲昌意准备继续说的时候,林泉打断了,对仲昌意说“仲帮主,如今林某已经是朝廷命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林某所求你,无非是问心无愧四字而已。”
仲昌意叹息一声,对着林泉说“林学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告退了。”
“诸位请。”林泉对着他们说了一声请,看着仲昌意上马,林泉想到这一次别后,再次见面,只怕是生死殊途了,他对着仲昌意说“仲帮主,我最后想问你一句,仲帮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什么可说的,林学士,此时此刻,我想到了古人的一首诗。”
“什么诗?”
“雪中松柏愈青青,扶植纲常在此行。
天下久无龚胜洁,人间何独伯夷清。
义高便觉生堪舍,礼重方知死甚轻。
南八男儿终不屈,皇天上帝眼分明。”
仲昌意放声高歌,其中凛然正气,让人为之神夺。
林泉听到这首诗,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激动,他如今什么都不好说,只是对着仲昌意一拜。
仲昌意等人离开之后,聂云凤也准备离开,林泉开口说“云凤,你,你也去吗?”
“去,天下有志之士都会前去,此乃赴汤蹈海,以忠义。虞廷废斯文已久,自然有乡野之人,继斯文,传道义。”
林泉没有多说什么,将苍云剑还给聂云凤,自己将大衣披着,坐在篝火旁边,看着跳跃火,想着这些人,就如同飞蛾一样,明知道是死,还是义无反顾的前去。
林泉不理解,他认为这是一种愚昧,是一种不智,就算他们死了,对于朝廷也没有什么损失。真要传忠义,就必须活着,著书立学,讲道解惑,这样才能有所成就。
不过林泉总是觉得,他们这样做,其实也是对的,只是林泉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
在林泉胡思乱想之中,太阳悄悄冒出了头,阳光照在林泉的身上,林泉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站起身来,将篝火给弄熄灭,然后开始玩黄龙城赶。
他到了黄龙城附近,没有先回家,径直到了军营之中。
进入帅帐,林泉就看到唐经天,唐经天看着林泉,对六皇子说;“殿下,如今,林泉已经回来了,小臣可以和他对质。”
林泉看着唐经天,故作诧异地说“对质?对质什么?”
六皇子笑着说“林长史,这位唐帮主说你协助魏逆,杀了他的部下。”
“好笑,好笑,我体不胜衣,还能杀了唐帮主的你部下,这个笑话,可是真的不好笑。”
六皇子这时候也笑着说“唐帮主,你怕是认错人了,林长史什么时候会武功了,林公子就算略懂骑射,那也不过强身健体而已。要说杀了你属下,天下人都不相信。”
唐经天听到六皇子这么说,脸色一沉,对着六皇子说“殿下,看来你是不相信小臣说的话了?”
“是的,唐帮主,你能协助我们,朝廷都感觉到欣慰,但是唐帮主,林长史绝不会附逆。本帅明确告诉你,鬼府半数人都是林长史歼灭的。”
六皇子也不客气了,直接了当地说着。唐经天对着六皇子说“既然如此,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
唐经天拂袖而去,林泉对着六皇子说“六殿下,这些南国人还是太不懂礼节了。”
“如今朝廷还有用他的地方,暂且留他一命吧。”六皇子平静说着这残酷的话,林泉听了之后,心中想着,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告诉六皇子,自己总算是不辱使命,及时到来了。
“林大哥,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要出阵了。”
林泉说好,回到自己家中,见到陈菁菁和袁丽华已经回来了,不由大喜,询问陈菁菁这些时日去什么地方了。
陈菁菁告诉林泉,最开始她还在打听消息,后来鬼府大军突然北上,她不知道这件事,反而南下,到了淮阴县,遇到顺承公主的护卫,后来去了顺承公主的宅邸里面。
顺承公主似乎知道她的事情,让她呆在那里,传授她武功。
陈菁菁告诉林泉,除此之外,她还遇到了乐琼和何媛。
说到这里,陈菁菁高兴地说“泉哥,你知道吗?何媛喜欢我大哥,想要我帮她做媒。”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原本拿起茶杯不由哐当一声落在案几上。
陈菁菁拿着手帕,为林泉抹去茶水,撇嘴不悦地说“泉哥,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何媛了那个丫头了吧。”
“自然不是,菁妹,你哥哥他马上就要在灵州城迎娶南姑娘了?”
“什么南姑娘,难道是那个梅花女侠南凤琼吗?”
林泉说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应该差不多,这时候林泉询问,这何媛怎么和陈秉白认识的。
“大哥当时就在玉泉峰那边当差,这何媛见他谈吐不凡,才貌双,于是就喜欢上了呗。这些怎么办好?大哥这个人呀,怕是心里没有这个何姑娘,否则怎么会和南姑娘结婚。”
林泉听到这消息,思考了一下,对着陈菁菁说“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陈菁菁白了林泉一眼说“泉哥,你不会真的想要娶了她吧。”
“自然不是了,是一个少年书生,叫做王慕白,这个人我看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何姑娘会不会喜欢了。”
“泉哥,你真是乱点鸳鸯谱,不过她们暂时不会来,她们好像在修炼混元功。”
林泉诧异望着陈菁菁说“混元功,这,这顺承公主怎么能够传授她们这门功夫。”
“怎么了,她们已经被顺承公主收为弟子了。”
“为什么她们不让人传信给我呢?”
“传信给你干嘛?顺承公主说了,你福星高照,会逢凶化吉,他们如今需要专心修炼,自然不能告诉你了。”
林泉心想这是什么理由,不过他们两人没事就好,林泉对着陈菁菁说“你哥哥大婚,你还是去一趟,然后菁妹你就待在灵州城,或许有大事要你帮忙。”
“是不是鬼府来了,我帮忙救某人一命。”
林泉点点头,这时候他看到了袁丽华站在一旁,让袁丽华坐过来,对着袁丽华说“丽华,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能为夫君你做事,也是丽华的荣幸。”
林泉和袁丽华聊了一阵子,感觉有些累了,就告辞前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泉他就穿上戎装,到了军营之中,在天亮之后,六皇子衅鼓誓师之后,这八万大军向云歌府深处前进。
这一路上,军容肃肃,和最开始的有着很大的区别,林泉心中赞叹,这六皇子这些时日倒是也没有白费,至少这军队能让人安心,而不用担心这一战就败溃。
他们到了二月初,到了王庭,这时候王庭的狄人骑士也出来迎接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携带兵器,表示不动武。
虞军将各处要道占领之后,六皇子和林泉一众人驱马到了王账前面。
他们下马之后,守护王账的金账武士示意他们取下兵器,而保卫六皇子的卫士,却执意不愿,于是双方一下就僵持起来。
林泉看了看六皇子,六皇子一笑,率先解下自己兵器,然后林泉也将配剑取下。
这些人解剑之后,金账武士才让开一条路,林泉等人进去之后,在狄人礼赞的安排下,依次有序坐下来。
他们部坐好之后,女王才走了出来,在女王身边有这几个年轻人和一个小孩,林泉知道,这些都是女王和钱多多的子嗣了。
这些年轻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只有女王牵着的那个小孩,双眼仇视的望着他们,看样子,恨不得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林泉默默留意,这时候女王和六皇子开始表达对彼此的敬仰。一些十分老套且无聊的套话,两人却神情严肃地说着。
说完这些,六皇子才进入正题,对女王说“单于,我想知道,魏逆那群人去了什么地方?”
“先夫病逝之后,那群人就已经离开了。”
“单于也不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的行踪,只有长生天能够知道。”
六皇子对于这个回答很不满,旁敲侧击,不断询问鬼府的下落,而女王就是那一句,说他们丝毫不知情。
六皇子见单于铁了心不肯回答,于是对女王说“那么他们离开的时候,有多少人呢?”
“几万人。”
“到底是几万呢?”
“十万以下,三万以上,具体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不知道,就如同我不知道,大帅如今带了多少人到了王庭。”
六皇子见这也问不出来,最后说“单于是否能允许你忠诚的卫士和本帅一起,剿灭魏逆?”
“协助朝廷本是我们的本分,如今我族勇士都已经在这里,你们请便。”
六皇子总算得到一个想要的结果,于是感谢了女王的好意,并且祝福了女王,他的子孙后代都将替朝廷管理狄人,在云歌府之中当王。
第一百八十七章卖酒老丈
谈话就这么结束了,最后就是宴饮,女王让人送来一个烤全羊,以狄人宴会方式招待了他们。
林泉他们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因为不知道鬼府的踪迹,他们只能驻扎在王庭。
林泉也打量这王庭,在王帐附近,基本就是豪华的大帐,想必是狄人权贵所居住。
在远处,就有一些泥土房子了,让林泉很好奇,一般狄人是游猎而居,这王庭也随时变动,这要是修房子,那岂不是不愿意搬迁了。
林泉处于好奇,带着袁丽华到了土房子那边,发现那边竟然是一个市场,这时候市场里面正在贩卖一些物品。
林泉和袁丽华逛了一圈,将这个市场还算的上应有尽有,黄龙城卖的,这里也有卖的。
“这钱多多还是有些本事的,这短短三十年间,就有这些成果,可惜他心术不正,最后死无葬身之地。若是他能协作朝廷,自然留名青史,被誉为一代名相。”
林泉感慨的时候,一个卖酒的老翁听到林泉这个感慨,对着林泉说:“呵呵,中原人,若是摄政王替朝廷出力,怕是难以寿终正寝了。”
林泉看着这个老丈,老丈一笑,招呼林泉进来,然后对着林泉说:“中原人,要不要一点酒。”
“老丈,听你口音,应该是中原人士吧。”
“什么中不中原人,化外之民了。”老丈说着,也将一壶酒拿来,然后开始煮酒。
老丈对着林泉说:“少年人,你肯定心中疑惑,为什么我会这么说。这是老丈亲眼见到的,你看看,那些为朝廷立下大功的,哪个善了了。”
“有些人是居功自满,不懂谦守之道,这满招损,谦受益,古人早就言明了。”林泉知道这个老丈说的是什么,于是开口辩解。
“少年人,你说的倒是不错。但是居功自满,难道就应该死吗?所谓圣人明君,会因为属下居功自傲而杀了属下吗?”
“朝廷也列举了他们罪名,皆是十恶不赦。”
“列举罪名,少年人,这满朝文武,你随便找一个人,我就这个化外之人,都可以列举他七八条罪状。难道朝廷还是众正盈朝?没有一个奸邪小人?”
林泉沉默了,这时候老丈一笑,对林泉说:“哈哈,少年人,朝廷所作所为,天下人都看着。这百姓心里有杆秤,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们清清楚楚。你也不用为朝廷掩饰什么。”
老丈看着酒煮好了,对着林泉到了一碗,对着林泉说:“烧刀子,你试试。”
林泉喝了一口,只觉得辛辣无比,连忙咳嗽起来。袁丽华拍拍林泉的肩膀,林泉说没事,看着老丈说:“这酒,请恕小生还是尝不了。”
“哈哈,老夫最开始到这里的,也是承受不了。觉得这种酒喝着有什么意思?但是这喝着喝着,才觉得这酒很好喝,人呀,这一辈子就如同这一杯酒。”
老丈感叹了一下,一饮而尽,对着林泉说:“中原的酒都太软,太甜,太消磨斗志了。若是我能早点喝到这酒,或许就不用在这里卖酒为生了。”
“老丈,你似乎对朝廷有很多怨言。”
“怨言?这可不敢,少年人这话要是被这里中原人听到,禀告你们大帅,小老儿这六阳魁首,就不在了。”
林泉听到这话,不由笑着说:“老丈,放心,我们不是多言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呢?少年人,这年头,连兄弟都不能相信,更别说外人了。”老丈再次喝了一口酒,对林泉感叹一番之后,继续说:“少年人,这是你的内眷吧,你相信她吗?”
“相信,自然相信。”
“那么你可惨了,若是有一天她要害你,你连防备都没有。”
“老丈,你真是太多心了,内子怎么会害我呢?”
“她以后会有儿子,她为了她儿子,自然什么都做的出来。到时候不止你惨了,你其他妻妾生的孩子,也要倒霉了。所以呀,人还是不要相信别人最好。”
林泉见老丈这般愤世嫉俗,对着老丈说:“看样子,老丈你是有很多故事了。”
“我父亲,有几位妻妾,我有几个兄弟,我们这群人,都记挂着那点家产,个个都想着弄死对方。”
林泉听到这话,感叹说:“这么说来,看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抱歉,老丈,我失言了。”
“无妨,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是世间最珍惜家人的人,他十分疼爱我们兄弟,他一直告诉我们要孝悌,要相亲相爱。无论我们犯什么过错,他都会原谅我们。”
老丈说到这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里露出了泪花,他声音有些喑哑地说:“他是那么慈祥的,我没没想到他对我们的疼爱,就不由心中后悔,昔日没有早些孝顺他,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一直沉默的袁丽华,对着老丈说:“那么,老丈你们兄弟为什么会这样。”
“钱帛动人心,这万贯家财,谁不想要,谁不想独吞。在面对钱财的时候,又有几个是圣人贤人,大家都是小人而已。就如同我说的那样,我那个姨娘呀,她为了她那个儿子,用尽了手段,结果,哈哈哈,结果……”老丈笑着笑着,一下咳嗽起来,林泉连忙拍老丈的背,帮他顺气。
老丈稍微好了一点,继续说:“我失败了,为了活命,就只能逃来这里,当一个化外之民。”
林泉听到这老丈这么说,仔细打量这老丈,打量了一会,林泉对着老丈说:“横行介士化蛮夷。”
那老丈听到这个句子,也仔细看了看林泉,对着林泉说:“你和刘天风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老丈为什么这么说?”
