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0 醋意（2）
赵楚宁也没客气，“程总听过一句话吧？要风度不要温度，就是我这样的。”
“感冒发烧起来，就知道温度比风度重要得多。尤其像你们女孩子。”
“我穿了你的衣服，你穿这么单薄，感冒了怎么办？”
“我是男人，没你们女孩子那么娇弱。”程峥笑着，两个人肩并肩沿着镜湖走着。他突然问：“你和小五爷……你们以前就认识？”
提起他，赵楚宁想起自己要说的事：“程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程峥有些无奈，“你要一直和我这么见外的叫我程总，我可真没办法答应。”
她笑这拨了拨颊边的头发，“我这是习惯了。没办法，做这个职业，见谁都得叫‘总’。那……程大哥，这样总可以了？”
听到这个称呼，程峥眸色深了些，笑着点头，“那你说说看。”
“我生过米米的事，希望你能帮我在唐壹面前保密。”
程峥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是这么一件事。他目光定定的盯着她好一会儿，心里有些震撼，“所以，米米是……”
“啊！”他的话，还没问出来，赵楚宁惊得低叫一声。再一看她，只见她被什么吓得花容失色，脸上全是惊恐。“虫子……我最怕虫子。”
她揪着程峥的衬衫。
程峥问：“在哪？”
“飞我衣服里了。怎么办？”才一会儿工夫，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楚楚，你别怕，先冷静一下。”程峥觉得这样的赵楚宁有些可爱，平时里见到她多半是冷静自持的样子，没想到她还有这样胆小的一面。“你先把衣服脱下来。”
唐壹和顾少城刚从餐厅回房间经过这里。两个人正好听到程峥最后那句话，还有赵楚宁的连着几声‘啊’的呻丨吟声。
唐壹脚步顿住。
顾少城在一旁惊得屏住了呼吸。
继而，又听到程峥道：“楚楚，你可能得把披风也脱了。”
“这样就行了吗？”
“……现在好像没别的办法了。如果你能坚持到酒店房间里最好。”
“不行。不行，我腿已经软了。还是就在这吧。可是，我不敢用手。”
……
天啦！
这场景……
未免也太火辣了吧？房间离这也就几百米远，这两个人居然都等不及，就在野外大战！
顾少城简直佩服赵楚宁的豪迈。当初觉得她是个猛妞，果然没错啊！只不过……今天惨了！
他小心翼翼的瞅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原本以为以五爷的性子一定会上去来个直接“抓奸”。可是，没想到，唐壹并没有过去，只是一语不发，举步离开。
顾少城没敢跟上去。这种时候，风暴中心，能离得越远越好。否则，一会儿死的还不知道是谁。
————
另一边，浑然不知道有人经过的赵楚宁，手脚都已经软得像棉花了似的。可是，这会儿已经没有别的办法。程峥礼貌的背过身去。她拿了纸巾，硬着头皮将虫子从衣服里捞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层皮似的，虫子飞走了，她还在发抖。
程峥转过来，担心的看她，“没事吧？”
“没事……现在没事了。”她摆了摆手，还有些虚。
程峥等她调整好了状态，才继续回到刚刚的话题上，“你刚刚和我说小米的事，她是……”
赵楚宁也没打算隐瞒，“是。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平白无故的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程大哥，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程峥沉吟。
难怪今天中午唐壹的反应那么反常。原来如此！
“我不会多语。但是，他在我们金融圈里可是相当有名的，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或者精明，别说是年轻人无法和他比，就是行业里的前辈也多是他的手下败将。这样的人，我怕，你很难瞒得住。而且，你离他如此近，恐怕更为难。”
这一点，何尝不是赵楚宁也在担心的？尤其，上次喝醉后两个人出过那种事……这让她更觉得恐慌。
她黯然的颔首：“所以，我会想办法辞职。”
“我们CZ欢迎你。”
——
赵楚宁和程峥聊了一会儿，才往回走。到门口的时候，八点多。
她正和章蓉通电话，说今晚不回去的事，可是，话说到一半，才从包里摸出房卡来，一抬目，乍然撞见门口立着的一抹身影，她愣了愣。
“妈，我现在先不和你说了，我先回房间，你早点休息。”
她把电话挂了。
唐壹站在长廊上，指尖夹着一根烟。头顶的灯光很亮，可是，此刻打在他脸上，却阴沉沉的，看起来特别可怕。
赵楚宁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房卡。
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门口？
“你……你怎么来了？”她居然舌头都有些打结。
“开门。”唐壹只吐出两个字来。高大的身影立在那，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莫名的有些不敢靠近。那邪气凛然的脸，笼罩着的戾气，更叫人毛骨悚然。
此刻，她如果过去的话，一定死定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也不知道突然哪里来的勇气，不但没过去，反而转过身去，拔腿就跑。可是，她哪里跑得过唐壹？
他腿长，动作又迅速，不过一两步，就将她逮住。
从后一把拦住她的腰，下一瞬，‘砰——’一声，将她死死钉在了墙上。
赵楚宁后脑勺重重的磕下去，磕得眼冒金星，晕眩了半晌。
他动作粗暴，神色狰狞，经过的其他房客都被吓坏了。谁都不敢惹事，男人女人们只当做没有看到似的，赶紧掏房卡，匆匆进自己的屋。
赵楚宁想求救，都没来得及。
“还跑吗？”唐壹虎口掐着她的下颔，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夹带着怒火的气息，打在她脸上。
他手上的动作很用力，赵楚宁知道自己脸上一定被他掐出青紫色来。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烟草味和酒精味，“你……大半夜的跑这里来发什么疯？”
1451 二十万买一次（1）
唐壹眸色冷沉，另一手抽她手里的房卡。赵楚宁把房卡拽得紧紧的，可是，抵不过他的力气。他将她拖着往门口去。她脑海里警铃大作，不敢过去，“唐壹，我不要去！”
唐壹一回身，粗暴的拽住她的领口，将她一把拎到了跟前，“喜欢玩野战？那我今晚就再满足你一次！”
每一个字，都透着渗人的寒意。
他说完，一把就拽下她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赵楚宁吓得浑身都在发抖，拼命的想要护住自己的上衣，可是在这个像猛兽一样的男人面前，所有的挣扎不过是无济于事。
“嘶——”一声，她身上的毛衣被撕裂。圆润雪白的香肩露出一半，寒风吹过，她更是瑟瑟发抖。这副样子的赵楚宁，早已经没有了锋利的爪牙和冷漠的面具，巨大的惶恐和惧怕，让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她眼眶里渗出一层脆弱而委屈的薄雾来，红唇微张，叹出两声干涩发哑的‘救命’，却无人理会她。
胸衣被暴躁的拨下一边，唐壹俯首，一口深含住。她倒吸口凉气，背脊用力贴住墙壁。两手胡乱的推着他的肩膀，“别在这儿……唐壹……进房间……”
她试图拖延时间。唐壹精锐的眸子看她一眼，眼里的**让人心惊胆战。他拿房卡利落的打开门，赵楚宁想趁机逃跑，可是她的意图显然被看穿。被直接连拖带拽的扔进了房间，粗暴的抛上床。
赵楚宁躺在床上，小脸已经煞白。唐壹骑在她腰上，一手扣住她双手摁在头顶，一手慢条斯理的扯着衬衫扣子，那双眼已经将她凌迟了千万遍。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任他欺凌。可他偏偏不即刻下手，只慢慢地慢慢地折磨她。
“唐壹，我已经不是你掌中的玩具！”赵楚宁开口。
唐壹身上的衬衫已经被他扯开，露出毫无赘肉的胸膛。布满**的脸，越发的性感，他浑身上下都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诱惑。若还是过去，赵楚宁觉得自己大概会沉沦。可是此刻，她只觉得害怕。
“不想让我玩了？”唐壹冷笑的贴近她的脸，冰冷凛然的气息，喷在她脸蛋上，“程峥玩得你怎么样？爽吗？”
一想到这女人居然和别的男人……
唐壹呼吸加重，神色变得狰狞起来。他突然兽性大发，不等她回来，就将她身上的毛衣彻底撕开，抛在地上。
“唐壹，你个……唔……”
‘混蛋’二字，还没说出口，被男人俯首死死堵住了唇。这女人，嘴唇柔软得近乎可恶。粉嫩、娇软，像雨中浇淋出来的花瓣。娇喘时叫他恨不能吻碎了她。
想到这，顿时，吻得更重，更粗暴。仿佛只有这样，才够宣泄心底那股莫名的怒火和深藏已久的欲丨念。
他在自己唇上又啃又咬，赵楚宁被弄疼了，耐不住的呻丨吟出声。
唐壹被这呻丨吟声弄疯了，“在别的男人面前你也叫得这么浪？”
他喘息着，浑身憋到痛得快要爆炸！
该死的！
她也是这么诱惑程峥的？或者，还有更多数不清的男人被她诱惑！
唐壹越想越气，大掌一把推高她身上的胸衣，捏在手里粗鲁的把玩。
赵楚宁被他折磨得思绪有些凌乱，又恨又气，她红唇微张，眼眶里浸润出水珠儿，“疼……唐壹，你松手啊……”
她手从他掌心挣开，摸到胸口上，去掰他的手。可是，身体在他唇和手的亵丨玩下，使不出半点力气来。这样的挣扎，看起来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而且，这女人，骨子里的娇媚，是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那一声哀求的‘疼’，简直更像是娇吟，几乎要夺走男人所有的理智。唐壹更耐不住被她这样‘勾引’。
这女人，让他就想和她做丨爱，疯狂的，不知节制的做！
唐壹的唇，顺着她的唇，下颔，到锁骨，一路热烈的吻下去。莹润的水迹，将她原本就粉嫩的身体，映衬得越发的有光泽。他再往下，一路流连。她腰肢一如既往的纤细，却结实有力。他记得曾经和她做丨爱，扭动的腰肢，最叫他疯狂。
不知道吻了多久，唐壹放开她时，两个人呼吸都乱了。他气息狂乱到像个掠夺猎物的猛兽，赵楚宁还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转过身去，恨恨的摁在了床上。她挣扎着要起身，唐壹已经将她身上的牛仔裤连带着底裤扒下。
她惊慌，却挣扎不出他的控制。
唐壹看着那摆动的粉臀，喉咙干涩发哑，终于再克制不住，捧高她的臀，狠狠冲撞过去。
疼。
赵楚宁浑身在发颤，手用力揪紧了枕头。
她所有的挣扎，对他来说，都像是蚂蚁撼树。漫天的屈辱感狠狠攫住了她，让她泪流满面。
“唐壹……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她声音羸弱得几乎要听不见。
“我不喜欢被人挑衅。”唐壹嗓音凉薄的唇贴着她的耳廓：“为什么要让程峥上你？嗯？”
赵楚宁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和程峥……在唐壹眼里，怎么就变成那种关系了？
她冷笑，微微侧过脸来看他。只见他神色复杂，有惊人的**，有莫大的怒火，又隐含凛冽的邪气。
她声带哆嗦着开口：“今天我就只当被只疯狗啃了，但是……别拿程大哥和你比。他没你这么……龌龊！”
唐壹眸色狠戾，再次狠狠的折磨她。
这么久，赵楚宁的身体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对于这些，她已经觉得陌生了。尤其，唐壹此刻的索要，没有半点技巧，根本就是为了宣泄，只管粗暴的横冲直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撞碎一样。她浑身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连挣扎都不剩下一丝丝的力气。
她像个无助的被折磨的孩子，闭上眼，趴在床上，小脸苍白。死死咬着枕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失控的声音来。
