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6章 卷八241 寡人的孤独
片刻后。
我和穹琼刚刚走出房，林柔则道：『早上，柔儿本想帮忙几位尽心照顾相公的姐姐们做些家务活，却看见穹琼姐姐没有像往常那样忙前跑后了，连人都没有瞧见，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被相公放了一日假好好休息。柔儿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刚刚做饭的时候，便自作主张的炒了几个小菜，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
『莲藕排骨汤？』
寡人背负着双手，诧异的在她后面停住脚步，目光纳闷。
林柔道：『柔儿也知道，相公和穹琼姐姐一整晚没回来，想来也是二人欲火缠绵，爱意旺盛…………不过，相公，柔儿还是担心您身上的火气太旺了，需给您煲一锅排骨莲藕汤清清火气了。』
『你高兴就好，你高兴就好。』
寡人的目光居然也有点不敢直视她了，无处安放。
我可是知道的咧，是纯阳神功惹的祸，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清火气的东西就能压的下来。
应该说，现在我好像又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有些参悟了纯阳神功的本质了。
完全可以这样说的，你吸引了别人，然后你对于别人也更有吸引力，它就是这样的功法。
所以，单凭莲藕，究竟有什么用？
树欲静，也得看风愿不愿意停一停。
否则，世上的和尚道士只要每天都吃一节莲藕，就完全没有欲望了吧？
还有，寡人和穹琼在一起的……这种事情，放在林柔的视角里看来会是什么呢？
也许，不外乎是幽怨一场……
对方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了，可是自从那之后，却好像对自己毫无爱意了那样。
几日来，这男人不是去宠妾薇薇、马素苏、就是雪莉和蓝月、现在还有穹琼、连艾珊艾芙都算上了。
可是……自己这个以身相许的林柔呢？
奶奶的，这场面，寡人果然是彻底不敢往下想了。
林柔参见相公。
免礼近身。
多日不见，你想林柔吗？
想啊，很想啊！好好的伺候，秦公有赏（正襟危坐）。
不管怎么说，完全是这这不能！
所以，还没吃饭，我就已经在谋划一会儿跟穹琼开溜的计划了。
不过，此刻的穹琼却是有些自责了。
『林柔妹妹，这不是穹琼要求休息的，实在是主人对我关心过度了。而且，居然还让别人帮我干活……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了。』
『没关系的。』
林柔不禁嫣然一笑:『哪个姐妹得到过分的关爱会不高兴呢？林柔又何尝不想被相公非常的疼爱？穹琼姐姐，这说明您对于相公来说，实在是不可或缺的人。』
『呃……』
你别说，我和穹琼吧都挺尴尬。
穹琼是感觉自己强逼着别人说好话了。
可咱就是觉得，我确实应该给所有人无微不至的关爱，可是寡人在这方面，今天确实很糟糕啊……
后事暂且不提。
（二）
这边，到吃饭的时候，这回人倒是多了。
气定神闲的大法师露易丝，还有……特么的居然看起来一样气定神闲的露露耶，而且居然捧着文书在看。
寡人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军团长？』
露露耶突然冷峻的看着我。
『呃……这个？』
天下再大……
也没有寡人的孤独大？
第1877章 卷八242 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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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从没有交代过自己的身世，但似乎过去就认识二营长。
第1877章 卷八242 舒拉·塞西
（一）生平记述——舒拉·塞西。
舒拉·塞西，日后大秦国君身边的一个知己，1430年出生在艾力高地、海尔迦王国。
当时，艾力还是四国割据的时期，而雪莉·塞西的父亲，海尔迦先王也尚在人世。
舒拉·塞西此人，她虽然跟菲尔·塞西、还有雪莉·塞西是同一个姓氏的，不过这位小姐倒也不是雪莉的什么姐妹，其实只是塞西家族的一个旁支之后。
塞西家族早就分成了三支主要血脉，一支自称是东塞西家族、一支是北塞西、一支是西塞西，而后来更是不断的繁衍变多，彼此之间除了都姓塞西，最后都是王室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共同点了。
海尔迦王室不是只有一脉延续的，只不过徐天道的到来，让雪莉的祖母真正得势罢了。此后王权稳稳的落在了这一脉的身上。
正如前言，舒拉是旁系之后，虽然也是出身名门的富家小姐，可是却没资格参与宫廷里的政事。
庆幸的是舒拉自幼开始，在魔法上有幸展现了自己不小的天赋。
三岁时，巫师就通过魔力石测试，感受到了舒拉身上存在着不小的先天魔力。
舒拉的父亲在宫廷里也就是一方的子爵，统治的领地也就是方圆几十里，说起来还不到三个村庄。
在宫廷里，这个某某塞西实在也没有太大的发言权，近年来，由于菲尔和先王两兄弟互相扶持，所以两人的权利都很大，其他人很难插手。
不过，舒拉家里，有幸出了她这么个有可能成为未来魔法师的好苗子？
塞西家族倒是毫不犹豫的就认同了这事情。
于是，在舒拉十多岁的时候，她被王室和统治者资助，被送到了艾力上仅有的东西魔法两学院之中的一个，开始学习古代遗留下来的魔法。
艾力相对于外界已经封闭多年，魔法的研究和进展几乎停滞。但是就算是吃一千年前的老本，也足以让来到魔法学院的学生们满载而归。
于是，不算太有名气的舒拉在学院刻苦的学习了几年以后，终于满载而归。
此刻，舒拉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美人了。
当然，时间到了后来，其实一切也已经物是人非了。
在舒拉十来岁进入学院的时候，雪莉·塞西的父亲，海尔迦先王就已经战死沙场。
而她就读的时候，海尔迦和莫沙国正处于持续不休的战乱之中。
到了1444年~1445年，战争进行的已经非常惨烈了。
敌国的凯根，听说是屡屡犯下了暴行，甚至不论敌我的在战争中屠杀难民。
东魔法学院和西魔法学院，其实又恰恰是两个中立势力。
他们虽然会为艾力培养魔法师，可是他们从不介入任何战争，也不会管入读的学生究竟是海尔迦人还是莫沙人。
当然，学院里还是不允许这种公开厮杀的，所以就算里面有海尔迦人、也有莫沙人，凡在读期间都不允许他们随便战斗，违者绝不宽恕。
正因如此，学院在两国的混战之下也正常授课，而两国也没有插手，更没有占据这其中一座学院的意图。
时过境迁。
到了最终，莫沙国灭亡了。
此刻……
舒拉·塞西也是最终学有所成。
毕业回国的时候到了。
姓名：舒拉·塞西（本章说的画像纯属转载，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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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海尔迦旁支之后，在魔法方面颇具天赋。
第1878章 卷八243 自身的趋势
这边，再说说海尔迦方面，这几年的历史进展吧。
某天、一个自称是玉龍国大使的强者登门拜访，不久后，他也暂时答应在海尔迦作为领主而效力。
可是，这正是历史其自身的趋势，他的到来也间接促成了艾力合为一体。
凯根终究因为自己的不得人心、残暴而失败了。
他病死之后，莫沙国已经灭亡了。
然而，其手下的两个亲信、雷恩和亚桑还是逃往了莫沙以北的荒芜之地，聚集亡国后无处可去的士卒，试图复辟一个莫沙王朝。
而与此同时，雪莉·塞西失去了王位，篡国贼维金上位。
