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上架
接到通知,手Q下来了,零点后开始倒V收费,隔了两年再开文,依月发现,忐忑的心情和以前完全没区别啊╮(╯▽╰)╭甚至比以前更没底…
文开了,再没底也得努力,依月虽然很少回复评论,但,小伙伴们的热情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话不多说,实际行动证明吧!!
另外嘛,就是快乐码字,开心看文,愉快吐槽,谢绝人参公鸡,么么哒~~
【依月♡2019.2.25夜】
双胞胎年纪混乱问题的纠正
最近家里事情多,也没能腾出空处理一下小伙伴们捉出的虫,今天总算把前欠的章节还了,前前后后的留言全都看了一遍,才来开这个纠正章节。
因前面的章节修改权限已经锁定,依月也没办法一个个修,在这儿贴一下杨家的关系表吧。
重回1981年时的设定:
杨希潭(老太公,90岁)——潘女(老太太,88岁)
杨定乔(幼时夭折)
杨元乔(奶奶,68岁)——夏阿木(爷爷,70岁)
杨平乔(64岁,舅公)
杨苏乔(58岁,姨婆)
杨海春(48岁,大伯,殉职)——丁琴(46岁,未过门的大伯母)
杨海夏(44岁,护林队队长)——朱萍枝(38岁,女主亲妈,生死未卜)——杨丹溪(19岁,大姐);杨桃溪(16岁);杨岩溪(15岁)。
——程翠娟(34岁,女主后妈)——杨青溪、杨金溪(13岁,双胞胎)
(PS:之前的设定,青溪金溪的年纪一个13岁一个11岁,后来改成的双胞胎,因依月迷糊,两张表格看错了,才出现一会儿双胞胎,一会儿年纪不符的情况,在此纠正一下,造成阅读不便,很抱歉。)
杨海秋(36岁,姑姑)——李山福(36岁,前姑父,病逝)——李全旺(18岁)
——康励成(40岁,现姑父)——康小眉(14岁)
杨海冬(33岁,小叔叔)——杨四兰(31岁)——杨银溪(14岁);杨川溪(10岁)
请假条
依月断断续续低烧了三周,今天又烧起来了,脚肿成了猪蹄,无法坐起来码字,只好请假,555555,保持了一年多连续更新的记录被迫中断了,依月对不住亲们了,还望见谅~~┭┮﹏┭┮
楔子
2019年11月11日。
大中午,天阴沉沉的如同黑夜,隐约间,闷雷阵阵。
景白市,东城科javascript:技园区,科技大厦33楼。
“杨桃溪,我们死了,你也跑不了!”
其中一间百平大小的屋子里,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站在窗前,一手拉开外套,露出腰间一圈的管子,另一手攥着一根拉线,目光阴冷的看着对面的人,声音狠厉的喊道。
狰狞的表情破坏了她精致的妆容,看起来有些疯狂。
她对面,摆着一张比床还大的办公桌,桌上堆着凌乱的图纸和书,此时已经溅满了血迹。
旁边地上倒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下的血流了一地。
桌后,还站着一个穿着棉绸长裙的女人。
女人头发已经全白,用一只铅笔盘在脑后,侧面的脸看起来却只有三十五六岁。
她身上的长裙已经染血,左手还按在了小腹上,指缝间明显还在流血,她却神情平静,仿如没有知觉,唯有撑在书桌上的右手手指,正微微的划动着。
“是吗……”听到女人的这番话,杨桃溪没有半点儿惊慌,反而淡淡的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深深的酒窝。
“当然是!杨桃溪,你别忘了,王氏集团所有的事,你都有份!不,你才是那个最罪有应得的人!”
对面的中年妇人尖叫,情绪激动。
“所有的计划,都是你制定的,每一个方案,都是你亲自实践的,你,才是王氏集团最大的毒瘤!没有你,我们根本赚不到那些钱!”
“你住在这儿30年,虎爷命令我们所有人把你当祖宗一样拱着,给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穿最好的,出入配最好的车,最厉害的保镖,你以为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这些钱,都是执行你的方案和计划赚来的!你也用了,你,才是应该被他们抓的人!你以为,你帮着他们搞死我们,你就能戴罪立功?你那是做梦!你看着吧,等到他们腾出手,你,也离死不远了!”
“我也没想过我能独活。”杨桃溪垂眸,脸上的笑意却没有变。
“你……你说什么?!”中年女人的叫骂突然卡住,她皱眉,盯紧了杨桃溪,不知想到什么,她开始不安的打量四周。
“青溪,我说,我会陪着你,一起死。”杨桃溪抬眸,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你……”杨青溪僵住,慌乱的往前挪了两步,惊恐的问,“你做了什么?”
杨桃溪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她,右手手指在书桌上翻飞着,快得只剩下残影。
“你想做什么!你给我停下!”
杨青溪突然发狂的冲向了杨桃溪,但,她还是晚了一步,她刚扑到桌前,只见,天花板、四周、地板无声无息的滑过一层光幕,半间屋子瞬间成了玻璃房。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杨青溪惊骇的看着这些,顾不上杨桃溪,冲过了书桌,伸手去拍打那玻璃,却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你刚刚说的,漏了一样。”
杨桃溪头也没回,右手径自划动着,淡淡的说道。
“虎爷把我供在这儿,除了衣食住行用得都是最好的,他还给我打造了一个最好最先进的牢笼,他死的时候,就启动了这牢笼的自毁装置,可他没想到,我已经摸透了他这牢笼的系统,我不走,等的,就是你们现在的下场。”
“杨桃溪,快停下!”杨青溪撞不开那光幕,折身冲到了杨桃溪身边,双手掐住了杨桃溪的脖子,拼命的摇着,“我命令你,快停下!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我们不是好姐妹吗?你绑着这些来找我,不就是想与我一起死吗?现在可以如愿了,多好。”
杨桃溪没反抗,轻笑着问,说话间,她的左手悄然的伸向了杨青溪腰间的拉线,手中寒光一闪,拉线被割断。
“你这种死法太难看,换我的,保管你死得美美的。”
“我不想死!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杨青溪怕得泪流满面,双手不断的用力,根本没有察觉这个小动作。
“晚了。”杨桃溪也停下了手指划动,笑道,“自毁系统已经启动,这儿,很快就会被抽成真空,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找个地方坐下来,也好让自己死得好看些。”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杨青溪一把推开了杨桃溪,扫落了书桌上的东西,胡乱的拍打敲击着。
桌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屏幕,上面字符滚动,她却完全看不懂。
这时,外面的那道门被炸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从缺口翻滚了进来,冲到了玻璃墙外,对着里面的两人大声喊。
只是,那声音却没有传出来。
杨桃溪转头,眼中浮现一抹欢喜,笑容绽放:“夏,你来了。”
男人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抹满了油彩的脸,冲着她大声的喊着什么。
他身后,无数人迅速进来,一队摆开防御的队形,另一队开始寻找破拆的办法。
杨桃溪知道他们进不来,也听不见,她冲那男人笑了笑,撑着坐在了地上,背靠着书桌,,拉过旁边的一个小方板,用指尖的血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夏,对不起,我答应过第一次见面要请你吃饭的,可现在,我只怕是要食言了。
杨青溪有句话是对的,我是王氏集团养的最大的毒瘤,今天,我也该为我所犯的错误买单了。
这些年,我做过的事、出过的题、写过的资料、修复过的古玩下落,还有我研发的那些,全都整理好了,备份在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你也知道的。
夏,谢谢你,永别了……
“砰”的一声,后面的杨青溪倒了下去,双手捂在自己的喉咙,如同缺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杨桃溪写下最后一个字,努力的将小方板转了方向,抬眸望着外面还在努力的男人笑。
“杨桃溪,坚持住!你给我坚持住!”外面,男人发狂的撞击着玻璃,吼得声嘶力竭。
杨桃溪努力的笑着,撑着眼皮想再看看外面的男人,可是,却徒劳无功,眼睑重如千斤,黑暗袭来,她眼角的泪、手中的小方板同时落地。
第1章 回到十六岁
夏,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能早点儿遇到你……
难过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杨桃溪控制不住的落泪。
“桃溪,桃溪,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耳边,随即响起了关心的声音,胳膊被人推了几下。
杨桃溪猛的睁开了眼睛,抬手扣住了那只手,迅速的坐了起来。
“啊!”那人惊呼,连连呼痛,“桃溪,是我啊,你做恶梦了吗?好痛!你弄痛我了。”
眼前黑幕散去,杨桃溪看清了面前的人,不由愣住:“你……是雪昔……”
“桃溪,你没事吧?”程雪昔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一边想要挣开被钳制的手,“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不会跑800米累得魇住了吧?”
800米?