她想起她曾经和唐壹的第一次。
这人是个生来就没有耐心的男人。第一次要她的时候，心急火燎，可是，根本进不去。他恼火，偏偏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一哭，他就不敢下手。那时候的唐壹，也是和现在一样狂妄自大，可是对她却也是疼爱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强要她。
也就是因为那些疼爱，她才会误以为这个男人是有心的。
他们的第一次，因为她的数次拒绝和疼痛，失败了无数次。到最后，他气得咬牙，“赵楚宁，你是欺负我难得这么有耐心是吧？今晚，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1452 二十万（2）
?♂，
结果，那一个晚上，他自己把自己折磨得大汗淋漓，死去活来，在她松口前也没怎么样她。
赵楚宁心疼了。
最后，终于点了头。
再疼，也总是要试试的。总是要适应他。
唐壹简直像是个终于开了闸的猛兽。
赵楚宁一见他眸子绽放出的野兽的光芒，就开始后悔了。可是，那时候再想逃，这个等待已久男人显然不会再给任何机会。
第一次之前，唐壹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第一次，她被唐壹弄得死去活来。
舒服的感觉几乎没有，更多的是撕裂的痛。
那时候的记忆，和此刻的记忆渐渐重叠。曾经赵楚宁以为第一次，一定是最痛的。可是，现在，她才知道，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心上的创伤。
当时，至少心灵上她是舒畅的。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而不是被他如此生生的掠夺。
她闭上眼，神情破碎。
指尖，几乎掐进了掌心，却已经麻木到浑然不觉得痛了。
………………
良久，唐壹从她身体里抽身，下床将自己穿戴整齐。
赵楚宁缓缓翻过身来。她就那样躺在他面前，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眼神迷离。这副样子，让唐壹眯起眼，喉咙发紧。
媚、娇，破碎的神情更让人想继续征服。
这个女人，能叫人死在她的温柔乡里。
在程峥面前，她也这副媚态？
赵楚宁扯了扯被子，将自己卷住。她僵硬的坐起身来，朝唐壹冷冷的伸出手。
唐壹垂首看她。
“二十万。”赵楚宁报出价格。
他眯眼，眼神更冷了些。
“怎么？唐总昨晚不是很大方，说随便我报价格吗？20万一次，舍不得了？”
唐壹眸子露出寒光来，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找自己要钱的女人，心底有股莫名的怒意在滋生。明明是他让她报价格，可是，她真正报价时，他有种想要弄死她的冲动。
他哼出一声，刚刚已经穿戴整齐的衬衫，又被他再次慢慢的解开来。危险和邪气，布满那张性感的脸。
赵楚宁心底警铃大作，抱着被子想退后。可是，下一瞬，被他一把扣住了后脑勺，重新逮了回去。
只听到他含住她的耳垂，邪肆的低语：“再加钱，今晚做到我爽了为止！”
“我不接受！”
“这生意，由我说了算！”
——————
赵楚宁被唐壹要了三次，三次之后，他抽身离开。冷漠又决绝。
她艰难的拖着疲软的身体，下了床，走进浴室。冲洗一次后，浑身仿佛还都是他留下的味道。这个人，是个十足十的野兽，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吻痕。
她苦涩的坐在浴缸里，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痛得有些麻痹了。
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支票。支票上，清楚的写着六十万。她嗤笑一声，他可真够大方！在他眼里，她还和过去一样，会卑微的任他玩弄？
她将支票折起来，不客气的收进钱包里。沉吟一瞬，目光投向窗外，眼神里更多了暗淡。
翌日。
一大早，赵楚宁就在大堂坐着。毛衣虽然被唐壹粗暴的撕坏了，但是好在披风能稍微遮挡一下。自己拢紧了，就不会太狼狈。
程峥一行人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见到了她。
“楚楚。”程峥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赵楚宁一夜没睡好，原本有些困倦，见到程峥连忙站起身。程峥和旁边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其他人先走。他看了眼手表，“这才早上五点多，你怎么在这儿？”
“昨晚你不是说六点多就回市区吗，我也要早点回去，所以想跟你一起走。如果给你添麻烦的话……”
“不麻烦。”她的话还没说完，程峥已经打断。目光探寻的看她一眼，她低垂下眼去，躲开了。程峥便什么都不再问，只是将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她拢紧的身上：“走吧。”
赵楚宁眼眶有些发热，“谢谢。”
经过昨晚唐壹的粗暴和羞辱，现在零星的温柔，都能叫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赵楚宁跟着程峥上了他的车。
顾少城正好也准备开车走，一眼就看到他们俩的踪影。他想了想，还是拿了手机出来给唐壹拨了电话过去。
“五哥，你那玩具，我看是回不来了。”
唐壹在那边没有半点睡意，“什么？”
“她长腿跑了。”顾少城道：“刚上了程峥的车。而且……她脖子上那些吻痕藏都没藏住，可见昨晚有多激烈。”
唐壹语音凉薄，“是很激烈。”
“……”顾少城‘咦’了一声，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啊。难不成……那些吻痕不是程峥留下的，而是五哥留的？
啧！这效率！真不是吹的！
顾少城还想问什么，但唐壹已经在那边挂了电话。
————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赵楚宁坐在程峥车上，程峥安静的开着车，一路往市区走。
“如果觉得累，就好好睡会儿。”程峥把车内的温度调得适宜一些。
赵楚宁颔首，但是完全没有睡意。下了高架桥，看到一家药店，开口：“程大哥，就把我放在这里吧，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程峥没说什么，在街边把车停了。赵楚宁道了谢，和他挥手，拎着包和电脑进了药店。买了避孕药，就着水，将药吞了。出来的时候，没想到程峥并没有走，车还停在那。见到她站在药店门口发愣，他将车窗降下来，“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赵楚宁莞尔一笑，还是重新坐上去。
程峥终于试探的开口：“他欺负你了？”
赵楚宁心里酸涩，咬着唇，握紧了手里的水，并不说话。目光苦涩的投到窗外去。
“你来我这儿上班吧。”程峥神色郑重了许多，“楚楚，你对付不了唐壹。”
赵楚宁何尝不知道？
那个男人，极端偏执，阴晴不定。昨晚发生的事，根本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现在都不敢去想，如果让他知道了米米的存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对楚楚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想到米米，她心里一时间更乱。经过昨晚那么荒唐的事后，她不想再和唐壹纠缠多余的一秒。
1453 普通朋友（1）
程峥送了赵楚宁到门口。下车的时候，没想到正好遇上母亲章蓉，她这会儿刚买菜回来。
见到楚楚从程峥的车上下来，很是很惊喜。
“妈。”赵楚宁打招呼，一见母亲那表情，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自己更是没法和母亲交代和解释了。
“伯母。”程峥依旧温文尔雅。
“小程呐，真是好久没见了。”章蓉提着菜走过来，热情的邀请，“我们楚楚麻烦你送，要不，今天就留下来一起吃午饭？”
“妈，现在才8点，你留人家吃早餐还差不多。”
“那也行啊，早餐就早餐。”
程峥微微一笑，看了眼腕表，有些遗憾的道：“我还真想留下来吃午饭，不过，现在有客户在公司里等着我过去。所以……”
“没事没事，工作重要。”赵楚宁接话。
章蓉也笑眯眯的，“这饭啊，只要你想吃，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有得吃。你一有空就只管过来！”
“……”赵楚宁对于母亲的热情相当的无奈。她和程峥无奈的对了个眼神，程峥看得出来，只管微笑点头。
赵楚宁送了程峥走，接过母亲手里的菜，一路往电梯里走。
章蓉特别的开心，“还和我说是工作，说吧，和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约会就直说好了，都成年男女了，你丨妈我像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吗？”
“妈，您别问了，我都说了我和程大哥关系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白！这也是清白？”章蓉把她头发一撩，手指戳了戳那脖子上的印记，“真当你妈我那么不懂事儿？”
赵楚宁脸泛红，手捂住脖子上的痕迹，有些掩耳盗铃的样子。
想说什么，可是，唇动了动，到底又是什么都没说。这要是说不是她想的那样，势必又该继续问到底是谁留下的。
所以，只能让程大哥先背这个锅了！赵楚宁心里默念了100遍‘对不起’。
赵楚宁进门的时候，小依米还在睡觉。安静的躺在小床上，乖巧得像个小天使一样。她就站在门口看着，也不敢进去打扰。
章蓉道：“这两个晚上，她一直在念叨你。”
“以后工作不会再这么忙了。”赵楚宁把门轻轻带上。
章蓉有些担心的问：“小程不会介意米米吧？”
“妈，咱们别提他了行不？我去写个报告。”赵楚宁不参与这个话题。她打开家里的台式电脑，才想起自己竟然将公司配的笔记本忘在了程峥的车上。正准备给程峥打电话，她手机已经有电话冲了进来，是程峥的。
“楚楚，你的电脑忘记在我车上了。晚点我送去你们公司，行吗？”
“那麻烦你了。”
“不要紧。”
赵楚宁挂了电话，认真的在文档上敲下了‘辞职报告’四个大字。她在犹城工作这么多年，从最底层一点点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现在终于又要一切从头开始了。
有些可惜，有些怅然，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她没有选择。
————————
下午。
唐氏集团分公司。
唐壹刚将车停在公司楼下，一眼就见程峥从他公司出来。他眯起眼，推开车门下来。
程峥这会儿也见到了他，微笑着上前一步，打招呼：“唐总。”
“程总大驾光临，有事？”唐壹靠着车身，慢条斯理的点了根烟。
“没有重要的事。不过是楚楚落了些东西在我车上，我送过来给她。”
唐壹直起身来，缓缓的走近程峥，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低笑一声，“程总，我唐壹向来不喜欢任何人觊觎我的东西。”
这话，程峥当然听得懂。他回以微笑，“可是，据我了解，楚楚从来不觉得自己属于你。唐总是不是有所误会？”
“误会？”唐壹轻吐出一口烟圈，慵懒一笑，笑容性感，又含着一股邪佞之气，“可我记得，昨晚我上她的时候，她很清楚自己是属于谁。”
程峥垂在身侧的双手，绷紧。面上的笑，也渐渐敛去。
唐壹嗤笑一声，灭了烟，提步往公司走。和程峥擦肩而过之时，他神色骤变，面上像是结了冰，“程峥，我再说一次——离她远点！”
——
唐壹进办公室。
陈璃面色慌张的跟进去。
“唐总。”
唐壹懒懒的坐在沙发上，边解开衬衫纽扣，边问：“有事？”
窗外，午后冬天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芒。这副姿态，实在太诱人。陈璃脸蛋红了红，心跳紊乱，她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才拉回思绪：“这个……是楚宁姐留下的。”