不过，这维金成为国王后，倒也没有对舒拉·塞西的家族，还有那些旁系们大开杀戒。
说到底，这些人对维金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他更加忌惮的永远是菲尔·塞西、雪莉·塞西这两个叔侄女会不会去而复返。
接着，历史的发展也是显而易见的。
先前被任命为秦国公的二营长，最终临危受命，不仅仅让海尔迦光复了正统，还收下了凯根的女儿克里莉在秦国效力。
其次，秦公统一了零零散散的部落，让他们世代不再分裂，并且击败了雷恩。
对外，秦公促成了法尔王国与海尔迦结盟乃至于联合统治，在消灭了莫沙国以后，又通过两国恫吓的方式令鲁瑟王国停止抵抗，令艾力正式一统。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
此刻我们要说的，是舒拉的父亲，还有他们这支旁系家族。
海尔迦的战争连年扩大，很多贵族们的领地被敌人占领，他们失去了一切，最终失势。
放眼国内，反而是舒拉的父亲，他这种平时在后方无所事事的王室成员，在持续、无法结束的战争中迎来了征调和提拔。
王国命令舒拉的父亲赶赴前线，于是这个男人征调了五百多个士兵，在前线打了几年仗以后，他被封为伯爵了，手下的军士也增加到了将近两千人。
还有，在维金的王位遭受质疑，正直的领主们纷纷起兵革命时，舒拉的父亲也带头加入了革命军。
这么一路征战过来，也不知是不是他前半生过于无为默默无闻，以至于老天爷想给他个好运气，这男人居然出奇的走运了！不仅没有受伤也没死，没有残疾，反而在维金伏法以后，他的军士多时有四千人，后来裁撤到三千五百人。
虽然装备不好，骑兵也很少，可是他也算是声势浩大的领主了。
菲尔即位后，赏给了他们家族一个城堡，还有附近的几个村子，允许他们扩大势力来巩固王室力量。
所以舒拉所在的家族，假以时日就已经可以在远近的五个村庄还有一个城堡里，发展到有五千个成年男子以上了。
这些人平时可以在乡下耕作，或者把土地租给流民，当需要他们打仗的时候，所以村子就会抽调出一切的人力听领主吩咐。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舒拉所知道的，她在学院一直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习着魔法。
毕业以后，再听说父亲如今也成了继位者菲尔国王身边一个小有名气的臣子，舒拉也是感到惊讶。
第1879章 卷八244 君子之泽
菲尔即位以后，一直在和古树镇合作进行持续的国政改革。
如今的刚德已经成为了海尔迦宫廷内最得力的重臣，几乎是担任了天炎大国之中的“丞相”一职了。
菲尔不是安于现状、碌碌无为的人，只是雪莉让位给叔叔这件事情实在太突然了，菲尔却也觉得，自己这个国王怕是干不了太久，不久后就该培养自己的儿子们当继承人了。
当年王兄临终之所以派人托孤于自己，并扶持雪莉，大概就是因为王兄也觉得年纪大的人当了国王，就算能用自己的见识去善待国人，其寿命多半也是有限的，很难长久的在位。
而国家若是因为君主的短寿而导致裁决者屡屡变化，权力常常更迭，就会引起国民的猜疑——这个王位是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得到？那么国王到底应该由谁来做？现在这个国王行不行？下一任国王又能在位几天呢？
话归正题。
菲尔有三个儿子，资质都很不错。
于是，他就写信给秦公，询问秦公该怎么分封这三个人，选谁当下一任国王。
秦公收到了信以后，不久便回复了。
『我从古代典籍里得到的教训就是，兄弟也有反目成仇的事例，如果你把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封了。他们的子子孙孙又穷无止境的分封出三个儿子，加在一起就是九个孙子。而九个孙子还分封出三个后人，至此，你的册封早已经被分裂成了二十七个封臣。有的诸侯国之所以国势日衰，并不是因为天灾人祸来了，使得国家一贫如洗百姓背井离乡，而是因为诸侯们大多关系淡漠，互相并不往来了。古人也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五世而斩。(一个品行高尚，能力出众的君子，辛辛苦苦成就了事业，留给后代的恩惠福禄，经过几代人就消耗殆尽了。指君子的品行和家风经过几代人之后，就不复存在了;也指一些家族积累的财富家产经过几代人就会败光了。)』
这是第一封信，秦公还回复了该怎么做的第二封信。
『让你选好的儿子继承王位，其余两个儿子只封为领主，给予他们军权去守卫国土。但是不要让他们世袭自己的领地，只要他们死后，国王就收回领地，然后按王室的命令重新分给他们的后人，这样他们就会因为册封的命令实则来自于王室了，每代人都会永远的对王感恩戴德，所以，你不要给予他们分封大权。』
菲尔看了信件，却是寻来了刚德。
两人一整晚在宫里商议，都觉得心中难办。
史书记载。
菲尔说：『我对三个儿子向来是平等的，可是秦公的做法却有些不公正，然而不照他说的办法，我的孙子们确实会变成九个封臣，到头来大家争权夺利，那么本来可以统一的艾力就会再度分裂和衰落。其实我很难做的啊。所以，我该怎么向儿子们表明自己的做法呢？』
两人讨论了很久，意见总是反复。
最终，刚德则说：『陛下，秦公的做法有他一时不公正的地方，可是却能避免你的二十七个后人彼此仇视、自相残杀的局面了。而陛下的做法虽然溺爱了两个儿子，体现了你的宽慈和平等，但这些做法对于离你更远的后人来说，对他们就是完全不公平的。因为他们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有的人因为家道衰落而流落民间，还有些人会吞并兄弟的权利，导致同一个家族的人相互杀害别人。』
菲尔总算是想通了，同意秦公的做法。
于是，他很快的找来了三个儿子，当着他们的面，满腔悲痛的说起海尔迦、莫沙、法尔、鲁瑟四国统一之后的事情。他不忍看见艾力再度走向分裂，现在只好偏颇的对待三个儿子，让其他两个儿子统领兵马而不行王室封爵之实。
不过，三个兄弟之间关系很好，听说了这样的决定，也并没有怨恨对方或者父亲。
反而，两个弟弟都推举自己的大哥做继承人，并誓言自己将终生捍卫下任国君的权利，如果违背了誓言，死后必不入家族的坟地，不配做塞西族人，会永远埋葬在孤独的地方，让自己变成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是的。
这种事情，在菲尔和儿子们这一代其实并不难办。
兄弟们感情和睦，父慈则子孝，兄友则弟恭。只是菲尔为他们之间的相处实在考虑过多了。
于是，在下任国王即位以后，海尔迦终生没有发生权利的变动，国王十分器重两个弟弟，还委以重臣之责，而两个弟弟也十分忠心，都是善终。
自然，在那之后，他们的后人也没有相互争斗。
一是没有本钱。
二是要争斗的话，当年父辈们三个兄弟早就可以大打出手了。还轮不到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们在他们死后刀来剑往。
（二）
再说说当时，1446年。
菲尔虽然在战争中瞎了之眼，但是短时间内精力还在。于是他即位以后便一直在选贤任能，大力提拔民间的有才之士。
前面所说——舒拉·塞西的父亲也正是因为这种政治背景，随后才得以进入宫廷效力。
他不仅仅在战争中立下功劳，还是在革命军发起反抗时，作为忠勇之士而带领封地中所有人共同的宣布自己也会反抗维金。
另一边，舒拉·塞西毕业了，写信回来说自己将要返家。
父母两人当然高兴，不过舒拉的母亲显然更加等不及了。
收到信的当晚，黑灯瞎火之中，她就摸着黑去寻找正在跟情人睡觉的父亲。
父亲见到她以后，便让情人离开。于是，她随后说：『舒拉这次回来，肯定长成了一个可以出嫁的大美人了。』
对此，父亲却很困惑，说道：『舒拉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喜欢哪个年轻人的事情，就算你想催促，我总不能随便去外面找一个自己看上去满意的人，然后逼着舒拉出嫁吧？』
