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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竖子不可教     法家高徒txt下载     法家高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一章 异变

    文曲星核燃烧起来,好似一团白色的光球。

    武曲星核燃烧起来,好似一团红色的光球。

    轰!

    轰!

    两个星核仿佛遇到了对手,又好似碰到了天敌。白色的光芒和红色的光芒对射,在文海上空形成焦灼之势。

    “文武之争!”

    司徒刑眼睛微眯,眼睛中流露震惊之色,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变数!”

    “真是变数!”

    司徒刑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一直没有反应,悬挂在文海上空的武曲星核竟然被催发。现在两个星核形成角斗之势。

    这种情况完全脱离了六次雷劫念头的推算。

    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局面,这是司徒刑始料未及的。

    不过这个也不能怪他。

    因为没有踏入朝堂的关系,司徒刑的眼界还是低了。

    文曲星和武曲星相争,这也和人道有关系。

    朝堂之上文武之争由来已久!

    人心既是天心。

    人道影响天道。

    故而就连文曲星和武曲星相逢,也出现了争斗的情况。

    两颗星斗释放出的光热更加的瞩目,就连司徒刑的文海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灼热感,汹涌好似海浪的文气在他们的照射下开始蒸腾,变成云气上升。

    轰!

    轰!

    白色的文气和赤色的武气在空中碰撞,摩擦。

    两个星核力量虽然相当,但是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出一丝不同。

    那就是文曲星的力量要更加的强悍一些,武曲星的红光在文曲星白光的压制下,正在慢慢的的龟缩后移。

    这也和大乾的体制有关。

    大乾虽然有文武二壁,文臣和武将同站立在朝堂之上。

    但是文在武上。

    就连朝班站立也大有讲究,身穿朝服的文臣站在人王左手,身穿铠甲的武将站立在人王右手位置。

    按照儒家的理念,左边为上,为大。右边为下,为小。

    故而左边要大于右边。

    文臣的地位要高于武将。

    受人道的影响,文曲星的力量也要略微高于武曲星。

    在文曲星白光的挤压下,武曲星红光笼罩的区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司徒刑心中不由的暗暗的焦急。

    如果武曲星被压缩到了极致,必定会好似吹满气的气球一般爆炸。

    司徒刑的文海也会在这股汹涌的力量中变的满目疮痍,甚至是直接破碎。

    文海破碎的后果非常的严重,轻则丧失文气,重则丧命。

    不知何时,天空之中又出现了一颗有些微微发红的星斗,白色的文曲星和红色的武曲星在空中形成了对峙。

    围拢在总督府四周,或者准备请赏,或者凑热闹的众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天,不由的眼睛圆睁,脸上更是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双星交汇!

    这样的天文奇观,别说北郡只是一个边陲之地。

    就算大乾九十九州,人烟稠密,最繁华的腹地,见到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故而,也怪不得民众流露出震惊,难以置信之色。

    别说他们,就算是主考官李子轩,总督霍斐然等人眼睛也是不停的收缩,虽然不至于和无知民众一般大惊失色,但是心中的震撼却一点不比常人少。

    文曲星!

    武曲星!

    这两颗难得一见的星辰竟然同时在空中出现。

    难道司徒刑竟然是文武双璧的命格?

    想到这里,他们在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中不由的多了一丝凝重和震惊。

    文武双璧!

    在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

    武帝时期的大将军霍卫就是文武双璧的命格。

    霍卫是大乾历史上少有的帅才,不仅是武道圣者,更精通兵法典籍。

    在封狼山大破外域百万雄兵,功绩直接封侯。

    史上称为冠军侯!

    如果不是他英年早逝,恐怕现在大半的外域都要沦为大乾疆土。

    不过也有传闻,冠军侯是遭了外域人的暗算,才英年早逝。当然也有人说,是冠军侯功高盖主,武帝担心不能钳制,命人暗害了冠军侯。

    但是不论最后他是病死,还是被人暗害,冠军侯的功绩都是光耀千古,就算在阴间,也是必定是一方大神。

    这就是文武双璧命格的强大之处。

    每一次出现,无不搅动天下风云。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盛世之能臣!

    乱世之枭雄!

    也正是因为这样,历代统治者对文武双璧是爱恨交加。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空中怎么又出现了一颗星斗,而且还和白色的星斗形成对峙之势。”

    “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两颗星斗在争斗的感觉!”

    “是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定然和司徒状元有关系。”

    “我就说司徒状元不是常人,上应天星,是文曲星转世!”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粗布衣的老妪看着空中的星斗,有些自得说道。

    “老婆子,你什么时候说过。。。”

    旁边的人撇嘴一脸不屑。

    “你以前还说张玉阶是文曲星转世呢。”

    “就是!”

    “整个北郡谁不知道你那张嘴?”

    老妪的话还没落地,就被四周的人鄙视道。

    “哼!”

    “不要脸!”

    刘季混杂在人群当中,看着空中两颗硕大的星斗射出好似刺目的光辉,身穿月牙白儒服的司徒刑在光柱笼罩之中,竟然好似谪仙一般。

    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仿佛人生本应如此波澜壮阔。

    “大丈夫当如是!”

    想到这里,他有些涣散的眼睛陡然变得坚定起来。

    “自己不能在这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自己要振作!”

    “刘季!”

    “你注定不凡!”

    旁边穿着粗布衣,全身带着油污,但是体型却出奇的魁梧,满脸络腮胡,看起来异常凶恶的汉子,伸出蒲扇大手,好似抓小鸡一般将其他人推搡到一边。满脸不在乎的走到刘季的身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哥,你在想什么?竟然在如此发呆!”

    “我在想,司徒先生这样的文武全才!”

    “如果将来我刘季发达了,定然要将司徒先生招募,日夜请教!”

    刘季抬起头,看着司徒刑的方向,眼睛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紫色,面色严肃朗声说道。

    “轰!”

    人们听到刘季话,脸上都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随即他们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刘季,眼底更有着说不出的鄙夷。

    “这!”

    “刘季刚才在说什么?”

    “他如果发达了,要招募司徒先生!”

    “我没有听错吧!”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谁说不是!”

    “实在是。。。”

    “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想要招募司徒刑先生!”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听的笑话。”

    “一个浪荡公子,破落户,地痞无赖,竟然还妄想发达之日?”

    站在总督府门口维持秩序的士卒,脸色也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好似见鬼一般,他们也没想到,刘季这个地痞无赖竟然胆敢口出狂言。想要上前驱逐,但是想到刘季的身份,他们不由的又踌躇起来。

    刘季是北郡刘家的子弟。

    刘家以前是北郡豪族,最兴盛之时有数人在朝廷为官。更有良田千倾,奴仆百人。

    据说家族内部,也有秘密流传的武技!

    大乾立国之后,刘家慢慢的没落,到了刘季这一代,更是以典当为生。

    而且这个刘季从小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不学好。

    时常将家里的东西投出典当,结交狐朋狗友。有时候更结成团伙,做那打家劫舍的买卖,不过刘季做的隐蔽,又上下打点,才一直没有犯事。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大家轻易不愿意得罪刘季。

    这个体型粗壮壮硕的汉子,不是旁人,就是刘季的铁杆死党之一,城里的屠户樊狗儿。

    因为生性鲁莽,力大无穷,而且早年据说还学过一些拳脚,在北郡中竟然少有人能敌。但是不知为何,这个莽汉竟然对刘季的话言听计从。

    真是怪哉!

    最令他们想不到的是,那个粗壮的樊狗儿竟然信以为真,不停的点头。

    “司徒先生的确是大才!”

    “整个北郡没有人能够比得上。”

    “三哥如果发达了,定然好招募他!”

    众人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最后心中竟然同时闪出两个字!

    奇葩!

    真是奇葩!

    众人都强忍着笑意,观看两人煞有其事的说道,心中却说不出的鄙夷。

    刘家有这样的浪荡子弟,真是祖宗蒙羞,丢尽了颜面。

    也怪不得刘太公和刘季关系冷淡,名为父子,实为路人。

    “哼!”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刘季看着面色古怪的众人,重重的摔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嘴角升起一丝嘲讽,一脸不屑的说道。

    。。

    石崇坚站在高楼之上,好似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他的眼睛竟然不由自主的收缩,最后形成一条黑色的直线,面色呆滞的看着空中。

    文曲星!

    武曲星!

    这两颗星辰好似宝珠,又好似明日一般挂在空中,交相辉映。

    一丝丝好似白线的星力下垂,将司徒刑的肉身笼罩,他神庭中的文海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不停的开辟。

    他的肉身在星力的滋养下,慢慢变得丰盈。

    但是,这些都不是让石崇坚感到恐惧的。

    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共同出现,形成了一个诡异好似螺旋扭曲,又好似漩涡的力场。

第三百八十二章 紫薇

    “这怎么可能?”

    石崇坚看着空中,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用手指轻轻的揩过眼睛,眼球瞬间变得迷离,呈现出五彩之色。

    他眼睛中的世界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两颗巨大的星斗射出的光线在空中碰撞,竟然好似阴阳二极一般,形成了巨大的扭曲之力,就连空中也好似被这股力量扭曲,变得旋转起来。

    石崇坚知道,这种感觉只是他眼睛中的一种错觉。

    空间没有被扭曲。

    但是这个力量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这个力量对人,对动物,对天地都没有任何作用,但是却能够影响到星体的运行。

    嗡!

    嗡!

    就在石崇坚走神的瞬间,他怀里的紫薇金斗竟然不停的颤动起来,悬挂黑暗天幕中的星斗,好似遭受某种力量的牵引,不停的颤动想要向外飞射。

    “不好!”

    “文武双璧的力量已经开始影响星体了!”

    石崇坚的脸色不由的大变,眼睛中也流露出震惊恐惧之色。紫薇金斗号称网尽天下英才,那是因为紫薇金斗中有几百颗星辰投影。

    也正因为这些投影的存在,石崇坚才能凭借《紫微斗数》进行推演,从而从容布局,将他们尽收毂中。

    如果这些星斗飞射而出,那么紫薇金斗的力量将会大减,而石崇坚对星命的推演能力也就会大大降低。

    这对来说,不亚于毁灭性的打击。

    “不可以!”

    “不可以!”

    “一定不能让星斗逃逸出金斗!”

    “贪狼星已经逃逸了!”

    “文曲星逃逸了!”

    “武曲星逃逸了!”

    “如果别的星斗在逃逸,那么公子的大业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石崇坚眼睛溜溜出焦急之色,手掌中冒出一道白光,在这股白光的镇压下,震颤的紫薇金斗在这股白光的笼罩中竟然平稳不少。

    但是,石崇坚眼睛并没有任何放松之色,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文武双璧的扭曲力量在不停的增强。

    如果没有改变,势必会有更多的星辰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逃逸而出。

    “镇压!”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张玉阶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背后。

    金斗中,那颗紫气盎然的紫薇星陡然射出万道豪光,这些豪光好似蛛网,又好似网兜,瞬间覆盖整个金斗星域。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星辰好似遇到王者,又好似遇到克星,竟然全部安静了下来。

    “好险!”

    石崇坚的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丝庆幸,心中更是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亏张玉阶发现的早,并且用紫薇星进行镇压。

    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紫薇星位于中天,是群星之主。

    更是帝星。

    也是定盘星,更是天元,他出现的地方,百星臣服。

    也许有人会说,紫微星怎么就这么牛?

    说的也有些太玄乎了吧?

    紫微星不过是天上的一个星斗,怎么和帝星,和天元等扯上关系了。

    其实还真不是瞎说。

    沧海桑田,变化的不仅有山峦和海洋,就连星空也在发生着变化,只是这种变化非常的细微,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过短暂,短暂到根本不足以观察到这种变化。

    我们现在头顶的天空,和上古时代的天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们现在观察的星象和上古的星象是有所区别的。

    一亿年前的紫微星座,和现在的紫薇星座是完全不同的。

    几颗星辰连接起来,就是一个最原始的象形文字,也是最强的文字:帝!

    没错!

    正是帝君的帝!

    在上古人看来,紫薇星是神圣的,是帝星,也是神灵,是天上的主宰!

    并以此为延伸,创造出很多脍炙人口的传说。

    上古人王伏羲上观天文,创立文字。发明八卦,创立历法,以浑天说为基础,创立了天道文明。

    但是上古神战爆发,以黄帝为代表的北方游牧文明战胜以伏羲伏神农为代表的农耕文明,盖天说取代浑天说,天道文明也变成了人道文明。

    但是伏羲部族虽然被灭绝,很多知识传承都已经消失,但是他们的天道文明还是顽强的流传了下来。

    其中最出名的,也是最常见的,就是围棋。

    围棋中的天元,其实就是空中的紫薇星,围棋黑白二子象征的就是阴和阳。象征是天道运行的轨迹。

    所以围棋是最简单的,却也是最难学的。

    因为里面蕴含着天地自然变化之道,是天文的一种演化。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就算在科技极度发达的现代,电脑凭借强大的演算能力能够轻易的战胜象棋高手,能够轻易的战胜国际象棋冠军。

    但是却很难战胜围棋冠军。

    紫微星位于中天天元,故而能够镇压漫天星斗。

    张玉阶的命格是紫微星,和石崇坚合力,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紫薇星斗的颤抖镇压,但是星斗们的的轨迹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可恶!”

    “文武双璧!”

    “司徒刑果真是文武双璧的命格!”

    “变数!”

    “也只有文武双璧的命格才能不受紫薇星命的影响。”

    “只有文武双璧的命格,才能影响到其他星宿。”

    “司徒刑能够数次破坏公子的大计,也就说的通了!”

    石崇坚看着空中,面色陡然变得阴沉铁青,眼睛中流露出恼怒屈辱之色。

    “该死的!”

    “竟然真的是你!”

    “司徒刑!”

    “该死的变数!”

    张玉阶面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镇压诸天星斗,并不像表面那么的风轻云淡。

    他抬头望天,眼睛不停的收缩,心中正在快速的计算推演。但是任凭他如何计算,都是一片茫然。

    司徒刑的命运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不论是他用占星术,还是动用紫微星的本源力量,都是没有办法窥测一二。

    “天机反噬!”

    “该死的!”

    “现在的局势越发的混乱,就算是我竭尽全力推算,也没有办法掌控!”