听到那个名字，唐壹才看了陈璃一眼，伸手，“给我。”
陈璃将那封辞职报告递给唐壹。果不其然，他脸色冷了冷。但是，也并不意外。那女人，那晚开口要的正正好是二十万，很显然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他拆开信封，果不其然，里面掉出一张60万的支票。
唐壹眸色微沉，并没有犹豫，抽了笔在辞职报告上利落的签了字，“交给人事部。让赵楚宁过来做好工作的交接。让新的秘书，五日之内过来报到。”
陈璃很是舍不得赵楚宁就这么走，但是这会儿唐总已经签好字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匆匆领着辞职报告去人事部。
她也实在没想明白，这楚宁姐才工作不过数日，明明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呢？
——
赵楚宁发现唐壹居然轻易的放人了，她有些意外。
但是，转念一想，不放人才奇怪吧。他们俩早就已经是过去，唐壹对自己，从未有过任何的留恋。当初她提出分手时，他也没有说过哪怕一个‘不’字。
而现在他对自己的纠缠也不过是因为对她的身体还感兴趣而已，昨晚一切都做过了，他要的已经得到，自然放人。
想到昨晚的事，赵楚宁仍旧觉得全身寒凉。她倒了杯热水喝入腹中，良久，才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以后，和那个人再不会有纠缠。
1454 普通朋友（2） [ 修改版 ]
赵楚宁辞职了。
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几天，她没有立刻找下一份工作。正好这几天小米米开学，她给孩子忙碌报名的事。一连好几天，唐壹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赵楚宁的世界，又恢复了过去的安宁。那晚就像是一个噩梦，她逼着自己再不去回想。
这天，她刚送孩子进学校，从校园里出来，就接到陈璃的电话。
“楚宁姐，出大事了！”陈璃有些慌。
赵楚宁依旧是淡淡的，“什么事？”
“公司的E30项目夺标资料数据被泄露，唐总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公司所有人和这次项目有接触的人都要接受调查。调查小组让我特意通知你回来。”
乍然听到这消息，赵楚宁心里也惊了惊。E30项目，不同于其他项目，这是分公司成立第一个最大的项目，总公司那边也在密切关注。这段时间唐壹所有的辛苦和努力全是为了这个项目。如今在这个项目上栽了个跟头，无论是和底下员工还是和上头的总公司都无法交代。
而且，唐壹是那么骄傲的人啊，怎么能允许自己栽在这种有过万全准备的项目上？
“要调查我？”
“其实只是一个过场而已。”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赵楚宁挂了电话，往公司里去。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的气氛都特别的凝重。她到的时候，所有负责E30的人都在会议室。透过会议室厚厚的玻璃，赵楚宁看到唐壹坐在主位上，没有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神色冷厉阴沉。其他人，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哪怕只是站在外面看着，赵楚宁也能感觉得到里面让人觉得压抑的气氛。
“今天调查小组来查了所有人的电脑数据，听说，随时准备报案。”陈璃在旁边介绍。
赵楚宁颔首，“这次损失这么大，报公安机关是一定的。结果有出来吗？”
“没那么快。不过，我们也是听消息说，唐总那边可能有些眉目了。”
赵楚宁听到这话，嗯了一声。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商业间谍。不过，以唐壹的实力，这种人要被揪出来并不难。只是，以唐壹的精锐，竟然能叫商业间谍有存活的空间，也是相当诧异的。赵楚宁的目光落在唐壹身上，他像是感觉到了似的，突然转过脸来。
两个人，目光对上，她愣了愣，他目光忽明忽暗，很难辨清里面的情绪。但下一瞬，他别过脸和旁边的人说了两句。
会议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秘书室的人过来通报：“楚宁姐，唐总让你进去。”
赵楚宁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唐壹，项目的事她也清楚，所以，接受调查是必然的。
只是，她一进去，所有人都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那眼神，不像是让她接受调查，而好像是认定了她就是那个泄密的罪人。唐壹坐在那，从她进门后，阴沉的目光始终定定的锁住她，像是要将她盯穿了一样。连他都觉得是自己泄露的消息？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疼了一下。
在唐壹对面坐下，背脊挺直，目光远远的看着他，“唐总。”
唐壹没出声。
调查小组的阮鸿飞开口：“赵秘书，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关头突然提出辞职？”
赵楚宁看一眼唐壹，淡然道：“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我和唐总相处得有些不愉快。”
“因为和唐总相处得不愉快，所以，宁可违反合同，也要离开。”
“是。”
那一个干脆的字眼，让唐壹神色深沉了些。
“那么，你赔偿公司的二十万，是怎么来的？”调查小组是审判和质问的口吻，让人听着相当的不舒服。
赵楚宁又看了眼唐壹。如果他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会比她来回答要有说服力得多，可是，他始终都是不动声色，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早料到的反应，可是，心里还是寒凉许多。她深吸口气，又将背脊挺直了些，“我自己挣的。”
阮鸿飞显然并不相信，“我们现在怀疑，你这二十万是从CZ的程总手里拿的！赵秘书，据我们调查，你和程总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就在前几天项目招商会上，你数次和程总见面，第二天一大早就坐程总的车离开招商现场。而见过他之后，你立刻就回来申请了辞职！”
赵楚宁从容的回：“这些都是巧合。”
“抱歉，一个巧合我们能信服，但是，如果是多个巧合，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何况，程峥可是直接接触过你电脑的人！”阮鸿飞咄咄逼人的目光盯住赵楚宁。
当下，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鄙夷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利刃，戳着赵楚宁的脊梁骨。她在这个行业里已经做了五年，如果真的被诬陷成商业间谍，她这五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并且，往后，这也会成为她行业的污点，势必让她再无法在这个行业里立足。
她看向唐壹，寒凉一笑，“你也觉得这是我做的？”
唐壹靠在椅子里，手里的笔一下一下敲在桌上，眼底喜怒不辨。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和程峥，是什么关系？”
赵楚宁：“朋友。”
“什么朋友？男女朋友？”他逼问。
“普通朋友。”
唐壹瞥她一眼，“你和普通朋友都能上床？”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哗然。赵楚宁学着唐壹的模样，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抬起，看着他盈盈一笑，那笑容却隐含讽刺，“我心情好，和谁都能上。唐总不是很清楚？”
唐壹神色越发冷冽。她倨傲的眼里，分明是挑衅。下颔扬高，一副他怎能奈何她的姿态。这叫旁的人大开眼界。
唐壹深邃的眸底有可怕的风暴翻涌着，他动作停顿，瞥一眼旁的人，沉声命令：“你们先出去。”
“唐总。赵秘书肯定……”阮鸿飞还想多言。
“我的人，我自有处理方法！”唐壹冰冷的一句话，致使对方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不敢再多言。
而且，那句‘我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1455 保护（1）
那句‘我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刚刚小五爷问赵楚宁的那些话，怎么听都觉得不那么简单。
众人心底好奇死了，探寻的目光忍不住的在赵楚宁身上逡巡了许久，再落向小五爷。但好奇归好奇，谁也不敢多问，只纷纷起身退出去。
一会儿工夫，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唐壹修长的手指摁下遥控，会议室的窗帘跟着缓缓合上，开放式的空间渐渐变成了密闭式。
随着缓缓合上的空间，他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慢条斯理，不急不缓，每一步都优雅，但皮鞋叩击着地面清脆的声响，让赵楚宁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喉咙口。
这个男人，气场强盛。尤其这样冷锐的盯着自己时，更是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他快要靠近时，她豁然站起身来。但是，唐壹比她动作更快一步，长臂探过去，一把扣住她的腰，另一手托住她挺丨翘的臀，将她一把抱高，坐到前面的会议桌上。
两个人，目光对上。那一晚疯狂的记忆，还在脑海里像风暴一样啃噬着她，她脸色微微发白，浑身绷紧，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可是，他已经不由分说挤进她双丨腿之间，一手兜住她的后脑勺，将她一把拉得逼近自己。
“到底是不是你？”冷声质问，每一个字，都如巨石砸下。深重的眼神，揉着夜色般的黑沉，笼罩着她。
赵楚宁挣扎的动作顿住，目光定定的和他平视，她眼里渐渐晕出几分酸楚，“唐壹，你信我吗？”
对上她这样的眼神，他眸光晃了晃。
那小小的变化，也让赵楚宁心里释怀了许多。无论他们怎么样的恩怨情仇，但在工作上，他不至于是非不分。
“不管我和程峥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我有基本的职业素养。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而且，程大哥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程大哥’三字，让唐壹刚刚松动的神情又绷紧了些。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居然还敢帮程峥说话？
他冷笑，“信息是从你电脑里传出去的，而程峥那天亲自送了你电脑过来。这件事你怎么解释？还觉得你的程大哥是清白的？”
赵楚宁惊愕的盯着唐壹，“我的电脑传的信息……已经确定了吗？”
“不然，刚刚阮鸿飞为什么这么针对你？”
赵楚宁心底几番起伏，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和程峥有关系。唇瓣翕动，眼神飘忽着，半晌才喃喃道：“可是，这次盗走我们公司机密文件的并不是CZ，而是至诚。”
唐壹厌恶她字字句句护着程峥，语态更冷的启唇：“你不会笨到需要我给你解释清楚。”