杨桃溪愣神,心里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面前的人是她后妈的侄女,也是她初中、高中的同学兼上铺程雪昔,更是害她坠入痛苦深渊的推手之一。
只是,夏曾经告诉过她,程雪昔20年前就死了,可此时,程雪昔的手腕是温热的,容貌看着也就十五六岁。
还有眼前的房间,六张高低床分列两边,除了她的,其余床铺上都叠着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被子。
进门对面挨着床的角落摆着上中下三层的柜子,柜门上标着序号,另一边刚好挤进一个木架子,木架分六层,一层摆两个脸盆,每个盆里都挂着折叠齐整的毛巾,垂直成线。
窗台上方则垂挂着一盆茂盛的垂兰,苍翠晶莹。
下方靠窗摆的木桌上放着一溜的洗漱杯,杯子的手柄和牙膏牙刷的朝向都是统一的,桌下清一色的热水瓶也是如此。
这……这是当年她读高中时的211宿舍!
“桃溪,你先放开我好吗?我手好痛。”程雪昔皱着眉看着杨桃溪,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桃溪让她整个人毛毛的,怪得很。
“什么时候了?”杨桃溪收回目光,压下翻腾的情绪,慢吞吞的松开了手。
“快6点了。”程雪昔揉着微红的手腕,压下心里的不高兴,回答道,“老师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让你好好休息,今天的晚自习可以不用去。”
“嗯。”杨桃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慢吞吞的掀开了被子穿鞋。
“喏。”程雪昔看了她一眼,有些僵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信封,递到了她面前,“这个是许在北让我转交给你的。”
杨桃溪看着面前递来的信封,再次怔住。
“快拿着,慢慢看。”程雪昔一把抓过了杨桃溪的手,将信塞了过来,“他说了,要等你的回复呢,你赶紧的,我去教室了。”
说罢,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自己的柜子取了几本书就走了。
杨桃溪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尘封的往事一下子翻了上来。
她打小身体不太好,初中高中五年,从没跑完过八百米,学校平时没有对体能没有硬性要求,唯有毕业前那次有要求必须完成的,为了顺利毕业,她才死撑着跑完了全程,一结束就直接晕在了终点。
醒来的时候,就是程雪昔守在她身边的,见她没事,便转交了这么一封信给她。
信,是她心仪的同班男同学许在北写的。
这一学期里,许是因为毕业分别在即,谁都不想留有遗憾,校园里掀起了一阵表白风,许在北的这封信就是在这种氛围中经程雪昔的手,到达了她的手里。
带着一丝恍惚,杨桃溪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熟悉的心型精致信纸,打开,果然是那一句话:晚上9点,半山操场,不见不散。
端端正正的字迹,如同许在北本人那般干净。
摩挲着上面的字,杨桃溪的手不可控制的发颤。
许在北对她而言,早已是情窦初开时的回忆,她不敢相信的是眼前的一切。
因为,这一天,是她16岁生日,她收到人生中的第一封、也是唯一一封的情书。
可也就是这一晚,她遭遇了人生最尴尬的糗事,从此,这成为她的污点,让她受尽白眼,她才会贪恋那点儿虚伪的温情,被人骗到那个33楼圈养利用了30年,最终,还落了个与人同归于尽的下场。
杨桃溪不敢相信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意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涌上一股狂喜,她顾不得别的,把信往边上一扔,一把掀开了被子,光脚冲到了门边。
门框边的墙上,挂着一本被撕得只剩下薄薄一小沓的日历,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1981年11月11日。
冰冷的水泥地、剧痛的大腿,还有眼前这明明白白的日历,都是那么的真实。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做梦,杨桃溪又窜回到自己的床铺前,翻出了自己的钥匙,然后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标有“11”的柜门。
柜子里,整齐的叠放着几套衣服,最下面是备用的床单被套,全都洗得泛了白,不过很干净,细细一闻,还带着皂粉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
一侧,还叠着几本她喜欢的书籍,上面放着几样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这些东西,很不起眼,可在她过去的那些枯燥孤寂的日子里,都成了她心底的救赎,陪着她走过了无数个漫长而孤寂的夜。
杨桃溪蹲在柜子前,一样一样的翻看着,越看,笑容越大,眼中的泪断线般的掉了出来。
她不是做梦!
这是不是说明,她可以更早的找到夏了?
“铃铃铃~~”
外面,响起了晚自习开始的铃声,一连串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夜,慢慢的静了下来。
三十年被圈养的枯燥日子,很磨练人的意志,杨桃溪听着那铃声,激动的情绪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剩下的满满都是欢喜。
她知道,夏那样的身份,任务时说的一定不是真名,不过没关系,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她现在才16岁,她还有很多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好。
等她变成他希望的那样子,赚上钱,她就可以找到他,请他吃饭。
那顿饭,是她的遗憾。
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第2章 不一样
杨桃溪心情愉快的把拿出来的东西一一叠放了回去,只取出那套床单被套和换洗的衣服。
她跑完八百米时直接晕倒在了地上,一身的泥水,被人送回来也没脱去衣服,这会儿被子都弄脏了,不换下来,今晚她怕是要失眠了。
有些生疏的整理好了房间,杨桃溪穿上鞋子,装了换洗的衣服,带上要洗的脏床单被单,捧着脸盆,提着空热水瓶去水房。
至于那封信,被她随意的压在了被子下。
水房就在宿舍楼前面,走下台阶就是洗衣台。
水房也有了变化。
外面挨着台阶的洗衣台多了两排,澡房也变了位置,变成了通道的左侧尽头,右边则是通往女厕。
沿着天花板,粗粗的水管盘桓交错,隔壁食堂大锅炉一烧,热水就通过这些水管源源不断的供应过来。
这会儿是晚自习时间,这边空无一人。
杨桃溪将东西放到了洗衣台上,并没有马上进洗澡房,而是先转了转附近。
这一转,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她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她就读的学校是半封闭式的,管理很严。
周一到周五,学校大门都是紧闭的,除了一位老门卫,还有学生会护校队的学生轮流站岗值守。
进了校门,是个两米高的平台,墙上写着校名,而左右各有一条台阶转折而上,又在平台正中汇聚,合成一条百级台阶。
依着这百级的石阶,男女生宿舍依山而建,尽头才是教学区,往左是初中部,往右是高中部,半山处还有个极大的操场,能容下几千初高中学生。
而现在,百级石阶依旧在,两边却是整洁的板报墙,中间位置对着开了门,上方都悬着牌子,左边是初中宿舍区,右边是高中宿舍区。
而她所住的宿舍前面,原本的小操场没了,笔直的水泥路边种满了丹桂,水房和大食堂也紧紧的相邻,后面是公侧。
除此,所有的建筑都显得陈旧,虽然也是白墙青瓦,但给人的感觉却处处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感。
杨桃溪站在平台前的空地上,抬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井白市红一中!
为什么不是景白市?!
大大的五个字,红艳艳的炫目,下方,种着一溜碧绿绿的四季青,清清楚楚的“井白市红一中”几字。
杨桃溪受惊的往后退去,脚后跟无意间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紧接着,她后领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挪到了一边。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入目,是一双如墨浸染过的桃花眸。
“夏!”杨桃溪脱口而出,狂喜从心底窜起。
“杨桃溪,你不在宿舍歇着,跑这儿做什么?”旁边,熟悉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
杨桃溪猛的回神,看向了旁边的人。
说话的是学校的体能课教员汪晟。
汪晟今年应该是28岁,三年前刚调过来就带了她们这一届学生的体能课,因为人长得俊,脾气又好,有关他的话题一向是女学生们喜欢的。
“汪教员好。”杨桃溪反应速度的冲着汪晟行礼,才回道,“我腿痛,出来散散步。”
汪教员这几年也算对她颇为照顾,她请假,他从没有为难过,而且,曾经她和许在北逮到办公室之后,还是这位教员帮她说了话,学校才没有给她戴上早恋的帽子。
她记得这份人情。
不过,她说话时,清澈的杏眸晶亮晶亮的,时不时的看向那双桃花眸的主人。
这人穿着挺括的制服,身姿挺拔颀长,看起来才二十出头,剃着板寸头,衬得他格外精神。
只是,那一张脸却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几个亿一样的冷。
“身体没好别乱跑。”汪晟打量了杨桃溪一眼,有些无奈的看着杨桃溪问。
这个学生,他没法印象不深。
这三年,她的体能课从没有及格过,今天好不容易勉强及格了,她还晕倒在他面前了,害得他被校领导一顿训斥。
唉!
心累!
“是。”杨桃溪收回目光,她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年轻时的夏,因为,那双和夏一模一样的眼睛,太冷漠了,哪像夏,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眼睛里藏着温暖。
“腿痛要去校卫生室拿点儿药酒揉揉,这样光散步没用。”汪晟又叮嘱了一句。
“谢谢教员,我知道了。”杨桃溪点头,目视两人上了右边台阶往大食堂走去,双唇动了动,忍下了喊住汪晟询问的冲动。
她的遭遇太奇特,要是说出来,只怕会吓着人,所以,她还是得想个迂回一些的办法。
只是,这位即便真的是夏,在这个时候也不认识她啊。
正看着,已经上了台阶的那个男人突然侧头看向了她,眸中带着凌厉和审视。
杨桃溪吓了一跳,低下了头。
这人,一定不是夏!