    张玉阶的眼睛中流露出迷茫,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有些愤恨的咒骂道。

    “司徒刑现在大势已成,就算本公子想要将他斩杀也是不能!”

    “如果早知道司徒刑如此难缠,本公子就算冒着得罪儒家的危险,也要将他扼杀在摇篮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恐惧

    “公子休要担忧!”

    “司徒刑文武双璧融合,固然力量大增,气运昌隆,但是对我等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石崇坚摸着有些滚烫的上古神器紫薇星斗,感受着星辰的运行轨迹,眼神幽幽,若有所指的说道。

    “司徒刑是天机反噬所生,更是天地之间最大的变数。”

    “别说是本公子,就是成郡王在他的手上也是屡次吃亏。”

    “现在一篇《推恩令》,更是搅动天下风云,让天下藩王恨之入骨。无数的功勋欲除之而后快,弹劾他的奏折好似雪花一般,摞起来得有数尺高,但就是如此,乾帝盘还是钦定了他的状元。”

    “气运之强,一时无双!”

    “文武融合之后,他的实力会更加强大。气运更加的浓郁,想要罢黜他,斩杀他更是困难,对本公子有害无益。怎么会是好事?”

    张玉阶看着智珠在握的石崇坚,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有些迷茫的问道。

    石崇坚的眼睛中闪过几道星痕,组成一个复杂的六角星符号,他的嘴角更是慢慢上翘,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过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

    “文曲星和武曲星融合,固然是前所未有的机缘。”

    “但也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文曲星和武曲星如同朝堂上的文武二臣,天生对立,强行融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爆裂!”

    想到即将出现的爆裂场景,石崇坚的嘴角不由升起一丝得意邪恶的微笑。

    “这怎么可能?”

    张玉阶眼睛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说上古,中古,就说本朝,霍卫大将军就是文武双璧的命格。所以为武帝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勋。”

    “死后更是获得武帝的追封,成为一方大神!”

    “就算现在,在大乾北域,临近外域的地方,也有很多霍卫大将军庙。”

    石崇坚没有因为张玉阶的怀疑而生气,而是淡淡的点头,表示赞同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霍卫大将军在母体中感应天星,他的命格是先天的,和司徒刑后天点燃有着本质的区别。”

    “并且饶是如此,霍卫大将军也是英年早逝!”

    “现在民间有很多推测,有人说霍卫大将军是征战之时,受了暗伤,又没有好好调理,这才英年早逝!”

    “哼!霍卫大将军是武道圣者,对气血经络的了解早就入微,怎么可能受了暗伤不知道?”

    “所以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不过是外域人为了抬高自己说的弥天大谎!”

    石崇坚想到荒诞的流言,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一脸嘲讽的说道。

    “还有人说,霍卫大将军功高盖主,遭武帝所忌。”

    “这个流言更是荒谬!”

    “武帝虽然不如乾帝盘,但也是一代雄主。”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蠢事。”

    “而且霍卫虽然功勋卓著,但是远远没有到赏无可赏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武帝怎么可能派人加害大将军霍卫。”

    石崇坚想到某种流言,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他的话语虽然带有明显的情绪,但是分析的入丝入扣,合情合理,就算张玉阶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如此说来,霍卫大将军还真不是死于暗伤,也不是死于暗算之下。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难道真的是病死?但按照他的武道修为,阳寿最少也得有二百岁!”

    张玉阶眼睛微微收缩,一脸的诧异。有些请教的问道。

    “霍卫大将军不过弱冠之年,但却已经是武道圣人。”

    “全身气血好似大江大河,五脏更是好似和田美玉,全身生命力旺盛,不亚于两脚蛮牛。他怎么可能病死呢?”

    石崇坚嘴角升起一个弧度,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道。

    “玉阶愚钝,还请先生赐教!”

    张玉阶面色严肃,整理好衣冠,对着石崇坚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虔诚的问道。

    石崇坚也没有躲闪,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这才轻摇着玉扇,好似智者一般幽幽的说道:

    “成也命格!”

    “败也命格!”

    “文武双璧的命格造就了霍卫大将军的传奇,但是也耗尽了他的生命。”

    “故而他才好似流星一般,消失在大乾的夜空之中。”

    “不管是霍卫大将军,古往今来,文武双璧命格的人,都无长寿!”

    “也许是因为天妒英才吧!”

    “这样的人注定光彩夺目,但是也注定不会恒久,如同空中的烟火,又好似那短暂的流星,虽然美丽,但是却出奇的短暂!”

    张玉阶的眼睛不由一滞,随即嘴角也跟着上翘,随即流露出兴奋的笑容。

    “司徒刑本就阳寿不多,在点燃文武双璧的命格,岂不是说他就算侥幸没有因为文曲星和武曲星的冲突而丧命,他的命数也是岌岌可危?”

    石崇坚微微点头。眼睛中流露出笃定兴奋之色。

    “司徒刑必定会因为阳寿耗尽而早夭!”

    “大事成矣!”

    。。。

    司徒刑面色凝重的看着神庭之中的变化。

    文曲星的白光已经彻底压制了武曲星散发的红光,而且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空间。

    整个文海早不负红白分明的格局。

    现在是白光一家独大,红光不停的萎缩,但是,看局势的发展,武曲星被文曲星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武曲星自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

    本来就吃红星体,变得愈发的鲜艳,好似是赤红的炭火。又好似被压缩到极致的火焰,焰心已经变得发白,司徒刑的心不由的升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恐惧。

    他有一种直觉。

    如果文曲星在吞噬压缩武曲星的空间,必定会引发出难以预料的后果。

    也许,武曲星星核就会好似被压缩到极致的气球,陡然爆炸。也许会像是积蓄万年的火山,陡然喷发一般,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而作为战场的文海将会首当其冲。

    一个处理不当,司徒刑的肉身就会好似破碎的瓷器,瞬间变成碎屑。

    “可怕!”

    “实在是可怕!”

    想到即将出现的局面,司徒刑的身体不由变得紧绷,后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眼睛中更流露出恐惧之色。

第三百八十四章 治国之道

    “公子休要担忧!”

    “司徒刑文武双璧融合,固然力量大增,气运昌隆,但是对我等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石崇坚摸着有些滚烫的上古神器紫薇星斗,感受着星辰的运行轨迹,眼神幽幽,若有所指的说道。

    “司徒刑是天机反噬所生,更是天地之间最大的变数。”

    “别说是本公子,就是成郡王在他的手上也是屡次吃亏。”

    “现在一篇《推恩令》,更是搅动天下风云,让天下藩王恨之入骨。无数的功勋欲除之而后快,弹劾他的奏折好似雪花一般,摞起来得有数尺高,但就是如此,乾帝盘还是钦定了他的状元。”

    “气运之强,一时无双!”

    “文武融合之后,他的实力会更加强大。气运更加的浓郁,想要罢黜他,斩杀他更是困难,对本公子有害无益。怎么会是好事?”

    张玉阶看着智珠在握的石崇坚,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有些迷茫的问道。

    石崇坚的眼睛中闪过几道星痕,组成一个复杂的六角星符号,他的嘴角更是慢慢上翘,流露出自信的笑容。过了半晌,才幽幽的说道:

    “文曲星和武曲星融合,固然是前所未有的机缘。”

    “但也是前所未有的危机。”

    “文曲星和武曲星如同朝堂上的文武二臣,天生对立,强行融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爆裂!”

    想到即将出现的爆裂场景,石崇坚的嘴角不由升起一丝得意邪恶的微笑。

    “这怎么可能?”

    张玉阶眼睛大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说上古,中古,就说本朝,霍卫大将军就是文武双璧的命格。所以为武帝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勋。”

    “死后更是获得武帝的追封,成为一方大神!”

    “就算现在,在大乾北域,临近外域的地方,也有很多霍卫大将军庙。”

    石崇坚没有因为张玉阶的怀疑而生气,而是淡淡的点头,表示赞同之后才幽幽的说道:

    “霍卫大将军在母体中感应天星,他的命格是先天的,和司徒刑后天点燃有着本质的区别。”

    “并且饶是如此,霍卫大将军也是英年早逝!”

    “现在民间有很多推测,有人说霍卫大将军是征战之时,受了暗伤,又没有好好调理,这才英年早逝!”

    “哼!霍卫大将军是武道圣者,对气血经络的了解早就入微,怎么可能受了暗伤不知道?”

    “所以这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不过是外域人为了抬高自己说的弥天大谎!”

    石崇坚想到荒诞的流言,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一脸嘲讽的说道。

    “还有人说,霍卫大将军功高盖主,遭武帝所忌。”

    “这个流言更是荒谬!”

    “武帝虽然不如乾帝盘,但也是一代雄主。”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蠢事。”

    “而且霍卫虽然功勋卓著,但是远远没有到赏无可赏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武帝怎么可能派人加害大将军霍卫。”

    石崇坚想到某种流言,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屑,他的话语虽然带有明显的情绪,但是分析的入丝入扣,合情合理,就算张玉阶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如此说来,霍卫大将军还真不是死于暗伤,也不是死于暗算之下。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呢?难道真的是病死?但按照他的武道修为,阳寿最少也得有二百岁!”

    张玉阶眼睛微微收缩,一脸的诧异。有些请教的问道。

    “霍卫大将军不过弱冠之年,但却已经是武道圣人。”

    “全身气血好似大江大河,五脏更是好似和田美玉,全身生命力旺盛,不亚于两脚蛮牛。他怎么可能病死呢?”

    石崇坚嘴角升起一个弧度,没有任何犹豫的否定道。

    “玉阶愚钝,还请先生赐教!”

    张玉阶面色严肃,整理好衣冠,对着石崇坚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虔诚的问道。

    石崇坚也没有躲闪,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这才轻摇着玉扇,好似智者一般幽幽的说道:

    “成也命格!”

    “败也命格!”

    “文武双璧的命格造就了霍卫大将军的传奇,但是也耗尽了他的生命。”

    “故而他才好似流星一般,消失在大乾的夜空之中。”

    “不管是霍卫大将军,古往今来,文武双璧命格的人,都无长寿!”

    “也许是因为天妒英才吧!”

    “这样的人注定光彩夺目,但是也注定不会恒久,如同空中的烟火,又好似那短暂的流星,虽然美丽,但是却出奇的短暂!”

    张玉阶的眼睛不由一滞,随即嘴角也跟着上翘,随即流露出兴奋的笑容。

    “司徒刑本就阳寿不多,在点燃文武双璧的命格,岂不是说他就算侥幸没有因为文曲星和武曲星的冲突而丧命,他的命数也是岌岌可危?”

    石崇坚微微点头。眼睛中流露出笃定兴奋之色。

    “司徒刑必定会因为阳寿耗尽而早夭!”

    “大事成矣!”

    。。。

    司徒刑面色凝重的看着神庭之中的变化。

    文曲星的白光已经彻底压制了武曲星散发的红光,而且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空间。

    整个文海早不负红白分明的格局。

    现在是白光一家独大,红光不停的萎缩,但是,看局势的发展,武曲星被文曲星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武曲星自然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

    本来就吃红星体,变得愈发的鲜艳,好似是赤红的炭火。又好似被压缩到极致的火焰,焰心已经变得发白,司徒刑的心不由的升起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和恐惧。

    他有一种直觉。

    如果文曲星在吞噬压缩武曲星的空间,必定会引发出难以预料的后果。

    也许,武曲星星核就会好似被压缩到极致的气球,陡然爆炸。也许会像是积蓄万年的火山,陡然喷发一般,释放出难以想象的能量。

    而作为战场的文海将会首当其冲。

    一个处理不当,司徒刑的肉身就会好似破碎的瓷器,瞬间变成碎屑。

    “可怕!”

    “实在是可怕!”

    想到即将出现的局面,司徒刑的身体不由变得紧绷,后背上的汗毛根根竖起,眼睛中更流露出恐惧之色。

    384

    “我不甘心!”

    看着好似即将爆炸的星核,司徒刑的眼睛不停的收缩,他知道,星核一旦爆炸,产生的威力会将他瞬间撕碎,故而内心中充满了不甘。

    当然,除了不甘,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畏惧。

    就算司徒刑将生死置之度外,当真正面对生死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着一丝说不出的畏惧。

    “不!”

    “不!”

    “我不能坐以待毙!”

    “一定还有办法的!”

    看着被压缩到极致,星核内部已经变得发白的武曲星核,司徒刑的眼睛中重新燃烧起了希望的火焰。

    经过六次雷劫好似玛瑙水晶一般的儒家半圣念头高速的旋转起来。

    一次!

    两次!

    三次!

    。。。。。

    无数种可能被他推演。

    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武曲星经受不住文曲星的压力,好似一个抵达极限的气球,再加一丝力量,就会超过极限瞬间爆炸。他将会瞬间被炸的尸骨无存。

    不行!

    不行!

    不行!

    无数次的否定。

    司徒刑的精神也越来越紧张,因为武曲星核在文曲星的压迫中,发出一种让人感到牙酸的声音。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否则武曲星必定会爆炸!”

    “到时候,别说点燃文曲星,成就文武合璧的命格,炼成大丹,恐怕自己也会变成一滩碎肉,成为古往今来的笑柄!”

    司徒刑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但是他的心却越发的冷静。

    他好似一头月下独狼,又好似深藏在深海的老龟,将全身的气血收拢起来,就连他的心脏搏动也变得可有可无起来。但是,他的六次雷劫念头却在高速的运转。

    突然,他本来有些灰败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欣喜的光芒。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存在。

    那就是衔尾蛇!

    衔尾蛇是光明和黑暗同时存在的象征。

    众所周知,光明和黑暗是对立的,有光明的地方就不会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不会有光明。

    但是,常人不知道的是,光明和黑暗虽然对立,但是却也相生。

    毕竟,没有光明就没有黑暗。

    同样的道理,没有黑暗也就没有光明。

    这也就是中国太极力量的强大之处,要远远超过西方的相对论。

    阴阳对立,阴阳互根。

    这里的根,是根本,也是生长的意思。

    所以按照这个理论来分析,光明的根在黑暗,黑暗的根在光明。

    文武之争,看似对立。

    实则是互为根本!

    乱世的时候,重武功!

    盛世的时候,重文功!

    本就没有高下。

    大乾三百载,承平已久,故而现在文道昌盛,武道衰落。

    但是如果变成乱世,这种情况就会瞬间发生逆转,变成武道昌隆,文道衰落。

    这是阴阳变化之道。

    也是天道运行的根本。

    “文治武功本就是一体!”