这次的项目，原本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唐氏的唐壹，CZ的程峥，还有至诚的郭少怀。三个人，以最年轻的唐壹风头最盛，其次是程峥，再次是郭少怀。这次唐壹的项目资料被泄露给郭少怀，双方公司的方案重合性太高，直接导致双方一起出局。而从中获利的，自然就是CZ公司。
赵楚宁不得不接受自己被程峥算计了的现实。再说不出任何替自己辩解的话来，她坐在那，沉默了良久，才幽幽出声，“无论如何，这次都是我的失误，是我太大意才直接导致这次的损失。”
她抬目凝着唐壹，睫毛垂下，“我愿意无条件接受所有调查，包括侦查机关。”
唐壹薄唇绷紧，扣住她后脑勺的长指绷紧了些，目光灼灼的凝在她面上。那眼神，让赵楚宁看不穿他此刻到底是何样的情绪。但是，此刻他无论怎么生气都不为过，这次的直接损失就高达几千万。
赵楚宁也做好了他会暴怒的准备，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唐总。”就在此刻，会议室的门被从外敲响。陈璃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唐壹的目光这才从赵楚宁面上抽离，“什么事？”
“侦查人员来了。”
唐壹眉心紧皱，看了赵楚宁一眼。赵楚宁把他落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拉下，面色平静，“我现在就出去。”
唐壹高大的身子抵在她跟前，不让她有多的动作。只转而冲门口道：“让他们在我办公室等着。”
“是，唐总。”陈璃走远了。
“在案子调查清楚前，这两天，不要在公司出现。”唐壹回过头来，和她说话。
赵楚宁诧异的盯着唐壹，像是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等案子撤销之后，你必须每天来公司报到，接受公司的监控，直到事情最终确认。”唐壹并不理会她的诧异，只做着自己的安排，“因为你公司直接损失两千万，所以，辞职的事，无限期延后！”
这样的安排，是完全出乎赵楚宁意料的。她以为以唐壹的脾气，不掐死她已经是奇迹。怎么还会愿意留自己在公司？
唐壹并没有多留，松开她，沉沉的看她一眼后，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又转回身朝她沉步走过来，面色深沉。
赵楚宁愣愣的，见他突然回过身，才猛然回神。可是，他人已经到了她面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单手便将她风衣里单薄的衬衫一把撕扯开。赵楚宁惊愕后，脸色阵红阵白，“唐壹！”
唐壹不由分说摸了上去——那儿原本就在那晚被他留满了印痕，但是几天过去有所隐退，现在又被他烙出了深印，像一朵绽放的红梅，让人不得忽视。
他似满意了，从她胸口抬起头来，邪气凛然的警告她，“给我离程峥远点！”
嗓音暗哑，即使这样恶劣，竟也是性感得叫人心惊。
“……”赵楚宁明明抵抗着害怕着躲避着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可是，此刻却又觉得胸口他唇瓣烙下的地方滚烫滚烫。她拽紧了被扯得凌乱的衬衫，望着他，心底有复杂的情绪在浮动着、翻涌着。她很想说，他们已经分手多年，他拿什么样的立场来警告自己？
可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唐壹已经抽身，转身离开会议室。
1456 保护（2）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赵楚宁坐在会议桌上，久久出神。
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底下那暧昧的痕迹美得有些过分。柔软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掠过，仿佛那儿还残留着他唇上的热度，她惊了下，又迅速收回。
她嘲笑自己竟然还会因为他而乱了心神。
很快的，冷静下来，敛了面上迷乱的情绪，将风衣密密实实的扣好。
她不该去妄自猜测这个男人的心思，她猜不准。若是还像过去那样有所误解，倒头来，闹笑话的不过是自己。
赵楚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盯着她。她没有理会，只是看了眼唐壹的办公室。此刻，里面被封得紧紧的，什么都看不到。
“楚宁姐，唐总没为难你吧？”陈璃从秘书室出来，担心的问。
赵楚宁摇头，“这两天如果有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定。”
陈璃很想问什么，但是，最终又忍住了，什么都没问。
赵楚宁知道势必是想问自己泄露消息的事，她没多言，只转身离开公司。
——————
赵楚宁直接去了CZ公司。
通报过后，程峥没有躲她，直接让她进了办公室。
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儒雅的男人，只觉得陌生。
“坐。”程峥起身，往沙发上走过去。又通知秘书：“给赵小姐冲杯咖啡。”
“不用了。”赵楚宁打断程峥的话。她没有坐，只是站在那，眼神寒凉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壹团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对于她的质问，程峥始终气定神闲。
“仅仅只是听说？程总，你这么做是剽窃。”
“楚楚，你应该冷静点。”
“我非常冷静。只是对你这样的行为很失望。但是，还好，不要紧——无论是战场还是商场，只有手段没有实力，迟早会被淘汰。这次你用这样低级的手段，让唐壹成为你的手下败将，未来，该还的，他会一点不少的还给你。”
赵楚宁话说到这，连多看一眼程峥都不愿意，直接转身就走。程峥豁然起身，将她一把拽住。
“你松开我！”赵楚宁厌恶的推程峥的手。
“你还喜欢他？”程峥握得更紧，双目逼视着她。赵楚宁一震，冷笑出声，“这和喜欢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程总，我喜欢不喜欢谁，和你更没有关系。”
“楚楚，你问问你自己，他值得你还对他挂心吗？他不过当你是玩具！他之所以警告我让我离你远点，也不过是因为觉得我觊觎了他的东西，而不是他心爱的女人！”
“你说完了吗？”赵楚宁长睫扇动了下，面上比刚刚更冷漠一些，“说完了就松手！”
程峥定定的看着她平静的脸庞，想从她面上找出一丝丝受打击的痕迹，可是，没有。
她抽开手，提步离开，断然而洒脱。
程峥望着那背影，坐回沙发里，目光越渐冷凝。
唐壹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一个的女人，都栽在他手上？
赵楚宁走出程峥的公司，站在寒风里，只觉得冷得瑟瑟发抖。她裹紧了风衣，把自己包住，脑海里还久久都在回荡那句：他不过当你是玩具。
呵~
她比谁都清楚啊！所以，又怎么会受打击？
只不过……
胸口，还是会不争气的泛疼。毕竟，不可否认，自己曾经真心爱过。
——————
这两天，公司里都没有消息。
赵楚宁和业内的人打听E30项目的消息，果然，最后是由程峥夺走了这次标。
她有些颓然。不单单是对于唐壹，还有对于为这次项目付出过的所有人，她都难以面对。
她太掉以轻心，根本没有想过程峥会做出这种事来。打拼五年，对于看人，还是没有足够的眼力。
两天后，约了陈璃在一家叫’美域’的高级餐厅吃晚饭，两个人坐在一间小包厢里。
“现在公司里风向怎么样？”赵楚宁问陈璃。
“上次侦查机关的来过一次，但是唐总坚持说是非员工泄露，是被CZ的人剽窃了资料。”陈璃说到这，看了赵楚宁一眼，顿住。
赵楚宁道：“你继续说。”
“其实……唐总这样的说法，很难说服项目部的人。他们还是对你颇有微词，觉得唐总在包庇你。总部那边也过来了人，给了唐总很大的压力，要求认真彻查你，并且公示开除。但是，都被唐总强势拒绝了。”
赵楚宁握着筷子的手，微收紧了些。
陈璃叹道：“公示开除太严重了些。如果真这么做了，以后，你在这个行业就真的做不下去了。我猜，唐总也是考虑这个，所以才执意不肯听从总部的建议。不过，我是真的完全没想到唐总平时看起来那么狠，竟然也有好心的时候。”
听着陈璃的话，赵楚宁心底一根弦被什么撩动着，发颤。陈璃笑了一下，“楚宁姐，你说……唐总是不是真对你有意思呀？”
赵楚宁回过神来，“你别乱说。”
“我可不是乱说的。只有你能在唐总面前大小声，我们可不敢。”陈璃笃定的道：“反正，我看得出来，你在唐总那儿，肯定是不一样的。”
赵楚宁苦笑，她不想自作多情。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只能说自己是他前女友吧。也许，有些情分在。
虽然这样想，心湖却还是被陈璃三两句话搅乱了。
她正想着的时候，突然，隔壁包厢传来一道来自于中年男人冷冷的奚落声：“之前是谁打包票，E30的项目一定可以拿下来？”
E30的项目？
赵楚宁和陈璃听到这话，对视一眼。
回应这个声音的是沉默。
可是那人仍旧继续讽刺道：“当初成立分公司，我就和唐御提议让你哥唐未去接手，你偏偏想要出风头。现在把E30拱手送给CZ，你怎么和唐御交代？”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回去好好管管你另外那个心爱的儿子。还有——你没资格来我面前冲我指手画脚！”
更冷的声音，隔着一面墙传来，几乎都能将整个空间冰冻。赵楚宁一颗心蓦地提起。这声音，竟然是唐壹！
1457 吃醋（1）
“你这是什么态度？”中年男人明显怒了，声音提高几个度，“有你这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吗？”
唐壹轻蔑一笑，“父亲？五岁那年，我以为我父亲就已经死了。”
“你——你个孽子！”
“你走不走？你要不走，我就先走了。”相比于对方的怒气，唐壹却还是那慵懒的态度，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楚宁几乎能想象得出来，他此刻的表情，一定能让他父亲扼腕。
果不其然，很快的，包厢门的轰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陈璃悄然将门拉开，探头往外看。一名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助理，气冲冲的离去。
“行了，别看了。”赵楚宁轻声低语，伸手拽了她一下。
陈璃回来坐下，“唐总还没走，他父亲走了。”
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被隔壁的人听见。
赵楚宁’嗯’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几年前和唐壹在一起时，她就知道唐壹和他父亲关系不好。
唐父口中的唐未，是他双胞胎哥哥，但是，据说两人从小就分开了。唐未一直是跟着他父亲，而唐壹是跟着母亲。很多年后，唐壹长大了，才被重新认回唐家。
这大概也是，唐壹为何宁可住酒店，也不住唐家的原因吧。
只是，这其中到底出过些什么事，父子之间隔阂为什么这么深，赵楚宁就不得而知了。
“楚宁姐，要不，我们先走吧？不然一会儿我们走的时候撞见唐总，他要知道我们在隔壁就尴尬了。”
赵楚宁颔首：“也好。你先走吧，我留下来买单。”
陈璃没有多留，拎着包悄悄走了。
买了单后，赵楚宁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包厢里坐了许久。听到隔壁有动静，她才起身。经过隔壁包厢时，她下意识停顿了下。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桌上的餐点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唯有满室都是酒的味道。他刚刚应该喝了不少。