根据那几年的接触,夏才不是这种不分清红皂白吓人的人。
等着那两人走得没了影,杨桃溪才慢吞吞的回到了洗衣台,端着东西进了澡房。
澡房里又分成里外,外面摆了更衣柜,里面也不是之前的长方形,而是四四方方的大通间,无数个莲蓬头依着墙安着。
而墙上,倒是还有不少勾子,上方横着竖着的拉了许多绳子。
那都是平时女生们洗澡为了避免尴尬想出来的小妙招,人多的时候,东一块油布西一块塑料布、床单,五颜六色的热闹。
这些倒是没改变。
杨桃溪挑了最里面的角落,用床单抖开,往墙上的勾上对角一挂,弄了个小小的隔间出来,才脱去衣服,打开了水伐。
温热的水当头淋下,她仰头迎着水流,闭上了眼睛回忆着结识了几年,却只见过一面的夏。
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像过和夏见面的情景,可她没想到,他是在那种情况下,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那时,她又忍不住想到那个困她30年的牢笼……
突然,热水消失了,杨桃溪疑惑的睁开了眼睛,却愕然发现,自己竟又站在了生活了30年的那个33楼,身上没穿衣服,甚至还沾着水珠!
第3章 不一样的33楼
这房间,她待了30年,只看一眼她就认了出来。
这30年来,她衣食无忧的被人圈养着,除了不能出33楼,不能和外面联系,她在这儿拥有的一切都是顶尖的。
唯一接触的人也只有虎爷一个。
虎爷是王氏集团的掌权人,但他却亲自给她送一日三餐。
而她要回馈给他的,就是专心的追研学术,然后完成他派下来的任务。
她感激虎爷的知遇之恩,于是,她努力的学习,做提纲、出卷子、写论文,到后来,还增加了修补古书画、画各种设计图、攻入各个系统拿他需要的数据。
她以为,她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以为虎爷为她营造的这个环境也是为了支持她专心研究学术,进入的那些系统也都是有益的事。
直到几年前,她意外的遇到了夏,她才知道,她所做的这些其实都是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30年,虎爷利用她做的这些东西,培养了一大批的人手,帮人考试、帮人画设计图、帮人应付转移资产,到后来,他还不满足,开始走上淘换古物、侵取商业机密等等,总之,一切能牟取暴利获巨利的生意,他都做。
而她,就是他手中的王牌……杨青溪说的那句话,并没有错。
“!”
从回忆里抽回神的杨桃溪突然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房间不对!
面积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大小,而且,空荡荡的,只摆着那张办公桌。
四周,通往各个书室的门也全部消失不见。
杨桃溪快步过去,手按在了办公桌上,想求证一下自己的发现。
突然,整个桌面亮了起来,微蓝色的光幕拉开,然后,桌面变得黑黑的,上面只出现三个字:后悔吗?
下面是两个选择:是?否?
后悔什么?
杨桃溪抿唇,点了否。
桌面变幻,又出现一个字:如果一切能重头开始,你会不会选择改变?
下面依旧两个选择:会?不会?
杨桃溪看得莫名其妙。
她对这系统最是熟悉,这里面根本没有这玩意儿,现在这些是怎么出来的?
不对……不对!
这界面,跟夏第一次侵入她的电脑时一模一样,那时候,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后悔吗”,难道,现在这个系统也能和夏联系上?
杨桃溪顾不上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她毫不犹豫的点了会。
意外,再次发生。
界面变幻,那一行字浮了上来,在她面前的半空消散,接着,整个房间都被这微蓝的光充盈,最后,变成了一副浩瀚星空图。
杨桃溪站在桌前,就像站在虚空中,她不由目瞪口呆。
就算是最最先进的全息影像技术,也没办法做得这样逼真啊。
这也太玄幻了!
“你们听说了没?许在北有中意的人了呢。”外面,传来很轻的说话声。
杨桃溪一个晃神,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澡房里,热水当头淋下,落到了她的眼睛里,她忙低了头,避开了水流,一颗心狂跳了起来。
虎爷曾经接过一个三流女星的任务,那女星的愿望是想找人写一本书,为她的知名度添上一份书香气,为此,杨桃溪没少看虎爷找来的网络小说。
那什么重生、穿越、玄幻之类的书,她也没少研究。
她觉得,她很可能回到了过去时的平行世界里,而且,她曾经住了30年的33楼还成了精,变成了她的金手指。
除此,她觉得没有别的可以解释她现在的这种情况。
想到这儿,她又忍不住担忧。
要真的是平行世界,那么,她要找的夏,还会存在吗?
“不会吧?许在北会喜欢谁?”
外面,女生的对话还在继续,杨桃溪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如那界面上所说,她的人生已经重新开始。
她现在想不通的,假以时日,她总是能攻破的,不用急在一时。
“听说是他们同班的一个女生。”
“你怎么知道?”
“他把情书给了一个女生,有人看到了,不过,那女生不是他喜欢的,而是他让那人转交……”那女生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语气又酸又羡。
杨桃溪心里有了打算,心思也沉淀了下来,边洗澡边听着外面的对话,听她们说到许在北,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许在北,长得不错,球技好,唱歌好,还会街舞,在学校里确实很受女生们的欢迎。
只是没想到,临近毕业,他会给她写信。
“铃铃铃~”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没一会儿,安静的夜也跟着热闹了起来,澡房里进来的女生也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
杨桃溪忙收起心思,迅速洗完澡,收拾东西到外面清洗。
“晚上你去吗?”
“必须去啊,我想看那女生是谁。”
方才聊许在北八卦的两个女生就在同一排的洗衣台边,两人紧挨着,边洗衣服边聊着。
“桃溪,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操场等许在北了呢。”程雪昔端着脸盆匆匆从上面跑了下来,口中小声的嚷嚷着,跑到下面,她才看到那两个女生,忙捂住了嘴,做错事般的低头走到杨桃溪身边,小声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杨桃溪抬眼看着程雪昔,没说话。
“桃溪,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要说你和许在北的……”程雪昔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杨桃溪的衣袖,小声的解释。
可,那两个女生离得这么近,又在听到许在北几个字时一直关注着她们,哪里会听不到这话。
程雪昔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顿时落实了她们的猜测。
“不会是她吧!”两个女生瞪大了眼,紧紧的盯住了杨桃溪。
“没什么。”杨桃溪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勾了勾唇,态度格外的好,“你不是洗澡吗?趁现在没人,快去吧。”
以前,她很相信程雪昔。
而现在再看程雪昔,感觉她一举一动处处都露着破绽。
这儿的洗衣台并没有遮挡,稍稍注意一下,站在路上就能把这儿的一切收入眼底。
程雪昔从那边过来,能看不见吗?
除非眼瞎。
可她发现,因为明白了自己可能重生,她此时的心情好得,连看到程雪昔也觉得格外的亲切。
第4章 别人求都求不来
“好,我先去洗,你等我哈,一会儿我帮你一起洗床单。”程雪昔讨好的笑。又扫了那两个女生一眼,进了洗澡间。
杨桃溪自顾自的洗衣服,对旁边审视的目光置之不理。
两个女生洗完衣服,交头接耳的离开,走出好一段路,两人还时不时的打量杨桃溪一眼。
没一会儿,洗漱洗澡的人越来越多,洗衣台越来越热闹。
杨桃溪发现,十个女生里,八个都在聊许在北送情书的八卦,她抬头扫了一眼,眉头挑了挑。
许在北不是张扬的人,找程雪昔转送情书,也是因为程雪昔和她的关系,他肯定是不会弄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可现在,这件事却这么多人知道了……这还真是有意思啊。
以前,她还真不知道,她赴约之前,这事儿就已经这么的出名了呢。
“桃溪,你在这儿啊?身体没事了吧?”
旁边,三个女生端着脸盆过来,看到她,为首的女生开口问道。
杨桃溪侧头看了看,马上认出了三人。
她们都是她的室友,说话是老大姐吴末,今年十八岁,身型微胖,留着过腰的长发,举手投足温柔婉约,说话轻声细语的。
后面是老八文俪萱和老九陈芝楠。
文俪萱比她大四个月,个子娇小,留着蘑菇头,大眼睛长睫毛,是个很可爱的女生。
陈芝楠比她大两个月,高挑纤瘦,前凸后翘,身材火辣,脾气也同样的火辣。
“已经没事了。”杨桃溪带着怀念的心情看着三人,笑着回道。
“你怎么还洗床单?放着放着,一会儿我们来。”陈芝楠眼尖的发现了杨桃溪面前的东西,上手就抢。
“衣服放着吧,我们给你带了些吃的,在宿舍,你先回去。”文俪萱也劝道,“你喜欢的藕粉圆子,就在桌上。”
“不用,我快洗好了。”杨桃溪摇头。
“赶紧回去。”陈芝楠二话不说的没收了杨桃溪还在洗的所有衣物,还伸手驱赶她离开。
“好。”杨桃溪感受着这份弥足珍贵的温暖,死寂般的心竟抑不住的生出一丝感动。
“桃溪,你回来了?没事了吧?”
