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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竖子不可教     法家高徒txt下载     法家高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被围

    “七杀枪!”

    段天涯单手持枪,身体后拉,脊椎弯曲,好似一张立着的长弓。

    七杀星的光芒落下,银色的长枪陡然变得耀眼。

    段天涯冷静的看着暴怒的黑熊怪,等它前进到自己百丈范围之内,段天涯的身体仿佛是一根巨大的弹簧,陡然回弹。

    “射!”

    长枪带着银光,化作一条蛟龙,张牙舞爪,怒目圆睁的向黑熊怪巨大的身躯撞去。

    黑熊怪有些恐惧的看着一抹银光逼近,他试图扭转身躯。

    但是那一抹银光看似很慢,但是速度却出奇的快,还没等他的身体做出反应,就已经刺破他的皮肤。

    噗!

    长枪瞬间刺穿黑熊怪的身体,尖锐的枪尖裸露在他的背后,猩红的鲜血一滴滴滴落。

    嗷!

    黑熊怪用最后的力气,把青铜三叉向着段天涯的方向抛飞,身体仿佛是一座倒塌的城墙,跌落在灰尘当中。

    “强弩之末!”

    段天涯看也没看,黑熊怪最后抛飞的青铜叉,身体化作一道银光,瞬间出现在黑熊怪的身前。单手抓着枪杆,使劲的一拽。

    青铜三叉从高空落在地上,发出轰鸣之音,更是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几个兵家弟子有些后怕,咂舌的看着眼前的深坑,

    银色的长枪发出阵阵轻鸣,一道炽热的鲜血从黑熊怪的体内喷出,仿佛喷泉一般。

    “段天涯,你个龟儿子,竟然抢怪!”

    见段天涯杀了两头妖兽,郑世昌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看段天涯还有猎杀第三头妖兽的想法,郑世昌在也按耐不住,拔出腰间的宝剑低声喝道: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一股股文气涌出,郑世昌仿佛化身为一个行侠仗义,仗剑天涯的剑客。一粒粒寒霜在剑刃上凝聚,就连四周的温度都明显的降低了不少。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随着最后两句轻语,郑世昌身形陡然射出,仿佛是一条银线,在空中曲折徘徊。

    “杀!”

    郑世昌双手握剑,身形陡然加速,在临近巨大妖兽的瞬间,剑匣中的宝剑陡然出鞘,好似一道银光,又好似一道闪电。

    让人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等众人再度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只见郑世昌身体前倾,宝剑向后朝天。

    巨大的妖兽仿佛呆傻一般站在那里,静静的不动。

    “怎么回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大有有些茫然的看着,其他人也一脸的呆傻。

    段天涯眼睛收缩,郑世昌在战诗的加持下,爆发出令人感到心悸的战斗力。

    轰!

    巨大妖兽的头颅从中断裂,断口好似镜面一般光滑,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妖兽的脖子里竟然没有一丝血液射出。

    凝血成霜!

    血液还没有喷出,就被寒气冻结,从而形成镜子一样光滑的断面。

    “师兄,好样的!”

    “凝血成霜,唯我郑大先生。”

    刚才气势有些低沉压抑的儒家弟子,陡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

    “段天涯,你太过分了。”

    看着段天涯枪尖上挂着的熊掌,还有两颗圆滚滚的熊胆,郑世昌的心就在滴血。

    “郑大,我们可是盟友,我怎么可能看着你们吃亏,而袖手旁观呢?”

    段天涯看着面色赤红的郑世昌,眼睛一转,有些无赖的说道。

    “段天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吃亏了?”

    郑世昌被段天涯的无耻惊到,伸出手指,嘴巴颤抖的吼道。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洞窟中,还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家伙。”

    段天涯用手指了指薄雾包围的洞窟,脸色陡然变得阴晴不定。

    “你刚才的凝血成霜虽然惊艳,但是按照你的身体,还能使用几次?”

    郑世昌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到其他地方,面色有些惊疑不定。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贴身肉搏并不是儒家的强项,刚才之所以爆发出这样惊人的战力,全是因为被战诗加持的缘故。

    按照自己的文气储备,还是肉身的强度,最多能在发出两次这种级别的攻击。

    想要面对未知的强大,还是要依靠兵家的力量。

    “哼!”

    想到这里,段天涯在郑世昌眼中也不是那么的可恶。

    “你们兵家负责正面抵挡,我们儒家在后面进行压制。所有的收获,一家一半。”

    “好!”

    段天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兵家锻炼肉身,擅长近身肉搏。儒家肉身孱弱,擅长以文气战诗进行远程对敌。

    这样的分配最是合理。

    “这薄雾有些古怪,能够误导感知,你们用战诗把它吹散!”

    段天涯没有立即带人冲锋,而是让郑世昌先把薄雾吹散。

    “好!”

    郑世昌自然也发现了薄雾的蹊跷,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长江悲已滞,

    万里念将归。

    况属高风晚,

    山山黄叶飞。”

    郑世昌以手指弹着剑身,发出阵阵轻音,仿佛九天神龙长吟,说不出的清越,和着剑鸣,大声唱道。

    段天涯听着郑世昌的吟唱,不由暗暗的点头,君子有六德,君子有六艺,六艺之中就包含了“乐!”

    郑世昌以“乐”技发动诗词的力量,绝对会事半功倍。

    一股股文气升腾,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风痕,猛烈的狂风吹的山川呼号,树木凋零,薄雾更仿佛遇到天敌一般,慢慢的消散在空气当中。

    噗!

    司徒刑写在石壁上的诗词陡然破裂,崩碎。

    “这个郑大先生,倒也不是酒囊饭袋之徒。”

    司徒刑全身血液奔涌,血液在心脏的推动下,发出咆哮之音,仿佛蛰伏在地上的蛟龙,随时都能冲天而起。

    洗经伐髓,换血破障!

    司徒刑感受着自己新诞生纯净的血液,还有澎湃的力量,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段天涯,看你们的了。”

    郑世昌见薄雾被吹散,身体倒退,大声笑着说道。

    “结阵!”

    段天涯长枪指天,大声断喝道。

    “盾阵!”

    “诺!”

    “诺!”

    “诺!”

    随着段天涯的大声呼喝,一个个兵家弟子有序的围成一团,最外围的高举着一人高,拳头厚的的盾牌。

第五十九章 碾压

    盾牌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竟然出奇的沉重。手持盾牌的士卒身体不由下蹲,重心下移,中间的士卒将盾牌平举过头顶,遮住头顶空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城堡。

    “军气!”

    司徒刑看着外方结成阵势,被盾牌护的严严实实的兵家子弟,有些诧异的说道。

    士卒方阵上空有赤色的军气凝聚,在升腾的军气当中,有一头巨大的玄武在里面时隐时现。

    “不愧是兵家精锐,虽然只有几十人,竟然堪比数千大军,军气宁而不散,显现异象,真是了不得。”

    感受到来自阵势的加成,士卒和兵家众人的士气陡然大增,在段天涯的带领下,向洞窟扑去。

    站在远处的儒家弟子看着进退有据,配合有序的兵家弟子,也不由的在心中暗暗点头。

    有这样的精锐在手,怪不得段天涯底气十足。

    “冲锋!”

    阵势张开,一丝丝军气垂下,段天涯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增强了不少。这就是战阵的优势,战阵中人数越多,主将被赋予的力量会越强。

    “来的好!”

    司徒刑看着全身大了一号,气势如虹的段天涯,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兴奋。

    正好通过段天涯还有兵家子弟,来检验自己的修为究竟达到了什么层次。

    轰!

    碎石封住的洞窟陡然炸裂,一枚枚人头大小的石头,仿佛流星一样狠狠的砸落。

    “起阵!”

    段天涯睚眦崩裂,手中银枪电射,把一颗颗飞石击碎。后面的兵家传人将手中的盾牌高举,人头大小的石头重重的砸在盾阵之上,让士卒的身体不由的倒退一步,脸色不由的一红。

    不过他很快就挺直了身体,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根本就没有受伤一般。

    司徒刑的瞳孔收缩,有些诧异的看着,因为他发现在石块击打在盾牌上的瞬间,战阵上空的玄武陡然嘶鸣,将巨大的力量分摊到战阵中的每一个人身上。

    石块上的力量被巧妙的化解。

    “好一精妙的战阵!”

    “竟然能够将攻击分摊!”

    “除非自己的攻击超过战阵的承受范围,否则兵家弟子很难受伤。”

    嘭!

    为了试验兵家战阵的承受,更大的石块被司徒刑扔出。

    “欺人太甚!”

    看着更大的飞石,段天涯眼睛收缩,身形陡然向前,手中银枪直刺。

    嘭!

    枪头撞在飞石上,飞石仿佛没有硬度,瞬间被刺穿。

    嘭!

    嘭!

    嘭!

    几块体型巨大的飞石撞在兵家的阵势之上,巨大的力量,让兵家弟子集体后退了几步,脸上也有一种病态的潮红。

    但是,不论是阵势,还是军气都没有涣散的迹象。反而有所凝聚。

    看的段天涯不由的暗暗点头。

    “短枪,投掷!”

    段天涯身后的兵家弟子,从腰间扯出一根根泛着寒光的短枪,随着段天涯的口令,仿佛流矢飞羽一般向洞内攒射。

    “遮天魔手!”

    司徒刑看着攒射,带着寒光的短枪,嘴角不由升起一丝淡淡倨傲的笑容。

    一个磨盘大小,魔气森森,骨节分明的手掌陡然出现在短枪前方,魔手看似随意的向前一捞,一根根让人心寒的短枪,瞬间被魔手包裹。

    “还给你们!”

    一枝枝短枪,以更快的速度向回反射,段天涯人把兵器狂舞,异常狼狈的躲闪,才没有被自己的短枪所伤。

    其他兵家弟子则高举盾牌,如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叮!

    叮!

    短矛撞击在盾牌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嗷!”

    段天涯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面色赤红,怒吼一声,手中长枪仿佛是一条恶龙,翻滚着向洞窟冲去。

    “天刑十二式!”

    天刑十二式是司徒刑在杀戮空间中获得的传承,招式大开大合,是一门难得的沙场武学。

    见段天涯直冲过来,嘴角升起一丝冷笑。以手为刀,向前横劈。一道道刀气凌空,仿佛要劈开天地。

    七杀枪法!

    段天涯看着直面而来的刀气,瞳孔不由的收缩,不敢大意,手中长枪仿佛雄鸡点头一般。

    嘭!

    嘭!

    嘭!

    嘭!

    嘭!

    嘭!

    嘭!

    一道道刀光段天涯的银枪在空中不停的撞击。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交战的两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衣人,以手做刀,竟然和段天涯斗了个不分上下。

    “爽!”

    随着战斗的进行,司徒刑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爽利。

    “杀!”

    司徒刑的身体诡异的向前滑动一步,手掌如刀狠狠的斩向段天涯的头颅。

    “大好头颅,某来斩之!”

    “杀!”

    段天涯也被激起了凶性,手中长枪仿佛活了过来。全身更是沐浴在星光当中,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

    嘭!