    “没有武功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自然也不会有大治之世。正如满清晚期,经济全世界第一。但是因为没有强大的武功,结果任人宰割。”

    “同样道理,战争需要服务于政治,就算有大将,更有战无不胜的军队,但是没有文臣的配合,也是没有办法开疆拓土,毕竟战争的本质拼的是经济,拼的是国力。”

    “因为国库空虚,或者后方不稳,而导致战争失败,或者是没有取得圆满的,不在少数。”

    “其中最出名的,恐怕就要是风波亭的岳飞元帅,以及秦桧的莫须有吧?”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明悟,也正是这一丝明悟,错了!

    原来所有人都错了!

    朝堂上的文臣和武将眼界还是太窄,太有局限性。

    故而才会陷入争斗之中。

    将相不和,让外域看了笑话。

    廉颇,蔺相如才是真正体悟了文臣武将之道。

    懂了文臣和武将的争和不争之理。

    可惜,这个道理,至今都没有多少真正的明白。

    司徒刑眼睛里流露出欣喜之色,六次雷劫念头更是发出轰鸣之声,不时有着文字翻腾,最后竟然凝聚成了三篇脍炙人口的短文。

    《完璧归赵》!

    《渑池之会》!

    《负荆请罪》!

    廉颇者,赵之良将也。赵惠文王十六年,廉颇为赵将,伐齐,大破之,取阳晋,拜为上卿,以勇气闻于诸侯。相如者,赵人也。为赵宦者令缪贤舍人。

    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以十五城请易璧。赵王与大将军廉颇诸大臣谋,欲予秦,秦城恐不可得徒见欺;欲勿予,即患秦兵之来。计未定,求人可使报秦者,未得。

    宦者令缪贤曰:“臣舍人蔺相如可使。”王问:“何以知之?”对曰:“臣尝有罪,窃计欲亡走燕。臣舍人相如止臣,曰:‘君何以知燕王?’臣语曰:‘臣尝从大王与燕王会境上,燕王私握臣手,曰:愿结友。以此知之,故欲往。’相如谓臣曰:‘夫赵强而燕弱,而君幸于赵王,故燕王欲结于君。今君乃亡赵走燕,燕畏赵,其势必不敢留君,而束君归赵矣。君不如肉袒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臣窃以为其人勇士,有智谋,宜可使。”

    。。

    随着这三篇短文的形成,让司徒刑的文海中有了很大的变化。

    文曲星和武曲星的中间仿佛有一条大蛇的虚影!

    他用头颅和尾巴连接了两颗星宿,也正是他的连接,文曲星和武曲星在对立的同时,竟然产生了一丝共融。

    噗!

    好似烈日一般的文曲星好似被某种力量牵引,四射的光芒陡然一滞,并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收缩。

    而另一端的武曲星好似得到了某种

    没有了压制的红光向四周扩散,很快就收复了失地。并且和文曲星的白光形成了一种平衡之势。

    将相和!

    看着文曲星和武曲星悬浮在文海上空,仿佛日月一般,形成了一种平衡之势。

    司徒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明悟。

    将相和!

    这才是治国之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观星台

    “这怎么可能?”

    “司徒刑竟然让命运之子丧失了斗志!”

    要是在以前,这样的事情是难以想象的。

    命运之子生来气运浓厚,气吞八荒,镇压当代。

    他怎么可能有畏惧的情绪?

    但是这样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司徒刑硬生生的逆袭成功,并且数次打脸。

    让张玉阶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

    好在,司徒刑的阳寿只有三年,又突破了文武双璧,导致他的阳寿燃烧速度加剧,恐怕如此算来,就算有滋养之物续命,也不过一载。

    压在北郡儒生头顶上的这座大山,总算要搬除了!

    想到这里,石崇坚不由暗暗的长松了一口气。

    看到司徒刑的这种状态,长长松了一口气的,何尝只有他一个。

    成郡王!

    彦亲王!

    黑山侯!

    忠勇伯!

    这些得到消息的功勋,在心中不由的长松了一口气。

    司徒刑绝对是儒生中的异类。

    他不懂的“和光同尘”,不知道“中庸之道”。

    他好像是一个锥子!

    又好像一把匕首,在黑暗中横冲直撞,不仅没有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反而屡战屡胜,形成了不败之势。

    听到最新的情报,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本来想要派人暗杀,或者是铲除的计划也被搁置了下来。

    只有一年的光阴。

    就算他天才了得,又能更改什么大势?

    和他们同样想法的,还有宗门。

    司徒刑在知北县还是儒生的时候,就和玉清道发生了碰撞。

    那时候的司徒刑在玉清道那个庞然大物之前,好似蝼蚁一般弱小。但就是这个蝼蚁,竟然硬生生的斩杀了玉清道数个真传弟子。

    并且因为他的原因,直接导致玉清道福地被攻破,传承几百年的玉清道道统更是被连根拔起。

    这样的人,宗门怎么允许他的存在?

    但是如果,他只剩下一年光阴。

    暗杀铲除计划就没有必要进行了,毕竟斩杀当朝状元,那是赤果果的打脸。

    不论是乾帝盘还是大王朝都不会善罢甘休。也正因为如此,宗门很是犹豫,好现在这个问题,被完美的解决了!

    。。。

    神都

    乾帝盘站在龙庭之中,看着空中陡然出现的星斗,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但是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掩藏。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传钦天监孙星官!”

    “诺!”

    身穿灰色大氅的太监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称诺。

    太监早就突破先天,对全身的肌肉控制好似指掌,他脚上的肉更能收缩自如,好似老猫一般,每次落地,都会形成一团团圆形厚厚的肉璞。

    也正是因为这一团团肉璞的存在。

    太监的脚步声异常的轻微,如果不是刻意倾听,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声音。

    但是这并不是说太监的行走速度很慢。

    实际上,他的速度却出奇的快,好似狸猫一般,不停的跳跃。

    而且他每次跳跃都会是数丈,数十丈的距离。

    四周正在打扫的太监宫女,对此竟然视若无睹,好似无比正常一般。

    如果有武者在此,必定会被惊得目瞪口呆,因为这些看似卑贱的太监,宫女,竟然都是武师,或者是先天高手。

    皇宫的水很深!

    深到让人感到恐惧的地步。

    观星台在神都最高峰,紫金山的山顶,这里没有任何遮挡,可以俯瞰整个神都,最关键是是可以看到最清晰的星象。

    观星台的造型十分的奇特,从高空俯瞰,好似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

    在观星台上空更放着很多陶器。

    确切说是彩陶,其中放在观星台最瞩目,也是最显眼位置不珍贵的玉器,也不是祭祀用的青铜器皿,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彩陶。

    每一个有幸到达过观星台的人,都会流露惊讶之色,按照他们的想法。

    观星台是大乾帝国最重要的存在。建造的十分奢华,不仅用青石铺成,而且在石头缝隙之间还浇上了青铜的汁液。

    玉石,铜器等更是随处可见。

    主持观星台的星官更是当代阴阳家的掌教,地位十分特殊,观星台最核心的物品自然贵重无比。

    就算不是玉璧,玉珏等上古传承之物,也必定是青铜巨鼎,青铜酒樽等中古传家之物。

    但是让他们想不到是,观星台最核心的存在竟然是一个看似十分普通,非常低廉的彩陶!

    这种强大的反差,让每个人心中难免升起一丝诧异。

    但是真正了解上古天道文明的人才知道。

    这个看似普通的彩绘才是最珍贵的。

    因为他代表了上古文明的巅峰。

    也许有人会说,上古文明的巅峰是玉器。

    这其实是错误的,玉器再贵重,终究是天地自然生成,而彩陶则不然,他是人们利用智慧,将火焰的温度,彩绘等诸多手法融为一体,用普通的泥土做出来的巅峰。

    所以在古代,每一件彩陶都是异常珍贵的。

    其珍贵程度远在今日的玉器之上。

    供奉在观星台最中央的这个彩陶,又珍宝中的珍宝。

    本来是放在上古观星台之上,是上古用来计算天文和历法的工具。

    这个彩陶看起来像是一个开口的瓦罐。

    但是俯视就会发现在罐口共有十二个太阳,清晰可见。象征历法中的十二个月,标志着十二月太阳历。

    每个到达观星台的人,都会被这个精美的彩陶所吸引。

    他们赞美太阳,崇拜太阳。

    但是却很少有人注意到,在每个太阳的下方,还有十二组对顶山。

    这十二组对顶山的上方都有一个清晰的红点,这个红点就是太阳的象征,这也是彩陶才能赋予的能力。

    这十二组对顶山才是整个陶器的精华,要远比十二个大大的太阳重要。

    十二个太阳仅是表示十二月太阳历,而十二组对顶山却标识着十二月太阳历的历法原理。

    孙星官执掌观星台已经十数年,但是他对这个彩陶还是情有独钟。

    每当清闲之时,就喜欢抱着这个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法器,仔细的揣摩。

    “中轴线这组对顶山,表示出山,落山的太阳,属于天文!”

    “十二个大太阳,标示太阳年的十二太阳月,属于历法。”

    “这个陶纹,是伏羲连山历的最佳图解,又不仅仅是天文历法图解,而是日常使用的天文历法图。”

    “这里还有计算日子的方法,口沿部分的阴阳错顶山。”

    “真是神奇的上古天道文明!”

    孙星官小心翼翼的捧着彩陶,眼睛里流露出迷离之色,嘴巴不时发出啧啧之声,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不论是大乾!

    还是乾帝盘!

    或者是天下苍生!

    都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心中只有彩陶上所体现的天文历法,已经上古伏羲神农文明的向往。

    “传说中的上古观星台规模是现在的数倍,而且还有十二根神柱耸立在四周,上古人王伏羲就是通过对天空中太阳的观察,已经地上阴影的伸缩,精准的测量出了十二个太阳月的存在,并且测定每年共有三百六十五日,误差精微到时刻!”

    “真不知上古天道文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可惜,游牧的黄帝族南下,将伏羲族打败,并且推倒了代表上古文明的巅峰之作观星台。”

    “为了防止上古文明的复苏,将浑天说变为盖天说!”

    “这也预示着上古天道文明的终究,中古人道文明的开始!”

    “虽然人道文明在不停的试图掩盖消除上古天道文明存在的痕迹。”

    “但是天道文明并没有被彻底的消灭,他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伏羲老冉庄子一脉相承,这是天道文明!”

    “黄帝孔丘孟轲一脉相承,代表的是人道文明!”

    “现在人道大昌,天道文明衰败!”

    “可惜了!”

    “可惜了上古那么伟大的传承。”

    孙星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想到了什么,竟然幽幽的叹息起来。

    “孙大人!”

    “陛下召见!”

    身穿灰色大氅的太监见星官抱着一个彩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等了半晌,发现这位星官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才上前轻声说道。

    “哦!”

    孙星官听到有人轻声呼唤自己,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迷离的眼睛也恢复了神采。

    “原来是公公到了!”

    “不知陛下召唤本官所谓何事?”

    孙星官看着颐气指使的灰衣太监,也不害怕,更没有偷摸的塞银票。在他想来,人间的纷争,朝堂上的斗争都实在太过无趣。

    甚至说,从黄帝开始的人道文明都是一个错误。

    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天文还有天道文明之上,那里会有心思打点。

    至于说被小人中伤,得罪乾帝盘,被罢黜,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这样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研究自己的天文,还有残留的痕迹,只言片语中去了解探索那个未知的上古天道文明。

    身穿灰色大氅的太监看着无欲则刚的孙星官,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古怪之色。

    这位星官绝对神都官场中的一个奇葩。

    不喜欢升官!

    也不想升官!

    整日就是埋头在宇宙星空之中。

第三百八十六章 点鸳鸯

    正因为此,反而到有了无欲则刚气势。

    不受别人摆布,永远不知道妥协,如果不是星官的位置太过重要,而且也没有什么油水可言,恐怕早就被人参倒。

    “陛下请您进宫!”

    小太监面色古怪的看着孙星官,最后还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哦!”

    孙星官这才好似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陶器放在观星台最中央的平台之上,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几眼,这才跟着向皇宫走去。

    。。

    药王谷可以说是大乾最神秘的几个地方之一。

    隐藏在十万大山之中,山门修建的更是隐秘,常人根本难得一见。

    而且最隐秘的,还是药王谷的传承。

    药王谷传承自药王孙思邈一脉,尤其擅长炼药。但是他们在武道上的造诣也是惊人,谷中秘密流传的《千金方》,能够将炼丹时产生的丹毒,火气,毒气融为一体,一掌劈出,能够伤人于无形。

    要说霸道程度,还在医家的《五劳七伤掌》之上。

    毕竟《五劳七伤掌》提取的只是病人身上的病气,瘟气,虽然难缠,但是发作速度缓慢。而且经过明医调理,未尝不能恢复。

    但是《千金方》则不同,他提取的不仅有病痨之气,还有丹火之毒。发作更加迅猛,而且药王谷丹方众多,丹火之毒更是千差万别。

    平常的医疗手段根本没有办法化解。也正是这个原因,很少有人愿意去招惹。

    当然也有很多人欲令智昏,毕竟药王谷有着很多惊人的传承,更有无穷的灵丹妙药,要说没有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也是不可能。

    好在,本代谷主药鼎老人是上古贤人转世,不仅将谷中的传承炼到大成,更有诸多秘密传承傍身。

    就连武道圣者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药鼎老人好似一根定海神针,让整个药王谷出奇的宁静和谐。

    “老冉在《道德经》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

    “他认为构成世界的原初物质是形而上者的“道”。宋钘、尹文将这种原初物质称之为“气”。《黄帝内经》受这些学说的影响,也认为“气”是宇宙万物的本原,“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在天地未形成之先便有了气,充满太虚而运行不止,然后才生成宇宙万物。这其实是揭示天体演化及生物发生等自然法则。在宇宙形成之先,就是太虚。太虚之中充满着本元之气,这些气便是天地万物化生的开始。由于气的运动,从此便有了星河、七曜,有了阴阳寒暑,有了万物。阴阳五行的运动,总统着大地的运动变化和万物的发生与发展。”

    身穿麻布袍,头发花白,面色清癯的药鼎老人盘膝坐在青石之上,为弟子说着医家大道。

    医家的理论传承自黄帝,但是也吸收了不少道家的理论。

    故而在传授医学的时候,药鼎老人经常会援引一些道家的概念。他的弟子也早就习以为常,并且大为认同。

    毕竟中古百家争鸣,不仅有流派的对立,也有流派的融合。

    医家那时候的确是吸收了不少宗门的精华。

    不过是医家,就连儒家,和道家也有融合的迹象,黄文峰还有隐士一系就是最好的明证,只是儒家从来不愿意承认罢了!