刚进门,宿舍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没事了,谢谢关心。”杨桃溪唇角微扬,把手中的东西归置到原位,拿起了桌上的小饭盒,看向这些昔日室友们。
30几年,两辈子,如今再见,感觉真的好奇妙。
左侧最里面的下铺,高玖儿和她上铺的杨孜惟正挨着坐在一块儿看一本书。
中间那张,钱余乐盘坐在上铺,拿着镜子在贴黄瓜片,王小琬坐在下铺边沿泡脚。
最外面靠柜子的那张,是文俪萱和陈芝楠的。
右侧,最里面的上铺,秦乐菁正在折叠衣服,住在最外面那张上下铺的杨青溪和夏染都还没回来。
杨桃溪目光扫过,在杨青溪那张床铺上停了停,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垂眸掩去了情绪。
杨青溪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今年才十三岁,却因她缘故,小学初中各跳了几级,高中便成了她的同学兼室友,被人称为天才少女。
那时的她,也真够蠢的,错把鱼目当珍珠,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结果却被他们害得失去自由,被圈养了那么多年都还以为他们是真心的,若非夏,她只怕到死还不知道他们真面目。
“桃溪,许在北给你写情书,是真的还是假的?”秦乐菁探出头,问道。
“你从哪听说的?”杨桃溪放好东西,拿起了桌上的饭盒打开。
里面,还是熟悉的味道。
小圆子做得精致又有劲道,藕粉晶莹均匀,粘稠适当,最上面缀着一撮桂花,每一勺的搅动都能带动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这是校内副食小店老板娘的拿手小吃,每晚,学生们晚自习后都会去那儿觅食,顺便交流八卦,她要么不去,去了必会买上一份。
“程雪昔呀。”秦乐菁撇嘴,“一晚上,她都在巴着许在北说话,说的全是你,我听到了。”
秦乐菁是宿舍里的老二,十七岁,生得冷艳,也不知为什么,打从第一天住进来就和程雪昔的不和,偏偏两人的床位就像她和吴末这样紧挨着,避都避不开,这三年来,两人没少冷嘲热讽的相“爱”相杀。
“哦。”杨桃溪点了点头,小口小口的吃着藕粉圆子。
久违的香甜可口,让她的心情更加的好。
“桃溪,真的假的?”其他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有这事儿。”杨桃溪没有否认。
“啊~”众人一阵惊呼,又纷纷起哄,“请客,要请客。”
“请什么客呀?”程雪昔端着空脸盆回来了,进门就好奇的问。
“许在北和老十一啊。”高玖儿嘴快的回道。
秦乐菁看到程雪昔,撇了撇嘴缩了回去。
“这个啊。”程雪昔笑了起来,走到了杨桃溪身边,一副许在北代言人的表现,“许在北说了呢,改天请我们吃饭。”
“啧啧~桃溪还没说话呢,你得瑟什么,又不是你被表白。”秦乐菁冷笑一声,嘲讽道。
“我可是红娘。”程雪昔下巴抬得高高的,说完,她又瞪大了眼睛看向杨桃溪,问道,“桃溪,时间都过了,你还不去啊?不管你接不接受,总要去和他说一声吧?”
“嗯。”杨桃溪看了看她,随口应道,“吃完就去。”
“一定要去哦。”程雪昔一僵,又故作轻松的说道,“许在北的约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可别错过了。”
“可不是,这别人里一定有你。”秦乐菁乐道,句句讽刺。
“你要是想,可以替我去。”杨桃溪眨了眨眼。
“我哪里想,你别乱说。”程雪昔不自在的别开了脸,不敢和杨桃溪对视,“秦乐菁,我今天可没惹你,你干嘛一直针对我!”
“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滴?”秦乐菁直接挑衅。
“你还不是嫉妒,哼,人家许在北喜欢桃溪,你没戏。”程雪昔站直了身,往前凑了凑。
“你说的对,我嫉妒,我喜欢许在北,我承认,倒是你,明明嫉妒的要死,还假仁假义的当红娘,实际上,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吧?啧啧,虚伪。”
秦乐菁大大方方的承认,说完又对杨桃溪说道。
“桃溪,今晚你可哪都别去了,最近喷泉老师到处盯梢呢,可别一不小心被逮了典型,平白让小人得利。”
“秦乐菁,你说谁是小人?”程雪昔顿时瞪圆了眼睛,眼中似要喷出火。
第5章 旧事重演
“谁小人谁知道。”秦乐菁冷哼,一边刺激人的哼起了小曲。
“你!”程雪昔气极,不过,她想到许在北,又生生的压了下来,转头看向了杨桃溪,一脸的委屈,“桃溪,我没有,你相信我,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会害你。”
“我知道。”杨桃溪不参与她们的争吵,吃完最后一口藕粉。
“桃溪,还是你好。”程雪昔眼眶中甚至都浮现了水光,伸手想挽杨桃溪的胳膊。
杨桃溪笑笑,转身舀水清洗饭盒,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程雪昔的手。
曾经的她,眼瞎心盲。
不过,程雪昔也好不了哪儿去,争来争去,闹得轰轰烈烈的,到最后,还是杨青溪不声不响的抢了许在北。
“桃溪,那你去吗?”程雪昔松了口气,又追着问,“许在北说不见不散呢,你知道他那性子,他真的会一直等的,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雨,操场上又没个避雨的地方。”
“干脆,你代桃溪去得了,比许在北他妈还操心。”秦乐菁又嗤笑了一句。
“秦乐菁,你没完了是吧!”程雪昔忍不住,转头大声问道。
宿舍里的火药味再次浓烈起来。
“我出去一下。”杨桃溪看了两人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好饭盒就出去了。
离群索居太久太久,她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热闹的场面了。
“桃溪,你去哪?”后面,程雪昔顾不上秦乐菁,追了出来,口中一直嚷嚷着,“桃溪,你可别听秦乐菁的,她就是个神经病,看不得我们好,想挑拔我们的关系呢,桃溪……”
杨桃溪没停步,挥了挥手,已经拐过了楼梯口,直接下了楼。
她记得,她生日的第二天还有随堂小考,之前那次,因为被处分,心里惶惶之下也没发挥好,最后成了杨海夏对她失望默认她退学的原因。
这一次,她可不能退学了。
夏说过,她应该在对的年纪里做对的事,她要努力。
“桃溪!”程雪昔从走廊上探出身来喊。
她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我知道了。”杨桃溪闻声抬头,随意的抬手挥了挥,很快就出了宿舍区大门。
“奇怪……”程雪昔却没有放松,眉头皱得紧紧的,站在原地咬唇看了好一会儿,转身跟了上去。
杨桃溪不徐不急的上了百级台阶,站在了分岔路上,她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往半山操场看去。
那边没有路灯,今天的天上又没月亮,显得那边显得更加的昏暗,可偏偏,就有不少学生喜欢,尤其是那一对一对的,哪里暗就往哪里钻。
此时的半山操场入口,来来往往的正热闹。
雨,忽然飘了下来。
“呀,下雨了。”有人喊着跑了过来。
路上的学生们纷纷躲避。
杨桃溪的转步一转,往高中部教学楼走去。
她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当然不会傻傻的再凑过去,她可是要变得更好去找夏的人。
高二一班还在原来的位置。
杨桃溪进去,打开了灯,来到记忆中自己的位置。
在同班女生中,她个子算是高的,再加上成绩中庸,位置便被排在了最后一排。
而杨青溪,年级小,成绩“好”,嘴又甜,坐在她这一列的第一位上。
路过杨青溪的课桌,杨桃溪侧头多看了一眼,直接越过。
开了自己的课桌,她从里面取出了几本书出来,每科翻了翻,心里便有了个大概的数。
课业内容,倒是什么变。
作为杨青溪口中最厉害的枪手,这样的随堂小考自然是小菜一碟,于是,杨桃溪把其余的都放了回去,只取了历史书。
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看历史书最合适,只是这会儿快到熄灯时间了,她不能再在这儿逗留,免得被巡校队发现扣分。
学生护校队就像是纠察,建立的扣分制度可是直接影响到毕业成绩的。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微有些凉,杨桃溪却很喜欢。
她已经记不得雨丝拂在脸上是什么感觉了,现在又感受到了,真好!
一抬头,她突然看到了教学楼对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好像是汪晟身边的那个男人?