    白色的刀气和银枪撞在一起。

    段天涯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五步。而司徒刑却仿佛磐石一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

    司徒刑看着身形倒退的段天涯,眼睛里有一种难掩的喜色。

    吞食换血破障丹之后,强大的药力不仅打通了他淤堵的经络,让他正式晋升武师境,更让他的力量和反应远超同阶。

    在刚才的战斗中,司徒刑感觉自己根本没有用出全力。

    “好强!”

    段天涯看着脸颊隐藏微丝不动的司徒刑,瞳孔不由的收缩。

    “嘿嘿!”

    司徒刑冷笑几声,身形仿佛离弦的箭,在众人茫然的眼光中电射而出,在山壁上几个跳跃就彻底消失不见。

    “段天涯,你傻了啊,为什么要让他跑了?”

    一身白衣的郑世昌,一脸气呼呼的走到段天涯的身前,抱怨道。

    噗!

    段天涯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一滴滴汗珠滚落,他的嘴巴紧闭,试图压下翻滚的气血,但是郑世昌的责难,让他心神波动,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显得萎颓了几分。

    “嚯,以肉身强悍著称的兵家弟子段天涯竟然被同阶被打得吐血。”

    “那人得多强?”

    郑世昌有些惊吓的倒退一步,段天涯虽然腹黑猥琐,但是实力却是实打实的武师高手。得到军阵加持,同阶少有人能敌,竟然被人瞬间打得吐血,不由的他不震惊。

第六十章 这个锅,我们不背!

    “我有一个感觉,那人并没有尽全力。”

    段天涯有手掌摸了摸嘴角的鲜血,看着司徒刑离开的方向,眼睛里有着隐藏不住骇色,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的说道。”

    “青年一代,能够打的铁马银枪段天涯吐血的人可真不多。难道是墨家的阴影刺客陈虚彦?”

    郑世昌不知道听没有听到段天涯的呢喃,脑子里快速浮现一个个青年高手,和司徒刑的背影对比后,又被他逐一否定。

    “不是陈虚彦,他是藏在阴暗处的一条毒蛇,没有这种铁弓硬马的功夫。”

    段天涯虽然没有见到司徒刑的面容,但是毫不犹豫的否定了陈虚彦的可能。

    “我想也是,陈虚彦的战力和你不过是伯仲之间,不可能七掌打的你吐血。”

    郑世昌点头,对段天涯的分析表示认可。

    段天涯有些头疼的看着摇头晃脑的郑世昌,这位郑大先生以后定然会把段天涯被人七掌打吐血的事情挂在嘴边,让路人皆知,显然是报复他黄雀在后,抢儒家战利品的仇。

    “兵家和儒家的人都在这里,难道墨家这次除了陈虚彦,还有隐藏的底牌?”

    郑世昌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的问道。

    “某家怎么知道,墨家那些人向来神神秘秘的。”

    段天涯按着胸口,拄着银枪,一脸郁闷的说道。真是流年不利,阴沟翻船。

    “不过,这人虽然以手代刀,刀法大开大合,杀气惊人,但是刚开始的掌法却和陈虚彦那厮倒是有几分相似。。。”

    段天涯回忆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你确定?”

    郑世昌眼睛一亮,用书籍拍着自己的手掌,一丝灵感陡然出现。

    “虽然给人的感觉区别很大,但是的确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段天涯闭上眼睛,思考了半晌,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个人的掌法和陈虚彦九幽鬼爪的确是一脉相承。”

    “也就是说,这个人真的有可能是墨家隐藏的底牌,陈虚彦在明,不知道的高手在暗。一明一暗,相互辅助,怪不得墨家使者那么强的自信。”

    郑世昌眼睛里闪现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段天涯,咱们结盟吧,不结盟我们俩都不是神秘人的对手,最后肯定会被墨家吃掉,全军覆没。”

    “好,我迟早要把他打得吐血。”

    段天涯想到在新人面前,被神秘人打得吐血,面色不由的难看,恶狠狠的说道。

    如果墨家的人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儒家和兵家才结成联盟,枪口对外。

    肯定会大声喊冤,这个锅,我们不背。

    但是,这个锅不是他们说不背就不背的,下定决心结盟的兵家和儒家,是不会在意墨家的想法的,在精于兵法的段天涯统一指挥下,发挥出令人感到震惊的战斗力。

    不论是墨家弟子,还是北郡的家族子弟,都被他们轻易的碾杀。

    。。。

    司徒刑全身气血燃烧,两头远古巨蟒的虚影在他背后浮现,不论是体型庞大的妖兽,还是遮天蔽日的巨树,都经不住他的一拳一脚。

    “虽然刚刚突破武师,但是我有信心对战武师巅峰。”

    今天和段天涯对战,让司徒刑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天蛇吞息功》锻炼筋骨肉身,提供远超常阶的力量和速度。

    配合《遮天魔手》招式的凶残霸道,司徒刑的战力堪称同阶无敌。

    突然,司徒刑好像想到了什么,身后的巨蛇虚影慢慢的隐去,陡然出现了九头魔牛!

    九牛之力!

    这是外界对武师境的评判标准。

    司徒刑感受着全身汹涌的力量,面色有些阴险戏谑。

    以两条吞天巨蟒的力量伪装十牛武师境,实在是太容易了。战斗中,陡然爆发出越阶的力量,对手想要不吃亏都难。

    司徒刑极目远眺,望气查看,四周已经没有劫气。

    这也表明,按照他现在的战斗力,只要不是大意被算计围杀,四周的三家弟子,还有妖兽根本不能对他形成威胁。

    啪!

    司徒刑的身体陡然电射而出。仿佛是一道青烟,在山壁上跳跃奔跑。

    一个骑着机关傀儡兽的墨家子弟正在和一头金刚巨猿进行搏斗。突然,他的耳边传来一声好似炸雷一般的断喝。

    “杀!”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巨大的拳头陡然在他身前放大。

    嘭!

    墨家弟子仿佛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货车撞到,身体不由自主的被抛飞。全身骨骼更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崩坏声。

    嘭!

    嘭!

    嘭!

    断裂的骨骼仿佛是尖锐的匕首,狠狠的扎进肺脏,肝脏之中,造成肝肺破裂。

    墨家弟子看着眼前黑影,意识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段天涯面色冰冷的将染血的长枪抽出,看也没有看一眼那倒地的尸体。

    “啾!”

    一身白衣的郑世昌从空中落下,长剑如霜,带着无边的寒气,将大地树木都冻住,水气凝聚成冰霜。

    几个躲避不及的江湖游侠,瞬间寒气入骨,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杀!”

    “杀!”

    “杀!”

    身穿儒服和铠甲的弟子从后方涌出,那些江湖游侠本来就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被寒气所伤,全身僵硬,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全力。

    噗!

    噗!

    兵刃入体,几个江湖游侠一脸绝望。

    兵家和儒家在这两大高手的带领下,仿佛蚁群一般,不论是什么样的猎物,他们都有信心打败。

    除了,那个以手为刀,将段天涯打到吐血的神秘人。

    说起那个神秘人,不仅段天涯,郑世昌在满世界找他,就连墨家弟子也在找他。

    段天涯找神秘人,是为了报仇雪恨。

    郑世昌找神秘人,想要铲除潜在危险。

    而墨家找神秘人,则纯粹是被杀怕了,儒家和兵家联手,对没有大师兄保护的墨家子弟来说不亚于一场灭顶之灾。

    就算陈虚彦在这里,面对段天涯和郑世昌的围攻,也力所不逮。

    只有找到那位神秘的师兄,才能摆脱眼前的绝境。

    毕竟那位师兄不仅能摆脱儒家和兵家的围杀,还能将兵家大弟子段天涯打到吐血。

    只论战力,要比陈虚彦强上太多。

    如果取得这位师兄的庇护,想来儒家和兵家也不敢放肆。

    三家弟子都在疯狂的找司徒刑,就差将秘境翻过来。

    而此时的司徒刑则紧紧的缀在一个面色发黄,体型佝偻,全身病痨的中年汉子身后,亦步亦趋,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第六十一章 法网难逃

    那个病痨汉子,刚开始还时不时回头一脸戒备的看着司徒刑,但是久而久之,见司徒刑只是远远的缀着。

    病痨汉子也想过驱赶,但是司徒刑仿佛游鱼一样滑不留手。

    不论设伏,还是追杀,都没有办法奏效。

    最后索性听之任之,看也不看司徒刑一眼。

    病痨汉子身体仿佛是一条长蛇,腿勾着树藤从空中倒垂而下,两个手大张,就像是鳄鱼张开大嘴,两个手指扣住兵家弟子的头颅后使劲的一扭。

    只听骨头发出咔吧脆响之后,兵家的头颅就像是被打断了骨头的长蛇,顿时变得软绵绵。

    “真是难得的造化!”

    兵家弟子身上的储物袋,值钱之物被病痨汉子搜走。

    他有些贪婪的看着,心中暗暗的得意,古语有云,修桥补路路边骨,杀人放火金腰带。

    三家弟子可要比外面的土财主富有的多。

    只要在做几票,自己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这位兄弟,咱们素不相识,你这样跟着某家这么久,到底有何所图。”

    病痨汉子将银票等物收好,见司徒刑还和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缀着,眼睛直勾勾的逼视,怒喝道。

    “我们素不相识?”

    “彭万里!”

    “你的易容术真是巧夺天工,可惜。。。”

    司徒刑展颜一笑,嘴角上翘,戏虐的说道。

    病痨汉子见司徒刑点出他的跟脚,下意识的想要点头答应,但是想到自己天衣无缝的易容术,他又硬生生的止住了点头的冲动。

    “彭万里!”

    “彭万里!”

    “独行大盗彭万里,以为易容换装我就认不出你了么?”

    司徒刑看着换了一个模样,脸上没有任何反应的彭万里,嘴角挂着冷笑,有些嘲讽的说道。

    “小哥,某家不是彭万里,你认错人了吧。”

    彭万里看着站在眼前脸上带着冷笑的司徒刑。但是心中还有几分侥幸,面色有些生硬的说道。

    “某家是病大虫索超。”

    司徒刑看着彭万里堪称影帝级的表演,眼睛如刀,笑而不语。

    彭万里的易容术的确很高超,本来是一个黑色面庞体型壮硕,充满凶煞之气的汉子。

    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面色枯黄,身体消瘦,全身病痨之气的病鬼。

    改变不可谓不大。

    如果不是司徒刑有望气异能,还真被骗了过去。

    “世人都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世人不知道,不论一个人的外表如何千变万化,但是他骨子里的东西都是不变的。”

    “彭万里,你虽然改变了外貌,更是将招牌兵器鬼头刀换成了长剑。”

    “但是,你的贪婪本性还是没有丝毫改变,根本骗过我的眼睛。”

    司徒刑看着彭万里手中的盔甲,还有躺在地上,衣不遮体的士卒,有些嘲笑的说道。

    “杀人越货,寸草不留。也只能你寸草不留彭万里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

    见骗不过司徒刑,彭万里也不再唯唯诺诺,本来有些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直,混浊的眸子里陡然变得锐利,充满了煞气。

    “司徒刑,虽然咱们有过冲突,但是某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咱们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彭万里,汝本是独行大盗,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被捕后,投靠严肃,做为爪牙,身上沾满了鲜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今日必定让你和你身后的人遭个报应,否则如何能体现出国法的威严。”

    司徒刑见彭万里面色悲愤,大声质问。面色陡然变得冷清,朗声说道。

    他是法家,和龙气关系紧密,一言一行,都会触动法网,随着他的宣判,一丝丝龙气凝聚成一篇檄文。巨大的法网从天而降。

    一声听不见的炸雷在彭万里心中响起,让他的面色不由的苍白几分,身形更是不由的倒退几步。

    “该死!”