“刘天风是一个人才,天下人都不敢说,只有他敢说,而且说得那么好,栋梁之将挂白绫,稀有大臣烤田鸡。无为公子鸩酒尽,横行介士化蛮夷。哈哈哈,仁皇帝,仁皇帝,真是仁德如天,以万物为刍狗呀。”
老丈嘲讽地说着,林泉静静听着,等老丈说完,林泉为老丈倒了一杯酒,对着老丈说:“老丈,如今你已经在这化外之地,中原之事,已经是前尘云梦,何必挂怀。”
老丈对着林泉说:“少年人,你不会就是那个林泉吧。你的容貌可和镇国公不同。”
“圣人说我是镇国公的公子,那我就是镇国公的公子。”
“耀棣这条路是走窄了,先帝认为诸侯不可信,只是要借诸侯而不敢妄动,我那四哥也步步压制诸侯。这两代之功,全被耀棣所毁。他真的认为诸侯能让大虞永昌吗?”
“圣人乃是以王道治天下,如今天下人皆称,如今为靖正更化。”
“靖正更化,是吗?若真是如此,耀棣也没有辜负先帝所托。先帝生前最为喜爱耀棣,认为耀棣能够光大姚家。如今他真的做到了,先帝在九京之上,也可以欣慰了。”老丈说着,举起一杯酒倒在地上,算是敬文皇帝了。
林泉看着老丈,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这时候老丈继续说:“我那孩儿,真是不堪重用,这些年来祸在眉睫,他都没有醒悟,还和钱多多互相狼狈为奸,认为他能和我一样,借助鬼府成事,若不是你们杀了钱多多,只怕我就要绝嗣了。”
林泉没有想到这云歌府水这么深,他警惕询问说:“老丈,那么上一次摇光军大败,是否和洛王有关呢?”
“洛王就是一个饭桶,他若是能让摇光军大败,那么老夫就算绝嗣也心满意足了。若是老夫没有猜错,他如今正在惶恐不安,不出几天,他那些狗头军师就会出馊主意,让他前来慰师,打听消息。哼,一个藩王,没有得到诏令就来犒劳将士,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那么小生能为老丈做些什么?”
“告诉你们大帅,就说这洛王,真是不谙世事,愚昧不堪,留着比杀了更好。”
林泉说明白了,看着老丈,感叹说:“到时候,老丈你是否愿意见洛王呢?”
“有什么好见的,他一辈子就那样了,能够安稳活过一生,那就算好。”
林泉最后询问老丈还有什么交代的,老丈笑着说:“若是以后没事,就来我这里喝酒。少年人,你能被耀棣器重,自然有本事,你可看出了什么端倪。”
“小生认为,魏逆之祸尚小,而狄人之祸甚大。”
老丈点点头,对林泉说:“钱多多野心不小,可惜不如他祖父那般放的下,若是他不协助鬼府,安心经营,三代之后,他钱家要取天下,倒非梦话。”
林泉点点头,忧心说:“可惜大帅不忧心,小生担心,圣人未必会挂在心上。”
“耀棣那个性子,看不到这么远,他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聪明人终究会被聪明误,若是狄人真的再次南下,那么是天数,你我也阻挡不了。”
“小生会尽力一试,小生可不愿三百年苦功,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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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忠义两全
林泉坚定地说着,老丈拍着他肩膀,没有说话。
林泉再次尝试一下这个烧刀子,结果还是辣的接受不了。
老丈对着林泉说“你离开之后,若是有空的话,可以去这附近逛逛,或许能遇上一个不错的人。”
林泉试探性询问说“老丈,这么说来,这王庭倒是卧虎藏龙了?”
“是的,王庭也不知道有多少奇人异士。”老丈感叹了一番,林泉说知道了。
从这这里出来,林泉和袁丽华继续四处逛着,这一次林泉注意打量四周的情况,这一个时辰之后,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林泉察觉一个人。
这是一个老太婆,她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四周吵闹,她好像闻所未闻,而从她身边经过的狄人,都要对这个老太婆行礼。
林泉他们走了过去,站在老太婆面前,他们就这么站着,大约一刻钟的时候,老妪才睁开眼睛,对着林泉说“少年人,你们站在这里所谓何事?”这个老妪虽然看上去风烛残年,但是说话之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只是觉得阿婆你不凡而已。”
这个老太婆打量了一下林泉,看着林泉身边的袁丽华,对着林泉说“进来说话吧。”
林泉点点头,和这个老妪进入到房子之中,老妪坐到椅子上,对着林泉说“你就是林泉吧,你的事情,我倒是听人说过。”
“阿婆是怎么认出我。”
“有人和我说过,若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和一个美貌姑娘在一起,那么就是林泉林大学士无误,你林大学士,哪怕就算易容成乞丐,身边也会带着美人。”
林泉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摸着自己鼻子,感叹说“好像如此。”
“那么阿婆你怎么称呼?”
“叶鷟鸑。”叶鷟鸑连隐藏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将自己名字给说出来。
林泉思索了一下,茫然看着叶鷟鸑,询问说“不知道阿婆你和叶慕魏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侄儿,唉,老身还是在蛮夷之地太久了,连你们都不认识老身了。”
叶鷟鸑感慨万千,自从到了这云歌府,她就一直默默在背后帮助钱多多,让钱多多顺利当上这摄政王,大家只知道钱多多的事迹,不知道这当中,还有自己的功劳。
林泉听后,对叶鷟鸑说“阿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和他们离开呢?”
“老身已经老了,走也走不远了,而且老身,也不愿意,最后看着鬼府的灭亡。”
叶鷟鸑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她辛苦了一辈子,结果就落得这个结果,叶鷟鸑不由感觉到一股凄凉和哀伤。
林泉也只能沉默,他不敢说什么,最后沉默的气氛压着他,他只好开口说“他们真的打算背水一战吗?”
“不然呢?林学士,你认为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泉只能点头,站起身来,望着屋外面说“唉,他们总算明白了,可惜这明白已经晚了七十年了。”
“若非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就算走到如今这步,我们也不后悔。”
林泉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多谈,他和那个卖酒老丈能谈,而和叶鷟鸑在一起,林泉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愧疚之心。
林泉匆匆告辞离开,叶鷟鸑冷笑地说“林泉,你不会和朝廷说我如今的所在吧。”
“阿婆你知道鬼府如今所在吗?”
“知道。”
林泉叹息一声说“林某还不至于用一个忠良的血来换取功名利禄,只可惜,你见了我,怕事我离开之后,你难以安生了。”
听到林泉这话,叶鷟鸑点点头,对着林泉说“我相信,这是那丫头让我送给你的。”叶鷟鸑从屋里拿出一个锦囊,上面绣着一段话,正是林泉那日吟哦一比。
林泉看着熟悉的话,眼中泪水一滚,忍不住留下来。而叶鷟鸑对着林泉说“你们去吧,去吧,老人家要安静一阵子了。”
林泉离开这里,也没有多逛,径直回到自己的府邸,看着这个锦囊上面绣着的文字。
他眼前似乎有浮现出了那个人影,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永远无法忘怀的人影。
不知道沉思了多久,一个士卒走了在账外禀告说“长史,大帅让你去一趟。”
林泉这回过神来,将锦囊收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情绪,和士卒到了帅帐之中。
进入帅帐之中,六皇子正在那里踱步,见到林泉到来,对着林泉说“林大哥,你终于来了。”
“殿下,不知道殿下找小臣所谓何事?”
“林大哥,你还记得你前不见见到那个老妪吗?”
“怎么了,我只是觉得她年纪一大把了,没有人照顾,于是怜悯她,询问了一番。”
六皇子看着林泉的双眼,询问说“这么说来,林大哥你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了?”
“莫非她也是魏逆的人?”
“不错,她叫叶鷟鸑,是魏逆几个贼首之一。”
林泉故作吃惊地说“啊,小臣不知,不知道大帅是否已经将她作拿归案了。”
“本帅得到消息太晚了,等士卒去的时候,她已经自行了断了。”
林泉听到这话,忍不住落泪说“唉,魏逆这般不珍惜父母所给的性命,真是让人痛惜。”
“唉,本帅其实也不想要她的性命,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又有几年能活,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有轻生之念。”
这时候林泉想到了什么,对着六皇子说“既然这叶鷟鸑在这里,看来魏逆还有人藏在这里,殿下不如搜查一下番,这样也好知道魏逆的下落。”
六皇子摇手说“此乃王庭,乃是单于的地方,我们虽然贵为天军,但终究是客人。国朝乃是礼仪之邦,不可做此恶宾之事。”
林泉说自己思虑未深,唐突了。六皇子没有在意,对着林泉说“如今他们选择呆在王庭,想必是有了悔过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他们不滋事,本帅就给他们一条生路。”
林泉自然拍了六皇子的马屁,然后询问六皇子接下来又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六皇子让林泉坐下,对着林泉说“林大哥,听说你只是行了文定,还没有正式成婚是吧。”
“不错,有劳殿下挂念了。”
“林大哥,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完婚,林大哥,你也年纪不小了。”
林泉说如今魏逆未灭,四海不平,自己哪有成家的想法,等到魏逆平定,十三经集注修成,自己才准备成婚。
“林大哥,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你等的,不知道你那未婚妻是否等得?”
“自然先公家再私家,先后有别,不可乱了规矩。”
六皇子笑了笑,对着林泉说“也是林大哥你订婚早,要不父皇准备将本帅的一个姐姐嫁给你。”
林泉对着六皇子说;“殿下,这不过是外人为了哄我开心而说,殿下无须当真,林某何德何能,能让公主下嫁。”
“哈哈,说的也是。”六皇子拉着林泉说着家长里短,林泉似乎恍惚之间,有回到了飞云山的那段时光了。
这说到用膳,林泉陪着六皇子用了晚膳之后,才到了自己帐篷,他看着袁丽华坐在饭几前,等待着自己,他不由开口说“丽华,我在殿下那里已经用膳了?”
林泉说着,让仆人将饭菜拿下去热热,坐在袁丽华面前,见袁丽华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对袁丽华说“丽华,你有什么心事吗?”
“夫君,臣妾在想,为什么鬼府的人,隔了这么多年,还心思魏朝呢?”
“此乃道学所化,道学家提倡忠义,当道学被定为官学之后,天下风行,于是忠义之心,纯于天下人心中。”
林泉没有说虞朝这边的缺点,而是改口,另外找了一个借口。
“这些人只有受到祖辈熏陶,自然忠义存心,舍生忘死,唉,当然,他们没有错,朝廷也没有错。按照仁皇帝的说法,这乃是朝代更替所不可避免的。魏帝虽然无道,但终究是他们君王。虞帝虽然有德,但不是他们的君王。”
林泉说到这里,握着袁丽华的手,对袁丽华说“丽华,你要明白,等到虞朝灭亡的时候,我们的后人,也终将血战不休,想要光复大虞。但是这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林泉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在多年之后,他后学,无力回天,最后只能效仿屈子。
林泉安慰了一番,等到饭菜热好了,亲自为袁丽华夹菜喂饭,袁丽华见他这般讨好自己,脸红着说“夫君,这还是妾身自己来吧。”
“无妨,这也算是一种乐趣,你我如今还不能画眉为乐,但是这举案齐眉,还是可以的。”
“夫君,这样好像不是举案齐眉吧。”
“哈哈,夫妻二人若是相敬如宾,那还有什么乐趣,一代人自然一代法,以前女子还不能临政,圣朝就可以了。所以那些老规矩,还是不要在乎了。”
林泉笑着说完,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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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藩王口供
在林泉他们到了之后的第四天,果然如同那个老丈说的那样,洛王就亲自来犒劳大军了。
洛王辈分上是六皇子的叔叔,所以六皇子要亲自去迎接,林泉这个长史自然陪同。
他们在王庭外十里出等待,不到一刻钟,洛王就携带自己的亲信和护卫压着物品来了。
双方见面,洛王先行礼,这是藩王臣服朝廷的意思,接着就是六皇子对自己叔叔行礼,不管他们两人怎么行礼,林泉他们就要跪在地上行礼。
等到双方行礼完毕之后,六皇子让他们起来,然后这一路上到了王庭外面的帅帐。
在昨天,六皇子就把帅帐给搬出来了,六皇子认为在王庭招待洛王不合适,毕竟自己在王庭是客,哪有客人在主人家招待客人的道理。
六皇子和洛王到了帅帐,分别行礼坐下之后,林泉等人也坐下了。
接下来他们这些陪客完全就是陪衬,除了听洛王和六皇子说话,他们就不能说话。
洛王首先关心圣人最近是否可好,表示一下自己对着自己这个堂兄的思念之情,六皇子自然回答很好,也表达了圣人对于他们这些藩王兄弟挂念。
总之就是父慈子孝,兄恭弟敬,其乐融融。
然后洛王表示了了一下自己的歉意,说如今天军到了自己封地,自己很长时间,都没有来犒劳,实在惭愧,还请六皇子这个主帅见谅。
六皇子自然是原谅,说洛王管理自己封地也不容易,能抽出空来,看望他们也是十分难得,洛王的心意他倒是心领了。
接下来,洛王就开始说自己带来的礼物有那些,一个亲信拿着表单念了之后,递给六皇子的护卫,六皇子护卫递给六皇子,六皇子感谢。
最后,就是宴会了,因为军中没有女乐,于是基本就是男子跳武舞来做作乐。
除了部分人之外,大家对这个舞蹈没有兴趣,林泉就魂飞天外,想着自己的事情了。
上菜之后,林泉他们就有机会说话,开始向洛王祝酒。
林泉身份仅次于六皇子,自然是第一个起来祝酒,他用了一些套语向洛王祝福,洛王听后,笑着说:“林长史,寡人也听闻过你的事情,心想什么时候能和林长史你一见,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国之栋梁。”
林泉连说不敢,双方喝酒之后,林泉就坐下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等到洛王说不胜酒力之后,这场宴会才散,在洛王退下之后,六皇子和林泉到了一旁的寝帐。
六皇子进去之后,让丫鬟先退下,等林泉坐下之后,对着林泉说:“林大哥,洛王这番犒劳,你怎么看?”
