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寻龙点穴
“他的巢穴捣毁!”
“这样,黑山鬼王就没有了力量的源泉!”
看着大军开拔,一个个石块被剥离,露出一个墓穴的形状。李射虎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大声吼道。
“一定要快!”
“黑山鬼王不惜燃烧自己的本源,战力大增!”
“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司徒刑没有回话,只是重重的点头。
在他的亲自指挥之下,大军越发的迅猛。。。
轰!
轰!
轰!
樊狗儿的流星锤好似真的陨石一般砸落在墓穴之上,四周的岩体因为巨大的力量不停的颤动,一块块碎石脱落。
轰!
薛礼的方天画戟重重的砸在岩石之上,巨大的力量,让屹立了几千年而不曾倾倒的岩石,发生了开裂。
一丝丝黑色的缝隙,以他的方天画戟为圆心,好似蛛网一般向四周延伸。
轰!
轰!
轰!
到了这时,司徒刑也顾不得身份,脱下官袍,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拳头更好似打桩机一般一下接着一下重重的砸落在岩体之上。
轰!
轰!
轰!
一块块比人头还大的岩石从上面滚落下来,不大一会功夫,司徒刑就将石壁凿出一个足够一人通行的大窟窿。
后面的兵卒虽然没有司徒刑和樊狗儿等人这么勇猛,但是他们人数众多,又因为经常训练的缘故,配合异常的默契。
就好似一只只非常渺小的蚂蚁,看似卑微。
但是一旦聚集起来,形成蚁潮,就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就连老虎,狮子等霸主也不敢招惹。
轰!
轰!
轰!
随着时间的推移,岩石一点点被剥离开来,黑山鬼王,也就是端王的墓穴,第一次向世人敞开他的胸襟。
“这就是端王的墓穴?”
看着一个颜色异常灰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墓门,众人眼睛不由的收缩,有些诧异,有些狐疑的说道:
“这也太普通了吧?”
“就算是知北县的豪族,墓葬都要比这个豪华!”
“不会做的!”
“这个肯定是端王的墓穴!”
见众人眼睛中有几丝狐疑,张链子顿时好似被人踩了尾巴的老猫,全身的毛发炸立,大声的吼道。
“老朽愿意用项上人头做保!”
“哼!”
“端王再说也是前朝皇帝幼子,就算犯了谋逆大罪,下葬之时,也是按王侯规制!”
“这个墓穴简陋寒酸,哪里像是王侯陵寝?”
杨寿眼睛一横,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是疑冢,用来迷惑众人的!”
“你懂什么。。。。”
张链子被杨寿怀疑,脸色不由的发胀,看似有些恼怒的说道。
“好了!”
“都别吵了!”
“是真是假,打开墓穴就知道了!”
“把墓门给本官破开!”
司徒刑伸出手掌,制止住火光四射的两人,这才转头看着身体强壮好似铁塔的樊狗儿,脸色肃穆的吩咐道。
“诺!”
樊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将手中的流星锤轮起来,好似飞火流星一般脱手而出,布满凸起好似榴莲一般的锤头重重的撞击在墓道大门之上。
不过说来也奇怪!
那个看似普通,已经锈蚀氧化严重,好似一阵风就能刮到的大门,在这么强烈的撞击之下,既然没有变成碎屑。
“咿?”
樊狗儿看着只是出现一些裂痕,但是并没有倒塌碎裂的大门,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讶。
他的流星锤看似不大,但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最是沉重。
在加上他的千钧之力,别说是一个经过数百年腐蚀的墓门,就坚固的城墙也能砸出一个窟窿。
有古怪!
真的有古怪!
到了这时,别说是他,就连其他人也发现了墓门的奇特之处。
刚才质疑张链子的杨寿,也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难道此处真的是端王墓穴所在?
“嘿!”
樊狗儿鼻孔扩大,喷出两道异常醒目的白气。全身肌肉全部隆起,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他手中的流星锤被抡圆,带着呼啸的风声,更携带着千钧之力,再次重重的砸落。
轰!
那道看似坚不可摧的墓门在巨大的撞击下发生了摇晃,表面更是出现了很多微小,但是却肉眼可见的裂痕。
“加把力气!”
“墓门即将被打开!”
看着即将被破开的墓门,张链子顾不得和杨寿斗气,眼睛陡然亮起,有些兴奋的说道。
“好!”
樊狗儿听到张链子的话,身上力气更大,手中的流星锤破开空气,发出好似雷霆一般沉闷的响声,手中的锤头更因为速度太快,和空气发生剧烈的摩擦,变得微微有些发红,在黑夜中看起来,竟然真的好似流星一般。
“不!”
悬浮在高空,好似山峦一般的白骨骷髅头见墓穴被发现,墓门即将被打开,不由的发出一声怒吼。
好似山洞一般大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两道血光。好似激光一般射向地上的人群。
虽然不知,这道血光是什么,但是想来定然不是好东西。
“不好!”
看着陡然发难的黑山鬼王,燕狂徒和李射虎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好。
但是,他们和黑山鬼王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想要阻挡已经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血光落下。
但就在他们懊恼之时。
一个巨大的手掌陡然出现,以托天的姿势高抬。
那两道血光也恰巧落在他的掌心之内。
轰!
手掌和血光撞击。
司徒刑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下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脚已经陷落在岩石之中。
好强大的力量!
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用手掌将这个血光阻挡。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血光的威力,以及士卒的孱弱,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收缩,更流露出一种后怕之色。
“黑山鬼王!”
“你就死了这条心思吧!”
“只要本官在这里,定然不允许你胡为!”
司徒刑看着被燕狂徒和李射虎牵制的黑山鬼王,面色肃穆,声音好似炸雷一般回道。
“可恨!”
“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黑山鬼王见偷袭没有见效,又尝试了几次,但都被燕狂徒等人拦住,脸上不由的升起愤怒焦急之色,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哼!”
“黑山鬼王,顾好自己再说吧!”
司徒刑眼睛直视,丝毫不将黑山鬼王的威胁放在心上。转头高声催促道:
“都加快速度!”
“免得黑山鬼王狗急跳墙!”
“诺!”
“诺!”
杨寿,樊狗儿等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再也顾不得其他,同时悍然出手,流星锤,方天画戟,寒月宝刀等同时砸落在墓门之上。
墓门本就摇摇欲坠,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变成一片片碎屑,彻底的化作虚无。
在他的背后,则是一个幽深,黑暗,不知多长,异常曲折的墓道。
不知是不是年头太久,墓道两侧的壁画早就变得斑驳,而且地面上布满了青色苔藓,看起来异常的幽暗。
看着那个幽深的墓道,司徒刑等人脸上不仅没有恐惧之色,反而眼睛中都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打开了!”
“终于将墓穴打开了!”
好似老农的张链子,见墓穴被打开,身形顿时窜到前面,异常兴奋的说道。
“混账!”
“竟然敢将本王的墓穴打开!”
“只要你们敢进入!”
“本王定然要诅咒你们!”
巨大好似山峦一般的骷髅头嘴巴不停的开合,有些愤怒又有些无奈的大声诅咒着。并且试图用言语,将众人吓退。
可惜。。。。
“张链子!”
“倒斗你最是拿手!”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司徒刑见张链子走到近前,没有任何犹豫的吩咐道。
第六百零二章 金丝楠挂阴沉木里棺
“大人尽管放心!”
“倒斗老链子最是拿手!”
张链子听到司徒刑的话,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应道。眼睛中流露出精光,嘴巴开合,侃侃而谈道:
“通常,墓主人为了让自己死后不被生人打扰,在墓道之中会设置很多机关。”
“比如说,翻板,滚石,毒气,以及飞羽等。。。。”
“我们一般会用长达数丈的探路棍进行试探,触发。”
“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司徒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颜色越来越阴沉的天空,回头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
“樊狗儿!”
“扔进一块巨石!”
“管他什么机关。。。”
“诺!”
身体高大,好似铁塔一般强壮的樊狗儿,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将手中的流星锤放下,目光环视四周,终于在一块凸起之处寻得一块足有一人高足足有千斤重,外型看起来有几分椭圆的巨石。
“就是你了!”
樊狗儿好似呢喃,又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双手伸出,两个手掌好似铁钳一般,借助石头表面的凹凸将石头牢牢的扣住,双臂用力,血管好似蚯蚓,又好似青蛇一般绷紧凸起。
“起!”
随着一声暴喝。
那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竟然被樊狗儿凭借肉身的力量举起,并且好似铅球一般重重的推出。
轰!
巨大的石球落在墓道之上,将地面上的青石砸出一道道深邃的裂痕。
并且以众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前翻滚。
轰!
轰!
轰!
不论是墓道,还是悬在两旁的油灯,亦或者是残存的壁画,都被巨石碾压,撕碎,所过之处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
“粗暴!”
“野蛮!”
“太粗野了!”
看着碎落一地的瓷器,已经被刮花了的墓道壁画,张链子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心疼之色,嘴巴微张,小声的嘟囔着。
司徒刑等人也不管他的嘟囔,目光紧随石球。
轰!
石球不停的滚动,好似触发了墓道中的机关。
只见四周,陡然射出密密麻麻,好似蝗虫一般的飞羽。
“这是墓道的第一重机关!”
“是墨家的手段,以特殊的机簧,做成飞羽连环。。。”
“盗墓贼只要是不小心触发,必定会被预先设置好的飞羽射成筛子!”
“在盗墓过程中,死在飞羽下的前辈,不知多少。。。。”
看着力量强大,可以射穿岩石的飞羽,张链子的脸上也流露出后怕之色,有些感慨的说道。
轰!
轰!
飞羽虽然穿透力很强,就算身穿盔甲也能被瞬间射穿,毙命当场。
但是,那巨石本就没有生命之物,更不惧怕疼痛,些许飞羽怎么可能让他止步。
只见那块巨石去势不减,在整个墓道之中,好似一个巨大的坦克车,不停的横冲直撞。
时不时的触发墓道机关!
但是不论是毒气,还是铁板钉,在他面前,都好似玩具一般可笑。
“跟上!”
“跟上!”
“有这块巨石在前面探路!”
“我们定然能够找到端王寝室!”
杨寿见巨石在前面横冲直撞,一切机关都被触发,这才轻轻的挥手,大声说道。
“诺!”
在他身后的士卒也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前,手持长枪,走在前面。
这也是张链子的安排。
虽然大多数的机关都被巨石破坏,但是保不齐会有那一两个侥幸逃脱。
长枪兵走在前面,是担心地上有翻板!
翻板!
是陵寝中比较常见的机关,一般会设置在墓道之上。
盗墓贼不小心踏上翻板,机关就会触动。
他脚下的板旋转,盗墓之人就会掉入事先做好的洞窟之中。
盗墓人,也做出了相应的防备。
那就是手持一根丈长的棍棒,一旦石板翻滚,那根棍棒就会卡在上方。
人可以借助棍棒,爬上墓道,也就能保住了性命。
在这里没有那么长的棍棒,所以只能让长枪兵走在最前面。
啪!
啪!
啪!
长枪好似拐杖一般点在前面的青石墓道之上,发出异常清脆的声音。
这样的刺探,可以最大限度上,避免触发机关。
“大家跟上!”
“端王生前因为是造反被杀,虽然是王侯规制,但陵寝的规模并不是太大。”
“里面的机关也不会太多!”
“只要大家小心,定然不会出现事情!”
张链子走在最前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的一切。并时不时用自己手中好似拐棍一般的东西,敲打着四周,和地上的青石。
“张链子!”
“墓穴中的机关可否如数破除?”
司徒刑站在墓穴之外,有些厌恶的挥舞着手掌,试图将那腐臭的味道驱除。
端王,也就是黑山鬼王的墓穴已经封闭了几千年,里面的空气早就腐败,而且,在埋葬的时候,还有很多殉葬的士卒和嫔妃。
故而,味道是非常的难闻。
也难得张链子,能够面色不改的站在里面。
“大人!”
“墓穴的机关,已经尽数破除!”
“但是,大穴之中,必定有鬼怪守护!”
“如果是以前,老朽有摸金校尉符在身,自然不怕。。。”
“但是现在,大魏早就消失在云烟之中,仅存的龙气也早就耗尽。”
“恐怕不足以镇压此地!”
张链子看着阴森可怕的墓穴,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担忧。
“这有什么为难!”
司徒刑听张链子如此说,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
“大魏是已经灭亡了!”
“但是大乾还在!”
“本官身上携带有当今御赐的令牌!”
“龙气最是炽烈!”
“你只要将此物置于墓穴之中,看那个鬼怪敢出来放肆!”
张链子看着司徒刑手中,那枚象征身份,有着当朝龙气缠绕的令牌,眼睛不由的一滞,随后流露出狂喜之色。
“太好了!”
“此物虽然不是摸金校尉铜符!”
“但却是当今圣上亲赐,龙气炽烈,还远胜当年。。。。”
“只要将此物放在墓穴中央!”
“别说是那些不成气候的粽子,就是守护墓穴的鬼神也不敢放肆!”
“既然如此!”
“那还不赶紧动手?”
见张链子点头,司徒刑的心中也是不由的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只要能捣毁了黑山鬼王的巢穴,让他和地气分离。”
“本官记你大功一件!”
“诺!”
张链子满脸欢喜的点头,手持令牌,身形灵敏好似猿猴一般在墓穴之中跳跃。
他的眼睛出奇的毒辣!
墓穴之中的机关,根本就难不住他。
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张链子的身形就出现在墓穴的中心位置。
那里有一个高台。
高台之上是一个巨大,上面描绘这四爪蛟龙的棺椁。
数盏长明灯,已经燃烧了数百年,但到现在还在燃烧。将四周照射的纤毫可见。
“金丝楠!”
“乌木底!”
“真是一口上好的棺椁!”
“没错!”
“这定然是那黑山鬼王的棺椁!”
看着那口巨大的棺椁。张链子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几丝垂涎。
阴沉木,因为善于养神,所以是最好的棺材料子。
但是,在大乾,只有皇家才有资格使用,不论是大臣,还是富商,如果胆敢使用,就是逾制,是要杀头的。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臣,或者是富贵人家,就用金丝楠做棺,用阴沉木做里。
金丝楠阴沉木棺材,在民间,也就成了最高规格的棺椁!
当张链子看到这个巨大的棺椁之时,眼睛不由的一亮,本来有些提着的心,顿时落到了地下。
没有错的,定然是端王的棺椁。
第六百零三章 镇压
“放上去!”
“只要将令牌放在棺椁之上!”
“龙气就会将鬼王的尸身镇压。到那时,他就会和地脉彻底的分离!”
张链子看着放在高台之上,巨大的棺椁,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精光,有些兴奋的说道。
“好!”
司徒刑一脸赞赏的点头,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反应的高台,竟然陡然颤动起来,那上面一盏盏长明灯火焰也非常诡异的变成湛蓝色。
呜!
呜!
呜!
随着长明灯火焰跳动,一声声鬼哭之声充斥着整个空间,顿时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死的好惨啊!”
“我死的好冤啊!”
“什么人,胆敢擅闯端王陵寝!”
“好大的胆子!”
“死人归处,生人回避!”
“嘶!”
“嘶!”
鬼哭之中,不仅有男有女,更有马匹的嘶鸣。还有战车车轮压过青石的轰鸣。
仿佛有一只军队正在调动。
站在棺椁四周,数十个身穿铠甲,手持兵器,好似护卫一般的将军俑,竟然陡然睁开双眼,猩红的眸子中充满了诡异。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刑有些诧异的看着高台,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链子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好似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在他预料之中。
“回禀大人!”
“这些是殉葬之人。”
“王侯宾天之后,会将大量的奴隶,马匹进行殉葬。”
“还有一些忠心的武士,将军,在主人身死后,也会跟着自杀,并且命令将人,把他们的肉身做成将军俑,立在棺椁四周。”
“以希望,死后也能保护主家的安全。”
“黑山鬼王生前是大虞的端王,手下披甲之士数万,自然不乏忠心之人。”
“所以,他的陵寝处有鬼军和将军俑保护,也是情理之中!”
司徒刑轻轻的颔首,张链子此言倒是合情合理。一个好汉三个帮,何况是端王这等人物,就算他最后造反,兵败被杀,也定然有不少人誓死追随。
“那我等应该如何处置?”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链子看了一眼司徒刑,有些为难的说道:
“按照倒斗界不成文的规矩,碰到这种有鬼神守护的坟墓,我等定然是退避三舍!”
“今日,必须要将黑山鬼王的老巢捣毁!”
