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一举成名天下知】
项南的话里打着富余呢。
什么叫【改过向善】，什么叫【日子实在过不下】，这些都在他说。
他说没改就是没改，他说日子还能过，那就是还能过。
安国民、牛秀花却听不出来，见项南还愿意管安永寿、安永康，也就不再跟他闹了。
可是，等他们回去之后，安永寿、安永康发现，他们还是进不去项南家，进不去丽人服装厂，在县里吃饭还是挂不了账。
因此只好又去求安国民、牛秀花帮他们出头。
安国民、牛秀花却不想再折腾了。
一来，永福、永寿、永康都已经结了婚，都已经分出去单过了。他们做老人的，不好再插手管兄弟之间的事，管得多了招埋怨；
二来，项南这些年干得其实不错，对他们兄弟也算是尽了心了。而永寿、永康这些年的堕落，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好好的日子不知道过，就知道想法占大哥便宜。这样的做法其实不行。亲兄弟也得明算账，这些年，永寿、永康在县城挂得帐都两万多，让他俩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三来，他俩养老往后还是看项南。永寿、永康基本是指望不上的。可要是把项南给惹恼了，到时候谁替他们养老？！
项南现在就有点不待见他们了。他们要再帮永寿、永康胡闹，到时候，项南真的不认他两夫妻，那他两夫妻可就完了。
所以安国民、牛秀花都没动，反把永寿、永康训了一顿，让他们回城里都好好干活，踏踏实实过日子。
永寿、永康听没听，项南不是太清楚，反正只要他俩不来烦他，他耳边清净就是了。
……
十一月份，进入冬季。
金滩村进入农闲季节，与之相反，丽人服装厂却是热火朝天。
新一轮的招工开始进行，这次招工，人数高达三百人之多，因此方圆十里八乡，甚至县里的人都来报名。
毕竟这年头，国营厂纷纷陷入经营困境，县里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而进入冬季，项南忙完果园的事后，也开始在家写《江山如此多娇》第二卷。
《江山如此多娇》第二卷，讲述的是进入民國后，乱石沟村民的生活。
社会动荡、军阀混战、土匪横行，旧的传统、新的观念，在这个小山村也发生了碰撞，迸射出了无数火花……
而就在他埋头创作之时，由燕京电视艺术中心制作的《趟过男人河的女人》正式推出，随即引来收视热潮。
一方面故事的确是好故事，讲述一个女人如何走出大山，走向城市的故事。既有艰苦奋斗，又有儿女情长，故事跌宕，感情真挚，自然受欢迎。
一方面也怪当时内地电视剧产量不足，以至于但凡是好电视剧就受欢迎。换到现在，这类农村题材的苦情戏，就没那么多受众了。
《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的热播，不仅令几位主演声名鹊起，也令项南的知名度陡增，成为文坛薄有名气的人。
而他的同名原著小说，《趟过男人河的女人》，也在出版两年之后迎来销售热潮。人民文艺出版社再版了八十万册，才满足了读者的需求。这也为项南带来了十余万的稿酬。
更令他高兴的是，各地的影视工作者，看到《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如此受宠后，也不禁重视起了项南这位新秀作家的作品。
他们随后都翻看了项南的小说，发现他的作品故事性、艺术性都很不错，很适合改编成影视剧。
因此陆陆续续有电影厂、电视台向项南递来橄榄枝，希望能够改编他的文学作品。
像《贺兰雪》、《呼啸山乡》、《在希望的田野上》、《古庙喋血》、《狼毒花》等作品，都很受欢迎。
项南也不玩矜持，有人要基本就给。
现在是他提升人气的大好机会，他不想错过。
九零年代是作家借影视剧成名的黄金期。资本尚未涌入娱乐圈，电视剧还是注重故事性、艺术性的，所以好作家的好作品最受欢迎。
像王搠、海啱、琼摇、金镛、粱佐、高满堂都是因为能出好作品，好剧本，所以驰名一时。
可再过几年，等资本进入娱乐圈。到时候，电视剧只注重演员红不红。什么故事性，什么艺术性通通一边去。
就算是金镛剧、海啱剧、琼摇剧，没有流量明星，照样不好使，照样没人看。
所以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而因为《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的爆火，现在他的小说影视改编权费也水涨船高。
之前《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只卖了一万。现在都是五万起步，十万、十五万。
虽然达不到后世，影视大IP动辄百万的程度，但在当时而言，也算是很不错的价码了。
……
而《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的热播，还让全國民众第一次知道了西海固。
西海固穷甲天下！
很多生活在沿海地区，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第一次知道，天下还有这么穷的地方儿。
没有地种，没有水喝，兄弟几个人穿一条裤子，为一头毛驴就能卖女儿……穷得简直都超出他们的想像。
一时间舆论纷纷关注这个穷地方，那里的人，是否真的是过着这样的生活，是否真的如此穷困、如此落后……
成批成批的记者前去访问，前去报道，而发回的新闻，也让民众大吃一惊。
原来全中國果然还有这样穷困的地方。
穷得一天三顿是洋芋，穷得喝水都要走七里地，穷得为口水窖、为头毛驴都肯嫁人，穷得教室没有玻璃，用塑料布来封窗户，穷得学生没有粉笔，蹲地上用树枝写字……
这样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这样的画面出现在电视上，一时间全國哗然。
西海固一下子出了名，勾起了读者不知多少热泪。
全國各地捐款的、捐物的蜂拥而至，支援这个穷地方。
而当地的，市里的，省里的人，都被叫去谈话，让他们采取措施，改善民众的生活。
所谓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
在上级的压力和支持下，人们的动力被激发出来。
玉泉营公路、玉泉营扬水站的建设，正式被提上日程。
与此同时，吊庄移民计划，也在加速推进。
662【文化旅游】
《趟过男人河的女人》的热播，给西海固带来的惊人变化，也让县里、市里、省里真正见识到了项南的影响力。
因此玉泉营的公路铺设、扬水站的建设都提上日程。另外，丽人服装厂扩建工程，也迅速获得审批，要地给地，要电给电，比之前可痛快多了。
而眼见公路、扬水站就要开建了，玉泉营的人们也都欢呼雀跃，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动静了。
虽然暂时还只是规划，但起码让人看到了希望。
……
而进入到九四年。
丽人服装厂新厂房已经落成，规模相比之前，扩大了一倍还多。
新的招聘工作已经展开，等招募完后，整个工厂的员工人数，将超过一千人。
这一数量，已经超过很多国营大厂。不过相比南方动辄上万人的服装厂，它只能算是小型的。
而九四年开春之后，项南果园里的果树，也终于开花了。
这一方面，离不开全体员工的悉心照顾，一方面也多亏西北农业大学的种苗好。
果树开花之后，项南对它的护理就更用心了。浇水、施肥、防风、防砂，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而眼见着果树开花结果，他心里的满足感也是无与伦比。
……
九四年四月，项南经过半年时间创作的《江山如此多娇》第二卷正式交付人民文学杂志社。
推出之后，再度引起不小的反响。
一来，书中旧传统、新思想之争，与当前西方文化涌入，东西方文化碰撞，有异曲同工之妙。
二来，书中的各大势力保皇党、革新派、土匪、军阀等乱战，也与现在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外国资本、港台资本混战很像。
因此文坛对其的评价颇高，而在推出之后，销量也还不错。不过，相比九三年推出的第一卷，销量略微下滑。
项南清楚，严肃题材小说的黄金期，就快结束了。
随着九零年代，图书出版体系的改革，出版社越来越注重市场的反馈。
那些通俗的，有趣的，好卖的书籍，被大量刊印推出。比如金镛、古龙、琼摇、席绢的小说，《一只绣花鞋》、《绿色尸体》、《阁楼谜案》之类的手抄本，甚至连《XX回忆录》都有书商打主意。
而严肃题材的文学作品，除非作者特别有名，能炒作，否则书商都不愿意出，出了也卖不掉。
发展到后来，想出书，甚至要自己掏钱请书商印。印完之后，卖不出去，白送人。
真的是令人遗憾。
……
《江山如此多娇》第二卷的发布，为项南又带来了一些名气。
不过，还是比不上《古庙喋血》的热映，给他带来的名气。
这部电影由长安电影制片厂拍摄，在四月份正式推出。
上映之后，居然颇受观众的欢迎。
一来，剧情跌宕起伏。寺僧、村民、土匪、官府，各种势力盘根错节，互相影响，互相制约，使得故事格外精彩；
二来，夺宝历险的故事，本来就更易刺激观众的眼球。好莱坞的《夺宝奇兵》、《国家宝藏》，内地的《神秘的大佛》、《盗墓笔记》、《鬼吹灯》无不如此。
《古庙喋血》之后，《狼毒花》、《贺兰雪》、《呼啸山乡》、《在希望的田野上》……多部由项南作品改编的影视剧推出，而且每部都大受欢迎，几乎称霸了九四年的荧屏，也因此令项南名声大噪，成为不亚于王搠、余華、余湫雨等的知名作家。
项南名声大噪之后，大批文学爱好者受他的感召，来到西海固探访，如同【朝圣】一般。
而他们的到来，让西海固变得越来越热闹。
就像当年，莫言获得诺贝尔奖之后，他的故乡髙密也一下成了旅游胜地。就连他旧居的萝卜，都被游客扒光了。
而九零年代，旅游已经逐步盛行。九三年，国内旅游人次达到三亿人次，旅游收入达到八百六十四亿人民币，所以还是很火的。
在当时，虽然还没有【文化旅游】这个名词，但是这种追寻文学作品的旅游现象，早已出现。比如白洋淀、泰山、鼓浪屿等，很多旅游景点，都是由于课文，才给民众留下印象的。
项南现在大火，而他的文学作品，很多都是根据西海固的民间故事、县志、历史改编的创作的。
因此，那些喜欢他的书，喜欢影视剧的人们，就自发来到西海固，见识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游客们的到来，对当地是一个重大利好。
不谈其他，单是旅店、饭馆的收入就增加了。另外当地的农产品，像土豆啊、玉米啊、红枣啊、柿子啊，也受到抢购。
就连项南跟水花当年住得房子，现在都改成了客栈。睡一晚就要三十元，即使如此，还很多人乐此不疲。
这种疯狂程度，让村里人都觉得纳闷。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项南的走红，西海固也占了大便宜。
……
七月中旬，项南果园里的夏黑葡萄就已经成熟，随即开始采摘上市。
相比起来，其他地区的葡萄多是八月之后才成熟上市，差了近一个月呢。也因此，有了时间差，项南的葡萄就比别家卖得贵得多。
寻常葡萄一元两斤，项南的葡萄一元一斤还供不应求。来自銀川、兰洲、西寜、长安的客商纷纷求购，一车一车的往外拉。