林泉心想来了,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了那老丈,于是对着六皇子说:“小臣认为洛王乃是纯真之人,若是稍有城府,就不会做出此等事情。洛王宴会所谈,皆是率直之言,臣认为,殿下无须多心。”
“是吗?可是本帅见他谈吐之中,眼神闪烁,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情。”
“小臣没有察觉,不过小臣认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殿下,洛王终究是高皇帝的子孙,绝不会做出有损朝廷的事情来。”
六皇子听到这话,神情沉重地点点头,对着林泉说:“林大哥,你说的不错,是本帅相差了,的确,他终究是本帅的叔父,文皇帝子孙。”
林泉听到这话,明白洛王这条命算是保住了,林泉继续说:“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毕竟血浓于水。”
六皇子点点头,对着林泉说:“林大哥,明天你去拜访一下洛王,将这个意思传递给他。本帅还有些年轻,不太擅长处理这些事。”
林泉说了一声唯,然后就告辞离开,回到营帐之后,看着袁丽华好像在绣东西,不过袁丽华见他进来,就急忙藏在身后,他不由一笑,对着袁丽华说:“丽华,你在绣什么?”
“夫君,没什么,没什么。”
“莫非是绣鸳鸯戏水图?”林泉也听陈夫人说过,这女子出嫁的时候,要修一块鸳鸯戏水图,到时候放在那里,见证一切。
袁丽华红着脸点点头,对林泉说:“夫君,你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怪我心急。”
“没事,这件事谁也心急,不过如今也是没办法,否则的话,我一定早早娶你了。”
林泉说着,坐在那里,倒了一杯茶,袁丽华对着林泉说:“夫君,那件事你办妥了吗?”
“无妨,已经好了,不过还有最后一步要走。”林泉放心地说着,这时候袁丽华对着林泉说:“林大哥,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认为洛王会不会知道鬼府的下落。”
林泉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然后说:“应该不会吧,鬼府也不相信他。”
“那么他有什么胆气来这里呢?”
林泉被袁丽华问的哑口无言,他想了想,猜测地说:“或许,或许是他手下那群人不知道厉害吧。”
“他手下那群人若是不聪明,也不会让洛王来这里试探了,洛王敢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臣妾斗胆,臣妾认为,鬼府应该就在洛王封地。”
林泉一听,连忙摇摇头说;“这,这怎么可能,若是鬼府在洛王封地,应该早有情报才是,而且鬼府的人怎么会放心洛王来。”
“夫君,鬼府那么多人,衣不说,住不说,总是要有吃的,而能容乃他们,只有王庭和洛王的封地了。至于鬼府的人为什么肯放心,肯定是有密探在洛王身边,监视着洛王,洛王若是有轻举妄动,这密探肯定会立马禀告鬼府。”
林泉听到这话,对着袁丽华说:“丽华,你说的倒不是没有可能。”
林泉开始忧心明天的事情了,若是洛王真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想来想去,林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决定明天走一步看一步算了。
第二天,林泉用了早膳之后,才去拜访洛王,洛王亲自出帐篷迎接,看着洛王如此,林泉连忙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洛王效仿狄人礼节,抱了一下林泉,然后笑着牵着林泉的手到了营帐之中。
“林长史,昨日寡人不能尽兴和你一聊,如今总算找到了机会了,林长史,无须多礼,坐下谈就是了。”
林泉坐下之后,洛王再次打量了一下林泉,对着四周的亲信说:“看看,林长史真是一表人才,我那儿子都没有他这边俊朗。林长史,就算东西朝时候,那些贤公子比起你来,还要逊色几分。”
林泉说不敢,这时候洛王继续说:“林长史,寡人向来直爽,你想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林泉看了看四周的亲信,洛王对着亲信挥挥手,这些亲信退下之后,林泉对着洛王说:“大王,此次前来,想必不是劳军这么简单吧。”
“林学士,你继续。”
“大王,有些事情,其实大帅已经有所耳闻了,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洛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林学士,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大王,不过你放心,大帅认为大王你能诚心悔过,那就不碍事,毕竟血浓于水,怎么会为了外人,而害了自己亲人呢?”
洛王神情不由放松了,对着林泉小声说:“多谢林学士前来告知,寡人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呀。不过寡人已经痛改前非了,寡人有一件要事,想要林学士转给给大帅。”
“什么事情。”林泉心中紧张,心想自己担心的果然来了。
“魏逆那群人,将要继续北上,听说玄武国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准备接应他们了。”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跳的十分厉害,他很高兴,鬼府的人没有选择在这里等死,而是北渡出海。
林泉知道,这个消息自己必须拖着,拖一天,鬼府等人活命机会就大了那么一分。
“大王,那么你是否知道,鬼府的人离这里大概多远?”
“若是狄人骑兵全速追赶的话,五天之后,一定能追上。”
“鬼府还有多少人?”
“兵不满万,在听闻钱多多死了之后,很多人都逃跑了。”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询问洛王,那么玄武国怎么来接应的。洛王告诉林泉,朱子真早就有准备,在击溃摇光军之后,就立马让柳细营前去玄武国,等到正月十二,柳细营已经回来了,说玄武国已经答应了。
林泉问玄武国怎么会突然答应,得知原来玄武国已经换了国主了,这个国主身上留着魏皇室的血,于是比较亲魏,而且他认为玄武国要壮大,必须靠着鬼府这群人,所以就让手下来接应了。
林泉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洛王对于这些事情了如指掌。洛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林长史,寡人那时候糊涂,他们也为了表示诚意,什么也不瞒着寡人,所以寡人就知道了。”
林泉听完,心中深深鄙视这个藩王,这种事情,他作为藩王就不应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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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忠与慕
按照儒家的价值观,对方若是开诚布公,告诉你绝密的事情,你就不应该说出来,这种告密,是最为下等的。
林泉也不好说什么,对洛王说自己知道了,自己会禀告给大帅的。
但是最后,林泉询问说“大王,鬼府的人难道没有提防你吗?”
洛王沉思了一下,告诉林泉说“他们倒是派了一个人在我身边,不过这个人呀,本王倒是认为这个人可信。”
林泉询问是谁,洛王沉吟了一声,看着林泉说“林长史,这件事,你一定要知道吗?”
“大王,就算小臣不问,六殿下那里也会询问。”
洛王犹豫了一下,然后告诉林泉说“是叶慕魏。”
林泉心中一惊,但是对着洛王说“大王,等下我离开之后,你让他来见我,我会擒下他,免得他将消息走漏给鬼府的人。”
“林长史,他应该信的过。”
“信得过也要擒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洛王只好点点头,林泉离开之后,回到自己营帐,将剑藏在案几之下,让袁丽华也带着剑陪同自己。
过了一刻钟,外面说有人求见,林泉说进来,很快一个枯瘦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泉看了看,见身形有叶慕魏的影子,不过脸不怎么像,若是不注意的话,不会认出他就是叶慕魏。
林泉让叶慕魏坐下,对着叶慕魏说“叶大侠,这也没有外人,我就直接这么称呼你吧。”
“林学士,看来是洛王将一切告诉你了。”
“洛王说了,你是一个可信的人,我相信洛王的话。”
林泉说完,看着叶慕魏说“叶大侠,有件事我想知道,鬼府派你监视洛王,那么如何保证你失败了,鬼府那边可以得到消息呢?”
“每天都有人和我接头,我来的时候,那个接头人已经知道了,只要我不能离开这里,那么今天晚上,他就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林泉听了之后,点点头,对着叶慕魏说“叶大侠,这倒是能说的通,洛王相信叶大侠,我想叶大侠不会让洛王失望。”
“林学士,你问了叶某这么多问题了,叶某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林泉说请,问叶慕魏有什么想问,尽管问就是了。
“西门无家是死在林学士面前的吧。”
“不错,他和你儿子一起,只可惜他失败了。”
“最后他说了什么?”
林泉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将西门无家的遗言告诉了叶慕魏,对着叶慕魏说“叶大侠,西门无家似乎已经不记恨你了。”
“不记恨,不记恨。”叶慕魏嘴里喃喃说着这句话,脸上神情十分复杂,林泉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叶慕魏在那里自言自语。
叶慕魏心中十分复杂,他想起了往日的种种,想起了九世秀才等人的疼爱和教导,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满腔热血,想起了自己的家庭。
他询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应该是谁,自己应该怎么办。这样思虑了良久,叶慕魏突然惨然一笑,对着林泉说“林大学士,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大侠,你以前的身份,我只知道是一个少爷,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我乃是簪缨子弟,钟鼎之家,我祖父乃是玉衡军总兵,封为定封伯,我父亲曾任青州府知府,不过他不喜文事,只好武功,被人称为叶屠户。而我的兄弟,也是如今益安总督。说来我的确姓叶,不过不叫叶慕魏,而是叫叶忠虞。”
叶慕魏缓缓说着,告诉林泉,他只有读圣贤书,羡慕那些忠臣义士,当忠臣义士为了大义舍身的时候,他总是感动落下泪,常常感叹大丈夫当如此。
于是,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前去所谓的闯荡江湖,也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西门无家,当时他还是一个书生,以为西门无家是肯定没救了,这才离开的。
后来叶慕魏在去姜家的路上,遇上了姜碧漪,姜碧漪的美丽让叶慕魏心念差了,原本的报丧也变成了顶替。
当时他想的是,自己一定不会让这个名字蒙羞,自己借了这个名字,也会对得起这个名字。
哪知道被四圣司捉到之后,一番威吓之下,他就叛节了,这一路到了云歌府。在云歌府的第一年,他每次午夜梦回,都不得安生,后来,他也逐渐忘记了这件事,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当时在他步入中原之后,一切就变了,他明白自己要保住这个家,只能一错再错,所以他将云家前去大金山的消息传递出去,并且按照楚太后的指示,挑拨云昭南和仲昌意的矛盾。
在二关毁去之后,叶慕魏第一次感觉了愧疚,但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只能按照朝廷的指示行动,如同朝廷的傀儡一样。
叶慕魏说完,对着林泉说“林学士,唉,我真羡慕你,你无论如何,总算是划清界限了,而我,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于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林泉有些理解叶慕魏了,叶慕魏的苦楚,林泉也能体会,他何尝不是午夜梦回,良心有愧。
他和叶慕魏一样,放不下,舍弃不了,无论如何,都只能这么继续下去。
林泉倒了一杯酒,递给叶慕魏,敬了叶慕魏一杯,对着叶慕魏说‘叶大侠,请。’
叶慕魏喝下之后,对着林泉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那两个孩儿,林学士若是能再见,就将这一切告诉他们吧。”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忍,猜到了什么,对着叶慕魏说“叶大侠,你这是?”
“叶忠虞早就死了,忠虞,呵呵,呵呵,叶忠虞早就应该死了。”
叶慕魏说到这里,大声吟了一首诗上“回头六十八年中,往事空谈慕与忠。
抔土已成玄帝鼎,前星预祝紫微宫。
相逢老辈寥寥甚,到处先生好好同。
欲识孤臣恋恩处,孝陵风雨蓟门东。”
叶慕魏说着,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着着魏陵方向三拜,最后一拜,叶慕魏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林泉见到此情此景,让袁丽华靠近,袁丽华扶起叶慕魏,查探了一下脉象,对着林泉说“夫君,他已经自断心脉了。”
林泉落泪说“唉,他总算,他总算还是没有辜负这个名字。”
林泉让人进来,将叶慕魏好生收敛,然后前去六殿下的营帐。
六皇子见林泉脸上有着哀色,对着林泉说“林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林泉将事情有条不紊地说了,六皇子听了之后,感叹说“叶忠虞,叶忠虞,他总算还是对得起他那个忠字。本帅明日禀明单于,借助骑兵追赶。这一日时光,也算怜他忠孝之心。”
“殿下是否要告诉他的家人?”