    身穿红衣,面色娇嫩,好似花朵一般鲜艳的楚凤儿盘膝坐在青石之下,目光炯炯的看着药鼎老人。

    好似一块海绵,在孜孜不倦的吸收着各种的知识。

    在她的世界里,好似除了医道,以及药道就容不下他物。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药鼎老人既是欣慰又是担忧,欣慰的楚凤在药道上天赋卓著,又如此的刻苦,定然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担忧的是楚凤儿也是二八年华,在大乾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

    想到这里,药鼎老人的讲课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楚凤儿看着药鼎老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疑惑之色。有些好奇的问道:

    “师傅!”

    “出了什么事情?”

    药鼎老人看着一脸好奇,充满担忧的楚凤,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些戏虐,有些开玩笑的说道。

    “我在想,我家的小凤儿什么时候能够嫁出去!”

    楚凤儿没有想到药鼎老人会说他的婚事,脸庞瞬间好似蒙上一层红布,羞涩又有些不依的说道:

    “师傅,你又说!”

    “凤儿,不依你了!”

    “你在说,凤儿真的要生气了!”

    旁边的男弟子看到楚凤儿的神态,不由的感觉自己的魂儿已经飞到半空,坚硬的土地更是好软绵绵一般,根本没有着力感。

    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女弟子则是一脸的羡慕和嫉妒,但是对比双方颜值之后,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楚凤儿真是天地所钟,不仅容貌艳盖当世,而且因为常年居住在幽谷的关系,好似旷谷幽兰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正是这种气质,让她又增色不少。

    在这样的尤物面前,别说是男人,就连她们也会不由在自主的被吸引。

    楚凤儿就好似明月,走到哪里,都会将其他女人的光辉掩盖。

    “这样完美的女人真是让人妒忌!”

    “不!”

    “是妒忌不起来!”

    “也怪不得有那么多师兄师弟为他着魔,就连一些贵族子弟,也都想尽办法巴结,希望能够一吻芳泽。”

    “但是这个师妹好似天生石女,对男女之情竟然没有一丝兴趣。”

    “从来没有见过她对那位师兄,或者是贵族子弟流露出半分感情。哪怕是一个眼神也没有。”

    “也正是这个原因,药鼎老人才将那仅剩下的一颗九窍金丹锁在铁塔之中,并且明言。任何男子只要能够获得楚凤儿的青睐。”

    “这一枚金丹就是他的嫁妆!”

    “真是让人羡慕,人美性子好,丹药上的天赋惊人,而且还有一个如此疼他的师傅!”

    “简直是天之娇女,如果不是她的出身成迷,恐怕就算是深宫中的公主也是没有办法和他相比!”

    几个女子交换一下眼神,心中不无酸意的想到。

    “难道楚凤儿是谷主的血脉?否则谷主怎么会如此偏爱于他?”

    “小凤儿,你那未来的夫君可真是了不得!”

    “不仅得了上古丹道的传承,更将两颗星宿炼成丹丸。”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这种事情,就算老头子也不敢想!”

    药鼎老人有些震惊的看着空中,他的眼睛仿佛穿越了无穷的时空,最终落在司徒刑文海之中。有些震惊的说道。

    脸颊羞红的楚凤儿眼睛不由的一滞,嘴巴微张,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其他人的表情也是见了鬼一般,更有人流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因为从药鼎老人的话语中不难得知。

    楚凤儿未婚夫的事情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而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究竟是谁?”

    “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娶走我们药王谷最娇艳的花朵!”

    “究竟是谁?”

    “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定然让他尝尝《五劳七伤掌》的厉害!”

    “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定然让他品尝最苦涩的毒药!”

    一个个男弟子好似被激怒的公牛,眼睛中都流露出赤色,如果那人在他们跟前,不用疑问,他们定然会群起而攻之。

    楚凤儿也是一脸的震惊,她实在是难以想象。

    莫名其妙之间,她就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而且听师傅的语气,那人也是难得的天才。

    而且成就还远在自己之上。

    不知为何,楚凤儿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服气!

    天资竟然在本姑娘之上,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天之骄女!

    凤凰命格!

    怎么可能有人比自己更加的天才艳艳?

    楚凤儿在莫名其妙。

    司徒刑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就在他刚才用《太上宝鼎经》炼制星核之时,他竟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好在那人没有恶意,而且司徒刑从他身上还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熟悉。

    仿佛两者本就是同根,或者是有着某种联系。

    正是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不了敌意。

    但是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他还没得知。

    莫名其妙的被人点了鸳鸯谱,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已经成为药王谷所有男性弟子的公敌。

    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真是莫名其妙,怎么感觉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恶意扑面而来。

    司徒刑心底不由的升起一丝疑惑。

    但是他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毕竟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就算心怀恶意,那你又算老几?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感受着源源不断的元气,被从九天之上攫取,滋养着自己的肉身,他的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恭喜司徒先生独占鳌头!”

    “恭喜司徒先生蟾宫折桂!”

    “恭喜司徒先生一鸣惊人!”

    “恭喜司徒先生一举成名!”

第三百八十七章 豪杰

    司徒刑的嘴角不由得上扬,流露出欢喜之色。

    实际上,他真的很高兴。

    不仅金榜题名,而且误打误撞的点燃了文曲星核,并且完美的解决了“将相不和”的问题,将两枚星核炼成了宝丹。

    并且在自己的文海之中形成了太极图案,从空中攫取元气的速度大为提升。

    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赏银!”

    司徒刑的嘴角微微上翘,笑着说道。

    总督府的管家也是满脸笑容,急忙上前,从怀里掏出用红纸封好的赏银,向四周抛洒。引得人群一阵阵涌动。

    得到赏银的人不停的向司徒刑道谢,在司徒刑看来,他们脸上的笑容因为赏银的关系都变得真挚了不少。

    一身布袍,随意打扮,有一种说不出的放荡,但是却有着一种奇特魅力的刘季站在人群当中,看着风吹得意的司徒刑,眼睛中有着说不出的艳羡。

    他虽然嘴上说的得意,但是心中对司徒刑还是四分羡慕的。

    弱冠之年,不仅是天下闻名的才子,更是新科状元。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他又是什么,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是孑然一身。

    不是他不想娶妻,也不是“大事不成,何以言妻”。而是他实在是太过浪荡,没有人家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当刘季在看司徒刑的时候,司徒刑的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得不说,刘季虽然是一个地痞无赖。身上有着一种放荡,但是却有着一股特殊的个人魅力,仿佛好似磁铁一般,天生能够吸引别人的目光。他站在人群之中,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竟然有鹤立鸡群之感。

    更何况,他旁边还有一身体粗壮,面色漆黑,好似铁塔一般的樊狗儿。

    想要不引人瞩目都难。

    “此人是谁?”

    “生的一副好相貌!”

    司徒刑做《命运赋》,又得了命运长河的碎片,对于人生命运自然有所了解。虽然只是初次谋面,但是司徒刑还看出了刘季的不同。

    这是骨子里的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空间的改变而改变的。

    “先生!”

    “这是刘季!”

    “北郡有名的浪荡公子。”

    “天天游手好闲,结交一群狐朋狗友,他的父亲刘老太公数次被气的卧病在床。”

    “刘季也就成了北郡的笑柄!”

    “可是他招惹了先生,我就让人把他驱赶。”

    “他旁边的壮士是谁?生的好胜魁梧!”

    司徒刑没有回答,眼睛移到旁边,气血充盈,拳意凝结,好似铁塔一般的樊狗儿身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人也是城中的破落户。”

    “姓樊名狗儿,现在是一个屠户,听说早年跟人学过拳脚,又因为长的高大,寻常几人进不的身。”

    管家虽然不知司徒刑为什么会对刘季感兴趣,但还是急忙上前答道。

    司徒刑看了管家一眼,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古怪,寻常几人进不的身?

    那可是先天武者!

    别说几个人,就是一百人也未必能够将他拿下!

    放在战场上,樊狗儿的武艺,也能做个千夫长,没想到这样的人在乡间印象中,竟然只是一个有些力气的莽夫。

    “没想到北郡竟然有此人物。”

    “只做一个屠宰之辈。”

    “真是埋没了英雄豪杰!”

    “去,将那个壮汉,喊过来!”

    司徒刑看着樊狗儿的体型,还有憨厚的气质,眼睛不由的升起一丝惜才,笑着说道。

    “诺!”

    管家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司徒刑,但是却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走到樊狗儿的面前,有些艳羡,又有些羡慕的说道。

    “樊狗儿,你的造化来了。”

    “司徒先生,想要和你说话!”

    樊狗儿的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惊色,他没有想到,名动天下,一举成名的司徒刑竟然能够注意到他的存在。

    心中也不由的升起一丝期待,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季。

    刘季听闻司徒刑要召见樊狗儿,心中不由的掀起波澜。

    他对自己的气质非常有自信。

    他身上有一种常人不具备的特质,能够无形中影响到别人,正是因为这种特质,他才收拢樊狗儿等人,成为北郡一霸,作威作福。

    他不相信司徒刑会不被这种气质所影响,虽然不至于和樊狗儿等人一样纳头就拜,但是注意还是应该有的。

    但是,司徒刑却没有召见他。

    反而选中了旁边的大块头樊狗儿。

    这让他的心中不由的掀起一丝说不出的诧异。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由头,但是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祥,他的脸色不由的变得阴沉起来。

    “司徒先生可有召见我大哥?”

    樊狗儿看着好似木桩一般站立,面上表情有些僵硬的刘季,有些好奇的问道。

    “未曾!”

    管家斜眼看了一眼刘季,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色。

    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刘季也感觉到了管家眼神中的不屑和挖苦,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一脸谄媚的看着管家,身体更是微躬,有一种说不的卑贱。

    旁边的人见刘季如此的不要脸,巴结权贵,眼睛中的不屑之色更浓。

    更有人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

    “刘季!”

    “犬马之徒尔!”

    “走狗之辈!”

    那刘季也是滚刀肉的主,竟然丝毫不将这些咒骂放在心上,有些讨好的说道:

    “大人!”

    “刘季对司徒先生仰慕已久,不知可否引荐?”

    管家看了一眼刘季,好似被刘季的真诚感动,他发现眼前的刘季其实也不如传闻中的那么讨厌。

    “只要管家大人代为引见,刘季必定感恩戴德,永世不敢忘却大恩!”

    刘季见管家的神色有些松动,眼睛不由的一亮,躬身倒地,行了一个大礼,满脸真诚的说道。

    “这!”

    管家的脸上不由流露出犹豫之色。

    司徒刑可不是常人,不仅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更是本科的状元,最关键的是他和总督霍斐然私交不浅。

    他可是经常见到霍斐然和司徒刑把酒言欢,平辈相交。

    也正是这个原因,总督府上下,没有一个人胆敢为难司徒刑。

    他虽然本心想要帮助刘季,但是他可真没有胆子善做主张。

    “司徒先生,只召见了一人!”

    强行将心中的不忍压下,管家有些抱歉的说道。

    “樊狗儿,先生召见你,随我来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仗义每逢屠狗辈

    四周人有些羡慕的看着樊狗儿,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够被司徒先生如此另眼相看。

    如果在讨的司徒先生欢心,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刘季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睛更是在不停的闪烁,显然内心极其不平静。

    管家看着脸色发青的刘季,脸上流露出一丝同情。

    他能够理解刘季失落的心情,毕竟司徒先生在北郡可是一个大人物。

    能够得到他的赏识,自然能够改写命运。

    樊狗儿感受到众人眼睛里的羡慕,以及想到司徒刑的地位,他的脸色陡然变得赤红,脚下更好似踩着棉花一般,高一脚低一脚好似一个醉汉。在管家的带领下向司徒刑所在的位置走去。

    但是当走到半路,他下意识的回头。

    只见刘季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好似木鸡。他的心不由的一颤,脸上的兴奋也消失于无形,整个人陡然变得清醒起来。

    “不!”

    “我不会去见司徒先生,除非三哥也同时去!”

    樊狗儿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坚定的停住了脚步,面色严肃认真的说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司徒先生那可是大人物!”

    “他看上你,可是天大的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竟然想要和司徒先生讲条件?”

    管家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樊狗儿,声音中充满惊讶的问道。

    “樊狗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

    “你真的要拒绝司徒先生的邀请?”

    樊狗儿眼睛中也流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但是最后他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刘季的方向,一脸认真的说道:

    “三哥不去!”

    “我也不去!”

    刘季的脸上也流露出震惊之色,本来有些佝偻的身体竟然诡异的挺直,他看着停住步伐,脸上充满倔强的樊狗儿,眼睛中流露出感动之色,嘴巴微张,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讲,一脸希冀的看着管家。

    仿佛在等他改变主意。

    但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这件事,根本不是管家能够自作主张的。

    司徒刑有些好笑的看着几人的反应,当他看到樊狗儿为了刘季拒绝的时候,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讶还有赞叹之色。

    “仗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此话不假!”

    倒是刘季的很多行为,让司徒刑感到一些不满。

    他有机会规劝樊狗儿的,但是他却没有。反而借着樊狗儿的淳朴张仪,为自己谋取利益。

    这种人,很难让别人产生好感。

    整个曹操评价袁绍,外宽而内忌。

    这样的人,终究只是伪君子之流。

    “让他们一起过来吧!”

    司徒刑转头吩咐道。

    “诺!”