项南都不用自己点钱，直接买点钞机，唰唰唰……一车就卖三四万，把乡亲们都给看傻了。
他们一样在土里刨食，起早贪黑，披星戴月，种小麦、种玉米、种土豆，累死累活，一年都攒不下两千块。
项南一样也是地里刨食，钱却是哗哗的赚。一车就顶他们干十年的。
“永福儿，种果树这么赚钱？”李大有看得眼红，忍不住问道。
“那还用说嘛。”项南笑道，“就我这果园，总投资也不过三十万。就这一季的葡萄，就能把本钱全收回来。
再加上苹果、香梨、枸杞，我今年差不多能赚二十万呢。等明年，我这果树长大了，赚四十万都还富裕。”
“我的娘哎！”村民们听他这么说，全都惊呆了。
种果树居然这么能赚钱，可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原本还以为项南会赔钱呢，没想到人家这么能赚钱，简直羡慕死人了。
“永福儿，叔也想种果树，你能帮帮叔不？”李大有忍不住开口问道。
财帛动人心，看着一沓沓的大票，他终于忍不住了。
“行啊，我欢迎。”项南笑道，“我免费提供树苗，免费教技术，包教包会。”
听他这么说，村民齐声称快，倒是李大有又犯起了嘀咕。
663【行业冥灯】
“水旺，你说，种果树有钱赚不？”李大有回家跟儿子水旺商量道。
“当然有钱赚。额在果园打工，亲眼见到永福儿哥大把大把数钞票，一天能卖十几万块钱。”水旺羡慕的道。
项南的葡萄味道好、成熟早、卖相佳，所以很受城里人喜欢。而他的葡萄架虽然还小，一亩地也能收获四千斤。他总共种了一百亩，那就是四十万斤。一斤一元钱，那就是四十万元。
刨去苗木钱、水钱、电钱、肥料钱、员工薪水、土地承包费等等，起码也能赚十万以上，真的是很不错的生意。
而且，果树一年比一年大，产量一年比一年高。今年赚十万，明年就能赚二十万，后年就能赚四十万……
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动！
水旺从果园刚开始建，就在园子里打工，所以对这本账算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么说，咱要是把地里也种上葡萄，那一年就能赚六千元？！”李大有合计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他们种玉米，种小麦，种土豆，一年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几百块钱。相比起来，还是种果树划算呐。
“差不多吧，我觉得应该是。”水旺点了点头，“爸，咱是不是今年就开始种？”
“先别急。”李大有摆了摆手，“你再跟我分析分析，自古同行是冤家。咱们种果树，永福为啥不反对，反而还免费提供种苗，教授栽培技术，你说他是打啥主意呢？”
“能打啥主意，永福哥一向都是好人嘛。”水旺一听，撇撇嘴道。
“你娃懂个啥，人都有私心滴。”李大有笃定道。
“啥私心，额咋没看出来？”水旺不解的问道。
“你能看出啥。依我看，他是表面装好人，背地里提供假苗，教假技术。这样到时候，别人种的树都死了，都不结果，他自己就能赚独份儿。”李大有判断道，“就是这样。”
“爸，你咋这想永福哥呢？”水旺有些不乐意道。
“你个碎怂娃还不信额。不信，额给你打賭，看吧！”李大有信心满满道，“出水才见两腿泥捏。”
……
李大有不只把自己的歪理跟儿子这么说，还跟自己的同乡拴闷、五蹲、杨三等人说，煽乎的大家伙儿都不跟项南学种葡萄了。
不过，也有很多人不听他的，选择相信项南。
项南也不食言，免费提供种苗，传授技术，教大家种葡萄。
于是玉泉营的葡萄种植面积，很快就从项南那一百亩，扩展到了四百余亩。
至于那些没跟着种的村民，项南也并未去劝说。
所谓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
他已经以身作则，亲自演示了种葡萄能发财。那些人就是不信他，自己错失了发财的机会，损失的是他们自己。
项南犯不上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
葡萄丰收之后，很快苹果、香梨也可上市了。
他种得苹果是卖相极好的蛇果，又大又红，模样又与传统的苹果不同，所以对消费者有很大吸引力。
梨也是专门种的香水梨，色泽金黄，肉软味美，梨香浓郁，营养丰富，而且耐储存耐运输，所以很受欢迎。
因此水果商很快就又来咧，大车大车的拉水果，项南也是大把大把数钞票。
乡亲们看到之后，又都羡慕的不得了，一个个直流口水。
之前，项南来玉泉营种果树，他们还觉得是傻瓜。好好地城里日子不过，居然来乡下种果树，土里刨食，真是脑子进水了。
现在看来，脑子进水的，分明是他们。
就这四百亩果园，项南一年就能回本，往后基本都净赚。这是多大的利润啊，简直快让他们羡慕死了。
……
而项南种果树大赚的事，被宁安县听说之后，马上派人来采访报道。
项南随即得意洋洋的当着记者的面，把账算了一遍。听说他刚种果树两年就能够回本，而且也有四十余万的利润时，连记者都羡慕的有些眼红。
回去之后，这篇报道一刊发，立刻引起各方重视。
县里、市里、省里都派人来考察，一边吃着葡萄、香梨、苹果，一边听项南介绍致富经。
“安同志，要是全县、全市，都按你所说，种植水果，那咱们农民兄弟不都能赚钱了么？”他们兴奋的想道。
项南点了点头。寕夏现在的水果种植面积和产量都还是很低的。
据统计，寕夏水果种植面积还不到五十万亩。而现实生活中秦川、粤西、粤东、燕赵、新缰等地，水果种植面积都超过千万亩，所以还是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的。
而中國既是水果种植大国，同时也是水果消费大国。
目前，中國人年均消费水果不过十五公斤。发达国家的年均消费水果却高达八十公斤以上，因此消费市场也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再者说，水果丰收，还能促进水果加工业的发展。像果干、果脯、果汁、果酒、果酱、果醋、罐头等等，都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产业。
“不过要发展这项产业，离不开政府的扶持和引导。”项南又提醒道，“种植什么水果，如何种植，如何管理，百姓未必知道，需要政府派专家指导。
丰收之后，销路在哪儿，也需要政府提前考虑。不然，水果集中上市，几十万吨，几百万吨，单靠周边市场未必消化的来。到时候，果贱伤农，不仅让百姓赚不到钱，也容易损害政府的威信。
另外，基建设施也要跟上。尤其是水和路，没水果树栽不活，也影响果树产量。没有路，再好的水果运不出来，烂在地里也是白费。
还有水果深加工产业，也应该提前引进。水果的附加值并不高，只有深加工，才能提升它的价值，让农民获得更高收入，让政府获得更高税收。”
他把这些关节都告诉了县里、市里、省里来得人。
因为历来都不乏政府好心带领农民致富，种果树、种草药、养牛羊、养鸡鸭……大力推广，一哄而上，结果只顾开头，不管收尾。
等水果、草药、牛羊都上市的时候，却没了销路，害得农民损失惨重。这些都有数不清的例子在。
所以项南提前告知他们，希望他们尽量听进去，免得好心办了坏事，最终害了老百姓。
664【可喜的变化】
九月份，枸杞又下来了。
项南的枸杞是特选黑枸杞，晒干之后，又黑又大，比其他地区的枸杞卖相好得多，因此依旧令商人趋之若鹜。
而且枸杞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谁都知道吃它能补身，所以价格自然比水果高得多。尤其黑枸杞，虽然营养价值跟红枸杞差不多，但是民众对其更加得推崇，所以价格是红枸杞的两到三倍。
项南一百亩地，十吨的枸杞，就卖了二十五万。又是大把大把的数钞票，又是让乡亲们羡慕的流口水。
惹得之前打定主意，要观望观望，不跟项南一起种果树的村民，都按捺不住，改了心思，也跟着一起种了起来。
不过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种树时机。现在种，一个月后就入冬了，果树的生长时间不足，冬季护理就要更加仔细。
否则的话，怕是要白种了。
项南在他们来求教的时候，把话都给他们说清楚了，也让他们都后悔不已。
“永福儿，早知该听你的，七月份就该种了，不至于现在有这麻烦。”杨三郁闷的道，“都是大有叔撺掇滴，要不然，额们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都怪李大有，非说要观察观察，还说‘出水才见两腿泥’。”五蹲也抱怨道。
“大有叔也是老成之言。”项南笑道，“你们之前没种过果树，小心一点是很正常的事，理解，理解。”
“还是有文化的人会说话啊。”拴闷、五蹲、杨三都钦佩的道。
……
十月份，丽人服装厂再次扩建。
丽人服饰的牌子，现在已经基本打响了，起码寕夏、甘州、秦川三省的人，还是认这个牌子的。
款式新颖，价格实惠，质量也好，因此很受欢迎，这也使得产品有些供不应求，所以必须要扩建厂房，招募更多工人才行。
“水花，你跟那些国营的服装厂商量看看，给它们发订单也好，还是直接收购也好。”项南提醒水花道，“既增加了产能，也比建厂更方便。”
水花一听，茅塞顿开，“我以前咋没想过呢，永福儿，还是你聪明。”
项南笑了笑。
这种事在后世早就不叫事了。很多品牌都只是树个牌子，没有自己的加工厂，全都是委托别人代工。
一则能够节省投资建厂的成本，二则还能更好的控制成本。
水花随即一边申请建厂，一边跟銀川的国营服装厂合作，生产服装。
之所以还建厂，水花主要是想多给当地的父老乡亲提供工作机会。
宁安县没有什么像样的企业，消化不了多少劳动力。这些年轻的女子们只能种地，而种地收益又不高，一年到头累到死，也赚不了几百块钱，白白荒废了青春和体力。
因此，女孩儿也不被重视，重男轻女的现象非常普遍。女孩一上完初中，十七八岁，就开始张罗着嫁人了。
水花看到她们，就想到了自己，所以宁愿花大价钱扩大厂房，招募女工，让她们多赚点钱，多展示自己的价值。
这样一来，她们的地位都能提高。毕竟这年头，谁能赚钱，谁就有话语权。
……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项南种植果园大获丰收，大发其财。以及水花的服装厂陆续扩建，不断招工。
名气不断地传播，移民来玉泉营，来金滩村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
人们通过他们俩的事迹，都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因此不惜拉家带口，扶老携幼，投奔过来。
截止九四年底，玉泉营已经下辖六个移民村，共一千八百余户人家。其中，金滩村因为有项南、水花这样的榜样，名气最大，所以户数已达四百二十户，人口也达到了一千四百人，是名符其实的大村子了。
而经过三年多的发展，村子也都变了模样儿。
去年的时候，村里人多半还住在地窝子。今年村里已经建起了数十座土坯房，大部分人已经搬离地窝子住进新房。虽然还不是砖瓦房，但是住宿条件，总归还是好了许多。
另外，勤快肯干的人家，家里也都添了新摆设。像电风扇、电视机、收音机之类的，已不再如往年一般罕见。
可以说，金滩村有了非常可喜的变化。