这里也要说说了，对于舒拉的婚事，父母一向是由她自己情愿，倒是不急不躁。
倒不如说，父亲原本也是个在后方百日无一事的闲散贵族，他在舒拉出生以后也过着太平生活，心里平淡惯了。
这人也根本懒得用舒拉作为什么筹码去笼络民间的大家族，或者讨好王室的人。
毕竟，他的妻子也是民间找来的，不过却很贤惠大方，不仅同意他纳妾(只不过说法上是找情人)，而且从不争宠。
当年，王室也曾经想出嫁一个公主下来，等于是塞西家族之间要近亲成婚。不过舒拉的祖父也婉拒了这件事情，这位老人并不想进入宫廷，觉得那样就会引来很多麻烦和是非。
这父子俩用东方人的话来说，就是“佛系”领主，守着一个世袭子爵所拥有的，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
正因如此，舒拉的父亲实在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究竟喜欢谁。
毕竟她当年前往学院时还不到十五岁，说严格了，还不到谈恋爱的年纪，她只是个孩子。
现在，妻子来找自己谈舒拉的婚事，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大石头，让人满脸困惑。
不过，有句天炎老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舒拉父亲是一头雾水，这时候，母亲却笑了笑，让自己的丈夫来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舒拉在学院寄回来的信件。
『你对舒拉有点儿严肃，她有心事也不会跟你说的。可是舒拉这孩子却很亲近我，在学院的时候给我寄了很多书信。』
舒拉父亲再打开书信一看，发现很多信上，最终都是一副崇拜的口吻、正在谈论某人的事情。
这某人是谁？暂且不提。
只是，舒拉的父亲看完了所有书信以后，倒也是欣慰中带着些许无奈了，朝着妻子苦笑。
『我们的女儿，就像是要乘着东方仙鹤去遨游一般的浪漫者啊。』
『可不是么？年轻女孩会幻想跟大英雄之间的邂逅，都是很正常的。』
『这事我们也拿不了主意啊，我只好去求见陛下，至于陛下能否同意，这就不是我们一家人能决定的了。』
之后，在舒拉将要返回家乡前。
舒拉的父亲，进宫求见菲尔。
『陛下，我的女儿舒拉·塞西从小就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如今要从魔法学院毕业回来了，可是我有一个请求。』
『哦？』
『我想让她走出艾力，辅佐雪莉·塞西陛下，也辅佐秦公一起成就霸业，她的魔法在艾力应该是派不上多少用处了。』
『唔……』
菲尔沉思了片刻，却还是认同了对方的想法。
『说的也是，如今的海尔迦早就太平无事，四方安宁，还要什么魔法师呢？就算她学了魔法到宫廷里来，又能用自己的魔法干什么？反倒是二营长和雪莉这孩子的身边，才是危机重重也说不定呢，需要更多的人鼎力帮助啊。』
不过刚刚说罢，舒拉的父亲，庄重的跪在地上。
『陛下，您同意了这事，微臣实在对您感激涕零。可是，这也并不是卑职的请求。』
『哦？？？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同意你让女儿去艾力，你也会让她去？』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王座之上的菲尔，也是人老成精了。
他识的了人心，便知道自己这个臣子，只是有些正直呆板。
这类人有时候把话说的不卑不亢，却也不是冒犯君主，或者内心不忠，只是这种人确实是这种脾气，不善于放低自己去讨好别人。
菲尔便摆了摆手。
『好了，把你的请求说来听听。应该还是跟你女儿有关的事情吗？』
『陛下英明。』
舒拉的父亲再度起身鞠躬，说道：『其实，我是想让您同意一桩婚事，不过……它很有可能引起雪莉陛下的不满，所以我必须征询您的同意和授意。』
『什么？？？婚事？？？』
菲尔的表情变了，片刻后，没戴眼罩的那只眼里，闪烁出几分惊讶的目光。
他自己也从王座上站了起来，高高惊看着舒拉的父亲，然后说道：『让雪莉生气的事情……你是说……』
舒拉的父亲，非常认真的点头，整个人态度端庄极了。
『我的孩子也需要她自己的幸福，可是我如果在菲尔陛下不同意的情况下，随便让她决定自己的婚事，那么我们一家人就有冒犯国王的罪责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女儿……舒拉的婚事……那么对方是…………』
舒拉的父亲说出了一个人名，还有一个国号和一个尊称。
菲尔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呆坐在王座上了。
『这事情我要是同意了，将来雪莉陛下怨我菲尔，写信回来质问，本王无疑不也是在刁难她吗？到了那时，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那孩子呢？』
舒拉的父亲见到事情很难办到，菲尔显然不会现在就同意，他这人倒也不傻，最终还是修改了说辞。
『好吧，那么请允许我的女儿先去试试，可以吗？我也会告诉她，一定要得到雪莉陛下的承认才能表明自己的爱慕之情。』
『呃……』
菲尔最终还是犹豫了。
男女之事，自己说不好听的，其实也管不着。
对于所谓的男欢女爱，自己也就是怕雪莉不满意，做叔叔的总不能把侄女置于不幸吧？？
可他思前想后，最后只是无奈的摇头。
『我也管不着了，反正你们要是成功了，我去向雪莉说明事实……要是不成功的话，你们可别拉我“下水”啊，我还是要点脸的，也不想自己没脸去见雪莉这孩子了。』
菲尔也深知，这位舒拉·塞西所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脾气。
他是个能让很多人幸福，自己也竭尽全力的人，可是你要是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他的计划，那么自己也对不起此人一统海尔迦和艾力的无上功劳了。
就这么着。
舒拉返回家族以后，父亲便引荐她去见菲尔陛下。
后者威严的坐在王座之上，让她免礼起身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反而就是道歉。
『舒拉·塞西，此次我召见你进入宫廷，其实是有一个重要决定，在宣布它之前，我得说一声不好意思了。本王这次有些难为人了，你可能回家没过多久，就要离开海尔迦远行一趟。』
此刻，一身粉白色装束，并穿着粉色长靴、显然是魔法少女打扮的舒拉感到困惑，询问自己要去哪里。
菲尔叹了口气，摆摆手让舒拉的父亲交代事情。
于是，舒拉便听见父亲说：『你该去雪莉陛下身边，长期辅佐他们，这是你母亲对我说的，现在陛下也同意了。』
舒拉这才明白其中的玄机，回过神来以后，激动的双手攥着法杖，连连对菲尔鞠躬。
『多谢陛下，舒拉多谢陛下！！！』
菲尔再一想，却又觉得随便放这么小年纪的少女独自走出艾力，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慢着，本王稍微的改主意了，你的父母还是一起随行吧，你们的领地，我会派王室成员代管。』
就这么着……
这就是此时的海尔迦，正在发生的另外一幕。
第1880章 卷八245 多情应笑我
回到古树镇。
1446年，6月1日。
大家吃完饭后，露易丝和露露耶都是公务在身，要去府衙办点事情了。
寡人倒也想去官府走一走，视察大家的工作。顺便，我最近也要过问一下新府邸的事情了。
哈哈，就是说，以后得让他们来参见我了，而不是寡人去那儿看看他们。
不过这还没去呢，吃完午饭，几个女仆正在收拾碗筷，花儿，方妍儿，还有妾薇薇马素苏都在帮忙的时候，穹琼却来找寡人了。
『（鞠躬）主人，穹琼有件小事倒想跟您提一提了。』
『直接说呗，还兜圈子做什么咧？』
寡人正坐在路边，穹琼则是站在后头道：『大家都知道的，主人已经留下林柔妹妹了。』
『…………』
