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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全文阅读

作者:燕小陌     老祖宗她是真的狂txt下载     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八十一章 箐啊,背个锅呗

    难得参加节日观个龙舟赛,也能遇一波狗血刺杀,还是划水只搞阴谋的那种,宋慈表示脑壳有些酸胀抽着疼。

    啥都不如身体重要,惊吓一波,又卖力救人,宋慈躺在了自己榻上才感觉活过来了,又让林箐来诊脉扎针。

    这把老骨头可不能现在就玩完了。

    “您可算是重视自己的身体了。”林箐很难得的说话,道:“听说您又在那地方上演了一波所谓急救术?”

    宋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道:“说起来,这还得和你通个气。”

    “咋的,又想让我背锅?”林箐挑眉。

    在宋相府住了几年,她已是了解宋慈这人,但凡有新鲜的,尤其是关于医术上的事,她就会推到自己身上来,俗称背锅。

    宋慈讪笑两声:“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么?这不是在教你,我还没收你束脩呢!”

    “呵呵,我可是感谢您了。说罢,是怎么个急救?”对于医术,林箐素来愿意精益求精。

    宋慈便把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原理细说了一番,还让她躺在床上,示范了一番。

    当她把手放在林箐胸口上时,下意识地按了下:“喲,这手感可以啊。”

    比她的破口袋带劲多了,妈哒她好酸!

    林箐粉脸爆红,瞪了她一眼,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您别这样。”

    宋慈故作轻佻的勾了一下她的小下巴:“我咋样,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宫嬷嬷:“……”

    太夫人皮起来,女人都调戏。

    宋慈也只是撩了一下,就收起顽皮,正儿八经的教导她。

    半晌。

    林箐十分惊愕:“这人都没气了,当真能用此方救过来?”

    宋慈说道:“医学上,有假死一说,若能急救从死神手上抢回来,那就是有用的,能救过来。但人若真死了,那急救也没用,因为没有人能救死人。”

    林箐神色复杂,道:“可您这一手,在别的人眼中,就是把死人救活了。”

    “所以这就是靠你啊,我这都是从你这里学到的。”宋慈眨着眼说。

    林箐:“……”

    四目相对,谁先妥协谁输。

    林箐输了,无奈地道:“那您让我如何对别人说,我从哪学来?”

    “需要说么?这医者么,不都有些绝技不便传人么,而且有些医者,施针都不外传,除非是自己的弟子。”宋慈笑着说:“至于你这急救术外传,不过是你医者仁心,所以才想传出去。”

    “懂了,您就是耍无赖呗。”

    “你别胡说啊,老身不是这样的人!”宋慈一本正经,义正辞严。

    林箐:“是么?那这锅我不背,是您自己无师自通的!”

    宋慈一下子蔫了,抱住她撒娇:“好林箐,你别这样,咱们是好姐妹啊。”

    “嗯,专用来背锅的好姐妹。”还是年龄有差距的那种。

    宋慈:“……”

    宫嬷嬷看着二人耍宝,也是被逗笑了。

    感觉林大夫那份淡然和清正被太夫人越带越偏怎么办?都跟着一起贫了。

    不过貌似自己也是这样,越发的放肆,可是真的好放松啊。

第七百八十二章 一窝活宝

    宋慈在这边耍宝,二房那边,也是又笑又打,一派温馨。

    “你可真是胆大妄为,你才多大,敢跳进河里救人。”江氏一边捶宋令钊一边骂,只是那语气里却不见多少怒火和严厉,只是带着嗔怪。

    宋令钊笑嘻嘻的道:“娘,我这身手怎样您又不是不知,再说了,我不是会凫水吗?就这样还捞不起那小子,我这些年就是白学武了。

    “那也不能以身犯险。”宋致诚在一旁板着脸说:“宋小二你可给我记住了,不管你以后在哪里逞英雄,你都要记住,你还有爹娘,你要是有个啥三长两短的,今日的信王就是明日你的爹娘了。”

    宋令钊脖子一缩,弱弱地道:“爹,您能别咒儿子么。”

    “嗯?”

    “我知道了。”宋令钊立即正了神色。

    江氏不依了,瞪了夫君一眼,道:“你看你凶孩子做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心里就只一个雄赳赳的想法,哪会想那么多,你当他是杰儿那么聪明吗?”

    宋令钊:“???”

    不是,这是夸我吗,咋听着方向有点不对?

    比起夸,更像是拐着弯骂我蠢!

    宋致诚讪讪的,对自己媳妇露了个讨好的笑:“不是,我这不就觉得他想法单纯,不会那弯弯道道,怕以后被人蒙骗了么?哪里是凶他了。”

    宋令杰勾唇,活宝家人。

    江氏冷哼,又看着宋令钊道:“你爹不会说话,可话糙理不糙。钊儿,你以后行事要多想想咱们,爹娘以后百年这担幡买水可都靠你了,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这不还有老弟么?”

    “宋令钊!”

    “哥!”

    宋令钊看江氏红了眼,连忙补救,道:“娘,您放心吧,我找算命的看过,那可是号称半仙的道士,可准了。他说了,我可是长命百岁的主,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大官人。”

    宋令杰垂眸,后面那句是你自己加的吧。

    老哥打预防是越来越熟路了啊。

    “总之你就给老娘记住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听见没。”

    “嗯。”

    “你要想好了,你若真的渣渣了,以后家产都是你弟的,你一个铜板都没有,得多亏。”

    宋令钊立即道:“我一定不让他独占家产。”

    宋令杰听不下去了,道:“爹,娘,哥,你们就别在这贫了,还得拾掇一二准备准备,我估摸着皇上的圣旨很快就会下来。”

    众人一愣。

    江氏脸上有些喜色,道:“那个,杰儿啊,你是说皇上真会赏我诰命?”

    “便是没有诰命,那也有敕命的,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听着了,天子的口那是金口,岂能反悔。”宋令杰笑道。

    江氏顿时抱着宋令钊,啵的香了一口:“哎呀,那还是我儿子给我长脸,太给娘争气了,我得找一身没穿过的新衣换上。青阳,你们都进来帮我。”

    宋令钊脸红红的,摸了一下脸蛋,怪不好意思的。

    忽然,感到一股子怨念包围自己,他看过去,果然,老爹眼神不善,想吃人。

    “杰弟,哥有事请教,咱哥俩回院说去。”宋令钊拉着胞弟的手,果断的脚底抹油。

第七百八十三章 自导自演?