她走到餐厅外的时候，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独身立在那，寒风吹着，他一动没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样的唐壹，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孤独感。
怎么会呢？像他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缺。无论是朋友，还是女人，抑或是物质。孤独两个字，怎么**概都轮不上他。
“小五爷，您的钥匙。”那辆跑车，停在餐厅前，泊车小童下车，恭恭敬敬的将车钥匙送到唐壹手上。
唐壹’嗯’一声，接过，单手扶住车门，弯身准备进去。可是，似乎想到什么，动作忽然顿住。视线，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
他眸子眯起，单手懒懒的搭在门上，望着不远处的赵楚宁。
“过来。”
仍旧是命令的语气，可是，相比于过往，这声音缺了冷厉，反倒是温和许多。她难得见到这样的他，脚步不受控制的朝他走过去。
“唐总。”她打招呼。唐壹从头到尾眼里完全没有意外的情绪，看样子恐怕早就发现自己站在那了。
他将手里的车钥匙抛给她，自己转而坐到了副驾驶上。她看看钥匙，又看看他。
他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闭上了眼。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拔下，扔在一边，扣子扯开了三颗，露出性感的锁骨。这副样子，看起来有些轻浮。面上的神情，隐约有些落寞。
赵楚宁坐进去，问他：“回酒店？”
“嗯。”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开着车往前面走。视线，偶尔会忍不住逡巡过他。光影打在他有些清冷的脸上，赵楚宁思绪起起伏伏着，想起很多很多往事。
几年前，他喝醉开车出过事，当时赵楚宁吓得哭了好久。唐壹最烦女人哭哭啼啼，所以，避免她再哭惹他烦心，从那之后他喝酒时多半都是叫代驾。
这几年，他显然已经没有这个习惯了。刚刚如果不是她在，他依然会自己开车走。
赵楚宁忍不住在想，自己念念不忘的过往，于这个男人来说，也许不过是一缕轻烟，风一吹，什么都散了。
因为这个念头，怅然，不自觉地袭入胸口。
“陈璃走了那么久，你一个人在包厢里待着干什么？”就在此刻，唐壹突然开口。
他竟然没有睡着，而且，他还清楚的知道她和陈璃在隔壁。
赵楚宁惊愕了下，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精明得有些可怕。她侧目看他，他这才睁开眼来，目光和她的直直对上。他眼神几乎能穿透人心，赵楚宁却保持着冷静。只见他弯弯唇角，问：“在等我？”
她握紧方向盘，不让自己泄露了心事，只从容的开口：“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这次的事……谢谢。”赵楚宁虽然对那晚被唐壹强要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可是，一事归一事。
唐壹’嗯’一声，听起来像是接受了她这声感谢。他身子懒洋洋的调整了下姿势，目光望着前方，“打算拿什么谢我？”
“嗯？”赵楚宁还没深想过。
“把车在路边上停下。”唐壹命令。
她不解的觑他一眼，还是将车在路边停下。才停稳，唐壹的手伸过去，把她直接从驾驶座上捞了过去。
车的空间狭小，赵楚宁被他抱过去的时候，头不可避免的顶在软顶上，虽然不痛，却还是让她呼出声，“你又想干什么？”
唐壹火热的大掌扶着她纤细的腰，身子懒懒的陷在椅子里，拇指轻佻的在她腰上摩挲着，“那晚，我还没要够。”
“……”赵楚宁深吸口气，把他的手扣住，“我就不应该帮你开车。”
她说着，要起身，钻出车子。可是，腰上一紧，身子被重重的压了回来。
滚烫的硬物，侵略性的抵在她双腿间，她浑身一颤，脸颊不可遏制的烧红。唐壹醉后的眸底，很朦胧，浮出一层**的光泽，迷情轻佻。
“拿你身体感谢我。二十万一次，两千万，够买你一百次。”
买个大头鬼！
“唐总，生意做过了，没有第二次。”赵楚宁皮笑肉不笑，双手抵抗性的扶住他的肩，“如果你真觉得欲求不满，你去皇廷。在那儿不管你要多少女人，想要什么类型的女人，都应有尽有。我相信，多的是合唐总你的胃口的。”
1458 吃醋（2）
唐壹眸色紧了紧，大掌从她腰上，一路往下滑。
“别的女人，没你这么好的身材。”他话语轻丨佻，邪恶。
长指落在她臀上，不怀好意的捏了下，“就算有……也不见得有你这么敏感。”
“唐壹……”赵楚宁气急败坏的喘息一声，下一瞬，被唐壹捏住下颔，用力吻住了唇。她所有抵抗的话语被他含进了唇齿间。
他像是等待已久，急迫的吮她的唇，这样还不够，又卷住她温润的舌吸入唇齿间，含丨弄。
赵楚宁浑身虚软，明明要推开他，可是，架不住他的狂热。那种热度，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的在拖拽着她，将她拖进熊熊燃烧的烈火中，炙烤她，焚烧她，让她觉得自己快融化成一滩水，身子渐渐虚软无力。
他吮得很重，她只觉得舌头都要被他吮断了。可是，身体里那种狂乱和刺激感，却又叫人兴奋，理智全无。这样的疯狂，几乎要让她误会他这个吻里，有想念，有动情。
她身上的衬衫被弄得凌乱不堪，性感的肩露在外面，眼神迷蒙。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纱，诱人得很。
唐壹撕开她身上的衣服，那雪白的身体映入他眼里，他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许多。手指，从雪峰上他留下的吻痕上掠过，而后，再次烙下去。
赵楚宁叫了声’疼’，唐壹的力道才轻了些，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灼灼的双目锁定她，“跟我回酒店……”
沙哑的嗓音，含着欲望，不是征求意见。
赵楚宁呼吸紊乱，湿润迷乱的眼望着面前充满诱惑的男人，可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她舔了舔下唇，正想要拒绝他，手机就在此刻乍然响起。
“……我接个电话。”赵楚宁从旁边拿过自己的包出来。
她拿出手机时，看到上面显示的’宝贝’二字，脸色就变了变。
是小依米？
她后悔了！这会儿真不应该说要接电话的！
可是，现在塞回去还来得及吗？
她小心的偷觑了唐壹一眼，心里在斟酌着该怎么办。但唐壹也已经看到了那两个字，再看她此刻的反应，神色比之刚刚冷沉了许多。
“不是要接电话吗，还不接？”他神色危险，眼神凌人。在他看来，她这是心虚的表现。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赵楚宁要把手机塞进包里。
可是，唐壹哪容得了她这么做？伸手就把手机夺了过去。他早就想知道这所谓的’宝贝’到底是何方神圣。程峥吗？
“你把手机还我。”赵楚宁想要拿回来，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他是谁？”唐壹问，眼神里透着危险。
“唐总，这是我的私事。”
唐壹伸手要接通。赵楚宁一惊，立刻扣住唐壹的手，想都没想，嘴上就道：“唐壹，你是不是在吃醋？”
这话，说的时候，完全是为了激他。可是，说出来后，心底反倒起了一种异样的波澜。
唐壹果不其然因为她的话，愣了一瞬，深邃的目光凝住她，最后，唇角勾起，“别用这种小把戏对付我，没用。”
“……”赵楚宁心底浮出丝丝缕缕的失望。就在这会儿，唐壹把手机接通了。并且，按的是免提。
赵楚宁头皮发麻，声音有些发颤，但知道这会儿已经躲无可躲。脑海里各种应对唐壹的念头都飞快的转了一遍，才开口：“喂……”
“楚楚啊，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话的，不是小依米，而是母亲章蓉。
赵楚宁心底悬着的一颗大石头轰然落地。顿时，她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看着唐壹，挑眉笑了一下。那副得意的姿态，好像是在和他说，刚刚是耍着他玩的。
而且，这副小样子，居然该死的好看！
唐壹神色舒缓了些，惩罚性的在她臀上捏了一把。她咬着唇，才没有吟出声，只听到母亲在那边道：“楚楚，人呢？怎么不说话？”
赵楚宁把唐壹不安分的手移开，才道：“妈，我在呢！那个……我现在正和朋友在一起。”
她怕母亲在电话里提小依米的事，又补充一句：“妈，你挂了吧，我现在说话不是很方便。”
章蓉一听这话，反倒是误会了，笑眯眯的，“今晚还没回来，你是不是和小程在一起？”
母亲这话一落，赵楚宁只觉得车内的温度猛降。
她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看了唐壹一眼，只听母亲继续道：“你啊，怎么还不带小程回来吃饭？你把电话给小程，我来和他说。”
“妈，不是程峥。”
“那是谁？”
赵楚宁被唐壹的眼神逼得有些心慌。
“我回去再和您说，我先挂了。”赵楚宁匆匆把电话挂断，实在是旁边唐壹的神色太过恐怖。
她想说什么，可是，唐壹一发不语的将她推开。他下了车，没给她下车的机会，将门用力摔上。
赵楚宁要掰车门，可是，车门锁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机会。她降下车窗来，想逃，但唐壹已经坐上驾驶座，直接踩下油门，车子轰然冲出去。
他全程面无表情，车子在夜色的街道上急速飞飙。这个男人，以前赛车的时候那股连命都能不要的狠劲又冒了出来，让赵楚宁只觉得心惊胆战。外面寒风呼啸，像野兽在咆哮。
她被巨大的风刮得头昏脑涨，快速的拉过安全带安全带扣上，“唐壹，你把车停下！”
像是故意惩罚她，她越是这样要求，他速度越快。无数的车，被他迅猛的逼停，甚至好几次都要硬生生撞上。
赵楚宁惊得心脏都快要冲喉咙口跳出来，捂住难受的胸口，尖叫：“你要是再不停车，我要吐你车上了。你赶紧停车。我要下车！”
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几乎快昏厥过去。只能用力闭上眼，将自己佝偻成一团。
车，一直沿着高架桥冲下去，拐到一个沿江僻静的公园里，才蓦地停下。寒冷的半夜，公园里没有人走动。才一踩刹车，赵楚宁像是再获重生似的，浑身虚软的推开车门，寒风灌过来，她小脸许久都还是煞白一片。
1460 纠缠（2）
手指捏着她的脸，让她望着自己，“让你爽过就翻脸不认人了？”
赵楚宁轻轻一笑，那笑分明是讽刺。唐壹轻慢的挑高唇，冷傲的睥睨她，“刚刚我们做丨爱，你敢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做丨爱？”赵楚宁歪着脸看他，像是听到两个很新奇的字眼，“唐总，有爱才能叫‘做丨爱’。我们之间有什么？如果真有什么感觉……”
赵楚宁停顿一瞬后才一字一字继续道：“那也是我对你越来越多的厌恶。”
‘厌恶’二字，让他神色骤冷，目光重重的盯她一眼后，忽然将她一把推开去。心底残存不多的柔情，这一刻，全部消散，戾气笼罩而来。
赵楚宁被推下了车。
寒风袭来，刮得她浑身都疼。丝袜被他扯破了，现在双腿光溜溜的落在空气里，冷风刮得她连骨头都在痛。
可是，唐壹却一秒钟都没有留。转到驾驶座，没等她上车，踩下油门，车子’轰——’一声就冲了出去。
赵楚宁呆呆的站在那，怔忡的看着那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车，看着它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眼里，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吁出口闷在胸口的浊气，将心底无尽的怅然和快慰后漫天的空虚感硬生生压下。
嗯，和他保持距离，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小依米来说。她别无选择。
卷住外套，提着包，迎着风瑟瑟发抖的走出公园。黑沉沉的夜，独身一个人走在街道边，孤寂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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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壹的车，冲上高架桥。可是，行到半路，却猛地掉转个头，直接逆行回去。好在，这个点，这个路段，桥上并没有其他车。