    一个家丁快速小跑过去,小声在管家耳边轻语几声。管家不再阻挡,领着刘季和樊狗儿来到司徒刑的近前。

    刘季大袖翩翩,头顶插着一根木簪,看起来颇有上古之风,而且这人不拘小节,给人一种洒脱大气之感。

    但是司徒刑却知道。

    刘季就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

    这种人的一生都是在演戏,他们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一切。

    也可以说,他们的内心只有自己。

    从刚才的一个很小的细节,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如果刘季真的拿樊狗儿当兄弟,就不应该阻挡,毕竟就算傻子也能看出,司徒刑对樊狗儿很是看重。只要投在司徒刑门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樊狗儿顾忌刘季的感受,自愿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以刘季的聪明,自然知道樊狗儿放弃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阻止,只是好似置身事外一般,冷漠的注视着一切发展。

    这一点暴露了他的本性,也让司徒刑感到十分的不满。

    司徒刑不是圣母,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底线所在。在司徒刑看来,刘季就是那种不要底线,也没有底线的人。

    “司徒先生有请!”

    “你们两人跟我来吧。”

    管家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有些憨厚木讷的樊狗儿,不知这个小子走了什么样的大运,竟然能够得到司徒先生如此赏识。

    甚至就连刘季也跟真沾光。

    刘季眼睛中流露出兴奋之色,用袖子摸了摸嘴巴,用手整理了下衣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英俊潇洒。

    “北郡刘家嫡子刘季拜见镇国!”

    刘季两手抱拳,规规矩矩的给司徒刑行了一礼,有些兴奋的说道:

    “得见镇国,乃小生三生有幸!”

    “樊狗儿见过镇国!”

    樊狗儿见刘季上前行礼,也不敢怠慢,跟着行礼说道。这个樊狗儿应该是不擅长交际,在司徒刑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拘谨。

    但是司徒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眼睛里闪过一丝理解。

    在大乾,阶级是非常森严的。

    士族是最高阶级,是大人,是贵人。

    而贩夫走卒之辈则是贱民,是小人。

    大人和小人,这两个词汇产生在上古黄帝时代。

    上古黄帝部族征服了南方的伏羲部族,结束了天道文明,建立了人道文明。

    为了进行等级区分,才有了大人和小人的概念。

    黄帝部族的人就是大人,是贵族。

    而战败的伏羲神农部族的人就是小人。

    后来虽然中古时代百家争鸣,大人和小人的意思也有一定的改变,大人变成了品行高尚的人。小人用来形容品行恶劣的人。

    大乾虽然是经历过上古,中古两个时代,但是阶级观念还是非常分明。

    在街头,平民遇到士族,要主动让路。如果是轿子相遇,也要给大人让路,否则就是逾制。

    所以平民对士族有着天生的畏惧感。

    也就不难理解,樊狗儿为什么会流露出拘谨之色。

    想到这里,司徒刑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和蔼,自然起来,笑着说道:

    “不要拘谨!”

    “我观壮士不凡,故而请来一叙。”

    “不知壮士现在在城中,所操何业?”

    樊狗儿的眼睛不由的一滞,脸上不由流露出惊讶之色,他没有想到名满天下的司徒刑,状元郎竟然没有一丝架子,说话也是和蔼。

    刘季看着好似呆愣一般的樊狗儿,眼睛里不由的闪过一丝嫉妒。

    他也没想到,司徒刑竟然对樊狗儿如此的看重,不过随即,他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一丝精光。

    樊狗儿不过是一个莽汉,就能得到司徒刑如此的赞赏。

    他的才能远在樊狗儿之上,更是读书人,自然能够获得更多的赞誉。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倨傲。

    “小的是屠夫!”

    樊狗儿犹豫半晌,不敢看司徒刑低着头,有些羞愧的说道。

    “做的是杀猪宰羊的营生。”

    屠夫在大乾属于贱业,和妓女,犯人,流寇等是同等级别的存在。只要名在贱籍,不仅是他,就算他的子孙,也没有资格读书,更不要说进行科举。

    除非立下勤王救驾这样的大功,世世代代都是贱民。

    虽然樊狗儿有着不弱的武力,但是他的身份却是十分的卑贱。

    一般人都羞于言齿。

    故而樊狗儿脸色才如此的拮据不安。

    四周的人表情也变得诡异起来,甚至不少人流露出厌恶之色,更有人用手不停的在鼻子尖钱扇动,仿佛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

    “原来是一个屠户!”

    “我说这里有一股子尿骚味!”

    “谁说不是!”

    “这些贱民,竟然敢到总督府。”

    “谁说不是!”

    “我说他怎么整日跟在刘季背后厮混!”

    “真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如果被刘老太公知道他的儿子和一个屠夫整日称兄道弟,不知会不会被气的昏死过去。”

    “还别说,以前只知道刘季做事不靠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

    “但是没有想到,他的品味竟然如此的低。”

    听着一个个小声议论,樊狗儿的头颅低的更加厉害,脸色变的赤红,好似火烧一般,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屈辱。

    这种屈辱让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但是真正让他绝望的却不是这些流言蜚语,而是刘季!

    刘季竟然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

    好似羞于与他为伍一般。

    刘季的表情很自然,动的幅度也非常的小,如果不是樊狗儿正低着头,根本发现不了。

    樊狗儿眼睛顿时好若死灰一般。

    就在他绝望之时,一双温润如玉的手伸在他面前,将他的身体扶起,笑着说道:

    “哈哈!”

    “壮士不必羞愧!”

    “英雄豪杰不问出身。”

    “当年太祖也是草莽出身。”

    “古往今来的大英雄,大豪杰,又有几个是富贵出身?”

    樊狗儿的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他看着司徒刑,一脸的震惊,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某家是贱民!”

    “世世代代都是贱民!”

    司徒刑好似根本未曾听到,或者是根本不在意,眼睛直视樊狗儿,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又如何?”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仰不愧天,俯不愧于地就好!”

    “我敬你是个汉子。”

    “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我身边尚缺一个护卫,你可愿意屈就?”

第三百八十九章 效死

    樊狗儿的眼睛中流露出震惊之色,下意识的抬头,仿佛要确定司徒刑是不是和让他开玩笑。

    其他人也是如此,谁也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请樊狗儿这个贱民做他的护卫。

    这一切听起来就好似一个笑话,但是却真真的发生在眼前。

    要知道护卫在军中就是亲兵,不是心腹不能担任。

    司徒刑不介意樊狗儿的出手,将提拔成护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就连老谋深算的刘季也没有想到。

    他眼睛大睁,嘴巴微张,一脸的惊讶之色。

    “这怎么可能?”

    但是他随即又流露出兴奋之色。

    以他和樊狗儿的交情,只要樊狗儿飞黄腾达,定然会提挈于他。

    到时候他也够英雄有用武之地。

    “这!”

    樊狗儿看着司徒刑真挚的眼睛,心中不由的掀起波澜,想要答应,却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刘季,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纯粹是一种习惯,也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

    樊狗儿虽然肉身强大,乱军之中可以斩将,但是真正做主拿主意的却是刘季。

    司徒刑看着面色中流露出一丝喜色的刘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玩味的神色。

    刚才他也从侧面了解过刘季。

    此人是北郡豪族出身,祖业颇丰,因为排行老三,故而有刘三郎的美誉。

    刘季早年也曾经求学读过诗书,但却没有读书的根器,蹉跎到中年也没有考取功名,更不要说外放做官。

    而且刘季这个人交友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到黎民百姓,竟然都能和他称兄道弟。

    因为正因为这个能力,刘季纠结了一批游侠,呼啸北郡,经常做那些强梁生意,倒也有几分颜面。

    世人都将刘季视为地痞无赖。

    认为他是没有出息的废人,但是司徒刑却不这么认为。

    因为他在刘季身上看到了一种潜质。

    或者是他性格中的本性,那就是极度功利者,为了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抛弃所有。

    哪怕是自己的父亲,妻儿都在所不惜。

    无毒不丈夫!

    量小非君子!

    这样的人在太平盛世,不过是一个钻营小人,但是如果在乱世,未必不能打拼出一天地。

    但是司徒刑从心里看不上刘季。

    因为刘季的手段太过龌龊,而且根本没有人性。

    这种人就是农夫于蛇中的蛇,的东郭先生中的狼。

    “狗儿,还不谢谢司徒先生赏识。”

    “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看到樊狗儿询问的眼神,刘季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将失落的情绪掩盖于无形,满脸春风的说道。

    刘季不傻,确切说刘季比绝大数人都聪明,而且最善于的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司徒刑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司徒刑眼里的厌恶。

    但是,他的心中又有着几分得意。

    司徒刑定然不知道樊狗儿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在他看来,樊狗儿不论如何发达,都会对自己言听计从。

    故而,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并且怂恿樊狗儿答应下来。做司徒刑的贴身护卫,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等司徒刑飞黄腾达,樊狗儿必定水涨船高。

    到那时候,按照自己对樊狗儿的影响力,很多事情都会水到渠成。

    樊狗儿见刘季点头,心中不由的涌现出一丝窃喜,急忙上前一步,学着戏文中的动作给司徒刑单膝跪倒,一头触地,大声唱喏道:

    “樊狗儿拜见主公!”

    “樊狗儿必定为主公效死!”

    司徒刑看着好似半截铁塔一般的樊狗儿,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因为就樊狗儿效死的那一瞬间,他的气运竟然诡异的拔高了一节。

    这也说明,这也证明这位樊狗儿气运很是不凡。

    更说明樊狗儿这人忠义,是真心投靠,否则司徒刑的气运不会提升如此之多。

    按照司徒刑的推测,樊狗儿的气运应该和杨寿相似,但是两人在战场上却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一个运筹帷幄的帅才!

    一个是冲锋陷阵的猛将!

    有了这两人效力,司徒刑感觉自己的羽翼渐渐丰满起来。心中也渐渐的多了几分安全感。

    太祖曾经说过,枪杆子里出政权。

    在大乾,手里没有一支强兵,终究就是无根浮萍,就好似朝中的那些文臣一般,只需要乾帝盘的一道旨意,就能让他们抄家问罪。

    而手握重兵的武将则不然。

    他们手握重兵,而且军中亲信遍布,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兵变。

    就算乾帝盘这样的强势之主,也不得不投鼠忌器。

    “好!”

    “好!”

    “好!”

    司徒刑半步上前,用手掌轻轻的拍打着樊狗儿隆起的肌肉,眼睛中流露出欣喜之色。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亲卫!”

    “等本大人履新之后,必定给你安排一官半职。”

    “也让你脱了奴籍,也让你的后世子孙感念你这个祖辈的恩德!”

    司徒刑的话语虽然不多,但是却句句说在樊狗儿的心上,特别是让樊狗儿脱离贱籍,后世子孙不再是屠户之语,更是让他从内心感到振奋。

    值了!

    这样的主公值得真心效死!

    如果能够让后世子孙脱离贱籍,就算赔上这条性命又能如何?

    刘季看着樊狗儿因为激动变得赤红的脸颊,以及眼睛中难言的感激之色,心中不由的一突,今日他好似做了一件赔本的买卖。

    司徒刑笼络人心的手段竟然出奇的高明。

    樊狗儿这人最是忠义,而且没有心机,只要司徒刑真的让他脱离了奴籍,并且真心待他,樊狗儿必定誓死相报。

    “还是要想些办法!”

    “樊狗儿虽然愚痴,但是却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放在战场上就是百人敌,千人敌。”

    “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这等人才,岂能被司徒刑三言两语就拐骗走。”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由的一转,瞬间有了主意。

    但是还没等他张嘴,司徒刑的眼睛就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说道:

    “刘季!”

    “刘老太公是北郡的德高长者,素有美誉。但。。。”

第三百九十零章 亭长

    刘季的眼睛微微的闪烁,司徒刑的用意,樊狗儿不清楚,但是他却看的一清二楚。

    施之以恩。

    这是要挖自己的墙角!

    断自己的根基!

    想到这里,刘季的脸上在也没有了嬉皮笑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睛幽幽,在心中不停的为自己进行谋划。

    司徒刑笼络人心的手段非常的高明,看来自己以后要加强和樊狗儿之间的走动了。

    他有信心,让司徒刑的心思竹篮打水一场空。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司徒刑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冷笑。随即笑着说道:

    “刘季!”

    “刘家乃是北郡世代豪族,刘老太公更素有名望。”

    “我观你也非常人。”

    周围的人看着刘季,眼睛里都流露出诧异之色。

    刘季不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流氓么?

    司徒先生怎么评价他如此之高。

    难道是我们以前有眼不识金香玉?

    还是司徒先生也有马失前蹄,走眼的时候?

    不仅围观的众人感到诧异,就连刘季也是一脸的狐疑。心中更是百转千回,一个个念头好似气泡一般升腾,

    司徒刑不是对自己印象不佳么?

    怎么会如此评价在赞扬自己?

    难道有什么阴谋?

    但是随即他又自嘲的笑笑。

    刘季!

    刘季!

    你不过是一个地痞无赖,如果司徒刑想要算计你,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只要一个眼神只要轻轻几句言语,就会有无数的人跳出来,像是疯狗一般撕咬。用来讨好这位官场新贵。

    司徒刑没有管其他人的表情想法继续说道:

    “但是,你在北郡整日游手好闲,醉迷声色犬马,更有人将你和东方的猛虎,西海的蛟龙,并称为北郡三害。”

    “此等行为,莫说是刘老太公,恐怕刘氏祖先在阴世也会因为你的行为而蒙羞!”

    “哗!”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司徒刑,他们没有想到司徒刑的言语竟然如此的犀利,而且根本没有给刘季留任何颜面。

    但是不知为何,他们却有一种大快人心之感。

    司徒刑说了他们一直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刘季可不就是北郡的祸害,他自比游侠,纠集党羽,在北郡中横行霸道。

    惹得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唾弃咒骂。

    更有人将他和东山的猛虎,西海的蛟龙,并称为北郡三害。

    刘季的眼睛不由的圆睁,面色更是变的赤红,好似被人掌掴一般。如果是别人如此的羞辱他,他定然会暴起发难,或者是咒骂回去。

    但是当面对司徒刑,这位赤手可热的新贵,他真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的父亲,刘家的当代家主,见到司徒刑也得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镇国”,或者是“状元郎”。

    他不过是一个浪荡公子,有什么资格和司徒刑进行叫板。

    故而,就算他心头再过恼怒,他也只能暗暗的忍受。

    反而脸上还要流露出谦卑之色。

    这就是阶级的力量,地位的差别。

    如果换地自处,司徒刑是一个浪荡公子,一介白丁,而刘季是士族状元,司徒刑说出这样的话就是逾制了。

    司徒刑虽然追求平等,追求公平,想要消灭人与人之间的阶级。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万恶的封建主义社会制度,阶级的存在,对他还是非常有利的。

    因为他是读书人,更是状元,注定是统治阶级。

    这些制度天生对他有利。也可以说他是万恶的制度的受益者。

    比如就好似眼前,因为司徒刑虽然还没有履新为官,但却是北郡状元,有功名在身,已经是士族中的一员,是大乾的统治阶级,地位远远高于白身的刘季。

    因为阶级的关系,他可以以长辈的姿态任意训斥,而刘季虽然心中不满,但是也不得不做足姿态。不停的点头应是。

    其他人也不感到诧异,反而不停的点头,都认为司徒刑训斥的是。

    这就是阶级的力量。

    樊狗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低垂着头,面色赤红,眼睛掩藏着羞怒之色的刘季。

    他没有想到,在他心中无所不能的刘三哥竟然有如此狼狈的一日。

    “孟子曰:人之初,性本善!”