“否则,遭殃的就是知北县的百姓!”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你只需要告诉本官如何处置就是。。。”
张链子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已经是刻不容缓,重重的点头,急忙说道:
“以黑狗血,黑驴蹄子,糯米等物可破,但是在这荒山野岭,那里寻来这些物件!”
“这个简单!”
司徒刑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流露出轻松之色。
“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张链子见司徒刑一脸的毫不在乎,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些阴兵,将军俑看似可怕。”
“实际上就一些没有经过雷霆洗礼的阴神!”
“他们惧怕阳气,惧怕气血。”
“这也是他们惧怕黑狗血,黑驴蹄子,糯米的原因。”
张链子不由轻轻的颔首。对司徒刑的话表示认可。
“这里虽然没有黑狗血,也没有黑驴蹄子,糯米等物!”
“但却有数位先天武者!”
“只要我等同时大声呐喊,形成音波共振,其中蕴含的至阳之刚之气,定然能够扫除墓穴之中的污浊!”
张链子听到司徒刑的想法,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思索半晌之后,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大声的说道:
“大人说的有道理!”
“先天武者的气血最是炽烈,也正是这个原因,妖邪根本不敢近身,数位先天武者的气血连成一片,会比火烧云还要炽热,别说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鬼,就算是大鬼也不敢碰触,何况再以特殊的手段怒吼,此法定然可行!”
司徒刑,杨寿,樊狗儿成品字形站好,深深吸气之后,顿时嘴巴大张,只见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声波从他们的腹腔,口腔中溢出,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好似涟漪的痕迹。
半封闭式的墓穴,好似一个巨大的回音长廊。
声音在其中不停的跌宕碰撞。无意间,形成一个强大的聚融放大效应。
本就嘹亮的声音,在墙壁的折射下,变得更加的宏大。
到最后更好似闷雷一般。
音波在空中并且互相碰撞,折射,不停的放大,就连空间也出现了一丝丝好似玻璃一般微不可见的裂痕。
噗!
噗!
噗!
随着音波的震荡。
高台之上,好似鹤嘴的灯柱最先承受不住,好似破碎的瓷器,表面之上瞬间布满裂痕,最后更是直接变成一片片碎屑。
嗷!
嗷!
嗷!
眸子猩红的将军俑仿佛意识到了危险,他们本来跪着的身体陡然站起,坚硬的脚面重重的踏在高台之上。身体好似装了弹簧一般,瞬间跃起。
但是,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难以逃脱湮灭的命运。
因为空中的音波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可以摧毁一切。
将军俑的身体在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细小的裂痕吞噬,然后陡然变成一团飞灰。
没有肉身保护的鬼军,更是不堪。
巨大的声音,强大的撕扯力,以及炽热的气血,刚猛的阳气,对他们来说,都是不能承受的。也是没有办法承受的。
他们的身体还没等靠近,就被巨大的力量,瞬间的撕碎。
“前进!”
“一定要镇压此寮!”
司徒刑见鬼军和将军俑全部湮灭,没有任何犹豫的吩咐道。
“诺!”
眼睛有些呆滞的张链子,陡然恢复了一丝神光,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高高跃起。
手中的令牌在黑暗之中,陡然射出赤色的光芒,一条若隐若现的赤龙,在令牌周围缠绕。
本来不可一世的黑山鬼王,眼睛中陡然流露出害怕恐惧之色。
“不!”
。。
“两位有什么打算?”
司徒刑眼睛中反射着火光,黑山鬼王在司徒刑,李射虎,以及燕狂徒的合击之下,彻底的变成飞灰,永世不得超生。
李射虎,和燕狂徒听司徒刑询问,这才收回目光。
“某家奉师命前来北郡,调查血魔之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明日,某家就去城东。。。”
燕狂徒摸着自己手中的青城剑,满脸冰冷的说道。
“李将军呢?”
司徒刑心中早有预料,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之色,笑着点头之后转身说道。
“末将奉命前来讨伐黑山鬼王!”
“现在黑山鬼王已经除去,自当回转神域复命!”
李射虎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会询问自己,眼睛不由的一滞,但还是如实的回道。
“恩!”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表示了然。
“李将军劳苦功高,城隍自然应当重重有赏!”
“本是下属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李射虎得到司徒刑的赞赏,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但他还是一脸谦虚恭敬的说道。
“李将军过谦了!”
看着一脸谦卑的李射虎,司徒刑不由笑着微微颔首,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的上翘,眼睛含笑说道:
“知北县城隍杜文灿大人曾和本官说起,敕封将军之事。”
“但是因为最近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办法成行。”
“今日将军剿灭黑山鬼王,对知北县有大功。理应受到赏赐。。。”
“本官看择日不如撞日!”
“今日就敕封李将军为黑山山神!”
李射虎的眼睛不由的一滞,随即流露出狂喜之色。
司徒刑是阳世的县主,在知北县拥有莫大的权利,只要沟通龙气,他是完全有能力,有资格敕封知北县黑山山神的。
“属下谢大人恩典!”
李射虎听到司徒刑的话语,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狂喜之色,顾不得其他,急忙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大声说道。
“李射虎日后必定为大人效死!”
“好!”
“日后,你成为一方神灵,定然要守护桑泽,护佑黎民,不可懈怠!”
“否则,前任的知北县黑山山神,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司徒刑看着一身戎装,背后背着大弓的李射虎,面色肃穆的说道。
“诺!”
“属下知晓!”
“定然兢兢业业,不敢懈怠!”
李射虎急忙躬身行礼,一脸肃穆的说道。
燕狂徒有些艳羡的看了李射虎一眼,得到人道敕封,成为一个神灵,享受香火祭祀。
这未尝不是一个出路。
太白剑派中也有不少弟子战死,在宗门福地中成就鬼仙。
当然也不乏获得人道敕封,成为一方神灵的。但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少,百不足一。
知北县黑山山神,这个神位虽然不高,甚至说是一个微末小神,但毕竟是一个神位。
就算宗门中人,垂涎的并不是少数。
。。。
“李射虎素有大功,德行可嘉,近日更帮助朝廷肃清黑山鬼王云余孽。”
“特敕封其为黑山山主射虎将军!”
“允许其在黑山之上建立自己的庙宇,享受香火祭祀。”
司徒刑敕封的表文很短,写的也很简单。但是就在那个表文被焚烧的瞬间,一道好似光柱一般的龙气陡然从天而降,将全身甲胄的李射虎包裹进去,形成一个好似光茧一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漫天的金光散尽,好似光柱一般的龙气也缩回高空。
李射虎的身躯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帘之中,不过和刚才相比,他的身形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体型看似壮硕了不少,而且身上的甲胄也变成了青色的官袍。
最主要的是,在他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枚好似印章一般的存在。
他的脑后竟然出现一个和杜城隍有几分类似信仰光环,不过和杜城隍的光环比起来,李射虎的光环感觉要小上不少,而且也没有那么的凝实。
但是只要李射虎散播信仰,救助百姓,经过百年或者是千年的经营,未必不能成为杜城隍那样的存在。
“恭喜大人登上神位!”
“从此之后寿享千年!”
城隍神域的鬼兵见到李射虎脑后的光环,已经手中象征权利的官印之时,眼睛中顿时流露出艳羡之色。有些讨喜的恭贺道。
“末将谢大人栽培!”
“小的没齿难忘!”
感受着身体内失而复得的力量,以及手中宝印的沉重感,李射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味陈杂之感,过了半晌,他才郑重的跪倒在地,一脸肃穆的说道。
“起身吧!”
“这是你应得的。。。”
“只是希望你荡靖四周鬼魂野鬼,保一方黎民安宁!”
“如果这样,也不枉本官提拔于你!”
司徒刑看李射虎面色真诚,不由暗暗的点头,一脸期许的说道。
“请大人放心!”
李射虎重重的点头,满脸肃穆的应允道。
。。。
石霞被救出!
黑山鬼王被诛杀!
李射虎被封神!
也不知是谁将黑山之事传出,更有好事之人将这些故事编成评书,不仅知北县人尽皆知,就连北郡,也时常能够听到说书人的快板声。
“上回书,说道燕狂徒剑光斩树妖,这回书,要说李射虎箭射老妖。。。。”
一个穿着朴素,有几分年纪的说书人坐在酒肆中央,嘴巴不停的开合,司徒刑等人的故事被他说的活灵活现,好似当时他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一般。
四周的人何尝听过如此精彩的彩子,听到精彩之处,不由大声的叫好。
“好!”
“实在是太好了!”
“这个燕狂徒着实了得,一把飞剑,斩妖除魔,真是大英雄,大豪杰!”
“要我说,司徒大人,那才真是大豪杰,不仅爱民如子,而且还运筹帷幄!”
“燕狂徒剑法高明,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一剑斩杀!”
“司徒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如果不是大人破开了那鬼王的墓穴,用令牌镇压了他的肉身。”
“最后怎么可能胜利!”
“要我说,那些妖艳女鬼才真的是可怜,因为金坛被制,不得不帮助树妖姥姥四处为恶,最后还被燕狂徒一剑一个全部斩杀!”
。。。
一个个听书的人,为其中的细节各抒己见,更有人为自己喜欢的角色争的面红耳赤,到最后更是互相推搡辱骂起来。
幸亏店家早有预见,早就派人小心的候着,急忙上前分开众人,并且好言相劝,才没有闹出大的问题
火了!
《倩女幽魂》真的火了!
燕狂徒,司徒刑,李射虎等人也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就连盗墓贼张链子的经历,也被人挖掘。
写了一本以他为主角的小说,叫什么《盗墓笔记》。
据说,反响还非常的不错,更有很多年轻人,哭着喊着要拜张链子为师,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摸金校尉。
这是,司徒刑和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第六百零四章 妒忌
北郡
成郡王府邸
一个穿着小衫,留着山羊胡,满脸清癯的老者正站在高台之上,口若悬河的说着什么。
高台之下。
身着青衣的丫鬟,小厮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老者,眼睛中更是流露出艳羡之色。
仿佛恨不得将自己变成评书中的人物,经历一个个离奇荒诞,但又异常经常的故事。
一身紫色四爪蟒袍,面色威严成郡王高居首位,身着官袍,胸口绣着仙鹤补丁,面相气度都异于常人的杨凤仪,陈九宫等人好似众星捧月一般环绕四周。
不过他们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微妙。眼睛更是不停的闪烁,显然心思并没有在评书之上。
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诧异,不知成郡王今天因为什么缘故,将他们召集在一起。
成郡王好像对他们的心思根本没有丝毫察觉,满脸堆笑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待说到精彩之处,更时不时的鼓掌助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说书人的表演接近尾声。
四周的人心中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似刚从那跌宕起伏的故事中走出。
成郡王环顾四周,将自己的手掌抬起,这才轻轻鼓掌赏赐之后,示意说书人退下。
“诸位!”
“刚才的评书可是好听。”
“你们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成郡王环顾四周,轻轻的咳嗽一声,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之上,这才面色肃穆的问道。
“这!”
杨凤仪等人的眼睛不由的一滞,他们刚才心思根本不在评书之上,自然也没有办法进行评价好坏。
更不知成郡王询问何事。
“好!”
“好的很!”
“能够入得王爷的法眼,那个能耐自然了得!”
不仅杨凤仪没有听,其他人也是如此,只能有些敷衍应付的说道。
成郡王眼睛微眯,他自然能够听得出众人话语中的应付和奉承,嘴角不由轻轻的上翘,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之后,这才说道:
“刚才说书人,讲的段子叫《倩女幽魂》。”
“是近日最新的评书段子。据说是以知北县县令司徒刑带领府兵清剿黑山鬼王的故事为原形进行重新编排的。”
“现在不仅是知北县,就连北郡也在盛传,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神都,进入王公贵族,人王大臣耳中。”
“说不得人王下旨嘉奖于他!”
“现在坊间更是将他当做青天一般的存在!”
“本王可还听说,最近有百姓想要上万民书,奏请朝廷,调司徒刑到北郡来执政。”
杨凤仪,陈九宫等听着成郡王的话语,脸色不由的微变,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
成郡王的言语目的性很强。
那就是挑拨司徒刑和北郡官员之间的关系。
这是用他们做伐!
借助他们的手,来打压司徒刑。
如果是以往,他们定然不会让他如意。
但是,最近司徒刑实在是锋芒毕露。
文功,在地方上推行《青苗法》,大展拳脚。
武德,操练新军,剿灭黑山鬼王。
还有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
就算他们身居北郡,也是多有耳闻的。
现在坊间百姓,哪个不是对司徒刑不是赞不绝口。
反而他们这些北郡高官,在他的映之下,顿时变成了庸碌之辈。
更有人,将他们比作窃据高位,硕鼠之辈。
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
现在听成郡王说,司徒刑有可能调任北郡,和他们平起平坐,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言辞激烈的说道:
“那司徒刑不过是有一个正七品,刚刚出仕的新丁,有什么资格来北郡执政?”
“他有什么资格,和我等平起平坐,真是笑话!”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
“谁说不是!”
“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百姓无知,难道朝堂上的诸公还能任凭他胡来不成?”
“这司徒刑还真是厚颜无耻之辈,竟然真把自己当青天在世了不成?”
其他人见杨凤仪面色黝黑,言辞激烈。也都是眼睛微眯,声音有些阴仄仄的说道。
“哼!”
“哗众取宠罢了!”
“呵呵!”
成郡王见北郡诸公对司徒刑也是多种看不惯,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挖苦。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表情。
这可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就算北郡诸公,知道这是借刀杀人之计,也只能故作不知。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司徒刑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北郡的官位,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司徒刑上位,自然意味着要有人被罢免。
而且,司徒刑这个人棱角分明,很难和众人和光同尘。
也正是这种特立独行。无意间,让他树立了很多敌人。
当然,这种敌意,更多的是因为妒忌。
司徒刑年纪轻轻,就诗词镇国,做出圣文,成为儒家的小圣人。
在春闱之中,更是一马当先,独占鳌头。
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算是北郡的诸公,自问年轻之时,也达不到这样的成就。
所以他们内心有着说不出的妒忌。
妒忌更好似毒蛇一般,每天都撕咬着他们的内心。
很多人都用阴暗的目光看着他,日日夜夜辗转反复,恨不得看到司徒刑的笑话,内心更是希望他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这种病态的心理,因为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治愈,反而越发的严重,只是平被他们的掩饰起来罢了。
今日成郡王的言论,恰巧给了他们一个落井下石的理由,他们又怎么会不抓住?
想到这里,几位大人非常隐晦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成郡王见众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才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之上,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这位状元郎真是了不得。”
“不过弱冠之年,手段却极其老辣,不仅在诗词文章上有很高的造诣。”
“而且行政上也很有一套,不论是《推恩令》,还是《青苗法》,都让我们措手不及,出奇被动!”
“而且这人不仅有能力,而且气运也很强!”
“在北郡,有总督霍斐然作为外援!”
“在朝堂也是简在帝心,任凭满朝功勋弹劾,都能够屹然不倒!”
“如果任其发展,说不得日后,还要在诸位大人之上。”
“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
“说起来,就连孤王也是佩服的紧!”
杨凤仪等人听成郡王如此说,脸色越发的阴沉,眼睛里的妒忌之色更是好似实质一般。
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更简在帝心,日后发展不可限量。
甚至,有可能数年之后,就调入神都,官职还在自己这些熬了半辈子的人之上。
一想到这里,杨凤仪等人的心中充满说不出的妒忌。
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邪恶!
打压他!
摧毁他!
一定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想到这里,一身绿袍的杨凤仪瞬间站起身,行礼之后,满脸肃穆的说道:
“王爷!”
“这厮实在是太过嚣张。。。”
“我等定然要给他一个教训!”
“否则,他真要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了。。。”
“没错!”
“还请王爷吩咐,我等必定全力以赴!”
其他人见杨凤仪等人表态,也急忙站起身形,对着中央的成郡王行礼之后,大声的说道。
“好!”
成郡王也没有矫情,他和司徒刑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是路人皆知,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掩饰什么。
“陛下有旨意,命令司徒刑在知北县进行《青苗法》试点。。。”
“根据,试点的情况决定,是否在天下推广《青苗法》。”
“《青苗法》是什么,有什么弊端,对我等会有什么影响,想来不用本王再说。”
“本王想说的是,这次《青苗法》试点,定然不能让他成功!”
“否则,诸位和本王,以及天下豪族,都会蒙受难以想象的损失!”
杨凤仪见成郡王说的真诚,不由重重的点头。
“王爷说的是!”