赵楚宁走上桥的时候，那辆车急速刹车，停在她身边。车窗降下，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不曾看她一眼，只是命令：“上车！”
赵楚宁斟酌一瞬，拉开车门上去。她希望和唐壹划清楚界限，可是，也不代表她愿意被他甩在这儿。冬天穿着裙子在夜里走，这绝对是个很危险的事。
一路上，赵楚宁都很安静。唐壹更是绷着脸，一语不发。
刚刚在公园里两个人的热切纠缠，就像是做了一场春梦。等到车子进了繁华的市区，赵楚宁才出声：“你把我在路边的药店放下吧。”
唐壹没吭声，只是往前开。车里冷凝的气息，快让人窒息。
她不得不解释：“我要买药。”
说罢，又低声补充了三个字，“避孕药。”
三个字，让唐壹一震，继而车子在路边猛地停下，他沉默一瞬，无情的吐出两个字，“下车！”
她没有停顿，拎着包下去。心，沉重得像压着一块巨石。
她离开了，唐壹目光深沉的看着那抹身影走进药店，握着方向盘的手，绷得骨关节都发了白。
刚刚因为那场欢丨爱散去的孤寂感，又一次袭来，这次甚至比之前被讥讽奚落时，还要凶猛得多。
——————
唐壹回酒店后，顾少城和洛北在房间里等候已久，和他谈公事。
他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接过洛北递过来的文件，看得有些心不在焉。顾少城看他，笑：“五哥，今晚被猫挠了？”
唐壹薄唇抿着，没接他的话。
洛北问：“什么猫儿？”
“我猜，应该是上次我们在皇廷门口见过的小野猫。”
“那个……回头草？”
“嗯哼。除了她，大概也没人敢这么对我们五哥了吧。”
“你们说够了没？”唐壹把资料扔在茶几上，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你们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洛北和顾少城对视一眼，摊摊手，起身。走到门口，顾少城探回头来，好心提醒，“五哥，追女孩嘛，暴力是追不到的。要充满柔情才能到手。”
唐壹不以为然的嗤一声，双手兜在口袋里，站在大厅中央的水晶灯下看着顾少城，“我需要追谁？”
顾少城摇头叹道：“你要当心了，回头草肯定会跑得越来越远。”
话说完，顾少城没敢再多留，赶紧转身溜走。
唐壹站在灯光下，站了许久，神色忽明忽暗。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那句‘越来越厌恶你’，以及她在药店买药的情景。
这可恶的女人，六年前，也是因为厌恶，所以突然要分手吗？还有，那么急切的买避孕药，是多担心他们再次纠缠上？
唐壹的视线落到窗外繁华的夜色里，更多孤冷。如果，他非要纠缠呢？他倒想看看，没有他放手，那女人还跑不跑得了！
——————
赵楚宁回去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小依米已经睡了。
“回来了。”章蓉听到动静，穿着睡衣，背着外套出来。
“还没睡？”赵楚宁换下拖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然平静。心里的苦楚，面上看不出分毫来。
“这不是等着你回来吗？”章蓉凑近些，“老实说，刚刚和你在一起的，真不是小程？”
提起那个人，赵楚宁心里还觉得疼。
她没回答，只是把手机掏出来，默默的将‘宝贝’二字换成了‘妈’。今天这样的事，她不想再发生了。
“你别不回答。妈问你话呢。”章蓉心急的又问一句。
赵楚宁收起手机，抬起头来，看着章蓉。像是闷了太久，突然就s说了实话，“是米米的爸爸。”
章蓉被吓着了，惊愕的瞠目。
下一瞬，急起来，“他怎么会来找你的？他知道你生了米米？会不会想要把米米带走？”
她问了一连串的话，末了，又道：“不行不行！我看，米米还是别在这里念书了。回镇上去念好了！虽然教育重要，可是，也不能让她爸把她抢走了！”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知道，也不会让他带走米米。”赵楚宁这些话，是和母亲说的，却也是和自己说的。坚定，有力。
米米是她的全部。所以，哪怕是为了孩子，她都不能和唐壹纠缠，更不能对那个男人有任何不该有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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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已经改了，早上8点前。二，唐家几兄弟不是共父亲的。唐御的父亲是唐一鸣。唐未和唐壹是一个父亲。唐珏和唐宋共一个父亲。
1461 表白（1）
几天后，赵楚宁被通知回公司上班。虽然没有被开除，可是，惩罚还是要的。所以，她直接从秘书室降到了后勤部。
她原本已经从唐氏辞职，但现在因为她的失误才会出这种事，反倒没办法一走了之。不过，好在她和唐壹不再是在同一个楼层，工作上也没有任何牵扯，所以，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这让赵楚宁绷紧的心放松了许多。
这天，中午。
赵楚宁刚从公司走出来，一眼就见到程峥的车停在公司门口。
她没有停步，下意识就要避开。程峥从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楚楚，我们谈谈。”
“程总，你还是叫我赵小姐吧。”赵楚宁谨慎的和他保持距离。
那样疏冷的态度，让程峥颇觉受伤，“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
另一边，楼上。
唐壹的办公室里，他正和顾少城边谈着方案，边练剑。两个人戴着防具，你来我往，有进有退。
洛北拿着望远镜，在落地窗口无聊的到处看着。数着街上穿过形形色色的办公室美女。
忽然，他’咦’出一声，“五哥，楼下有情况。”
唐壹和顾少成对于他见到美女的反应，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个人都没搭理他。紧接着，只听到洛北汇报：“五哥，你那颗草觊觎的人还真挺多，楼下好像是CZ的程峥，在和她拉拉扯扯。”
唐壹顿一瞬，旋即明白过来。手上的花剑突然狠戾起来，猛地朝顾少城猛刺过去。顾少城被惊了下，对方剑锋凌厉，势如破竹，攻得他毫无还击之力。最后，硬生生被他连逼到墙角，剑锋生生扼住喉咙。
这……敢情是把自己当程峥了！
顾少城呆呆的盯着唐壹此刻猛兽一样侵略性极强的模样，投降的举起双手，万般庆幸自己今天身上还特别穿着防具，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壹摘下防具，扔了花剑，转身出了办公室。顾少城和洛北拉开门看了一眼。啧啧感叹：“走得可真够急的。”
“你对玩具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我小时候的玩具可都被你给瓜分走了。”
“你说，我们俩这要是说要瓜分五哥这玩具，应该会被他当场废了吧？”
顾少城打了个寒噤，想都不敢想。
——
楼下。
公司门口实在不是个好谈事情的地方，人来人往的，被人注释。赵楚宁不想又让人误会，只得和程峥进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楚楚，这件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程峥解释：“是我手下的人被郭少怀买通，原本是想从我这里盗取资料。后来他见我车上有电脑，本能的以为是我的，所以才会出这种事。虽然事情并不是我做的，但是，这件事也是因为我的疏忽而起，所以，我必须郑重的给你道歉。”
程峥说的就是最后的调查结果，但是赵楚宁很难分辨这其中的真假。那所谓的手下，到底是真的被郭少怀买通，还是只是这件事最后的替罪羊，很难说。
即便如此，她心底对CZ，对程峥的防线已经在那了。
“这件事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我现在还在为唐氏工作，并不适合和程总走太近。”赵楚宁望着程峥，话里的生疏依旧没有缓和。
不管程峥说的是不是实话，经过这件事后，他们之间，都不可能再和过去那样。唐壹顶住那么大的压力，才将她留下，她若再和程峥走近，只会让唐壹难堪。项目部那边，怨气更难消。
她补充一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私底下再见比较好。”
“楚楚，你真无情。”程峥苦涩一笑，“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是可以更近一步的。”
“你误会了。”
“你从来没这么想过吗？”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丝毫不掩饰眼底流露出来对她的喜欢。
她摇头，“以前，我们也只是朋友。”
这时候，咖啡厅的门，被服务生拉开来。见到来人，所有的服务生皆匆匆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站成两排。
小五爷来这儿上班已经很久，但是，这却是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亲眼看到他。
这么一看，还真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尊贵显赫，气势凌人。
他扫到坐在窗边的两个人影，沉步过去。
——
程峥望着面前的赵楚宁，那深沉的目光像是要看进她眼里去，“如果你真的只当我们是朋友，为什么当初你又会允许我去你家拜会你父母？”
赵楚宁叹口气，“我没想到你会误会。那次的拜会是朋友之间客气的交流——我原本以为，这是我们之间的共识。”
程峥端着咖啡杯，啜了一口。良久，“你就那么喜欢唐壹？”
这个问题，让赵楚宁搅着咖啡的动作停顿许久。
喜欢一个人，就像一枚种子种在骨血里。时光飞逝，时过境迁，种子没有消亡，反倒在心底生根发芽。
唐壹亦是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神色微变。身后，洛北和顾少城也停下。
他隔着几步的距离，凝望着那张美丽的侧颜。她脸蛋很小，小得仅有巴掌那么大。白净的小脸上，此刻挂着若有所思的深沉。
他视线定格在她柔嫩的红唇上，眸子眯起，她这张恼人的小嘴里说不出什么好答案来。那晚，他就已经见识过了！
一旁的顾少城和洛北，却八卦的屏住了呼吸。
突然……
“算是吧。”赵楚宁轻叹出声。这话，为打消程峥的念头，可是，是不是实话，她最清楚。
程峥失望的看着她，“哪怕，他对你那么无情？”
赵楚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放下勺子，看了看手表，“抱歉，程总，我赶时间，得去吃午饭了。”
程峥唇动了动，还想留她，可是，她已经提起包起身。
赵楚宁侧过身，一抬头，惊愕的撞见一抹身影。
唐壹！
他竟然就站在自己身边几米的地方。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己和程峥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吗？
1462 表白（2）
赵楚宁握紧了手里的包，小脸僵了僵。
顾少城和洛北在唐壹身后笑得特别的暧昧又放浪，“好巧~~又见面了。”
果然是巧！
赵楚宁心里在哀嚎。尴尬的冲他们俩微微颔首后，拎着包，侧身准备避过他们离开。
管他听没听到，反正，现在是36计，走为上计！
“五哥，刚刚那应该算是表白吧？”可是，经过唐壹的时候，只听到顾少城突然飘过来一句。
赵楚宁脸上顿时发烫。
这帮讨厌鬼！果然还是被听到了！
唐壹似笑非笑的看她，“原来你所谓的’厌恶’，和别人如此不一样。”
赵楚宁懊恼到了极点，不愿意接他的话，只继续要离开，可是，才走一步手腕被蓦地扣住。