    “刘季你也不是生来如此。”

    “能有今天,和四周的狐朋狗友脱不了干系。”

    “孟母三迁,方有今日的孟圣。圣人尚且如此,何况我等凡人,又怎么可能和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呢?”

    司徒刑看着面色赤红,眼睛中有着羞恼之色的刘季,也不生气,好似真心为他着想一般,笑着说道。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众人的眼前仿佛出现一片荷塘,黑色的淤泥之中挺立这几株莲花,正如司徒刑所说那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实在是太确切了。

    用莲花比作人的品质。

    更是神来之笔,司徒镇国不愧是状元之才。

    出口成章!

    而且还章章脍炙人口。

    众多儒生,有些羡慕的看着刘季。

    可以预见,随着这两句诗词的流传,今日司徒刑和刘季的对话必定会广为流传。

    刘季也出名了!

    虽然这个名声不是太好!

    但是总比默默无名强,不是么?

    刘季面色呆滞,眼神中透着古怪,他真不想出这样名声。

    这样的恶名,对他这样立志要做真豪杰,大丈夫的人,伤害是非常大的。

    吾乃北郡刘季!

    哦,知道!

    那个浪荡的公子哥,北郡三害。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一则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实则太大。二则,司徒刑将亚圣孟轲搬出,以圣言训斥,他也没有办法,也没胆子反驳。

    所以,不论他心中多么的郁闷,不满,都只能在那静静的听着。

    司徒刑见刘季脸色阴沉,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在意,笑着说道。

    “我会向总督进言,保举你为亭长,在外面重新开始。”

    刘季豁然抬头,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刑。

    亭长!

    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大乾官吏中的一员。

    中古之时邻接他国处设亭,置亭长,任防御之责。

    秦在乡村每十里设一亭。

    出土于云梦的秦简上有“市南街亭”等语。

    《续汉书·百官志四》刘昭注引蔡质《汉仪》,谓洛阳二十四街,每街一亭,十二城门,每门一亭。《汉书·百官公卿表》则谓十里一亭。

    亭有亭长,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多以服兵役已满期之人充任。此外设于城内或城厢的称“都亭”,设于城门的称“门亭”,均置亭长,其职掌与乡间亭长同。

    这个官职虽然不高,但是却掌有实权。

    亭长!

    刘季真是走了狗屎运!

    竟然得到了司徒先生的保举。

    那可是亭长!

    虽然官职不高,但是却也是官僚。多少人不敢奢望,但是没有想到,刘季这个浪荡公子,竟然能够获得亭长的任命。

    想到这里,人们的脸上顿时流露出羡慕之色,更有人心中不停的泛起酸水。

    刘季不过是一个浪荡公子,地痞无赖,有何德何能,担任亭长一职?

    也有的人在心中不由的长松了一口气。

    这个祸害总算要离开北郡了,人无头不走,蛇无头不行。

    没了刘季!

    北郡的治安定然会大好!

    再也不用担心被刘季恐吓勒索了!

    想到这里,他们都向司徒刑投去感激的目光。

    司徒先生真是好人!

    刚刚获得功名,就为北郡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比那些碌碌无为的人强太多了。

    这样的人才应该做官,做大官!

    被刘季祸害过的百姓在心中默默的感激司徒刑,恨不得给他立上长生牌位,日夜祭拜。

    这也说明刘季在北郡城真的做的有些过。

    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及早处理,必定会民怨沸腾。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这件事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刘季,眼睛里却不停的闪现出狐疑之色。

    司徒刑真的愿意保举自己的担任亭长?

    自己和他素来没有交情,他怎么会如此出力?

    难道是因为樊狗儿的关系,爱屋及乌?

    想到这里,他不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樊狗儿。

    樊狗儿黝黑的脸上流露着兴奋的神色,期盼的看着刘季,恨不得立即替他答应下来。

    亭长!

    那可是官身啊!

    这样的机缘还在犹豫什么?

    如果是自己被任命为亭长,恐怕做梦都要笑醒吧。

    在大乾想要做官,共有两种途径,一个是通过科举,如同司徒刑这般,通过春闱,获得功名,自然会获得乾帝盘的任用。

    第二种就是保举制度,这种制度源自上古推举制。

    但是和上古又有很大的区别,上古是黎民百姓推举官员,而大乾则不是,能够保举的只有十足阶级,或者是有名望的乡老。

    刘季是北郡有名的浪荡公子,自然不会有人保举于他。

    谁也没有想到,司徒刑竟然保举他为亭长。

    刘季眼睛不停的闪烁,显然是在衡量利益得失。

    “司徒刑定然不会让自己待在北郡。”

    “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都亭,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让自己去一个穷乡僻壤,做一个有名无实的亭长,与其这样,还不如在北郡城中厮混,毕竟这里才是自己的根基。”

    想到这里,刘季的眼中不由的显现出一丝决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坏运

    “季才疏学浅,恐能胜任!”

    刘季想明白这些,没有任何犹豫的躬身行礼,推辞之意溢于言表。

    众人无不诧异的看着刘季,眼中都流露出惋惜之色。

    这样好的机会,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不仅四周的人为刘季感到可惜,樊狗儿更是如此,他眼睛圆睁,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刘季。

    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亭长虽然官职不大,但也能管理十里之地,最主要的是,有了亭长的身份,刘季就再也不是白身。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季竟然这么好的机会白白的浪费。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刘季好似根本不知亭长的珍贵,好似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司徒刑眼睛微微收缩,他也没有想到刘季会拒绝。

    但是这更加重了他要把刘季踢出北郡的心思。

    刘季所谋甚大。

    否则他不会连这么好的机会都放弃。

    “可是嫌亭长官职太小?”

    司徒刑眼睛精光闪烁,脸上升起一丝笑容,好似有些开玩笑的问道。

    “大乾的官职升迁需要功劳累积。三郎素有大志,也有大才,但是贸然居于高位,恐怕是祸非福。”

    刘季面色僵硬的看着满脸微笑的司徒刑,后背却是不由的升起一丝寒意。

    笑面虎!

    司徒刑在他的眼睛里就是笑面虎的典范。

    司徒刑在笑,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那浓浓的恶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司徒刑的意图。

    那就是将他踢出北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樊狗儿的影响会越来越小。

    司徒刑正是这么想的。

    这个刘季虽然是一个市井无赖,但是却让他隐隐有一种威胁之感。

    让他离开北郡。

    一是减少他对樊狗儿的影响。

    二是斩断他的根基。坏了他的气运。

    “只要熬上几年,做出政绩,自然会得到上峰的赏识。”

    司徒刑仿佛没有发现刘季眼睛里的戒备,满脸春风的说道。

    围拢的人群也不由的暗暗的点头,司徒先生说的有道理。

    大家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德不配位的道理大家还懂得。

    易曰: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德行,强行让你身居高位,并不是一件好事,必定会有灾殃发生。

    过去那些靠溜须拍马谋取高位的,最后注定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古人称这个为“德”!

    历史上的童贯,蔡攸等人靠拍马上位,最后都是惨死。

    就是这个原因。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现实生活中更多。

    比如说,某某人中了大奖,被人灭门,或者是出现其他问题。

    再比如说,某个富二代,整天的花天酒地,不学无术,有一日老董事长力排众议,让自己的儿子接手整个公司的经营。

    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司破产,企业倒闭。

    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也会变得一贫如洗。

    所以,当遇到这种情况。聪明的董事长就会从外面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进行企业管理,或者是将权利移交给其他人。

    而不是实行所谓的家族管理。

    在众人看来,刘季除了能够说大话以外,无才无德,自然不可能贸然身居高位。

    “刘季不敢!”

    刘季自然明白司徒刑的意思,急忙行礼,大呼不敢。

    “那君为何推辞?”

    司徒刑眼睛微眯,笑着问道。

    刘季听到司徒刑的询问,脸色不由的一滞,眼睛不停的闪烁,显然正在快速的组织言语。过了半晌,刘季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最后化作幽幽的一声叹息,有些纠结无力的说道:

    “季也知道这次是一难得的机会,奈何父母在,不远游!”

    众人无不诧异的看着刘季,但是却没有人在劝说,乾帝盘重视孝道,上行下效,百姓对孝道也非常重视。

    刘老太公身体虽然康健,但是毕竟已经年逾古稀。

    刘季以这个理由婉拒司徒刑,别说是旁人,就连司徒刑也挑不出任何不对。

    将来如果刘季能够有所成绩,今日为父弃官,未必不能成为美谈。

    “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了!”

    司徒刑轻轻的摇头,一脸的惋惜,轻轻的叹息。

    好似因为错失刘季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惋惜。

    但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孽障!”

    就在这时,只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

    一个身穿青衣,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者走了进来。

    “刘老太公!”

    “竟然是刘老太公!”

    “上了年岁之后,刘老太公已经很少出门了!”

    “谁说不是!”

    “没想到今日闭门不出的刘老太公出现在这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司徒刑也是一脸的诧异,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身形枯瘦,头发雪白的老者竟然是刘季的父亲。

    “老人家,您这是?”

    虽然感到诧异,司徒刑还是主动迎上前去。

    大乾重视孝道,故而上了年龄的老者都有一定的特权。

    乡老!

    在乡野之间有着很高的威望。

    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官吏,但是却可以见官不跪,更有抨击官员,推举官吏的权利,朝中更有千叟宴,人王会在特殊的年份宴请天下,听取老者的意见。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很少有官员敢在老者面前端架子。

    别的不说,单单是一个不敬老,就能够被御使参上一本了。

    故而司徒刑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满脸堆笑。

    “刘老太公!”

    刘老太公虽然已经是耄耋之年,但是保养的非常不错,腿脚便利,眼睛更没有混浊之态。他也微微一笑,轻轻拱手,笑着说道:

    “老朽见过状元公!”

    “让状元公笑话了,子不教父之过!”

    “刘季有今日,的确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责!”

    司徒刑没有想到,刘老太公一见面就开始检讨,不由的微微一愣,但还是轻轻的说道:

    “老人家言重了!”

    “我观令郎将来必定非同凡响!”

    刘老太公听司徒刑夸奖,连忙摆手,嘴上连称不敢,但是眼睛里和脸上的高兴得意之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这也是父母的天性,你去夸赞他,他不一定开心。但是如果有人夸奖他的孩子,他定然会非常的高兴。

    “不知老人家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何看法?”

    司徒刑从刘老太公的眼睛中看到了心动之色,不由笑着问道。

    刘季也发现了刘老太公眼睛里的心动,脸色不由的微变,急忙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父亲!”

    刘老太公重重的挥手打断了刘季的话语。

    刘季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好,但是碍于孝道,碍于纲常,却没有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老太公张嘴。

    刘季能够反驳司徒刑,能够口绽莲花的反驳其他人,但是他却不能反驳刘老太公。

    毕竟刘老太公是父亲,他是子,刘老太公是长,他是幼。

    在刘老太公面前,他只能静静的聆听而不能违背,否则一顶不孝顺的大帽子扣下,他以后在大乾真是寸步难行。

    “状元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状元公说的对!”

    刘老太公见刘季乖乖的闭嘴,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这才一脸认真的说道:

    “圣人训:人之初,性本善!”

    “刘季是的三子,也是我老来得子,故而十分宠溺,也让他的性子十分顽劣。”

    “这是我的过失。”

    “但是,他这些年来游手好闲,也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有直接关系。”

    “他们聚在一起,或者饮酒,或者赌博,老朽曾经数次规劝,但是这个孽子都是嘴上答应,但背后还是我行我素。”

    “老朽也曾经想过报官,让官府劳教,但是又恐家丑外扬。”

    刘季头颅低下,眼睛下垂,好似恭听,实际上眼睛中隐藏着不以为然。

    熟悉的人都知道。

    刘季和刘老太公素来不和。

    刘老太公认为刘季整日游手好闲,并非长久,而刘季则认为刘老太公性格太过懦弱,循规守矩,否则也不会一大把年纪,没有丝毫作为。

    樊狗儿脸色赤红,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他就是刘老太公口中的狐朋狗友。

    因为意气相投,他们十余人和刘季结成兄弟,整日不是饮酒作乐,就是聚众赌博,手头拮据了就做点没本的买卖。

    以前他认为这种生活非常的潇洒,是游侠儿。

    但是今日听到司徒刑和刘老太公的训斥,才知道那样的日子黑白颠倒,太过放纵,也怪不得北郡百姓在背后将他们称为“三害!”

    “镇国真的打算保举刘季做那亭长?”

    刘老太公转头看着司徒刑,眼睛中射出希冀的光芒,一脸认真的问道。

    “那是自然!”

    “刘季乃是北郡豪族出身,虽然不喜诗书,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昔年,孟母尚且三迁,可见环境对一个人影响之大。”

    “只要刘季离开北郡,脱离了这个污泥,自然能够恢复本色。”

    司徒刑微微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善!”

    “状元公此言大善!”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朝会

    刘老太公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好似找到知音一般,伸出苍老的手,紧紧捉住司徒刑,急忙点头说道。

    “状元公说的是!”

    “刘季少年时还是极好的!”

    “可惜他母亲早丧,而且又有很多事情。”

    “只要他离开北郡,离开那些狐朋狗友,肯定能够浪子回头!”

    “都是那些狐朋狗友,否则刘季怎么会如此?”

    司徒刑微微一笑,好似理解的点头。

    刘老太公将所有的问题,都抛给别人,这并没有出乎司徒刑的预料之外,毕竟

    “父亲!”

    “您老已经年迈!”

    “孩儿不舍的离开!”