『可是，穹琼现在也不是指责您，而是您最近对待林柔妹妹的态度，要是放到穹琼身上了。那便是我要整天去照顾一个对自己大多时候都漠不关心的人了。』
『…………』
想了半天，寡人也是叹气。
我对林柔经常不闻不问，以至于可能会和她争风吃醋的姐妹们都看不下去了吧。
事实明明如此，你却还霸占着别人的清白，好意思厚颜无耻的说自己是什么相公。真有你这样照顾娘子的吗？？
『穹琼啊，我也不是无情无義的人啊，不过你要是这么说了，我也只能承认大概是这么回事了。』
她却是微笑着：『主人，适才穹琼早已经说过了，我对主人说这些并没有指责之意。只是觉得，您如果能对待林柔妹妹更加好些，一定就会抹平她心里的创伤了。』
『…………』
是的。
谈到这个问题，我就常常的欲言又止。
我真正想说的潜意是——如果你是露易丝，或者雪莉，或是蓝月，你看见寡人对林柔百般体贴百般呵护，为了博佳人一笑而倾尽所有的，不也是冷落她们吗？
不错，孤也感觉自己最近越发的做作了，好像想装的跟每个人仍旧山盟海誓，像刚认识她们每个人那样真情毕至。所以，我也不太敢随便乱来，哪怕我每个人都喜欢的。
难道就这样，我每天都要七八个时辰的满足她们所有人么？
然而不这样做，现在其实还是被穹琼指责了，寡人得多抽点时间，不能辜负大家……
真是为难啊，里里外外都不是人了。
孤苦笑着站了起来。
『好吧，我不是不想对别人好啊……我去找林柔好好谈谈吧。』
现在，我想起一句老话了。
不过，此刻的意境却是大概又不一样的。
多情——应笑我。
如果你是一个多情，处处惹芳缘的人，那么你更应该嘲笑寡人。
因为，到了最终，无论你是在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以后，你再见到寡人的时候。我一定还是会和当初那样，让你感到荒谬和可笑。
答案也很简单，我本来就未必是个多情的人，而是个终生都不会放弃的人。
别人的多情可以是自己所需要的人已经没有价值了，于是弃如敝履，可我绝不。无论何时，当我要去守护一个人的时候，不管对方将来变成了什么样。我都会至始至终的信守我对当初那个人的承诺。
所以，应该更早的嘲笑我就是这种无药可救的人了。
多情者笑我，专情者更可笑我。
话不多说。
寡人迈着有些迷茫的步伐，独自去找林柔了。
第1881章 卷八246 非常娇羞
还有，我不得不去找林柔的原因。更是在于人家确实是有心理创伤的人，不能放着不管。
杜奇言下落不明，你让别人怎么不担惊受怕？万一将来又落到对方手里，此生还有什么脸面生存于世？
也许我最近也开始唯唯诺诺了，仔细想想，妾薇薇她们不就是这样的遭遇了。
可当初，我顺其自然的就接纳了她们。
现在呢？
此刻，何畏人言？
不过，在旅馆里到处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是没见到她，连她暂时住的客房里也没人。
『靠。』
孤纳闷的穿过走廊，还是抱着疑心，回头看了一眼。
『哪去了这是……可别等着等着咱就又改主意了。』
『主人，您在找谁呢？』
前面，传来了若月的声音。
她正端着一个整洁的大盆，里面全部是洗到干干净净的碗筷。
『哦，若月，你看见林柔了么……那个……找她有点事情。』
『不在旅馆吗？』
『刚刚进去没看见人。』
『那应该是出去散心了吧。』
说到这里，这丫头也若有所思了。
『林柔的年纪比我大，叫她声姐姐也没问题。最近总是看见她有时候好像心事很重的样子……独自一个人在旅馆门口不知道看些什么。』
『啊这……』
该不是每天都会像例行公事一般，准时在心里埋怨我这个负心人怎么还不再宠爱她吧？（就是说再对她用一次“纯阳神功”，安抚到非常娇羞为止）
或者说，还在担心杜奇言的事情。
『她不在的话我就出去找找看好了。』
寡人想到这儿，匆匆忙忙的朝若月点头，人已经走出旅馆。
（二）
约莫是一刻钟以后，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孤在古树镇里转悠，其实也不需要卫士，再加上找到林柔后，待会实在有些话不得不单独说说。叫几个卫士跟着那就说不成，而你找到人又把卫士赶走的话，那不就白折腾他们一场。
再说了，寡人的武艺本身就不怕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
却说找到林柔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街头的小摊前。
街上的人不少，可是很多行人见到林柔此刻一身仪容不俗，芳苗甚高的打扮与气质，便纷纷知道这肯定是哪个大人物家里的“夫人”，因而自觉的避开了距离。
好吧，林柔倒也不是孤身一人。
没想到，街上有几个女护卫在不远处守护着她呢。
寡人走上去以后，她们纷纷走出来朝我单手行礼。
她们是雪莉和蓝月的护卫，想来是二人之中的谁路过，却见她孤身在此，于是就命人顺道跟着保护一下了。
『你们走吧，我跟她有话要说。』
『是。』
她们鞠躬离去后，我才上去拍拍林柔的玉肩。
『哎，逛街呢这是？』
林柔这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微微一惊，但回过神后，满怀柔情的转身注视着我。
『相公，柔儿只是在街上看看，免得闲在住处偶感烦闷。』
『下次出来之前，先叫几个卫士跟着才好。』寡人大大咧咧的走到一旁，低头扫了小摊一眼，结果不是首饰。
还以为她正想着买些打扮自己还能吸引寡人的宝贝呢。
个老子的我傻傻往摊上一瞧，这特么就是个卖竹筐和竹凉席的摊位。
老话说，卖盐的人喝淡汤，编席的人睡光床，炒菜的人光闻香，这话在街上是不假的。
卖竹席的小贩，自己身上的打扮也不齐全，常年给太阳晒得黑黝黝的。坦着胳膊和胸膛，露着两大腿小腿，脚上的草鞋也可以说再简陋不过了，看上去就是一团草裹在脚上。
摊上，竹席子卷的一捆一捆的，看上去有十来条罢。旁边还有些坐垫，买回去要不就是放椅子上，坐起来更舒服些，要不就是铺地上给别人席地而坐的了。
可寡人眼下却不关心这个，随便拿了点钱给摊贩，直说赞助他做生意，然后便是对林柔这小妞笑笑。
『不是，柔儿，你看这玩意干嘛？』
『回相公的话。』柔儿的脸上温柔平淡，道：『柔儿不是想买，只是我也会编竹而已。』
『哎，你别干那活！』
寡人却直接推着她，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这个摊位。
第1882章 卷八247 秀恩爱
什么？
二营长啊，你想带她去哪里啊，还有，为什么不让人家干点活挣钱补贴自己呢？
那我也有话要说的，如果她非要干活的话，我大秦的宫廷里，现在有很多重要的职位都还需要安排些新人手。
也就是说，我要是真想给她找些事做，那我应该让她处理国政，成为我的臣子，而不是要她当一个编筐匠。
还有，前面绝不是回旅馆的路就是了。
『相公，您这是……』
林柔被我握住肩膀推着走了几步，脸上有些不安的转头观察起寡人。
我们一起停了下来。
孤故意不先说话。
林柔却有些哀伤的低下了头，语气苦楚：『相公……不要赶我走……要是离开这个镇子……然后柔儿再落入贼人的手里……我就只好自尽了……不过……要是还像那一日，被贼人绑（bang）着身（shen）子任其羞辱……也许我连自尽都做不到，只会生不如死的求饶……』
『嗨嗨嗨！』
我居然被逗乐了，直接摸摸她的脑袋。
『寡人也这样对你了，而且第一天见面就让你成了我的女人，那你怎么却不觉得自己要自尽呢？』
『相公……本就是柔儿心里最钦佩的那类人……柔儿能遇到您，感恩苍天能随了自己的心愿都来不及……』
『好吧，你听着。』
寡人松开手，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到她面前。
接着，我又突然语气一转。
『哪能让你编筐编草席呢？孤又不是没钱养你，你想要我的钱直接说！！』
『呃……』
看她侧过头，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模样，老子反而再一度愤怒了。
难道我这人连个女人都照顾不好吗？？？
刚才听她哀求的那些话，就知道她平日里肯定担心过自己会被赶走。
是的，秦公身边女人太多了，万一他哪一次实在想要点脸面，就故意赶走别人好像一个大公无私甚至无亲无故的圣贤了，吃苦的只会是他身边的红颜们。