杨桃溪眯了眯眼,好奇的盯着看了两眼。
“胖几,快别上去了,喷泉带着老师往这边来了。”
刚出教学楼区,台阶下方,传来了一男生小声的提醒。
“不好,喷泉真的带人搞突击巡查来了。”旁边的楼里,有个男生从那头冲了过来,进了台球室,压着嗓子预警,“许在北下来了没有?”
“还没呢。”有人应,“快去通知他。”
“完了,来不及了。”另一个男生站在门口,叹气着挡住要转身去报信的男生,“只能祝他好运了。”
因为,穿着雨衣拿着手电筒的老师已经大步冲操场过来了,目标明确,行动迅速。
杨桃溪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心思一动,脚步鬼使神差的转到了旁边的走廊。
这楼有些陈旧,以前是教学楼,但现在显然不是。
杨桃溪站在了最边上的乒乓球室门口,靠着柱子装作躲雨,一边看着墙上的分布图。
一二楼是供学生们室内娱乐的,像乒乓球室、台球室、象棋室、围棋室之类的,三楼是校卫生室,四楼则是阅读室。
这会儿,一二楼还有不少学生凑堆逗留。
隔壁的隔壁的台球室开着门,嬉嬉哈哈的声音不断传出来,隐隐约约在说着许在北送情书约人的事,听声音,还有几个她同班的男同学。
杨桃溪留意一下,倒是没有听到她的名字,相反,连他们也在好奇许在北喜欢的女生是哪个。
许在北喜欢谁,情书送给谁,连他朝夕相处的室友都不清楚,情书送出去之后,却瞬间传得沸沸扬扬。
以前,她收到许在北的信,只顾着激动高兴,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现在换了心情去看去听,满满都是问题。
却不知这一次没有她赴约,许在北会不会再次被逮住。
第6章 你明明答应的
正想着,操场口匆匆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看身形分明是一男一女。
男生一手扶着女生的胳膊,一手拉高了外套撑在了两人的头上,低着头缓缓而下。
两人挨得很近很近。
“你们是哪个班的!”冲在最前面的老师一声暴喝,手电筒的光对准了两人的脸。
手电筒的光很亮很亮,在那昏暗中,就像聚光灯打在了那两人身上,两人瞬间成了主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是她!”台球室里有男生惊呼,声音很快又嘎然止住。
“……”杨桃溪看清两人,也忍不住愣住。
那两人,居然是许在北和程雪昔。
她之前还怀疑过,她被逮的事和程雪昔有关,可现在,她犹豫了。
程雪昔要是幕后推手,那现在怎么还会被逮住呢?
“你俩怎么回事?”
为首的老师和她前世一样,是同一个人,姓全,任职教导主任,因有一张大嘴,且讲课训人时,常常唾沫飞溅,被学生们暗地里取了个喷泉的外号。
方才那些男生说的,也正是他。
程雪昔看到全老师,一张脸瞬间煞白,下意识的就甩开了许在北的手,退开好几步,淋在了雨中。
许在北倒还算镇定,放下了外套,解释:“全老师,我到上面练口琴,因为下雨来不及避,这位同学扭到了脚,我才扶她下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全老师皱眉,盯着许在北喝问。
最近学校告白成风,让他闹心的学生太多了,甚至连校长都过问了,他才不得不组建了巡校老师出来巡逻,这段时间,这些被逮到之后,解释的借口更是花样百出,他都听腻了。
这一次不杀一儆百扼制住这歪风,他白干了十来年的教导主任!
“我叫许在北,高二一班的。”许在北避不过去,只能老实的回答。
就算他不答,后面跟着的老师也认识他,撒不了谎。
“你就是许在北啊,那你呢。”全老师用手电筒的光照了照程雪昔。
“全老师。”程雪昔惊慌的缩了缩,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我……我和他真的没什么的,只是刚刚躲雨扭了脚,许同学是好意帮我才……”
“名字,班级。”全老师打断了程雪昔的话,再次喝问。
“程雪昔,也、也是高二一班的。”程雪昔只好回答,一张脸通红通红的。
杨桃溪心情复杂的看着许在北和程雪昔。
前世,全老师也是这么直接粗暴的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质问她和许在北的,那时,她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学校里到处都有人在说,许在北给一个女生写了情书,约她操场不见不散,这会儿被逮到,你们倒没什么事了,啊?都给我到办公室来!”全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两人,说道。
当他傻啊?
这种蹩脚的借口也说得出来。
“老师。”程雪昔惊慌的喊,“那人不是我啊。”
“不是你是谁?”全老师质疑。
“是、是……”程雪昔的目光四下扫视着,寻找着杨桃溪的身影,心里恼得不行。
现在的这一切,原本是她给杨桃溪准备的,谁想到杨桃溪今天怪异得很,明明答应了,现在人哪里去了?
“说,是谁!”全老师暴喝。
“没谁。”许在北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维护杨桃溪。
“是杨桃溪。”程雪昔同时开口,报出了杨桃溪的名字。
“杨桃溪?”全老师又问,“她人呢?”
“全老师,我没说谎,真的是杨桃溪,许在北的信还是让我交给她的,她刚才还答应要来的,我还看着她出来了的。”程雪昔急急的说道,目光四顾,口中不断的解释。
出卖得毫不犹豫。
许在北猛的回头,眼中满是不敢相信。
杨桃溪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不受控制的心寒。
她原本是不想再计较过去的事的,可没想到,有些事并不是她避开了就能过得去的,更没想到的是,程雪昔对她的塑料姐妹情比她想像的还要不堪。
“桃溪,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答应我会去的吗?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这时,程雪昔突然就看到杨桃溪,她二话不说,急匆匆的冲了过来,伸手来抓杨桃溪。
难不成是杨桃溪提前知道了什么,所以避开了?
心头的疑惑窜来窜去,发酵成团,堵得她发慌,她紧紧的盯住了杨桃溪,眸光惊疑不定,越发的想逼杨桃溪开口解释。
“你为什么没去啊?你明明答应的。”
这一喊,众人的目光“嗖”的集中了过来,全部集中到了杨桃溪身上。
“雪昔。”杨桃溪平静的看着面前狼狈的程雪昔,问,“我没去,你很失望吗?”
“我没有!”程雪昔心头猛的一跳,下意识的否认,但想到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围观着,学校最严厉的全老师也在盯着,她又只能硬起头皮,看着杨桃溪,她委屈的红了眼,“你没来,全老师他们都误会我和许在北约会呢,许在北等的明明就是你。”
“啊?怎么是杨桃溪?”旁边的男生们一阵惊呼,“真看不出来啊,许在北平时都没和她说过话。”
“你没说许在北等我是要和我约会。”杨桃溪皱眉,“我不知道。”
“桃溪,你怎么说不知道。”程雪昔急了,跺了跺脚,抓杨桃溪的手想把她拉到全老师面前去,“你快说啊,许在北的信明明是给你的,你刚刚还答应我说要去的。”
“那不是一封普通的信吗?哪里就说是约会了?”杨桃溪拂开了程雪昔的手,抿唇不悦的说道,“雪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许在北投来的目光中,浮现受伤的神情。
杨桃溪只当没看见。
曾经的青春萌动早已消失,而且,后来,他也向她证实了,他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好,要不然怎么会和杨青溪走在一起,再后来,还在和杨青溪离婚后迅速的找了第二任。
她现在否认那信的性质,也不是替他开脱,纯粹是不想再和他们搅到一块儿。
“桃溪!”程雪昔吃惊的瞪大了眼,声音都提了高八度,“信里明明都说了,今晚九点,半山操场,不见不散,这还不是约你表白,那是什么?!”
第7章 你不能这么对我
“雪昔,你怎么会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你拆我信了?”杨桃溪惊讶的问。
周围围观的学生们顿时哗然。
“我……”程雪昔心惊,慌乱的看了看四周的人,连忙摇头,“我没拆,我听许在北说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里面写的什么?”许在北皱眉,他可不想让杨桃溪误会他和程雪昔很亲近。
“杨桃溪。”全老师倒是认识杨桃溪,这女生的体能可是全校有名的差,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开口见山的问,“有人说许在北送出去一封情书,约女生在操场约会,现在,程雪昔却说,那信是给你的,你现在这样说,是不是承认了确实收到过这么一封信?”