    除了宋府这边还能欢喜一下,其余参与龙舟赛的人家,心情都是各种复杂,有悲恸,有不甘,也有不快和憋闷,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

    皇宫,楚帝便是冷凝一张脸,先是遣走了汪太后打发过来问候的大太监,然后才和几个近臣在御书房说话。

    “查不出?所以说,这个黑锅注定了要由朕来背了?”楚帝惫懒的坐在龙椅上,轻呵一声。

    宋致远等人都打了个寒颤,脸色也有几分不好看。

    这次刺杀事件,伤亡已是报上来了,小伤暂且不说,女眷那边,发生踩踏和落水事件,下仆侍卫先不计算,正经的诰命夫人就因为惊吓和遭受池鱼,死了四个。

    而死得最多的,却是夏氏宗室那边的人,成年的男子就没了六个,本来这个宗室就已是凋零了,现在一下子没了几个,那更是雪上加霜。

    若是只针对夏氏宗室那便罢了,但在场的谁不是人精,这事哪有这般简单,定是有后着的。

    果然,就在楚帝和几个近臣说话的时候,已是有龙卫递了消息进来。

    坊间已有传言,是楚帝借着赛龙舟这样的盛会安排了刺客屠杀夏氏宗室,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龙卫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坊间传言,恐怕传得更难听,怕是在说楚帝为人暴戾,过去只是假意对投降的夏氏宗室好,事实暗地里已经露出獠牙,准备灭杀。

    这不,借着盛会,自导自演,手段残暴。

    啥,楚帝不是这样的人,那你说,这世间谁对夏氏宗室更忌惮更视为眼中钉?

    自然是灭了夏氏的楚氏皇室啊。

    且楚帝三不五时就去搜寻夏氏余孽,肯定是看夏氏宗室不顺眼了呗,没听说那老信王妃都在指控皇帝求他莫要赶尽杀绝么?

    楚帝:“动作挺快的,这头出事,那头传言即出,一环接一环,想打朕一个措手不及?”

    范相道:“皇上,此事和夏氏雍太子余孽必定脱离不了关系,臣以为,当请闵亲王妃进宫询问一二。”

    所谓请,不过是客气话,那自然是拷问了。

    宋相皱眉,道:“皇上不可,闵亲王妃只是区区女流,更是一直养在深闺,怎会接触乱党?”

    范相讥诮地说:“宋相倒是挺会怜香惜玉,闵亲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区区女流,她还是雍太子的遗脉,崇阳郡主。”

    “范相慎言,闵亲王妃贵为我大庆亲王妃,乃皇上亲封,闺誉岂容你污蔑。”宋相冷着脸说:“且,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骤然请王妃进宫,范相是想挑拨皇上和闵亲王的兄弟之情么?”

    好大一顶罪帽。

    范相一惊,怒道:“宋相,本相对皇上忠心耿耿,所言不过是为皇权着想,岂是你小人之心所想?”

    “哦,你的忠心就是让当大伯的抓了弟媳进宫言辞拷问,那致弟弟的颜面于何地?人家好歹是个藩王。更别说,这门亲还是当大伯的亲自赐婚,你这是让皇上自己打脸么?”宋相嘀咕:“出的什么馊主意。”

第七百八十四章 余孽干的缺德事儿

    范相被宋致远的一番连嘲带讽的话给激得差点当场去世。

    其余几个近臣看着两个大佬斗嘴,安静如鸡。

    范相气狠了,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问:“本相出的馊主意,那宋相倒是说一说何为好主意。”

    他娘的,你行你上啊,净逼逼。

    宋致远倒没正面范相这话,只道:“本相以为,以此处事件迁怒于闵亲王妃,未免有失皇上英明,且更容易引起夏氏宗室反扑和质疑,还请皇上三思。”

    范相在楚帝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说了等于没说,呸。

    楚帝看着两人,一手把玩着一支御笔,面无表情。

    “皇上,范相和宋相两位相爷所言极是,此事仍得仔细查处,以免寒了夏氏宗室的心,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安抚在此事件当中受伤亡的人家。”吏部尚书出位进言。

    查是要查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安抚有亡故的人家,该抚恤的抚恤,该派人去做安抚的去安抚,不然这些人指不定要怎么听信外边的传言呢。

    楚帝揉了揉眉心,道:“传朕的口谕,着孝王率领几个王爷,前往伤亡的的府邸安抚,以表圣心。”

    他一连下了几道指令,让底下几人去办,等都说完了,才挥手让人退下。

    “宋相暂留。”

    范相的脚步一顿,老脸带了几分郁卒,抿着唇退下。

    待人悉数走了,楚帝这才重新问宋致远:“你怎么看?”

    “余孽干的。”

    楚帝:“……”

    他脸皮抽了几下,看着他问:“有何依据?若是他们干的,可这杀的人是夏氏宗室,把锅甩他们身上,说服力也不够。”

    宋致远:“这就是恶心您的手段,他们干的,但您找不着理由,因为他们同宗,没道理杀自己人。”

    楚帝黑脸。

    “可是皇上,谁说同宗就会相亲相爱了?亲兄弟也有明算账的时候,兄弟亦有阋墙的,何况同宗。而自导自演这个词适用于任何人身上。”宋致远拢着袖子道:“您不能否认,这世间总有一些心理扭曲的人,若是对方正好厌极了当初投降的夏氏宗室,那么拿他们的命去发泄愤怒,还能恶心您一把,更能让您背锅,何乐而不为?”

    其实不管是他还是刚才范相几人,都可以想到这特码谁干的缺德事,但想到是一回事,人却找不到,能咋的?