    “你竟然是朝廷鹰犬,公门中人。”

    彭万里看着面色冷峻,正气盎然的司徒刑,心中不安越来越盛,上前一步,先出手为强,对着司徒刑的头颅就是一剑。

    他这一剑看似普通,但是却不简单,是彭万里以刀招变剑招,蕴含了七个变化。

    一刀七斩!

    斩斩掉头!

    据说练到极致,可以一刀斩落空中七只飞燕!

    故而在江湖上有,一刀落七燕的美誉。

    江湖上,不知道多少英雄好汉因为大意,栽在这一刀之上。

    彭万里为了掩藏身份,弃刀用剑,固然没有刀的刚猛,却也多了几分剑的飘逸。

    招数变得更加诡异多变,让人摸不着头脑。

    彭万里能够横行一时,固然有狡猾的成分,手上的武功也是不弱。

    但是,可惜他撞到了司徒刑。司徒刑在幻境中,最擅长的就是刑刀十二式,杀伐果决,非常人能比。

    后来更是有幸,获得人仙经验,对刀法早就烂熟于心。

    彭万里的招数固然诡异,但是却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哼!”

    “刀非刀,剑非剑!”

    “差点被你骗了,你擅长的根本不是刀法,而是刀剑合一。可惜,你所得传承不完整,否则按照你的武学修为,必定会领悟刀就是刀,剑就是剑的妙义。”

    司徒刑看着刀光闪烁,不由的冷哼一声。彭万里的招式虽然精妙,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漏洞。

    这个彭万里的刀法传承必定不完整,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漏洞。

    “你是谁?”

    “你怎么可能知道。”

    司徒刑的话好似一把钢刀插进彭万里的心田,让他瞳孔收缩,就连心神出现不小的破绽,下意识的说道。

    “好好的剑法,可惜所托非人,可惜了。”

    看着心神被扰,招法中破绽更多,不由惋惜的摇头。

    “杀!”

    彭万里被司徒刑的言语所激,手腕旋转,剑法陡然一变,好似长刀一般大力斜劈。空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长刀。

    沉重的长刀,却异常的轻盈,好似宝剑一般直刺。

    正如司徒刑刚才所说的口诀一般,剑不是剑,刀不是刀。

    和传统武学有着很大的区别,有一种给说不出的怪异别扭,但是却有一种出其不意,让一般人难以应付。

第六十二章 参差不齐,阴阳乱刃

    长剑有刀的沉重,重刀则尽显剑的飘逸。

    两者看似混乱,但是却乱中有法。

    如果只是一个,虽然诡异,但是并不是难解。

    但是刀剑合璧之后,剑法补充刀路,刀路补充剑法,好似一张编织的大网,出奇的严密。

    司徒刑有些欣赏的看着,真是奇思妙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匪夷所思,如果不是在幻境里对刀法的了解深入骨髓,他还真没有办法破解。

    以前真是有些小觑天下英雄了。

    发明这套刀法剑法的人,在武学上必定有很高的造诣。

    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阴阳乱刃,参差不齐的影子,可惜,彭万里根本没有得到完整的传承,未得神髓。

    “阴阳乱刃!”

    彭万里的刀剑乱舞,一道道寒光交织。

    司徒刑面色不变,身形仿佛鬼魅一般进退,彭万里的刀剑虽然犀利,但是和司徒刑总是差之毫厘。

    “咔!”

    刀剑合击,锋利的寒光闪过。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木被拦腰斩断,而司徒刑的身体却好似一片风中落叶。

    不论彭万里如何出刀,刀尖总是差一线,怎么也碰触不到司徒刑的身体。

    “杀!”

    彭万里的长刀直刺,长剑横劈。

    看着彭万里招式重复,司徒眼睛里浮现出了然的神色,这个彭万里只得了一十八招的传承。想到这里,司徒刑身形旋转,避开刀剑,身体不退反进,手掌如刀,从彭万里刀锋中切入。

    司徒刑一只手掌好似利剑直刺,另外一个手掌则像重刀横劈。

    一正一奇,参差不齐,正是阴阳乱刃的精髓!

    彭万里瞳孔收缩,一脸难以置信,好像见到鬼一般。

    司徒刑手上的功夫,竟然如同沉浸十几年一般。

    “怎么可能?”

    “你怎么可能会这套剑法?”

    噗!

    司徒刑嘴角挂着冷笑,没有回答,身体旋转,手掌似刀非刀,似剑非剑,手掌狠狠的砍在彭万里的手腕之上。

    彭万里只感觉一阵巨力传来,手中的长刀再也拿捏不住。

    司徒刑的身体陡然一转,绕到彭万里的身后,一个手刀砍另一条手臂之上。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彭万里的手臂顿时被打折,软塌塌的挂在肩膀之上。

    彭万里等人围杀司徒刑的时候,其中一个衙役手臂被打断。彭万里借此机会翻盘,独杀两个公门中人。

    现在他自己的手腕和手臂都被司徒刑打断,不得不说是一饮一啄都是天定。

    “这门刀法,还有一重变化,那就是见刀是刀,见剑是剑!”

    司徒刑冷笑一声,手掌如刀,如剑,一长一短,正中有奇,奇中含正。

    既有剑法的堂皇之势,又有刀的偏锋之险。

    彭万里竟然有一种不可匹敌之感。

    你怎么可能会。。。

    彭万里恐惧的看着司徒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司徒刑的手掌再次落下,顿时人事不省。

    黑山秘境上空的圆形通道再次打开,也预示着一个月血色试炼结束。

    儒家,墨家,兵家三家的强者杨凤仪,陈九宫,莫自行,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通道。

    一身白银将军铠,手持银枪的段天涯最先跃出圆门,随后一个个周身被煞气缠绕的兵家子弟列队走出。

    兵家虽然比进去的时候,人员锐减不少,但是出来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多了一种铁血。

    一身铠甲,全身气血升腾,仿佛洪荒巨兽一般的陈九宫站起身,满意的点了点头,递给段天涯一个奖赏鼓励的眼神。

    “诺!”

    段天涯低头拱手,眼睛里有一种难言的喜色。

    一缕白衫,手持折扇,仿佛谪仙一般的郑世昌带领儒家弟子也从圆门中走出。

    儒家强者杨凤仪虽然没有站立起身,但是他的眼睛眯着,不停的抚摸自己的胡须,显然对儒家子弟在秘境中的收获很是满意。

    一身渔翁打扮的墨家强者莫自行,用手指轻轻的弹着手中的长剑,淡淡的轻音和着音律,说不出的风轻云淡。

    轰!

    轰!

    轰!

    墨家出场的动静最大,几头体型巨大的机关傀儡兽从圆门中探出身形,一个个哭丧着脸的墨家子弟端坐在机关傀儡兽的上方。

    因为儒家和兵家联合起来,又没有陈虚彦的保护,墨家这次损失很大,不少亲朋都惨死在秘境当中。

    故而面色中都带着悲色。

    看着为数不多,各个带伤的墨家子弟,莫自行的脸陡然微微的一沉,眉毛也立了起来,眼睛好似两把尖锐的匕首。

    “嘿嘿!”

    “嘿嘿!”

    得到弟子汇报的杨凤仪和陈九宫,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不着痕迹的将两家子弟护在身后。

    “血色试炼,生死有命。老莫,你说是也不是?”

    杨凤仪摇晃着折扇,笑着问道。

    “我兵家也损失不少种子,但是玉不琢不成器。”

    体型高大,仿佛远古巨兽一般的陈九宫也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陈虚彦呢?他是怎么照顾新人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莫自行看着损失惨重的墨家弟子,不由的火气上升,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

    “大师兄进入秘境后就和我们分开,因为没有大师兄的庇护,很多弟子都惨死在秘境当中。”

    想到陈虚彦的不负责任,还有惨死的弟子,剩下的墨家弟子脸上都挂着悲愤怨恨之色。

    “回到宗门后,吾定然禀告长老,治他之罪。”

    莫自行满脸的怒容,冷声说道。

    杨凤仪和陈九宫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陈虚彦可是墨家重点培养的青年一代,如果能折损在这里,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莫自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好似两根匕首,直勾勾的盯着圆形的门户。他在等陈虚彦出来。

    一身青衣的司徒刑从圆门中走出,他的手里还倒提着一个双手被缚,脸色枯黄的病痨汉子。

    “这。。。”

    不论是杨凤仪,陈九宫,还是胡不为等人,还是三家弟子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司徒刑。

    司徒刑面色如常,但是全身煞气腾腾,眼睛却仿佛匕首一般,让人不敢对视。本就有鬼的严肃,看着杀气腾腾的司徒刑,心中更是惴惴,嘴巴有些发干。

第六十三章 喝问

    “彭万里真是废物。”

    捕头严肃眼睛偷瞄,发现那个面色枯瘦的人,并不是彭万里,也不是两个差人,心中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敢问大人,按照大乾律,官府中以李代桃僵之法,私自释放死囚。该如何处理?”

    司徒刑直接走到胡不为近前,躬身施礼之后,大声问道。

    县尊胡不为面色不有的一僵,杨凤仪等人眼睛不由的一缩。严肃本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难道彭万里等人手脚不干净,被司徒刑抓住了把柄?

    没有人证物证,只要自己咬定青山不松口,相比就是司徒刑也没有办法治自己的罪责。

    想到这里,严肃心中有了对策,脸上表情也慢慢的松弛。

    官身通匪,私放囚徒,不论是哪一条在大乾都属于重罪。

    难道眼前的书生,有胡不为通匪的证据?

    看了看好似烂泥一般的病痨汉子,众人再看向胡不为的眼神,就有了几分说不明的变化。

    “你这个书生,休要胡说。”

    感受到几人目光的转变,胡不为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形,面色阴沉的怒声呵斥道。

    严肃听到通匪,私放囚犯等罪名,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整个人还是如同雷击,双股战栗,白净的脸上瞬间渗出白汗。

    “按照大乾律,当诛!”

    胡不为的眼睛在司徒刑的脸上转了几圈,警告味十足,这才冷冷的说道。

    “如果诬告,按照大乾律,当反坐。”

    “学生知北县丙申年秀才试第二十九名,座师知北县学政傅举人,恳请老大人今日为学生做一个见证!”

    司徒刑没有接胡不为的话茬,而是对着杨凤仪拱手施礼,朗声说道。司徒刑此举也是拉虎皮做大旗。

    大乾科举制度中,有三师,蒙师,恩师,座师。

    蒙师是启蒙之师,启蒙最难,故而恩情最重。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恩师,则是深造之师,恩情次之。

    座师,多是否则科举阅卷之官。既无启蒙之恩,又无再造之德,恩情最轻,关系最浅。

    “原来是傅举人的弟子,怪不得有此风采。”

    杨凤仪看着躬身施礼的司徒刑,不由的一愣,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面色和煦的说道。

    “说起来,我和你座师还是同年,我们都是甲子年的进士。”

    “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大胆的讲,老夫等人给你做个见证。”

    “谢老大人!”