“只怕他的家人不会答应了,此事有劳林学士帮忙告诉叶孝虞一声。免得到时候他询问他弟弟来。”
林泉自然替叶慕魏感谢了一番了六皇子的圣德,对于这个,林泉是真心的,若是虞朝人知道,肯定现在就派遣士卒去追了。
林泉回到营中,写了一封信,让信使传递出去,信上他说自己是在王庭遇到流露到此地叶忠虞,叶忠虞这些年来,一直在这里观察狄人,免得生变,如今天军到了,叶忠虞也放心了。
至于死因,自然是染病而死,林泉也说了,虽然叶忠虞有功,但是有功不显,朝廷不好表彰,于是他们只能将叶忠虞的功劳记在心里。
袁丽华看着林泉写完这一封信,写完之后,感叹说“可惜他要是一心向虞的话,想必早就封侯了。”
林泉感叹说“是呀,如今这般,蛇鼠两端,最后只能内疚于心,神明不安,真爱是前车之鉴。”林泉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下去了,自己也应该做一个了断了。
第二天,林泉就上马了,这一次六皇子率领步兵在后,林泉率领两万骑兵为先,六皇子交代了,万事求稳妥,只要牵制住鬼府就可以了,等到大军汇合在一举歼灭,千万不能因为一时骄傲,和鬼府交手,若是这两万骑兵被击溃了,鬼府就有马匹来加速逃走了。
林泉说了一声得令,然后和六皇子分开,他们这些骑兵都有三匹马,三匹马上都有干粮,足够他们长途奔袭所用。
林泉这每天天亮出发,入夜扎营,火速行军,果然如同洛王说的,六天之后,就追上了鬼府的人。
云歌府是平原,鬼府的人想要藏身都难,鬼府的人自然也察觉了他们的动静,形成了空心方阵,严阵以待。
林泉让骑兵散开,将这群人包围起来,没有直接冲锋。
“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骑兵包围本来就不是一个好办法,若是这群人开始慢慢移动,他们基本很慢阻拦,必须要冲阵才行。
至于骑射,林泉他们基本没有带多少弓矢,毕竟他们的任务是牵制,而不是歼灭。
林泉对着副将说“让他们慢慢回来,借偃月阵,等着大军到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大败
副将听到这个命令,差点给林泉一个白眼,这也太外行了,要是布阵的话,怎么会让骑兵先散开。
不过林泉权力最大,副将只能打旗语,让骑兵给退回来,然后在鬼府众人面前结了一个偃月阵。
鬼府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没有行动,而林泉他们自然不急,静静等着。
“大人,如此下去,恐怕我们会……”副将担心地说,他们是追踪,没有后勤,这若是僵持下去,只怕不行。
这人要吃,马也要吃,这些战马不可能简单吃草,就能解决问题。
“我们还能支撑多少天?”
“大人,人还有七天的粮,马就未必够了,不过马吃草的话,倒是可以支撑七天,等到大军到来。”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怎么做?”
“大人,我们如今有两万骑兵,六万匹马,若是可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形成锋矢阵,穿了他这空心阵。”
“他阵形如此厚重,你认为能穿过去?”
林泉看着前面乌压压的枪林,对着副将说“如今我们就这样,他们也不敢逃,我们就僵持下去,看看谁耐不住性子。”
林泉也是欺负对面和自己一样没有多少弓矢,否则他们也不敢这样僵持下去。
如今情况就这么僵持下去了,这样一直到了入夜,林泉他们形成了车悬阵,让马形成了保护圈。至于对面没有生火,林泉也看不清对面的动静。
但是林泉丝毫不担心这些人借着夜色跑了,说白了,这些人两条腿,在这个平原上,想要跑赢骑兵那就是做梦。而且白天都累了一天了,晚上还要跑,这样持续几天,就算铁人都遭不住。
林泉和众人用过晚膳,安排好守夜之后,就休息去了。
这在半睡半醒之间,林泉被锣声给惊醒,林泉醒来之后,立马翻身上马,只见对面有点点火光点燃,然后就是地上轻微震动起来。
“上马,散开,散开。”林泉有不好的预感,他们这散开没有多久,就看到火光逼近,仔细一看,原来是牛。
这火牛阵一阵冲锋,让林泉等骑兵乱了阵脚,林泉让人用火把打旗语,但是在火牛阵的干扰下,根本指挥不动。
这时候那边也传来士兵喊杀声“杀皇子,捉学士,杀皇子,捉学士。”
对面鬼府也趁乱冲杀过来,然后在纷纷扰扰之中,有士卒说“抓住他们统帅了,抓住他们统帅了。”
林泉看着四周乱糟糟的情况,对着自己护卫说“败退难免,鸣金,撤。”
护卫连忙掩护林泉撤退,这策马狂奔了几十里,等听不到喊杀声的时候,林泉才对四周护卫说“可恨,区区一个火牛计,就让我大败,真是奇耻大辱呀。”
“长史,这非是你的错,谁料到他们会这么做。”
林泉看着原来的营地,对着他们说“今日就应该分散,也不至于败的如此惨。这些人有了马,恐怕大军在难以追上了。”
众人都沉默了,林泉这时候说“此次失败,是我一人之过错,我大意轻敌,没有做好防备,这才被敌人袭营。”
众人连忙劝说林泉,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林泉无须挂心。
林泉他们等到白天收拾旧部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那些狄人骑士都跑了,只有府军骑士还能收拢。
这下回报了一下,林泉他们昨天人亡损失不严重,但是马匹几乎都丢了,如今每人一骑而已。
一个副将对着林泉说“长史,卑职认为,此次大败,和狄人脱不了干系。”
“此次大败,皆是我一人之责,若是狄人有意相助,绝不会和我们合力追击,关于此事,休要再提。”
林泉这也才明白过来,朱子真早有准备,女王肯定不愿意得罪虞廷,但是对于鬼府,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估计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到时候,借虞朝将领的手,将马送给鬼府的人,这样朝廷就算有疑心,也不能追究他们。
这也说得通,为什么女王愿意借兵了。这一切看来早就谋划好了。
林泉虽然表面上痛惜这一场大败,心中却是松一口气,这样总算鬼府多了一线生机。
副将询问林泉是否去追,林泉看着身边六千多骑士,对副将说“六千,的确不少了,但是对面有上万人,而且我军新败,士气不振,追上去,也是无济于事?”
“那么大人应该怎么办?”
“去告诉大帅这个消息,我们去找一个部落,修养一番。”
如今士卒差不多被吓破了胆,听到林泉这话,自然点头答应。
这有府军对云歌府熟悉,于是带着林泉他们到了附近的一个部落。
这个部落的族长热情招待了他们,而四周的狄人却对这些士卒很冷漠,林泉也下了禁令,严禁扰民,一切用度,皆需购买。至于滋扰生事,一律军法处置。
林泉这般约束了,和部落族长交谈起来,这族长有个中原名字叫做萨善多,这个名字就是他原本名字的音译而已。
林泉询问萨善多,这草原北方有几个渡口?
“渡口?林大人,你这是什么话?”
“是这样的,魏逆准备逃到北海边上,然后坐船去北海。”
“大人,北海边上向来没有渡口。”萨善多告诉林泉,这北海边上是冰,船根本不敢靠近,就算玄武国的人要上岸,也是从幽燕府那边。
“那就没有可以上船的地方吗?”
萨善多说有几个港湾,不过那些地方,都是夏天才勉强能让小船靠岸,像是鬼府几万人要通过那里,怕是要一个月的时间。
林泉听到这话,对着萨善多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
“除了我们几个北方的部落之外,知道的人不多,看样子,魏逆那群人是被骗了。”
林泉认为不可能,朱子真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骗呢?
但是他心中隐约有一个念头,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念头给抛开了,他不认为朱子真是那样的人。
“这么说来,鬼府的人到了北海边上,也是无济于事了?”
“这个小老儿不敢保证了,不过大人可以问四周部落族长,他们都知道,这个时间,北海边上很难行船。”
林泉说那冰层对于武功高手来说,是否会形成阻碍。
“大人,你们中原人的武功,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小老儿就不敢说了。”
林泉也就不在询问这些,旁敲侧击询问萨善多对于摄政王的看法。
萨善多倒是直言不讳说摄政王虽然是一个外人,但是对狄人来说是一个好君主,自从云歌府设立之后,狄人就再也没有祖上那般荣耀了,但是钱多多来了之后,干了这些事情,狄人也开始富裕起来,好多人都怀念钱多多这个摄政王。
“哈哈,可惜你们摄政王太过操劳,唉,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林泉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一番,继续旁敲侧击。这个萨善多没有多少心机,很快就被林泉套出了真心话,林泉听着他们还梦想着恢复以前的生活,不由心中起了杀机。
不过这件事要慢慢来,林泉他们如今还有借重他们的地方,剿灭这小小的部落倒是没有问题,问题是如何处理后续。
林泉暂时没有什么好主意,他就只能指望这部落的狄人能够主动跳出来,让自己好找一个借口。
林泉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些狄人虽然对他们冷漠,但还算不上仇视,这三天林泉他们也被好生招待了,双方也算是相安无事。
第三天早上,一个士兵到了部落,传达了命令,让林泉等人前去和六皇子的大军汇合。
林泉等人出发的时候,林泉也把写了欠条,这些时日用的,林泉都按照约定给钱了。
只不过他身上没钱,这只能到时候平定魏逆,让云歌府的知府来给他还钱了。
林泉在下午和大军汇合,汇合之后,大军还是继续前进,林泉见没有后勤,询问六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说着大草原之中,想要后勤损耗实在太大,他们如今都是半吃自带,半靠部落补给。
六皇子说到这里,对着林泉感叹说“林长史,这一次出征,用度怕是数千万两银子,一年赋税半空在此次出征了。”
“殿下,小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林长史,请说。”
林泉将自己设立军镇的说法说了,六皇子听了之后,对着林泉说“这个法子,说起来简单,实行起来来,这军镇设立在何处,官田如何划分,若是县城有事,又该如何应对?”
林泉一一回答,按照如今这个情况,县城有事,也只能开城投降,或是临时征召。厢军太过分散,反而事不成。
至于设立的地方,可以参考陈朝军州的设置,删繁就简,按照需要来设立。
官田这倒是不用担心,到时候可以兑换,倒是没有多大问题。而且军镇所屯粮食,军镇所用,不用像现在,一律在县城仓库。
第一百九十二章无功而返
这样粮食混杂在一起,一般时候没有问题,若是这发生了战争,那么这些粮食都会被军队征用,而刀兵过后,必有灾年,到时候县衙已经没有粮食平籴救济。这样,灾民变成流民,流民变成逆民,最后只能剿灭。
这就是陈朝最后的老路子,无论如何围剿,都剿灭不了。
六皇子说到这里,对着林泉说“既然陈朝因此而亡,那么又要借鉴他的军州呢?”
“陈朝所废,不是因为军州,荆学新法,《陈书》认为是祸国之源,而小臣不可这么看,小臣认为,荆学新法败在荆公过于固执己见,加上朋争所害,明道先生也曾说过,荆公成事太急,而温公反对过激,若是他们这般大臣坚守朝中,进诤言,行正道,也不至于局势坏成那般。朱子也说了,新法差役之法,尚且可取,温公废之,实乃以私害公。”
林泉开始款款而谈,谈论荆公新法的优缺,说到后面,林泉对六皇子说“由此观之,军州实乃无害,圣人以时而制。仁皇帝言有治人,有治法,此乃天纵之语,万世不易。”
六皇子听完,对着林泉说“既然林学士这么说了,林学士可以上奏圣人。”
林泉说了一声唯,接下来,他们到了一个部落之中,六皇子拿出单于给他旨令,交给这个部落的族长,族长看了之后,连忙招呼部落为六皇子的大军补充粮食。
六皇子询问这个族长,是否看见魏逆的行踪,族长告诉他们,这魏逆两天前路过这里,没有逗留,继续一路向北而去。
六皇子询问他们是步行还是骑马,族长告诉他们,这些人有很大一支马队,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马。
六皇子说了一声知道了,让族长下去之后,林泉前来请罪,说自己让这一次功败垂成了。
“此事不怪林大哥你,只是魏逆太过狡猾,而且我太过怕事,若是我嘱咐你,不惜代价冲杀的话,局势未免会落到这个地步。”
六皇子将责任归于自己谋略不当,调度有差,林泉自然不能让六皇子独自担当责任,于是双方就互相说是自己责任。
这样争了几句,六皇子对着林泉说“林大哥,如今说谁失职已经无济于事,我们若是能剿灭魏逆,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剿灭,我们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林泉说是,这时候六皇子看着林泉,对林泉说“林大哥,有个消息我可以告诉你,让你不用这么忧心。”
“什么消息?”
“此次玄武国要的不是魏逆这万多人,而是为首的几个贼首,所以其他逆贼,必将会被留下,到时候,他们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让他们就算想要活命,也只有投降了。”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诧异看着六皇子,对六皇子说“殿下,这个消息可靠吗?”
“魏逆之中,怎么会没有四圣司的探子,这个消息确切无误。”
“那么魏逆一行人,为何还要继续北上?”
“玄武国有自己的打算,朱子真等人有自己打算,他们已经联系好东海的人,从这里上船,然后沿着北海到了东海,以此来进攻幽燕府。”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对着六皇子说“殿下,若是如此,臣认为,朱子真等人,绝不会去北海,而是从这里,东进上阳府。”
六皇子听到这话,拿出地图来,林泉在地图上指着说“以前他们若是想要东进,自然是按照东面前进最为好,如今他们有了马匹,完不用坐船,沿着北海岸这一路逐渐向东南前进,就可以抵挡上阳府鱼鹰城,到那时候,他们占领了鱼鹰城,就可以凭借鱼鹰渡,坐船去东海。”
“他们为何不直接北上?”六皇子表示不解,这船的速度和运载,都比马好多了,何必这么绕着路走呢?
林泉告诉六皇子,北边根本没有渡口,他们大军根本无法上船,这也是玄武国能够笃定不带这些人的原因。
林泉说完,六皇子看着地图,指着鱼鹰城说“可惜,如今想要调集大军,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若是他们真的到了鱼鹰城,我们可真是劳师动众,一无所获了。”
林泉感叹,这样他们真是空耗军饷了,到时候朝廷弹劾,肯定如雪花一样飞来。
六皇子对着林泉说“只怕如此,唉,看来北上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还是回去吧。”
“殿下,不去北海边上看看吗?”