    余孽啊,杀之不尽,又像耗子一样,东躲西藏,找不到人,就没法找对方伏首认罪。

    所以,这是个局,堵心又叫人郁闷的局。

    要解这局,除非抓到人,或是夏氏亲自出面澄清,不然楚帝背这锅,多年来经营的仁厚名声多少要受到质疑。

    虽说这天下都是他的了,拳头硬,不惧谁,但老百姓只会想,人家都降了且苟着,您还赶尽杀绝,那就不太是个人了。

    所以,这锅,能甩还得甩。

    楚帝也是想到这点,重重一的一捶龙桌,咬牙道:“这些狗东西。”

    “皇上,信王觐见。”

    楚帝眉梢一挑,看向宋致远,后者一笑:“解局的人来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能屈能伸信王也

    信王确是来解局的,外头的传言他也听说了,这一进来就跪在地上表了一番忠心,说幕后之人其心可诛。

    “……微臣深恐有人打着前朝雍太子的旗号离间皇上和我夏氏的君臣之情,愿发檄文讨伐雍太子余党。”

    楚帝看着头发花白的信王,来了一句:“信王,雍太子除了崇阳郡主,另有遗脉在外,你是真不知?”

    信王身子一僵,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地道:“皇上,所谓另有遗脉,那都是无稽之谈,前雍太子,只有崇阳郡主一脉尚留,其余皆为乱党充当的余孽,我夏氏族谱,绝不承认乱党为我夏氏子弟,请皇上明鉴。”

    “可现在,人人都觉得是朕要对夏氏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信王就没有这个想法?信王妃都不敢信朕。”

    信王微微抬头,脸容憔悴:“皇上,这很明显是乱党的阴谋,便是离间夏氏对皇上的忠心,皇上明鉴。至于臣家的老太婆,她是关心则乱,才口出狂言,请皇上降罪。”

    楚帝不说话,直到信王后背都浸湿了,他才说了一声平身说话。

    “谢皇上开恩。”信王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

    楚帝看他后背岖偻,眼神软了几分,便道:“信王对朕忠心,朕心中有数,这些年,夏氏在你的看顾下一直安分守己,你的功劳朕清楚。只要记得自己是大庆子民,不做危害和动摇大庆江山的事,不管他是何何种出身,朕都不至于容不下去。”

    朝中有些老臣依旧感念当年夏氏,但也没几个了,他留着夏氏安按人心,并不是怕他们能凭着小小宗室揭旗而起,而是不屑。

    夏氏,哪怕当年是只老虎,也已经被打折了傲骨,在他面前,纵是虎也得给他趴着。

    “皇上深明大义,臣佩服。”信王拱着手拍了一个马屁。

    楚帝道:“不管信王信任与否,先帝和朕能容许夏氏存在延绵,自是不惧夏氏能颠覆我大庆,毕竟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能赢那都是凭本事。朕能容夏氏,便不屑去动那些阴险的小手段,要动也不会等到现在。倒是前雍太子那些余孽,打着反庆复夏的旗号,却是屠杀夏氏子弟,信王以为,哪怕对方当真是前雍太子另一遗脉,此举对夏氏来说,代表什么?”

    信王心中一惊。

    这代表什么,代表对方根本就不把这个宗室放在眼里,也不承认夏氏宗室,更不觉得留下这些人有用。

    没用,那就杀了。

    怪不得小孙子说恍惚中像是有人推他下水,这是报复,还是警告?

    报复当年他投降?

    信王的脸色分外难看,如此一来,自己那独苗苗岂不是危险了?

    他想到这里,又噗通地跪了下来,道:“皇上,当年是臣打开城门亲迎先帝入主京城并交出玉玺,臣是甘于臣服大庆,这些年更是对大庆忠心耿耿。皇上,老臣一把年纪都没几年好活了,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了,还请皇上一定护好臣这根苗啊。”

    宋致远看着信王说跪就跪,说哭就哭,还能卖惨,果然是能主动开城门投降的人物。

    能屈能伸啊!

    信王:我不屈,我不伸,就全家药丸了!

第七百八十六章 这只是个开始

    信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算是换来了楚帝的保障,心满意足的和宋致远一道离宫。

    “说起来,还得感谢贵府太夫人和小公子,否则老夫就要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宋相,老夫身份尴尬,就不上门去亲自拜谢了,免得反而让你不好做人。”信王语带苦涩地道。

    宋致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家母她信佛,能救自是尽力为之。小王爷福大命大,若不被人带偏,此后总会平安的。”

    信王却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心中更是苦涩:“其实大夏覆灭已有几十年,我们早已接受现实,到他这一辈,也早已沧海桑田。现在的夏氏,不过比普通庶人强上那么一点,其实只要能延绵,哪怕成为庶人也在所不惜。”

    他们苟着,不就是为了活下去么?

    “皇上有句话说得对,只要夏氏安分,便不会容不下去,这点肚量,皇上是有的,信王大可放心。”

    信王闻言,吊着的心彻底放下,毕竟宋致远是皇上最亲近也信任的心腹近臣,他的话,自是比谁都可信的。

    “如此一来,老夫便是放心了。”

    宋致远顿了顿,道:“其实王爷您与其担心皇上会不会对夏氏动手,还不如担心那些乱党。那些人为了复夏国,心中怨念已成执念,这只是个开始。”

    信王脸一绿。

    “宋相所言,老夫心下明了,老夫还是那句话,前雍太子的遗脉,仅有崇阳郡主是正统,其余皆为冒充的乱党。”他言之凿凿地道。

    宋相勾着唇笑。

    “不管如何,救命之恩铭感于心,还请替老夫谢过你家太夫人。”信王向他郑重地行了一礼,对宋致远道:“回头,必然会补上厚礼相赠。”

    宋致远客套了几句,拱手还了礼,目送着他上马车离去,这才叹了一口气。

    御书房内,楚帝听了两人互动的回禀,眉梢不动。

    “这人情宋府倒也配得。”他淡淡地说了一句。

    御座之下的人并没有接话。

    “泉州可有消息传来。”

    跪着的人抬头,呈上一只细小的竹筒,道:“刚接到的密信。”

    周公公上前接过递给楚帝。

    楚帝拆了小竹筒,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纸卷,看着上面所书的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眉头皱起。

    “让他继续深查,查他六岁时服侍的那波人。”

    “诺。”

    楚帝挥手让他退下,眉眼带了一丝燥意,周公公便道:“皇上,皇后娘娘着人送了安神汤前来,正温着,可是要饮用?”