“这个《青苗法》定然不能让他成功,否则我等,必定会蒙受前所未有的损失。。。”
成郡王见众人知道《青苗法》的厉害,不由轻轻的颔首,这才继续说道:
“孤王知道,各位和知北县多有联系。。。。。。”
杨凤仪等人躬身站立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成郡王吩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这才重重的点头,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大声说道:
“请郡王放心!”
“我等这就修书知北县门生,故旧,必定要让那厮好看!”
。。。。
知北县县衙书房
司徒刑面色肃穆的坐在书案之后,他手持一只狼毫笔,柔软的笔锋划过白色的纸面,留下一个个俊秀的文字。
金万三恭恭敬敬的站在司徒刑面前,等司徒刑收笔之后才笑着说道。
“大人的书法越发的俊秀了!”
“现在坊间,想要求大人墨宝的人,大有人在!”
“更有说,大人的墨宝自带一种浩然正气,最能辟邪。。。”
听着金万三有些奉承的言语,司徒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一笑,在笔洗中将毛笔刷洗干净。
这才抬头,笑着问道:
“金师爷可是大忙人。。。也是知北县的大红人,上到豪族,下到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怎么今日有空我这!”
金万三被司徒刑揶揄打趣,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小的做的都是跑腿打杂的营生。”
“有些许名声,也是因为大人的缘故!”
“倒是大人现在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知北县的百姓,更是备受鼓舞,很多人更是自发的点燃鞭炮庆祝。。。”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一脸的淡定,但金万三还是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满意。
也正是因为这一丝满意,让金万三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件事好好的宣扬。
“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么?”
“大人!”
“粮食已经发放到百姓手中,大家无不感念大人恩德!”
“更有人在家中为大人设立了长生牌位,希望大人能够长命百岁!”
金万三见司徒刑询问,急忙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书案之上,笑着说道。
“粮食真的已经发放到百姓手中了?”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问道。
“这是自然!”
“属下亲自监督,可以确保每一粒粮食都下放到了百姓手中。”
金万三没想到司徒刑会过问其中的细节,但还是毫不犹豫,一脸自信的说道。
“大人再三叮嘱!”
“赈灾的粮食一定要发放到需要的百姓手中。”
“更要杜绝,有人趁机盈利,大发国难之财!”
“所以属下日夜盯着,并且全程都有衙门之人参与,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落到百姓手中。”
“那就好!”
“今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荒年,地里颗粒无收,百姓得到这些粮食,虽然不能和丰年相提并论,但也不会饿死。。。”
司徒刑看金万三一脸的笃定,这才轻轻的颔首,满脸感慨的说道。
“大人慈悲!”
“此举定然活人无数!”
看着一脸肃穆的司徒刑,金万三的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钦佩之色。
“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
“为官一任,自然就要造福一方!”
司徒刑的脸色担任,丝毫没有倨傲之色,重重的点头说道。
“没有其他事情,你就退下吧!”
“难得无事,本官想要歇息一下!”
“诺!”
“大人注意休息!”
金万三见司徒刑没有谈性,笑着点头,行礼之后,这才转身倒退而出。
。。。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坐在书案之后,好似陷入了沉思,又好似在进行假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非常突兀对着眼前的空地问道:
“赈灾粮之事,你们调查的如何?”
司徒刑的话音刚落,刚才还是没有一人的空处,竟然陡然出现了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布条,身形矫健的男人。
只见他单膝跪倒,行礼之后,声音肃穆的说道:
“回禀青龙总旗!”
第六百零五章 贪赃
“那些人手段非常的高明和隐秘,而且官官相卫,常人根本难以发觉。”
“但是经过属下们的明察暗访,以及结合三法司中的档案,进行对比,总算发现了几分端倪。”
“根据属下分析,官府中有人和地方豪族铿锵一气,将用来赈灾的粮食进行转移,或者是私自提高利息,使官府惠民救命的粮食,变成了高价粮,催命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百姓,根本不敢在官府借贷,他们为了维持生计,不惜典押田产土地,甚至到豪族借贷,接受层层盘剥!”
“到最后,只能变得一无所有。”
“哼!”
听着黑衣人的汇报,司徒刑的眼睛不由微微的眯起,更是射出一缕彻骨的寒芒,只见他鼻孔扩张,重重的冷哼一声,满脸煞气的说道:
“这些人真是好大的狗胆!”
“竟然敢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等龌龊之事!”
“难道本官的刀不利否?”
“还是说,他们的脑袋都是铁长的,根本不怕刀枪之劫?”
黑衣人见司徒刑面色大变,周身更是充斥着说不出的煞气,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突。
不过司徒刑虽然愤怒,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着几分狐疑。或者说是想不明白的地方,地方官员,还有豪族这样的明目张胆,持杖抢劫。
难道他们就真的不将自己这个县尊放在眼里?
还是说,他们有了什么依仗?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着跪倒在地的黑衣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们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难道就不怕有人报官?”
“就不怕本官将他们绳之以法?”
“回禀大人!”
“三班衙役中,大多数已经被他们尽数腐蚀,而且,衙门中不少人都得了他们的好处!”
“而且县衙附近也布满了他们的眼线,一旦有人试图报官,就会被他提前制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司徒刑,斟酌半晌之后,还是如实的说道。
“地方豪族究竟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竟然让他们出卖自己的良心,做这等贪赃枉法之事?”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缩,声音沉闷的问道。
“据属下调查得知!”
“每一人都获得了不下于百两的好处!”
“这些银钱或者被他们用来置办田产,或者用来挥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如此心甘情愿的卖命!”
黑衣人眼神幽幽,急忙说道。
“百两纹银!”
“这些钱足够,四口之家十数年的生活所需。”
“按照他们的收入,更需要数十年才能积攒如此多的财富!”
“财帛动人心!”
“怪不得,这些人竟然敢做出这等徇私枉法之事!”
“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放肆!”
“真是放肆!”
“这些地方豪族也是该杀,竟然敢公然贿赂公职人员,他们这些要将本官变成瞎子,变成聋子!”
“为了一己之私。他们这是要将整个知北县,变成人间地狱!”
“贪腐!”
“这是赤果果的贪腐!”
“不过是一个小小,人口不过数万的知北县!”
“他们就敢如此的贪腐!”
“如是在北郡,在神都,他们又会如何?”
“如果不是本官,心中早就感觉几分不妥,让尔等调查,恐怕本官现在还被瞒在骨子里!”
“查!”
“一定要一查到底!”
“但凡牵连者,绝不姑息!”
司徒刑眼睛圆睁,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之上,怒气勃发,满脸煞气的说道。
轰!
仿佛是感受到司徒刑心中的滔天怒火,知北县上空的龙气陡然沸腾,一条条龙形的赤气更是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声好似炸雷一般的怒吼。
一根根青色的锁链更是从云层中落下,发出一阵阵令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这?”
“这是怎么了?”
“我的心中为什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难道东窗事发了?”
“不应该啊!”
“北郡诸公出手!”
“整个县衙上上下下的关系,都被打理妥当,司徒刑没了眼睛和耳朵,就算他心中有狐疑,、也根本发现不了任何的端倪。”
“而且县衙之中,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显然司徒刑最近根本就没有怀疑赈灾粮食去向问题?”
端坐在花厅之中,面色柔和,嘴巴大张,好似弥勒一般正在开怀大笑的王石脸色陡然就算一滞,并且下意识的抬头看天,不知为何,就在刚才,他的后背竟然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就好似被山中独狼,或者荒漠中的毒蛇盯上一般,有着说不出的惴惴。
但是任凭他如何的观察四周,或者是用念头刺探,都没有任何的发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中为什么会有不好的感觉?”
“难道,真的要翻船?”
王石眼神幽幽,满脸的狐疑。想了半晌,也没有丝毫的眉目,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王安!”
“王安!”
“王安!”
随着王石的轻喊,不大一会,一个年岁不过三十,却看起来异常干练的年轻人来到花厅,给王石见礼之后,满脸微笑的站在一旁。
“老爷,叫嚣的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去!”
“为老爷准备车辆行囊!”
“老爷近日要到北郡去谈笔生意!”
王石面色沉稳的看一眼王安,笑着说道。
“往日没听老爷说起,怎么今日突然。。。。”
王安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王石,一脸惊疑的问道。
“去!”
“让你去准备,你就去准备!”
“本老爷的生意遍布北郡诸地,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知晓的!”
见王安质疑,王石有些不耐烦的挥动手掌,声音中带着不渝的训斥道。
“诺!”
“小的失言了!”
“小的这就去准备!”
见王石发怒,王安不敢在说些什么,急忙躬身讨好的说道。
“恩!”
显然这个王安深得王石的信任,见他认错,王石也没有追究,只是轻轻的颔首,着重的吩咐道。
“这次生意比较着急!”
“你盯紧一些,不要误了时辰!”
“诺!”
王安见王石说的郑重,也不疑有他,急忙转身离去,开始安排车马。
虽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王石,还是谨慎的认为,还是先离开这个繁杂危险的环境为好。
。。。。。
“既然他们心中没有畏惧,那么本官不介意用手中的钢刀,教会他们什么叫做畏惧!”
“还有什么发现?”
跪在地上,头颅下垂的黑衣人听着司徒刑煞气盎然的话,全身肌肉不由的就是一紧,心中为那些人感到默哀,你们动什么不好,竟然敢打赈灾粮的主意,也真是取死。
见司徒刑追问,急忙说道:
“启禀大人!”
“根据属下们的调查,发现这次事情并非偶然!”
“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哦!”
“此话怎么讲?”
司徒刑听黑衣人如此说,他的眼睛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脸上更是顿时流露出倾听之色。
黑衣人得到司徒刑的首肯后,继续说道:
“根据属下们的调查!”
“此事,北郡中的几位大人也牵扯其中。”
“也正因为这些大人的参与,县衙中的人才会那么容易变节!”
“北郡!”
司徒刑听着那熟悉的字眼,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思索之色,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说道:
“这就对了!”
“知北县和北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衙门里的人,很多都是北郡诸公的亲信,门生,如果没有他们在其中搅动风雨,这些人怎么敢牵扯其中?”
“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他们又怎么敢这样的放肆?”
“但是,知北县混乱,对他们又有能有什么好处?”
司徒刑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过了半晌,他还是没有丝毫的头绪,因为在他看来,北郡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根本就没有理由插手,搅乱知北县赈济灾民之事。
知北县政局安稳,度过灾年,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反之,官逼民反,固然自己首当其冲,但是他们多少也要受到牵连。。。
所以他实在想不明白,北郡诸公的动机。
不过,司徒刑也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去琢磨,因为他坚信,事情的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
“证据可收集妥当,有多少人参与其中?”
司徒刑眼神幽幽,满脸煞气的问道,过了半晌,他的脸上表情扭曲,好似不忍,又好似担心的问道:
“金万三呢,他是否也参与其中?”
黑衣人看着司徒刑脸上担忧的神色,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他没有想到冷酷无情的青龙大人,还有担忧之时,但还是如实的回道:
“启禀大人!”
“参与其中的衙役,共有三十余人,还有账簿,小厮等十余人,现在的证据表明,金万三并不知情,他也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那就好!”
“那就好!”
“金万三没有参与其中就好,否则本官真要唱一出失街亭,挥泪斩马谡了。”
司徒刑听闻金万三并没有参与其中,心中不由的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金万三没有参与其中。
这也说明,司徒刑在用人上,并没有看走眼。
但是,金万三必定要被重重的责罚,因为就算他没有参与其中,没有获得利益,但也有失察之责。
“大人!”
“属下应该怎么做?”
司徒刑思虑半晌之后,拳头骤然握紧,眼睛中流露出决断的神色。
黑衣人急忙上前,悄声问道。
“是不是。。。。。”
看着黑衣人用手掌在自己脖子上做出斩首的姿势,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凝,并且流露出意动之色。
但是最后,他还是重重的摇了摇头。
“这些人贪赃枉法,和地方豪族铿锵一气。。。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但是,却不能用三法司的刀!”
“大人的意思是?”
黑衣人脸色不由的一滞,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事,牵连甚广,在知北县必定有着不小的非议。。。”
“本官要要以堂堂正正之势,将他们全部缉拿,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司徒刑站起身形,一脸肃穆的说道。
“诺!”
黑衣人得到司徒刑的指示,将文书证据之类轻轻的放在桌案之上,行礼之后,身形陡然消失。好似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
轰!
轰!
轰!
知北县大营的聚将鼓被重重的捶响。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大营陡然动了起来,一个个身穿轻甲的士卒,在营正,队正的带领下,迅速向校场集合。
“这是怎么了?”
樊狗儿穿戴整齐,手持流星锤,好似装甲车一般大步向前。
“不知道!”
“是大人派人传来的命令!”
杨寿的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狐疑,有些诧异的说道。
轰!
轰!
轰!
不仅是知北县大营的聚将鼓被敲响,知北县县衙外面的通天鼓也被重重的捶响,巨大的鼓声,整个县城都清晰可闻。
正坐在家中吃饭的石班头,听着外面那一下接着一下,好似闷雷一般的鼓声,他的脸上不由的大变。
顾不得眼前的吃食,急忙站起身形,手持腰刀就向门外冲去。
“当家的!”
“吃完了再走吧,就差几口!”
一身粗布打扮的石大娘看着桌面上剩下的饭菜,有些心疼的说道。
“来不及了!”
“大人敲响通天鼓!”
“知北县定然有大事发生。。。”
石班头打开院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一定要去看看!”
“大人对咱们家可是有大恩啊,如果不是他,石霞那丫头,肯定会死在黑山。。。”
本来有些抱怨嘟囔的石大娘,听石班头提起石霞之事,顿时闭上了嘴巴。不仅不再阻拦,反而有些催促的说道:
“当家的。那你路上快点,可别耽搁了大人的事情。。。”
第六百零六章 缉拿
轰!
轰!
轰!
随着青铜大鼓被敲响,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县衙四周。
有的人更忍不住好奇,进入县衙大堂之内。衙役们也不阻拦,见没有人阻拦,其他人的胆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一个个抱着胳膊站在公堂之外。
一脸好奇的打量四周。
“班头!”
“这次大人敲响通天鼓,召集满城百姓,究竟是为了什么?”
穿着皂衣的海峰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狐疑,主动凑到石班头身旁,小声的问道。
“不知!”
“不过,想来大人定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宣布!”
石班头的脸上也是流露出一丝迷茫,但他还是如实的说道。
“不会吧!”
“就连班头你都不知?”
海峰的嘴巴微张,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的确不知!”
虽然不知海峰为什么对今日之事这么的好奇,但石班头还是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哦!”
海峰见石班头真的不知,嘴巴不由下意识的撅起,有些悻悻的点头。
。。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衣甲摩擦之声,众人下意识的转头,只见一个个身穿轻甲,手持兵刃的府兵,在队正,伍长的带领下直接来到县衙之外,并且异常整齐的战立。
“这?”
不论是衙役,还是围观的百姓,看着枕戈待旦的兵甲,脸上都不由的微微变色,当然,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出的好奇。
因为他们实在是想不出,知北县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竟然需要府兵亲自镇压!
“这?”
“这?”
“府兵怎么来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有人想要造反么?”
海峰看着外面立定战立,身体好似青松一般挺拔,说不出飒爽英姿的府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狐疑担忧之色。
“这。。。”
“不知啊!”
“城中一切都十分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反常迹象啊!”
其他的衙役也是一脸的茫然,眼睛都流露出震惊之色。
“难道是因为?”
突然其中一个衙役好似想到了什么,重重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声音有些拔高。
“因为什么?”
海峰眼睛陡然一滞,急忙上前追问道。
“我听说,城北的富商王石连夜出城,说是要去北郡谈什么大买卖!”
“但是,就算是再大的买卖,也不用连夜出城啊?”
“难道此事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什么?”
“王石连夜出城了?”
“我怎么不知悉?”
海峰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愣,好似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傻子!”
“那王石可是知北县有名的大地主!”
“良田千倾,府中奴仆数百,在北郡等地也有自己的粮号,他出门怎么会告知于你。。。”
“我看你今天是丢了魂魄,尽说胡话!”
四周的衙役,看着一脸呆愣的海峰,有些嘲笑的说道。
海峰也好似发觉自己的失言,急忙闭上嘴巴,一脸讪讪的笑着。不过他眼睛中的惊惧之色,却越发的浓郁。
“不要乱想了。。。”
“那王石可是知北县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能违法乱纪之事。。。”
“不要胡乱的猜测,等大人出来,一切就全部知晓。”
石班头见衙役们越说没有边际,急忙咳嗽一声,大声的训斥道。
“班头!”