“雪昔是给过我一封信,但,上面没有收信人和写信人的署名,所以,全老师,我无法确定的回答您这个问题。”杨桃溪见全老师开口了,只能走了出去敬礼。
“没有署名能说明什么?”全老师皱眉。
“说明那信未必就是我的。”杨桃溪想也不想的回答。
“现在信在哪?”全老师又问。
他并不认同这个解释,现在的学生可精着呢,为了防老师突击,不写署名算什么,有些署了名的都能洗成无辜的。
杨桃溪掏了掏裤兜,才发现信不知被她放哪了,皱了皱眉,她摇头:“不知道。”
她刚醒来,就有一波接一波的惊喜。
这会儿,她还真不记得那信扔哪了。
“全老师,信在这儿。”一旁的程雪昔急忙上前,从自己兜里取出一个心型的东西,递了过来,“我在杨桃溪的被子上捡的,她就放在那上面,我怕人看到不好,捡了以后就出来找她了,没想到,操场上只有许在北。”
这理由,倒是能说明她上操场的原因。
“吁~~~~”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周边的男生们就喝起了倒彩。
程雪昔不由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程雪昔,不会这么凑巧吧?你刚好就捡了信,刚好就找到了许在北,又刚好的让老师抓了现场啊?”台球室门口,一男生大声的笑道。
杨桃溪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她同班的同学,好像叫钱树,男生们送他外号“摇钱树”。
她记得,他就坐在程雪昔的后面,和她仅隔着一个通道。
平时,这人没少闹程雪昔,用铅笔戳一下背、出手拉一下肩带什么的小动作可没少做。
“摇钱树!你胡说八道什么!”程雪昔被气得钱树大叫,眼眶红红的,盈满了泪水,“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污蔑我!”
钱树看到程雪昔的眼泪,愣了愣,倒是安静了下来。
“桃溪,你不能这么对我。”程雪昔又转向了杨桃溪,这次,眼泪已经“吧嗒”掉了下来,“我当你是姐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都不肯说一句实话帮我解释?你怎么能这样!”
一声声的指责,带得众人的眼神都变了变,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杨桃溪。
说起来,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毕竟,教导主任出马抓了现场,查实后可是要被大处分的,侥幸逃脱的杨桃溪在这个时候否认,也是人之常情嘛。
杨桃溪望着这熟悉的配方,心里只剩下无奈,不过,她不计较并不代表她要当一个圣母,既然程雪昔到现在还想咬着她不放,那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以为我们最好的姐妹,你怎么能这样……”
程雪昔望着杨桃溪,眼泪断线般的掉,再结合她现在的模样,以及这一声声泣血般的指质,还真的挺让人同情的。
“许在北。”杨桃溪退开一步,不理她,反而直接的看向了许在北,“信是你写的,你说,是给我的还是给她的?”
许在北没想到杨桃溪会突然对他说话,心神一荡,一时反而怔住了。
“如果是给我的,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面对这个曾经让她有过好感的男生,杨桃溪倒是坦然。
目光清澈,态度从容。
这作派,让之前被程雪昔带歪的围观学生们再次动摇起来。
当着全老师的面,还能做到这样,要么,这杨桃溪是真的没鬼,要么就是她太厉害。
“我……”许在北的脸突然爆红。
“许在北,你说啊!”程雪昔也调转了方向,瞪着许在北带着哭腔的喊,“我帮你是好意,你可不能害我。”
“我……”许在北为难的偏了偏头。
今晚的事,始料未及。
他肯定是舍不得让杨桃溪被老师处分的,可是心底,又极不愿意自己和程雪昔扯上什么关系,哪怕是一起背处分,他都不愿意。
说了实话,会连累杨桃溪,不说实话,又会和程雪昔扯一起……这可怎么选?
“实话实说。”杨桃溪一眼就看出了许在北的小心思,皱了皱眉,她又问,“如果那信真是给我的,你约我是为了什么事?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真没看出来,杨桃溪这么大胆啊?”钱树和几个同班男同学忍不住惊呼起来,“她平时都不和男生说话的。”
全老师听着,不满的瞪了那几个男生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起哄!
钱树几人顿时缩了回去。
教导主任呐,可惹不起。
“许在北,回答问题。”全老师见镇住了他们,也不再理会,转向许在北大声催道,“实话实说,不然,明天请你们家长过来说。”
赤果果的威胁。
杨桃溪听着,竟还生出了几分怀念,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她不由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雨要下大了,马上就要熄灯,许在北,有什么话爽快说完。”
“信是给你的。”许在北抿了抿唇,贴在裤缝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捏紧。
“全老师,您听,他承认了,信是给杨桃溪的,这事儿跟我没关系。”程雪昔听到这话,立即冲着全老师大声的喊道,一颗心“卟通卟通”狂跳不已。
许在北在帮她!
他没有帮杨桃溪!
所以,那信真的很可能是……给她的?
第8章 她凭什么被他保护
“约我做什么?”杨桃溪似笑非笑的看了程雪昔一眼,语气平淡的如同在聊“天气不错、吃什么”。
“有事儿。”许在北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飞快的瞄了一眼全老师,开口说道,“有一些私人的问题想要咨询你,在教室里问不方便,所以……我家里催得急,我才不得不写了信让程雪昔帮我转交的,不是表白。”
“?”这一个理由,听得杨桃溪都惊讶了。
她是经历过的这件事的,她比谁都清楚,许在北找她是为了什么,虽然那时候她刚到了操场,全老师就带着人来了,可她很确定的听到了他说的“喜欢”。
“许在北,你跟我说可不是这样的。”
程雪昔也听得目瞪口呆,她盯着许在北,又想到了他对杨桃溪的心意,忽然,心头又酸又涩,想也不想的揭穿。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桃溪,你也默认了,再说了,只是问事情的纸条,需要用那种全是心的信纸,还要折成心型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许在北垂了眸,没说话。
“许在北,你现在能说说,你想咨询的是什么吗?”全老师也皱了眉,他也不相信许在北这个理由。
“全老师,他在撒谎!”程雪昔指着许在北大声说道,“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现在这么说,肯定是为了在包庇杨桃溪!”
“这件事,不方便和别人多说,你非追着问,我只能不回答。”许在北淡淡的说道,“那不是默认。”
“许在北,你就是喜欢杨桃溪,现在看杨桃溪也要被处分,你才会包庇她的,你说的话,我全记着。”程雪昔又气又愤又嫉妒。
她这样的喜欢他,甘心忍着难过为他送信,可现在,她和杨桃溪同样面临被处分的境地,他却想也不想的保护杨桃溪。
杨桃溪分明不喜欢他,她凭什么被他保护!
“程雪昔,谢谢你帮忙,但,我不能不说实话。”许在北抬头,定定的看着程雪昔,说道,“很抱歉,你的心意,我不能接受,我答应过家里,要全心投入学习考大学的。”
“哇哦,他喜欢她,她不喜欢他,偏偏她又喜欢他,他不喜欢她啊。”
人群里也不知哪个男生搞怪的说了一声,说得跟绕口令一样,却偏偏在场全程看热闹的围观学生们都听懂了,顿时,哄堂大笑。
“你们……没你们这样欺负人的!”程雪昔气得跺脚,哭得更凶了,“许在北,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帮这个忙,没想到,你现在还倒打一耙,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胡说!”
“嗯,那可能是我误会你了。”许在北点头,很认真的说道,“谢谢你不喜欢我。”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杨桃溪都有些忍俊不禁。
谢谢你不喜欢我?