    “不必了,朕想静一静,你退下吧。”

    “嗻。”

    周公公弓着背退出殿外,竖起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没多时,便听得里面砸了个杯子。

    而同时,京中某个密室,一个老者看着背对着他的男子,冷沉着脸说:“那些亦是主君的血脉至亲,您此举实在有伤违和,夏氏列组列宗也不会同意您这般做。”

    那男子并没有回头,冷然地道:“只会跪舔楚狗的血脉,不要也罢。只要我光复大夏,列祖列宗总会原谅我的,毕竟成大事不拘小节。倒是可惜了信王那老匹夫,还有人送终。”

    老者心中微寒,抿着唇道:“他们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男子转过身来,一张俊脸在阴暗的光线下浮浮沉沉:“我会怕?”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夏氏已无翻身希望

    信王带着一身倦容回到信王府,便见老妻迎了上来。

    “怎么样,皇上可是要治我的罪?”信王妃战战兢兢地问。

    信王没好气地剜她一眼,说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当时干嘛去了,你这张嘴,什么话都敢说。”

    信王妃哭丧着一张脸,道:“我当时哪想得这么多,看着且儿没有半点动静的躺在地上,那张小脸都是青白的,我当时就想着左右我们府都绝后了,也没盼头了,死了也干净。”

    看着唯一的孙儿没有人气儿了,她还管得上大祸不大祸的?

    一起死了算了,反正这些年也活透了。

    结果孙儿被救回来了,她心中那叫一个惊喜激动,可欣喜之余,便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口不择言,深怕皇帝秋后算账。

    “皇上乃念你当时伤痛无心,并不追究。”信王道。

    信王妃脸上一喜:“此话当真?”

    “我骗你作甚,若不是,此时摆在你面前的便是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了。”

    信王妃闻言神色讪讪,道:“我这不是怕他记仇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年都是咋过来的,不敢张扬,也不敢高调,一直活在监视之下。”

    “那你可也知道,这些年他都没动宗室这些人,为何现在动?没那个理由不是。”信王语气里带了些悲凉,道:“事实不必他动,夏氏已无翻身的希望,你看这些个人,哪个是能成器的。”

    信王妃抿了抿嘴,声音轻不可闻:“便是有成器的,又岂会有出头之日。”

    信王不接这话,道:“与其担心皇上,还不如担心前雍太子的座下的乱党,该是有人拥护所谓遗脉想要光复大夏。那些人,却对夏氏动手了。”

    信王妃一惊。

    “当年,是我亲自带人开的城门迎孝仁帝入城,怕是那些人认为我叛国,现在才对我们且儿下死手。”

    信王妃脸色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这,那这……”

    “以后你和周氏约束一下且儿,莫让他到处乱跑,出去也多安排些人手,这些年安心在府中和族学学习吧,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横过皇上,肯定会被他抓住。”信王咬牙道。

    信王妃舔了舔嘴唇,轻声说:“若是乱党赢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你想都别想,不可能赢。”信王脸色难看,道:“我也不盼着他赢,因为他赢了,我们更没活路,现在能对我们动手的人,你指望那东西能对我们奉为上宾?”

    信王妃的头瞬间被一盆冰水浇了下来,泼了个透心凉,跟那运河的水倒下也差不多了。

    “还有,宋家那边,好歹是且儿的救命恩人。你和周氏多准备些厚礼,着个体面的管事送过去吧,至于人,就不用上门了。”

    “不上门?要不我亲自走一趟。”宋相是皇帝重臣,若能交好亲近,于他们信王府也有利。

    “不用了,到底身份尴尬,何必叫人难做。”

    信王妃心中又是一闷。

    “你去吧,还得安抚文儒那几家,协助他们办一下丧事,我去书房一趟。”信王背着手走了出去,那封檄文,还得细细书写。

第七百八十八章 穿一身素膈应谁

    端午龙舟发生刺客事件,让好好的一个节从欢乐变悲恸,整个京城仿佛都蒙上了一股沉闷又压抑的气氛。

    傍晚,龙舟水倾盆而下。

    闵亲王妃在大雨中回府,才刚进府,就被通知,姬太妃召她前去说话。

    “且让母妃稍等,本妃先更衣再前往。”闵亲王妃身心疲乏,却仍是得体的说话。

    那管事妈妈皱眉道:“王妃,太妃娘娘让您回府立即前去拜见。”

    闵亲王妃淡淡地瞥她一眼,道:“你是要本妃仪容不整的去面见母妃吗?”

    她的声音很轻,在大雨中更是因为掺杂了雨声而并不听得太清楚,可那个淡泊的眼神,却让那管事妈妈后脊微寒。

    “奴婢不敢。”她退了一步。

    闵亲王妃这才搭着晚春的手回正院。

    “主子,这淋了雨,不如先沐浴一番再前往吧?外面雨也还挺大呢。”晚春心疼地看着憔悴的闵亲王妃。

    “不用了,换一身衣裳重新挽发就过去吧,换身素一点的。”闵亲王妃道。

    晚春应下,亲自去收拾了一身略显素净的衣裳,又让人打了水来服侍闵亲王妃梳洗。

    “主子,您节哀,别太伤心了。”

    “嗯。”

    晚春又说:“小王爷真是福大命大,遇着了那宋家的太夫人,若不然……”

    “是啊,希望他以后有后福吧。”闵亲王妃看着铜镜里的脸,喉间溢出一声叹息。

    晚春见状不敢再多言,只飞快地服侍她穿戴,又重新挽了一个发髻,只插了两支银簪子。

    “走吧。”

    ……

    姬太妃在等待中,已是分外黑脸,尤其听得有刺客时,更是吓得差点晕死过去,幸好她的泽儿无事。

    可泽儿回府后,却不见闵亲王妃跟随,一打听,竟是去了信王府,这可把她给气坏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跟着夫君回府,而且自己也是有恙在身,她合该回府伺候才对。

    可她却是去娘家,她可真是长能耐了,敢情娘家对她才最重要?