所以，我不当圣贤了！！老秦人！！
我就是要厚着脸皮，只要我身边的人幸福就好。
寡人直接佯装起来，让自己看上去愤怒了，直接拽住她，连搂接拖的带走。
这女人倒也柔弱，没有什么力气，加之本来穿的就是高跟鞋，虽是展示曼妙姿态的，但太高了也会影响走路。便只得顺从了，跟着我来到另一个铺子前。
『哼，看不起寡人！』
我一甩开手，下一秒就夺过铺里的一个金手镯，直接戴在她玉腕上。
『你给我一直牢牢的戴着，这是寡人送你的，不许说不高兴不许不接受！！！否则你就是讽刺大秦国穷的连给一个女人买首饰的钱都没有！！！』
可是，林柔的目光告诉我，她又有些担忧了。
『只要它在你身上一天，就证明寡人还在乎你一天，所以它在的话，我就会留着你在我身边。如果你突然被人抓走，只要它还在，我就会把你和它一起救回来。不过你和它以后都是我的，就不许你这个女人哪天阴阳怪气，或者跟我唱反调！！』
虽说这话放到我们国内……某个大傲者身上……叫露易丝维多利亚的强者身上，也许她更会公开嘲讽说“什么你的，我才不稀罕”。可这话至少对林柔是管用的。
她默默的贴在了寡人身上，随后只是点头。
『柔儿知道，相公是个身不由己的人，您不是不爱我，也不是不爱她人，只是您的责任太重大了。』
『爱吗？既然你这么说，寡人也要提醒你了……要是不小心把它（指金镯子）弄丢，或者你故意卖掉还是干啥的，不在乎寡人。我到时候就得给你换一个能戴在两手上面的铁镯子了。』
『铁镯子？』林柔仍旧贴在孤身上，不禁疑惑。
我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然后我又故作严厉起来。
『到时候我又得怀疑你是杜奇言的同伙了，你看我会不会严厉拷问你这个贼人的娘子！我让你戴着铁镯子被狠狠的折磨一番，嘿嘿嘿嘿…………』
『是……相公这么在乎柔儿……已经让人非常放心了。』
林柔也不知是幸福还是欣慰，总之，她回答我的时候是笑着的。
『还有，平时国务也很繁忙，你真有心的话，寡人委派些政事给你做就好了。这事情就风光了吧？又不用天天东奔西走。』
『柔儿都听相公的吩咐便是。』
好吧……
这……
算不算秀恩爱？
第1883章 卷八248 无用之功
后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忘了自己还在和林柔一起的事情。
应该说是，刚刚买完金镯子、玉镯子、发簪的时候。
反正啥的都买买买，我就算不能给身边的人以至极无暇的爱，现在寡人身为国君，物质上的需求，还是尽量满足她们。
却说林柔还在挑选着夏天的纳凉用品，还有冬天的貂皮时，几个卫士匆匆来报告城外的政事。
只能说，又出麻烦了，全是些对国家未来不好的事情，说两个村子争抢耕地，大打出手，死了很多的人。而且，李开宇已经带急匆匆的带人去调解冲突了。
他是本地的镇长，乡下人打架，只能说到了现在，他也不是没见过。
古树镇……好吧，我在第一次来到这儿的时候，感受过它的“民风淳朴”（指在牢里被打的皮开肉绽），不过古树镇没有贪官污吏，倒是真的不假，民众们对于李开宇的管理也很满意。
但是，乡下就不一样了。
我们村都姓张，有三百个人，但是我们的地不够！！！
你们村都姓李，有四百个人，虽然人比我们多一百个，但是你们却多了一倍的地！！！
我张三非常不服，我必须抢走你们李四（指四百人）的地。
所以倒也不是这次争斗的村子就是张村和李村，我指的本来就是民间矛盾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随时都会存在。
什么是民间矛盾？往大了说，可以是两个村子的血仇。
可是往小了说，连我的亲戚看不得我过得好，妒忌我，这都可以成为矛盾的起源。
如今的古树镇在贼人们的袭击过后，已经是损失不小了，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坐视着附近的村庄发生这种冲突。一旦造成流血和仇恨，只会不利于这片土地恢复勃勃生机。
寡人嘴上叼着根烟，一路抽了很久，一直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路边都长草了。
后来，孤才猛然回想起自己正在和林柔逛街，登时猛然的回过头。
但是，没想到的却是，林柔手里抱着一团红色的布匹，就在两三步的距离紧紧跟着呢，还刚好就这样含情脉脉，对上了寡人的目光。
老实说，我自觉有愧，反倒是冷落了她。
『抱歉，刚才卫士们跑过来跟我说乡下人打架的事情，寡人一时心烦，竟忘了自己是来找你的，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林柔却只是点头。
『柔儿知道，相公和卫兵的对话，我听到了。』
『…………』
一根烟抽完了，我表情沧桑的吐到路边的草丛里，又忍不住点了一根。
『打架一个闹不好，是会死人的，就算是农夫耕地的锄头，随便砸到别人脑袋上，也许，它也是五六个家庭的悲伤。』
『靠。』孤开始忍不住来回踱步了。
林柔看了半天，低下头道：『相公，您也不在现场，忧虑也是无用之功了……再说……人世间若是真无冤和哀……柔儿……又怎么会被父母卖给别人……』
说到这儿，她的脸色黯然了下来。
『好！不管了！』
孤看到她这幅模样，再听到她适才的劝止，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啊。
李开宇正在路上，但愿他能处理好这些纷争吧。
其实硬要说的话，这也是历史矛盾的一部分……
两个村子争地，肯定不是因为秦公统治了古树镇而发生的。
当然，我并不是当下要甩锅，推诿责任。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说……
这可能确实是李开宇应该解决的事情罢了。
这些历史矛盾，也只有等他返回镇子里，咱再见他一面，看看怎么处理了。
第1884章 卷八249 跑不了庙
这么一来，我就笑了。
『还去逛一逛么？来，这玩意给我拿。』
说着，我把她买下的布匹扛在肩上。
不过，她买这东西是用来干啥？给自己织衣服么？
面对孤的询问，林柔却又是看起来抑郁寡欢的摇摇头。
『相公，您的国家出了事情……柔儿只能劝您，不要因为别人的责任而否定自己的能力。可是……我怎么能让您在这种时候再抽出时间陪着我一个区区妇人呢？我不想让你忙着照顾我，却顾不得照顾自己的百姓，柔儿有分寸的……不能做危害您国家的毒妇才是……』
『说远了，实在是说远啦。』
孤都觉得更加有愧于她了，便在扛着布匹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
『那么，送你回去也没什么吧？现在附近也没有别的卫兵，寡人总得把自己的娘子平安带回去才是咯。』
就是这样。
寡人带着林柔，在镇子里乱晃了一阵子，算是走到返回旅馆的路上了。
不过啊。
还记得不久前、孟捷克再来访问寡人的事情么？
那天，我与他聊天的时候，有几个小孩子跑过来吐舌头扮鬼脸。
要是换做脾气暴躁的君主，就会把他们抓起来，割下舌头，划花脸蛋，告诉国人们要好好教育孩子！！！国君的尊严不可冒犯！！！
不过，寡人哪至于跟小孩子计较。
应该说，我特地提及这件事情，就是这一刻我又在前面看见了这几个小孩。
他们在一棵树下荡着秋千，荡了一会儿后，就又笑着跑远了，到别的地方玩去了。
寡人突然停下脚步，故意不走。
林柔在一旁走了几步后，也是察觉到寡人停了下来，故而转身相望。
『相公？』
『…………』
我故意沉默。
后来，我还故意把布匹放在了路边。
眼看着林柔再度不安，我反而露出笑意。
后来，我才走了上去。
『你怕寡人突然含糊的应付你，然后就这样跑了？或者说我是个对女人不负责的渣男？』
『柔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
『我这人……嗨嗨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咯。』
孤无奈的指了指秋千，才说：『只是突然看见了，想让你去那儿坐坐，这要走回去还得两三刻钟呢，怕是走到那儿会累着你。』