“林学士,你带着你六千骑兵去就是了,剩下的人,只能折返王庭。”六皇子说到这里,拍拍林泉的肩膀,对着林泉说“林大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不妙,这意思是,若是鬼府的人还在的话,自己必须力攻击,争取战绩,到时候,六皇子以步兵行动缓慢,救援不及就可以推了责任。
自己战死在北海边上,也算是给这一次出兵有个交代了,只要魏逆跑到了玄武国,朝廷自然会说自己歼敌军云云。
林泉想到这里,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不知不觉之中,自己就成了一个弃子了。
不过林泉只能说领命,这汇合没有多久,林泉他们就继续前进。
因为距离北海边只有三天的路程,林泉他们准备了七天的口粮,然后就有一路向北。
这越向北越冷,而且原本的平原地带,逐渐出现了山,最开始还是小山,后来就是高山。
林泉他们早有准备,倒是没有没有感觉多冷,这一路上路越来越窄,一直过了日月山,这才豁然开朗。
日月峡谷之后,就是北海岸边了,在那里立着一块石头,上面记叙了,当年魏武帝征服狄人之后,到了北海边的事情,从魏武帝之后,中原版图终于到了北海边上了。
看着茫茫北海,林泉遥想当年魏武帝等人是多么风光,除了传闻中玄帝统御四海之外,三代已降,中原人只是听闻北海之名,而没有任何帝王能在北海边上勒石。
魏武帝是第一个让狄人臣服的君王,这设立云歌府,一洗赵朝南迁之辱,陈朝称臣之恨,真乃是万世不易之功名。
林泉每每想到这里,都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如今抚摸这石碑,也算成了心愿。
豪情过后,林泉也不由黯然神伤,如同魏武帝这般霸主,留下的江山终究也换了他姓,当时魏武帝想要征服的玄武国,成为了他子孙的庇护。
当时在这里高歌《观北海》的魏武帝,怎么也不会想到,四百年后,魏朝的孤臣孽子,在此处仓皇逃窜。
林泉想到这里,突然觉得,一切都如此不切实际,千古霸业,终究成功。他想起一句词,悠悠,不尽帝江滚滚流。
林泉眼中不由落下来了,而副将不明白他心中激荡,对着他说“长史,如今应该怎么办?”
“看样子,魏逆果然没有在这里,我们走吧。”
这北海海岸很长,但是这一眼往上去,却是廖无人际。
副将听到这个命令,有些为难地说“但是长史,我们还没有看见敌人。”
“那就继续搜一下吧,等天黑之后,在离开此处。”
众人得令,沿着海岸线继续搜索起来。
他们这也不过是做过样子,这海岸线附近的山中要藏人,那是十分简单,而他们六千人要将整个北海岸边搜索完毕,至少要一个月功夫。
而且大家也没有信心,在山中对付鬼府大军,基本上草草了事,给一个交代就是了。
他们休息了一晚上,然后第二天就离开了,他们直接往王庭方向前进,这一路上也是老样子,采食各个部落。
在他们二月下旬,回到王庭的时候,六皇子告诉他,的确魏逆跑到鱼鹰城,鱼鹰城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攻占了,而鬼府的人在鱼鹰城将城中粮食席卷一空之后,已经上船逃走,至于逃向何方,还没有音讯。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对着六皇子说“他们应该是要去攻打常和城,他们若是想要隐遁的话,绝不会起事。”
六皇子点点头,拿出一封诏书,林泉接过一看,是圣人写信来严厉批判他们,劳师动众,一无所获。林泉也被降职罚俸了,圣人最后说他们若是不能在今年入秋前剿灭魏逆,一律严惩不贷。
林泉看到这信,只能对六皇子说自己连累了六皇子了,六皇子摇头说;“此事不用再提,林大哥,我们现在要移师幽燕府。”
六皇子告诉林泉,这些厢军都要会各自的地方,争取能春忙,至于剿灭魏逆的大军,圣人让他们在各府抽调。
林泉说这样一样,六皇子这些时日练兵,基本上算是白费了,六皇子感叹说“非是此次练兵,不知国朝军士懈怠如此,怪不得,魏逆作乱,难以平定。”
六皇子说自己已经上书,让朝廷下令各地总督团连,好好操练士卒,不可懈怠。
第一百九十三告密
若是如今各地厢军在不好好训练,到时候只怕有事不能应急,朝廷又只能忙于征伐,空耗国帑,加重天下臣民的负担。
林泉说这倒是要紧的事情,国朝士卒很多已经久不经战,已经不能经战,遇敌败退的情况也越来越多,若是如国初那般,人人舍生忘死,魏逆如何能左右转进,如入无人之境。
六皇子让林泉先休息,然后他们明天就启程去幽燕府,不管怎么样,现在也要去幽燕府撞撞运气。
林泉回到自己宅邸,袁丽华已经让人安排好热水了,等林泉沐浴之后,袁丽华亲自下厨准备了饭菜,招待林泉。
“夫君,此次无功,乃是天命,夫君无须多心。天命到了,魏逆等人就自然会落败。”
林泉听到这安慰,对着袁丽华说“丽华,不知道你父亲在什么地方。”
袁丽华听到这话,没有回答,林泉也没有多问,等吃完饭,林泉让这些仆人丫鬟退下之后,袁丽华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林泉。
林泉一看,是袁恭写来的,原来袁恭这些时日和鬼府的人接触,认为他们的确不愧是侠义道中人,袁恭被这些人的忠义之气所感,决定帮助这些人,他让林泉好生照顾袁丽华,就当自己是一个死人了。
林泉看完,对着袁丽华说“你没有回信劝阻吗?”
“臣妾认为父亲大人做的对,人生世间,乃是五德所系,仁义礼智信,缺一不可。生者所喜,若是为了生而舍弃五德,那么人就不能称之为人。父亲大人,他为心中忠义而死,死得其所,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
袁丽华说到这里,对着林泉说“若是夫君认为臣妾愚父所为不可,或者是连累夫君,臣妾愿意领罪,绝不牵连夫君。”
“丽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认为岳丈此行不妥。”
“夫君,父亲大人写这封信,就知道你是一个忠厚君子。”袁丽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林泉对着袁丽华说“岳丈才是真的大丈夫,自古卖友求荣易,为义赴死难,岳丈凛然正气,正是让我汗颜。”
林泉这是真心话,林泉也曾想过慷慨成仁,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他对于袁恭这个选择,是佩服,但是认为不值得效仿,这不过是游侠作风,轻死重义。
他想起了何好礼,何好礼这个读书人,反而没有这般节气了,为了功名利禄,自己的连襟,女儿,侄女都可以牺牲。
林泉见袁丽华的确没有什么哀色,看来是真心赞同袁恭这个选择,他想了想说“丽华,你还是去黄龙城吧,这一次若是找到魏逆了,我不想你为难。”
“夫君,到时候战场上刀剑不长眼,而夫君你又体不胜衣,有妾身在一旁,总是好一点。”
林泉握着袁丽华的手,对袁丽华说“那就为难你了。”
袁丽华说没有的事情,这时候外面仆人禀告说“大人,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林泉松开袁丽华的手,正襟危坐,很快陈飞举走了进来。
陈飞举对着林泉行礼说“林长史,老夫这厢有礼了。”
“侯爷多礼了,侯爷请坐。”
林泉让陈飞举坐下,询问陈飞举说“侯爷,好久不见,安好?”
“有劳林长史挂心了,老夫还好。”
陈飞举告诉林泉,他来王都很久了,钱多多答应去黄龙城见面,就是他游说的功劳。
林泉看他自豪的样子,自然顺着陈飞举的心情拍陈飞举的马屁。
陈飞举自然得意万分,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他说最开始钱多多还是不愿意相信,甚至想杀了自己这个说客,但是经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之下,钱多多认识到了和朝廷作对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答应了投诚。
“哈哈,钱多多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这不过是骗他的。”
林泉见陈飞举得意忘形,不由咳嗽一声说“朝廷宽大为怀,哪知钱多多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这才丢了性命。”
陈飞举一下也反应过来,连忙说“对对,林长史说的对,都怪钱多多贪心不足,这才自取死路。”
林泉让陈飞举继续说下,接下来八成都是陈飞举自我夸耀的句子,林泉也耐着性子听着,在陈飞举关于钱多多的只言片语之中,他明白了,钱多多可是一直没有相信朝廷,不过是准备前去诈降,诱骗一下六皇子这个年轻人。结果棋差一招,他愿意和鬼府一条心,而狄人不愿意,这才导致了他身死。
林泉想起了卖酒老丈的话,突然想到,袁丽华会不会也这么样,不过林泉很快就取笑了这个念头,袁丽华是一个信奉伦常的人,自己只要娶了她,绝不会有什么危险。
等到陈飞举夸耀完毕,林泉询问说“既然钱多多已经伏诛,那么侯爷你为什么不会黄龙城。”
陈飞举嘿嘿地笑着说“林长史,这钱多多的功劳是你们的,本侯可没有多大功劳,本侯知道,钱多多死后,魏逆必有动作,于是本侯就买通了他们其中的一员,以备后用,没有想到,如今真的用上了。”
林泉听陈飞举这么说,不由诧异地看着陈飞举,陈飞举对着林泉说“不知道林长史是否愿意和本侯一起去大帅那里。”
“这个功劳,侯爷不用找本官的。”
“本侯怎么会忘记林长史相助之恩,林大长史,本侯向来就是一个重恩情的人,你在本侯危难之时,帮了本侯一把,本侯是永远记得。”
林泉听到这话,心中不以为然,心想这不过是陈飞举现在朝中无人,只能巴结自己而已,若是等到陈飞举找到一颗大树,肯定早就把自己一脚踹飞了。
林泉也不能拒绝,换上戎装,和陈飞举一起到了帅帐,他们到了帅帐的时候,六皇子正在看着幽燕府地图。
六皇子见他们进来,看着林泉身边的陈飞举,陈飞举这时候行礼介绍自己。
“原来是安定侯,不知道安定侯找本帅所谓何事?”
“大帅,小臣和林长史已经探听到逆贼的下落了。”
六皇子脸上眉毛一挑,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是吗?逆贼在何处?”
“在幽燕府的胭脂山。”
陈飞举将一封信拿出来,一个护卫接过,递给六皇子,六皇子看了看信,再看了看地图,对着陈飞举说“这个消息,你是怎么得来的。”
陈飞举将消息来源说了一下,告诉六皇子,传递消息的人,虽然是在鱼鹰城传来的,但是应该不假。
“若是消息是真,安定侯,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了。”
“大帅,这是林长史和大帅你们的功劳,小臣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林长史,将这件事记下来,到时候逆贼真在胭脂山,那么安定侯,就要恭喜你了,你这个行军都元帅,是当定了。”
“多谢大帅栽培,多谢大帅栽培,小臣一定不会让大帅失望的。”
六皇子让陈飞举先下去,然后看着地图对林泉说“这胭脂山在幽燕府西北部,是常山余脉,听说物产丰富,土地肥沃,是一个好地方,鬼府若是在那里安札,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臣也有听闻,只是山中寒冷,长久居住,对人有伤,只有针女一族在其中居住,鬼府等人前去,难以成事。”
六皇子点点头,对林泉说“的确,那里人烟稀少,避难尚可,若是要举事,恐怕难了。”
林泉点点头,指着附近说“这里倒是有几个市集,他们若是可以控制住这几个市集的话,也还是有点人员的。而且针女族人数一不算少。”
林泉继续说“小臣认为,他们应该是要等朝廷散了,在暗中行事,他们修养生息肯定不如朝廷,他们要再次聚集十万大军,非二三十年不可,而朝廷只用两三年,所以他们应该联络针女族,为他们所用。那时候,朝廷几乎松懈了,于是他们就可以趁机夺取幽燕府。”
六皇子点点头,对林泉说“如今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将消息禀告朝廷,然后调集幽燕府大军,在胭脂山山中,歼魏逆。”
林泉说是,立马写了一封奏折,送给朝廷,然后第二天,他们起身了,等到他们进入幽燕府境内,朝廷批文就下来了,这一次圣人又派人,周剑身和李海玉两人协同他们剿灭魏逆。
林泉对于这个安排没有什么意见,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这朝廷能用的帅才就这么几个。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被派来,至于姓名和职务,批文没有说,只是让林泉他们,行动之前,多询问这两人的意见。
林泉见这么神秘,心想不会是平妃要来了吧,不过若是平妃到来,那么就不是询问他们意见,而是直接听从平妃指示了。
批文最后,圣人以严厉的口吻说了,如是此次再不成功,那么林泉这个学士,还有爵位,统统都保不住了,六皇子也会贬为庶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吴欺人
林泉对于这个没有意外,他们若是还不能剿灭魏逆,丢官是肯定的,能够保住性命就圣人的仁慈了。
林泉一行人没有多待,告知总督将兵力集结在胭脂山附近的县城,就前去了胭脂山附近的安阳城。
这安阳城倒是幽燕府的大城,毕竟胭脂山来的货物,都要集中在这里。
胭脂山三大特产,貂皮人参乌拉草。
貂皮人参是主要用来交易,而乌拉草却是用来生活用的,这个草编织的物品,比较耐寒,是胭脂山附近穷人活命的宝物。
林泉进入安阳城,知县早就安排好宅邸了,六皇子和林泉的宅邸相邻,都是当地士绅的,这些士绅听说是给林泉和六皇子居住,也就不敢废话,自己一家人搬出去,将仆人给留下来。
林泉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和袁丽华去安阳城逛了。
这安阳城不大,只有四横四纵的大道,这些主道上,都是商家在那里卖着东西。
林泉也看到针女族,这些人穿着兽衣,上面都有精美的花纹。
袁丽华询问林泉,为什么他们叫做针女族。
林泉说这个族,他们以女王为尊,男性地位不高,以前被叫做女儿国,后来因为这些女子针线功夫十分了得,她们绣的织品,比起中原也不逊色,于是被称作针女。
“女王?”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狄人先打败了他们,然后又是魏武帝在这里设立幽燕府,到了国朝,继续设立府县,现在针女族只有族长,没有女王了。”
林泉说着,对着袁丽华说“你看,那个男子是不是跟在女子后面,如同一个仆人。”
袁丽华看了一下,果然一个男子背着物品,跟在一个女子后面,神态恭敬,真的像是一个家奴一样。
袁丽华摇头表示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林泉笑着说“这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天下之大,如国朝这边礼乐而化,天下为一的,毕竟很少。我听阿学礼说过,在他们西国,各地风俗不同,如同中原这么大的地方,竟然同风同俗,他表示可思议。”
“这个阿学礼是什么人?”