“班头!”
“你知不知道些什么?”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中流露出惊惧之色的海峰,石班头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个小子今日行为古怪,心中必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由的微微眯起。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见一身青色官袍,头戴冠帽,手里捧着县主青铜纽扣大印的司徒刑,从后堂面色肃穆的走出。
刚才本就凝重的气氛,因为司徒刑的出现,也变得越发的沉重。
“大人!”
“按照您的吩咐!”
“四个大营,合计五千将士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还请大人吩咐!”
一身戎装,脸上长有青色胎记,看起来有几分面目可憎的杨寿见司徒刑出来,急忙上前行礼,声音肃穆的说道。
“很好!”
司徒刑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外面站的整齐划一的府兵,不由微微的颔首,一脸满意的赞许说道。
“大人!”
“不知这是。。。”
石班头见司徒刑脸色虽然难看,但并不是生人勿进,急忙上前小声问道。
司徒刑抬头,面色古怪的看了石班头半晌,就在他手足无措之时,才冷冰冰的说道:
“县衙人众,可是已经全部到齐?”
石班头不知司徒刑为何突然询问此事,但还是站直身体,目光巡视半晌之后,才面色肃穆的说道:
“启禀大人!”
“三班衙役已经如数到齐!”
“很好!”
司徒刑轻轻的颔首,豁然转头对着半蹲在地上的杨寿大声喝道:
“拿人!”
“速速按照名单上的人,进行缉拿,不得逃脱一个,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杨寿被司徒刑呵斥,脸色不由的就是一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司徒刑放在书案上的名单取过。
快速翻看,只见上面用攥花小楷,整整齐齐的书写了几十个名讳。
其中很多人,他竟然都多有耳闻。
被写在名单前列的,赫然是衙役海峰,账房胡秀才,知北县土豪望族王石等。。。。
“这?”
杨寿下意识的抬头,只见司徒刑面色铁青,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抓!”
“全部抓起来!”
“不要放过一个,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贪墨赈灾的粮食和款项!”
“本官要将他们的胸膛破开,看看里面的心脏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诺!”
杨寿见司徒刑怒火冲天,自然不敢多言,急忙大声呼喝兵丁,按照名单上的人进行缉拿。
站在衙门公堂之上的海峰等人,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兵丁,脸色不由的大变,还没等他们做出抵抗的姿势,就被四五个兵甲牢牢地控制住身体。
“这。。。。”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眼睛圆睁,嘴巴大张,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
这次司徒刑调拨军队进入城中,捉拿的不是地痞土匪,也不是豪族乡绅,而是县衙里面的差人。。。
别说他们愣神,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连一身皂衣的石班头也是一脸的茫然,看着昔日的同袍被府兵倒剪双手,踹翻在地,他下意识的想要暴起身形。
但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司徒刑那冰冷,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就落在他的身上。也让他的心顿时好似坠入冰窟一般。
“为什么?”
“大人!”
“这究竟是为什么?”
“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石班头看着面色冷酷,眼睛冰冷的司徒刑,一脸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误会?”
司徒刑的眼睛收缩,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色,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说道:
“这就要问他们了。。。。”
“官商勾结,巧取豪夺,将百姓救命的粮食据为己有。”
“更收受贿赂,蒙蔽上官!”
“你说他们该不该抓,该不该杀?”
听着司徒刑的质问,石班头的眼睛不由的一滞,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和被按到的衙役。
“你们竟然。。。。”
那些人不敢看石班头的眼睛,都耷拉着脑袋,好似犯人一般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
。。
“大人!”
“不好了!”
“不知是不是提前得了消息,那王石竟然连夜出城,现在已经找不到他的踪迹!”
“听下人们说,他是去了北郡!”
军法官牛犇带着十数个兵甲,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咽了一口唾沫,自然干涸的嘴唇之后,有些懊恼的说道。
“什么?”
“王石出城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司徒刑脸色不由的一滞,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走了已经有数个时辰了!”
“听下人们说,王石不知为何,突然间要出城。。。”
“因为看守城门的守备,和他是熟识,也没有想其他,就私自打开城门,将他放了出去!”
牛犇的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懊恼,有些生气的说道。
“可恶!”
“将那个守备一并拿下查办!”
“竟然敢徇私枉法,私放嫌犯!”
司徒刑的眉头,不由轻轻的皱起,声音有些寒冷的怒斥道。
“诺!”
“大人!”
牛犇知道司徒刑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反驳,小声的问道:
“属下是不是带人追。。。。”
“都已经离去数个时辰。。。”
“而且,黑山到北郡的路十分的繁杂,有数条道路可以选择。。。”
“就算你现在去追,恐怕也是徒劳!”
听到牛犇的建议,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但是思虑半晌之后,司徒刑还是理智的放弃了这个提议。
“将这些人看好!”
“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将他们贪赃枉法所得,尽数充公!”
“王家。。。”
司徒刑提到王家,眼睛中流露出一丝迟疑,但最后还是果决的说道:
“也是查抄!”
“将粮仓,府库全数封存。。。”
“这。。。”
牛犇听司徒刑如此吩咐,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犹豫再三,他还是小声说道:
“大人!”
“那王石虽然潜逃!”
“但是王家在知北县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将王家查抄,恐怕会引起一些没必要的乱子。”
司徒刑眼睛微眯,脸上流露出思索之色,过了半晌之后,眼睛中陡然流露出冰冷之色。
“王家坑害灾民!”
“更贿赂衙役,蒙蔽本官,将本官和朝廷置于不义,罪大恶极,理应受到严惩!”
“但凡有闹事者,尽数镇压!”
“诺!”
牛犇本还想再劝,但见司徒刑面色铁青,眼睛冰冷,显然是主意已定,不由的幽幽叹息一声。
乱!
到处都是乱象!
知北县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如数关闭,一身甲胄的校尉站在城门之前。
面色冰冷的看着南来北往的行人。
“本官在说一遍。。。”
“没有县官大人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大人!”
“你就行行好吧。。。。”
“我们家是城外的,要赶着回家,否则家里人会担心的。”
“是啊!”
“大人!”
“我们是行商,做的就是这个营生!”
“你把我们关在城池之内,怎么做买卖。。。”
一个个穿着各异,方言各异的人围绕着兵丁,不停的说着好话,试图让守卫网开一面,放他们出城。
但是那守卫,脸色就好似被寒冰冻住一般,任凭他们如何哀求,都没有任何松动的痕迹。
“城内正在抓逃犯!”
“难道各位,是套房?”
身穿铠甲的校尉走到近前,看着团团围住,一脸焦急的众人,不由的冷哼一声,有些训斥的说道:
“不过一两日功夫!”
“能够耽误什么事情?”
“都速速离去,莫要耽误官府办事!”
“否则,统统以通匪论处!”
围拢的众人,被官兵训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甘,但却不敢在城门纠缠,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返回客栈。
“少爷!”
“我们赶紧离去吧!”
“如果被官兵盯上,那就麻烦了!”
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上衣,眼睛中透着精明能干的老人,好似拖拽一般,硬生生的将一个年轻人拉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中,小声的嘱咐道。
“柴叔!”
“现在怎么办?”
“现在四个城门都已经戒严了!”
“现在是出不去了。。。。难道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不成?”
一脸稚气,身穿绫罗的年轻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路上不停巡逻的兵丁,压低声音,担忧的说道。
“少爷!”
“不要灰心!”
“总会有办法的。。。。”
“老爷他是不会不管咱们的!”
老人也知道眼前局势的紧张,但是他显得要镇定不少,一脸笃定的说道。
“希望我爹尽快到达北郡,请诸位大人出手。。。”
“否则我王家的百年基业,可真就毁于一旦了!”
年轻人显然没有老人那么乐观,幽幽的叹息一声,满脸无奈的说道。
就在这时,两人陡然听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轻甲的摩擦声,兵器的撞击声,显然队兵甲正在想他们所在之地靠近。
第六百零七章 求贤
“走!”
“去那边看看,好像有人声。。。。”
就听甲叶摩擦的声音传来,几个手持兵刃,头上带着红缨帽的甲兵说笑着向小巷子里走来。
“快走!”
老者听到外面的动静,没有任何犹豫拖着年轻人,就向巷子的伸出跑去。
那几个甲兵也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前进的速度也是陡然加快了不少。
一身公子哥打扮的王大愚和老者好似丧家之犬一般,在青石小路上狂奔,并且时不时在路口处拐弯,试图摆脱身后的甲兵。
但是那些甲兵好似开了天眼,又好似附骨之疽一般,任凭他们如何努力,都牢牢的咬在他们的身后。
也不知行进了多久。
两人只感觉前面陡然一暗。
两人慌不择路,竟然进入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
两人看着两边的高墙,以及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绝望之色。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依稀可闻的交谈声。
王大愚和老者的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恐惧之色。
“完了!”
“这次真的是完了!”
但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院门竟然非常突兀的打开,一只巨大好似铁钳子的手掌,更好似弹簧一般弹出。
王大愚的眼睛陡然圆睁,下意识的想要大喊,但是那人好似早有预料,另一只手掌顿时将他的嘴巴盖住。
任凭他嘴巴开合,也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
“别出声!”
“是友非敌!”
。。。
“没有人!”
“怎么可能,刚才还听到人言!”
“而且我们也追了这么久?”
领头的队正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疑惑之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难道是我们刚才听错了?”
“亦或者他们用了疑兵之计?”
其他的兵卒也是一脸的迷茫,有些假设的说道。
“不管这些了!”
“仔细的搜,好好的搜!”
“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队正听着下面人的议论,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犹豫,但是最后还是重重的说道。
“诺!”
“诺!”
“诺!”
其他甲兵自然没有意见,手持长矛,在整个不是很宽阔的巷子里拉开地毯式的搜索。
。。
乱!
知北县到处都是乱象!
身穿轻甲,手持兵刃的士卒,在队正和伍长的带领下,挨家挨户的搜查,按照事先拟定好的名单抓拿。
一个个县衙中人,或者是参与其中的人员直接被羁押。
知北县其他人这才如梦方醒。
金万三脸色难看的站在司徒刑的书房之外。
不知,是不是司徒刑有意敲打,亦或者是司徒刑真的很忙,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接近半个时辰,但却一直没有获得觐见。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样子。
杨寿面带喜色的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当他见到,明显有些坐立不安的金万三时,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
“杨将军!”
“大人的气还没有消?这次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被他们给蒙蔽了。。。。”
金万三急忙迎上去,一脸苦笑的说道。
“这次。。。”
杨寿看着金万三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不由就是一软,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终究化作重重的一叹。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按照司徒刑交代的信息看,这次事件非常的不简单。
如果司徒刑不愿意告诉金万三,自己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这次怎么了?”
金万三敏锐的察觉到杨寿的话里有话,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这。。。”
杨寿眼睛闪烁,就在心中考虑,如何才能将话题不着痕迹的转移之时,里面的小厮走了出来,看了金万三一眼,笑着说道:
“金爷!”
“太爷请您进去一下!”
“诺!”
见司徒刑召见,金万三顾不得心中的好奇,也不再追问杨寿,快速的整理自己的着装,确定没有任何失礼之处后,才随小厮进入书房。
金万三进出司徒刑的书房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唯独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出奇的紧张,更有着说不出的惴惴。
跨过门槛,转过一个富贵牡丹的屏风,金万三看到了闭目养神的司徒刑。
也许因为这几日事情实在是太多,司徒刑看起来有几分心力交瘁,就连脸色也难看了不少。
“大人!”
金万三看着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的司徒刑,不由的上前一步,有些心疼的轻声说道:
“是小的无能,给您惹麻烦了!”
见金万三一脸的悲痛,不停的自责,司徒刑紧闭着的眼睛慢慢的睁开,打量了他半晌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此事也怪不得你!”
“这次事情,是蓄谋已久!”
“别说你被瞒住了,就连本官也被他们蒙在鼓里。”
“大人!”
“我能做些什么?”
“这些吃里扒外的混蛋,都应该被扔到牢房里去,让他们终生和臭虫老鼠为友!”
见司徒刑根本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金万三的心中越发的不好受,有些恶狠狠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
“这些人,就是应该被扔在大牢里,和臭虫一起腐烂!”
司徒刑看着义愤填膺的金万三,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笑意,有些打趣的说道。
“接下来怎么办!”
“其实,你刚才已经说了!”
金万三的眼睛不由的一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刑,语气中充满迷茫的问道:
“属下已经说了?”
“属下说了什么?”
司徒刑微微的一笑,陡然从书桌后面站直身形,扭动了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腰肢,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期盼。
“去大牢!”
“去大牢?”
金万三脸色发僵,眼睛发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去大牢!”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点头,眼神中更是流露出幽幽之色。
“刚才牢头给本官报信,一直神游太虚的诸葛先生已经转醒!”
“本官对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早就仰慕已久,正好就眼前的形势去请教一番。”
“好的,大人。”
“小的这就去安排!”
金万三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第六百零八章 问策
知北县大牢
青色的小径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幽深,两旁的牢房中,一个个披头散发,身穿白色囚服的犯人一脸期盼的看着外面。
一身皂衣,面色有几分苍老的牢头,一脸谄媚,有些讨好的走在前方,时不时的伸手虚引。
“大人!”
“诸葛先生醒来,小的第一时间就上报县衙。。。”
“恩!”
“这件事处理的很好!”
“本官很是满意!”
司徒刑看着一脸期许讨功的牢头,不由轻轻的点头,眼睛中适当的流露出赞许之色。
牢头看着司徒刑脸上的嘉许之色,心中不由的就是一喜,做事也越发的卖力。
几人在黑暗的牢狱中,兜兜转转,大约走了一刻钟,司徒刑再次来到诸葛见龙的牢房之外。
牢房还是那个牢房!
不过这次看起来,要比以前显得干净整洁了不少。
司徒刑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牢头,他心里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他要来的缘故。
不过,他也没并没有呵斥什么。
这是数千年来,官场形成的规矩和潜规则。
不是他一个人能够抗衡的,阻拦的,别说是大乾这样的封建社会,就算在前世,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和上次不同,这次诸葛见龙没有睡觉,而是眼神炯炯的看着司徒刑,轻轻的颔首,嘴角更是升起一丝淡淡说不出优雅微笑。
“晚生见过诸葛先生!”
司徒刑急忙上前,躬身行礼之后笑着说道。
“原来是司徒大人当面!”
“这是我们第二次相见了!”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满脸的谦卑,没有丝毫盛气凌人,眼睛中的满意之色不由的更浓,轻轻的颔首之后,笑着说道。
“第二次见面?”
牢头看着两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诧异之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身份如此的悬殊,竟然是旧相识。
“不错!”
“的确是第二次相见!”
“如果上次不是先生出手相助,本官恐怕真有大麻烦了!”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滞,想到和李承泽血脉之争时的凶险,脸上不由流露出后怕之色。随即满脸感激的说道。
“大人实在是客气了!”
“大人气运雄厚,就算在下不出手,大人也定然能够转危为安!”
诸葛见龙轻轻的摇手,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
“把牢门打开,把食盒留下。。。”
“你们都下去吧!”
“本官要和先生把酒言欢!”
司徒刑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诸葛见龙的牢房还算整洁干净,不由暗暗的点头之后,才笑着说道。
“这?”
“这?”
金万三和牢头眼睛不由的流露出迟疑之色,有些为难的说道。
“怎么?”
“有什么问题么?”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眯,有些不悦的说道。
“大人!”
“此地太过寒酸简陋,招待大人恐怕有些不妥?”
金万三见司徒刑脸上流露出不渝之色,急忙上前解释说道。
“还请大人移步,小的们已经在大厅之中准备好酒食。”
诸葛见龙没有发言,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简陋?”
司徒刑环顾四周,看着嶙峋的木栅栏,已经有些潮湿的枯草,看起来的确非常的简陋寒酸。
“大人以为如何?”
诸葛见龙轻轻的捋着自己的三缕长髯,好似考校一般问道。
司徒刑轻轻的瞟了诸葛见龙一眼,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牢狱之中踱着步子,好似要将四周的一切,尽收在眼底。过了半晌,他才声音清越的说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随着司徒刑的朗诵,一丝丝文气升腾起来,虽然没有第一初作时那么大的动静,但也是白云缭绕,让整个牢狱变得好似仙境一般。
在云雾之中,更有南阳诸葛,西蜀杨雄,中古孔子等圣人贤良,或者是在抚琴,或者是在读书,亦或者在杏坛之上,大声疾呼。
金万三和牢头看着四周仿若仙境的牢房,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迷离之色。
就算诸葛先生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迷醉。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好似金万三,牢头那样沉醉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司徒刑站起身,恭敬的对着诸葛见龙行礼之后,才笑着说道:
“这里有诸葛先生这样的斑斑大才,怎么会有简陋之感呢?”