他掌心滚烫，赵楚宁下意识看他一眼，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眸子，她要抽回手。可是，他把她的手扣得更紧，“陪我去吃饭。”
“唐总，我很忙。”
“嗯。”
都’嗯’了，还不松手？赵楚宁瞪他，甩了甩手。结果，唐壹拽着她就往咖啡厅外走，“既然都忙，就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喂！五哥，你们俩去吃饭，我们俩怎么办？”身后，洛北和顾少城叫嚷。
“随便。”
“那我们跟你们去！”
唐壹扔过来阴森森的三个字，“你试试。”
“靠！有异性没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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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唐壹拽着赵楚宁从咖啡厅走出来。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公司门口还有来来往往的同事。大家见到这画面，都惊呆了。之前有传闻说小五爷和赵秘书关系不简单，但那只是传闻，眼下这画面一出来，就是被坐实了！
而且，往日见到的总是工作上严谨冷漠的小五爷，今天这么看起来竟是难得的平和，比平时显得好亲近得多。
大家望着赵楚宁或失望或羡慕或嫉妒。不过，现在跟着小五爷，又有什么用？谁都知道，小五爷是有未婚妻的。现在的女人，不过都是拿来玩玩而已。
赵楚宁感觉到自己瞬间变成了动物园里的宠物，被人盯着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她挣了几下没能挣开他的手，只得无奈的提醒：“唐总，这里是公司，您身为总裁，请注意一下公众形象。”
唐壹根本不在意什么形象。他放浪惯了，谁还能苛求他不成？
他的商务保姆车，停在公司门口，司机见到他过来，匆匆下来拉开车门。
“上车。”唐壹将她拽到车边。
接连几次在车上出事，赵楚宁对上他的车已经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站在门边不肯动，绞尽心思想逃，“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你要是缺人陪吃饭，不如……”
话说到这，唐壹突然往前一步贴上来。高大滚烫的胸膛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她的背。她一僵，声音戛然而止，呼吸乱了。
能感觉到旁人投射过来震惊的视线。耳边，唐壹性感的声音低沉入耳：“或者，我抱你上去？”
“……”赵楚宁红着脸上了车。她不敢挑衅这个男人。
唐壹满意的挑高眉，一手架在车顶，一手扶着车门，站在车外从上而下的俯视她，“乖。”
那语气，像逗一只终于让他满意的小宠物似的。
赵楚宁望着他微微含笑、迷人至极的眼，心弦忽然颤得厉害。恍惚间，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似的。
心里一股酸楚，跟着汹涌的冒出来，怕被他看穿，她迅速的别开眼，将脸扭到另一边去。
唐壹心情似乎很好，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才关上门，从另一边上车。
那小动作，让她心里一时间更乱。
他上车后，司机默默的将车开动。
保姆车的空间很宽敞，里面除了储存着各种饮料外，还有红酒。唐壹今天兴致极高，倒了两杯红酒，漫不经心的递了一杯给她。赵楚宁脑海里一直在想，刚刚自己说的那话，是不是该和他解释清楚。可是，数次侧目看他，触到那神色间的快意，那些话竟是莫名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算了算了！他现在兴致如此高，她何必不识趣的惹恼他？这个男人，骄傲桀骜，要是被惹急了，再出上次那种事，她是得不偿失。
“一直看我做什么？”她刚想通，唐壹突然开口。他优雅的抿了口红酒，不紧不慢的放下酒杯，凝目看她。
“……”赵楚宁被问得哑然失语。唐壹凝目看着她，脑海里又想起刚刚她拒绝程峥时说的那些话，还有那句’算是吧’，眸色一时深了许多。
所以，她和那个人，从未有纠缠过——她没有骗过自己。
想到这，坚硬的心没来由的变得柔软了些，他突然伸手将她抱过来，侧身坐在自己腿上。赵楚宁手里端着酒杯，他这么一抱，毫无预兆，手上不稳，杯子里的红酒从他脖子上倒下去，淌到衬衫领口，流到里面去。
糟糕！
唐壹皱眉，他有轻微的洁癖。
“纸巾在哪？”赵楚宁反应很快，放下酒杯，顺便不动声色要掰开唐壹的手。
有了上几次的经验，她提防和他这样的亲近。
可是，他一手把她纤细的腰锁得紧紧的，“别乱动。”
说着，稍微弯身，从左侧的隔间里抽了条干净的白毛巾递给她。赵楚宁看他一眼，又看看那毛巾。
“看什么？”
“……前面有镜子，你自己擦。”她抬手，将头顶的镜子放下来。“我坐旁边，不挡你视线。”
“由你来！”薄唇掀动，只有不容拒绝的三个字。眼神间更是一位强者无形迸射的压力。
“……”赵楚宁无力反抗。
她暗叹口气，接过毛巾。
毛巾，落在他脖子上，他微微仰头，随着他的呼吸，喉结上下滚动。
这男人性感起来，是得用撩人来形容。
以前自己就是栽在这样的美色里！
赵楚宁看了两眼，就别开视线去。自己应该坐怀不乱，不能忘了这男人可是个混蛋！
手，顺着那嫣红的痕迹，一寸一寸往下，虽然不断提醒自己，动作却还是有些不稳。
1464 楚楚，下次乖点（2）
一边下车，一边漫不经心的扣着衬衫纽扣。外面，寒风刮着，衬衫衣角被风刮起，他站在那，俊朗非凡。闲散随意的动作，更堪比镜头下的模特。只是，比那些人更多一层气质和邪气。
赵楚宁一回头，见到这画面，背过身去了，目光眺望远方，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也不知道是想诱惑谁！
“餐厅在这边。”唐壹的声音在她身后响着。
“哦。”赵楚宁淡淡的应着，淡淡的转过身。
司机取了西服外套，毕恭毕敬的给唐壹穿上。赵楚宁就跟在他们俩身后。望着唐壹的背影，叹气。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好像怎么摆脱都会再次陷入死局。
唐壹让她陪吃饭，就真正是陪吃饭的。
他点的菜。耗到这个点，是真的挺饿了。赵楚宁也没客气，吃得挺香。吃到一半，唐壹开口：“把手机给我。”
赵楚宁防备的看着他，没动。
他没耐心，重复一次，“手机。”
“有事吗？”
唐壹不回答，只是盯着她。那眼神气势迫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时候，赵楚宁总会无奈的投降。她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密码。”
“1013。”
“1013，什么意义？”唐壹随口问。
赵楚宁倒是一愣，沉默一瞬。10月13号是小依米的生日。
她的沉默，反倒是让唐壹抬起头来，连看了她好几眼。她回神，摇头，“就是随便乱摁的数字。”
唐壹目光眯起，盯了她两秒，“是吗？”
她被看得心里打鼓，但面上始终平静，低下头去，佯装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好在，唐壹并没有在这四个数字上有任何纠缠，解开密码锁后，长指在屏幕上摁了数次。
“我的私人号码，存上。”唐壹把手机递给她。
赵楚宁看着屏幕上那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微微愣神。这串号码，六年了，都没有变过。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是，后来再相逢的时候，她才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刻在了身体里。不用刻意去回想，就像条件反射一样熟悉。
“我写在本子上就行了。”赵楚宁低头翻包。她手机上只有家里几个人的号码。工作上要用的，通常都记在了本子上。
唐壹脸色一变，冷了许多，“我让你存好！”
赵楚宁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最终，把小本子放了回去，抓过手机。何必如此矫情？在心里记着时，这串号码存在哪都一样。只是，不知道还需要花多少年，这串号码才会从记忆里彻底消亡。
她正儿八经的输入了‘唐壹’两个字。
等她输完，唐壹道：“我看看。”
赵楚宁把手机给他‘检查’，也不知道他是要检查什么。他看到‘唐壹’那两个字，冷着脸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他在她手机里存的是‘11’，后面还带着一颗心。那时候，对于这样的昵称他挺不以为然，觉得小女生无聊透顶，又幼稚得不行。和一个人好的时候，恨不能什么东西都贴上恋爱的标签，酸得叫人受不了。
现在，倒是什么标签都没了。不过，更令人讨厌了。
赵楚宁不知道他这是在和手机发什么脾气，只把手机拿回去，撇撇嘴，“你这样摔，摔坏了你赔。”
“你给我损失两千万，我让你赔了吗？”
“……”赵楚宁哑然无声，埋头吃饭。
反正在这件事上她说不出半个理字来。
“二十万一次，还剩下99次。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赵楚宁正在喝汤，他的话一说完，她被呛得猛咳嗽，脸都呛红了。
抽了纸巾，擦了唇，义正言辞的开口：“唐总，这交易我没答应！再说，你刚刚不是不让我赔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望着她，那神态像是逗一个小宠物似的，“我是债主，你是负债方。你没有拒绝的立场。”
呸！
她一口咬定，“我卖艺不卖身。”
“很可惜，你的艺不如你的身值钱。”他擦了擦唇，慢条斯理的道：“而且，已经卖过几次，不差剩下的99次。”
赵楚宁哼一声，“可我怎么记得前面那几次都是你在强暴。”
那些记忆，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唐壹目光睐她一眼。而后，缓缓站起身来，身子倾过去，大掌捧起她娇媚小巧的脸。温热的拇指在她颊上摩挲着，目光又深又烫。
“楚楚，我不想强丨暴你，所以，下次你要像刚刚在车里那么乖。”
那一声久违的‘楚楚’让赵楚宁眸光一紧，心弦乱颤。仿佛心底所有坚韧和硬朗的防线都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轻而易举的刺穿、击溃，而后，‘砰砰砰——’全部塌陷。
这个男人，时而暴戾，时而粗狂，时而又有柔情的一面，虽难辨真假，却让她琢磨不透，也招架不住。这些柔情，很有可能只是耍耍她，也许是突然心情好，突然善心发作。
赵楚宁突然站起身来，避开唐壹的手，起身就往餐厅外走。
步伐匆匆，紊乱。
他的暴戾，让她害怕。他的柔情，却叫她更恐慌。她不知道自己会被这样的柔情再拽进什么样的深渊里。若是再狠狠摔一次，她恐怕会摔得粉身碎骨，连爬都难爬起来。
她一口气走到餐厅外，寒风吹过来，她猛吸几口气，才稍微清醒过来。刚刚紊乱的心，慢慢的恢复了冷静。
而后，苦笑。
自己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点。就因为他一声‘楚楚’，失态到这个地步。连外套都脱在了餐厅里忘了穿上，包也没有拿。
她无奈，只得重新折回去。
再进餐厅的时候，就见唐壹已经买完单出来了。一手拿着她的外套，一手拎着包，脸色清凉。
“谢谢。”她走过去，将衣服和包都拿回来。
“不跑了？”他神色还是凉凉的，没有缓和。
“我没有跑。只是刚刚里面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唐壹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突然伸手牵住她的手，走出餐厅。
1465 父女见面（1）
赵楚宁回到公司后发现中午被唐壹拽着上车的事，整个后勤部，不，大概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她拿过杯子，忽略掉所有人打量自己的视线，像是若无其事的走进茶水间给自己倒水。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这女人还真有点手段啊！听说，今天中午CZ的程总都找过来了。这一扭头，又跟咱们唐总好上了。”