“他是西方的大和尚,在他们门派之中,他也算是博学的人,安太后很喜欢了解这些,于是将他留在宫中,传授皇亲之间西方的学问,我在修集注的时候,曾经遇见过几次,和他谈论了一下。”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袁丽华说“丽华,不得不说,中西圣人都是一般心,那西方的和尚,他们也有六艺之学?不过他们学的和我们不同,他们有七门。”
“哪七门呢?”
“文学、修辞学、因明学、术数、几何、天文、乐律。”
“修辞学是什么?”
“这么说来,他们要学的很多了?”
林泉说是的,告诉袁丽华,文泉阁的学士,很多都佩服阿学礼的博学。
尤其是钦天监的人,几次都在阿学礼上面吃亏。
“阿学礼他们翻译了一本,叫做几何原本的,这书真是数术之精华,若不是研究数术的人,基本很难看懂。”
林泉说自己当初了看一眼,觉得头大,然后还有天文学上方面,如何计算七曜,林泉说那些字单独出来他都看得懂,组合起来,就如同看天书一样。
“这易有数术之学,而历代不注重,若是以他们西国的术数来看,这数术之学,也是一门大学问。”
林泉这说着,不注意撞到了一个人,那人看着林泉,不由一笑,对着林泉说“这位相公,你没事吧。”
林泉一看,这人眼熟,仔细一看,寻思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过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这位相公,真是对不住了,刚才小老儿走路没有看路,撞了阁下,实在有愧,若是阁下不嫌弃的话,小老儿愿意请相公去附近用膳,算作赔偿。”
林泉原本想说不用,但是心中隐约有了一个预感,于是对这人说“那就有劳老丈了,不知道老丈怎么称呼?”
“我叫吴欺人。”
林泉说了一声好名字,然后和吴欺人一起到了附近的一个酒家,等坐下之后,小二走过来,这个吴欺人对着小二说“将你们店里拿手的都递上来就是了。”
小二一看林泉仪态不凡,认为大主顾来了,连忙说好嘞,然后前去安排饭菜。
吴欺人这在上菜的时候,一直表示自己的歉意,林泉也说不用。
“不知道这位相公怎么称呼?”
“我姓梅,叫做好诗,女子好,诗赋的诗。”
吴欺人听到这个名字,笑着说“喜好诗赋,梅相公,你真是一个雅人。”
“什么雅人不雅人,如今还是一个穷酸读书人。”
“看相公这容貌,就知道非是池中物,日后必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成就。”
林泉一笑,等菜上来之后,吴欺人和林泉杯筹交错,吃的不亦乐乎,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吴欺人突然捂着肚子,对着林泉说“梅相公,不好意思,这人老了,就是……”
“无妨,老丈请。”
吴欺人询问小二茅房所在,离开之后,林泉用手帕擦了擦嘴,对着袁丽华说“我总算是想起了他是谁了,丽华,去将他请回来吧。”
袁丽华点点头,起身到了后院,没有一会儿,就带着吴欺人回来了。
吴欺人坐下之后,对着林泉说“梅相公,让你久等了。”
“没事,只不过如今吃的差不多了,也应该结账了,请吧。”
小二这时候笑着说“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三文,我们老板说了,这是难得的大主顾,只要你们一千三百二十文就是了。”
吴欺人听到这话,东摸西摸,然后脸色一变,对着林泉说“梅相公,我的钱袋怎么没有见了,莫非是你拿了?”
林泉听到这话,从自己腰带里面拿出一个钱囊,这钱囊空荡荡的,一看就知道里面没有钱。
“不错,这就是小老儿钱囊,上面还有小老儿的姓,好呀,姓梅的,若不是我好心请你,今天就要被你偷去钱了。”
吴欺人将锦囊拿出来,然后说“诸位请看,这个上面是不是写着吴字。”
有几个好事的走上前一看,的确上面写着吴字。
吴欺人顿时大喊说“梅好诗,你这小偷,还不快和我去衙门。”
“吴老丈,你真的要去衙门。”
“你若是怕了,就把我钱囊的里面银两还来,一共五两,若是少了一两,今天我们就必须去衙门一趟。”
林泉听到这话,悠哉站起身来,看着四周义愤填膺,但是因为袁丽华带剑而不敢上前的众人说“这一切还是去衙门说吧,吴老丈,你说了去衙门,可不要后悔了。”
吴欺人见林泉这么有把握,于是对着林泉说“这,这梅好诗,所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钱无理莫进来,你,你把五两银子还我就没事了。等到了衙门,你少不了板子吃。”
“那就吃一顿板子,不过只怕到时候,吃板子的不是我了。”林泉说着,拿出一点碎银,放在桌子上,然后对着小二说“你要不称下,或者验一下。”
“这个银子,我们不敢收。”
“不管是我的,还是他的,吃饭总是要给钱的,为什么不敢收呢?”
掌柜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他连忙收下,也没有验,他随便掂了一下,就知道这个银子不止二两了。
林泉潇洒地说“吴老丈,走吧。”
吴欺人如今骑虎难下,看着林泉这个样子,对着林泉说“算了,那五两银子我不要了,去衙门晦气。”
“这可不行,你这不是要说小生偷了你五两银子,小生自幼读圣贤书,这偷盗之名,可是担不起。”
“好,你既然要去衙门,那么我们就去衙门。”
吴欺人也只能咬牙,和林泉前去衙门。
他们一个神采飞扬,一个垂头丧气,好像是林泉抓到吴欺人偷钱一样。
这从来不缺少看热闹的人,一群人到了衙门,林泉敲了鼓,衙役打开门来,对着四周说“老爷已经退堂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请早。”
“只怕明天就迟了,告诉你家老爷,劳烦他再次出来升升堂。”
衙役认出了含笑的林泉,双腿不由打颤,差点跪了下去,林泉对着他说“去吧。”
这衙役连滚带爬的进入到其中,林泉推开衙门大门,对着其他人说“诸位散去了吧,此事没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看着衙役这般情景,就知道林泉身份不凡,他们自然不愿意就这么离去。
林泉和吴欺人站在大堂之中,很快知县穿着官服,带着县丞县尉六房师爷走了出来,知县对着林泉行礼说“林长史,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无妨,今日是有人状告林某,林某不得不前来。”林泉说着,指着一旁的吴欺人说“就是此人,要状告林某,偷盗他五两银子。”
知县听到这话,对着吴欺人说“大胆,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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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暗夜授计
吴欺人直接双眼一闭,晕倒在地,四周的人都幸灾乐祸看着吴欺人,期待接下来知县的处置。
知县让人用水将吴欺人泼醒,吴欺人连忙道歉,林泉对着知县说;“想必他只是想要混一顿饭吃,在牢中关押几天就好了。”
“大人真是仁心仁德,卑职佩服,卑职佩服。你听到了,林大人已经开恩了。”
“小的谢过县令老爷,谢过林大人,谢过林大人。”
林泉说无须如此,让人将吴欺人给压下去之后,对着四周说“诸位,请离开吧。”
林泉到了知县后衙,和知县先谈了一阵子,然后知县就识趣的退下了。
“夫君,他不过一个骗子而已,夫君你何必和他如此斤斤计较呢?”
“因为我有用得到的地方,这种骗子,若是用的好,那就是一部好棋。”林泉品了一口茶,想起了当初自己在玄河边上遇上这个吴欺人的情景,在那一天之后,东小姐才算自己有改观,和自己聊着天了。
林泉想到吴欺人如今遇到了,而自己却要和东小姐兵戎相见了,忍不住叹气一声。
袁丽华关心的问“夫君,你为什么叹气呢?”
“我是为了魏逆叹气,如今他们,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唉,为什么,偏偏是坏在我手里呢?”
袁丽华主动握着林泉的手,盯着林泉的眼睛说“夫君,如今你是军中的长史,我们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不管是多么不愿意,就只能如此。”
“你说的对,我还是太软弱了。”
“是夫君你太仁慈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夫君以仁慈之心,对待天下万民,那么将是天下万民之福。”
林泉听到这话,忍不住苦笑,天下之福,自己不被万世唾骂就算谢天谢地了。
等到晚上,林泉换了一身衣服,到了监狱之中,这一次他穿着黑色斗篷,将身形遮住,他低着头,让监狱的人看不出他是谁。
林泉到了吴欺人的牢房前,狱卒大声说“吴欺人,你家人来探监了。”
说着,狱卒打开门,林泉走了进去,吴欺人疑惑的时候,林泉抬起头来,对着吴欺人说‘禁声,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你,你老怎么来了。”
吴欺人连忙行礼,不过如同对自己亲人一样,林泉继续小声说“你听着,如今胭脂山藏着魏逆,至于具体位置,现在还不知道,你进入胭脂山,询问针女族的人,查探到魏逆的下落,就是大功一件,若是查不到的话,你就不用回来了。你明白了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洗心革面,不在辜负你老的教导。”
林泉这时候故意用沧桑的声音说“你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林泉说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坐在牢房里面,如同老僧入定一样,丝毫不像其他人一样,在那里喊着冤枉。林泉离开牢房之后,将这一身黑袍给换下,然后烧了,对着狱卒说“那个打坐的人是谁?”
“不知道?他因为喝酒闹事,被抓了进来。”
林泉听到这个消息,对着狱卒说“将他带来,我要审问他。”
狱卒点点头,林泉坐在椅子上,等待那个人带来之后,林泉让狱卒将犯人的脸擦干净,等犯人脸洗干净了之后,一双正气凛然的眼睛望着林泉,林泉看着这人,对着狱卒说“这里不好审问,将他压出去。”
狱卒有些担心,林泉对着他们说“如今他头戴枷锁,手有手铐,脚带铁链,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狱卒不敢废话,带着这个人到了附近的一间小屋,林泉让他们下去,然后对着狱卒说“我要单独审问他们,你们去外面看着,别让有些人听了去。”
狱卒说是,检查了一下这些刑具,见刑具没有问题,这才退下去。
等到狱卒下去之后,林泉对着那人说“五师伯,怎么是你。”
“林大人,你这五师伯,我可担不起。”
“唉,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你终究是我五师伯,你在这里的想法,我已经略知一二了,你是想等着鬼府攻打安阳城的时候,趁机在监狱之中作乱,让城内也乱起来,里应外合,破了这安阳城。”
“哼,林大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林大人,你深夜藏头遮面到监狱,想必也没有安什么好心吧。”白车丰冷笑地说着,林泉听到这话,对着白车丰说“鬼府在胭脂山的消息,已经走漏了。五师伯,鬼府的人,已经不可信了。”
白车丰坚毅地说“林大人,这离间计就不要用了,鬼府就算有一两个叛徒,也不能说明什么,我相信,我们的人,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贪生怕死的终究只是一两人。”
“五师伯,昭穆尊,毕一东,叶慕魏……”林泉说到这个名字,就听到屋顶上面有响动,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些人可是鬼府受尊重的人,还不是背叛了鬼府。”
“叶慕魏怎么了?”
“五师伯,你还不知道,叶慕魏不过是冒名顶替的,他真名叫做叶忠虞,那是当今益安总督叶孝虞的三弟。”
“哼,这么可能?”白车丰有些动摇了,但口中还是不相信。
林泉准备叶忠虞的故事讲出来的时候,这时候一个人从窗子进来了,一剑驾在林泉的脖子上。
这时候狱卒也察觉到了不对,推门而进,见到这个情况,立马握紧手中的武器。
叶璜对着四周的狱卒说“退下,退下,否则你们这位长史大人可以给我们陪葬了。”
“退下。”
林泉让他们退下,叶璜说“大哥,解开白二侠的锁链。”
叶复破屋而下,几剑斩断锁链,然后对着狱卒说“准备四匹快马,送我们和林长史出城,你们放心,我们没事,林长史就没事。”
林泉听到这话,对着狱卒点点头说“去办,不许声张。”
狱卒有些为难了,但是想到这件事要是被六皇子知道,他们少不了吃苦头,于是只好去安排四匹马,叶复架着林泉,然后策马离开这里。
到了城门口,林泉以有要事,叫开了城门,出城之后,他们
策马狂奔,见没有追兵,于是就停了下来。
叶复这时候声音哽咽地说“林长史,你说的,可是真。”
“叶大哥,叶妹子,此事千真万确。”林泉将叶慕魏的事情说了出来,叶璜听了之后,神情激动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你骗人,你骗人。”
叶复安慰自己妹子冷静下来,而林泉继续说“叶妹子,令尊无论曾经做错了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大义。”
林泉将叶慕魏绝命诗和对魏陵三拜而死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感叹说“无论这慕还是忠,令尊都已经无愧于心了,两位也不用为他伤心。”
白车丰听到这里,看着林泉说“那么你的选择呢?”