    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母妃,王妃可真是脸大,还敢让您久等。”姬侧妃自一旁撇着嘴说:“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姬太妃瞪她一眼:“闭嘴!”

    “太妃娘娘,王妃来了。”

    姬太妃阴着脸说:“让她滚进来。”

    这嘴巴一动,她就嘶嘶的抽痛,想伸手去碰,又记着太医的话,不敢乱动。

    原本她还挺遗憾被蜈蚣毒虫给蛰了而去不了龙舟赛,后来听说有刺客产生大混乱,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幸好她没去,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殃及了。

    更阴暗的想了一下,如果皇帝出大事了,可就更好了。

    可惜了,事与愿违。

    屏风有人影晃动,姬太妃坐好,看过去,入目便是一身素青,全身上下,也就头上两根银簪。

    这是她见过的闵亲王妃最寡素的打扮,姬侧妃也有些愣了,幸灾乐祸的看过去,找骂呢吧。

    果然,姬太妃眼皮子狂跳,气血上涌,顺手就抓起被褥上的一只不求人向她扔了过去,怒道:“夏氏,你放肆,本妃还好好儿的活着呢,你穿这一身素是要膈应诅咒谁,混账东西。”

    ------题外话------

    没有一万了,八千吧,累的后背不是我的了。

    去饮早茶咯!

第七百八十九章 你宋怼怼上身了?

    眼看着一件物事朝着自己袭来,闵亲王妃本能的抬手挡了一下,那只橡木做的不求人击打在小臂上,又掉落在地。

    闵亲王妃垂眸看着脚边的不求人,摸了一下手臂,面不改色的走向姬太妃跟前,双手搭在腰间福了一礼。

    “母妃。”

    姬侧妃幸灾乐祸地瞥过去,凉凉地道:“王妃娘娘,您这一身素的是应景儿还是要咒母妃啊?这底下服侍的人也太不小心了吧?”

    闵亲王妃看向自己的衣物,淡淡地道:“不过是略为素淡的青色,怎就是诅咒了?佛曰,人的心里想什么,看的便是什么,姬侧妃若不懂,本妃那里有几本佛经,回头遣人给你送过去,多翻翻总没错的。”

    姬侧妃脸一绿:“你!”

    闵亲王妃不再看她,只看着姬太妃:“母妃以为儿媳可说得对?”

    姬太妃平日并不怎么拜佛茹素,那里知道佛曰过什么?

    她就是看不得闵亲王妃摆架子说教,便冷笑道:“你也不用在我这跟前抖威风,家中有长辈好好的,你穿这么素过来请安,就是在膈应人。怎么,夏氏那边就是教你这么规矩的?简直不知所谓。”

    闵亲王妃:“母妃,儿媳平日打扮并不喜张扬,素来寡淡,许是儿媳不常在母妃跟前出现,您便是不知。”

    姬太妃一噎。

    事实上,自成亲以来,闵亲王妃是做足了儿媳的本分,除了不管家,她晨昏定省就没拉下,都是雷打不动的前往请安。

    倒是姬太妃,有心拿捏她,很多时也不见就打发了回去。

    “你倒是牙尖嘴利,看来是没把我这个当婆婆的放在眼里了。”

    闵亲王妃抬眸:“那自然是的。”

    姬太妃怒目一瞪。

    姬侧妃也是愕然至极,这夏氏怕不是因为自己的宗族死了几个人,给刺激得失心疯了吧。

    没等姬太妃说什么,闵亲王妃继续道:“儿媳都是把母妃放在心里的。”

    两人:“……”

    姬太妃气得心口发闷,很是有些恍惚,这个女人,平日里的嘴巴就是这么利的吗?

    咋就有种面对宋慈那个老太婆的感觉呢?是宋怼怼上身了吧。

    这一定是幻觉。

    她是被宋慈给整阴影了,以至于看谁嘴毒都是她。

    宋慈:呵呵,躺枪!

    “母妃唤儿媳来可有何事吩咐?”

    姬太妃回过神来,是了,她叫这人是为了什么来着?

    忘了。

    “听说外头龙舟赛遇刺客,你怎么没跟着泽儿回府,你就不用服侍你夫君,倒一心向着你那宗族,怎么的,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是闵亲王妃,就该做好王妃的本分。”

    闵亲王妃屈了屈膝:“母妃教训的是,儿媳并不敢忘。”

    姬太妃看她这么顺从,一时语噎,又看她面无表情如丧考妣的样子,只觉闹心。

    “行了行了,退下,看你那张死人脸就晦气。”

    晚春有些不岔,却不敢哼声。

    闵亲王妃福身一礼:“那儿媳告退,请母妃保重身体。”

    姬太妃心道我看到你这张脸,我就闷心,还保重个屁。

第七百九十章 五十步笑百步

    闵亲王妃一走,姬侧妃就开始尽情撒欢上眼药,无不就是忒嚣张忒狂妄,完全不把太妃放在眼里。

    姬太妃被她说得烦了,黑着脸道:“你可闭嘴吧!”

    姬侧妃一呛,有些委屈。

    “姑婆,我这不是替您不岔吗?您还骂我。”

    “犯不着你替我不岔,她有她的本分,你也有,抓紧的给我怀上孙子,便是你对我最大的孝心。”姬侧妃没好气地道。

    姬侧妃闻言有些郁闷,嘀咕道:“我倒是想怀,可王爷他都不去我房里,我一个人怎么怀嘛。”

    “这就是你的事,当初你有本事让他留下你,这成亲了反而就没了?这我可法帮你,你不抓紧,方氏要是抢先你一步先怀上,那我也没办法。”

    提起方侧妃,姬侧妃就气得牙痒,对方总是自诩出身书香门第,平日里没少挤兑她,更为了这府中权利,两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斗得好不厉害。

    “姑婆,您有办法的,让她先暗地里吃着避子药……”

    姬太妃看了过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姬侧妃吓得脸色一白,后退一步跪了下来:“姑婆。”

    “你那念头,趁早给我打住,我不管你们怎么争怎么斗,甚至我也可以偏向你这边,但在子嗣上,少给我动那歪脑筋。”姬太妃阴着脸说:“王府里下一代只有两个孩子,且还只得一个男丁,生母还只是个侍妾,为此泽儿不知背地里被多少人说着闲话。”