“妙!”
“妙!”
“妙!”
诸葛见龙轻轻的鼓着掌,嘴角含笑,一脸赞许的说道。
“实在是太妙了!”
“老夫虽然深陷囹圄,但是对外界之事也不是没有耳闻。”
“司徒大人,还是童生之时,就曾经以《陋室铭》而名声大噪!”
“老夫也曾今听别人吟唱过,声音婉转动听,好似天籁。但是和大人读起来,却是云泥之别,根本没有任何办法相提并论!”
“诸葛先生过誉了!”
“这是本官命令燕回楼主厨亲自准备的八宝鸭,还有几个他最拿手的小菜。。。”
司徒刑微微的一笑,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八仙桌上。
金万三和牢头见司徒刑主意已定,也不再劝,只能幽幽的叹息一声,躬身行礼之后,低头倒退而出。
那蓬头垢面的诸葛见龙也不客气,见到肥美的八宝鸭之后,竟然直接伸出有些黝黑手掌,直接将其中最肥美的一条大腿撕下。
大口的朵颐起来。。。
看的金万三和牢头眉头不由的轻皱。
噗!
诸葛见龙对两人的表情好似视若未见。
反而,更加的放肆,将鸭腿上的瘦肉撕扯掉,将雪白的骨头重重的吐出。并且用布满油污的手,在司徒刑华丽的衣服上不停的摩擦,留下一个刺目的污渍。
“这。。。”
“这!”
金万三和牢头的眼睛不由的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大胆!”
“真是大胆!”
“竟然敢如此放肆!”
不过,司徒刑并没有因为诸葛见龙的放肆而生气,反而笑着抚掌,一脸赞赏的说道:
“先生真是真性情!”
“羡煞旁人。。。。”
“哈哈!”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面色不变,眼睛中也没有厌恶之色,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嘴角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第六百零九章 斩首
司徒刑和诸葛见龙毫不在意四周简陋寒酸,盘膝坐在黄色干燥的枯草之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两人脸色发红,眼睛都有了几分醉意,但是两人都好似较劲一般,竟然谁也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樽。
“大人!”
“你已经醉了!”
诸葛见龙醉眼迷离的看着司徒刑,醉态可鞠的笑着说道。
“本官还能喝三大碗,倒是先生已经现出醉意。”
司徒刑轻轻的摇头,有些逞强好胜的说道。
“喝!”
“谁怕谁。。。”
牢头看着醉态可鞠的两人,不由暗暗摇头,谁能想到,平日面色威严的司徒刑,竟然有这么豪放的一面。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站在远处观察的衙役和牢头都转身离开,诺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司徒刑和诸葛见龙两人。
刚才还一脸醉态的两人,竟然诡异的清醒过来。
眼睛里根本没有一丝醉色,反而有着说不出的清醒。
两人竟然都没有喝醉,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外人。
“不知眼前之事,先生有什么教我?”
诸葛见龙不由的打了一个酒嗝,丝毫不介意别人诧异的目光,没有任何形象的抹了抹嘴上的酒渍。笑着说道:
“关于知北县的事情。。。”
“老朽共有三策。。。。”
“知北县虽然只是一个弹丸之地!”
“但古话说的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知北县孤悬海外,地理位置十分的特殊,只要用心经营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业。。。”
司徒刑看着侃侃而谈的诸葛见龙,他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好似有些疑惑的说道:
“先生说的是。”
“可是知北县自古以来,都是百战之地。”
“就算本官有心做一番伟业,也难以为继!”
诸葛见龙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羽扇,一脸胸有成竹的说道:
“大人所虑之事,老朽也多有考虑。”
“但只要大人执行三策,就定然能够成就一番伟业!”
“还请先生教我。。。”
司徒刑见诸葛见龙一脸的笃定,成竹在胸,急忙站起行礼,一脸真诚的问道。
“无他!”
“高筑墙,广纳粮,缓称王。。。。”
诸葛见龙轻轻的颔首,声音柔和,但却充满笃定,一字一顿的说道。
“高筑墙!”
“广纳粮!”
“缓称王!”
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缩,嘴巴蠕动,好似咀嚼一般,但是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更是好似灯泡一般夺目。
“高筑墙!”
“不仅可以抵御蛮荒,外域的压力,而且,就算大乾真的发生动乱,凭借厚重的城墙,也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广纳粮!”
“好计谋!”
“真是好计谋!”
“本官得先生,犹如高祖得子房,还请先生出仕,助本官一臂之力!”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躬身倒地,一脸真诚的说道。
“愿意为大人效力!”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态度真挚,也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点头,笑着说道。
。。。
北郡
自从成郡王之事发生后,张玉阶基本吃住都在军营。甲胄,兵刃随身,更有无数的兵丁护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三法司找了数次机会,都没有得手。
甚至还有些打草惊蛇,
让本就谨慎的张玉阶,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现在就算接近大帐,也会被盘查询问,一有异动,顿时就会被击杀。
在这样严格的护卫之下,别说是杀手,就算是一个蚊子也别想飞进大营。
一身戎装的张玉阶跪坐在帅案之前,眼神幽幽的看着前方。
在帅案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火盆,里面放了干柴,还有油膏,燃烧的异常旺盛,红色的火苗向上升腾。
就连空气都好似被点燃一般。
在火焰上方,有一头羊羔,已经被炙烤的金黄,一滴滴油脂落下,整个营帐中有着说不出的香气。
十数个面色坚毅,身体魁梧的大将坐在食案之后,眼睛贪婪的看着烤羊。更有人已经将刀叉握在手中,摆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一身便服,好似浊世俏公子的石崇坚环顾四周,看着每一个人的头顶气运,都好似水煎油烹一般,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暗暗的得意。
云台二十八将!
根据紫薇金斗推算,天地之间共有二十八个将星,贪狼,破军,七杀,司命。。。。
虽然贪狼星,文曲,武曲星无意间逃逸。
但是其他星宿,还是大多被他寻来。
也正是因为这些星宿的护卫,张玉阶的紫薇星命变得越发的尊贵。
“诸位!”
“这可是外域万里草原上饲养的黄金羔羊,肉质最是粉嫩。而且因为喝的是天山上的泉水,吃的是山涧的灵药。”
“所以对气血最是滋养。。。”
“吃上一顿,可以抵的住数日苦工!”
“平日公子都舍不得拿出来吃。。。。”
周围的将士听石崇坚如此说,脸上不由的流露出垂涎之色。眼睛里更有着说不出的蠢蠢欲动。
看着众人眼睛中的垂涎,张玉阶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得意。
正如石崇坚所说,他这个羊羔来的真是不易。
一般人别说吃,就算听,都没有听说过。
“羊羔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入味!”
“我们现在说说军事!”
“玄甲军现在战力如何?”
张玉阶嘴角上翘,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神下意识的落在桌案上的地图,上面详细的标注着北郡的每一个山峦,每一条河流,以及每一个村落。
只要是战事升起,凭借这个详尽的地图,玄甲军能够快速的将整个北郡占领。
“回禀家主!”
“玄甲军现在已经扩张大五万于人,而且每一个人都能够以一敌人。”
“再配合末将的阵法,兵书,就算面对百万大军,吾也不惧。。。。”
一个面色赤红,身体壮实的大汉走出人群,对着张玉阶行礼之后,一脸自信的说道。
“好!”
“诸位还是要多加努力!”
“一定要将云台二十八星宿大阵演练成功,到了那时,就算朝廷大军前来围剿!”
“我等也是不怕!”
张玉阶眼睛闪烁,有些满意的点头,但还是细声嘉勉道。
“诺!”
“只是。。。。”
那个红脸大汉轻轻的点头,但是他的眼睛中不知为何,竟然流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怎么了?”
见大汉迟疑,张玉阶的眉头不由轻轻的皱起,好似有些不满的问道。
“可是有什么问题?”
“启禀家主!”
“这个云台二十八将,本是上古秘传,威力无穷,不亚于诸葛丞相秘传的《八阵图》,但是成阵的条件却是非常的苛刻。共需要二十八位上应天星之人,兄弟同心,才能牵引天上的星光下垂,天地人合为一体!”
“现在我等只有十数人,更何况,作为主星的贪狼不在。。。”
“大阵的威力,恐怕会减弱不少,末将担心。。。。”
张玉阶的眼睛不由的一滞。
这个事情也正是他最担心的。
本来贪狼星主杨寿,他是势在必得,但是因为司徒刑命格干扰的缘故,杨寿竟然诡异脱离了紫薇金斗的束缚。
脱离了自己本来应该有的轨迹。
变成了一颗流星。。。。
最后更是投在司徒刑门下,成为知北县黑山大营的一名主官。
“刘将军!”
“此事你不用担心。。。”
“小生正在寻找其他星宿转世之身,只要有紫薇金斗在手,凑齐二十八星宿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大半星宿聚齐,就算没有贪狼星主,也足以发动大阵。。。”
“要知道,家主可是紫薇星命,有他镇压大阵,效果定然会远在原先的阵法之上。。。。”
一身白衣的石崇坚,将怀里的紫薇金斗取出,满脸自信笃定的说道。
张玉阶听石崇坚如此的自信,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喜,轻轻的点头,笑着说道:
“崇坚说的是!”
刘大洪眼睛一滞,心中虽然还有一些不安,但也只能顺着说道:
“公子的命格是中天紫薇星。”
“有公子镇压,云台二十八星宿大阵的威力,定然更胜往昔。。。”
就在这时,一只木头雕刻,活灵活现,看起来好似活物的信鸽飞进大帐。
他在空中环绕几匝之后,红宝石镶嵌的眼睛陡然就是一亮,展开的羽翼陡然收拢,身体好似流星一般滑翔而下。
高居主座上的张玉阶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诧异,下意识的伸出自己的手掌。
那只木雕信鸽,好似能够长了眼睛一般,竟然十分准确的落入他的手掌。
“密信!”
看着信纸上面特殊的标志,张玉阶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
只见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站起身形,轻轻的挥手,将刘大洪,石崇坚等人赶出大帐之后,这才小心的展开,仔细的阅读起来。
没人知道,那个密信来自何处,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密信到达半晌之后,石崇坚,刘大洪等军中大将全部被喊进大帐。
本来有些松懈松弛的军备,竟然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兵卒不仅加强了戒备,更向四周传令,张家父子所掌握的兵马竟然出现调动聚拢的迹象。
轰!
轰!
轰!
玄甲军军营里的大鼓,被人重重的敲响,一队队穿戴整齐的兵卒,在校场上不停的操练。
一身戎装的,面色坚毅的刘大洪手里拿着两根赤红的旗帜,高居帅台之上。
随着他手中旗帜的摆动,兵卒们在将领的带领下,有规律的跑动起来,并且形成一幅巨大的远古星图。
一颗颗星斗,十分诡异的出现在上空,并且射下道道肉眼可见的星光。
全身穿着玄色轻甲的兵卒,在星光照射下,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将领们的变化更是巨大,一颗颗或明或暗的星斗浮现在他们的头顶。
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着力量。
。。。
“这?”
“这是?”
“云台二十八星宿大阵!”
“这怎么可能?”
“这个阵图不是消失了么?”
“张家不过是北郡一个司马,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底蕴!”
一身白衣,打着白色小伞,面色蜡黄的吴起站在辕门之外,看着空中的星斗变化,眼睛不由的收缩,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大人!”
“张家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
“分散在各地的兵马正在调动,并且有向北郡靠拢的迹象。”
旁边的番子,看着外松内紧的张家大营,面色异常难看的说道。
“得到了消息?”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三法司最高机密,根本没有几分人知道?”
“究竟是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
“还是说,张家的力量已经渗透进了三法司?”
吴起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惊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属下不知!”
“但是,根据属下得到的情报,蛇的确是惊了。。。”
番子理解吴起的心情,他得到情报的第一瞬间也是感觉不信。但不论他们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种种迹象都表明,张家已经发现了朝廷的意图。
以前制定的斩杀之策,明显已经失败。
“不好!”
“传令的人去大营了么?”
吴起的脸色不由的大变,有些担忧的问道。
“这!”
那个番子的脸色也是大变,顾不得其他,急忙转身向后跑去。
但是,半晌之后,只见他满脸苦涩的走回,有些担忧的说道:
“大人!”
“实行斩首的人,已经出发。。。属下去追,但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了张家玄甲军的大营。。。”
“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吴起看着满脸苦涩后悔的番子,眼睛不由的也是一滞,手背上的血管更是一根根好似蚯蚓一般浮起。
“大人,属下是不是带人将他们追回来?”
番子看着吴起满脸痛苦的样子,急忙上前问道。
“不!”
吴起眼睛中升起一丝意动,但最后还是毫不犹豫的摆手。
“现在不能异动,只能寄希望于希望张家父子现在还不知道朝廷的举动。否则真要危险了。。。。”
第六百一十章 杀官
张家大营
三法司总旗张雷面色倨傲,在兵卒的带领下,来到了中军大帐。
看着四周不停走动的士卒,张雷的眼睛不由的微眯,看似毫不在意的说道:
“今日中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如此森严,可是有大事发生?”
领路的兵卒好似也没有在意,轻轻的摇头,笑着说道:
“北郡虽然是边疆重镇,连接外域和蛮荒。”
“但当今圣上是难得的圣主,和外域,蛮荒修好,别说战乱,就算冲突也是少见。”
“大乾承平已久!”
“我等这等行伍之人,都有些松懈!”
“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不过是平常操练罢了!”
张雷看着一脸平淡的士卒,不由暗暗的点头,有些试探的说道:
“公子可在营中宴饮?”
“还没靠近,就闻到扑面的酒香!”
那士卒也不疑有他,笑着如实的说道。
“公子和诸位将领,正在中军大帐畅饮。。。”
“大人请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公子。。。”
“好的!”
张雷见那士卒说的随意,没有丝毫的紧张,本来紧绷的心也悄然落地。笑着轻轻的点头。
“还请转告公子!”
“总督府霍斐然大人举行夜宴,请他务必参加!”
“好的!”
那个士卒满脸堆笑,轻轻的点头。
“还请大人稍等。。。”
张雷看着转身进入大帐士卒,眼神幽幽,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张家父子躲在军营之中,有大军保护,就连三法司的细作密探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一旦出了军营。
那可就是三法司的天下了。。。生杀予夺,都不是他能够控制。
想到这里,张雷眼睛中的得意之色更加浓郁。
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
那个士卒进入大营之后,竟然好似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动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张雷等的有几分不耐烦,想要转身离去之时。
两旁的士卒好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竟然将腰间的长刀陡然出鞘。
“不好!”
张雷的心不由的一突,身体本能的后退。手中的长刀更是陡然出鞘,化作一缕寒芒,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好似被冻住了,上前围攻的兵卒身体竟然陡然一滞。
“杀!”
张雷手掌里的长刀划过,数个士卒的躲避不及,脖子处,印堂处陡然多了一丝红痕。
不过,并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血液横飞的场景。
因为这几滴血液,还没完全渗出,就被他刀上的寒气彻底冻住,化作冰晶摔落在地上。
嘭!
嘭!
嘭!
三个玄甲兵好似枯木一般,笔直的摔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事情已经败落!”
“杀出去。。。保命要紧!”
张雷手中长刀虚引,一个猿跃,身形高高的跃起,向着辕门方向窜去。
其他的人得到吩咐,也都用出全身的解数,或者滚地,或者高高跳起,或者是好似坦克车一般横冲直撞。
但是那些玄甲兵好似早有预料,好似一张宽松,但是却充满弹性的渔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又好似被死死咬住的鱼钩。。。
任凭张雷他们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破开逃遁。
他们一个个身手都是不错,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且为了保命,下手更是无情。
普通的玄甲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就有十数个玄甲兵或者胸甲碎裂,或者是喉咙被斩断,亦或者脑袋被拧下来。
但是,玄甲兵好似源源不断。
任凭他们如何击杀,总是没有办法挣脱,反而因为时间的关系,越来越多的玄甲兵围拢上来。
其中隐隐可见身穿将军铠的校尉。
“杀!”
“杀!”
“杀!”