“我?我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他最后选择了魏,而我只能选择虞。五师伯,唉,邙山一派,就要这么消亡了吗?”
“邙山弟子,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林泉,若是你能重建邙山,但你重建的邙山一脉,终究不是你师尊所立的了。”
“五师伯,七师伯已经为本门选了两个传人,传授他们混元功,这邙山一脉,要她们重建了。”
白车丰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说“七师妹有此举,那么我们就瞑目了。”
白车丰上了马,对着叶复兄妹说“你们还是离开吧,叶复,如今夫妻死了,叶家总要有人传承香火。叶家这七十年间,已经流了太多的鲜血了。”
叶复听到这话,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白车丰义正言辞地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叶复,你来了也不过多死一人,去吧,去吧。”
白车丰说着,打马而去,林泉对着叶复说“叶大哥,叶妹子,叶鷟鸑也自尽于王庭,天下之大,叶家就剩下你们兄妹了,你们不止为了自己,还要为了叶天凤前辈,九世秀才夫妻,风笑天夫妻他们传承下去。难道你们忍心,他们三家绝学就这么失传吗?”
林泉劝说一番,看着城那边传来的点点火光和马蹄声,对着他们说“你们快走吧,他们来了。”
林泉骑上马,迎了上去,只见团练亲自带着厢军骑兵来找他,团练见到林泉平安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林泉说“林长史,卑职救驾来迟,还请林大人恕罪。”
“无妨,想必那些小贼已经逃了,这黑灯瞎火,难以寻觅,暂且回去吧。”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团练说“今夜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大人,卑职明白,卑职明白。”
团练知道林泉担心什么,堂堂一个长史,竟然被三个小贼给擒拿,这说出去,不止林泉丢脸,连朝廷的脸面都丢了。
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林泉责任最轻,知县其次,他这个团练肯定要担最大的责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针女
林泉回到府邸的时候,袁丽华正在等他,见他回来,不由松了一口气,对着林泉说“夫君,你没事吧。”
“没事,早些休息吧。”
林泉没有多说,让袁丽华下去休息,也没有说今天晚上的发生事情。
这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各地厢军不断云集在安阳城,李海玉先到一天,接下来就周剑身。
在周剑身到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五了,初六那天,圣人说的那两人也到了,这两个官职分别是虎牙和虎威将军。
他们四人到齐了之后,六皇子在军营之中召见了他们,询问他们对策。
周剑身最先发言说“胭脂山的情况,下官也是听闻,不敢胡言。”
李海玉是幽燕府出来的,自然先开口说“胭脂山中林多雪深,就算六月天之中,林深处尚有积雪,若是不知道魏逆确切的藏身地,小臣认为,就不应该贸然进攻。”
六皇子点点头,询问丁先贵和元兆鳌两人,他们有什么意见。
丁先贵对着六皇子说“大帅,如今小臣认为,魏逆不会藏匿太久,他们若是要藏身,也不会作乱。因此小臣认为,与其进山剿灭他们,不如等在这里。”
“小臣认为虎牙将军说的对。”元兆鳌附和着说,六皇子将他的为难,告诉了元兆鳌他们,如今圣人可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这大军聚集,每日消耗的粮草,都让人惊心,这若是拖得越久,那么朝廷那边越吃力。
李海玉想了想,对六皇子说“既然这样,小臣认为,应该和云歌府一样,联合针女一族,让她们协助我们,找到魏逆的下落。只要能找到魏逆的所在,要对付魏逆,那就简单了。”
这时候周剑身也提出建议说“除此之外,还要将海岸给占领,免得他们再次从海上逃走。”
六皇子这时候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林泉,林泉也只能开口说“殿下,小臣认为,两位都督的建议都有理,只不过这联络针女族又应该谁去?”
“小臣愿意请缨。”周剑身主动出声了,六皇子自然也没有阻拦,点点头,对着周剑身说;“好,那就有劳周总督了。”
丁先贵这时候开口说“周总督,本将认为,这个是否让李总督前去比较好?”
“李总督向来不善言辞,这一点我和他深交多年,有所体会。”
林泉想到李海玉在陇右府的所作所为,对这个说法不由嗤之以鼻,这李海玉虽然不是什么言辞高手,但是绝对和不善言辞这四个字不沾边。
六皇子仔细思索了一下,对着林泉说“那么就有劳林长史和周总督前去了。”
林泉说了一声唯,然后询问周剑身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周剑身说这件事自然越快越好。
林泉点点头,他们第二天动身了,这一次动身,林泉带了袁丽华,而周剑身带了两个护卫,还有一个精通针女族语言的翻译。
他们在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集市,这个集市叫做巴哈尔,按照针女族就是天赐的。这是魏朝设立的第一个市集,也是针女族第一次有了贸易,在市集设立之前,针女族就是以物易物。
林泉他们到了集市里面补充了一下资源,然后继续北上,这到了申牌时分,他们进入到胭脂山中。
这林海茫茫,翻译就充当了向导,带着他们在林海之中穿梭。
晚上,翻译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木屋休息,进入小木屋里面,这里面东西还齐备,锅碗瓢盆灶,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甚至在屋子之中还有柴火,林泉好奇询问这个翻译,这个小木屋是他的吗?
翻译笑着告诉他,这林海到了晚上,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针女族为了抵抗这个野兽,于是在林海之中修建了不少这样的小屋,到时候迷路,或者受伤,也好有一个救命的场所。这木屋的一切都可以用,但是用了之后,都要尽量备齐,这样才能更好的帮助小一个人。
翻译说到这里,告诉林泉,若不是这个小木屋的话,那么针女族的人早就死完了。翻译说着,从柴火后面拿出一捆兽皮,解开这兽皮,递给他们一人一张说“晚上冷,大家披上这个要好点。”
周剑身看着四周,对着林泉说“林大人,我想到了杜工部有一句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这或许就是杜工部求的广厦吧。”
林泉对着周剑身说“可惜,这个小屋子只能在胭脂山才行,若是其他地方,早就被人给偷盗光了。”
周剑身点点头,感叹了一下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休息了一晚上,他们第二天离开的时候,也将兽皮裹好,放回到原处。他们也去捡了一些柴火,来补充他们昨天烧的。
接下来的三四天,林泉他们就在小木屋之中生活,这一天晚上,天空之中下起了冰雹,他们坐在屋子里面,听着冰雹打在屋子上发出的砰砰的响声,感叹着天威。
周剑身询问翻译,还有几天才能见到针女族的族长,翻译告诉周剑身,最迟明天下午。
周剑身松了一口气,对着林泉说;“我们这几个人到这里,尚且觉得困难,若是大军进来,漫无目的寻找,只怕损失就大了。”
林泉说是,自己也没有想到胭脂山这么难缠,林泉想了想,若是真的进入这山中,到时候大军分不清方向,四处搜索,只怕不少人会迷失在这林海之中。
“林长史,所以我们必须要成功,否则的话,朝廷先要在今年剿灭鬼府,怕是难了。”
林泉点点头,心中思索着,想着一件事。
周剑身考虑的没有错,但是周剑身忘记了,若是鬼府早就和针女族结盟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就是去送死了。
林泉也不准备提醒周剑身这件事,林泉能够保证自己不死,至于周剑身死不死,就和自己无关了。
林泉也不担心圣人怪罪了,只要能够剿灭魏逆,自己什么罪都没有,若是不能剿灭的话,那么就算周剑身不死,自己也是一样要倒霉了。
他们第二天到了针女族所在王城,所谓王城其实也不算是城,这个王城在一个湖泊旁边,针女族的房子都在湖泊旁边搭建。
这些房子基本上都木屋,而且都是一个样式,区别就是门上面,挂着战利品。
翻译带着他们到了族长的所在房间,这房间勉强有那么一丝气派,有一道一丈高的木墙,然后正中央有个大约一亩大小房子,这房子下面是悬空的,下面都是一根根五六尺高的木桩支撑的。
翻译和守在大门的护卫说了一下,护卫进去禀告,一刻钟之后,护卫才他们进去。
沿着楼梯上去之后,林泉他们按照习惯,脱去鞋子,这时候护卫递给他们用乌拉草做成的草鞋,他们穿上之后,觉得暖和不少。
进入到了屋子之中,这屋子里面倒是温暖如春,林泉和周剑身也见到了这个族长。
这个族长头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面具遮住了她的上脸,在面具上面,是一个黄金雕刻而成的蛇。
除此之外,族长后面还带着半圈用各色羽毛形成环,如同孔雀开屏一般。
族长对着他们说了一堆方言,他们没有听懂,只能看着翻译。
翻译很快翻译完毕,告诉周剑身他们说,族长对他们到来表示欢迎。
周剑身点点头,让翻译帮忙说一些客套话,于是翻译就和族长聊了起来。
这说了快一刻钟,翻译才对周剑身说“周大人,族长她询问你,你这次来的目的。”
“告诉她,我们这一次是来会盟的,一起将进入胭脂山的匪人铲除。”
翻译翻了之后,女王又是说了一大堆,翻译隔了很久,才对周剑身说“周大人,族长她说,这里没有匪人,只有一群可怜人。”
“这不是可怜人,而是和朝廷作对的匪人,他们逃到这里,是想要占领这里,谋取她的族人。”
“族长说,她可以保护自己族人和土地,无须要朝廷的帮助。”
“询问她,她如何才能帮助朝廷。”
林泉听到这里,差点忍不住想笑,这周剑身言辞也不是很高明,这才几句,就说这样的话了。
“族长说,她想要你们的绸缎,你们的绸缎比起兽皮麻布更加容易刺,而且献给神灵之后,神灵更加喜悦。”
“那么朝廷愿意送给她绸缎,让她祭祀天神,不知道她想要多少。”
翻译翻译完毕,然后族长比了一个手势,然后说了一句话。
“一千匹?”
“一万。”
周剑身听到这里,思索了一番,对着翻译说“告诉她,朝廷可以给她一万,但是她的族人也要随我们去征讨匪人。”
翻译说完,族长叽叽哇哇说了一阵,翻译对着周剑身说“她答应了,要你们明天到神坛前面,在众神面前会盟起誓。”
周剑身送了一口气,让翻译告诉族长,自己答应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族长招待他们吃了晚宴,这晚宴林泉是吃的极为不自在,因为太油腻了,基本没有瓜果,都是肉。
而且这些肉还不是烤的,都是煮的,里面没有丝毫佐料。
林泉实在吃不下去,至于袁丽华,也是一样。
他们离开去到安排的住处,林泉对袁丽华说“丽华,我这里有点干粮,等下让人烧水,你吃点干粮吧。”
“夫君,不用。倒是夫君,你应该没有吃饱才是。”
林泉说自己不碍事,然后对袁丽华说“丽华,明天你可要出手了。”
袁丽华听到这话,对着林泉说“夫君,明天,会出事吗?”
“不出事就好,要出事的话,也就明天了。”
第二天,袁丽华贴身藏好宝剑,然后和林泉他们一起去所谓的神坛。
这神坛离王城不远,在一旁的小山上,这个神坛和中原的寺庙不同,神坛四周立着四根漆红大木柱,上面刻着一些林泉看不懂的画面,林泉认真看了一下,基本上关于战争或者杀戮的。
在正中央,有一个九阶高台,在高台上面有一个石台,石台长度大约九尺,宽度五尺,在石台上面,没有什么物品。
石台后面,是一个木头雕刻的神像,这个神像人身猪头,说不出的怪异。
族长带着他们到了神坛,让周剑身上前,周剑身上前之后,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上前,在那里说着怪异的语言,然后在那里跳着。
这个祭司跳着跳着,突然一指周剑身,四周的护卫瞬间擒下了周剑身,至于林泉他们,也被针女族的护卫,同枪指着。
周剑身看到这个情况,看了看翻译,翻译着急的叽叽哇哇地说了一阵子,这时候祭祀取下了自己面罩,对着周剑身说“周剑身,你家也世受国恩,你也曾率兵抗虞,为什么如今的要率领虞军来剿灭我们。”
“哼,以前反虞乃是虞廷无道,如今四民皆知,圣人乃是天子,上天所选的,我不替他们效命就是逆天而行。”
周剑身说到这里,大声说“朝代更替,乃是天命,怪不得任何,你们如今尝的虞粟,却要反抗国朝,岂不是荒谬。”
“对,朝廷更替是天命,但是这也是你叛节的原因。你要为稻粮折身,这个谁都不会怪你。但是你要我们来博取功名,那么就别怪我了。”
姜碧漪说到这里,对着周剑身说“最后你还有什么遗言,你尽管说就是了。”
“我就算死了,你们也难逃一死。”
“我们本来就没有怕死。”
姜碧漪让人将周剑身捆在石台上,然后一个祭司走了出来,在祭司准备动手的时候,周剑身开口说“停,杀了我,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而我活着,你们也能活着下去。”
周剑身对着姜碧漪说“我活着回去,可以告诉虞廷,我和他们联手了,到时候你们在设下圈套,虞廷就会大败,这一次大败之后,虞廷再也没有胆气和实力来围剿你们。”
姜碧漪听到这话,对着周剑身说“你想错了,我们若是真这么想,何须让你去欺骗虞廷。”
“你们担心虞廷不会上当是不是,但是有我保证的话,虞廷绝对会上当的。”周剑身急切地说,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太多,对着姜碧漪说“我其实是心想鬼府的,要不我怎么会来这里和谈呢?”