这也让马得福、张树成等人非常欣喜。
……
九五年，一直规划中的扬水站、村级公路终于开始动工。
得知这一消息，整个玉泉营的乡亲们都忍不住放起了鞭炮，实在是太高兴了。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扬水站，终于通公路了。
有了扬水站，就能解决水的问题。只要水够用，地里的粮食、果树都能丰收。
而通了公路之后，运输就方便了。地里产得玉米、小麦、土豆、水果、蔬菜，都能更快的运到城里，变成钱。
这对老百姓来说，可都是期盼已久的好事情。
连项南都忍不住高兴。
为了让公路的品质更好更耐用，为了让扬水站工程速度加快，他还特地向县里捐款两百万，用于这两项工程。
县里、市里、省里听到这消息，都非常轰动，特地大篇幅报道。
而乡亲们听说项南如此大方，捐出这么多钱来，也不禁对他又是感激，又是羡慕。
也让项南在村里的地位，与日俱增。
……
而进入到九五年，项南也开始写《江山如此多娇》第三卷，讲述建国以后，西海固的人民如何打土豪、分田地、建合作社，继续奋斗的故事。
等这本书写完的时候，就又到了四月份末。
金滩村通玉泉营的公路，也终于是铺设完成了。
原本这公路计划设计是四级公路，用碎石子和沥青铺设。后来加上项南的捐款之后，就提升为了三级公路，而且路面是由混凝土铺设。
如此耐用性就增加了许多，也比之前宽了许多。
竣工当天，市里、县里都来人剪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非常的热闹。
至于扬水站，因为是三级扬水站，工程量比较大，目前还只完成了一半。预计真要干完，怕是要等到年末了。
不过即使如此，乡亲们也已经非常高兴了。对未来的生活，有着更美好的憧憬。
项南也为村里的变化感到开心。
665【未雨绸缪】
项南的新书发表之后，文坛依旧是一片称赞。
不过投放到市场上时，销量相比之前，却已经是大大不如了。
之前，《江山如此多娇》第一卷，总销量超过一百五十万册；第二卷的总销量也有一百万册；第三卷，上市第一周，销量还不足五万册。看来，能卖出五十万册，都算是好的了。
好在项南并不指着卖书赚钱。不然的话，铁定愁死。
……
而进入五月份，项南的果园又热闹了。开花、结果……
因为他护理的好，水、肥也都及时供应，所以果树生长的非常好，涨势喜人，也因此可以看出，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另外，其他村民的果树，才只种上一年，目前还没有结果。不过有项南传授的技术，所以大半果树都活了下来，枝繁叶茂，相信明年就能挂果了。
这让乡亲们都非常期待，伺候的也就更用心了。
相比起来，李大有就更烦躁了。
他之前害怕项南是给大家伙儿下套，所以不敢种果树，还是拉着水旺种玉米，种小麦。如今看着大伙儿的果树都活了，长势这么好，来年就能结果赚钱了。
他就有点坐不住了。
“咋回事么，难道真没问题？”他纳闷道。
“爸，额早说过，永福哥不会骗人的，就是你太多疑，非不信。现在好了，明年人家都结果了，到时候，一亩地赚好几千。咱爷儿俩干一年，才赚几百块。有你后悔的。”李水旺郁闷的道。
“你个碎怂娃，你现在是怪额咧？”李大有一听，立刻生气地问道。
李水旺怕他爸，赶紧认怂，“爸，额不是怪你，额只想说，现在改还来得及。咱赶紧把树种上，两年之后就能赚钱咧，比现在后悔强呐。”
李大有一听，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打嘴巴不叫事，只要能赚钱，怕啥丢脸的。
一想到现在种树，两年之后就能发财，他就有些坐不住了，马上去找项南求帮助。
……
相比李大有的干劲十足，项南现在却有些头大。
去年时候，县里、市里、省里来人讨教种果树发家致富之路时，他就提了三项建议。
一是要引导种树，尤其要派专家跟踪指导，不能只管推广不管售后。农民没有技术，没有经验，是很难伺候好这些果树的。
二是要打好提前量，早早的跑市场，确保果农的水果卖出去；三是引入水果深加工企业，提升水果的附加值。
就这三项建议，每一项都是非常必要，非常重要的，值得重视。
但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县里、市里、省里的行动。可以说，他们根本没把他的建议当一回事。
这其实也正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认知误区。
项南在没看《山海情》之前，都不敢相信，九零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穿不起裤子。
那些县里、市里、省里的人，也想象不到，数千亩的果园同时丰收，所产的水果会有多么多，多么难运，多么难消化，多么难储藏……
他们之前没遇到过，自然就想象不到，所以很难重视起来。
项南已经能预见到，明年如果还没采取措施，恐怕就麻烦了。到时候，数万亩地，数千万吨水果积压，这可是灾难级别的。
因此项南现在很悲观，很忧虑。
所以听说李大有也想种果树，他便建议道，“大有叔，你要种果树，我建议你种枸杞。这东西销路一向不错。”
“额听说，葡萄更赚钱捏？”李大有一听，反驳道。
“现在咱县的葡萄种植面积，都近五千亩了。一亩地产葡萄三千斤，那就是一千五百万斤，七千五百吨。
一辆卡车载重六吨，都得拉一千两百多车。”项南解释道，“你想想这么大的量，哪个市场能消化得了。到时候，我怕一半都会烂地里。所以我建议你种枸杞，那玩意产量小，而且晒干了也能放段时间，坏不了。”
李大有一听，点了点头。
他早认为种果树这事儿不靠谱，听项南这么说，他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项南说得对，现在县里、市里、省里都号召种水果，一种就种几万亩。到时候，那么多的水果，卖给谁去？！
卖不出去，就只能烂在地里。这又不像玉米、小麦，卖不出去还能存着。水果是鲜货，存不了几个月可就烂了。
因此他索性连枸杞也不种了，还是种自己的玉米、小麦，顺便摽着肩膀儿，等着看这些果农的热闹。
……
项南没他这种看好戏的心情，他先后去了县里、市里、省里，找人反映情况，要求重视起来。
宜未雨绸缪，莫临渴挖井。
要知道，寕夏是个穷地方，越穷老百姓就越难，越禁不起失败。
他们为了种果树，买果苗，买化肥、买水，辛辛苦苦伺候两年。如果到时候，水果卖不上价，那可就把他们全坑了。
所以他强烈呼吁要重视起来，提早准备，联系外地客商、兴建冷库、引进水果深加工企业。
不过，项南的呼吁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一来，那还是九零年代，他们的服务意识并不强。摊上有责任心的，如张树成、马得福还罢了。其他人都只是做自己手上的工作，其他一概不过问。
二来，还是认知上的缺陷，他们根本想不到，水果灾难会是怎样。他们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就算项南再三解释，也无法理解。
因此，他们都是口头答应，但事实上并未采取行动。
眼见于此，项南也只好靠自己了。
他只能在玉泉营开发区自己建冷库，建水果深加工的工厂，为此一口气投资了八千多万。
也幸好他有钱，否则还麻烦了。
就在冷库、工厂，都热火朝天的兴建时，项南果园里的水果再度大丰收。而且因为是独一份儿，还是卖了个很好的价钱。
眼见于此，县里、市里、省里更不把他的花放心上，都认为明年全县、全市、全省的百姓，都能借着水果发财。他们的税收、扶贫任务也将取得大成就。
666【时代变了】
转眼九六年就到了。
丽人服饰在九五年就取得了长足发展。
年生产服装超过一千万件，年盈利达到一千四百万，光纳税就达到两百余万，是县里响当当的纳税大户。
而且，丽人服饰的牌子也越来越响。
去年时候，水花甚至请了拍《过把瘾》成名的江姗，来为丽人服饰做代言，拍广告。此举大大提升了丽人服饰的知名度，甚至连燕赵、齐鲁、中原的服装经销商都跑来订购丽人服饰。
不过项南提醒水花，不要过度依赖这些经销商。
他们都是属墙头草的，今天能卖丽人服饰，明天也能卖别家货。关键还是要有自己的销售渠道。
他建议水花建自己的专卖店，铺设自己的销售渠道。这样一来，就能摆脱对经销商的依赖，而且还能控制成本。
水花欣然接受了项南的建议。
其实她也觉得，总依靠经销商，不够保险。
之前，丽人服饰就遇到过危机，被经销商退过货。
而且实话说，多了经销商这一层，衣服到消费者手里时，价格都会高三到四成。
出厂三四十元的服装，被他们加码一卖，就得到五六十元。个别畅销的款式，甚至可以卖到百元左右。
大量的利润，都被这些中间商赚走了。而如果开有自己的专卖店，那么丽人服饰的利润将更高，而且消费者也能落更多实惠。
……
于是在二月份，丽人服饰的第一家专卖店，就在銀川市的燕京路开张了。
开张当天，所有服装一律七折。当天单店的销售额就达到了一百五十万，也让水花见识到了专卖店的威力。
因此在此之后，丽人服饰的专卖店开始大范围普及开来。銀川、长安、兰洲、西寜、太渊、洛陽、鄂尔多嘶……一年时间内，就开了六十余家专卖店。
而这些专卖店的成立，也让厂子的销售额相比去年增长近一倍，利润更是翻了两番，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
五月份，白老师、白麦苗也移民来到了玉泉营。
“哇，这里建得这么好啊、这么大的厂子，这么多的果园……”麦苗看着大片的厂房、大片的果园、畅通的公路，都忍不住赞叹道。
“这厂子是水花姐的，这果园是永福哥的。”得宝笑道。
“真的啊？！水花姐这么厉害，管这么大的厂子？！”麦苗惊讶的道，在她的印象里，水花还是那个穷山沟儿里的小姐姐。
没想到几年不见，人家已经成企业家了。瞧这么大片厂房，比县城看着还热闹。
“是咧。这厂子光工人就两千多。”水旺点点头，“干得好的工人，一个月能赚七八百。”
“七八百？！”麦苗瞪大了眼睛，“那比额爸赚得还多咯。”
“那当然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嘛。”尕娃笑道，“额现在在永福儿哥的果园干活，一个月也有六百多，还能够免费学技术。
额现在自己也种了三亩葡萄，等额学全了技术之后，额就自己包地扩种，到时候，一亩地就能赚好几千呢。”
“真的啊，哎呀！”麦苗羡慕的不得了。
……
白老师则找到了项南，向他表示感谢。
原来，项南的作品全國知名之后，大量游客前往苦水村游玩。
期间，他们听说，白老师就是《丰碑》这篇小说的原型，所以纷纷跑来探望他，还给学校捐款捐物，让涌泉村小学的条件大为改善。
可惜因为很多人都移民了，导致生源萎缩，使得村小学被迫关停。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还留在村里教学呢。
“白老师莫伤心，玉泉营也有小学，也正亟需老师呢，你不愁无用武之地。”项南笑着劝道。
白老师笑着点点头，“额正是听说这里也有了小学，所以才赶紧过来滴。”