这许在北居然还有这样毒舌的时候,真是看不出来。
“你太过份了!”程雪昔到底是女孩子,年纪也不大,还没修炼成白骨精,听到这儿,忍不住蹲下抱着双膝大哭了起来。
“你们几个,跟我去办公室。”全老师的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托了托眼镜,晃着手里的信纸对身后的几位老师说道,“通知一下他们各自的班主任。”
其他几位老师应了一声,各自去联系。
除了许在北和程雪昔,他们还堵到了三对别班的学生,现在,人逮到了,教育的工作是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
杨桃溪抱着书,有些无奈的转身跟在了全老师身后。
她到底还是没能避开这次的事,现在只能争取努力配合,把事情说清楚。
后面,围观的学生们已经轰动了起来,压着声音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二女争一男”、“红娘截信撬张生”的话。
许在北脸色难看的跟在杨桃溪身后,他已经很明白,自己托错了人。
全老师甩开了大步,带头往教学楼走。
他的办公室在二楼,离高二一班很近。
各班的班主任接到通知,很快就过来了,看到自己的学生,都忍不住了先瞪了他们一眼。
刚刚还看热闹的几对顿时蔫了,低着头不敢乱看。
“他们教给你们班主任处理。”全老师脱了雨衣扔到一边,坐到办公桌后,手电筒重重的放到了桌上,力道之大,让桌上的茶杯都跳了几跳,他也不管,手指向了许在北几人,“你们三个留下。”
杨桃溪抱着书,坦然的站在一边。
许在北沉默的站到她身边,看也不看程雪昔。
唯有程雪昔,脸色苍白,眼睛通红,被雨淋湿的两条辫子也歪斜在肩上,走进来后,脸上全是水,已经分不清是泪水多还是雨水多,站过来后还直吸鼻子:“全老师,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饶是杨桃溪现在的心态,也忍不住为程雪昔这作派弄得想翻白眼。
这是当所有人全是傻的呢。
“要是真没你的事,自然不会冤枉你。”全老师不耐烦的回道,坐了下来,端起了那震到了桌边沿的杯子,打开想喝水,杯子到了嘴边才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又起身去倒水。
“全主任,出什么事了?”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徐嘉喜匆匆而来,和领着各自学生出去的其他班主任迎面碰上,看到这些学生这个熟悉的阵式,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杨桃溪听到声音,第一个回头。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叫徐嘉喜,35岁,是位军嫂,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毕业的大学生之一,别看她温温柔柔,却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徐嘉喜扫了三个学生一样,皱眉看向了许在北。
三人中,许在北的成绩最好,平时也最稳重,而且还是班干部。
至于杨桃溪,成绩中庸,在班里也沉默寡言的,很不起眼。
“徐老师,许在北下午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桃溪,现在,许在北和杨桃溪都不承认了。”
全老师还没开口回答,程雪昔便抢着告状,他干脆不说话,端着杯子坐在椅子上喝水。
“桃溪,是这样吗?”徐嘉喜又转向了杨桃溪。
第9章 他姓夏
“徐老师,我只是实话实说。”
杨桃溪坦然的看着徐嘉喜,语气平静。
“我醒来的时候,雪昔确实给我看过信,折成心型的,方才我来教室前,她还追着我说,一定要去操场,我原想着先来取了书再过去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出教学区就遇到全老师,我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你撒谎!”程雪昔大声喊道,“我明明说了,是许在北约你去操场,他说不见不散的,你也答应了要去的。”
杨桃溪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程雪昔,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胡闹般。
“许在北,你说。”徐嘉喜又看向了许在北,这两个女生的态度和反应,她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徐老师,我刚刚也解释过了,我找杨桃溪是有事要咨询,没别的意思。”许在北抬头,说道,“是程雪昔同学误会了,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现在这儿没人,你能说说你不方便说的是什么了吗?”全老师将杯子重重一放,缓缓开口。
“我找杨桃溪,只是想问问杨叔叔以前的事。”
许在北接话,神情淡然。
“我听说,杨叔叔以前是因伤转业做了护林员,我家里也有同样情况的亲戚,他也想加入护林员,可我们都不懂,才会想着问问的,这是我家里的私事,要不是事情有些急,我也不会这样找杨桃溪了,毕竟,我亲戚想求杨叔叔帮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你说的,我会向你家里求证。”全老师目光沉沉的盯着许在北,拿话诈他。
想走后门找事情做,确实不能做得太明显。
“可以。”许在北想也不想的报上家里那位亲戚的地址。
“杨桃溪,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儿?”全老师目光一转,问。
“我来取书的。”杨桃溪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书,把自己出现在这边的原因又复述了一遍。
“程雪昔,你又为什么在操场,还和许在北一起下来?”全老师点了点头,把重点放在了程雪昔身上。
“我……”程雪昔被问住了。
她总不能说她为杨桃溪安排了今晚的这些事,又因为感觉杨桃溪太怪,不放心之下才到操场上,想确认一下杨桃溪有没有赴约吗?
这话,根本不能说!
“说!”全老师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茶杯又跳了几跳,溅出了不少的水。
他已经看得很明白,这几个,个个不是省心的,其中,数这个程雪昔心眼最多。
“我……我看着杨桃溪上去的,可后来……后来……”程雪昔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解释。
“后来怎么了?”全老师瞪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吗?”
“后来……我听说有老师要突击巡查,我担心杨桃溪,就跑去找她了,谁知道我跑急了,脚扭到了,又下雨,许在北才提出扶我下来的。”程雪昔有些慌乱,不过,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又稳了下来。
“是这样吗?”全老师指着许在北,语气沉沉的。
“她来的时候告诉我,杨桃溪来了。”许在北摇头,看到现在,他对程雪昔也没有什么好感,“她还让我再等等,我看下雨了,就坚持回来,她本来没事的,快出操场的时候突然摔了一下,非让我扶着。”
“全老师,不是这样的。”程雪昔还要辩,抬头看到全老师黑下的脸,她到嘴的话一顿,转了话锋,“全老师,徐老师,杨桃溪真的去了,一定是她听到老师来了,才从另一边绕到教室的,肯定是的。”
“程雪昔,我没得罪你吧?”杨桃溪侧头,冷冷的看着程雪昔。
扯皮半天,现在都是熄灯时间了,还没扯出个结果,她一会儿还怎么看书找区别?
“杨桃溪,我平时对你比对青溪还要好,你就是这么还我的?”程雪昔一脸的难过,咽望杨桃溪哭道,“你太让我伤心了。”
“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全老师应了一声。
门被推开,汪晟带着那个男人笑着走了进来:“主任,徐老师。”
“这么晚有事吗?”全老师缓和了语气。
“我到办公室打电话,刚刚路过听到有人在争辩。”
汪晟笑着指了指身边的男人。
“正好,这位同学指责杨桃溪的话,这是我朋友夏择城,他刚好有些不一样的发现,我想应该能给主任和徐老师做判断提供些帮助。”
他姓夏?!
杨桃溪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择城。
虽然,她也知道夏那样的身份,任务时用的都是代号,不一定就是姓夏,可她心里还是雀跃不已。
“请说。”徐嘉喜忙客气的点头。
“麻烦夏同志。”全老师也点了点头,同意让汪晟的朋友说话。
“小事。”夏择城淡淡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了杨桃溪。
杨桃溪没有回避目光,大大方方的盯着人看。
她也认出来了,之前看到的站在那楼顶上的人,好像就是他。
“快说吧,你在楼顶都看到了什么?”汪晟拍了拍夏择城的肩,催道。
“我看到这位男同学去的操场,他上去待了半小时,然后是她。”夏择城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杨桃溪,顿了一顿。
“她去操场了对不对?”程雪昔着急,不管不顾的插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强调她去过操场?”夏择城冷眼看向程雪昔。
程雪昔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退后了一步。
“我看到的,她在路口停过,但并没有去那边,而是来了教学楼,十分钟后又下了楼,遇到了你们。”
夏择城见她不说话,才继续说道。
“她进教学楼时,这位爱哭的女同学就上了操场,见到了他,然后两人拉扯了几下,他要下操场,她莫名的摔倒,他犹豫了几分钟才过去扶人,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全程,语气淡漠,没有半点儿情绪。
“程雪昔,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全老师又一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一瞪,暴喝。
这样的学生,被抓到了,不仅不承认错误,还挑事想拉别人下水,必须得重惩!
第10章 您认识夏吗
“我……我……”程雪昔吓得都忘记了哭,无助的看向了徐老师。
“程雪昔留下,你俩可以先回去了。”全老师冲杨桃溪和许在北挥了挥手。
杨桃溪点头,冲着屋里几人敬了个礼,安静的出去。
她知道,这件事落幕了,可她却有些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以前,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她身上的。
那时的她,接到信只顾着激动,被抓后又只沉浸在窘迫慌乱中,后来程翠娟为了护她受伤,她又一直处在内疚感动中,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好的观察周围的一切,于是,也压根就没有发现身边这所谓的好姐妹是什么真面目。
想想,也真是蠢,也怪不得她会被人唬弄那么多年而不自知。
都亏了夏……
想到夏,杨桃溪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了楼上。
刚刚汪晟说,那个人叫夏择城,姓夏,又长得那么像,会不会就是夏本人?
“还不回去休息?”汪晟和夏择城出来,就看到杨桃溪不安的在路口来回踱步,不由多问了一句。
“汪教员,夏……夏同志。”
杨桃溪忙停下,冲两人行礼,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夏择城,却发现,夏择城也在看她,淡漠的桃花眸里,透露出几分审视,她下意识的心里一凛,慌忙垂眸。
“刚才,谢谢你们。”
“用不着谢,我并不是帮你。”夏择城冷淡的应了一声,直接越过了她下了台阶。
“早点儿回去睡觉。”汪晟温和的对杨桃溪笑了笑,快步跟上。
杨桃溪看着夏择城的背影,心口萦绕的疑惑怎么也压不下,眼见他们要走远,她一时冲动,追了上去:“夏同志,请等一等。”
前面的人停下,侧身看了过来。
“桃溪,还有事?”汪晟惊讶的问。
夏择城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我……有事。”杨桃溪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但她没有退缩,咬了咬牙,问,“您认识夏吗?”
“谁是夏?”汪晟看看夏择城,笑道,“他倒是姓夏,你以前见过他吗?”
“我说的夏,是一个人的代号,他……是个很厉害的人。”杨桃溪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夏的事,只能这样介绍。
“名字,年龄,工作单位。”夏择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杨桃溪被问住,她还真不知道夏的真名,也不知道他的年纪,至于工作单位,更是个保密的,她从不问的,“我……不知道,他看着应该比我大几岁。”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找?”汪晟惊奇不已,“你能形容一下他的长相吗?”