『是。』
一身淑女打扮的林柔，高跟鞋发出踏踏声。
不过，快到秋千上的时候，我才突然抱住了她，然后两人一起落在了秋千上。
寡人两腿一蹬，这秋千直接就飞到了半空中，开始激烈的来回摇晃。
可是，天旋地转之中，林柔的目光骤然痴了，整个人倒在了我身上。
『相公……』
我们起起落落，在秋千上相依相慕。
『柔儿，你比起寡人来说，也算是个非常善良的人。所以……我一定会像现在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保护你的善良。』
『相公，柔儿要是能早些遇到您该有多好啊。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感到自己处于幸福中了。但我居然痛恨自己才得到这种宠爱没有几日……好像现在才见到相公只是因为我生来不幸了那样……』
『别瞎说话。』
秋千慢慢停下，可是刚刚停下，我就抱着她，两人猛地撞到了拴着秋千的树上。
『相公……呃，呜，呜，唔。』
双唇相吻，我抱着她靠在树上。
后来，当我退了一步时，只见到她脸上，洋溢着情愫焕发，因而带来的晕红而已。
第1885章 卷八250 不速之客
『我们回去吧。』
寡人拍拍她的肩膀。
林柔恢复过来后，微微轻颤着点头。
『相公，柔儿知道的……不久之后，您还会和我独处，这些天……我确实常常心里感到不好受，有时候很彷徨……但是今天相公跟我说了这么多，柔儿觉得是自己操心过度了。倒不如说……现在……要是就这样被相公拖到什么地方，对我做那样的事情，柔儿也觉得没有问题。』
『靠，别大庭广众下胡说八道啊。』
孤心虚的看了看四周。
不看不打紧，一看，我的目光忽然严肃了起来。
林柔也发觉了。
紧接着，我们都听到了……
马蹄声。
不过，镇子里出现这样的声音，并不是好事吧？
而且……
还是在寡人并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
我只看见，为首的将领器宇轩昂，披着战甲，带着三五十个骑兵，眨眼间奔腾过来。
部队在寡人和林柔的面前紧急停下，战马嘶吼不止。
来将正是杨雄，可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步伐匆匆，立刻跪在地上。
紧接着，他与骑兵们纷纷同声大吼。
『参见君上！！！』
这一声大吼，震的四周片刻后已然是寂静一片。
大街上见不到行人了，只有我和承载历史的勇士们。
他们的神情告诉我，看样子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二）
秦史记载。
1446年6月1日，古树镇迎来了又一批“不速之客”。
早上，在做饭的时候，镇子里的各个水井居然都是排队排满了人。
他们很多人，都是因为做饭的水不够，而到镇子里的水井去打水。
于是，后来挤不到的，便有镇民前往郊外的河里打水。
虽然井水更干净，但是每家每户若有急事要忙的时候，打些河水一样可以喝了没事。
话说，这个百姓刚刚提着水桶来到河边，却听到了一阵非常嘈杂的马蹄声。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打水，就听见了许多外族人的说话声。
史书记载，经过翻译，这些外族人们说的是“这些马我们会还的”“不拿走这些马，我们全族上下都会饿死”。
而这个镇民，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水桶都掉在了地上。
整整二百多个游牧骑兵，打扮像是关外来的，个个都穿着兽皮衣裳，挥舞着马鞭。两百多战马跃入河水之中，在激流之中朝着河对岸的秦军马厩冲去。
渡河的过程中，有两匹马因为年老而摔倒在河里，淹死了两个人。
这些不通语言的人冲到古树镇城下，渡河以后，在马厩里牵走了十几匹秦军的战马。
他们两百多人，开始用武器恫吓起五六个赶来的秦军守卫，而且用外族语言警告他们。
然后，他们所有人都沿着大路逃跑了。
这些守卫马厩的军士，还有刚刚亲眼目睹、愿意作为证人的镇民，事后则立刻回到城中，将情况报告给正在城门对军队训示的龙十三。
当时，后者一听这个消息，哪里按捺得住？
他得知古树镇的马被一些关外的牧人偷走，就打算率领秦军之中的所有精锐之士，把这些人统统杀个干干净净！再夺回被偷盗的马匹。
于是，原本对新兵们的训练计划直接改成了实战出征！立刻去追击那些偷马的外族盗匪们了。
正因如此，此刻，这个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全城。
此刻，连杨雄都穿上盔甲，打算追捕那些盗马人了。
而这，就是他出现在这儿的理由了。
第1886章 卷八251 突发事件
一些不明身份的外族人在城外盗走了战马，骑着不知上哪儿去了。
杨雄介绍完情况后，寡人的眉头却登时紧皱。
龙十三已经带人前去追回马匹了，这么说来，很可能不要多久，双方就会展开接触……
或者说，有可能双方已经再度碰面了。
但是，此刻的寡人，也面临着两种选择了。
对于这些人，态度究竟得是好是坏？
孤也是举棋不定，不知要不要命令龙十三撤回镇内。
我们不过是丢了些马，如果在没有得知缘由的情况下，贸然跟对方结怨，事情真的会如愿收场么？
那么……
如今……
作为大秦国君……
我该怎么应对这个突发事件呢？
A.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可是我们被盗走的马匹必须追回来才行，不然以后人人都可以从我们这儿随便牵走咱们的马了吗？？
B.由他们去吧。
C.不能由他们去，但是我需要外援。（立刻派人找来之前投靠我们的噤隶贺，与我一起出城）
D.然而……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对方会不会是早就里应外合了？也就是说，牵目这个外族人不值得信任，也有可能认识这些外族人，甚至背地里谋划这些事情……（不找来噤隶贺，如果他真的有阴谋，谁能保证他带人出去，会不会突然反目成仇）
未来可以影响过去。
你可以想象为“因为我今天下午会从山上摔下去，所以过去被影响。在当时的早上，我会选择去爬山。”。
因为，倘若未来无法影响过去；我早上选择去爬山的几率或许就不是100%。
选项结果B（由他们去吧）：
寡人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也不想为了有人突然盗走几匹战马而大动干戈。
于是，孤派人去通知龙十三，让他不要再追踪那些外族牧民，就让对方把马带走好了。
龙十三当天回来以后，我感觉他对于我的命令有些惊讶。
不过，事后我也去找了一趟噤隶贺，问他知不知道那些盗走本镇马匹的外族人来自何处。
可惜的却是，噤隶贺看上去就一副根本就没见过他们的模样，甚至没听说过这事情，好像我去说了，他才知道镇子里的马丢了，对方的身份就更加一无所知了。
这么一来，军中将领和士卒们好像不久后便对噤隶贺和外族人们产生了猜疑之心。
应该说，在外族人偷走马匹以后……噤隶贺这帮人在我军将士心中的观感也莫名其妙的变低了，渐渐的，秦军将士们都有意无意的疏远外族人。
孤也时不时的猜测起过去的事情，实在想不通噤隶贺究竟是认识这些人还是不认识。
正因如此，将来的某一天……
大秦在一场战争中惨败了。
这就是该选项的结果。
选项结果A、D：
我不想让这些盗马的外族人白白走掉，路上也在思考其中的因果关系。
寡人并没有叫上噤隶贺，一方面事出紧急，另一方面他也是外族人，也许不宜参与这些事情。
结果是，我们的骑兵追上了前来古树镇盗马的部族。
但是因为语言不通，最后，双方产生了流血事件！
对方惨死了二十多人，我军也被杀死了几个战士，然后夺回马匹。
可是，这件事情的结果，却造成了我和对方结下深仇大恨。
谁也没有想到，仇恨的种子就这样种下了。后来，噤隶贺听说我和外族人产生冲突，他表示愿意调停。
然而，当他离开了几个月后……
噤隶贺的头颅，被装在了一个木盒里，送回了古树镇。
真实情况是，他在半道上遇害了。可是，凶手居然两头栽赃！
外族人们以为，是我在噤隶贺回来后杀害了他。