“学校里缺什么，桌椅板凳、教学用具、课本纸笔什么的，白老师尽管开口，我在所不辞。”项南笑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越是咱这种穷地方，越得把孩子教好，要不然，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永福儿，你这想法，跟额一样。”白老师点点头，“越是穷苦的地方，就越需要积极向上，艰苦奋斗的精神。而只有教育，才能改变一个人的精气神。
要不然，人就会习惯懒惰，不思进取。就像咱村那些人，穷得裤子都穿不起，还不愿意动呢。”
“这还要多亏白老师你的教导了。”项南点点头道。
……
白老师来到玉泉营之后，玉泉营小学正式开课。
项南向小学捐了一批课桌椅，一批粉笔，一批课外图书，一批足球、篮球。
水花也向学校捐赠了六十二套校服，全是那种蓝白地的大麻袋。在项南看来是够丑的，不过学生们、家长们却都很感激。
这套服装，已经是他们穿过的，最好看，最漂亮的服装。而且全班都穿这样的服装，看起来整齐划一，实话说，比之前的杂牌服装看起来顺眼多了。
就连白老师都很满意。
而麦苗也被招进了丽人服装厂，暂时做一名缝纫女工。不过水花知道她聪明，所以准备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助理，给她压压担子。
……
因为项南的到来，使得玉泉营、金滩村的发展，相比剧情里，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比如剧中，白老师、白麦苗来得时候，村子里既没通路，也没通电，而且一望无际都是荒滩，想找一棵绿树都难。
而现在，金滩村通了电、通了公路，三级扬水站都快竣工了。而且遍地是果园，绿葱葱的一大片，景色比剧中好多了，风沙也比剧中小多了。
起码他们来得时候，没有再遭遇沙尘暴。
剧中，得宝、尕娃、水旺只能在砖厂搬砖，累死累活，还因为麦苗把这份工作丢了，害得三人被迫去扒火车。
现在，三人都有正经工作，都在果园打工。经过三年的培训，现在都是熟练工了，一个月七百多元，甚至比马得福赚得还多。
因此他们三个犯不上再去扒火车。尕娃也不必跑去新缰，得宝也不必再跟麦苗分开。所以说，还是很不错的。
667【文化搭台，经济唱戏】
六月份，从闽南来得陈金山来到玉泉营主持工作。
因为玉泉营这两年发展的很好，附近的老百姓基本都受益了。
比如丽人服装厂两千余名员工，每个月工资少得四五百，多得六七百，一个月实发工资就一百多万。
这一百多万发下去，就能拉动上千万的经济。单是每天在厂子门口摆摊的小贩，就有上千人，卖吃食、卖玩具、卖鞋子、卖头饰……热闹的很，已经自发的成了一个市场。
不只是工厂的工人来此消费，就连附近的村民也来此交易。
因为都赚到了钱，所以仓廪实而知礼节。
陈金山这次来，就没有再遇到小偷，很顺利的来到玉泉营。
而他来了之后，见到这里的繁荣景象，都不禁吃了一惊。
那么大的服装厂，那么大的果园……简直出乎他的意料。
“马同志，你们介个地方发展滴很好么，大大超出了我滴想像。”陈金山振奋的道。
“其实这都要多亏安永福、李水花夫妇，是他们投资建了服装厂和果园，带动了咱们玉泉营的经济。”马得福解释道。
“就是那个写《趟过男人河滴女人》、《古庙喋血》、《狼毒花》的安永福先森？我听过他的名字，他好厉害的！”陈金山一听，立刻笑道。
“木错，就是他。”马得福点点头道。
“这样的当地名人，我需要拜会一下，马同志能不能帮我引荐？”陈金山又道，“像这样的知名作家，在国内有很大的影响力。如果有他的配合，我们的扶贫工作会更好办。”
“当然可以。”马得福点头道，“陈同志，让他咋配合捏？”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陈金山笑道，“名人效应听过么，一个名人就是一个标杆，能够引来成千上万人的注意。
我们玉泉营就是要借助安先生的影响力，打出名头，这样才能够吸引人们的主意，来我们这里旅游、投资，带动我们经济的发展。”
“噢！”马得福有点明白了，“陈同志，还是你们懂得多啊。”
“哎，这都是很寻常的啦。”陈金山摆摆手笑道。
……
随后，马得福就骑着摩托车，驮着陈金山来到金滩村。
这跟剧中也有所不同。
剧中，直到九六年时，马家的日子还过得很穷。马得宝在县上打零工不赚钱，马喊水在家里种地也不赚钱，马得福的工资还得给家里，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所以只能骑自行车奔波。
而项南来金滩村之后，带来了电，带来了水，还带来了工作机会。马得宝、马喊水都能挣工资，家里条件就好多了。
因此今年开春，马得福就买了摩托车。其实他都不是第一个买得，第一个买摩托的人是杨三。
来到金滩村，项南的家前。
陈金山见到这座戈壁滩上的别墅，都不禁一怔，“哇，好漂亮的房几呀。”
这么漂亮的别墅，在闽南都算罕见，没想到会盖在这里。
等他们进到别墅之后，看到里面的装潢，陈金山就更震惊了。
这屋里的装潢超现代化，极简主义，优雅考究、时尚新潮、宁静致远。
实话说，这种装修风格，他只在电视上见过，据说是欧洲流行的，目前还非常小众。
陈金山没想到，项南这位农民作家的审美品位这么高。
不过再想一想，人家即便是农民，那也是全國知名的作家。有很高的的审美品位、艺术修养，应该也不算稀奇，所以他也就释然了。
……
“安先生，你家里好漂亮啊。”陈金山笑道。
“还可以吧。”项南笑着点点头。
“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欧洲极简风格，对不对？”陈金山又笑道。
“陈先生还真是慧眼。”项南笑道。
这里的装潢、摆设、家具，都是他一手设计的，能够遇到识货的人，也是快事。
“过奖。”陈金山笑道，“安先生，我今天来，是想感谢你为玉泉营开发区所做的贡献。听得福说，玉泉营能有今天的模样，都要多亏你的付出。”
“哎，不敢当。”项南摆了摆手，“玉泉营能有今天，我觉得还多要谢得福、娟子、张树成主任等一大批带头人。
是他们长年奔波在玉泉营，为人民群众解决各种各样的困难。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是真正把父老乡亲记在心里的人。
相比起来，我不过是投了一点钱而已。贡献有，但还达不到像他们这种忘我的程度。”
“安先生说得太好了。”陈金山拍手笑道，“我也认为玉泉营要发展，既离不开我们官员的引导，也离不开像你这样的投资人。
不瞒安先生说，我今天来，其实还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没问题，只要是为玉泉营好，只要我能办到的事，一定义不容辞。”项南笑道。
“是，我希望借助安先生你的名气，宣传玉泉营开发村，吸引全國各地的民众，吸引全国各地的投资商。”陈金山又道。
“可以。”项南点点头，“不瞒你们说，我最近正准备写《江山如此多娇》的第四卷，讲得就是玉泉营吊庄移民开发区的事。”
“那太好了。安先生的小说全國闻名，一旦刊出，肯定会引来全民的关注。”陈金山拍手笑道。
马得福也都很高兴。
……
“陈先生，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的配合？”项南又问道。
“安先生是爽快人呐。”陈金山笑道，“我们希望你来做玉泉营开发区的代言人，借着你的名气来吸引游客和客商。”
“我行么？我这形象，不适合吧？”项南一愣，笑道。
“很合适啦，你形象很好嘛。”陈金山笑道，“提起玉泉营，没有人知道，可是提起你安先生，可是大大的有名。
我们只能借你的名气，才能吸引眼球嘛。不然，人家哪知道我们是哪个。”
“好，既然陈先生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项南点了点头，痛快的答应道。
这跟全國省市争夺【木兰故里】、【诸葛故里】套路不都一样嘛，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甭管真假，先把民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玉泉营没名人，把他拱出来，拉大旗作虎皮，也是很正常的事。
“安先生果然是痛快银，我代玉泉营四千百姓谢谢你啦。”陈金山感激的道。
668【大难临头】
“陈先生先别着急谢，其实我也有件事，非常紧急，想要麻烦你的。”项南开口道。
“有事请讲嘛。”陈金山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前年时候，我的果园丰收，净利润超过二十万。县里、市里、省里知道后，把我树成了典型，号召全省人民向我学习。
于是，前年开始，全省大力推广水果种植。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今年，上万亩水果将集中上市，半个月内，至少产出三万吨以上的水果。
以附近几个县市的消费能力，根本就消化不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恐怕到时候，水果价格会跌到一个极低的价钱，老百姓不只不会赚钱，反而会有极大的损失。”项南解释道。
陈金山、马得福一听，都吓了一跳。
“永福儿哥，你说得都是真的？”马得福惊讶的问道。
“我不会乱说的，其实你应该也能看到，单是玉泉营这两年就栽了六千余亩果树，是两年前的十五倍还多。”项南说道，“我当年也早向他们提出过三项建议，要注意引导、指点果农栽种；要开拓市场，联系外地果商，避免果贱伤农；要引进深加工企业，提升产品附加值。
不过当时，并未引起他们的重视。
去年时候，我看他们还没行动，所以我又跑了县里、市里、省里，再三提醒他们。但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还是不肯听。
所以从去年开始，我自己兴建了冷库，自己建了葡萄酒厂、罐头厂、果醋厂，可是我的消化能力依旧有限。
那可是数万吨水果，我最多只能消化三分之一，还剩三分之二，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销路，那就只有烂在地里的份儿。
刨去苗木、化肥、灌溉、农药、人工的费用，果农不仅不赚钱，而且每亩的损失，有可能达到三百元。
如此一来，仅咱们玉泉营的损失就有一百八十万。”
“……”陈金山、马得福都露出凝重的表情。
如果项南所说属实，那这件事就真的严重了。
玉泉营四千户百姓，总资产加在一起，怕也没几千万。就这么损失一百百十万，相当于每户损失四百多元钱，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安同志，你说得这个事，我会马上重视起来。”陈金山点了点头，“得福儿，这两天，你带我到四处转转，摸摸底，看看具体情况。”
马得福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
接下来几天，马得福驮着陈金山四处转了转，除了玉泉营，还看了周边的几个县市，果然到处都能见到挂满累累果实的果园。
而当地丝毫也不关心销路，似乎水果熟了就自动变成钱了，谁来买，谁来运，运去哪，消费能力够不够，市场供应足不足……
这些他们都没考虑过，可陈金山知道，这些环节有一个环节出事，那就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因为闽南发展得早，前两年就曾出现过柑橘种植过多，而导致价格大跌，果农反而赔钱的情况。