    “王妃进门,子嗣是不能想了,只能看你们两个侧妃,你有本事先生下来,凭着长幼,我也能把他记在正妻名下,使他身份更尊贵。但是,不管是你还是方氏,都不能动孩子,这是闵亲王府的根基。”

    姬太妃和天下女人的想法一般无二,认为这家业,都只能男人继承。

    闵亲王府也不例外,没有传承的男丁,再大的家业还不是归了外姓人。

    所以他们必须有男孙,一个还不够,再来几个才行,所以姬侧妃的想法,是危险的。

    姬太妃斜睨着姬侧妃,警告地道:“你别犯我不想看到的事,你要是犯了,我就把你送回姬家,这天下,休个侧妃也就是一张纸的事。”

    姬侧妃有些骇然,跟死了爹一样的表情,连忙表忠心求饶:“姑婆,我不是要害她,就是想等我怀上了她再怀嘛。您不乐意,那就算了。”

    “生子各凭本事,哪个知道你生的就一定是儿子了。”姬太妃瞥过她的肚子,并不太在意。

    姬侧妃莫名的有些心寒,却也认清一个事实,自己虽喊她一个姑婆,却也不是顶顶重要的,甚至不比子嗣重要。

    好现实。

    姬太妃却是想,虽不想承认,但现实告诉她,姬家的教养是真的比不上那些真正的贵族,姑娘养得小家子气,配给泽儿,真是有点轻率了。

    委屈她的儿了。

    等将来她生了儿子,一定不能给她教养,没得祸害了根子。

    姬太妃这会却是想不到一句话,五十步笑百步,她自己也好不了哪去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不讲理

    不说姬太妃这边是怎么表面和谐,实则暗地里彼此吐槽,正院那边,晚春一脸心疼地给自家主子上药。

    “不过一点淤青,你就别哭了,也不疼。”

    闵亲王妃有些无奈地看着晚春。

    晚春用手背揩了一下眼角,吸着鼻子道:“那能不疼呢,奴婢特意捡起那个不求人,那可是实心木做的,打在手上可疼了,您看您这手臂都青了,太妃娘娘真是好狠。”

    这砸在手上也就罢了,要是砸在头上,还不得头破血流?

    “她也只是气头上。”

    晚春冷哼:“气头上就能拿儿媳妇出气了?奴婢就没见过哪家婆婆这样对儿媳妇动手的,也只有那些庄户人家才会如此。”

    这说着,又想起什么,道:“是了,她的出身也是庄户人家,定是见惯也习惯了的。”

    “晚春。”闵亲王妃嗔怪地瞪她一眼,不认同地摇摇头。

    祸从口出,还得小心说话。

    晚春扁了扁嘴,道:“您从小打大精心教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嫁人了,却是受这气儿了,连那侧妃都能挤兑您,她算什么身份,不过是仗着太妃娘娘狐假虎威。”

    “怎么就没了,我还记得,三岁那年,这腿也是摔破了。”闵亲王妃摸了一下膝盖。

    晚春一噎,讪讪道:“那都多久的事了,您还记得啊。”

    “记得,当时也只有你在,是你劝我不要哭的。”

    晚春闻言便是有些心伤,别的小姑娘受伤了,有爹娘宝贝着,她家主子有什么啊。

    生怕提起过去勾起主子的伤心事,晚春也转移了话题,道:“太妃那边委实有些是不讲理,奴婢就不信她们不知道夏氏宗族里发生什么事,连您穿素一点也不能,难道让您穿着大红大紫才能?这传出去您都成什么样了,对闵亲王府又有什么好名声呢。”

    “傻晚春,她们又岂会在意的我的名声和宗族,也只看顾己方的利益名誉罢了,你偏要去计较,那就是你自己找罪受了。”

    晚春一抿嘴:“可便是这样,连面子情也不肯给吗?”

    “面子都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好了,你莫要再说了,我愿意怎么穿是我的事,她们说再多也无用,且我也不是穿全白,哪怕说到太后娘娘面前去,我也站得住脚,你又何必在意?你越是在意,她们就越是得意和以此拿捏你,倒是抬举她们了。”

    闵亲王妃笑了笑,道:“去让人多点几盏灯,我今晚要抄几卷往生经,今晚的膳食熬点小米粥就好,我没什么胃口。”

    晚春顿住,欲言又止。

    “去吧,明日灵堂也该办起来了,也得前去奔丧。”闵亲王妃淡淡地道。

    晚春心里有些不好受,屈膝行了一礼,走远了。

    她回过头,只见自家主子坐在窗前的罗汉床前,一手支着下颌发呆,只有橘黄的油灯伴着,显得极其孤寂。

    窗外的雨声哗哗,伊人独憔悴。

    晚春扭过头,眼下心头的酸楚,出去叫人。

    她家主子太苦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哥不是憨憨

    宋府二房翘首以盼中,才听见下仆来禀,宫中天使来宣旨了。

    有了准备,香案什么的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宋慈带着儿子媳妇去迎了,来的竟还是周公公。

    周公公是来颁发承诺的奖赏的,皇上给宋致诚封了个没有半点实权只领俸禄的从六品小官,然后封了江氏为六品安人,品阶虽小,可也是叫有品阶,可算给足了体面了。

    宋致诚他们喜滋滋地向皇宫方向三叩首谢恩。

    周公公看着宋慈道:“按理说,太夫人当领首功,只是皇上说了,宋家已是极贵,给二爷他们封赏也是超品阶了,为免宋家成为众矢之的,便不封您,但也赏些金银补品便是了。对外说,是你们祖孙一起以功劳换来的官职和品阶。”

    其实救个孩子,不至于能得这么大的赏,但因为对方身份并不一般,更是破了幕后人的一小半阴谋,挽回了信王的信任,所以皇帝才会格外开恩。

    否则,随便封官,未免有让人认为皇上任人唯亲及宋家恃宠而骄的想法。

    虽说现在也必定会有人酸,但宋慈无封赏便不会太打眼。

    宋慈连忙说道:“皇上言重了,还请公公回去替老身说一声,什么赏不赏的老身不在意,都是尽力而为救人一命罢了。事实上,也是老身那小孙子胆大包天才敢开口跟皇上索要他娘的诰命,皇上不必放在心上的。”

    周公公笑道:“皇上夸赞宋小二公子有风骨,至纯至孝,也有勇谋,很是欣赏。”

    宋致诚推了儿子一把,示意他上前说两句。

    宋令钊上前,笑眯眯地问:“周爷爷,皇上真这么夸我啊?”