可是，秦国的我们却以为噤隶贺是被对方杀害了！
于是，最终，古树镇周边又发生了无数场战争……
我们和外族人，接连打的天翻地覆，远近沸腾。
数年以后。
杜奇言东山再起，带着两万强盗踏平了古树镇。
这一次，他如愿以偿了。
秦君战死沙场。
而林柔也落入了他的魔掌之中，终生饱受蹂躏……
直到大秦灭亡，所有人才得知真相。
在路上杀死噤隶贺，让我们双方反目成仇的，正是穷凶极恶、无法无天的匪首杜奇言。
这就是该选项的结果。
第1887章 卷八252 猜不出来
选项结果C：
事情说小可不小。
外族人之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网如何。
虽然寡人的战马随便的给人盗走，对军士们来说极有可能是对他们的精神侮辱，但最近才将噤隶贺纳入麾下，这是实属不易的事情了。古树镇也百废待兴，暂不能轻易制造其他的外部矛盾。
好吧，如果那些人是抱着恶意来盗马，跟噤隶贺这种人不同、无话可说的话，我肯定会出手揍他们，让这些外族人知道他们不该擅拿别人的财物！只是我的行动如果不对，对古树镇周边形势只恐有害无益。
我的意思是说，这些人要是跑到别的镇也干了不好的事情，那就不合寡人的心愿了。
林柔也还在呢，而且寡人匆忙走了几步，便发现她还是跟了上来。
『嗨嗨。』
这下咱苦笑着转回去说：『镇外出了些事情，我得跟他们一起上马出去看看，你这样的弱女子也跟不上我们大家伙，先回去等我吧。』
天色也开始阴了，寡人又指了指头顶道：『快回去吧，看这阵仗待会就要下雨了。』
其实，也没等她答复就是了。
孤已经要了一匹马，吩咐几个卫士留下，护送林柔回去，随之已经是扬鞭跟上了出城的杨雄他们众军士。
『相公……路上小心啊……』
史书记载，林柔当日，一直痴情的注视着同一个方向。直到小雨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与卫士们返回旅馆去了。
（二）
出城以后，噤隶贺也因为命令而匆忙带着几个随行的游牧骑兵扬鞭追上。
『君——上！』
这时还未下雨，数十骑兵出城后扬尘排成两列，疾驰在城外的土路上。
不过，噤隶贺刚刚追上来，微微眺望远方，登时伸手一指。
『您看，那好像是炊烟。』
寡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古树镇外西北方向，山间依稀有点点烟雾。
这要是不注意看的话，或许都会当成远处的一朵云给忽略了，得亏他能看出来。
接着，噤隶贺则有些自豪的表示他善于射箭，还是射天空中的飞鸟。
在草原上射箭，如果眼力不好。只看着那些往自己飞来而越来越近的鸟儿才选为目标，那么刚刚拉开弓箭的时候、这支鸟也多半就会知道有猎人要射猎它，不一定会继续往前飞了。
所以时间久了，噤隶贺常常是选择那些并不往自己飞来的鸟儿，但要射下它们，就得选择高处开弓。
说话间，远处的烟雾从若隐若现开始变成一缕升腾的烟气。
我们策马继续走了两三里，追上了出城找寻的骑兵。
不过，看这阵势，居然像要打仗一样，人人都已经亮出兵器。
几个骑兵认出了我们一行人，就朝着前方呼喊。
『君上已经亲自来了！！』
一道道呼声接连朝着前方传去，不多时，队伍停下了。
却说龙十三出来追击，显然是早就先碰到外族人的了。
不过看全军上下兵器都还没有沾血，只是严阵以待，握着闪烁寒芒的刀剑和骑枪，就知道此刻还没有任何人战斗过了。
孤刚跳下马，就看见队伍中间里确实有几个被抓住的外族人，看上去灰头土脸，个个都让绳子捆着双手，拴在战马身上。
这样一路走来，如果马跑起来了，战俘要么是跟着跑，要么就被拖到地上。倒是这些俘虏，看上去瘦弱不堪，面黄肌瘦，有些已经跑的面无人色了。
龙十三披甲戴盔，手握朴刀，骑着马急急回来，便是跳下马抱拳道：『君上，我们只追到这几个逃跑到一半就摔下马来的俘虏，适才追踪的时候看见前面有炊烟，就跟到了此处，不过，这几个俘虏跟我们语言不通，到了这儿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先别急。』
孤侧过头淡淡看了一眼噤隶贺，他也早就下马了，立刻便点点头，走到那几个虚弱的外族人面前，朝他们摆手表明善意：『ئالاقزادەبولماڭ.(别慌)』
然后，我们所有秦军将士，果然是只能满脸困惑的看着他们用外族语言交谈起来了。
这叽里咕噜的……到底在说啥？
一个字都猜不出来。
第1888章 卷八253 食物链
龙十三这家伙也是，抬着个脑袋听了许久，果然也是一个字都没听懂的表情。片刻后，他无奈道：『这语言好生奇怪，实在是跟咱们的天炎话半点儿都不搭调。』
这时候，寡人先前所说的“外援”就到了。
那些在噤隶贺手下的牧人们，都纷纷骑着马追出了城，看样子也是刚准备好，停在了我们队伍后方。
他们赶来的人，一身兽皮打扮，并没有铁制的铠甲和肩甲、臂铠等防具，但是却带着武器，手里有弯刀，有弓和箭。
不过，噤隶贺已经走回来了，且示意他们就在原地等候。
然后，他前来答复寡人。
『禀告君上，这些陌生牧民们说的话我能听懂，我说的话他们也能听懂。』
寡人道：『你们口音很接近，互相住的地方应该不会很遥远。』
『是的，卑职也认为，他们以前牧马放羊的地方可能离我们很近。』
『那你问问，这些牧民为什么不在关外呆着了，而是跑来偷寡人的马？』
噤隶贺大步走去，再度用牧民的语言询问了几句。
几人不回答，结果他大吼了一声，后来才有人表情恐慌的挥舞着被捆绑的双臂，看样子是在求饶。
这人三言两语后，噤隶贺再度返回。
『君上，看来事情不简单了。』
『嗯？？』
孤听到这儿，略显不快：『来了一帮小偷，要偷别人的马，这还有什么不简单的？到底是何原因？？』
『这……我也实在不解。』他竟然看上去也不是很清楚。
『你有什么不解的？难道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话？把原意说出来让我听听。』
『君上，适才那人，竟如此对我答说——只言马匹是向您求借的，而他们的首领一年内必定会如数归还给您，所以求您释放他们。』
『What???』
这话整的我足足愣了一会。
『还有这种手段，莫不是胡言乱语？』龙十三惊呼一声。
周围很多军士也听到了此话，但这可绝对不是好事。
气氛开始剑拔弩张了，离我们最近的那些军士们纷纷出声。
『噤隶贺！难道除了你和你的族人之外，其余关外人都是不懂得礼仪的蛮夷吗？？』
『小偷拿别人的东西怎么能说是借呢？？原主人同意他拿去了吗？？如果是故意不告诉他，那就是偷盗，如果告诉他，他不同意却硬要拿走，那就是抢掠！』
『说那么多干什么？应该斩下这些盗贼们的双手！让他们以后拿不了任何东西！』
『要是这么说的话，连他们的双腿也要砍掉，嘴巴里的牙齿都应该拔掉！！！免得他们以后还可以用嘴去叼着东西。』
『要是这样，还不如杀了这些人，免得他们生不如死！！这就是大秦对小偷的仁慈了！！』
『噤隶贺，你可以带着你的人退下了，不要管这儿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因为他们的行为而牵连到你们的，回古树镇去吧。』
『不用说那么多了，现在就应该追击对方。』
有些喧哗者是有战功的军官，地位不在他噤隶贺之下。而有些叫嚷的则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相比之下，龙十三并不急着表态。
他是个老实稳重的家伙，每每在寡人说话之前总是看不见他高谈阔论。
或者说，这家伙的脾气倒是那种老实办事的。很多时候，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意见跟寡人不一致，接下来，你就不会听见他再提自己的做法和意见了。
于是寡人只是拍拍龙十三的肩膀，看见他点头后，孤便扫视了众军士一个轮回。
『够了，大家先不要插话，让我来和他们再说说。』
所有人寂静后，寡人脸上则带着些许不喜，直直走到噤隶贺面前，目光淡漠。
『噤隶贺，大家的话你也听见了吧？』
看他这表情，大概也是知道的。
自己这话，对于这些不明牧人语言的秦军将士们来说，确实有些近似于戏谑之言。