    司徒刑见杨凤仪应承下来,兵家,儒家,墨家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这才起身大声说道。

    “我今日要状告,知北县捕头严肃,官身通匪,更为了一己之私,释放死囚彭万里,导致三家弟子枉死秘境。”

    轰!

    刚才还抱着看戏态度的三家弟子,陡然炸锅。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司徒刑。

    “你血口喷人!”

    严肃听到司徒刑的控诉,身体不由的一软,差点站不住身形。但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硬撑着说道。

    杨凤仪,陈九宫等人都是老油条,哪里看不出严肃的色厉内茬。眼神之中,不由的多了些玩味,还有一些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

    “你可有证据?”

    “严捕头虽然没有官身,但是担任知北县捕头多年,兢兢业业。不能轻侮,如果诬告,本官定然要上报学政,革掉你的功名。”

    胡不为豁然站起,看着司徒刑,面色冰冷的说道。功名对儒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寒窗苦读就位了一举成名。这个威胁不可谓不重。

    “大人明鉴,此人就是彭万里!”

    司徒刑用脚踢了踢昏迷不醒的彭万里,昂首说道。

    “怎么可能?彭万里为祸一方,早就开刀问斩,而且此人面色枯黄,全身病痨,怎么可能是彭万里!”

    胡不为面色大变,瞳孔收缩,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个就要问我们的严肃,严捕头了!”

    司徒刑面色冷峻,眼神玩味的看着严肃。

    严肃见众人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心中不由暗暗的叫苦。脸脸色煞白,更有白汗滴下,嘴巴张了几下,都没有发出声音。

    “严肃,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

    司徒刑用法家神通震慑怒声喝道。知北县的法网震动,龙气升腾,司徒刑全身上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

    看的胡不为,杨凤仪等人都暗暗点头。

    本就心神失守,患得患失的严肃,竟然被司徒刑的一喝吓破了胆,面色发白,一时间头脑发昏,身体本能的转身就跑。

    “好一个正气盎然的书生!”

    “好一声直指人心的怒喝!”

    杨凤仪看着格局气度都要远超常人的司徒刑,有些赞赏的说道。

    “最后这一喝,倒也兵家的《狮吼功》有些相似,都能震慑敌胆。”

    陈九宫有些震惊的看着司徒刑。听完杨凤仪的感慨,陈九宫只将这一切归咎于儒家的浩然之气。

    心正则胆气壮!

    那捕头严肃,心中有鬼,在司徒刑喝问之下,自露马脚。不是没有人将司徒刑和法家联系在一起,但是最后都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

    先秦灭亡之后,法家势微,弟子稀少,大多在帝都等龙气沸腾之地。知北县只是一个边陲小邑,怎么可能有法家弟子?

    “这个知北县,藏污纳垢,真是该好好整顿一番了。”

    杨凤仪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由的摇头,再看面色有些发白,惊慌失色,毫无作为的胡不为,有些失望的想到。

    这个胡不为不仅没有儒家的风骨,更没有治世的手段。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人没有一个合格。

    倒是书生司徒刑仪表堂堂,有勇有谋,面临上官而不谄媚,有读书人的骨气,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果真该杀!”

    莫自行放在膝上的宝剑陡然出鞘,只见一道寒芒闪过,众人下示意的闭上双眼。等再睁开,严肃已经跪倒在地上,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喷涌而出,眼见就是活不成了。

    “可惜。”

    司徒刑看着气息微弱的严肃,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如果严肃不死,借着这条线索,说不得还能挖出更深层的信息。

第六十四章 三阶青铜机关兽

    可惜木已成舟,严肃的死,掐断了所有的线索,也给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莫自行用布擦干宝剑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盘膝而坐,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莫,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陈九宫看着地上的尸首,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死了就死了。”

    莫自行因为秘境的事情心情有些不爽,语气也是不愉。

    胡不为面色难看,但是看着跪倒在地上,气息皆无的严肃,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种长出一口气的感觉。

    事情到此为止。

    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三家弟子看着地上的尸首,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倒是司徒刑最是镇定,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在胡不为等人好奇的目光中取来清水麻布,轻轻的擦拭着彭万里的脸颊,只见一块块油彩染料脱落,病痨汉子,不大一会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看的胡不为等人暗暗心惊,真不知道司徒刑究竟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哈哈,本大少果然是洪福齐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几个来自北郡的家族子弟,在家丁和武者的护卫下走出圆门,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表情。

    不过一想到口袋里的收获,脸上瞬间就有了笑容。

    “哈哈,本大少又回来了。”

    啾!

    一声尖锐的鹤鸣过后,北郡王家大少王世充身形仿佛是一头俊美的灰鹤,从圆门中一跃而出,在空中轻轻的盘旋几周之后,才好似羽毛一般缓缓的落下。

    “见鬼,这个死胖子怎么又提升了。”

    其他几个大少看着王世充有些骚包的出场方式,心中暗暗的骂道。

    王世充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看着其他人。在秘境中,他的运道不错,发现了一个前人的洞府,并且获得了几枚比较难得的丹药。

    借助丹药的力量,王世充破开壁障,成为武师高手,家传的《飞鹤功》自然水涨船高,达到水不过膝,一羽不加的境界。

    “陈虚彦,你怎么还没有出来。”

    看着圆门中走出的人数越来越少,莫自行脸上不由的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不信,你能在这里陨落。你可是武师境高手,而且还有很多宗门给予的傀儡兽护卫。”

    “老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虚彦那个孩子可惜了,但是时间要到了。”

    陈九宫看着莫自行眼睛赤红,神色激动,仿佛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急忙上前说道。

    杨凤仪看似在随意的摇摆着自己的折扇,但是全身肌肉绷紧,手更是扣着几张防御性质的诗筏。

    好在莫自行并没有丧失理智,但是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圆门,他坚信,按照陈虚彦的实力,一定能够活着走出秘境。

    “哎!”

    看着还不死心的莫自行,陈九宫叹息一声返回兵家阵营,安抚受伤的兵家子弟情绪。

    “老莫!”

    杨凤仪看着黯然神伤的莫自行,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毕竟是一个天才的陨落,设身处地,自己恐怕也会如此吧。

    “老莫,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就不是天才,只能说他没有这个运势。”

    “你不懂,谁都可以陨落,唯独陈虚彦不能陨落。”

    看着慢慢合拢的圆门,莫自行最后的一丝希望断绝,他的眼睛陡然变红,仿佛是一头被伤害的孤狼,全身充满了戾气。

    看着莫自行充满杀气的双眼在段天涯和郑世昌的身上不停的扫射,在他心中,陈虚彦的陨落,和这两人脱不了关系。

    杨凤仪和陈九宫陡然紧张起来,全身肌肉紧绷。

    陈九宫抽出腰间赤红的长刀,赤色的刀气不停的吞吐,给人一种无坚不摧的感觉。

    杨凤仪手里陡然出现几张写好的诗筏,浓郁的文气在空中凝聚成城墙,刀兵的形状。

    两人非常有默契互为犄角,仿佛是母鸡保护鸡雏一般,把两家弟子护在身后。

    “老莫,你这样做,可不符合规矩。”

    “你们墨家很强,但是我们儒家和兵家也不是泥捏的。”

    “你不能因为自家天才陨落,就迁怒别人子弟。”

    “陈虚彦是墨家长老陈紫风的嫡孙,地级机关傀儡兽巨神兵的战斗力媲美大宗师高手,他陨落在这里,就连我也难逃责罚。”

    莫自行的脸色有些灰败,苦涩的看着紧紧关闭的圆门。

    “机关傀儡兽巨神兵操纵者陈紫风的嫡孙。”

    杨凤仪和陈九宫对视一眼,快速的交流一个眼神,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战力媲美宗师的墨家机关傀儡兽发疯报复,想想就让人感到胆寒,希望不是自己的弟子下的黑手。

    “竟然胆敢袭杀宗门天才,今日必定要让汝死无葬身之地。”

    莫自行眼睛如刀,杀气腾腾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人。试图要找出杀死陈虚彦的凶手,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众人虽然被他盯得心底发毛,但却没有神色慌张之辈。

    “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么?”

    莫自行眼睛发红,嘴角挂着冷笑,一个巨大,被青铜铸造的,形似狮虎,背部长着两个流线型翅膀的机关傀儡兽被莫自行召唤出来。他的机关傀儡兽比普通墨家弟子的体积更大,核心反应炉中的能源更加的洁净。

    强大的动力通过齿轮的旋转,输送到机关傀儡兽的每一个关节。

    咔!

    咔!

    咔!

    随着关节撞击的声音响起,巨大的机关傀儡兽慢慢的站起身形。两个蓝宝石锻造的眼睛射出阵阵蓝光。

    “青铜飞虎机关傀儡兽!”

    杨凤仪和陈九宫对视一眼,有些诧异的说道。

    三阶青铜机关傀儡兽,论战力已经下于先天武者,而且因为是机械的缘故,机关傀儡兽没有恐惧情绪,不惧怕受伤,战力会更加的惊人。

    啾!

    莫自行的身形陡然窜起,青铜机关傀儡兽的胸口裂开,露出一个体型巨大的操作舱。

    “三阶机关傀儡兽,可是比拟先天武者的存在。”

    看着高大威猛的青铜飞虎机关傀儡兽,墨家的新丁,眼睛里流出艳羡的神色。

第六十五章 背锅

    墨家的强大,不在于肉身,陈虚彦那种人墨,在墨家只能算是异类。

    真正的墨家子弟战力凭借的是机关傀儡兽。

    人兽合一,才是墨家最强大的状态。

    “虚彦的储物腰带,还有令牌上提前被安装了追踪装置,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端坐在控制椅上的莫自行,按下了一个按钮。青铜飞虎仿若巨石一般的头颅缓缓的垂下,蓝宝石眼睛陡然射出一道蔚蓝色的光线。

    随着机关傀儡兽旋转脑袋,蔚蓝色的光线扫视站立在场中的每一个人。

    司徒刑捏着拳头,虽然知道莫自行肯定发现不了,但是还是难掩的紧张。

    青铜飞虎蓝光最先扫射的,就是兵家的段天涯和儒家的郑世昌。虽然杨凤仪和陈九宫面色对于莫自行刻意针对,有些阴沉。

    但是他们也不想去招惹,因为陈虚彦陨落,明显已经丧失理智的莫自行。

    蓝光在两人身上足足停留了半分钟,没有任何发现。

    蔚蓝色的射线这才离开他们的身体,开始逐一扫射儒家和兵家其他的弟子。

    杨凤仪和陈九宫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总算不用和莫自行以命相搏了。

    “没有!”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莫自行冷冷的看着一个个人,被蓝光照射扫描,然后又被排除嫌疑。

    大半个时辰没有任何的线索,心中不由的有些焦急起来。

    当蔚蓝色的光芒照射在司徒刑身上的时候,青铜飞虎明显一滞,莫自行也发现了异常,精神集中起来。

    但是大约半分钟后,飞虎的脑袋左转,继续扫射其他。

    莫自行有些失望的坐下,脸上仿佛挂满了冰霜。

    看着青铜飞虎的头颅转向其他方向,司徒刑的心才彻底的放了下来。刚才青铜飞虎头颅一滞的瞬间,他以为自己被机关兽发现,忍不住的全身紧张,汗毛扎立。

    如果不是没有见到劫气聚集,恐怕司徒刑会忍不住提前出手。

    倒是他身旁的王家大少王世充全身劫气弥漫,仿若黑丝的劫气在空中形成刀斧之形,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按照司徒刑对劫气的理解,这样浓郁的劫气,定然是生死大劫。处理不当,甚至有可能导致一个家族的覆灭。

    想到这里,司徒刑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几步,离王世充保持足够的距离。

    王世充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收获。

    一想到获得这些资源,自己在家族的地位又会上升不少。

    要知道大家族不是只有一个子嗣,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更高的地位,必须靠自己来争取。

    这次秘境探索,定然会为他加分不少。

    想到这里,王世充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种迷醉满足的笑容。

    咔!