所以他连忙上报，顺便联系南方的果商，看看能不能过来采购。
陈金山的报告，却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上面依旧没有采取措施。
一来，还是认知受限，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二来，能力有限，并不是谁都有人脉。就算意识到有问题，也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
七月份时，葡萄开始成熟。
项南的葡萄因为照顾的最好，水、肥都充足，所以最早成熟上市，水果商都来采购。不到一周时间，四百吨葡萄基本销售一空，一百多万人民币袋袋平安。
眼见他大把大把的赚钞票，村民们对今年的收成就更有信心了。
但当他们的葡萄也开始成熟之后，噩梦却来临了。
同时段，一起成熟的葡萄超过千万斤，单是玉泉营就有七百多万斤。
水果商实在收不过来，也实在是卖不出去。因为銀川毕竟是个二线城市，消费能力有限。上千万斤的葡萄，家家户户天天吃，天天买，也买不完，吃不完的。
因此，葡萄价格一路下跌。
项南卖得时候，因为产量还小，所以每斤能卖到一块五、一块八，甚至两块。
但到这会儿，葡萄价格则一路下跌，六毛、五毛、四毛，甚至跌到了三毛、两毛。
这样的价格卖出去，果农连化肥钱、水钱都收不回来。更别说因为种了果树，没法种庄稼，损失了种庄稼稳赚的几百块了。
……
“哎呀，这个价格太低了，都不够成本，你再提一提嘛。”杨三懊恼的道。
“额还咋提嘛。你是不知道，现在城里葡萄泛滥成灾，哪儿哪儿都是葡萄，根本就卖不上价。不信，你自己驮葡萄商城里卖，看看能不能卖出去。”果贩解释道。
“哎呀，这不是活要人命嘛。”杨三听他这么说，懊恼的直揪头发。
“额早说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儿。能赚大钱的好事儿，旁人会想着你么。”李大有见状，幸灾乐祸道。
“你就别看笑话咧，额都快愁死咧。哎呀，额这葡萄卖也是赔钱，不卖也是赔钱，简直难为死人咧。”杨三郁闷道。
拴闷、五蹲，乃至更多的村民，此刻也都是愁得揪头发。
“额现在就把果树刨了去，以后再不种这狗东西了。”杨三气得冲进家里，拎着铁锹道。
众人正要阻拦，就在这时，村里的大喇叭忽然响了起来，“金滩村的村民请注意，金滩村的村民请注意，额是代理村长马得福，下面宣布一个好消息。劝君葡萄酒厂以每斤六毛钱的价格，敞开收购咱玉泉营的葡萄。
当场结款，不拖不欠。”
听到这个消息，村民们全都从地上跳了起来，立刻拉着平板车往酒厂送葡萄去了。
杨三都把铁锹扔了，把葡萄从果贩称上搬下来，一路往葡萄酒厂跑去
一斤六毛钱的价格，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划算了。
一亩地产两千多斤葡萄，六毛一斤，就能赚一千多元钱。刨去水、化肥、农药等，赚得钱还比种玉米土豆多。
果贩一见，也赶紧开着三轮农用车，往葡萄酒厂开去。
他车上有一吨多葡萄，都是两三毛钱收来的，一转手那就是六百块啊。
李大有本来还想看大家伙儿笑话，现在见葡萄有了销售渠道，大家伙儿又能赚钱了，他不禁懊恼的咂起了牙花子。
千算万算，没算到金滩村有个能人叫项南。
669【一举三得】
相比于玉泉营当地百姓的幸运，还有项南兜底，大量采购葡萄。其他县市的果农就没那么幸运了。
项南的大批收购，根本惠及不到他们那边。
一来，当时通信不方便，消息不畅，使得那些果农根本不知道项南这边收购葡萄；
二来，某些地区实在隔得太远了，比如西海固地区距玉泉营两百多公里，即便水果贩子把葡萄拉过来，按六毛钱价格卖给项南，刨去运费、路费、油费、人工费，他也只能给果农压到两三毛钱。
三来，项南的消化能力毕竟是有限的。葡萄酒厂、果醋厂、罐头厂全力开工，也只能消化掉五千吨左右。
太多的话，生产出来，卖不掉也是麻烦。项南是做生意，顺带扶贫，不是单纯做慈善。保证自己生存，才是第一要务。所以不可能真的无限量收购。
因此除了銀川市周边的果农还算赚到了钱，其他县市，如中卫、固原、吴忠等都出现了果贱伤农的现象。
因为这些葡萄都是上面倡议种植的，现在卖不出去，果农自然很是生气。甚至有地方出现果农聚集事件，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而此刻，市里、省里才终于意识到，项南多次提醒的【水果之灾】到底是什么了。而葡萄还只是第一波，苹果、香梨、枸杞马上就要接茬上市。
如果再不积极沟通销路，再放任自流，那聚集事件可能再次发生，到时候全國轰动，寕夏可就出大名了。
因此，项南的意见终于得到重视。
市里、省里开始行动，联系外地水果商，当地机关大采购，双管齐下。
全省总动员之下，接下来的苹果、香梨、枸杞总算是没出大毛病。
……
秋收结束之后，论功行赏，玉泉营的表现是最好的。
一方面，有项南的工厂托底，果农没有赔本；一方面，陈金山得到项南的提醒后，联系了闽南的水果商来采购。虽然到得晚了一点，但还是采购了大批水果，未解决水果滞销问题立了大功。
也因此，玉泉营得到表扬，项南收获了民望，陈金山也打响了第一炮，顺利赢得了民众的好感。
一举三得！
……
八月份，项南旗下永福罐头厂第一批罐头上市，但不是在寕夏卖，而是卖往燕赵、晋州、齐鲁、东北、中原等地。
水果罐头在几年前，还算是稀罕物儿。《芳华》中，摄影干事讨好林丁丁，就是用一罐桔子罐头。
可见当时，这东西还算紧俏货。
而这几年，水果罐头是不稀罕了。毕竟能吃新鲜水果，谁还愿意吃罐头，因此名气是大不如前。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水果罐头还是有一定受众的。即便在二零二零年，国内水果罐头的消费量，都达到五千亿之多。
相比起来，二零二零年，内地规模以上酿酒产业，含白酒、啤酒、果酒、气泡酒等，营业收入才八千三百亿。
所以，水果罐头，并不是像大家想得没有市场，相反它的市场非常大，甚至足以与白酒市场媲美。
只不过传统水果罐头包装、营销都不如白酒，所以才显得默默无闻。
永福罐头厂推出的罐头，就是经过精心设计包装的，专供城市消费群。
再加上项南舍得做广告，中原卫视、燕赵卫视、齐鲁卫视、锦州卫视……在多家省级电视台大做广告，甚至请了大美女巩俐做代言，因此永福罐头厂出产的福临门牌罐头大获成功。
推出之后很受欢迎，第一周就卖出百万罐之巨，拉货的汽车简直塞满了公路。
……
九月份，用香梨、苹果酿造的果醋，也正式问世。
果醋对内地人还是稀罕物儿，不明白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
项南为了推广它，也是大作舆论，在杂志、电视上投放广告，详细介绍果醋的功用。
比如补充氨基酸，增强消化功能，增强心脏功能，降血压，维持血糖，预防癌症，美白皮肤等等。
而九零年代，国人还是比较好忽悠的，基本上舆论怎么说就怎么信。
想当年那些保健品，如中华鳖精、三株口服液、生命一号、哈慈五行针之类，都是靠着宣传大红大紫，卖得盆满钵满的。
因此果醋推出之后，伴随着铺天盖地的宣传，也卖了个供不应求。
……
到了年底，劝君酒厂又推出了醉花阴、点绛唇、虞美人、朝天子四款葡萄酒，因为包装精美，加上以词牌名命名，颇有噱头，所以推出后，销量倒还不错。
而且当时，西风东渐，喝洋酒在南方是时尚。像什么XO、人头马、路易十三之类大行其道，也让葡萄酒越来越受推崇。
另外据谣传说，喝葡萄酒能美容养颜，软化血管，所以很多人都乐意喝它。
但其实要靠喝葡萄酒软化血管，人一天至少得喝两百六十多瓶。血管软没软不知道，反正人肯定是硬了。
……
项南这边工厂蒸蒸日上，也为当地百姓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
罐头厂、果醋厂、葡萄酒厂，总共提供了两千五百多个岗位。
而他的工厂还只是中间生产环节，上游的果树种植、日常护理、采摘运输，下游的货物装运、贩售。以及围绕三个工厂，提供服务的饭店、旅馆、加油站、修车铺……
惠及的人群，超过三万人以上，使玉泉营发展的越来越好，已经成为方圆百里之内，最繁华，最兴盛的镇甸，甚至比宁安县城还要热闹。
这也让陈金山原本准备的劳务输出计划没了用武之地。
因为随着制衣厂、酿酒厂、罐头厂、果醋厂的投产，以及果农们今年都赚到了钱，大家伙儿都有了工作，甚至劳动力还不足，需要在当地招募。
因此他的劳务输出就没大用了。除非，是等更多移民到来。到那时候，劳务输出才有用。
不过这样也好。
其实，项南并不太喜欢劳务输出。
那些年轻人跑去闽南电子厂、服装厂、制鞋厂工作，也就是趁着年轻赚点辛苦钱，等岁数一大就没有用了。
项南还是希望他们趁着年轻，多学一门技术，比如果木栽培、草药种植、牲畜饲养、红酒酿造之类。
这类技术就跟学医一样，越老越有经验，越老就越吃香。比去电子厂当流水线工人，有前途的多了。
670【投资热土】
九六年年底，玉泉营三级扬水站终于建成。
当汩汩黄河水顺着渠道，流进大家的果园时，全村的百姓都欢呼雀跃。
盼了三年，等了三年，黄河水终于来了，让他们真是高兴坏了。
三级扬水站建成之后，村民们就可以有自己的扬水站，不用再借助城关村的扬水站。
既节省了费用，而且更加方便，因此普天同庆。
扬水站的建成，也让项南非常高兴。
剧中，为了这个扬水站，可真是费了不少的事。一直到张树成主任死，都没有竣工，拖拖拉拉，拖了七八年才修成，堪比唐僧取经。
如今提前竣工，既能让老百姓得到实惠，又少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让项南自然满意。
……
九六年年底，项南又再一次进入股市抓钱。
他这两年来，投资建厂耗费不少钱，单是那座葡萄酒厂就耗资六千万人民币。这也使得他手上的资金不多了，也就还剩三千万左右。
而他将来还想在扩建酿酒厂、果醋厂、罐头厂，还想引进更多的致富项目，比如畜牧养殖、草药种植、饲料加工等等，而这都需要大量资金。
所以，为了赚钱，他只能重新出山。
而到九六年的时候，銀川已经有了自己的证券营业部，所以项南不必再跑到长安炒股。而且，因为他的开户资金高达三千万，所以一开始就被请进了大户室。
所谓的大户室，其实并不神秘，不过是一个装修稍微考究点的房间，摆上十几、二十台电脑而已。因为配置的网速较快，所以能比外面散户快几秒交易。
再加上进大户室的都更有钱，更有人脉，能弄到些或真或假的小道消息，偶尔也能蒙对个几次，因此久而久之，就带了点神秘色彩。
但其实没什么神秘的。真正有门路的，玩暗箱操作、内幕交易的，根本不会到大户室来。人家巴不得越低调越好，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消息四处张扬。
就像项南，他知道哪只股会涨，甚至能够具体到哪一天。但他绝不会把这消息告诉任何人。
他每次来大户室，只待几分钟，交易完就走，绝不迟疑。
而且每次来的时候，不是带着墨镜，就是带着口罩，外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另外，他也不是天天来，只在明知某只股票要大涨之前，才会来交易。一个月内，来得次数都不足三次，也因此基本没人认识他。