“他和夏同志很像很像。”杨桃溪挺直了背,仰头看着夏择城说道,“身手也很厉害,工作单位……好像是保密的。”
她也有165高,但在他面前,平视时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唇。
那唇、那下巴、那眼睛……仔细想想,和夏还真的好像啊。
夏择城和汪晟对望了一眼,神情严肃了不少。
“桃溪。”汪晟咳了一声,对杨桃溪认真的说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需要保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胡乱问了啊,你这样做,很可能会对那人带去危险,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我懂。”杨桃溪连连点头,失望和难过在心头冲击。
他不是夏!
夏虽然话不多,却也不是这么冷漠的性格,他很会照顾人。
只是可惜,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永别。
“那就好。”汪晟点头,挥了挥手,“快回去吧,早熄灯了。”
杨桃溪再次行礼,这一次她没有再拖沓。
既然不是夏,脸还这么臭,她也失去了兴趣。
“为什么让我帮她?”夏择城看着远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淡淡的问。
“你知道她是谁吗?”汪晟与他并肩而立。
“谁?”夏择城侧头,很不解。
“记得邵哥吗?”汪晟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落在了远处。
毛毛雨还在继续,落在远处的路灯上,似是给那灯光笼了一层烟尘。
“记得。”夏择城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邵哥当年险些没命,是一个队友救了他,那人因此丢了一条胳膊,后来成了护林员。”汪晟说到这儿,抬手戳了戳自己的帽子,“杨桃溪,是那个人的二女儿。”
夏择城听完,眉头缓缓舒展。
原来如此。
“桃溪,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熄灯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211宿舍里黑漆漆的,但室友们却都还没睡,杨桃溪刚开门进去,睡在靠门边的夏染压着声音问道。
“姐,你没事吧?雪昔姐呢?”杨青溪也迅速的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探出头来。
“没事了。”杨桃溪听到杨青溪的声音,关门的手僵了僵,才淡淡的应道,“她还在全老师那儿。”
“桃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是还在劝你去赴约的吗?怎么就自己去了?”最里面的秦乐菁疑惑的问。
“不知道。”杨桃溪摸着黑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上,一边脱鞋一边淡淡的回道。
“之前有老师来问话,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乱说。”吴末翻过身,轻声的告诉杨桃溪。
“没事儿的,事实胜于雄辩。”杨桃溪并不担心她们说什么,事情到这儿,已经了结了。
“211,不许再说话了。”外面,手电筒的光照了过来,巡夜的老师喊了一句。
众人捂嘴,小声的互道了晚安,缩回了各自的被子里。
杨桃溪躺在被窝里,睁眼看着黑黑的铺顶,眼前浮现的,却是最后看到的那张满是油彩的脸。
说好的,她自由以后要请他吃饭的。
她要去哪儿才能找到他……
思绪浮动中,杨桃溪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杨桃溪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出去跑步。
今天起,她要开始锻炼,努力做好自己。
但,她才刚转过来,就看到床前站了一个人,正死死的盯着她,她不由吓得一个激灵,抱着被子坐起靠到了里面墙上:
“程雪昔,你站这儿做什么?!”
第11章 要不是她
此时,外面的天才蒙蒙亮,宿舍里的窗帘才拉开了一线,室内还是很暗。
程雪昔直直的站在床边,两根麻花辫松松垮垮的有些乱,身上的校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此时已经皱得像菜干,她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不经意的瞥见,还真的是挺吓人的。
杨桃溪这一声喊,没收住声音,顿时惊醒了她们。
众人纷纷睁开眼,带着迷糊往杨桃溪这边看了过来,这一看,全都吓了一跳。
秦乐菁更是不客气的骂道:“程雪昔,搞什么啊?一大早鬼一样。”
“雪昔姐。”那边,杨青溪迅速翻身从上铺爬了下来,冲到这边拉住了程雪昔的胳膊,担忧的问,“雪昔姐,你昨晚去哪了啊?怎么没回来睡呢?”
程雪昔没理会杨青溪,只鼓着双眼死盯着杨桃溪。
杨桃溪皱了皱眉,缓过了神,掀开了被子。
时间宝贵,她没兴趣陪着她们再胡闹,程雪昔有没有回来睡,自有杨青溪关心。
谁知,她穿上衣服,穿上鞋,拿着洗漱用品准备出去时,程雪昔一声不吭的又挡在了她面前,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
“你到底想做什么?”杨桃溪眸光骤冷。
昨天设局坑她,失败后还想往她头上泼脏水,她都没有真的去计较,这一大早的居然还不依不饶,真当她还是泥人性子?
“为什么?”程雪昔终于开口,声音却沙哑得不行,这一开口,就像打开了开关般,带出了她的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程雪昔,做人要讲道理。”杨桃溪把手里的脸盆重重的扔到了桌子上,直面程雪昔,冷冷说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与你计较,你倒好意思来质问我了?”
她在33楼的30年里,除了不触及虎爷的禁忌,在任务的制定上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现在一生气,不知不觉就放出了气势。
程雪昔怒火上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旁边的杨青溪注意到了,她惊讶的看着杨桃溪,眸光微凝。
“你答应去的,可你没去,分明就是你在设计我。”程雪昔大叫,“我现在要被处分了,我没办法参加选兵了,你满意了高兴了吧!”
“程雪昔,我原本并不想与你争辩这些,我也没骗过你什么。”
杨桃溪抿唇,淡漠的声明。
“倒是你,许在北把信交给你,连他宿舍的人都不知情,可是,信在下午放学的时候交到你手上,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却人尽皆知,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谁知道是不是许在北说出去的!”程雪昔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马上梗着脖子喊道,“当时放学,边上又不是没人,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行,不是你做的。”杨桃溪不怒反笑,“那么,你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劝我去赴约?还反复的强调不见不散,一定要去,甚至还在我说会去的情况下偷偷去了操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敢说实话吗?”
“就是,以前你又不是没帮人转过信,从没见你这样积极过啊。”秦乐菁从不放过痛打程雪昔的机会,她趴在床铺边,懒洋洋的附和,“事出反常必有妖,桃溪,你离她远点儿。”
“滚!跟你有什么关系!”程雪昔猛的转头大吼,原本嘶哑的嗓子都吼得破了音。
“211,一大早吵死了。”墙壁被人重重的捶了几下,隔壁传来抗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也是211的一员,你做了坏事,人家不得说211的谁谁谁啊?你也损伤到我的名誉了。”
秦乐菁见程雪昔气得失控,心情超级好,说话都慢条斯理起来。
“你听,你一个人在这儿鬼叫,隔壁的同学听到直接就喊211,而不是喊你程雪昔,你说,与我们没关系吗?”
“你少说两句。”吴末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一手解开了她的长辫,一手拿着木梳子轻敲了敲秦乐菁的床沿,小声的劝道。
“她做得,我还说不得?”秦乐菁哼了一声,倒是给面子的没有继续。
“雪昔姐,你真的那么做了?”杨青溪一直在边上看着,看到这儿,她松开了手,难过的望着程雪昔问,“我二姐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
程雪昔的火气被杨青溪一句话挑得更猛。
她只觉得,全宿舍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尤其是杨青溪,枉她平时那么照顾着,她和杨桃溪对上时,小丫头片子就成白眼狼了!
“要不是她,许在北怎么会让我转信?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去操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学校处分?要不是她,我怎么可能失去扩招的资格!”
“雪昔姐,话不能这么说,又不是我二姐逼着你传信的,也不是我二姐逼你去操场的,学校的处分更不是我二姐能控制的呀,你怎么能怪我二姐。”杨青溪嘟着嘴,很不高兴的回道。
杨桃溪看了杨青溪一眼,没说话。
经历过之前,她知道,她这个看起来甜美懂事的妹妹,其心狠手辣的程度几乎能媲美虎爷。
不!
她这妹妹其实比虎爷还要毒!
虎爷的残忍,是简单粗暴的,他不喜的或是惹到他的人,他只会用一种直接的手段去消灭掉,可杨青溪却惯用软刀子、借刀杀人等阴私手段。
就像现在,别看是在为她说话,可事实上这说得每一句话,都在刺激程雪昔。
原来,在杨青溪13岁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厉害了啊。
她还真的是蠢,也难怪会被他们利用唬弄了30年。
杨桃溪心里悲哀的情绪突然泛滥起来。
“二姐,你……”杨青溪正转过头想劝和杨桃溪两句,可一眼看到杨桃溪的表情和眼神,她不由愣住了,“你怎么了?”
“没什么。”杨桃溪心里一凛,瞬间清醒,她垂了眸,抿着唇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口口声声说是我姐妹的人,竟然会……”
她说的这人,其实是包含了青溪在内的,不过,她现在还不能明说。
话中止在这儿,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被程雪昔的所作所为伤了心。
“杨桃溪,都是你,都是你!我和你拼了!”包括程雪昔,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直接被刺激的暴发,大吼一声,头一低就朝着杨桃溪的怀里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