周剑身看着姜碧漪有些疑惑的神情,趁热打铁说“这位女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难道没有想过,你们会和针女族联盟吗?所以我来这里,就是想和你们谈这些事情。”
周剑身在那里谈着,林泉就静静听着,对着袁丽华说“周剑身果然擅长言辞,不过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丽华摇摇头,对着林泉说“夫君,我们还是想想我们应该怎么逃出这里吧。”
“不用多心,周剑身一死,我们就无忧了。”
林泉说到这里,看着姜碧漪,这时候姜碧漪脸上写满了疑惑,猜不准周剑身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祭司听不懂中原话,看了看天色,对着族长说了几句,族长点点头。
于是周剑身这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姜碧漪看到这个情况,不由一愣,这时候林泉开口说“叶夫人,这人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在夸夸其谈而已,他的话不足为信。”
姜碧漪听到这里,对着林泉说“那么你们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林泉也摇摇头,这时候翻译颤颤巍巍地说“大人,我知道,不过我说出来,希望你们能饶我一条性命。”
“你说吧。”姜碧漪让翻译说,翻译吸了一口气,对着姜碧漪说“这一次,周大人前来是为了不死草来的。”
“不死草?”林泉疑惑地看着翻译。
“是的,林大人,是不死草,这胭脂山三宝原是灵芝人参不死草,后来因为貂皮多,中原人买的多,这才把灵芝换成了貂皮了,这三宝都是你们中原人说出来的,如今有乌拉草,林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林泉点点头,这么说倒是有理,但是林泉还是不相信,询问说“这世上真的有不死草?”
“大人,你问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只是听说针女族有而已。”
翻译告诉林泉,针女族人死的时候,会放一棵不死草在人的额头,然后等待三天,若是人活了,那就是命不该绝。而没有活,那就是寿元尽了。就在靖正元年四月份,这针女族就有一个人在巴哈尔活了过来。
周剑身到了巴哈尔之后,也带着翻译去打听过这件事,可以说是确切无误。
林泉还是不相信,心想这大概是有人昏死过去,这些人不懂,错认为死了。
不过周剑身因为这个来针女族倒是有可能,而且周剑身可能也是奉了皇命来的。
这自古以来,有几个帝王不怕死,如今有不死草,自然回来求,如今圣人还算可以的,至少没有明面上来寻找不死草。
林泉看着姜碧漪说“叶夫人,一切都已经明白了,你可以放心了。”
林泉说到这里,对着姜碧漪说“叶夫人,叶璜和叶复不会再回到鬼府了,希望你不会怪他们。”
“他们,他们难道……”
姜碧漪想到了某个可怕的结果,脸色苍白地说。林泉连忙解释说他们是为了传承这三家,才选择离开的。
姜碧漪这才放下心,对着林泉说“他们能这样做也好,总算,总算叶家有后了。”
林泉叹气一声,叶家算是有后了吧,他也不愿意将叶慕魏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只是告诉了姜碧漪“尊夫已经大义了。”
“他选择留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姜碧漪神情暗淡了一下,然后吩咐围着林泉的人退下,然后对着林泉说“林泉,如今周剑身已经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回去。”
“你就不担心虞廷的人,询问你周剑身的下落吗?”
“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林泉这般神情,姜碧漪只能叹气说“朱子真说了,不要我们为难你,你走吧。”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只是……”林泉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姜碧漪说“快走,快走,快走。”
姜碧漪有些不明白,林泉继续说“朝廷朝廷的军队一定已经在路上了,他们绝不会这么简单商谈。”
林泉说到这里,心中的疑惑差不多解开了,周剑身为什么敢来,肯定是朝廷的军队在后面,周剑身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这针女族下手会这么快。
别说周剑身了,就算姜碧漪这个盟友都没有想到。
林泉估计了一下,对着姜碧漪说“将我们关起来,然后你们快点离开,这里是留不住了。”
这时候族长用生硬的官话说“朝廷军队,要剿灭我们?”
看着族长不相信的样子,林泉大声说“对于朝廷来说,任何附逆都要杀了,他们可不会有什么仁慈之心。”
姜碧漪对着族长说“乌鲁拉图,我们快走吧,他说的没错,虞廷会杀了你们了。”
族长对着四周的族人说了一阵子,然后族长对着姜碧漪说“我们不会离开这里,我们要守护我们的家。”
林泉听到这话,看着姜碧漪,姜碧漪说“好,你是我们的盟友,你们不走,我们也来帮助你们。”
林泉听到这里,对着姜碧漪说“叶夫人,你们离开只要三月时间,虞廷就不会不战而退,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林泉,你认为我们在这里准备生根吗?”
姜碧漪反问了一句,然后继续说“我们来这里,不是怕死,而是我们死,也要死在龙兴之地,这里虽然离常和城很远,但对于游子来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林泉沉默了,姜碧漪说的没错,这幽燕府就是魏朝的根了,如今他们这些孤臣孽子,算是落叶归根了。
“你们下去吧,我们绝不会免得连累你们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跑山兵
林泉两人被护卫带到牢房里面,这个所谓的牢房,还算是干净,林泉进去之后,护卫还贴心帮忙打理了一下四周。
林泉说了一声谢谢,等护卫退下之后,林泉对着袁丽华说“丽华,这几天要委屈你了。”
“夫君,你真的认为,朝廷的军队已经来了吗?”
林泉点点头,这样才合理,而且林泉估摸了一下时间,最多三天时间,朝廷的大军就会到来。
这一次无论是否和谈成功,朝廷军队都要来,这和谈成功,朝廷就直接和针女族一起灭了魏逆,而若是不答应,那么就以附逆给解决了。
林泉如今担心的是,这王城,根本没有险要的地方可以防守,这些针女人应该逃走才是。
当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到了,袁恭看着袁丽华和林泉,眼中含泪,然后握着林泉和袁丽华的手,将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对着林泉说“林泉,丽华就交给你了。”
“岳丈,小婿一定会好生照顾丽华的,只是这王城无险可守,你们何必?”
“林泉,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三天前,我们有人逃走前去告密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也会来这里。”
袁恭说到这里,叹气一声说“虽然鬼府大多数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但是又有几个四圣司的密探,他们之前没有消息传递消息,如今这最后一战,他们总算是有了机会了。”
林泉知道会有这个结果,但还是安慰袁恭,这些四圣司的人毕竟少,如今四圣司的人已经走了,剩下的就是可信的了,袁恭他们不如暂且躲藏在林海里面,只要熬过这三个月,那么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三个月?林泉,你不知道吧,朝廷已经派出了巡山鹰,让他们一个月查明我们的下落,若是一两人,在林海之中倒是可以藏身,但是这万多人,如何能避开敌人耳目。”
林泉想说他们化整为零,但是想到他们基本都是外地人,要是化整为零,大部分人很难在林海之中活下来。
林泉询问袁恭,是否知道朝廷大军什么时候到?
“他们已经快到了,最迟明天中午。”
“怎么这么快?”
“不知道林泉你是否知道跑山兵?”
林泉摇摇头,这时候袁恭告诉他,这个跑山兵与其叫做兵,不过是胭脂山里面的猎户。不过辅国公到了之后,就收编为府军,专门用来陪着辅国公在林中打猎。
这跑山兵擅长在这胭脂山作战,在傍晚的时候,跑山兵已经杀了了针女族在外面的五圈警哨。
林泉听到这话,对着袁恭说“那……”
“我们今天晚上就准备去袭击他们,不能就让他们这么前进了。”
林泉对着袁恭说“岳丈,你要小心了。”
“我们知道,你也要小心了。”
袁恭带着袁丽华出去,谈了一下,等到袁丽华回来,眼睛都是红的,想必已经哭过了。
林泉安慰这袁丽华,袁丽华只是看着潇洒离去的袁恭,眼泪又滑落下来。
袁恭到了议事厅,朱子真看着地图,等到袁恭到了,指着地图上说“这就是他们所在,他们人数大约在三千左右,你们要小心,他们警戒心很高,若是暗杀不成的话,他们会很快反击,到时候大家只能拼死一战。”
朱子真告诉他们,这跑山兵向来凶悍,他们面对虎豹都不畏惧,和鬼府之前遇到的厢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厢军得胜,若是没有绝对把握,不敢追击了,而跑山兵却是不死不休,所以撤走只有死路一条。
朱子真让人介绍了跑山兵的几位首领,告诉袁恭说“袁大侠,这次真是委屈你了,让你自带一千人去面对这群精兵。”
“如今朝廷势大,我们只能以少胜多了,说起来,我们这一千对三千还算好了,到时候朱盟主你一万对十万,真是辛苦你了。”
“这一战也是最后一战了,若是我们胜利了,那么从今以后,攻守势异了。中兴大魏,就在此战。”
众人说着是,然后袁恭再次看了看地图,由针女族的一个向导,带着他们前去找跑山兵。
到了跑山兵营地一里外,袁恭所带的人就停下了,袁恭看着营地,不由暗自皱眉。
这营地附近都堆着树木,树冠还是青色的,明显是砍下来不久的。
这树冠部分就是入口,其他地方,都是树木挡着。
树木大概有一丈高,将营地给遮住,让人无法探查营地的情况。
至于树冠里面,谁也不知道藏没有藏人。
最为重要的是,周围的树木都砍伐一光,无法藏人。
这些树木被劈成了木材,然后东一堆西一堆点燃,将方圆半里给照的亮堂堂的。
看着这个阵势,袁恭有些问难,询问和自己一起前来的曹寅,曹寅对着袁恭说“看来,他们早就防备我们袭击大营了,不过朱子真说,他们擅长追击,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
曹寅告诉袁恭,如今他们只能冒险,让五六十个武功高手装成袭营的样子,将跑山兵给引出来,然后他们在一网打尽。
袁恭赞成曹寅这个办法,因为曹寅武功被废了,于是曹寅主持陷阱这边的事情,袁恭亲自带了五十多个好手,然后以开始前进。
袁恭试探捧起一堆雪,砸向火堆,这火堆受潮,就熄灭了。
袁恭准备前进的时候,一个谨慎的人阻止了袁恭。
这等了一会儿,营地没有人,袁恭他们才继续前进,这走到熄灭的火堆旁边的时候,袁恭感觉脚下一松,里面明白过来,还好他武功不错,一个旱地拔葱,一跃而起,先后面退去。
他如同羽毛一样落地无声,营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袁恭才松了一口气,小声说“大家小心,脚下有陷阱。”
接下来袁恭继续用雪熄灭火堆,营地也没有动作。
等到袁恭他们进入到一百步的时候,突然那些树木组成的木墙上出现了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对着他们这个方向射箭。
还好这天色不明,这些弓箭手也是看不清楚,袁恭他们倒是损失不大,袁恭见到这个情况,大声喊着“风紧扯呼。”
他们一群人跑着,跑山兵从营地那边杀了出来,追赶袁恭他们。
袁恭见跑山兵这么容易中招,不由松了一口气,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带着跑山兵去埋伏的地点。
这距离埋伏地点的时候,袁恭听到了喊杀声,袁恭不由吃惊。袁恭还来不及说什么,树上有人对着他射箭了。
准确说,附近树上都有人放箭,这一阵箭雨笼罩住袁恭。
射箭的人不多,袁恭施展甩箭法,一口气射下三个人来。
被这一阵箭雨给耽误,营地上的跑山兵已经追上来了,袁恭凭借绝世武功和夜色掩盖下,杀向曹寅那边。
袁恭看着原本埋伏的人,如今陷入包围之中,不由杀了进去
双方汇合的时候,曹寅已经肩膀受伤了,曹寅对着袁恭说“他们,他们藏在树上,反而埋伏了我们。”
袁恭对着曹寅说“事到如今,只能杀了。”
袁恭扶着曹寅,施展剑法,将前来的跑山兵杀退。
不过敌人实在太多了,曹寅看着外面逐渐增多的火把,对着袁恭说“情报有差,这里不止三千人。”
“当然不止有三千人,这里一共有三万人。”元兆鳌骑着马,看着被包围的曹寅,对着曹寅说“事到如今,唯有投降才有活命的机会。”
“你是,你是元兆鳌。”
元兆鳌点点头,让属下停下来,给曹寅等人一个缓气机会,元兆鳌对着曹寅说“朝廷大军日夜兼程而来,如今先头三万已经到了,后面五万大军,在天亮的时候就回到来。”
“你们来的倒是迅速。”
“若是不迅速,岂不是又要让你们跑了。”
“元兆鳌,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
元兆鳌看着四周说“若是你过了我的日子,你就会明白了,无论如何,我对魏朝已经尽力了,如今就算九泉之下,我也不会愧对祖先了。”
曹寅笑着说“好一个尽力了,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剿灭鬼府的,竟然是魏朝的人。”
“老夫也没有想到,或许当日叶鷟鸑就不应该请我们出山,到了这幽燕府。”
元兆鳌感慨说着,如今自己,在京城之中已经了有家,为了自己的养子养女,他都必须和为虞朝效力。
元兆鳌劝说了曹寅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准备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想要我帮做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做到,一定帮忙。”
“我想要你和我一起下去。”曹寅说到这里,袁恭身形一闪,如同飞鹰一样扑向元兆鳌,元兆鳌身边的护卫长枪刺出。
可惜他们刺了一步,他们取了袁恭的性命之后,袁恭也要了元兆鳌的性命。
元兆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着袁恭说“谢谢。”
袁恭也是对着元兆鳌一笑,然后扭头,看向监狱那边,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