……
而九六年底，项南又抽空写了《江山如此多娇》的第四卷，这一卷主要写得是最近几年西海固人吊庄移民的事。
故事是根据剧版《山海情》来写得，也即是假如没有了他的干预，真正的吊庄移民会有啥故事。
移民过来后，会遭遇风沙，缺水缺电，需要用锄头、铁锹等落后农具，改良布满砂石的戈壁滩。
没有稳定的岗位，只能打零工，有今没明，甚至不得不冒险扒火车，盗窃货物。为了几毛钱的水，跟邻村闹，跟扬水站闹……
这一卷故事中，项南也没忘了写真实的安永福、李水花的故事，不过名字给稍微改了一下。但是知道俩人过去的乡亲们一看，就知道是他们俩。
而这第四卷其实并没有写完，只写到了闽南来支援宁夏，建设闽宁村。少年马六前往新缰寻找表弟，少女田禾前往闽南打工……
后面的剧情，目前还没发生，他想以后有时间再补上。或者直接留白，让读者去畅享西海固的未来……
这部小说，同样是发给了人民文学杂志社，并很快就被刊登了出来。
……
这部小说在刊登之后，再度引起不小的反响。
一来，这卷小说号称是半自传体小说，写的人物、故事都有原型，自然引人瞩目；二来，《江山如此多娇》已经发行了三卷，正版加盗版的销量加在一起，怕已超过千万本。也即是说，有一定的拥趸。
三来，吊庄移民、闽宁合作，是國家推动的扶贫大战略。而项南写得正是这件事，而且还写得这么励志，自然受到官媒的一致热捧。
推出之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参考消息》、《中國青年报》等诸多媒体纷纷给予高度评价。
它们还结合小说和现实，对玉泉营、金滩村历年的变化，给予了重点报道。此举也让原本籍籍无名的玉泉营、金滩村一夜成为全國瞩目的焦点。
眼见于此，陈金山立刻趁热打铁，举办闽宁村招商引资会，邀请闽南的商人过来投资。
闽南人一向都是抱团的，而且还很会做生意。
如今多家官媒都在报道玉泉营经济开发区，这就给他们发出了非常鲜明的信号儿。那就是國家很重视这块地方，而國家都重视了，他们自然更要重视起来。
因为國家有移山填海之力。当年堔圳不过是个破落渔村，國家一说要发展，没几年时间，它就成为全國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之一。
而玉泉营那么点儿个地方，國家说发展就能把它发展起来。他们要是现在不来投资，等再过两年，想来都没机会了。
因此，大会一开，就来了上千位投资人，把省里都吓了一跳。
而这些闽商到了玉泉营一看，发现这里还真是不错。
一来，这里闲散劳动力非常多，而且人工成本也很低；二来，这里的基础建设不错，电、水、路都有。
三来，这里已经有丽人服饰、劝君酒业、德建果醋、永福罐头等工厂。他们完全可以把配套工厂盖起来。
比如纸箱厂、印刷厂、玻璃厂、纽扣厂、拉链厂等等，大树底下好乘凉，靠着这四家大企业，不会缺生意。
另外，像电子厂、皮鞋厂、毛纺厂、家具厂、肉类加工厂等等，也都可以在这边落户。借助当地的廉价劳动力，以及畜牧业、林木业的优势，谋求发展。
因此招商引资大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单是会上签订的投资意向书就有一百八十二份，总投资额达到了六千三百万人民币，预计将提供两万五千个工作岗位。
这足以惠及方圆百里的百姓，而且也会让当地的民众，过上更好的生活。
671【发展快车道】
九七年，玉泉营的发展跨上了快车道。
一来，大量闽商来此地投资，使得大量工程一起上马。站在房顶放眼看，到处都是塔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沿海一线城市呢。
二来，项南自己也又投资了四千余万，分别建立了兴旺养殖场、发福饲料厂，以及大棚蔬菜基地。
养殖场是用来养羊。寕夏的羊肉远近驰名，尤其盐池滩羊，肉质细腻鲜嫩、不腥不膻，是上等的好羊肉。
而滩羊之所以称为滩羊，主要是因为它是野外放养。盐池当地是盐碱地，地表就有盐碱水，羊常年喝这种水，自然就祛除了腥膻味。
不过，在养殖场集中饲养，可就没有这种条件了，项南也没想着能养出滩羊。他知道，现在即便是一般的羊肉，其实也挺值钱的。
羊肉自古就是比较上档次的肉类。古代祭祀最高标准太牢，就是一猪一牛一羊；稍次一等的少牢，即是一猪一羊。宋仁宗半夜批奏折饿了，就想吃一碗鲜美的羊汤。后来怕花钱，太奢靡，都忍着没说。
九零年代，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羊肉的需求也是与日俱增，市场前景非常看好。而且，羊的全身都是宝。
羊皮可以做皮裘、皮鞋、皮包、皮帽、皮手套、真皮座椅等等；羊毛可以用于纺织，用于制作毛毯、毛衫、呢毡等等；羊粪经过发酵之后，是非常好的有机肥料。肥效强，肥力壮。
所以养殖羊，不敢说一本万利，但也是非常有前途的。
……
饲料厂，主要是用来加工玉米、土豆、秸秆等，把它们变成饲料，提升它们的附加值，也能够增加农民的收入。
随着经济发展，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对肉的需求量是与日激增。
九零年代初，中國还是世界排名前列的肉类出口国。到二零年代，中國已由出口国改为进口国。
这就说明國内肉类产品供应量，已经无法满足国人的消费需求。所以畜牧养殖业真的很有前途。而畜牧养殖，就离不开饲料。
之前，农民产得粮食只能卖粮站，粮站的收购价格并不高。
现在它就多了个去处。项南的发福饲料厂，年产能最高能到十五万吨，那就需要一亿五千万斤粮食，能够解决近十万家庭的粮食滞销问题。
并且，还能养大三十万头肉羊，为市场供应一千万斤以上的肉类，可以说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
至于蔬菜大棚，则是项南为农民增收想得另一个办法。
人是不能不吃蔬菜的。蔬菜营养丰富，能够补充维生素、胡萝卜素、蛋白质、氨基酸、矿物质，等等等等。
不过玉泉营之前没人种菜。
一是，风沙太大，蔬菜幼苗刚露土就得被打死，白费力气；
二是，极度缺水。浇地都得用平板车去拉。蔬菜的需水量，是小麦、玉米的几倍，单靠人力根本供应不了；
三是大规模种植也没处去卖。玉泉营距离銀川市近百里地，当时没通公路，交通不便。而且农民没有先进的运输工具，靠畜力车运，运到城里，新鲜蔬菜都打蔫了。
因此即便种，也只是种那么一分、二分地，或者在自家院子种些南瓜、黄瓜、茄子之类，鲜少有大规模种植的。
不过如今时移世易。现在通了公路之后，交通就方便了。凌晨摘得新鲜蔬菜，早晨就能出现在菜市场以及各大超市，可以说是非常快捷。
而且，玉泉营新通了三级扬水站，能够灌溉上万亩土地，水不再是问题。而盖了大棚之后，风沙也不再是问题。
事实上，这些戈壁滩种了大量的果树，防风护沙，效果非常明显。前些年的时候，还动不动就有沙尘暴。这两年，已经基本见不到了。即便有，威力也要小很多。
大棚种菜，可以种反季节菜，让民众在寒冬时节，也能吃到新鲜蔬菜。这对丰富民众的菜篮子，也是很有益处的。
……
九七年一年，玉泉营这边就新注册了三百五十六家企业，其中注册资本在五十万以上的，就有一百二十家。
各类企业拔地而起，让玉泉营越来越兴旺，越来越繁荣。就连只在城里才有的快餐店、咖啡厅、游戏厅等，都出现在了玉泉营。
可以说，论繁荣程度，甚至超过了宁安县城。
九七年七月，闽宁村正式动工兴建。
它是闽南援建的一个项目，将有一系列的配套设施，如医院、学校、银行、邮局等。
等建成之后，它就将成为玉泉营开发区的行政中心，管理中心、住宅中心，足以安置成千上万的移民。
而这么多的工程，又为年轻人带来了大量的工作机会。
项南都给安永寿、安永康提供了五十万资金，让他俩拉了一支建筑队揽工程。
安永寿、安永康前两年表现不佳，胆敢染指水花的服装厂，所以被项南给狠K了一顿。不仅断了他们的财路，甚至一度不允许他们登门。
失去项南的庇护，安永寿、安永康立刻百嘛不是，挨了好一顿社会的毒打，也让俩人认清了现实，学乖了。
经过这两年的沉淀，俩人总算是像点样子了。
安永寿跟妻子在县城开了服装店，安永康跟媳妇儿在县城开了饭店，虽然不算多赚钱，但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项南见他俩知道安心过日子了，因此才出资让他俩成立建筑公司，专门在玉泉营承揽工程。
……
“现在玉泉营大搞土木建设，不缺活干，你们好好的带着人干，别偷懒，别耍滑，也有的是钱赚。”项南嘱咐道，“要再跟以前一样，就知道吃喝玩乐。到时候，就算亲兄弟，我也不会再帮你们。”
“我们知道了，大哥。”安永寿、安永康都点了点头。
经过社会的摔打，他俩也早明白了，没有项南护持着，他俩就啥也不是。所以必须得听话，必须要抱紧大蹆。
有项南这么有钱的大哥在，他俩只要老老实实的，都不怕没钱赚。所以他俩都学乖了，当下就带着工程队在玉泉营承揽工程。
因为有项南在，谁不卖他俩面子，所以公司的生意还是不错的，第一年就赚了小一百万。
672【种蘑菇】
九七年下半年，陈金山请来了闽南著名农学专家凌一农教授，来教乡亲们种蘑菇，搞庭院经济，增加收入。
“这个蘑菇是非常好的东西，含氨基酸、赖氨酸、草酸、蛋白质等多种营养物质，吃下去对身体会非常好。
而且种蘑菇不需要大片地，在自己庭院就可以种植。一茬蘑菇，从种到收，不过三个月，就能见效益。
一个二十平的大棚，一茬就能出六百斤的菇。每斤收购价两元钱的话，一茬就可以赚一千二。”陈金山开会，跟村民们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很兴奋。
一来，种蘑菇真能赚钱。三个月一茬，一茬一千二，一年就是四千八，这可比种地还要划算。
二来，种蘑菇在院里就能种，不占耕地面积。金滩村每个村民只有三亩地，现在都有规划了。种果树的，种玉米的，种西瓜的……没有多余的耕地了。因此如果在院里就能种蘑菇，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太好了。
“陈同志，额听你这话，种蘑菇还得盖大棚？”李大有开口问道。
“对，因为蘑菇对温度、湿度都有一定要求，必须要用大棚才能保证良好的培育环境。”陈金山解释道，“而大家也不用担心，其实大棚的投资也不高，两千元钱就能够建起来了。”
听他这么说，很多村民都点头了。
两千元，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这两年玉泉营飞速发展，民众的收入也大幅增加。
据统计，九六年，玉泉营的人均可支配收入，已经达到四千六百元。这一数字，甚至比宁安县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还高。
因此掏两千元钱，对大多数家庭来说，已经不叫事了。
不像剧中，金滩村村民穷得厉害，还需要贷款才盖得起菇棚。
“陈同志，你说，一斤蘑菇能卖两元钱。那额问你，你有多大的把握么？要是种出来，卖不了，可咋办？”李大有又询问道，“额们之前听你们的话，种葡萄、种苹果，可是差点赔个精光啊。”
被他这么一说，村民们的信心又开始动摇。
九六年的时候，全村葡萄丰收，价格一度压到只有两毛钱，差点他们就赔死了。
幸好项南的酒厂高价收购，才让他们躲过一劫。
如今这蘑菇，万一再像葡萄一样，种出来没有人要，那可就崴泥了。
陈金山点了点头。