    青铜机关傀儡兽的脑袋轻转,蓝色的光线落在北郡王家大少爷王世充身上。

    突然,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陡然升起,在蓝色的光芒中显得格外刺目。

    “是你,竟然是你暗算了虚彦。”

    莫自行看着这一丝丝黑色,眼睛陡然圆睁,座下的机关兽更是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把你的储物袋交出来。”

    两个墨家弟子快速向前,一左一右控制住了王世充,并且强行将他的储物袋掳走。

    “我是北郡王氏子孙,你们不能这样。”

    王世充心在滴血,看着两个墨家子弟粗鲁的打开他的储物袋,他仿佛听到了储物袋破裂的声音。

    里面的东西被随意的倾泻而出,很快落了一地。

    青铜机关兽蓝色的目光在这些物品上扫射。

    通筋草十根!

    没有发现痕迹,没有问题!

    活血丹!

    低阶丹药,没有问题!

    养神丸!

    低阶丹药,没有问题!

    金刚剑!

    低阶兵器,没有问题!

    一个个选项被排除,但是莫自行没有焦躁,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肯定就在王世充的身上。

    至于北郡王家,不过是一个地方士族,在墨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不过是一个强壮一点的蝼蚁。

    又算的了什么?

    银票一搭!

    没有问题!

    墨玉储物腰带一根!

    蓝色的光芒照射在墨黑色,晶莹剔透的储物腰带之上。

    蓝光被墨玉折射,显得格外的晶莹,漂亮。

    几个同是家族子弟的人,神色微动,显然是看上了这根墨玉储物腰带。

    想着以后有机会,定然要到王家大少那里淘换回来。

    突然,一丝丝黑色的气息升起,仿佛是一条毒蛇在日光下起舞。

    司徒刑看到那根熟悉的腰带,心中不由的了然,幸亏自己没有贪心留下,否则今日就是自己的生死大劫。

    也真不知道这个王家大少真不知是洪福齐天,还是衰神转世,藏得那么隐秘的腰带都能被他找到。

    “这是虚彦的腰带,上面有他的印记,杀他的人,果真是你。”

    莫自行的眼睛陡然变得赤红,声音有些沙哑生硬。

    “杀!”

    青铜飞虎机关傀儡兽陡然向前,巨大的虎口张开,露出利剑一般的牙齿。

    看着张开嘴巴,发出怒吼的机关傀儡兽,王世充有些茫然。虽然不知道莫自行为什么发狂攻击自己。

    但是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主。

    啾!

    王世充挣开墨家子弟的擒拿,手臂仿佛仙鹤翅膀一样挥舞,身体仿佛离弦的箭枝,瞬间向高空攒射。

    不过呼吸之间,体型肥胖的王氏大少,在众人的眼睛里一个淡淡的黑影。

    “好快的速度,王氏的《飞鹤功》名不虚传!”

    就连禁锢他的墨家子弟,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想跑,哪里有那么容易。”

    机关傀儡兽青铜飞虎核心反应炉发出阵阵轰鸣声。身后的翅膀快速扇动,两条粗壮的后腿用力一蹬。

    机关傀儡兽仿佛是一道青色的光芒,陡然电射而出。

    “杀死大宗师机关傀儡师的嫡孙,北郡王家能够庇佑你不成?”

    莫自行不远不近的缀在王世充的身后,心中不由暗暗的冷笑。

    “北郡王家完了。”

    看着其他的墨家子弟都上了自己的机关傀儡兽,紧随在莫自行的身后,浩浩荡荡向北郡方向杀去,杨凤仪有些无奈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 武道司衙门

    司徒刑没有管墨家和北郡王家的交锋,因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论是墨家还是北郡王家都是庞然大物。

    贸然卷入,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试炼的人群散去,一些家族公子带着奴仆,还有参加完试炼的武者,前呼后拥的向酒肆之地走去。

    司徒刑拒绝了杨凤仪还有豪门子弟的邀请,独自一个人去了武道司。

    “老杨,你在想什么?”

    陈九宫举着酒葫芦,使劲灌了一口,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儒生不简单。”

    杨凤仪看着司徒刑的背影,眼睛微眯,脑子里回想刚才的一幕幕,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过是一个秀才,就算今年春闱考上进士,获得敕封,也不过是一个地方小吏。”

    陈九宫畅饮一通,斜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他这样的,我一只手就能捏死。”

    “我说的是心胸格局,而且他身上还有一种难言的威严气度,总仿佛在哪里曾经见过一般。”

    杨凤仪揉捏着自己的眉头,眼睛里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金鳞岂是池中之物,一朝风雨化作龙。”

    “什么金鳞,什么龙,我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让金樽空对月。”

    “老杨,大好男儿就应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茶寡淡无味,而且只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嘬,那不是爷们该喝的。”

    陈九宫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酒葫芦,有些粗鲁挑衅的说道。

    杨凤仪闻着陈九宫身上的酒气,看着他粗鲁的神色,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被陈九宫这么一打岔,司徒刑的事情也被他抛到了脑后。

    “哼!有勇无谋的之辈,究竟难成大器。”

    杨凤仪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面色发黑的转身离去。见他离去,儒家弟子也都紧随其后,稀稀拉拉很快就走了一个干干净净。

    “真是无趣!”

    陈九宫见杨凤仪面色不渝的转身离开,自讨了一个没趣,也没有心情留下,带着兵家子弟呼啸而去。

    胡不为面色谄媚的躬身站立,直到两方都消失不见,才面色僵硬的站起身,心中将严肃骂了个狗血淋头,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连带着司徒刑也被记恨上。

    如果不是司徒刑多事,自己怎么可能在杨凤仪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要知道杨凤仪虽然不是官身,但是朝中故友众多,具有很大的能量。这也是他不停的谄媚讨好,就如同孔雀开屏,本想展示光鲜亮丽的一面,但是没想到最先露出来的却是屁股。

    阻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

    想到这里,胡不为心中对司徒刑的不满愈发的强烈。

    。。。

    司徒刑并不知道,他自己已经上了县尊胡不为的黑名单,就算知道,他也只是会嘿嘿一笑,有功名在身,可是特权阶级,见官不跪。

    就算胡不为心中再是不满,也轻易动他不得。

    司徒刑是法家传人,龙气法网的亲近程度,还在胡不为之上。

    根本不会蜷缩在知北小城,更不会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

    武道司是大乾王朝比较特殊的一个部门,突破武师修为的武者,都可以在武道司认证,通过后姓名登记备案,获得大乾武试的资格,大乾朝廷也会每月给予一定的俸禄。

    当然,司徒刑去武道司认证不是为了一个月几两银子的俸禄,而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

    按照《大乾律》规定,没有举人功名的人,是没有资格吞并拥有百亩土地的。司徒刑虽然已经获得秀才功名,但是仍然屯田百亩的资格。

    按照《大乾律》规定,在武道司得到认证的强者,都有资格屯田百亩,建立祠堂,祭祀先祖。

    经过武道司的认证之后,就完全可以绕开这个规定。

    武道司因为不是职权衙门,所以并不在县衙附近,而是被安排在一个相对偏僻安静的巷子里。不过虽然位置比较偏,不代表武道司衙门不重要。

    武道司衙门的建筑很有威势,朱红色高大的门楼雕梁画栋,门楼之上还有各种异兽,看起来出奇的稳重威严。

    在门楼的两旁静静的耸立着两头巨大,重达千斤的青铜狮子。

    左边的青铜狮子脚下踩着绣球,嘴巴大开,仿佛是在愤怒的咆哮。右边的青铜狮子脚下踏着一只幼狮,闭着嘴巴,歪着头,仿佛正在听四周的动静。

    狮子的后方是两扇巨大,朱红的实木大门,配以明黄色的铜钮扣,狮子吞环装饰,狮子纽扣雕刻的十分精细,眼睛威严灵活,仿佛马上就会活过来一般。

    武道司最显眼的,也是最彰显气势的,还是据说是大乾开国皇帝亲笔所书的对联。

    武功开一朝国运

    文教启百代群蒙

    司徒刑的法眼大开,只见一丝丝纯正赤色的龙气盘踞升腾,化作威严矫健,性情刚烈的一条赤龙。

    龙气随着国家运势的强盛衰弱,也会随时发生改变的。

    开国龙气最盛,最炽烈,就是地仙,天仙强者也不敢硬抗。

    灭国龙气最弱,最灰败,对天下威慑之力大减,这也是为什么乱世多妖孽的原因所在。

    对联正上方是一块巨大的横匾,不知道出自哪位武道大家亲手所书。

    武道司三个大字初看十分普通,但是看的越久,越给人一种人道不止,武道不息的韵味。

    “好一个武道司。”

    看着光明正大,气势非凡的武道司,司徒刑不由暗暗的点头。

    大乾开国帝王是马上打得天下。

    坐稳江山之后,对武道传承最是重视,收缴天下武道典籍,锁于禁宫之中。

    武库之中,不仅有天下各大门派的典籍,秘法,更有武圣典籍《江山社稷拳》,更有只有人王才能修炼,镇压万邦的《天子龙拳》

    《江河社稷拳》据说练到极致,将江山社稷万民之力融为一拳,一拳定江山。

    《天子龙拳》更是神秘,和《天子望气术》并称人王禁典,非天下共主,非人王不能修炼,汲取国运为拳,镇压八方。

第六十七章 考核

    国运强,则拳壮。国运衰,则拳弱。

    开国之时,国运鼎沸,大乾太祖曾一人一拳,镇压无上道派。

    武库有如此多的重典,自然会遭贼人觊觎,因此武库的防守堪称铜墙铁壁,除了重重道法禁制,还有先天武者,武道宗师担任的密卫把守。配合墨家当代矩子亲手设计的多种机关埋伏,就是拳碎山河的武圣强者也只能望而却步。

    昔年,曾有一尊外域武道宗师和人仙真人连抉,在诸多武道宗师的配合下想要强取武库,结果尚未突破内门,就被重重禁制轰成碎片。

    外域武圣的人皮至今还被挂在武库外面,外域武道宗师的门派,也被大乾王朝的军队攻山伐庙,强势镇压。

    也正是这个原因,不论是兵家的武道宗师,还是道家的人仙真人,虽然对武库垂涎,但是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据皇室内部传闻,担任武库最深处护卫工作的,是一位前朝肉身成圣,年岁超过三百岁的武道圣人。

    在这位武道圣人的镇压下,能够有能力突破武库防御的,全天下也不过一掌之数。

    只有皇室子弟,还有立下大功的重臣,获得皇帝允许之后,持信物才有资格进入武库。

    “嘎吱!”