此话一出，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小偷拿走了你的东西，却嬉皮笑脸的说“等我富有了以后，我会来还给你财物的，你现在就当救济救济我行不行”。
孤再度道：『古往今来，寡人也没听说过世上有这样找人求借东西的典故，难道要在我这儿开一个口子？而后人们就说，“秦史里有秦公被人随便借走马匹的事情，我也可以不问就借”要是那样，寡人也是要面子的，不想沦为天下之笑柄！你可以借我一匹，十匹马，我就要历史知道，我后来借回了你十匹马、一百匹马怎么样！！！如果他们拿走的，只是我水缸里的一瓢水，或者是在池塘边带走些什么，也许你拿去就拿去了，我阻止或者不阻止都只是屁大的事情而已。可是现在事情非同小可。』
『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人说借，究竟是不是挑衅寡人和秦军将士？而你又会不会是误解了他们的语言，其实他们就是承认在偷盗。或者，你根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在这故弄玄虚，随便鸡同鸭讲的用瞎话来糊弄咱们呢吧？』
『君上，我句句属实，天地为证，请您切勿疑虑。』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却看不见丝毫好转，也是眉头紧皱。
『我还有一言，不知您是否恩准卑职禀告？』
『你可以说。』
『请君上您再看看，如果您疑心他们是小偷的话……这几个战俘却个个都面黄肌瘦，身材佝偻，要是他们真的有心去当了小偷，怎么会把自己饿成这种万般憔悴的模样呢？如果只是几个小偷的话，应该先去偷些小户人家，先得到衣服和食物。而不是冒着生命危险直接来盗取悍勇秦军的物资，怎么说也是自寻死路。』
『…………』
孤沉默一阵子，最终朝着几个外族人走去。
『噤隶贺，我说什么你就给我翻译什么。』
『是！谢君上宽赦。』
寡人威严无比的走到几个俘虏面前，扫视几人一眼。
噤隶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看这些战俘的年纪，都是约莫二十出头。
如果是这种岁数闹成这种模样，要么是真的受了大灾大难，要么就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放在我们天炎，就是游手好闲，老天赏饭都不愿张嘴的那种，就活该吃不上饭的了。
『被你们“借走”（寡人说到这便停了一会），我姑且承认是你们借走的马好了，到底拿去干什么用的？你们要骑着它杀人？还是骑着它打家劫舍？或者变卖给别人换取钱财？』
片刻后，噤隶贺翻译过去，又翻译回来。
『我们首领牵走马匹要给族人们充饥了，因为大家都没有食物。在路上逃难的时候，牛羊都染上瘟疫病死了，如果再偷牛和羊，它们有可能也会生病。』
『这么说你们是从关外逃难而来。』
噤隶贺翻译道：『是的。』
『是放羊牧马已经待不下去了，没有水草，还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关外有几场大战，损失了很多同胞。有些逃跑的部族，已致使自己也没有生存之地。就只能被自己再侵略别的部落，加剧互相敌对的混乱。所以，我们不逃难的话，要么会再度成为其他部族的敌人。要么就不能屈服在大部落的侵略下，成为这些大部族的奴仆和附庸。』
历史记载。
关外大战，有些小部落逃跑以后，只剩下四五百人，可是这些人也没办法。
他们被杀死了一两千族人，但是剩下的人还要活着。
而这些人一旦流浪到其他部族的领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为了生存而拿起弯刀和弓箭，重新占据一片能让他们生存的草原。这样下去，层层往下，像是食物链一样没有终止。
大部落像是杀死其他动物的掠食者，而被他们迫害的部落，最后很多像是去吃虫子的动物，至于虫子，就会吃掉更小的虫子。而更小的虫子还会继续往下吃掉它能够战胜的，致使战争循环往复，并非仇恨的厮杀处处层出不穷。
第1889章 卷八254 大风
史书记载。
1446年6月，古树镇亡马数十。
流浪天炎，成为野人的部落因为饥饿而捕获这些马，在外面生起很大的烟火。
于是，守卫发现马匹失窃后，秦将龙十三率军追赶，杀心大起。
秦军追赶途中抓住几个俘虏后，逼着他们带路，这时候，秦公和杨雄、噤隶贺还有许多外族勇士相继赶到。
史载，龙十三说：『饥饿的人，自己未必没有过失。天地间能够容身的地方多得很，可是他们却流浪到这儿，还偷走别人的马，可见他们说不定就是因为过去可恨、让人憎恶的模样才让远近诸国都避而远之，不援救他们了。』
秦公道：『蛮夷戎狄，他们的生活不是天炎所记载的。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百姓可能会把这些人当成强盗和外敌。不对付他们的人，彼此语言也不通，两种人说什么都听不懂，怎么会主动援救呢？』
噤隶贺则说：『君上必须慎重对待。』
秦军的将士们对外族没有怜悯之心，反而觉得马匹丢失掉，现在也许早已经被宰杀了——这可以说明，这些盗贼们不一定会善罢甘休。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线在什么地方，到了将来，他们为了生存所逼迫，有可能还会再度做出让大秦受到损害的事情。
龙十三也说道：『正因为他们都是蛮夷戎狄，何必跟天炎人一视同仁呢？诸侯们都恶视的，我们不应该坏了他们的做法。如果我们不杀了这些人，附近的人会认为我们这里是蛮夷之国，只有蛮夷之民，这儿一定都是蛮夷人的同伙了。所以，他们不认识的蛮夷才能在古树镇落地生根。』
杨雄说：『大风非常迅猛，很难逆着风前进。这些流浪者，身上可能存在传染的疫病，一旦传播，会危害成千上万人。即便留下来，也没有吃的让他们饱食，那么他们如果杀死镇里的百姓，事情就更加严重。正因为贪婪的人会把善良败坏，就算搭救他们，也是与礼违背的。』
龙十三便拔出剑。
『君上！应该用这些战俘的人头祭祀我们的战马，让他们知道，战马比这些饿死无用的人更加珍贵！！！』
秦公说：『噤隶贺，这附近的土地属于大秦，并不属于那些流浪的牧民。如果随随便便就让别人在这儿来去自如，大秦就要有名无实的走向亡国了吧？』
噤隶贺却大笑了。
『君上，杀死这些人，只能让大秦的灭亡最多延迟三年了。哈哈哈哈哈哈……』
龙十三怒斥道：『噤隶贺口出不吉！』
秦公劝退龙十三，反而说：『噤隶贺，你怎么能看出大秦的未来只有不到三年呢？』
噤隶贺道：『我听说，国家将要兴旺之前，君主必定听取聪明的意见。上下必定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可是国家将要灭亡之前，君主要么是不能从谏如流、故步自封，要么就会任着自己的性子行事。现在我噤隶贺一心一意的为您着想，但却被斥为不吉之言。然而，如果我们的国家多出的，永远都是品行恶劣的人，多出的永远都是暴虐残忍的事情，难道其他国家就会看的起我们大秦了吗？？一个善良得不到任何发挥的国家，本身就不配有任何正义可言。正因如此，我们如果不舍得眼下的一方小地，小善小恶，而像是对着一口井都因为它非常清澈便舍不得继续行走的目光短浅者，怎么能够得到广阔万丈的四方天下呢？？？』
秦公大受震撼。
噤隶贺再度说：『我从您这儿，听说了很多让天炎大地一直混战不止的事情。那么这种现象是因为什么呢？天炎的辉煌，一定是它得到了道義而兴起啊！天炎的衰落和灾难，也是因为失去了道義而持续。』
龙十三说：『那么，我们要鞭打偷窃的人。不是我们没有道義，而是偷窃是不合法的。』
噤隶贺说：『我们应该和对方歃血为盟，只要他们答应以后归还马匹，就可以不计前嫌的借给他们。而且不要担心他们会继续冒犯我们，这些野人本可以烧杀抢掠，却不甘心沦为强盗。因为一旦作为贼人了，你的子子孙孙都会成为贼子的后代，蛇鼠一窝，人人不得善终。』
秦公最后则说：『成为君子和勇士，却不能体恤忍饥挨饿者的痛苦，那又是多么失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