上次的水果事件他也经历了，他能理解村民们的担心。
任谁辛辛苦苦种出的东西，不仅赚不到钱，反而大赔特赔时，也会心情沮丧。
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们担心蘑菇重蹈覆辙，这也是正常的。
“这件事我已经和安永福先生商量过了，我们一方面，会联系南方的蔬菜商，让他们来采购我们的蘑菇。
一方面，会由永福罐头厂将双孢菇制成罐头。到时候，就可以卖到全国各地，甚至出口都可以。
双孢菇营养丰富，在国际上也是很受欢迎的。”陈金山笑道。
项南也点了点头，“是，这件事我跟陈县长商量过了。新扩建的罐头厂，就是生产蘑菇罐头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口创汇。”
听项南这么说，村民们一下就有了勇气。
他们之所以怕投资，主要是怕风险。他们刚富起来没多久，没有多少抗风险能力。一下损失两千多元钱，对他们来说，真的是舍不得。
如今又项南兜底，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
当下，各种各样的菇棚，就在玉泉营下辖的各个村落办了起来。
凌教授作为专家，白天就深入各个村，指导蘑菇的种植。晚上还要在玉泉营小学，给村民们开课讲解蘑菇种植的知识，忙得是不可开交。
见到他为村民们如此奔波，项南十分钦佩。
人家一个大教授，在学校上上课、做做实验，发发论文，就能够领工资。可偏要深入菇棚，手把手地教大家种菇。
要知道，种菇需要沤肥，味道十分难闻。这几天，金滩村乃至玉泉营的上空，都回荡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害得项南都不敢开窗户。菇棚里的味道自然更浓。
而且，菇棚里的温度也要三十多度，人在里面又闷又热，实在是很不舒服。
凌教授却是不怕脏，不怕臭，不怕累，深入到每一家去指导，实在是很辛苦的事。
因此项南考虑过后，以永福罐头厂的名义，向凌教授捐赠了一辆吉普，以及一百万人民币的科研经费。
“凌教授，车你拿去开，钱你拿去花。”项南说道，“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安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凌教授有些不明白。
“凌教授不要误会，我是看您每天骑着自行车，到各个村子去教种蘑菇，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送您这辆车给你代步用。
这一百万，是供您的研究和日常需用。像您这样的专家，本应该是在大学教书，在实验室做试验，根本无需如此劳累。
可您却还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深入田间地头教大家种菇，实在是太伟大了。所以这一百万送给您，您自己花也好，投到科研上也好，都只是我一片心意。”项南解释道，“没有其他任何附加条件。”
凌一农教授听项南这么说，也很感动。
“安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是钱和车我都不能要。”凌一农摆摆手道，“我来寕夏帮助农民脱贫致富，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给您，而您也更需要收下。”项南笑道，“子贡赎人，子路救人的典故，您应该是知道的。
像您这样乐于奉献的人，就应该接受这份馈赠。这不仅无损您的品行，而且也能激励更多人投身到扶贫事业中。”
项南有纪晓岚的口才，论讲道理，怕是天下第一。
凌教授说不过他，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实话说，他现在研究放风护沙的菌草，需要大量的经费。一旦菌草研制成功，寕夏乃至全國的戈壁、沙漠都不用再担心风沙的问题。
而九零年代，大学的科研经费有限。这一百万，真的能当大用。
而且有车开，比骑车就方便多了。他可以跑更多的村子去教种植，能够惠及更多民众。
673【大获成功】
在陈教授到了之后，金滩村、黄元村、玉兰村……玉泉营下辖的各个村庄，几乎各家各户都种起了蘑菇。
就连李大有这次都没有落后。上次他没及时种果树，害得两年都没有赚到钱，结果也被乡亲们笑话了两年。
这次种蘑菇，既然有项南托底，又有凌教授传授，他要再不跟上形势，再耍他那点小聪明，可就又成大笑话了。
李大有这辈子活，就是要活个面子。他要做村里最有能耐，最有本事，最有主意的那个人，绝对不能再让人笑话。
……
八月份，各家各户都开始种起蘑菇。
因为有凌教授的指导，所以三个月后，十一月份，双孢菇就大量上市了。
其中一批是进到了项南的罐头厂，加工成蘑菇罐头，卖去大城市，或直接出口。
双孢菇的营养价值很高，含多种氨基酸、核苷酸、维生素、酪氨酶、多糖等等，因此在国际上广受好评，有【世界菇】的美誉。
所以它在国际上的销路很广，也因此福临门双孢菇罐头推出之后，颇受经销商的好评，简直可以说是供不应求。
不过目前，项南还只能借助中间商把双孢菇卖到海外去。其中，很大一部分利润，都被经销商给吞了。
项南准备再过段时间，等福临门牌双孢菇在海外打响招牌后，就自己去跟海外客商谈判，直接供货。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双方就都能够获利。
……
还有一批双孢菇，是通过铁路运到外地去卖。双孢菇采摘之后，用薄膜保鲜法，可以在室温环境下，七天之内保持新鲜。这就为双孢菇外销奠定了基础。
而双孢菇在南方市场，向来都是很受欢迎的。因此在双孢菇下市之后，就有菇商大量收购，处理之后运往南方销售。
另外，还有一批菇是就近销售。銀川这些年经济发展也很快，城里颇多先富起来的人，这也使得他们也有一定的消费能力。
如此三管齐下，玉泉营的蘑菇不仅都卖出去了，甚至还有点供不应求的架势。
诸位蘑菇种植户自然都赚了钱。一茬蘑菇少则八玖百，多则一两千。虽然辛苦是辛苦了些，但能见到回报，也让很多菇农都愿意坚持。
而眼见着玉泉营的移民种菇发了财，宁安县的原住民也不禁都眼红，也想跟着一起种菇。
对此要求，凌教授倒是不反对。
他来寕夏，一是种菌草，研究放风护沙；二是传技术，让民众种蘑菇，帮他们发家致富。
宁安县不只玉泉营有农民，不只有他们需要帮扶，县里的原住民同样也想赚钱，也想发财。
这个愿望很正常，也可以得到满足。
而项南也好，菇商也好，对于扩大种植规模一事，都不反对。
因为，现在蘑菇有点供不应求，他们巴不得产量再提高些。
而且，随着人们对饮食健康越来越重视，对蘑菇的需求量也会越来高的。
九六年，全国食用菌产量才三百五十万吨。到二零一九年，全国食用菌产量高达四千万吨，涨了十几倍之巨。
从这个数字也能够看出来，其实蘑菇产量还大有增长的空间。
剧中，之所以蘑菇滞销，价格跌到谷底，主要是因为信息不畅。
菇农不知去哪儿卖菇，菇商不知去哪儿卖菇。之后，借助飞机运输蘑菇到南方省市，一下就解决了双孢菇滞销的难题。
如今，项南和陈金山早把销路打开了，就怕蘑菇不够多，所以越多人种菇越好。
到九八年末时，整个宁安县蘑菇种植规模，已经达到六千余亩，年产蘑菇一千八百吨，令菇农增加收入三千五百元以上，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
九八年春，挂职两年的陈金山结束在海吉县的挂职返回闽南。
临行之前，项南开车送他去车站。
“陈县长，你这样走，是真舍不得你呀。”项南笑道。
“是啊。”马得福点点头，“你这一走，都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
“哎，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陈金山笑道，“而且，实话说，我能出这么多政绩，也都要多谢你们的支持。”
他来挂职的这两年，玉泉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量工厂落户开发区，大量工人涌到这里来，每年都有数以亿计的投资涌入，到处都在盖房，到处都在投资，把这个昔日的戈壁荒滩，变成了如今的投资热土。
移民的收入越来越高，日子越过越好。无论是数据，还是真实情况，都足以令人欣慰。而这对陈金山来说，就是最好的政绩。
而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捡了个漏儿。
他来海吉县之后，主要就做了两件事，一是拉闽商过来投资。这还要感谢项南，正是他写得小说在国内引起重大反响，才使得闽商们积极响应。
二是拉凌教授过来教大家种蘑菇。这则要感谢凌教授甘于奉献，不辞劳苦，悉心传经。还要感谢项南提前建了罐头厂，为菇农们心里托了底，才使得种菇大计能推广下去。
因此回首挂职的这两年，陈金山真的非常感谢*****。不然，他没有那么好的政绩。
“陈县长不必客气。你是真心为民的好官，再多的支持都不嫌多。”项南笑道，“我只恨不能把您留下，让你领导我们继续发展。”
“没事，有机会还是会再见的。”陈金山笑道。
……
陈金山走后，九八年夏，凌一农教授也要离开。他要去新缰继续自己的菌草研究。
他原本是想悄悄地走，只跟项南、马得福、李水花等人道了别。
但没想到，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全玉泉营的百姓，以及周边各村镇的人，成千上万来送凌教授。
“凌教授，你不要走嘛~”
“凌教授，这是额亲手晒得枣，你带着路上吃。”
“凌教授，这是额煮得鸡蛋，你也都收下吧~”
乡亲们眼含着热泪送凌教授道，让凌教授都感动的红了眼圈。
项南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心潮澎湃，有一种强烈的创作冲动。
他想为凌教授写本书，让全國人民都知道，有这么一位默默奉献，居功至伟的无名英雄。
674【无名之辈】
凌教授走后，项南就开始着手写起了《无名之辈》，纪念那些为扶贫工作默默奉献的人们。
凌教授、马得福、张树成……他们原本可以过得很舒适。
像凌教授可以在学校上课、搞科研，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日晒不着……
马得福、张树成也可以坐办公室，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日子同样可以过得很惬意。
可是他们为了百姓，全都放下了安逸的生活，奔波劳碌，无私奉献。甚至在遭到误解，遭到唾骂的时候，还能够继续坚持。
这种精神，实在伟大。
项南原本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傻瓜。可是如今，他是深深的被震撼到了，感觉自己灵魂都得到了洗礼。
因此这部《无名之辈》，他写得非常用心，可以说是呕心沥血。等写完后，他都虚了好几天。
……
随后，这部长达七万字的中篇小说，被项南寄去了人民文学杂志社。
杂志社看完这篇文章后，立刻就决定尽快刊行。
随后，这部《无名之辈》就在《人民文学》杂志刊登出来，并再度被各大官媒纷纷转载报道。