    武道司的大门看似普通,好似木质,但是手触到之后,司徒刑才发现武道司的大门出奇的沉重。

    司徒刑走上台阶之后,双臂用力,那两扇重达千斤的大门才被一点点推开。露出里面曲折的走廊,宽广的练武场地,还有一个圆形,好似宝石一般的小湖,点点荷花绽放,一丝丝幽香浮动。

    几株巨大的垂柳扎根在湖水当中,柳枝好似绿色的丝绦倒垂,在风中舞动说不出的幽静。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是没有想到,看似严肃沉重的武道司衙门,里面竟然有这么明媚的景色。

    这是武道司的第一重考验,千斤重门。

    没有武道修为的人,根本没有办法推动。

    “武道司重地,来人止步!”

    司徒刑腿刚迈进武道司大门,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就站在他的面前。

    “后生司徒刑,业已突破武师境,特来武道司备案。”

    司徒刑看着壮汉,没有任何的惊慌之色,双手抱拳朗声说道。

    “你随我来!”

    武道司的官员没有为难司徒刑,带着他走过青石铺成的小路,转过几个曲折的回廊,来到一个青石铺成的练武场。

    几个光着膀子,露出全身腱子肉的少年正在推拉石锁,打熬力气。

    还有几个正在对战,拳**加,好不热闹。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司徒刑现在是武师境,更在杀戮空间达到过人仙高度,司徒刑的眼光独到,甚至远超一般宗师,大宗师高手。

    这几个少年动作非常端正,显然是经过专人指点,但是却没有一种武者特有的气势。

    简单说,就是没有经历过实战的花架子。

    见武道司官员到来,正在打熬力气的小伙,还有对练的武者都自觉的站在一旁,让出练武场

    练武场面积很大,少说有几百个平方,在练武场的两侧摆放着兵器架子,刀,剑,棍,斧等常见的兵器摆放的规规矩矩。

    司徒刑还在角落里看到了狼牙棒,流星锤,峨眉刺等少见的奇门兵器。

    “第二个测试是速度反应力。”

    武道司官员指着练武场旁边的一个个铁架,每一个铁架上都倒垂着圆球,密密麻麻,少说得有一百多枚。

    “一百息内,只要你通过球阵不被击中,就算过关。”

    武道官员启动机关,一个个小球开始抛物线往复运动,形成一张密集的网络。

    “嚯,有人闯关。这个球阵考验的反应力,达不到武师修为,根本没有通过的可能。”

    几个少年见武道官员打开机关,都凑上前看着热闹。

    “你别看这些小球摆动速度不快,其实每一个都是精心设计的。武师境也不一定就能通过。上一次一个以力量称雄的武师,就被这些小球搞得特别狼狈。”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他有十牛之力,全身坚硬如铁,但是反应速度奇慢,最终被打了一身包。”

    “这个人瘦瘦弱弱的,一点也没有武师的气势,能够通过么?”

    “别说话,静静的看热闹。”

    见武道官员板着脸,警告的眼神,几个少年赶紧闭上嘴巴。

    司徒刑不以为意的笑笑,突破武师之后耳聪目明,只要他愿意,十丈范围之内,就连蚊虫怕打翅膀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少年们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开始!”

    武道官员见少年们停止议论,从怀里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沙漏,倒置过来,一粒粒仿佛黄金的沙子落下,这才大声喝道。

    司徒刑的身体仿佛离弦之箭,瞬间就冲入球阵。

    呼!

    一个涂满白色颜料的拳头大小的木球带着风声,从高处砸来。只要被它碰到,司徒刑的身上肯定会留下白色的痕迹,也预示着考验结束。

    司徒刑的身体向左一侧,很轻易的过去,身体更是趁机向前一步。

    呼!

    呼!

    两个白球从上而下,一左一右直击打司徒刑的腹部。

    司徒刑的身体一扭,擦着两个小球,险之又险的闪了过去。身体已经到了第三个铁架的下方。

    小球从左右前三个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滑落。

    司徒刑刚想躲避,突然他敏锐的听到后方还有动静。刚刚躲避过的小球,达到高点,在绳索的撕扯下,开始向对面的高点运动。

    不是三个,是四个!

    球阵的设计者真是独出心裁,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

    司徒刑不退反进,在众人以为他马上就要撞上白球的时候,他的身体陡然后仰,腰马下压,屈膝,借助惯性向前滑行。

    前方沾满颜料的小球擦着司徒刑的鼻尖而过。和后面呼啸而来的小球互相碰撞,再次反弹而回。

    还来!

    司徒刑双手拍地,反弹的力量让他的身体陡然向前窜出一截。然后快速的扭转身体,硬生生的有躲开几个小球。

第六十八章 大乾武师

    “好快的速度,好快的反应。”

    看着司徒刑的身体左扭右摆,一个个小球擦着他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但是却不能碰到他丝毫。

    外面的少年的脸上再也没有奚落之色,都张大嘴巴,一脸的崇拜。

    就连一直板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武道司官员,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暖色。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虽然未窥全貌,但是仅凭这两句诗,就足以流传千古。

    文才艳艳,又有过人的武功。

    这个儒生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六个球!”

    看着四面八方都被封死,司徒刑的身体仿佛是一只灵猴,说不出的灵巧,或左或右,或上或下,一个个小球都被他躲了过去。

    最后一个小球最是惊险,司徒刑陡然一个鱼跃,身体紧贴着左右而来的小球冲去球阵。

    啪啪啪!

    不论是围观的少年,还是络腮胡的武官都被司徒刑精彩的表演折服,兴奋的拍着巴掌。

    “你通过了。”

    武道司官员上前一步,一脸喜色的说道。

    “厉害!”

    几个少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司徒刑,司徒刑消瘦的身躯仿佛有金光射出,崇拜强者是少年的心性,不论哪一个世界都是如此。

    “最后一个测试,是破坏。”

    “你擅长什么?”

    武道司官员看了一眼司徒刑,面无表情的问道。

    “后生擅长拳脚!”

    司徒刑急忙回道。

    “你可以选择兵器架上的武器,也可以凭借拳脚功夫。”

    “只要你能在乌金石上留下一寸印痕,就算你过关。”

    “你有三次机会。”

    武道司官员听闻司徒刑练得是拳脚,并没有太过惊讶,在大乾掌上功夫到了一定境界,可以不惧刀枪,大乾太祖弓马娴熟,但是最引以为傲的还是拳脚功夫。

    在争龙之战的时候,大乾太祖武曾经凭借天子龙拳,一拳轰塌都城百丈城墙,甚至引发地龙翻身,城内象征皇权的宫殿陡然倒塌。

    被当时人视为天命所归的象征,前朝民心尽失,不论是将官还是士卒都无心防守。最后更是开城门,迎王师。

    根据《大乾史》记载,武王寅时做饭,卯时攻城,一拳毁城池,两拳亡社稷。王师所在,万民跟随,无往不利。

    有了天命的大义,才有了后面的太祖武另立新都,黄袍加身。

    就算坐稳江山之后,太祖携一国之气运,天子龙拳更是镇压四方,威服海内。

    不论是太上道等上古大教,还是儒墨等中古流派都尊王命,收敛羽翼,封山百年,如果不是提前布下暗子,道派的力量渗透到了王朝每一个角落。

    导致太祖投鼠忌器,天下又会是另一番局面。

    受开国太祖影响,在大乾修行拳脚功夫的少年如同过江之鲫。各种拳术宗师更是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指着练武场中央一块色泽乌黑的石头按照有关规定照本宣科道。

    乌金石,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石头,他们非金非铁,更没有冶炼的价值,但是硬度却出奇的高。武师以下的武者,除非借用神兵利器,否则很难在他的身上留下一丝印痕。

    武师强者,可以凭借肉身的强度,或者是兵器的锋利,在乌金石上留下一寸以上的印痕。

    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性,乌金石被各大门派用来做试金石。

    大乾太祖开国之后,明确规定,凡在乌金石留痕过寸者,才能被尊为武师。

    司徒刑拒绝了武道司官员让他选择兵器的好意,赤手握拳走到乌金石面前。

    几个少年见司徒刑前面的表现,但是如此托大,打算以血肉之躯,硬撼乌金石。

    他们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着痕迹的冷笑。

    这块乌金石的硬度,他们是亲自试验过的,手持刀剑拼尽全力,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按照他们的测量,拿到白痕甚至没有二分。

    司徒刑不凭借任何兵器,凭一双肉手想要在坚硬的乌金石上留下超过一寸的印痕。

    在他们看来,不异于痴人说梦。

    “嘭!”

    司徒刑不知道少年们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没有突破肉膜,进军武师境的人,永远体会不到武师的强大。

    夏蝉不可语冰。

    司徒刑活动了几下拳头,让全身的肌肉,筋络都活跃起来。

    第一拳他并没有出全力,只有试探性的用了一半力气,拳头砸在乌金石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乌金石的表面出现了一个拳头的痕迹。

    “八分!”

    武道司官员对此早有预料,用手中的尺子测量一下,冷冷的说道。

    司徒刑的眼睛陡然一亮,又加了几分力气。

    嘭!

    乌金石上的拳痕加深了几分,武道司官员拿着尺子认真的测量了几次,确保无误后,记录道。

    司徒刑,年岁十九,拳脚一寸一分,通过!

    “年轻人,恭喜你通过武师认证,从今日起,你正式成为大乾王朝武师,希望你在武道上有着更远大的发展,为大乾,为人类的发展做出贡献。”

    武道司官员见司徒刑真的通过了认证,有些赞赏的说道。

    司徒刑跟随武道司官员填写了各项信息,获得了一个写有编号的令牌。

    这是通过武师认证的标志。

    一道象征王朝气运,龙形的紫气,陡然从天而降,他头顶气运所化的锦鲤陡然跃起,吞食之后,锦鲤全身的鳞片变得更大,更亮。在青色的气运柱中欢快的游动着,有一种难言的喜悦。

    这就是王朝龙气加持,随着功名官职的提升,王朝赐予的气运只会越来越强。如果能够得到朝廷封赏,裂土封王,强大的气运甚至能推动锦鲤够跃过龙门,蜕去鱼身,成为九天之上的蛟龙。

    但是成也气运,败也气运。

    朝廷封赏,终究不是本身力量。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伴君如伴虎,恩宠加身,一言既可夺之。

    这也是异姓封王,位高权重者多不得善终的主要原因。

第六十九章 流觞诗会

    司徒刑没有想那么远,他现在想的是怎么利用这几个权柄,提升自己的气运。

    凭借这个令牌,司徒刑获得了几个不错的特权。

    其中最让他重视的,就是获得了并购土地,建立庄园,豢养门客的权利,凭借这些优势,只要他愿意,司徒刑完全可以成为知北县地方上的一方强豪。

    大乾立国之后,为了防止土地被大规模兼并,出现豪族并起,诸侯割据,威胁中央集权的局面。

    大乾太祖颁布《大乾律》,对每个人能够拥有土地规模,按照爵位进行了明确划分,没有功名的人是没有资格获得土地并购权的。

    司徒刑有秀才功名,又获得武道司承认,这有资格并购二百亩良田,如果想要再多的土地。除非司徒刑考的举人功名,或者是成为先天武者。

    第二则是,建立祠堂,获得赐额,祭祀先人得到国家承认,不属于淫祀。

    大乾王朝重礼数。

    礼数,首先是定名分,定尺度,以正人心。

    正祀和淫祀,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朝廷正祀划分为:淫祀,赐额,赐爵,官方祀典。