一身黑色的铠甲的刘大洪手持狼牙棒,身体好似弹丸一般高高的跃起,手臂用力,布满突刺的狼牙棒燃烧着火焰,好似流星一般重重的砸下。
正在下方的张雷,眼睛不由的就是一缩,身形瞬间向外翻滚。
轰!
刘大洪的狼牙棒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之上,巨大的力量让地皮翻开,并且形成一道道好似蛛网一般黑色的裂痕。
“想走?”
“没那么容易!”
看着飞身逃窜的张雷,刘大洪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的冷笑。
在玄甲军重重包围之中,别说张雷只是一个先天武者,就算是武道宗师,也别想要杀出重围。
啾!
啾!
啾!
一支支流矢飞射。
铺天盖地,竟然看起来好似乌云一般。。。。
。。。
“大人。。。。”
“大事不好了!”
“张总旗,被杀了。”
番子惊恐的来到吴起近前,眼睛收缩,一脸的苍白。
“什么?”
“张总旗竟然被杀了!”
吴起的眼睛不由的一滞,手掌上的青筋根根突出,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张雷的被杀!
这也说明,三法司的斩首计划已经全部失败。
“是的,大人!”
“刚才探子来报,说张总旗他们的人头,被挂在张家辕门之外。。。”
“不仅是张总旗,其他的弟兄,也遇害了!”
“张家父子真是胆大妄为!”
“明知张总旗是三法司的人,他们也敢下此毒手。难道他们就不怕朝廷大军围剿么?”
番子面色铁青,眼睛闪烁,好似兔死狐悲,又好似悻悻的说道。
吴起轻轻的举起自己的手掌,止住了番子的抱怨。眼睛不停的闪烁,却异常笃定的说道。
“有内奸!”
“三法司之中定然有内奸的存在!”
“否则,张家父子怎么会知道朝廷的计划?”
“如果不是有人泄密!”
“张总旗他们也不会以身殉国!”
“他们都是英雄,本官必定要上奏朝廷,给他们追封,让他们在阴地之中,受到龙气的庇佑!”
“大人!”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番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感动,也有着一丝庆幸。
朝廷的追封,虽然不会让死人复生,但是却会庇佑他们的神魂。
如果,有机会,说不得还能谋求一尊神位。
从而一步登天,成为不老不死不灭的存在,
不过,相比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三法司下一步的计划。
“张总旗被杀,张家父子必定有了戒备,斩首计划已经失败!”
“打草惊了蛇,以前的计划全部都没有作用了。。。”
“告诉下面人,全部都取消吧,让被唤醒的人继续沉睡!”
“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
吴起眼睛中神光闪烁,想了一会,最后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
“既然斩首计划已经失败!”
“草中的蛇已经被惊!”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番子自然明白吴起说的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吴起站在高处,眼神幽幽的看着四周,最后一脸果决,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通知总督霍斐然大人,圣上有旨意,剥夺了成郡王三府兵马,让总督霍斐然暂时统帅。”“这三府兵马虽然没有玄甲军这么精锐,但也见过血的边兵,在纠集三法司在北郡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下,未尝不能成事。如果稍有犹豫,等他成了气候,一切都悔之晚矣!”
吴起站在高处,静静的俯视错落有致的营帐,以及明显是外松内紧的布局,以及不停调动的兵马,眼神不由的闪过几丝幽光,过了半晌之后,他才重重的说道:
“这。。。”
番子有些震惊的看着吴起,派兵剿灭,在他看来,这是下策,玄甲军可是北郡精锐,每一个都可以以一敌十。
就算调动三府兵马,恐怕也一时难以拿下,最后必定陷入焦灼拉锯之中。到了那时,北郡必定会陷入动乱之中。
更何况,根据他的情报。
现在不仅是宗门,就连很多豪族,都对大乾虎视眈眈,大有逐鹿中原的架势。
如果现在点燃战火!
难免不会波及到其他。
这样的后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千户能够承担的。
“大人!”
“这个事情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战事一旦开启。”
“恐怕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想到这***子的眼睛不停的闪烁,好似劝谏又好似担忧的说道。
“我明白你的担忧!”
“在外域的神话中,有一位女神,名为潘多拉!”
“神王宙斯曾经赐给她一个盒子,里面封印了战争,瘟疫,妒忌,邪恶,死亡等诸多苦难,并且嘱咐她一定不能打开。”
“但是,神王还是低估了潘多拉的好奇心!”
“终有一日,她实在忍受不住好奇心,亲手打开了那个盒子,并且放出了战争,瘟疫,妒忌,邪恶,死亡等。。。”
“从此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现在的北郡,就是那个潘多拉的盒子。。。”
“只要一打开,大乾的局势就会发生大变。”
吴起眼睛闪烁,看着天空中一颗颗星斗,眼神迷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那你还要。。。。”
番子看着头脑清醒的吴起,一脸震惊和难以相信的说道。
“嗤!”
吴起的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好似嘲讽的说道:
“现在不是本官,打不打开这个盒子。。。”
“而是这个盒子能够盖住多久?”
“就算本官不打开他,张家父子也会打开他。。。”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现在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张家父子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并且在调动各地的兵马!”
“现在,我们只能兵行险招。。。。”
“希望在张家父子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扑灭他们!”
“否则,一旦等他们大军集结,想要短时间剿灭他们,也就困难了!”
吴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从他的本心来说,他也不愿意打开潘多拉的墨盒,不愿意轻开战端。
但是,局势是他能够左右的么?
张家父子手握雄兵,而且对大乾虎视眈眈,一旦攻击他们,必定造反,到了那时,恐怕整个北郡的局势都会糜烂。
但是,如果任其发展,集结兵力,最后的结果只会越发的严重。
进退两难!
这是吴起的处境。
不论是立即出兵镇压,还是放任发展,都不是良策。
“大人!”
“我们在试一下。。。。”
“只要击杀了张氏父子,剩下的石崇坚,刘大洪之流,都不足为惧!”
番子眼睛闪烁,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击杀张氏父子!”
“如果是以前,也许还有几分希望。。。。”
“但是现在,张氏父子好似惊弓之鸟,脱网之鱼,藏身兵营之中,有数万大军聚集成阵势保护,云台二十八星宿大阵,可是不亚于诸葛八阵图的存在。威力无穷,变化多端,就算人王下旨,命令北郡的武道圣人亲自出手,恐怕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吴起明白番子的心情,但还是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大人!”
“是不是问下神都几位大人的意思?”
“此事事关重大,不允许有一点闪失!”
番子眼睛收缩,有些试探的问道。
“不行!”
“正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才不能发书神都。”
“从张家父子的反应来看。”
“三法司中有他们的人,而且位置还是不低。。。。”
“我们不能冒险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执行吧!”
吴起知道番子想法,毕竟事关重大,按照正常的流程,必须向神都汇报。得到明确的回复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
“这!”
番子看着吴起,眼睛中还是有着一丝犹豫。
“当断不断!”
“必遭其乱!”
“本官是三法司当代行走,有全权处置之责!”
吴起脸色坚硬,声音冷酷的说道。
“莫非,你们也想要造反不成,亦或者本官的命令不动你们不成??”
“大人说笑了!”
“小的不敢!”
“小的这就将此事通报总督府!”
番子看着吴起冰冷的脸色,心中不由的一突,知道吴起是真的发怒,眼睛中不由的流落出干笑,有些讨好的说道。
“总督治下三府兵马,都是见过血的边军,比大乾腹地的军队都要精锐。”
“而且骤然发难,张家父子必定措手不及!”
“我等必定会取得胜利。”
吴起看着张家大营上方的二十八颗繁星,以及结成阵势的兵甲,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忌惮,又不愿意打击番子的情绪,只能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希望是吧。。。”
。。。
第六百一十一章 造反
北郡总督府
霍斐然一脸沉稳的坐在太师椅之上,陈平好似护卫一般站在霍斐然的身后。
因为此事,霍斐然已经数次训斥他,毕竟他现在不再是总督府的护卫统领,而是镇守一方的统兵大将。
在这样站在他的身后,并不是太合适。
但是陈平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霍斐然见陈平主意已定,也就不好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身穿黑衣的小厮急忙跑了进来,有些焦急的说道。
“大人,外面有人拜见,说是有关乎北郡安稳,大乾国运的事情汇报……”
霍斐然细长,好似丹凤一般的眼睛不由就是一滞。
脸上更是流露出诧异之色……
倒是站在他背后的陈平,脸色不由的一沉,大声的呵斥道:“放弃!”
“大人公务繁忙,岂是谁说想见就能见的?”
“你这个下人是怎么当的?”
小厮被陈平呵斥,脸色不由变得苍白起来,眼睛中也有了惴惴之色,有些辩解的说道:“大人,你可冤枉小人了……”
“小人也是这样说的……”
“但是那人给小人一块令牌,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只要大人见到这块令牌,就一定会见他!”
“喔?”
“还有这样的事情?”
霍斐然有些微微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有些诧异的看了家丁一眼,肃声说到:“把令牌呈上来!”
“诺!”
家丁轻轻的点头,从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物。就要上前,一直站在霍斐然身后的陈平,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之间,伸出手掌,将小厮手中令牌接过。
小厮下意识的一愣,但是见霍斐然没有反对,低垂着脑袋后退而去。
“三法司的令牌……”
“竟然是三法司恩令牌……”
“三法司的人有什么事情找本都督?”
霍斐然看着陈平手中的令牌,不由的流露出诧异之色,有些狐疑的说道。
“属下不知。。。”
听到霍斐然的疑问,陈平下意识的摇头,有些茫然的说道。
“不过,属下认为,三法司负责替皇帝监查天下。说的如此郑重,想来必定有大事即将发生……”
“是啊!”
“本都督也是这么认为,你出去将这人领到密室,本都督一会就到……”
霍斐然的眼睛中流露出凝重之色,过了半晌,这才重重的说道。
“诺!”
陈平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说道。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之时,霍斐然又十分突兀的说道:
“悄悄的从后门进来,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恩!”
“大人尽管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了……”
陈平听到吩咐,离去的步伐不由就是一滞。然后重重点头说道。
“多事之秋!”
“真是多事之秋,难道是诚郡王……?”
北郡总督霍斐然看着陈平的背影,不由暗暗的叹息一声。
………
千户司马铭好似惹祸上的蚂蚁。在密室之中不停的走动,一脸的焦急。
“陈大人,霍总督什么时候来?”
“司马大人,不要着急。”
“大人马上就到……”
“恩!”
司徒铭听到陈平的话,脸上表情不由的一松,但是他眼睛中的焦急之色并没有出现丝毫的轻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密室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
一身便服,两鬓斑白,但是面色上有着说不出威严的霍斐然轻轻的走入密室。
陈平见霍斐然到来,急忙上前见礼,霍斐然轻轻的摆手,阻止两人。径直走到太师椅之上坐下之后,看了眼睛中流露出仓皇着急之色的番子,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渝,过了半晌,这才气度沉稳的说道:
“每逢大事要静心……”
“你这样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如此大惊失色?”
三法司百户司马铭被训斥,脸上不由的升起一丝无奈。但是两者之间的地位实在是太过悬殊,就算是心中有所不满,他也不敢有任何表现。
“启禀大人!”
“张家父子想要起兵造反,大军正在集结中,行走大人让您速速发兵镇压,免得让他形成气候。”
“什么?”
“张家父子想要造反?”
“这怎么可能?”
霍斐然刚才还十分淡然的脸,陡然就是大变。
听到这样让人感到震惊的讯息,霍斐然的养气功夫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究竟是怎么回事?”
“速速报来……”
陈平一脸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看着百户司马铭。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究竟是什么原因。
“大人,是这样的……”
司马铭见霍斐然脸上浮现出难看之色,不敢打马虎眼,急忙如实的汇报。
“你的意思是……张家父子暗地里招募兵马,日夜操练,早就有不臣之心?”
霍斐然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的,大人,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的确是这样的。”
“这件事已经被黑石和三法司共同证实……”
“而且,张家父子斩杀了前去传令的张雷总旗。”
“造反之心,已经溢于言表……”
司马铭知道霍斐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但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这……”
陈平听司马铭说张家父子已经杀官,黝黑的脸庞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枣红。有些愤怒的说道……
“该杀,真是该杀……”
“大人,末将请战……一定要将张家的气焰打掉。”
霍斐然端坐在那里,眼睛不停的闪烁,好似在衡量什么。
过了半晌,他才悠悠的说道:“此事可曾上报朝廷?”
“朝廷诸公,可曾知晓?”
“未曾!”
司马铭知道霍斐然的顾虑,轻轻的摇头之后,这才轻轻的说道:“大人信不过朝廷……”
“所以,并没有上报中枢……”
“这?!”
陈平听说并没上报朝廷,脸色不由的大变,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百户,用近似咆哮的声音说到:
“这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汇报朝廷诸公?”
百户司马铭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苦笑之色。
过了半晌才悠悠的说道:“不是我不想汇报……”
“而是张家的人,早就渗透到三法司中枢。”
“否则他们也不会提前得到消息……并且将张总旗斩杀!”
“这……”
“没有朝廷的旨意,如何发兵?”
“虽然军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但终究都是不妥……”
陈平一脸的茫然,不知如何处置。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言语的霍斐然手掌重重的拍打在扶手之上,声音肃穆的说道。
“本都督决定了……”
六百一十二章 发兵
霍斐然豁然站起,手掌下压,一脸肃穆的说道:“本都督决定了……”
陈平和司马铭下意识的停住争论,抬起头看着霍斐然。
“本都督决定出兵镇压……”
“大人英明!”
司马铭听霍斐然这么说,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一脸高兴的说道:“大人英明……”
“这?”
和司马铭的兴高采烈,面露喜色不同,陈平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迟疑。
“陈将军,可有什么顾虑?”
见陈平脸上的迟疑,霍斐然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人,没有朝廷的旨意,我们这样私自调动兵马,是十分犯忌讳的。”
“将来人王怪罪下来……”
陈平看了一眼司马铭,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
“恩!”
霍斐然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意外之色,轻轻的点头。
显然,他对此事,也早有考虑。
“你的担忧,本都督明白。”
“但是,当前之事,已经脱离常规,如果不镇压,张家父子必定反扑。”
“到了那时,北郡就危了……”
“这是人王和朝中诸公都不愿意看到的。”
“这……”
陈平眼睛不停的闪烁,正如霍斐然所说,张家父子一旦真的叛乱,首当其冲的就是他这个将军。别说,张家父子不会放过他,就算朝廷平叛之后,也会和他秋后算账。
还不如现在拼死一搏,趁着张家父子还没有做大,将他们剿灭。
凭着这个功劳,再加上总督霍斐然的举荐,说不得,不仅不会受到惩罚,还会平步青云。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中陡然流露出坚定之色。
“大人说的是!”
“属下这就聚集三军,一定要在张家羽翼还没丰满之前将他们拔除……”
霍斐然见陈平脸上流露出坚定之色,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满意。
笑着颔首之后才声音悠悠的说道:“兵贵神速……陈将军回营之后,立即安排军士做饭……吃饱喝足,讨伐逆贼。”
“本都督也会发动北郡人力物力,调动粮草……”
“诺!”
“末将谨遵大人令喻!”
陈平重重点头,肃声说道。
“谢谢大人!”
“小的这就回禀行走大人,等两军交战之时,三法司必定效力!”
司马铭见霍斐然主意已定,陈平也即将回营调动兵马。
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欢喜之色。拍着胸脯有些保证的说道。
“不过……”
正想要转身的陈平,步伐不由的就是一顿。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犹豫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事情?”
霍斐然看他这般模样,眼睛中不由流露出不渝。
“为将者,最怕犹豫不定……”
“你是一方大将,怎么可以流露出这等神色!”
陈平被霍斐然呵斥,脸上不由流露出尴尬之色,但是他也明白,霍斐然呵斥他,是真心为他好。
想到这里,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大人……”
“末将虽然受命钳制三府兵马,但是其中多诚郡王旧部。”
“还有很多桀骜不驯之辈,末将本想徐徐图之,但是没有想到,张家父子竟然胆敢起兵造反……”
陈平看着霍斐然,不由一脸的郁闷。
“这……”
霍斐然的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缩,内部不稳,将令不合,这可是兵法上的大忌讳。
“你有什么打算?”
“末将的意思,是找个机会,将这些人全部……”
看着眼睛中闪烁着杀气的陈平,霍斐然的心中不由的飘过一丝犹豫。
“阵前换将,可是大忌讳……”
“更何况是杀将领……”
“不祥,不祥,这样,本官给你一道令牌,但有不遵从军令的,重重处置!”