    刘季见刘老太公已经做了决定,不由的大为着急,急忙上前说道。

    “胡闹!”

    “为父虽然年迈,但是身体向来康健。”

    “而且大丈夫志在四方,休要做这等小儿女姿态。”

    刘老太公以棍棒拄着地面,大声呵斥道。

    “你名字叫刘季,在你上面,尚有两个兄长!就算老朽有什么不好,你也不用担心!”

    刘季低垂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反驳。

    正如刘老太公所说,他上面尚有两个兄长。

    家中事情根本不用他操心。

    但是,真正的原因他又不能宣之于口,只能满脸苦涩的点头。刘老太公还以为刘季真的舍不得他,担心他的安危,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暖色,有些安慰又有些嘱咐的说道:

    “为父虽然老迈!”

    “但是身体一向康健,就连城中的华大夫也说,按照为父的身体状况,尚有二十年阳寿,你休要担心。”

    “倒是外面不比家里,休要乱来。”

    刘季一脸苦涩的点头,心中充满了颓丧。

    司徒刑的眼睛里则流露出得意之色,刘老太公已经点头,此事已经成为定局。

    他也不担心,刘季反悔。

    只要刘季出了北郡,没了那一帮兄弟照应,那就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在司徒刑算计刘季的时候。

    朝堂之上,也有不少人正在算计他。

    乾帝盘高居龙椅之上,看着下面分成两派,不停吵闹的大臣。眼睛游离,好似正在发呆。

    一身灰色大氅的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眼睛古怪的看着朝中重臣争吵的脸红脖子粗。

    谁又能想到,让朝廷诸公如此吵闹的,不是军国大事,也不是仁政德政,而是司徒刑的职位去留。

    翰林院侍郎走到中央,高举玉笏,面色冷峻的说道:

    “郡状元直接进入翰林院,这是历来的传统。”

    “司徒刑又是这些年,才华最是横溢的,自然也要进入翰林院历练!”

    翰林院侍郎的话语刚落,另外一个身穿红袍的大臣就站了出来。

    “传统!”

    “什么传统?”

    “大乾哪一条律法规定,状元必须进入翰林院任职?”

    “而且司徒刑私德有亏,不能担以重任!”

    一个全身铠甲的功勋走出朝班,声音愤怒的说道。

    “私德有亏?”

    “司徒刑是我儒家新圣人,怎么会私德有亏,我看你是含血喷人!”

    “莫须有!”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儒颤颤巍巍的从从朝班中走出,对着那个功勋就是一通训斥。

    那个功勋也不着恼,微微一笑就退回朝班。

    “不肖!”

    “不孝!”

    “司徒刑出身北郡司徒氏,但是他又做了什么?亲手将自己的叔父投入大牢!”

    “这样的人,和枭鸟有什么区别?”

    “羊羔尚知跪乳,乌鸦尚知反哺!”

    又一个功勋从朝班中走出,义正言辞的说道。

    “哼!”

    “那个司徒朗竟然勾结宗门,召唤外域魔神,差点造成生灵涂炭!”

    “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枭首。”

    “司徒刑做的对!”

    大儒目光直视,没有任何退让的说道。

    “没错!”

    “司徒刑做的没有错!”

    一个个文臣义正言辞的说道。

    “私德有亏!”

    “不论如何说,都是私德有亏!”

    以藩王为代表的功勋阶级则不停的反击,还有一些和他们交往素来密切的大臣也扛起了急先锋的大旗。

    乾帝盘安居在龙椅之上,眼睛游离,好似走神。但是他的手指却在不停的颤动,轻轻的敲打龙椅,好似在计算数字。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眼睛阴郁的看着下方,好似一条隐藏在草丛里,随时可能扑出的毒蛇。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

    一个个大臣的名字被他牢牢的记住。

    这种情况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李德福见没有新的大臣加入,这才对着乾帝盘微微点头,乾帝盘本来有些迷离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他将自己的手掌轻轻的落在龙椅之上,发出清脆好似玉石金铁一般的声音。

    刚才闹闹哄哄,好似斗牛一般的大臣顿时好似被人施展了魔法,又好似被人点住了穴道,瞬间静止在那里。

    刚才还喧闹异常好似集市的大殿顿时变得落针可闻。

    不论是功勋还是老臣,眼睛中都流露一丝不自然,下意识的转身低头,退到两旁的朝班之中。

    乾帝盘的眼睛好似鹰隼一般锐利,在他的目光中,不论是头发雪白,侍奉了几代君王的老臣,还是功勋卓著,征战四方开疆拓土的功勋。

    都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他们这才意识到,谁是主宰。今日司徒刑的命运究竟如何,全在乾帝盘一言之间。

    “恭请陛下圣裁!”

    “恭请陛下圣裁!”

    “北郡总督霍斐然可有上书?”

    乾帝盘没有立即圣心独裁,而是看着下方的大臣,轻声问道。

    “启禀陛下!”

    “有!”

    中枢省的尚书急忙走出朝班,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红色的奏折大声说道。

    “呈上来!”

    还没等乾帝盘发话,李德福就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小太监也是机灵人,急忙上前,双手将奏折接过,低头向前。走到大殿高台,轻轻的放在龙案之上。

    乾帝盘将霍斐然的奏折接过,随意的翻动几下,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笑容,有些嘲讽的说道:

    “这个霍斐然倒是打的好主意。”

    “让司徒刑担任北郡的五经博士!”

    “正八品,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权限很大。而且肥水不流外人田!”

    高台之上,站立的大臣,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正如乾帝盘所说,五经博士虽然品阶不高,但是权利却很大,不仅可以直接进言,而且还能行师法。

    “陛下,万万不可!”

    “那司徒刑不过是郡状元,更无弟子,有何资格行使师法?”

    “以微臣看来,这个职务,北郡榜眼安乐先生最是适合!”

    一个功勋面色不由的大变,急忙上前。

    “哼!”

    “司徒刑是我儒家圣人!”

    “更有《师说》,深得师法传承!”

    “为什么不能担任五经博士?”

    一个大儒从朝班中走出,一脸不满意的训斥道。

    乾帝盘没有评判对错。

    正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功勋阶级和儒家因为司徒刑的事情,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虽然双方现在都是比较克制,但是,只要稍加引导,最终必然会失控。

    这样的局面,对他来说是十分有利的。

    故而,乾帝盘只是高坐龙椅之上,坐壁上观,任凭下面的大臣唇枪舌剑。

    “成郡王上书了么?”

    等众人情绪稍微有些平复,乾帝盘再次问道。

    “启禀陛下,成郡王已经上书!”

    尚书省的大臣再次从衣袖中掏出一片奏折。

    “成郡王认为司徒刑此人锋芒毕露,不符合圣人中庸之道!”

    “尚需磨砺!”

    “才堪大用!”

    乾帝盘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睛里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但是李德福还是从乾帝盘的眼睛看到了一丝失望。

    显然乾帝盘想的更多,更远!

    那就是成郡王还是没有放弃对大宝的觊觎。

    这对乾帝盘来说,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因为这就意味着,等他御龙升天之后,他的子嗣必定会因为王位而发生争夺,甚至是引发战乱。

    这样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骨肉相残!

    祸起萧墙!

    “荒谬!”

    “司徒刑体悟了圣道,百年之内必定证得圣位!”

    “这样的人,你们竟然攻击他的德行有亏?”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个个文臣从朝班中走出,情绪激动的喊道。

    “其中必定有猫腻!”

    “必有猫腻!”

    “请陛下明察!”

    “哼!”

    “你们才有猫腻!”

    “司徒刑不过是一个郡状元,你们竟然百般维护,还不是考虑了宗门?”

    一个个功勋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咪,都站了出来,毫不示弱的吼道。

    乾帝盘静静的看着下方,他慢慢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难以理解的眼神中,乾帝盘竟然在太监的陪同下,退朝了!

    不论是武勋还是文臣,都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上方高台。

    巨大的龙椅横亘,但是上面镇压八荒,气吞天下的王者却早不知所踪。

    “这是怎么回事?”

    “前所未有!”

    “乾帝盘为什么突然退朝!”

    一个个大臣都悄悄的交换眼神,但是所有人眼睛中都透露着茫然。

    突然,一抹黑色出现在他们的眼中,不知何时,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竟然从高台之上走了下来。

    而他的手掌中则捧着一个早就书写好的圣旨。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任命

    “陛下早有旨意?”

    站在朝堂之上的大人眼睛不由的收缩,心中快速的权衡利弊。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尚书省大臣。

    好似在说,既然陛下早有决断,你为什么不知声?

    尚书省大臣一脸的淡然,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众人不满的神色。

    “陛下既然早有决断,为何还要在朝会上议司徒刑的任命?”

    “难道这一切都是陛下有意为之?”

    收受功勋贿赂,心中有鬼的大臣眼光不停的闪烁,心中不由的升起惊惧之感。

    不要说他们,就连那皓首大儒,还要功勋卓著之辈,心中也都是惴惴,不知乾帝盘究竟有何寓意。

    “陛下有旨意!”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没有管诸位大臣的心理变化,挺直腰板,面色肃穆的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郡状元司徒刑文才兼备,是难得的人才,特着令其为北郡知北县县令,正七品!”

    知北县是司徒刑的原籍,回到原籍做地方主官,也算是衣锦还乡。

    武勋们彼此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兴奋和得意。

    知北县县令虽然是正七品,比翰林院行走高一个品阶,但却是北郡苦寒之地,远离中枢。就算司徒刑惊才艳艳,短时间内也进入不了朝堂。

    这正和了他们的心思。

    头发花白的大儒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嘴巴微动,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旁边的人狠狠的拽了他一下,乾帝盘已经下了圣旨。

    这代笔了帝王的威严,是绝对不可能更改的。

    现在反对,除了让人王厌恶以外,不会有任何益处。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站在高处,将众人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有兴奋的,有难过,还有事不关己的。

    但是不论如何态度,司徒刑这个名字已经深深的印入他们的脑海。

    司徒刑应当自傲,因为他还没有步入朝堂。

    朝堂上的诸公已经已经将他的名字记在心中。

    “御赐状元及第匾额,属地之内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见众人的眼睛全部落在他的身上,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这才声音抑扬顿挫的说道。

    “先斩后奏!”

    “统领军政!”

    “知北县,岂不是成了他的一言堂,家天下!”

    “虽然是一个县令,但是权利不亚于一方诸侯!”

    功勋们对视一眼,眼睛中都流露出惊讶之色。

    乾帝盘的这道圣旨,的确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

    按照这道圣旨,司徒刑的权利不是一般的重,恐怕已经不亚于一方诸侯。

    但是,随即他们又流露出不以为然之色。

    北郡知北县他们多少也有耳闻,那是一个很小的县城,人口不足数万,经济更是落后,和内陆的富庶之地根本是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因为临近外域,是战略要塞,恐怕根本入不了朝中诸公之耳。

    而且听说北郡知北县现在遭受了人祸,土地干涸,生灵涂炭。上一任县尊胡不为挂印而去,现在整个知北县可以说是乱作一团。

    在众人看来,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让司徒刑前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儒家的人脸上也流露出满意之色,司徒刑虽然远离朝堂,被发配边疆,但是御赐状元及第匾额,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而且还统领军政,儒家的实力不减反增,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不能接受。

    “钦此!”

    见两边的大臣脸上全流露出满意之色,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这才暗暗点头,笑着说道。心中对乾帝盘充满了敬佩。

    陛下就是陛下!

    不论是功勋还是儒家大臣!

    在陛下的眼睛里都是棋子。

    一道圣旨,不仅将儒家和功勋推到了对立面,他自己成了裁决者。

    而且,还试探了大臣们的心思。

    最关键的是,他借助大臣们的手,完成了自己的布局。

    让司徒刑去北郡知北县,一则看似给了功勋颜面,对《推恩令》有一定的交代。以后在推行的时候,阻拦的力量会大大减少。

    二则,让司徒刑在边陲历练,也符合乾帝盘的心思。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自磨砺出。

    等司徒刑能力见识都足够了,继任之君,只需要一道圣旨,就能将他宣到中枢,因为这个知遇之恩,司徒刑岂敢不效死?

    最后的状元及第,统领军政,看似给了儒家颜面,何尝不是乾帝盘想要看看司徒刑的能力?

    一石三鸟!

    均衡了所有人的利益。并且完成了自己的构想。

    高!

    实在是高!

    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心中除了这个字以外,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

    “臣等奉命!”

    “臣等奉命!”

    不论是功勋还是儒家大臣,对于乾帝盘的安排都没有异议,故而都低头行礼说道。

    “中书省行印!”

    “门下省派发!”

    身穿灰色大氅的司礼监大太监李德福将眼睛落在中书省大臣,门下省大臣的脸上,声音尖细的说道。

    “诺!”

    “诺!”

    两省大臣见儒家大臣和功勋对此圣旨都没有异议,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低头出列,点头应下。

    不论是功勋还是儒家大臣,见中书省没有异议,心中的大石头不由的落地。

    要知道,这道圣旨能不能生效,除了乾帝盘的玉玺之外,还要有中枢的行印。

    如果中枢的意见和皇帝相左,是有权利驳回的。

    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不是没有先例。

    前朝的一个皇帝,想要重用亲信,但是又恐中枢不同意,在骑缝之中用墨汁写的名单。

    暗示中书省通过。

    但是中枢省不仅没有给他颜面,反而见这件事抖了出来。

    不仅皇帝颜面扫地,就连被他重用的那些人被世人嘲笑为“骑缝官吏”,斯文扫地。

    就连本朝也有这样的例子。

    乾帝盘刚登基的时候,想要册封自己的生母为圣母皇太后,结果遭到大臣的一致反对。

    中书省数次驳回皇帝的圣旨。

    到了最后,以至于圣旨出不了宫廷。

    朝中辅政大臣气焰嚣张,根本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一直两年之后,乾帝盘才拨乱反正。

    就在中枢行印之后,正在北郡的司徒刑顿时心有所感,因为一股强大的龙气竟然从天而降,他的命格更好似突破了某种瓶颈。

    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嫁衣

    北郡酒肆雅间之中。

    一身华服的刘季端坐在上首,曹刿,曹无伤,周柯,周昌等游侠儿十数人围坐左右,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不知道是不是刘季疏忽,还是樊狗儿有事脱不开身。

    席面之上竟然没有见到樊狗儿的身影。

    “三哥出任泗水亭长!”