    赐额是合法,允许存在,但是不纳入国家体系,道门诸真就是这样的体系。

    赐爵,是国家恩典,但是未必纳入官方祀典,如果不纳入,就是一次性的恩典。

    官方祀典是国家年年给予祭祀,分享龙气。

    诸神祠应旌封者,无爵号者赐庙额,以赐庙额者加封爵,初封男子伯,次封侯公,再封王,生有爵位者封其本。女神封夫人,在封妃。

    司徒刑通过武道司的考核,获得了武师认证,获得赐额,先人只要没有悖逆重罪,都会获得龙气赦免,建立的祠堂也将脱离淫祀范围,而且随着司徒刑以后功名提高,先人也会获得各种恩封殊荣。

    按照大乾体制,只要获得三品官职,不仅先人就会获得朝廷恩封,死后也会获得恩荣,成为一方神灵。

    担任一品官职,更会获得朝廷的追谥,成为高品阶的大神。

    如果获子嗣中有人获得伯爵以上爵位,先人更能享受国家公祀,在阴间开府建衙,成为一方鬼王。

    将各种手续都交接完毕,司徒刑在少年羡慕的目光中走出武道司衙门,他手里有不少浮财,又得到了朝廷敕封,正好购买土地,圈养下人,扩大宅院。

    司徒刑的想法和做法,也许和乡下土财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最是养望。

    养望,养的是人望。

    有了足够的人望,自然能够获得龙气垂青,朝廷敕封,从而改变自己的命格。

    比如说乡里推举的孝廉,因为德行被乡邻认可,获得推举。

    不需要经过朝廷科举制度,就可以出仕做官。

    司徒刑身为法家,科举之路比普通的儒生要困难不少,必须要才高破诸煞才能一举成名,所以前期积累足够的人望是必不可少的。

    而积累人望最好的办法,除了诗词练达,传唱天下之外。在就是购买土地。

    不过购买土地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司徒刑亲自出面,在酒掌柜帮忙下,很快就找来几个专门从事土地交易买卖的商人。

    司徒刑根据望气,选了一个看着精干,气运最浓厚的,将剩下的工作都托付给他。在司徒刑看来,于其把时间耽搁在这种琐碎小事上,还不如抓紧时间温习功课,通过春闱,获得举人学位才是正途。

    “司徒兄,原来你在这里逍遥。座师傅先生举行流觞诗会,就差你一个。”

    司徒刑还没走出酒楼,就和几个秀才打扮的书生迎面碰到。

    说话的秀才是知北县主簿公子李承泽,少学文,通过童生试,秀才试,正在埋首故纸堆,准备举人试,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到。

    司徒刑和李承泽虽然同拜在知北学政举人傅谏言座下,有着同年同窗之谊。

    但是因为家境悬殊,司徒刑更无有文胆,两人一直不是很亲近。

    “司徒兄,这次不打算又不参加吧?”

    其中一个秀才有些轻视的问道。

    “既然是傅先生举办的流觞诗会,自然要参加。”

    既然决定要通过科举出仕,这种文人聚会自然避免不了。而且傅学政虽然和自己没有多少往来,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座师,如果不去参加,少不得被扣上不尊师重道的帽子。

    “那是最好不过,司徒兄大才,必定能够在诗会上一鸣惊人。”

    李承泽没想到司徒刑竟然会参加流觞诗会,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司徒刑还是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惊讶。

    “同去,同去。”

    既然被称作流觞诗会,自然是在有水的地方举行。傅举人一直以雅人自居,诗会选址自然讲究。

    在风雅僻静之处,文人墨客按秩序安坐于潺潺流波之曲水边。一人置盛满酒的杯子于上流使其顺流而下。酒杯置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饮之,再趁微醉或啸吟或援翰,做出诗来。

    一代书圣王羲之,就曾经在兰亭流觞曲水之际,挥毫写就万世圣书《兰亭集序》,王羲之也凭此,一步封圣,光耀千古。

    后人为了纪念王羲之,每到春暖之时,都会举行流觞诗会。更时不时有文气冲霄,佳作面世,其中上佳之作,更会被刊载《文以载道》之上,流传诸国。

    司徒刑因为很少参加诗会,所以认识的人不多,没有几人上前打招呼。

    这也随了他的愿,独自找一个偏僻的角落,盘膝坐在水边。听着旁边的秀才或者引经据典,或者互相吹捧,互相驳斥,听到妙处,抄起流水上的酒盏,痛饮一杯,念头通达,全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

    穿着宽服,头戴高冠,颇有魏晋遗风的傅举人满脸严肃的端坐上首,白子聪,李承泽等得意门生围绕左右。

    见众人已经就位,傅举人站起身形,清声说道:

    “大乾昌盛,圣人有道,方有今日文风鼎盛。知北县各界贤达,文子墨客皆聚于此。”

    “斯是盛会,铭记县志。”

    傅举人见众人的眼睛全都聚在他的身上,这才大声宣布流觞诗会正式开始。

第七十章 妙人

    “彩!”

    “彩!”

    “彩!”

    不论是面色清癯身穿儒服的秀才,还是大腹便便身穿丝绸的商贾都站起身,大声喝彩道。

    丝竹之音适时响起,一个个容貌秀丽,身材婀娜,穿着得体的侍女端着食物器皿依次进场,这些侍女不仅身形婀娜多姿,声音更是吴腔软语,在举人士子之间穿梭,一杯杯美酒从上游投放。

    司徒刑看着这些侍女虽然地位卑微,刻意逢迎,但是言行举止却是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并非普通风尘女子可比。

    官妓!

    大乾王朝会将罪臣之子流放,罪臣之女贬为奴籍,沦为官妓。

    一个个秀才自然也能发现侍女的不同,都放开矜持,推杯换盏起来。

    喝到高兴之处,更有人即兴赋诗,希望能够博得佳人一笑。

    如果能够让侍女自荐枕席,在发生一点风流韵事,就再好不过。

    因为侍女们的加入,整个诗会的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司徒刑知道这些都只是开胃菜,诗会中的斗诗环节才是高潮。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

    傅举人端坐在上首,才子多情,士子风流,和秀丽侍女调情,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一种情趣。

    “司徒兄,可让我好找。”

    一个穿着文士衫,脸上堆着肉,胖乎乎好像是一个圆球,见人张嘴便笑的黄子澄,径直走到司徒刑身边盘膝坐下,有些自来熟的拿起司徒刑文案上的酒杯开怀畅饮起来。

    司徒刑旁边的秀才见黄子澄端坐在文案之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形,仿佛是羞于与他为伍一般。

    黄子澄也不气恼,反而向那边挪了挪,肥胖的大腿盘膝跌坐,身体前倾,让自己坐起来更加舒服。

    “你这厮,不去狎妓,莫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迷失了路径,反而来了诗会。”

    司徒刑看着黄子澄,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嘴上却丝毫不饶人,奚落道。

    黄子澄是知北县中的一朵奇葩,也是一个妙人,书香门第,其父辈更是有名的大儒,但是他获得秀才学位后,竟然不思进取,天天流连于勾栏之所,每日做诗词文章,只为搏红颜一笑。

    很多士子视他为斯文败类,文坛耻辱,数次联名上书学政,要割了他的功名。

    司徒刑对他倒没有多少敌意,反而认为他颇有另一个时空杜牧的风采。杜牧曾在十年一觉扬州梦,迁怀中写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牧也曾经流连勾栏之所,因其文才出众,不少清官花魁自荐枕席,从而赢得薄幸之名。

    黄子澄虽无杜牧之才,却有杜牧之志。更是将司徒刑引为平生知己,经常带着美酒到他那小酌几杯。

    “乱花渐欲迷人眼,果真是好诗,虽然只是半阙,已经足见不俗,知我者,司徒兄也。”

    黄子澄小眼迷离,仔细咀嚼了一会,摇头晃脑,有些陶醉的说道。

    “司徒兄,真是大才。可否把其他几阙赐下,也让子澄先睹为快。”

    “把你肥乎乎的大手拿开。”

    司徒刑拍掉黄子澄伸过来的胖手,有些嫌弃的说道。

    “嘿嘿。”

    黄子澄不以为杵,腆着脸,有些讨好的笑着。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只是想到这一句。”

    司徒刑不想出尽风头,有些藏拙的说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黄子澄眼睛陡然一亮,砸吧砸吧嘴,有些兴奋的连着痛饮三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旁边的侍女听闻,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司徒刑。直到不小心将美酒溢出酒樽,这才陡然惊醒,看着司徒刑似笑非笑的表情,脸瞬间如同蒙上红布一般。

    “小姐芳名?”

    司徒刑心中玩性高涨,神色有些轻佻的问道。

    那侍女没想到司徒刑如此大胆,脸色红霞更重,低着头用苍蝇蚊之音小声说道。

    “夭夭。”

    “夭夭。。。”

    司徒刑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条案上写完后,小声问道,可是这两个字。

    侍女也识字,见司徒刑的字横平竖直,别有一番风骨,不由害羞点头。眼睛中欣喜之色更重。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是好名,真是好名。”

    司徒刑端起前方酒樽,一口饮干,有些赞叹的说道。

    侍女脸颊赤红,双手托腮,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滚烫。看的黄子澄暗暗发笑。

    “真是好诗,好诗。”

    叫做夭夭的侍女有些害羞的低垂着头,小心的给司徒刑填满酒樽,最后更是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立在司徒刑身侧。

    “知北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黄兄浪迹花丛,才是真正赢得青楼薄幸名。”

    司徒刑有些调笑的说道。

    胖乎乎的黄子澄也不在意司徒刑的调笑,放下酒盏,用肉呼呼的手掌随意的摸了一把嘴上的酒水。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又有些神秘的凑到司徒刑近前小声说道:

    “知我者,司徒兄也,孔圣人曾曰,食色性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一边去。”

    司徒刑有些好笑的推了黄子澄一把。

    “不过这里的酒水真是不错!”

    司徒刑端起酒盏,品了一口,眼睛陡然一亮,对黄子澄小声说道。

    “那是自然,这些酒可是十年陈酿,一般场合根本喝不到。”

    黄子澄暗暗的给司徒刑树了一个大拇指,两人看着四周高谈阔论,吟诗作赋的众人,非常默契的拿起桌前的酒盏,又痛饮一杯。

    司徒刑盘坐在末席,偏远的角落向来不引人注意,耳根难得的清净。

    黄子澄名声更差,也不想被人发现,自然求之不得。

    拒绝了侍女的服侍,司徒刑和黄子澄两人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流水上的酒水已经少了多半。

    司徒刑一杯接着一杯的畅饮,诗会刚进行一半,就有些微酣。索性敞开自己的衣衫,让清凉的风吹拂。

    黄子澄头上冒出微汗,也有样学样,不停的扇动衣衫,试图让自己变得凉快一些。

第七十一章 司徒半阙

    和两人同席的士子向旁边挪了挪,有些鄙夷的看着司徒刑。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司徒刑看也不看那个酸儒一眼,自顾取酒,流觞诗会上的酒都是四方酒楼的陈年佳酿,上等酒水,酒质清澈,口感柔顺,被河水冷却之后,更有一种河水的冷冽。

    夭夭面色发红,羞涩的为司徒刑斟酒,因为洞藏的缘故,酒水呈琥珀色,粘稠的酒浆,好似丝绸一般一丝丝挂在杯壁之上,说不出的漂亮。

    “好酒!”