    周公公一听这称呼,顿时哎哟一声,道:“宋二公子可真是折煞洒家了,洒家岂敢担这一声爷爷。”

    “怎就不当得了,您和我祖父也差不多年纪呢。”宋令钊大咧咧地道:“周爷爷回去后,帮小子我向皇上道一声谢呗。就说,嗯,就说将来小子会堂堂正正的走进皇宫向他磕头谢恩。”

    宋令杰暗叹。

    谁说他老哥是个憨憨了,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瞧这拍马屁,真是拍到人心坎上。

    周公公乃是阉人,心知自己这阉人身份,不知多少人瞧不上,也就面上讨好罢了,但看宋令钊一脸真诚,还叫自己爷爷,他心中很是受用又感动。

    “您放心,洒家一定把话带到。”周公公笑着应了,又对宋慈他们说:“雨下得大,本是打算明日再前来宣旨,但您也知道今日的事,京中好几家都在办灵堂了,也怕着外人攻讦宋家,就现在来了,排场也不敢摆大了,还盼着太夫人和江安人谅解一二。”

    众人都明了这意思,就是说,人家死人了正伤心,你家得了好也罢了,就别太张扬,避免被人攻击。

    宋慈立即道:“周公公放心,我们明白,断不会让皇上难做。”

    周公公点点头,也没多逗留,接了宋致诚塞过来的大红包,便告辞回宫。

    马车上,他打开红包一看,眼皮一跳,听说宋二夫人是商户女,竟这么大方,整整二千两银票,资本真好,壕无人性。

    ------题外话------

    今起不做人,做回禽兽,假期码文的都是禽兽,啊啊啊啊!

第七百九十三章 好事降到二房家

    周公公回到宫中便向楚帝回禀了宋家人的话,尤其是宋令钊那一句。

    “哦,他真这么说的?”楚帝有点兴趣。

    周公公微微躬着身,道:“奴才岂敢在皇上面前打诳语,奴才当时都觉得有些逗趣,宋二公子瞧着大咧咧的,却像是胸怀大志的人呢。”

    楚帝抚着手指道:“目前来看,宋家的子弟教育还是可以的,路子走得正。”

    周公公想了下,道:“奴才从前隐约听宋相说过一句话,怎么的一字一句倒是忘了,就是说,他们寒门出身,更要比别的勋贵要多付出和操心些,尤其是子女教养上。”

    “润之素来是脑子清醒的那一个。”楚帝淡声道:“也只有脑袋清醒,才能走得更远,不管是个人还是家族。”

    周公公并不敢接话,只说了宋二爷大方,赏了个大红封。

    楚帝一笑:“你倒是捡了个大便宜,听说那宋二夫人是绝户女,她娘家经商有道,这点红封,于她大概是九牛一毛了。”

    周公公笑言:“可巨富却守财的人也大有人在,奴才看宋太夫人是不是做了好榜样,您看她每年都有捐资善堂呢。”

    楚帝斜睨着他:“怎么的,拿了好处,就可劲儿帮宋家说好话了?”

    周公公立即跪地求饶:“奴才岂敢,不过有一句说一句,就是也有那么一丢丢拿人手短的了。”

    大方承认总比遮遮掩掩强。

    楚帝哼笑,道:“再拟几个圣旨,明日让孝王他们去夏氏那边宣读吧。”

    死了这么几个人,总得要安抚一二,而最好的安抚,自然是给官职啥的了。

    想到这,楚帝的眉眼又带了几分阴霾,前雍太子的余孽搞的事,却要他埋单,这感觉别提多烦躁了。

    ……

    宋家上下一片喜庆,若不是顾及京中今日死了好几个人,他们只怕要挂上两串大鞭炮炸个震天响了。

    “大哥,这太仆寺知事是什么官啊?”宋致诚喜滋滋地问。

    宋致远淡淡地道:“用我的话是九品芝麻官,因为大庆没有出过这个官位,不过是皇上让你在里头挂个功名而设,说句实话就是,白得的,只拿俸禄不管事。噢,你要去管,就是日常去溜溜马?”

    宋致诚:“……”

    您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宋慈差点笑死,道:“总比当弼马温还不如。”

    人家弼马温还是一把手呢。

    不过白得个官身也好,反正只是担个名,又不用干啥。

    “弼马温是什么官?”宋令钊问。

    宋慈:“是个很经典的官,不说也罢。”

    宋致诚却是喜道:“不管如何,反正我现在也不是白丁一个了。”他看向宋令钊,重重的一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小子,没白养你这些年,爹倍感欣慰。”

    好事年年有,今年轮到他。

    宋令钊眨了眨眼道:“既如此,以后不管儿做了啥,爹看在我这孝心份上,饶我一回哦。”

    “行。”

    宋致诚很随意的应下,在他看来,只要崽子不是做那奸淫掳掠的破事儿,有啥饶不得的。

    宋令杰抚了一下额头,心想老爹你是不知道自己答应了啥,将来可别后悔才好。

第七百九十四章 老娘见解不凡

    宋致远看家里脸上都是笑容,心里也高兴,但作为清醒家主,他还是端着脸告诫了几句。

    “二弟得了这官身,算起来,如今我们宋家这一代也无一个白丁,外人眼红的更不知凡几,更因此,在外行走交际时,时刻保持谨慎谦虚,莫要太张扬高调,以免被人抓着把柄攻讦。”

    众人心中一凛,连忙表态。

    “今日刺客一事,京中死伤好几户人家,想必陆续便会有人前来报丧,明日吊唁,顾氏并不方便前去,还得由二弟妹三弟妹你们相伴母亲,或是分散了前往吧,辛苦你们了。”

    江氏和鲁氏连说不敢。

    宋致远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各自散了,便送宋慈回春晖堂。

    “老大似是心事重重。”宋慈看了宋致远一眼:“觉得老二得了官身,并不是好事?”