    “定然能够出人头地,前途不可限量。”

    曹刿在众人之中地位最高,是以第一个站起身形,端着酒樽,对着高坐上首的刘季,恭喜的说道。

    “是啊!”

    “三哥将来有了成就,莫要忘了今日兄弟!”

    其他几人也趁着酒兴,站起身形,高举酒樽向上首的刘季遥敬。

    “苟富贵勿相忘!”

    但是刘季并没有起身还礼,脸上更没有任何高兴之色,刚才还十分热烈的气氛陡然变得冷淡起来。

    “三哥为何发愁?”

    曹刿看着面有忧愁之色的刘季,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哥,可是舍不得城中的张寡妇?”

    “一并带去就是!”

    一个有些喝多的游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形,有些大舌头的说道。

    “轰!”

    旁边的几个游侠也是大声起哄。

    刘季虽然没有成家,但是生性风流,和城中多个女子都有瓜葛。

    城东的张寡妇更是替他生下一子。

    这件事情旁人不知,这些和他整日相处的游侠怎么会不知晓?

    故而,他们以为刘季心情不好是因为即将远行。

    曹刿眼睛不变的看着刘季,他知道刘季不是那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的人,他现在面露出悲伤之色,定然不是因为女人还有孩子。

    “三哥为何如此忧虑,只要兄弟能够榜上忙,尽管开口!”

    “就是!”

    “三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只要兄弟们有,尽管拿去!”

    其他游侠儿也是豁然站起,面色赤红的看着刘季,一脸的真诚。

    “好兄弟!”

    刘季好似也被这种情绪感染,豁然站起身形,将自己的酒樽高高举起,一脸真诚的说道:

    “苟富贵,勿相忘!”

    “今日我刘季出任泗水亭亭长,愿意和诸位兄弟共同富贵!”

    “哪位愿意陪刘季去那泗水上任?”

    刚才还是异常炽烈的气氛,陡然一滞,就好似滚开的沸水被人抽去了薪火。

    不论是曹刿,周氏兄弟,还是曹无伤等人面色都流露出尴尬之色。

    “诸位兄弟可是有疑虑?”

    “那泗水虽然偏远,但却是我等的立身之地。”

    “而且季出任亭长,诸位兄弟都有官做!”

    “总好过在这城中混迹!”

    刘季在众人都没了言语,而且眼睛中都流露出尴尬之色,心中不由的一滞,但是却没有丝毫放弃,笑着说道。

    “这样几位兄弟也有个好的前程。”

    “只要做出成就,自然能够博个好的出身。”

    曹刿,曹无伤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睛中都流露出为难之色。

    过了半晌,曹刿才硬着头皮说道。

    “三哥!”

    “你的情意兄弟们都记在心中。”

    “但是这泗水,兄弟们真去不了。”

    其他人见曹刿开口,顿时好似有了主心骨,不停的点头。

    “三哥!”

    “不是兄弟们不想帮你。”

    “实在是。。。。”

    “三哥,对不住啊!”

    一个个人都举起手中的酒樽,一脸歉意的看着刘季。

    看着眼前的一切,刘季的眼睛顿时收缩,脸上的表情更是变的僵硬难看。

    “三哥!”

    “昨日狗儿找过我们!”

    “并且传达了司徒先生意思。”

    “司徒先生即将履新赴任,聘请我等作为他的亲兵护卫。”

    “我们答应了!”

    曹刿面色有些尴尬的看着刘季,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啊!”

    “三哥!”

    “司徒先生出手阔绰,不仅帮我们还清了赌债,更是每一个人都给了一块金饼。”

    “三哥!”

    “家父想要我跟着司徒先生谋个出身。”

    “你也知道我们家世代都是白身。。。。”

    刘季用询问的眼神环视四周,和他眼睛对视的游侠眼睛里都流露出为难不好意思之色,但是他们还是婉拒了刘季的请求。

    “这!”

    刘季面色灰败的看着众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酒肆瞬间变得清冷。众人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刿起身,看着失魂落魄的刘季,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不忍,犹豫半晌,还是对着刘季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三郎,保重!”

    曹无伤端起酒樽,满饮之后,长长看了刘季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起身,不大一会竟然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面色灰败,眼睛赤红,好似独狼一般的刘季。

    “司徒刑!”

    “樊狗儿!”

    刘季面色苍白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包厢,眼睛中流露愤恨之色。

    他虽然理解众人的选择,毕竟司徒刑是状元及第,而且即将履新,主政一方。前途无量,而自己只是一个浪荡公子,就算以前颇有威望,但是自己在司徒刑面前好似婴儿一般柔软。

    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刻意交好的游侠儿,在司徒刑的笼络之下,一夜散尽。

    平白替别人做了嫁衣。

    “司徒刑!”

    “今日之事,吾必定不与你干休!”

    刘季有些愤怒的抽出腰间的宝剑,将食案的一角切断。

    。。

    总督府

    司徒刑端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之上,有些好笑的看着全身带伤的鲍牙。

    满脸怒色的绣娘站在一旁,双手掐腰,好似一个细脚伶仃的圆规,更像是一头发怒了的雌虎。

    “娘子!”

    “我真的冤枉啊!”

    “我是被人抓走了,但是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

    鲍牙看着好似雌虎一般的绣娘,眼睛里流露出畏惧之色,有些可怜的讨饶道。

    “哼!”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可听说,李家的姑娘年方二八,更是出奇的水灵俊俏。”

    绣娘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鲍牙,仿佛要分辨他言语中的真假。

    鲍牙不由的苦笑连连。并且有些求救的看着司徒刑,希望他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

    看时候差不多,司徒刑轻轻的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面上,正在发怒,好似雌虎的绣娘顿时收敛,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

    鲍牙也因此躲过一劫。

    “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禀老爷!”

    “车辆,吃食,还有携带的细软都已经收拾妥当。”

    “只等老爷发话,随时都能上路!”

    鲍牙见司徒刑发问,好似狗腿一般急忙上前,小声说道。

    司徒刑有些满意的点头,显然对鲍牙做事十分的放心,也就不在询问。

    “樊狗儿!”

    “还有那些游侠儿可安排妥当?不要怠慢了他们!”

    鲍牙急忙点头,大声的说道:

    “主家放心!”

    “他们都安排在客栈之中。而且每日吃用都是上好。”

    “按照爷吩咐,每日还给了一块金饼,让他们安排家眷。不过。。。”

    司徒刑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面色有些犹豫的鲍牙,笑着说道:

    “不过什么?”

    “可是他们有什么不妥?”

    鲍牙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不过前几日刘季在酒肆宴请过他们,据店家说最后并不是很愉快。”

    “而且刘季用宝剑砍坏了店家的桌椅。”

    司徒刑眼神幽幽,过了半晌才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

    “以后,只要是刘季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诺!”

    鲍牙见司徒刑说的郑重,虽然不知刘季这个破落户为何让司徒刑如此重视,但还是急忙点头称诺。

    “还有什么消息?”

    司徒刑见鲍牙的脸上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好奇的问道。

    “老爷!”

    “现在外面有了很多不利的传闻!”

    鲍牙犹豫再三,还是直接说道。

    “什么样的传闻?”

    司徒刑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精光,身体笔直,有些好奇的问道。

    “现在坊间传闻,说老爷因言获罪,得罪了郡王,以及天下的功勋,故而才没有受到重用。”

    “还有人说,老爷前途堪忧。”

    “也正是因为这些传闻,以前和咱们家交往紧密的儒生,现在态度更是大变。”

    鲍牙一条条的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给司徒刑。

    司徒刑好似木头一般,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因为好的消息而面露喜色,也不因为不利的消息而流露出焦色。

    等鲍牙将所有的事情都汇报完,他这才轻轻的颔首。

    “这些事情我已经知晓!”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竟然不想和咱们走动,那就不走动。”

    “至于功勋之事,更是无稽之谈。”

    “这个天下,并不是他们能够说的算的。”

    “如果真像坊间传闻那样,恐怕我们等来的就不是履新的圣旨,而是索命的刀斧!”

    鲍牙重重的点头,对司徒刑的话非常的认可。

    “哼!”

    “那些短视的家伙!”

    “老爷是天生的圣人,他们竟然有眼不识金香玉。”

    “终究有他们后悔的一日!”

    司徒刑微微的一笑,显然对外面的纷争并太感兴趣。他现在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知北县之上。

第三百九十五章 赴任

    知北县虽然面积不大,人口也不是很稠密,但是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是连接外域和大乾的门户。

    也是司徒刑的第一块领地。更是他的起家之地,也是他的根基。

    自然不能大意马虎,再接到圣旨的几日里他连续给金万三还有杨寿传书。

    一个个机关信鸽落在总督府。

    司徒刑对知北县的现状也有了一个细致的了解。

    按照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分析,知北县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要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因为玉机子和城隍大战的关系,整个知北县的水气都抽干,整个知北县颗粒无收。知北县的大户,还有粮商趁机搜刮周边县市的粮食,囤积以待高价。

    还有无生教趁机传道,宣扬“天下男子为兄弟,天下女子为姐妹”的理论,蛊惑民心,想要趁机作乱。

    更有恶神趁机作乱,向民众索要血食。

    外域的一些流寇和藏在深山中的巫族也趁机掠夺,更是在边境之上建立堡垒,好似钉子一般契在大乾的土地上。

    整个知北县就好似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知,胡不为才趁机挂印而去。

    现在的知北县在傅举人,胡庭玉等人的把持镇压下,勉强没有出现大的乱子。

    但是如果不妥善解决,知北县必定会出现暴乱。

    巫族和外域趁机入侵,大乾必定疲于应付,说不得就可能吃个大亏。

    到那时,就算司徒刑有心拨乱反正,恐怕也是不容易。

    司徒刑眼神幽幽,不知为何,他从中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诸神大战,耗尽水气,可以说是巧合!

    粮商趁机囤积,可以说人性本恶!

    无生教妖言惑众,蛊惑民心,乃是民心不稳。

    一件事是巧合!

    两件事是巧合!

    但是巧合的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司徒刑仿佛看到了一只大手,正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虽然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知北县按照这个发展必定会乱起来。

    “必须尽快履新!”

    “将混乱的局面镇压下来!”

    “否则必定会出的大乱子!”

    司徒刑想到随时可能失控的局势,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焦急。

    有了这个认识的司徒刑自然不会在北郡多呆,而且,圣旨上对于他履新也有要求,显然朝中诸公也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故而命令司徒刑火速继任。

    当然这有可能是功勋的阴谋,毕竟知北县现在是一个巨大的火坑。他们恨不得司徒刑马上置身其中。

    。。。

    不论是阴谋,还是现实,都由不得司徒刑拖拉。

    没有几日,总督府门外就出现了一个长长的车队。

    打头的是数匹骏马,披着铠甲,手持流星锤,身体魁梧好似铁塔一般樊狗儿端坐其上,眼睛如刀的看着前方。

    曹刿,曹无伤,周柯等十数人都穿着轻甲,分布在车辆的左右前后,隐隐形成保护的姿势。

    司徒刑端坐在中央最大的机关车之上。

    这辆机关车是总督府的珍藏,通体用熟铁打造,泛着乌光,侧壁更是出奇的坚固,就算被巨大的飞石撞上,也不会崩塌。

    整个机关车外表狰狞,两个巨大的撞角好似洪荒魔牛的犄角直冲云霄,看起来好似一头来自远古的凶兽。

    当然机关车优良与否,除了坚固安全之外,最主要的还是速度。

    机关车中有一个巨大的燃烧反应炉。

    赤色好似玛瑙的晶石在反应炉中熊熊的燃烧,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光热。

    这些光和热被传动系统传递到机关车的每一个角落,形成强大的动力。

    轰!

    轰!

    轰!

    反应炉燃烧,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大量好似云雾的气体从机车的孔隙中排出,看起来好似魔牛的鼻息。

    红色的宝石亮起,好似魔牛的两个猩红巨眼。

    机关车在反应炉的推动下,开始慢慢的移动起来,刚开始他的速度很慢,但是随着反应炉的燃烧,越来越度多的力量被释放。

    在这源源不断的的动力推动下,机关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据说此机关车全速行驶,可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速度远远在普通马匹之上,而且机关车和骏马不同,他根本不知道疲惫,只要能够确保晶石充足,机关车可以永远的运行。

    这是骏马没有办法做到的。

    司徒刑端坐在巨大的车厢内,面前的食案上放着水果,酒水等物,但是他却没有取用的性质。

    昨夜总督霍斐然和他促膝而谈。

    说的最多的就是知北县的局势,知北县在胡不为那个贪官的治理下,已经糜烂到骨子里。

    内忧外患之下,局势非常的不好。

    随时都可能崩溃,霍斐然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一旦有风吹草动,大军就会好似江河之水一般倾泻。

    但是到了那时,不论是外族,还是巫族,或者是百姓,都要遭受刀兵。

    可以预见,等霍斐然的大军横扫,必定是知北县前所未有的劫难。

    该死的人不少,但是不该死的人更多。

    饿殍遍野!

    血流成河!

    这两个成语将不再是形容词。

    而是会真实发生。

    想到未来即将发生的惨事,饶是司徒刑两世为人,也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麻,不寒而栗。

    总督霍斐然也是一脸的沉重,数次规劝司徒刑。

    不要去知北县履新!

    他会上书人王,或者是在北郡为他安排一个职务。

    但是司徒刑都毅然的拒绝了。

    一则,这是人王的圣旨,代表了人道的威严。即使如同霍斐然所说,但是必定会给人王留下不堪重用的想法。

    第二,他也有着一丝期盼,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拨乱反正,把局面控制下来,从而保住一县性命。

    “希望来的及!”

    “为了这一县人的性命!”

    “吾不介意杀戮!”

    司徒刑的眼睛微眯,流露出刺骨的煞气。四周的温度不由的一低,围绕在马车四周的游侠儿脸上不由的流露出惊诧之色,但是他们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好似众星捧月一般,将机关车围绕在中央。

    “驾!”

    “驾!”

    机关车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消失在北郡的街头。这也代表着司徒刑在北郡的传说暂时告一段落。

    成郡王和张玉阶等人也可以长松一口气,继续自己的谋划。

    但是司徒刑,真的会如同他们预想的那样沉沦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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