“诺!”
见霍斐然不想清洗军中,陈平的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失望。
但是,他也明白,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保持稳定。
“诺!”
……
轰!
轰!
轰!
北郡大营之中,一身戎装,气血翻滚,面色冷峻的陈平目光肃杀的看着下方。
刷!
刷!
刷!
一个个身上披着盔甲的士卒聚集在校场之上,目光肃穆的看着前方。
“老黑,怎么回事?”
“陈平那厮为什么敲响聚将鼓?”
一个身体粗壮,看起来好似铁塔的将领,看着旁边,面色嘿呦的将官,有些好奇的问道。
“某家哪里知道……”
“真不知道这位大人究竟发什么神经,不在总督府伺候大人,在这里敲什么聚将鼓!”
“难道他就不怕有新人取代他的地位,夺了他的恩宠?”
面色黝黑的老黑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陈平,眼睛中流露出嘲笑之色,有些揶揄的说道。
“谁说不是!”
其他人听老黑说的有意思,不由的爆发出一阵阵揶揄嘲笑之声。
站在高台之上的陈平听到众人嘲笑,眼睛中不由流露出恼怒之色。本来有些发白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该死!”
“真是该死……”
“一个个的,都没有将我这个主将放在眼里。”
“现在是特殊时期,以后定然要找机会让你们好看!”
下面的人见陈平敢怒不敢言,说话也越发的放肆。
“哈哈……”
“软蛋……”
“白脸……靠屁股升职!”
“拍马之辈!”
……
如果霍斐然在此,一定会流露出震惊之色。
他虽然预料到因为诚郡王的关系,陈平对军中统帅不足,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情况竟然会如此的严重。
“轰!”
“轰!”
“轰!”
随着青铜大鼓的敲响,一个个士卒在将领的带领下,好似蚂蚁一般聚集。
最后形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队,面色肃穆的站在那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肃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聚将鼓的停止,整个大营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陈平穿着金黄色的兽头铠甲,面色坚毅的看着下方整齐的甲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满意之色。
过了半晌,他才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一脸肃穆的说道:“将士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
“什么?”
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的眼里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第六百一十三章 反制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张家父子累受皇恩,坐镇一方,富贵连绵,怎么可能造反?”
“而且听说,张家父子更是难得的忠臣,每逢当今圣上寿辰,以及太后圣诞都会大肆的庆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造反。。。”
“就算张家父子大奸似忠。。。想要造反!”
“难道他们不知道大乾现在气运如同水煎油烹么?”
“难道他们不知北郡驻扎有重兵,四周更有数个州郡兵马互为引为犄角!”
“一旦北郡有风吹草动,这些兵马就会形成合围之势。”
“现在造反不亚于火中取栗,飞蛾扑火。”
“张家怎么可能这么傻?”
“难道是陈平亦或者是北郡总督霍斐然想要借助府兵的力量,铲除异己?”
“此事必定要报告王爷,请他早日定夺!”
老黑等几个将领下意识的扭头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更有几个性格冲动的将领,眼睛赤红的走出人群,大声疾呼: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张家累受皇恩,驻扎边疆数代。他们怎么可能造反?”
“定然是有奸人构陷!”
陈平看着众人的反应,眉头不由就是一皱,他也没有想到,张家在军中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不过想想也是难怪。
张家数代经营边军,很多将领都是出自张府门下,在北郡之中,有着非常强大的影响力。
也正是这个原因。
当听说这次讨伐对象是张家大营之时,诸位将领反应才会如此的古怪。
但是。。。
陈平毅然伸出自己的手掌重重的压下。
眼睛冰冷,一脸肃穆的说道。
“本将刚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也和诸位一般反应。。。”
“认为此事大不可能。。。”
“张家父子,在北郡边军已经有三代传承。。。”
“张家初代始祖,本是北郡的都督,死后更是被人王封为北郡城隍,掌管权柄,统帅神道!”
下面的将领和士卒,想到张家城隍的存在。
眼睛中不由的都流露出忌惮之色。
北郡城隍!
那可不是杜文灿之流能够比拟的。
那可真是坐镇一方的大神。
掌管整个北郡的祸福。
论地位,还在北郡总督霍斐然之上。也正是因为张城隍的存在。
张家父子做事才敢那么的肆无忌惮。
也正是因为张城隍的存在,张家在北郡一直都是擎天玉柱,屹立不倒。
“张家一直都累受皇恩。”
“但是,古语说的好,大奸似忠。。。”
陈平好似知道众人心中所想,站在高台之上,声音沉重的说道。
“不论他们是谁的苗裔!”
“只要他们胆敢作乱。。。”
“我们能做的都是。。。。”
“扑灭叛乱,将张家父子斩杀!”
轰!
轰!
轰!
随着陈平的肃声宣告,空中的龙气陡然翻滚起来,一头赤色的长龙从云朵中探出头颅,眼睛圆睁,须发赤红,鳞甲张开,一丝丝红光流转看起来好似火烧一般。
嗷!
长龙的嘴巴大张,发出一声好似老牛,又好似乳虎的咆哮。
最后竟然化作一道流光。
向着张家大营方向飞去。
就在龙气降临,好似宝剑一般劈下的时候。
一直没有动静的张家大营上方,陡然升起一颗颗形大如斗的星辰。
一道道白色的细线将星斗连接在一起,形成一个古怪,却又充满玄妙的图案。
一道道星光好似光柱一般喷薄而出。
数头异兽,面目狰狞,大声的咆哮,和龙气,竟然形成对峙之势。
嗷!
龙气去势被异兽阻挡,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暴怒之色。
随着他一声声巨大的咆哮,空中的龙气越发的翻滚,沸腾。
北郡神域
一个面容和张家父子有七八分相似,面容威严的大神端坐在上首,一丝丝白光从他的脑后光轮中扩散开。
在白光之中,一个个鬼兵身穿黑色的战甲。面色坚毅的站在那里,好似木雕石塑一般,数万兵马竟然没有一丝吵杂之音。
“城隍!”
“兵马已经全部聚齐。。。”
一副文官打扮的文判官急忙上前,将自己手中的玉笏高举,脸色肃穆的说道。
“其他各路神灵可曾回复?”
张城隍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轻轻点头之后,这才面色肃穆的说道。
“启禀城隍!”
“其他神灵都已经回复!”
“只等城隍一声令下!”
文判官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那就好!”
“让济水河龙王掘开大堤,放出洪峰,本神也要学一学诸葛丞相,来一个水淹三军!”
“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居之,我张家数代谋划。。。”
“眼见就要成功,岂容他霍斐然小儿破坏?”
张城隍得到文判官肯定的答复,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精光,好似兴奋的陡然站起,笑着大声说道。
“诺!”
文判官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称诺。
“谨遵神谕!”
。。。
济水河流经整个北郡。
是一条长达数百里,宽数里,波涛汹涌的大河。
这条河可以说是,整个北郡的母亲河。
是他用自己甘美的**,抚养了整个北郡。
河流两岸,种植禾苗的百姓,以及从事捕捞的渔夫,都靠这条大河营生。
但是今日,本来异常平静的济水河,竟然不停的翻滚起来。。。
里面仿佛有一条恶龙,正在不停的兴风作浪,搅动风雨。
“这是怎么回事?”
“平静的河水怎么会突然间好似火锅一般沸腾?”
在两岸讨生活的百姓看着突然变得浑浊泥黄色的河流,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惊恐之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龙王老爷发怒了!”
“一定是龙王老爷发怒了。。。”
“快点祭拜!”
“快点上贡品!”
“否则洪水一旦脱离河床,整个北郡将会有大半变成沼泽之国!”
年迈的老人被年轻人搀扶到河边。
当他看到那好似泥浆一般混浊的河水之后,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恐惧之色。急忙跪倒在地,不停的叩头,大声的祈祷。
但是,不论他怎么祈祷!
怎么许愿!
往日异常灵验的济水河龙王都没有任何反应。。。
反应搅动河水的力量越来越大。
白色的浪头已经有脱离河床,席卷两岸的趋势。
“好!”
“很好!”
“非常好!”
“济水河龙王做的好!”
“乾帝盘气数已尽。”
“张家葬的真龙真穴,理应出天子。。。”
“等张家天子坐稳江山后,本神必定重重有赏!”
张城隍的目光好似能够穿透时间和空间,看着济水河无比混浊的河水,以及两岸种种变化,他的脸上不由流露出振奋之色。
“没错!”
“没错!”
“大乾国运看似水煎油烹!”
“实际上,早就捉襟见肘!”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张家父子造反,天下局势必定大变。。。”
“到了那时,我等鬼神又应当如何自处?”
“还不如现在依附张城隍,以及张家一系。”
“日后就算张家不能夺得江山,也能借助他们的气运庇佑,躲过一劫!”
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鬼神决定站在张家背后。
见被济水河龙王拔了头筹。
更听说可能获得新天子的嘉奖!
他们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羡慕之色,本来有些犹豫的鬼神,眼睛中也流露出坚定。
更有人直接化作云雾,消失在北郡神域。
山神!
土地!
河神!
树神!
一个个神灵,都发动自己的力量。
整个神道,竟然都站在了张家父子一旁。
本来,明了的战局,也因为神道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
北郡大营校场之中。
陈平根本不知神道的变化。
他站在高台之上,好似炸雷一般,大声的宣读北郡都督霍斐然的手令。
老黑等人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迟疑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
陈平的怀中竟然真的有都督霍斐然的手令。
也正是这份手令,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推脱。
但是攻打张家营地,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要知道,张家不仅祖先是张城隍这样的大神,统领神道,阳间更是经过数代经营,他们的势力更是遍布北郡的每一个角落。
军中很多将领,和张家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手里还有玄甲兵这样的精锐,岂是那么好讨伐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一直以来都以成郡王马首是瞻。
现在陈平突然将张家定为叛逆,并且调动兵马讨伐,在不知道成郡王的态度之前。他们怎么会随意表态?
也正是这个原因。
诸多将领,都好似木雕石塑一般站在那里。
眼睛发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陈平的将令一般。
“恩。。。”
陈平看着下面呆若木鸡的众人,眼睛中不由收缩,并且流露出一丝不渝,声音越发冰冷的说道:
“诸位还不接令?”
“这?”
众人看着面色冰冷,眼睛中带着肃杀之气的陈平,心中不由的惴惴,眼睛中的为难之色更浓。
“陈大人!”
“此事兹大!”
“不知可有成郡王的印章?”
见众人有些发呆,其中一位老成持重之人从人群中走出,恭敬的对着陈平行礼之后,笑着问道。
“哼!”
“陛下下旨,剥夺成郡王三府兵马,由总督霍斐然统领!”
“总督大人又委任本将代为掌管帅印!”
“莫非诸位如此善忘?”
“还是说,诸位打算抗旨不遵?”
陈平听众人提前成郡王,眼睛不由微微收缩,脸色更顿时变得铁青,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之后,他这才从怀中取出两物,好似火把一般高高的举起,左右摇摆,确保每一个将领和士卒都能看到清楚。
一个是总督霍斐然亲笔所书,盖有总督大印的手令,还有一个四四方方,被黄布包裹,看起来好似帅印的物体。
“难道是帅印?”
“难道总督霍斐然已经将帅印托付给陈平不成?”
下面将领看着那被黄布包裹的物体,心中不由咯噔的就是一下,有些狐疑的想到。
随着黄布被揭开,天上的云彩恰巧散开,一缕阳光划过,照射在黄金帅印之上,顿时折射出万道金色。将前排士卒的脸颊映衬的金黄。
一股股龙气随着帅印的被揭开向四周蔓延开来。
刚才眼睛中还有迟疑之色的诸将,只感觉空气陡然变得凝重,一股说不出的压力,顿时扑面而来。
“这!”
“这竟然真的是帅印!”
“否则不会对我等产生有这么的压力!”
“总督怎么将帅印交给了陈平?”
“难道张家真的造反了?”
“否则,陈平的手中怎么会有总督府的手令?”
想到这里,他们不敢在强项,膝盖本能的弯曲。身体更是下伏。。。。一脸的恭敬。
“北郡总督霍斐然的手书,还有中军大印在此。。。”
“尔等还不接令?”
“难道真的打算抗命不尊不成?”
“还是说你们和张家本就是同党。。。。”
在大印映衬下,面色显得金黄,好似金人一般的陈平眼睛横扫,一脸冰冷,语气阴仄仄的呵斥道。
“属下不敢!”
看着全身气度威严逼人的陈平,以及刀枪出鞘的军法官,众将虽然心中不愿,但也不得不跪倒在地,大声的呼喝道。
“诺!”
“诺!”
“诺!”
一个个将领和士卒,看着陈平手中捧着黄布包裹的帅印,还有盖着红印的手书,不论是面色黝黑的老黑,还是其他对陈平出身感到不服气,面露讥讽之色的将领,眼睛不由的收缩。
再也不敢怠慢。
急忙上前跪倒在地,以头触地,大声称诺。
。。
“好!”
“只要诸将用命!”
“平定匪患之后,总督大人必定按功行赏。。。”
陈平看着跪倒在地,密密麻麻好似蚂蚁一般的将领,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兴奋之色。
“诺!”
“诺!”
诸位将领将自己的头颅垂下,大声的说道。
但就在这时,众位将领只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传来一种不正常的震动,而且耳边,还有好似闷雷一般的咆哮声。
第六百一十四章 底牌
轰!
轰!
轰!
好似战鼓轰鸣,又好似闷雷咆哮。大地为之颤动,山峦为之摇晃。
陈平下意识的抬头远眺。只见他的好似看到了什么令人感到震惊的景色,眼睛陡然收缩,嘴巴微张,
只见一条白色的水线,好似神龙一般蜿蜒曲折,从山峦上以排山倒海之势轰鸣而下。
“这是?”
不只是陈平,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等异象,脸上不由的流露出震惊之色。
“这是?”
“这是发水了?”
“大坝决堤了?”
一个个士卒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怔怔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轰鸣声越来越大之时,有人大声喊道:
“跑啊!”
“大坝决堤了!”
“想要活命,就赶紧跑到高处!”
“跑!”
“跑!”
刚才还好似木雕石塑一般屹立的士卒,顿时四散开,任凭将领如何约束,也没有办法阻止兵甲的溃散。
。。。
一身白磷,身形矫健的长龙,在水中徜徉着身体。
他那矫健有力的尾巴重重的抽打着水面,让本就高涨的河水,变得更加的汹涌。
轰!
轰!
轰!
白色的浪花席卷,两旁高大的树木顿时被无情的吞噬,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树冠。
足足有一人多高,看着无比巨大,重达千钧岩石,也被汹涌的水浪冲击而起。。。。
白龙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得意。
“水淹三军!”
“哈哈。。。。”
“本神要让这三军都变成水里的鱼鳖。。。”
“这个首功,本神夺定了!”
“小的们,都准备好,击杀敌军者,本神重重有赏!”
“诺!”
“诺!”
随着河神命令的传达,隐藏在水中,头上顶着虾头,螃蟹头,身穿盔甲的虾兵蟹将眼睛中都流露出振奋之色。
如果在地上,他们的战力根本没有办法和训练有素的府兵相提并论。
但是在水中,却是他们的主场。
就算在来数倍边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得到河神白龙的吩咐,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称诺。看向地上狼狈鼠窜的府兵,眼睛之中顿时多了一丝说不出的煞气。
“该死!”
“是济水河河神。。。”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妄动法术,水淹三军。这么样做,你难道就不怕朝廷怪罪,消去你的神职么?”
站在点将台上的陈平面色难看的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白线,眼睛不停的收缩,大声的呵斥道。
“呵呵。。。”
河神白龙隐藏在水线之中,看着下方色厉内茬的陈平,嘴巴不由的上翘,流露出一丝不屑。好似嘲讽一般说道:
“朝廷。。。”
“本神真的好怕。。。”
“只是不知,没有了北郡大营,朝廷用什么来阻挡张家的雄兵!”
“你。。。。”
想到三军尽数失去的后果,陈平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孽障!”
“竟然胆敢以神道干扰人道,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军营深处陡然传来一声好似炸雷的呵斥声。
一个好似小山一般的拳头重重的轰击在白色的水线之上。
一直隐身不出的白龙,竟然被一拳重重的击飞,身上白色的鳞甲破碎,好似冰晶一般乱飞,更有一丝丝赤色的龙血滴落水中。
鱼虾龟鳖之类,好似发疯一般聚集,形成密密麻麻的一片,不停的撕咬,争夺,试图将那几滴龙血吞入腹中。
轰!