    宋致远扶着她,笑着说:“娘说笑了,委屈了二弟这么多年,现下他也有个官身,怎不是好事?”

    “眼神不会骗人,你的眼中有忧虑。”宋慈摇头,她是学表演的,一个人的眼神如何,骗不了人的。

    宋致远沉默。

    “儿确实心有所虑,宋家如此当红,我不知道这会否昙花一现,花团锦簇下,全是荆棘,我怕下一代尚未能培养出来,这荆棘已是长起来了。”

    宋慈拍了拍他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背,道:“你是上位者,习惯了凡事先往坏的一面看,这是你当官多年的谨慎,也是对的,但也不必太杞人忧天。”

    “请娘指点一二。”

    “我一个老婆子,能指点你啥,你这是逗你娘呢。”

    宋致远笑说:“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您的意见兴许能让儿茅塞顿开另有一番见解呢。”

    “你啥时候像老四一样,学会他的嘴甜了。”宋慈瞥他一眼,道:“我是不管事的,这眼睛看得到最远的就是这后宅的天地,不过是有时以小见大,从而想得远一些。”

    “你也不必太忧虑,现在的宋家,远没到那摇摇欲坠的时候。只要你记住,不妄图撬动皇权,不参与争储,一心只当保皇党,就不怕宋家有麻烦。至于老二那个官身,不过是一种荣耀加持,你心中也明白,那都是白领俸禄不干事的,是皇上白送的。”

    “这样的官身是可有可无的,了不起以后杰儿他们当官了,就让老二辞了呗,反正咱家不缺那点俸禄,也不缺这么个官身。”宋慈停下脚步,看着他,道:“宋家么,只要根基足够稳扎,就不会轻易倒。老大,你现在贵为相爷,打根基的事就要靠你了,一棵枝叶繁茂的苍天巨树是不会轻易就被摧毁的,你懂?”

    “娘的意思是?”

    “还是那话,专注培养家族子弟,事实上,能独当一面的孩子,才能顶得住巨变。子弟足够坚韧,那即便是家有巨变,只要蛰伏乘机而动,难道就不能一朝咸鱼翻身?所以呀,家族子弟培养好,那就是根基,就不怕有变。”宋慈笑着道:“老大,不要怕大树倾倒,只要它还有根,根子没烂,就能重新长起来。”

    宋致远的心重重一震。

    看着人精儿子被镇住的那一刹,宋慈简直想为自己鼓掌:老娘真是没白读书,见解不凡啊!

第七百九十五章 故意把咱家架火烤?

    宋致诚过来寻自家大哥的时候,宋致远仍沉浸在老娘的一番话中,越是细品,越是觉得,心有澎湃。

    “大哥。”

    宋致远一个激灵回过神,见他的手都怼到跟前了,下意识地一掌拍开:“作甚。”

    “我还问你呢,喊了几声都没反应。”宋致诚翻了个大白眼。

    “心里正想着事,怎么?”

    宋致诚正了脸色,问:“大哥可是想着我得了这官身,对咱们家族发展不利?”

    宋致远愣了一下,笑着反问:“你怎会这么想?”

    “这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吧,你看看这满京中,哪有四兄弟同朝为官的?说句大不敬的,我都觉得是不是那位看咱家不顺眼了,所以刷了香油香粉把咱家往火架上烤呢。”宋致诚摸了摸鼻子小声逼逼。

    “慎言。”宋致远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这是想得过火了,这官身包括你媳妇的敕命都是钊儿的功劳给你们换来的,没实权,就只领个名头。包括老四那个闲职也是一样,只因他是郡马,又是赐婚,皇上愿意给定北王府这个面,也算是一个补偿。”

    所以虽说几人都有官身,但真正有权的,也就是他和老三。

    “那也不至于真的就赏了,太大方,也太叫人不服气。我敢说,从周公公出门,这守在咱们府中拉夜香的角门的那些人肯定都飞快往各处传递消息,只怕现在就已经在吐槽咱德不配位呢。”

    宋致远:“……”

    说探子就好好说,但你大可不必说得这么有味道。

    “皇上恩典,岂轮得到他们吐槽,不过这弹劾咱们家的帖子,明日朝堂怕是会出现。”宋致远已是清楚御史那班人的尿性。

    就是他们不想动,他的对手也会逼他们动的。

    “所以大哥,他们说就由他们说,过些日子,我就辞了这官身,反正我媳妇的敕命不会收回去,我这官身不要也可,我们家也不缺那点斗米粮和俸禄。”

    主要是他媳妇有了品阶,以后出去参加那些茶话会诗会什么的,也不会被人暗地讥笑是商户女了。

    宋致远一笑:“你和娘倒是如出一辙,母子连心。”

    “此话怎讲?”

    宋致远便把宋慈的话说了,和他一样的说辞。

    宋致诚顿时乐了:“亲生的就是不同。”

    “老二,你真不在意这官身?不想当官么?”

    “有何在意,年轻的时候倒有几分不甘嘛,但现在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说实在的,再过两年走运的话,都能当祖父了,我还去整什么当官,在官场里沉浮攻于算计?我又不傻。还不如当个闲家翁,像爹这样,你看他不爽?”

    宋致远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便维持现状吧,这官不必急着辞,等机会。”

    “行。”宋致诚就是那听话的小弟,又贼兮兮地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葫芦,晃了晃:“今日心情不错,咱哥俩喝两杯?”

    宋致远含笑点头,让人准备了下酒的小菜。

    “大哥,只愿你我成老翁翁,还能像现在这般对饮。”宋致诚举起酒杯。

    宋致远碰向他的玉杯:“承你吉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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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她是真的狂介绍:
作为一个演技在线,却死活红不起来的三四线小明星,宋慈在去试镜的路上摔了一跤。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成了个巨有钱的,混喝等死的——
老夫人!
宋慈表示这剧本的开局,她接受不能啊!
但,穿都穿了,那就演吧,老话不是说么: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祖宗她是真的狂,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祖宗她是真的狂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