    喝到兴处,司徒刑吐出一口酒气,忍不住大声喝道。

    “司徒兄真乃妙人,子澄此行不虚。”

    黄子澄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回味之色。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司徒刑举起手中的酒樽,美酒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有些微醉的吟诵道。

    “下一阙是什么?”

    黄子澄和夭夭一脸期盼的看着司徒刑。等他吟唱下半阙。

    但是司徒刑说完上半阙后,竟然开始饮酒,一点也没有将诗词补全的意识。

    黄子澄看着打着节拍,自娱自乐的司徒刑,表情难受的好似便秘一般,但是也知道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强求,只能愤愤的喝了一大碗酒水。心中的烦躁难受才略微减轻。

    “司徒半阙!”

    “司徒半阙!”

    “司徒半阙!”

    看着自娱自乐,神色安泰的司徒刑,黄子澄有些愤愤的小声嘟囔道。

    看着好像小孩子斗气一般的黄子澄,夭夭不由的掩嘴轻笑。这位黄公子虽然做事有些荒唐,但是却要比那些掉在书袋里,整天之乎者也的酸秀才可爱的多。

    “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担心什么。”

    黄子澄摸了一下嘴巴边上的酒渍,有些悻悻的说道。

    司徒刑正在打节拍的手指陡然一滞,闭着的眼睛睁开,看起来格外的深邃。

    黄子澄志不在科举,故而有的事情还欠缺考虑。

    声名固然能够养望,但是也会让人心生妒忌,忌惮,给自己的仕途平添波折,荆棘遍地。

    神童为什么大多伤仲永,王安石曾作《伤仲永》一文叹息,但是在司徒刑看来,固然有教育的因素,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少年成名,被名望所累,导致命格被损。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耕。仲永生五年,未尝识书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书诗四句,并自为其名。其诗以养父母、收族为意,传一乡秀才观之。自是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谒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作诗,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泯然众人矣。”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

    司徒刑闭目斜倚在夭夭柔软的身上,低声诵道。

    “这次你竟然没有只讲半阙。司徒半阙有些名不副实了。”

    黄子澄有些调侃的说道。

    但是他细细品味,竟然发现这一个小短文中竟然蕴含哲理,言之有物,不觉痴迷进去。目光幽幽,再也不复刚才的疲赖之象。

    一身白衣刘子谦在青衫扎堆的文会上,显得格外的刺目,很多士子都有些鄙夷的看着他。

    但是刘子谦这人脸皮极厚,不以为耻,反而腆着脸,仿佛家仆一般跟在白子聪,李承泽等家族子弟等人身后,弓着腰,竖着耳朵,脸上时刻挂着谄媚的笑容。

    白子聪和李承泽等人吟诗作赋,他在旁边时不时的拍手叫好,脸上更是流露出享受的神色。

    “小人前几日,偶得一诗句,请几位才子扶正。”

    腆着脸,笑了半天,脸部的肌肉都有些酸痛,刘子谦才抓住一个机会,有些希冀的说道。

    白子聪是本届的文魁,李承泽是知北县主簿之子,如果诗作得到二人肯定,对刘子谦的名声会有不小的帮助。借助二人之势,未尝没有下届问鼎的可能。

    “真是小人行径,斯文扫地。”

    “犬儒!”

    在座的秀才见刘子谦在权贵面前,毫无读书人的气节,卑躬屈膝,状如家仆,心中不由暗暗的不喜,有的人脸上更是露出厌恶之色。

    有脾气急躁的人,更是想要站起身怒声呵斥,被旁边的人急忙拉住,这个刘子谦不过是摇尾之犬,不足为虑。

    但是打狗尚要看主人,白子聪和李承泽,一个是少年得志,本届文魁,一个官宦子弟,非常人可以招惹。

    刘子谦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下作。

    “兄乃大才,弟不如也!”

    突然一个声音压过所有人的声音,整个诗会也是突然一静,不论是傅举人还是在座的商贾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

    只见司徒刑神色泰然的盘膝坐在书案之前,黄子澄一脸郑重的站起身,躬身行礼。

    就连白子聪和李承泽的目光也被黄子澄吸引过去,哪里还有心思听刘子谦读诗。

    看着一脸恭敬佩服的黄子澄,还有敞着怀,举杯痛饮,放浪形骸,颇有魏晋之风的司徒刑,刘子谦不由的升起一阵无名之火,故意的,司徒刑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如此凑巧?

    挡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

    想到这里,刘子谦脸上谄媚之色尽去,本来弓着的身子挺直了起来,倨傲说道:

    “吾道是谁如此放肆,原来是司徒年兄。”

    “列位同年可能有所不知,这位司徒同年,十岁通过童生试,十五岁得秀才,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可否以手中酒为题,现场赋诗一首。”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眯,看似把司徒刑捧得很高,实际上却是一种捧杀。

    但是这个说话的士子他并不认识,更没有交集。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敌意。

    “此人是谁?”

    司徒刑转头看着黄子澄,有些惊讶诧异的问道。

    刘子谦洋洋得意的脸不由的一僵,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瞬间变得通红,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羞辱一般。

第七十二章 诘问

    “这位刘子谦同年,前几年府试因为差一个名次而名落孙山,现在还是一介白身。”

    黄子澄看着刘子谦尴尬的表情。脸上紧绷憋着笑容,司徒刑不愧是妙人。不温不火,软绵绵的一句话,胜似千言万语,能让刘子谦憋出内伤。

    刘子谦听到黄子澄的话语,脸上愤恨尴尬之色更重。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

    “他名落孙山与我何干?”

    司徒刑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刘子谦,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同年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傅举人这时也发现了场中的情况,放下酒杯,看着刘子谦身上的白衣,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悦。

    刘子谦他没有印象,但是司徒刑他还是记得,文章写的不错,有理有据,有举人之才。

    但是文章也有一股子幽怨,穷酸之气。和当今盛世不符,有考官想要罢黜,是自己惜才,最终许了他的功名。

    还曾经单独点拨过他,让他养气。没想到今日得见,好似脱胎换骨,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黄子澄见司徒刑面色不像是作伪,小声嘀咕道:“上次是座师傅举人力排众议,亲笔点的司徒兄。”

    司徒刑眼睛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因为傅举人亲点自己为秀才乙等第十五名,也就是最后秀才的最后一名。

    自然会绝了刘子谦的希望,这也不难理解,刘子谦为什么对司徒刑有如此重的怨念了。

    傅举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的冷了下来。

    刘子谦如此放肆,定然是认为自己在亲点司徒刑为秀才,是徇私舞弊。

    “着实不当人子。”

    傅举人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司徒兄,汝不是惧怕了吧?”

    刘子谦见司徒刑并没有应战,以为是他惧怕,不由形骸更加放肆。

    看的傅举人,李承泽,白子聪,就连其他秀才都不由暗暗的皱眉,不是他们和司徒刑关系莫逆,见不得刘子谦攻讦。

    而是刘子谦一身白衣攻击功名在身的司徒刑,这种行为是在挑战士大夫阶级的威严,他们是阶级的受益者,自然要维护阶级的威严。

    傅举人没有立即发话,而是用考究的目光看着司徒刑。他想看看司徒刑如何自处。

    行科举固然需要文章通达,也需要人情达练。

    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是没有办法在朝堂上立足的。

    故而傅举人面色不变的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被眼前的事情所扰,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时也没有离开场中众人。

    “刘子谦,刘子谦,原来如此。”

    这时候司徒刑也从黄子澄处了解事情的始末,本来因为饮酒有些涣散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身形坐直,放浪形骸的姿态尽去,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度,看的众人不由暗暗心折。

    “上次不取之后,刘子谦闭门苦读,在经史诗词方面进步很大,是这次府试夺冠的热门人物。”

    “欲府试夺冠,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功名在身?”

    司徒刑看着沐猴而冠的刘子谦,眼睛不由的闪过一丝冷光。

    “是!”

    黄子澄看着静静端坐在那的司徒刑,竟然有一种老虎盘卧的错觉。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那他有何本事,竟然敢如此嚣张?”

    司徒刑看着面目嚣张的,大声质问的刘子谦,淡淡的问道。

    “白李走狗,借其势尔。”

    黄子澄仿佛对知北县大小事宜都了如指掌,看着激扬文字的刘子谦有些轻蔑的说道。

    “卑躬屈膝,卖妻求荣之辈,着实不当人子。”

    “这等隐秘之事,你如何知晓?”

    司徒刑心中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黄子澄。

    “勾栏之处虽然藏污纳垢,但也是消息最是灵通之地。”

    黄子澄眼光幽幽。

    司徒刑心中波澜,整个知北县都小看了眼前这位。能够考取功名的,哪个也不是易于之辈。

    “汝称呼吾为年兄,不知汝是大乾哪一届取士,榜上名次几何?座师又是何人?”

    司徒刑目光幽幽,看着一身白衣的刘子谦,一脸的轻蔑。

    “你。。。”

    刘子谦看着司徒刑轻蔑的眼神,心中不由的暗怒。自从抱上白子聪和李承泽的大腿之后,他一直以谋主自居。恃才傲物,平常人根本入不得他眼。

    更因为有献妻求荣之功,李承泽对他也多番照顾,就算不齿他的行为,但是知北县的人多少都得给他几分颜面。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久而久之,刘子谦也以有功名之人自居。

    但是今天司徒刑撕开了他心中的遮羞布,把伤口暴露在众人之下。

    “后学末进刘子谦尚未录取,尚无座师。”

    虽然感觉耻辱,刘子谦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冒认功名,只能低着头,但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阴霾,心中对司徒刑的愤恨更重。

    “吾乃大乾乙榜秀才,座师傅学政。汝既然没有取士,又有何资格称呼吾为年兄?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司徒刑对着坐在上首的傅举人拱手,一脸感激仰慕的神色。看的傅举人不由暗暗点头,在看向白衣的刘子谦,更显得扎眼,心中厌恶更重。

    “汝既无功名,父辈可有官身,还是功勋之后,世家子弟?”

    司徒刑虽然没有看到刘子谦眼中的阴霾,但是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刘子谦。

    “非!”

    刘子谦被司徒刑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暗骂,如果老子的父辈是官身,秀才还能轮到你?但是上有傅学政,他更不敢胡说,只能低声回道。

    “汝非功勋之后,世家子弟,那么定然是权贵的亲属,在朝堂中有了不得的关系?”

    司徒刑看刘子谦气势已失,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无,大人说笑了!”

    刘子谦脸上在也没有倨傲之色,一丝丝白毛汗冒出,有些讪讪的说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他对司徒刑的称呼已经不由的发生了改变。

    他不过是知北县的一个落第童生,依靠溜须拍马,厚颜无耻博得几分颜面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朝中的贵人。

    “难道汝是座师傅学政的弟子,承蒙其教化?”

    司徒刑面色和煦,有些惊讶的问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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