刚才还好似排山倒海一般齐头并进的水线,竟然十分诡异的一滞,好似被什么力量阻拦住一般,再也不能前进分毫,而在水线的中央竟然隐隐能够看到一个巨大的,好似拳头一般印记。
“武道圣人出手了。。。”
看着不能前进分毫的浪头,陈平心中不由轻轻的长松了一口气,脸上的僵硬之色也变得松弛了不少。
正在溃逃的兵卒,也因为武道圣人出现的缘故,恢复了不少理智,慢慢的开始停住脚步。
更有的开始快速的聚拢。
“真是该杀!”
“竟然胆敢裹挟河水,冲击兵营!”
“济水河河神,你已经触犯天条,还不束手就擒?”
一身重型盔甲,面色坚毅的武道圣人凌空站立,看着身体被击伤抛起,伤处不停流淌着血液的白龙,还有因为失去制约,隐隐有些窥散的河水。
他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恼怒肃杀之气。
因为武道圣人心中愤怒的关系,就连头顶的天空也变得乌云密布起来。。。
白龙看着一脸肃杀的武道圣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惴惴和恐惧。
武道圣人!
那是可是力可开山的存在。
他也是北郡兵营最后的底牌。
如果他执意想要追杀,就算他躲到水底,也难逃一死。
不过,他并没有狼狈逃窜。
因为,他相信,张城隍一定不会放任事情恶坏。
想到这里,他本来有些仓皇的眼睛,慢慢变得安定起来。
“武道圣人。。。”
“真是好大的威风!”
“本神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呢!”
就在这时,空中陡然神光大作,一身朱红色官袍,手持官印的张城隍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武道圣人和白龙之间。
面色冰冷的看着四周。
“张城隍!”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们张家累受皇恩。。。”
“就连你,生前是边疆重臣,死后更获得荣封,立地封神,寿享千年。。。”
“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人王有什么对不起你们张家的?”
“竟然聚众造反。。。”
武道圣人看着背后出现数个巨大光轮,好似神佛一般存在的张城隍,眼睛不由的收缩,大声的呵斥道。
“乱臣贼子!”
“哼。。。。”
张城隍被武道圣人训斥,脸色不由变得铁青,有些不渝的冷哼一声。
“天下本无主,,唯有德者据之。。。”
“就算当今人王的天下,也是从前朝大虞手中夺来。”
“现在大乾国祚将尽。。。”
“而我张家,得地脉气运,诞生了一位麒麟儿。”
“有道是,天授不取,必遭其殃。。。。”
“我张家不是造反,而是天命所归。。。”
武道圣人听到张城隍的辩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大声呵斥道:
“一派胡言!”
“不忠不孝之辈。”
“今日,本圣一定要将你斩杀当场。。。。”
“哼!”
张城隍丝毫没有畏惧,鼻子中发生一声不屑的冷哼,头顶的神光不停的扩散。
只见一个个身穿黑色盔甲,满身萦绕黑气兵卒十分诡异的出现在校场之中。
“杀!”
“杀!”
“杀!”
“本神来牵制武道圣人。”
“你们将场中的兵卒全部杀光。。。”
“诺!”
“诺!”
白龙和鬼兵看着场中的变化,不由重重的点头。
特别是白龙,因为被武道圣人击伤的关系,体内的凶性被彻底的激发。
巨大染血的龙躯在河水中不停的搅动,形成足足有几层房屋高的浪头,亦或者是形成一个个可以吞噬巨石,树木的漩涡。
“贼子!”
“尔敢!”
看着因为没有他的镇压,再度变得汹涌的河水,武道圣人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愤怒和无奈之色。
他也想要将白龙斩杀,但是,张城隍实在是太过粘人。
任凭他如何轰击,他总是好似麦芽糖一般,粘在他的身上。
。。
陈平等人目光呆滞的看着空中。
张城隍好似麦芽糖一般,将武道圣人缠住。
没有了制约的白龙和鬼兵,好似潮水一般汹涌而至。有嗅觉灵敏的,已经隐隐能够闻到鱼鳖身上特有的腥味。
“跑。。。”
“快向高处撤退!”
刚刚有些恢复的士卒,看着被洪峰轻易推倒的辕门,士气顿时跌至低谷,任凭陈平等人如何呵斥。
也阻止不住,兵甲的溃败。
“妈拉个巴子。。。”
“有本事,别躲在水里,到陆地上和俺老黑真刀真枪的打一场。。。”
手持狼牙棒,面色黝黑,好似铁塔一般的老黑,一脸狼狈的后撤,几头面色凶横的蟹将手持大锤,借助着洪峰的力量,不停的向下狠狠的锤击。
“将军!”
“洪水马上就到!”
“此地太过危险。。。”
“我们还是快撤离吧!”
几个亲兵,看着浪头离点将台越来越近,急忙上前,拉扯着陈平就要后退。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看着被推倒的辕门,以及被洪水卷走的帐篷,陈平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哪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兵马还没有出营,就被河神偷袭,导致溃败。
就算今日过后侥幸活了下来,收拢残兵,恐怕,也没有办法和张家一争长短。
想到这里。。。。
陈平的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丝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对不住了,总督大人。”
“不过,就算某家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想到这里,陈平的手掌下意识的按照刀柄,并且将长刀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就要自杀。
“将军!”
“不要!”
“将军!一时的胜败说明不了什么。”
“将军要保重有用之身。。。亲手报仇。”
亲兵见陈平脸色不对,而且将长刀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眼疾手快。瞬间上前,一把将长刀夺下,顾不得尊卑架着他的身体,向后急退。
也就在他们身体后退的瞬间,诺大的点将台,在洪水中彻底的变成一堆废墟。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三策
“大人!”
“快走!”
“小的们挡住他们。。。”
看着越来越近的洪水,以及洪水中隐隐可见的虾兵蟹将,身着轻甲的亲兵,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出。手中的长刀不停的舞动,大声的呼喊道。
陈平被人救下,心中死志已经不强。
见追兵到前,哪里还敢多呆。
想到这里,陈平没有任何犹豫,抛下亲兵,独自一人向后方电射而去。
那亲兵见陈平后撤,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失落,但是他们也没有后退,几十个人站成一排,手臂交叉,连为一体,好似铜墙铁壁一般。
任凭浪头冲击,都不见半分后退。
。。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司徒刑看着眼前的文书,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济水河河神白龙裹挟亿万河水,冲击北郡大营,导致府兵损失惨重。。。”
“张家大营趁机出兵,占领了北郡大半区域。”
“总督霍斐然和成郡王携手保住州城,但就是如此,也是举步维艰,火速命令各县府兵勤王。。。”
“这怎么可能?”
“就算有神道插手的关系。。。”
“北郡局势怎么会糜烂至此?”
“不说老谋深算的总督霍斐然,就算成郡王的《五帝龙拳》,借助大乾的龙气,也是少有敌手。。。”
“有这两人在。”
“就算张玉阶真的是天命之主,也不可能如此迅捷的占领北郡大半。。。。”
“更何况,北郡还有大儒和武道圣人镇压。”
“大人说的是。。。”
“大乾已经鼎立三百载。”
“现在民心思定。。。。又有儒家,和兵家这两个宗门呼应。”
“就算张家始祖是北郡城隍,统领百神。可以借助神道之助,也不可能短期内形成这么大的威势!”
诸葛见龙听到司徒刑诧异的声音,轻轻的颔首,充满肯定赞许的说道。
“那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刑有些诧异的看了胸有成竹的诸葛见龙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请先生教我!”
诸葛见龙对司徒刑将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根本没有主管的飞扬跋扈,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轻轻的颔首笑着说道:
“大人考虑了很多,唯独没有考虑到宗门!”
“现在出现这般局势。。。”
“定然是宗门忍不住插手其中。。。”
“宗门当年辅佐太祖登基,受到敕封嘉奖,又因从龙有功,弟子大多是功勋之臣,从此势力与日俱增,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对大乾这块肥肉早就垂涎已久,否则也不会在世俗培植势力,谋划潜龙。”
“以前天象虽然有变,形成群虎弑龙的格局。”
“但是天下终究稳定,而且大乾的气运是也水煎油烹一般。”
“他们虽然有心改变天下格局,但是也只能静观其变。”
“但是近日张家父子造反,并且利用神道水淹三军,让北郡短时间没有办法镇压,让他们看到了某种契机,看到了某种希望。。。”
“所以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也正是因为有宗门的介入,北郡的局势才会糜烂至此。”
“这。。。。”
听到诸葛见龙的分析,司徒刑的脸色不由的一滞,眼睛中更流露出思索之色。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说道。
“宗门之祸!”
“没错。。。。”
诸葛见龙重重的点头,眼睛中流露出追忆之色,一脸认可的说道。
“乾帝盘的确是雄才伟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宗门的害处,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压宗门。”
“更是成立了“镇魔军”,到处攻山伐庙。让诸多宗门只能收拢羽翼,不敢放肆。。。成就乾帝盛世!”
司徒刑见诸葛见龙对乾帝盘十分的认同,不由好奇的问道:
“先生对乾帝盘如此推崇。”
“为何躲避在知北县大牢之中,也不愿意出仕?”
诸葛见龙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会询问这个问题,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滞,但是他还是认真的说道:
“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
“宗门的祸端在太祖时期早就种下,任凭乾帝盘如何斡旋,最终难免覆巢之祸。”
“这也是老朽不愿意出仕的原因。。。”
“大乾国祚将尽,这是天数,不是乾帝盘一人能够逆转的。”
“我等谋臣,最重要的是就明天数。。。。”
“不明天数,最终难免成为刀下之鬼。。。”
“哎!”
司徒刑想到雄才伟略的乾帝盘,以及大乾眼下的局势,心中不由暗暗的叹息一声。
今日之祸,真怪不得乾帝盘。
而是太祖时期留下的痹症。
但是,就算他知道这一切,又能如何?
正如诸葛见龙所说,天意难违。。。。张家和宗门的骤然发难,何尝不是气运的转移的一种表现。
就如前朝,亦或者前前朝一般。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现在天下虽然没有糜烂到那种地步,只要中央朝廷一出现颓废之势,在宗门的撺掇之下,天下反王就会四起。
到那时,才真正的是硝烟四起。。。
“总督府下发令牌!”
“让每一个府县都要出兵勤王。。。击杀逆贼!”
“我等如何是好?”
司徒刑看着眼前,金黄色,好似黄金铸造,上面有阴文浮现,象征总督威仪的令牌,已经霍斐然亲笔所书盘踞着赤色龙气,时不时化作麒麟瑞兽的上谕,眼睛中不由流露出左右为难之色。
“属下认为。。。”
“大人还是应当遵循九字方针为好。。。”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询问,轻轻的摇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高筑墙!”
“广纳粮!”
“缓称王!”
司徒刑一字一顿的说道,眼睛中升起一丝了然,但是他的心中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挣扎。
“霍斐然总督提携本官于微末之间,对本官有大恩。。。如果今日,对他调兵的令牌视而不见,恐怕会被天下所唾骂!”
“恩!”
诸葛见龙轻轻的颔首,他能感觉到司徒刑心中的纠结。
总督霍斐然和司徒刑素来优渥,否则,也不会顶着成郡王的压力,数次保他。
而且,还在他得罪天下功勋的情况下,毅然将他安排在知北县做官。
如果,在这种为难之时,司徒刑抽身事外,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如果出兵勤王,势必会和张家父子,亦或者宗门发生冲突。
到了那时,他辛苦建立的基业,恐怕瞬间就会化作流水。
“大人顾虑的是。。。”
“不若,贫道为大人卜上一卦!”
“好!”
司徒刑看着一脸肃穆的诸葛见龙,轻轻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道。
得到司徒刑允许,一身青衣,头上插着木簪,好似神仙中人的诸葛见龙从袖子中取出一块造型古朴的龟甲,以及三枚长着翅膀,通体放着光芒好似三个精灵的铜币。
“这是?”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看着诸葛见龙将铜币装到龟甲之内,上下柔和的摇晃。一根根光线交织,形成一个个神秘图案的钱币。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三枚铜币停止飞舞,白色的光线也慢慢的收拢,最后竟然形成一个十分怪异的卦象。
三个阴爻在上,一个阳爻在下,地上水下。
地水师!
师卦!
“不祥!”
“不祥!”
“大大的不祥。。。。”
看着眼前的卦象,诸葛见龙的眼睛不停的收缩,眉头轻轻的皱起,一脸的难看。
“先生!”
“卦象如何?”
司徒刑见诸葛见龙卜问结束,急忙上前询问道。
“大人!”
“这个卦象是,地在水上,象征兵事,最是凶险。。。”
诸葛见龙斟酌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卦象要告诉我们的是,大军开拔,兵马出征,最后会用大车载满尸体回归。。。”
“这。。。”
听到诸葛见龙的告诫,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
他也借助《大命运术》的力量洞悉了一点命运痕迹。他的眼睛仿佛洞穿了时空,隐隐看到一辆辆巨大的板车从城外行来。
上面侧躺着一具具尸体,整个知北县都被白布覆盖,家家户户都传来女人的哭声。。
“凶险!”
“实在是凶险。。。。”
司徒刑眼睛不停的收缩,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好似喃喃自语的说道。
“卦象已经明了。”
“还请大人早作决断!”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已经明白事情的紧迫,急忙低头行礼,一脸肃穆的说道。
“早作决断。。。”
“是需要早作决断了。。。”
“不知先生有什么高见!”
司徒刑看着低头行礼的诸葛见龙,一脸郑重的问道。
“回禀大人!”
“老朽共有三策!”
“上策,大人可以按兵不动,借助城池之险,余粮之多,规避刀兵之劫,等局势明了之后,大人在审时度势。”
“恩!”
司徒刑轻轻的颔首,这个计策的确是高明。
借助地利险要,司徒刑完全可以任凭八方风吹,稳坐钓鱼台。等局势明了之后,在绝对是自立,还是依附。
这个计策最是稳妥。
但是这样,就要辜负霍斐然的情意,并且会将自己陷入不忠不义的境地。
“中策呢?”
司徒刑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豁然转头,看着诸葛见龙,好似询问一般说道。
“中策,大人主动出击,在外围剿灭宗门和张家势力。”
“这样虽然也会和宗门张家直接冲突,因为并不在战场中心,就算受到冲击,也不会太大。”
“但是弊端是,这样游离在外,不论是朝廷,还是总督,都不会对大人有太好的印象。。。。”
“恩!”
司徒刑轻轻的颔首,眼睛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诸葛见龙说的比较委婉,中策最后的结果就是,司徒刑和知北县会彻底的沦落成打酱油的。就算朝廷势力胜利,论功行赏,也不会给他太大的功勋。
“下策呢。。。”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继续追问道。
“下策就是。。。大人出兵勤王,一头撞进张家和宗门的包围圈,最后惨胜。”
“虽然能够博得朝廷的嘉奖,获得美名,但众生都会打上大乾的印记,根基尽去,在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所以这是下策。”
“恩!”
司徒刑重重的点头。
这三策,可以说是将事情分析的淋漓尽致,入骨三分。
不负诸葛见龙顶级谋主的名头。
“如果是先生。。。当取哪一策?”
司徒刑好似无意识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过了半晌之后,才幽幽的问道。
“自然是上策。。。”
“此策最是稳妥,可以确保大人立于不败之地。。。”
“不论是朝廷得势,还是宗门得势,大人都可以从容应付。。。”
诸葛见龙见司徒刑询问,没有任何犹豫,一脸肯定的说道。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眼神幽幽,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脸上流露出非常明显的纠结之色。
显然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诸葛见龙也不催促,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司徒刑抉择,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刑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神中,慢慢变得坚硬起来。脸上迷茫之色也是尽去。
“大人。。。”
“现在,可是有了决定?”
诸葛见龙急忙上前,笑着说道。
“此事不能着急。。。”
“如果大人暂时没有想好,可以明日在告诉属下答案!”
“不用!”
“本官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司徒刑轻轻的摇头,然后又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我们可以如此,如此,如此。。。。”
司徒刑压低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的说道。
诸葛见龙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大人真的决定如此?”
“恩!”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点头。然后继续陈述自己的计划。
诸葛见龙眼睛中刚开始流露出凝重之色。
但是随着司徒刑的娓娓道来,他脸上的凝重之色,竟然慢慢的退去。
到最后,他的脸上不仅没有沉重担忧之色,眼睛中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他有些赞赏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高兴的说道:
“大人此法!”
“甚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