一来《无名之辈》歌颂的是那些无私奉献，默默无闻的扶贫英雄，而官媒正是要大力提倡这种正能量。
二来《无名之辈》故事写得也真是不错，塑造的三位主角有血有肉，生动形象，感人至深，因此自然受欢迎。
《无名之辈》广受赞誉，甚至高层在看到这篇文章后，都向寕夏打来了电话询问详情。寕夏自然也非常的重视，马上着手调查，得知《无名之辈》三位主角，均有原型。
正是原吊装办主任张树成、金滩村村长马得福，以及闽南支农的教授凌一农……这三位为了帮助移民过上更好的生活，奔波劳碌，鞠躬尽瘁，真的是贡献良多。
也因此张树成、马得福受到上级的点名表扬，年末的时候还被授予省扶贫先进个人称号，正式在上级心中挂了号。
远在新缰的凌教授也获得了诸多荣誉，就连科研经费都多拨了几十万元。
……
进入到九九年，项南跟李水花商量，准备生个孩子。
一来，两人年纪都不小了。项南二十九，水花二十六，再不生，很快就成高龄产妇了。
二来，这两年，他们旗下的工厂运营都比较平顺，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刚好可以抓住机会。
水花对给项南的提议，自然是非常赞同的。
这些年，她都是在*****、帮助、鼓励下，才由一个山沟沟儿里的穷丫头，成长成为现在身家亿万的民营企业家。
而她在快速成长的同时，项南成长的比她还快。
酿酒厂、罐头厂、果醋厂、畜牧场、蔬菜大棚、草药种植……各项产业蒸蒸日上，不仅为自己赚到了钱，更让十数万民众受益。
因此，她对项南是感激、崇拜、爱。
水花当即决定，暂把服装厂交给下属打理，安心的在家备孕，准备生娃。
……
九九年六月，经过项南的辛苦耕耘，水花的肚子里终于孕育出一颗嫩苗。
因此，她彻底放下工作，安心在家养胎。
项南也只每天工作半小时，做做决策，理理账目，剩下的大半天都在家陪水花。
而九九年过得还是比较平顺的。
丽人服饰继续扩张，由之前默默无闻，充满乡土气息的杂牌，现在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为颇具知名度的服装大品牌。
在全國三十余个省份，六百多个城市均有品牌店。有的是直属专营店，有的是加盟店，总数已超过八百家。
去年卖出一亿三千万件，销售额超过五十三亿人民币，净利润三亿四千万人民币，相比同期，成绩又有大幅增长，相当不错。
至于项南旗下的酿酒厂、果醋厂、罐头厂等，今年的发展也很不错。
劝君酒业的葡萄酒，虽然才成立三年，但现在已经有了不小的知名度。
一来，价格实惠。外国进口的葡萄酒，挂个洋牌子，售价就敢叫几百、几千、几万人民币。
相比起来，劝君酒业的葡萄酒，高档的也就几百元，低档的就三五十元。而且是真正葡萄酿造，不是那种用酒精、香料、色素勾兑的劣质葡萄酒。价廉物美的好货，自然就有人懂得欣赏。
二来，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项南这几年，没少帮劝君酒业做宣传。
要不就是在电视台大做广告，吹捧劝君酒业的葡萄酒是真正古法酿造。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西域正宗酿酒古法，将其吹捧成真正中國葡萄酒，大打爱國牌。
要不就是把酒送去國外，参加一些红酒奖项的评选。甭管这奖正不正规，是不是什么野鸡奖，反正传回国内，就是一通大吹特吹。
所为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经过这几年的营销之后，劝君酒业的葡萄酒，已经非常知名，销量也非常的不错。
九八年销售葡萄酒七千五百吨，销售额达到六亿五千万，纯利润也有两亿三千万，非常不错。
罐头厂现在发展也很好，主打就是葡萄罐头、蘑菇罐头。
葡萄罐头销量很稳定，只在冬季的时候，销量会有一波猛增。因为冬季农村办婚礼的比较多，葡萄罐头作为甜品，算是一道菜。
蘑菇罐头，现在主要是用于出口。如今福临门牌的蘑菇罐头，在海外很受欢迎。
一则价格实惠，百姓也吃得起；二则口感很好。寕夏的气候、土质，很适合种蘑菇，蘑菇肥厚饱满，因此吃起来非常有嚼劲。
……
至于果醋，目前销量也不错。它不是当饮品卖，而是当保健品卖，所以价格较高，利润自然也更高。
实话说，一瓶果醋，成本不到五毛，卖却可以卖到八元、九元，利润之高可见一斑。不过它的营销支出也很大，单是每年的广告费就五千多万，占到总支出的十分之一，可见营销做得有多夸张。
至于大棚，近年发展得也很好。出产的黄瓜、西红柿、豆角、生菜等都很畅销，大大充实了銀川百姓的菜篮子。
来自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的专家，现在还在尝试在大棚种植荠菜、灰菜、苦菜、马兰头之类的野菜。
随着居民生活水平提高，这类野菜是越来越受欢迎，价格不菲。
畜牧农场，现在羊的存栏量也达到十五万头，去年出栏的羊就有六万头，大部分都运往了燕京、长安、汴梁、石门等大城市，让那些饕餮大饱口福。
675【安晓燕】
进入到两千年，三月份，李水花顺利诞下了一女。
项南还是给其取名安晓燕。
剧中，因为安永福腿被砸断，失去了劳动能力，使得家庭重担压在水花一人身上，也让闺女晓燕受了不少苦。小小年纪，就要跟着家长奔波几百公里，实在可怜。
项南准备这次好好的补偿她。
为此，他准备和水花一起，逐步退出公司的管理和经营，把它们交给更合适的人。
“在外国，聘请职业经理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我学历有限，眼界有限，手段有限，把公司带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再往下走怕是很难了。
不如就交给更有学历，更有经验，更有水平的人打理公司，我们在家安心的带孩子。”项南向水花道。
“小孩子长大是很快的，一眨眼的功夫就窜起来了。如果我们不好好陪着她，那等我们想再找机会，都没用了。”
“永福儿，你比我聪明，比我见识广，比我能耐大，你怎么说怎么好，我都听你的。”李水花点了点头，“实话说，我当初想开工厂，也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想证明，我自己的能力。现在咱们家已经很有钱，十辈子都未必能花得完，所以我已经很知足了。”
当初，她只是不想在家当米虫，只靠项南养家，所以才想着出来做事。现在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赚到了足够的钱，所以她退下来也没事。
“那就这么定了。”项南笑着点点头。
……
随后，项南开始招募相关的人才，接替他和水花，管理旗下的各大公司。
而他的这种做法，掀起了不少争议。
在当时，大多数民营资本管理模式都比较落后，基本都是【家天下】的状态。父传子，子传孙，亲戚朋友做高层，有好处先紧着自己人。
这种模式有优势也有弊端。
优势是在创业初期，都是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容易干出一番事业。
弊端是容易公私不分，亲情、友情干扰理性抉择，以至于公司管理混乱，账目糊涂。而且继承人才干平庸，也容易导致公司衰落。
比如当年大名鼎鼎的王安电脑，在创办人王安把公司交给儿子后，就江河日下，一落千丈，没几年就宣告破产了。
也因此，欧美國家大型企业，都会选择启用职业经理人。
不过这种做法在内地还不算普及，尤其是在较为落后的内陆，这种做法更令人不解。
“永福儿哥，你把公司交给外人，就不怕人家把公司抢走？”马得宝担心地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项南笑道，跟他普及了一下珐律，“他不过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公司还是我的。想让他留就留，想让他走就走。”
“那他要是监守自盗怎么办，偷偷的把公司给掏空了？”马得宝又好奇地问道。
“这就需要各部门的监督和制约了。”项南又解释道，“他是总经理，权力最大不假。但下面还有各部门分经理，分经理下面还有副经理、主任、副主任、员工……
他再厉害，不可能瞒得住所有人。而只要一人检举，他就可能暴露。另外，会计师事务所每年都要查两次账。
公司还设有监察部，专门监察各部门，预防腐败。该部门独立于各部门之外，直接向我汇报。而且每制止一起腐败，帮公司挽回损失，就可以获得五分之一抽成。你想，他们会不瞪大眼睛紧盯着么？
另外，公司制度之外还有國家的珐律，私人企业的管理层贪污、受贿也是犯罪，也是要坐牢的。你以为拿了钱就没事么，到时候一坐牢，还不是什么都得吐出来。”
马得宝听完之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永福儿哥，我知道了。”
“嗯，你好好干吧，得宝，我很好看你。”项南笑着勉励道。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就有沿海那边的能人，跑来玉泉营应聘。
项南在经过多次面试后，将旗下的各大公司，陆续交到这些职业经理人的手里。
他和水花则基本卸下了全部重担，每天在家里带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而且，他们还计划着等晓燕稍大一点，就带她环球旅游，好好地见见世面。
而且，为了晓燕获得最好的教育，项南也准备找机会，把户口迁去燕京。
玉泉营的白老师虽然是个尽心为学生的好老师，品德、品行无可挑剔，可玉泉营小学的教学质量，依然还是比较低的。
一是师资力量不够，到目前才只三个老师，教三个班的学生。一年级、二年级坐一个班；三年级、四年级坐一个班；五年级、六年级坐一个班。老师们先教一个年级，再教一个年级，知识都混了。
二是学习氛围也不好。现在玉泉营的家长们，并没有把学习当回事。很多孩子十三四岁，十四五岁就辍学。
尤其女生，十二三岁，连小学都没上完，长大一点就辍学，到附近的工厂打工。比如纺织厂、毛纺厂、服装厂、电子厂等等。
家长不重视，孩子们也很少能觉悟到，只有读书才能真正改变命运，因此向学之心并不坚定。
在这种氛围下，即使白老师倾尽全力，也是很难维持大局。
项南虽然也很同情白老师，但是却也不好拿自己女儿的前途冒险。他虽然不奢望晓燕成为学霸、学神，但也不希望她学坏，让她能够好好的学习，快乐的成长。
……
就在项南琢磨着外迁户口时，他听到了消息，白老师被人打了。
原来，白老师班上有五个学生才刚十三岁，就集体辍学打工，到服装厂给人当学徒去了。
白老师觉得她们实在太小，小学都还没有毕业，就这么走向社会，没有知识，没有思想，一辈子就要毁掉了。
因此，他跑去服装厂，想把孩子都叫回来读书，但却此举却惹恼了家长。
他们都认为女孩子读书没用，反正将来也都要嫁人的。倒不如早点下来干活儿，多给家里挣点钱，等再长大一点就直接嫁人，多好。
他们还对白老师反唇相讥，“你的亲闺女白麦苗也没上初中，现在不也做到丽人服饰的经理了，可见不读书也没啥不对的。”
白老师还想再解释，孰料家长们就开始动手了。虽然没打多重，但却把白老师的心伤了，两天都没有去班里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