“诶，你们说，她吊金龟婿的手段，怎么就这么牛呢，出卖了公司，损失这么大，都有人护着，走不了人。咱们这每天花枝招展的想吊个部门经理，都还费劲儿。我看，我们还真得和她去取取经。”
“取什么经呐？取床上那门经？人家那是独门绝技，交给你岂不饿死了师傅？”
“哈哈哈~”一阵哄笑。
“聊得挺开心的啊！”赵楚宁端着杯子走进去，好似刚刚被嘲讽的不是自己似的，神色始终含笑。她自若的给自己倒杯水，像是突然察觉到场面有些尴尬，她捧着水喝了一口，无辜的环顾一圈众人，“怎么都不说话了？没关系，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的咳嗽一声，匆匆走出茶水间。有人嘀咕：“看她都拽成什么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未来总裁夫人了。谁不知道唐总有未婚妻？不过是和她玩玩而已，她还当真了。到时候被唐总一脚踹开就好看了。”
“行了，别说了。大家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几个女人匆匆出了茶水间，那些嘀咕的话，赵楚宁听得零零碎碎，却也还是听到了些。
深吸口气，目光平视前方，落在不远处的某一点上，心下怅然。
赵楚宁临下班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唐壹’两个字。她迟疑了下，才把电话接通，但是，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安静的等着听那边的声音。
“我现在准备出差，去十天。”隔了一会儿，唐壹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还是那样清清冷冷的，但是听起来很平和。
赵楚宁微一怔，对于他突然和自己报备行踪，她心里浮动了下。但只是淡淡的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
赵楚宁把空出的一手塞进桌上的热水袋里，“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秘书，所以，唐总您出差的事不必特别来和我说的。”
“……”唐壹在那边呼吸重了些，而后，‘啪——’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挂得又重又果断，她甚至都能感觉得出来他的气急败坏。赵楚宁握着手机，听着那嘟嘟声，忍不住勾唇笑。
这一局，她胜！
楼上，唐壹冷着脸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给她打电话报备行踪，简直是多此一举。
——————
唐壹出差了。带着助理、秘书和一众高管。一去便是整整十天。
赵楚宁这段时间过得很轻松。后勤部的工作和秘书室的工作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以她的能力，在后勤部轻松得很。也不用时刻对唐壹提心吊胆，日子总算是过得安了心。
十天后。
傍晚。
小区门口，停了辆豪车。男人靠着车而立，手里正把玩着一个锦盒。他从来没有给人买过礼物，这次去S国，经过一个名表店，看到一枚白色腕表时，脑海里就闪出她的影子。
不过，送礼物这种矫情的事，他还真没做过，很别扭。
唐壹沉吟一瞬，到底还是又把锦盒扔回了车里。
拉开车门，准备上车驱车离开。可是，才抬腿，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书包被人推得像个团子似的滚到了自己脚边。
唐壹垂首一看，是一个长得极其可爱又水灵的小姑娘。她是被一个胖胖的男孩推搡后摔倒，直接滚到他脚边，一屁股坐在了他脚上。
唐壹不喜欢孩子，不，甚至是讨厌孩子。可是，一低头看到小女孩小脸憋得通红的样子，面上的神情软了些，他弯身准备把孩子抱起来。可是小家伙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她鼓着水灵的大眼瞪着推她的男孩，“你动手推人，妈咪说，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和女人动手的！你不是男子汉！”
“我就动手了！怎么了？哼！你连爸爸都没有，还知道什么叫男子汉？”小男孩叉着腰，奚落。发现自己说小女孩‘没有爸爸’时，女孩痛苦的表情，他便更得意了，一再的重复：“你没有爸爸！没有爸爸！没有爸爸！”
唐壹站在一旁，神色冷冽。脑海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儿时的嘲笑声——
——唐壹，你没有爸爸！
——你爸爸不要你！你妈妈也跟其他人睡了，以后也不要你了！
——唐壹，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讨厌鬼！
一旁，小女孩委屈得快要哭了，晶莹剔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下一瞬，她没有哭，只是冷冷的扬起下颔，瞪着对面的男孩，“谁说我没有爸爸的？”
稚嫩又倔强的声音，拉回唐壹的思绪。他低头一看，小家伙那不服输的小样子，让他有片刻的走神。
他竟然觉得……和赵楚宁有些相似。
那小女孩抬起头来看他，小手暗自扯了扯他的裤腿，而后，冲小男孩扬声道：“他就是我爹地！”
唐壹挑眉。他这是被这小东西拉来当挡箭牌了？
男孩明显不信，嗤笑，“可怜啊，路边随便逮一个都能叫爹地。”
小依米气得快要跳脚。她扭过小脸来，冲唐壹叫了一声，“爹地。”
那甜甜的，软软的，糯糯的声音，让唐壹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心脏似的，他站在那望着小女孩有一会儿没动。
“哈哈，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小男孩笑话她。
小依米沮丧的要将扯着对方裤腿的小手松开。老师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这位叔叔长得好看，可是，一点助人为乐的心都没有。好失望。
就在此刻，小依米被一只大手突然抱了起来。她错愕又惊喜。漂亮的大眼眨巴眨巴盯着这位帅叔叔。
1466 父女见面（2）
唐壹抱着她，瞥一眼那胖乎乎的熊孩子，脸色冷冽，“你哪家的？去把你妈找来。”
他气场强盛，面色阴沉，这副样子连大人见着都要害怕，就别说是那小胖男孩了。被唐壹眼神一瞪，他吓得噎了噎口水，话都说不好了，背着书包扭头就跑。
小依米在唐壹臂弯里冲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比鬼脸，“胆小鬼！胆小鬼！见着我爹地你就怕了！看你下回还欺负人不！”
“好了，人已经走了。”唐壹和她道。
“谢谢叔叔。”小依米收回鬼脸，搂着唐壹的脖子。唐壹莫名的觉得那声‘爹地’更好听，“现在不叫爹地了？”
小依米没敢再叫，“叔叔，我要回去了。不然，奶奶在家里要着急了。”
唐壹‘嗯’一声。小依米突然伸出小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他不自在的拧眉，把脸偏开去，“做什么？”
“你长得真好看。要是不板着脸，会更好看的。”她说着，小手又放肆的在他眉心上抚了抚。
唐壹一愣，“你不怕我？”
这么多年，了解他的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乖张的性子。平时一个眼神，一个皱眉，都能把大人吓得够呛。可是，这小丫头胆子却大得很。不但敢拿它当挡箭牌，还敢在他脸上放肆。
“怕你做什么？”小依米把手收回来，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叔叔是好人，一点都不可怕。”
唐壹笑出声。
“好人？”还真是第一次有一个人这么定义自己。
小依米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唐壹的脖子，“叔叔，谢谢你刚刚帮我忙。不过，我现在要回家了！”
她还真是舍不得呢！
“你家住哪？”唐壹环顾一圈小区，“哪一栋？”
“那边！”小依米指着自己住的那栋。“叔叔，你要送我回去吗？”
唐壹颔首：“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送你吧。你住几楼？”
“12楼。”
还真是巧。
12楼。赵楚宁也住12楼。
——————
就在这会儿，赵楚宁刚下班回小区。一眼就见到那辆熟悉的豪车停在那。她下意识环顾一圈，待见到走在小道上正准备上楼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时，整个人惊得差点昏厥过去。
唐壹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为什么他会抱着小依米？
赵楚宁心急如焚，脑海里嗡嗡直响。
冷静点！冷静点！
不应该的！唐壹不可能知道米米的存在！这可能只是巧合！她若是贸然冲上去，反倒是不打自招了！
她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而后拿出手机来拨了一串号码。
小依米被唐壹抱在手里，她觉得幸福得不得了。唐壹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米米吧！妈咪和奶奶都这么叫我的。”
“好。”他颔首。
“你住哪号房？”唐壹继续问。
这会儿，小依米包里的手机乍然响起。“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要拿手机。”
唐壹将孩子放下，小依米打开书包，拿了手机出来。她很开心的和唐壹说话，“是妈咪的电话。叔叔，你等我一会会。”
唐壹难得的如此有耐心，揉了揉她的脑袋。
“妈咪！”小依米很开心。
“米米，你为什么要让一个陌生叔叔抱你？”赵楚宁语气严厉。
“妈咪，你别生气，叔叔是个好人。他刚刚才帮过我。”小依米有些委屈的解释。
“妈咪和奶奶都告诉过你，坏人头上不会写字。还有，老师也说过，不准带陌生人回家。你现在马上让那位叔叔走。”
小依米知道自己理亏。和陌生人说话，吃陌生人的东西，带陌生人回家，这要是让老师知道都是要打手板心的。
对于刚认识的帅叔叔，她虽然很抱歉，可是，还是只得答应妈咪。“知道了，妈咪，你不要生气，我听你的。”
她挂了电话，将手机塞进自己小书包里。唐壹听出一二来，也没主动开口，就等着她先说话。
“叔叔，对不起。妈咪不准我带陌生人回去。而且，妈咪在电话里好像很生气呢！”小依米有点沮丧的样子。
“看来，你妈咪脾气不好。”
“不是，不是。”小依米摆着手，“我妈咪平时不会对我发脾气的。今天确实是米米做得不对。不过，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今天认识了，以后再见的话就不算陌生人了！”
她仰着小脖子，很辛苦的望着高高大大的男人。
唐壹心里软软的，薄唇掀起，“唐壹。”
“那我以后就叫你唐叔叔！”小依米朝他伸出手去，“唐叔叔，今天起我们是朋友了！”
唐壹看着那软软嫩嫩的小手，微微蹲下身去，和她握住。
“好，这个朋友我交了。不过，你叫我‘爹地’我会更喜欢。”
——————
赵楚宁站在楼下，心神不宁。一想到刚刚那画面，就觉得心如死灰。但是听小依米的口气，他们的遇见可能还只是巧合。
她等了好一会，没见唐壹出来，到底是不放心，埋头往单元楼里走，准备上去。
可是，才进单元口，撞进一抹宽厚的怀抱里。唐壹正好从里面出来。
见到他，她脸色不受控制的发白。
“你很慌？”唐壹意外后，捕捉到她面上不对劲的神情，讳莫如深的视线在她身上盘旋了一圈。
赵楚宁站直了，抓紧手里的包，转移话题，“你怎么会来这儿？”
“……刚好经过。”唐壹目光凝视她。
赵楚宁敷衍的‘哦’一声，在认真琢磨着唐壹此刻的反应，如果唐壹知道米米的秘密，他一定不会是此刻这样的反应。所以，兴许刚刚父女俩的碰面真的只是巧合。
只是，往后她要怎么再避免这样的巧合再发生？
“就这样？”唐壹不满她这样清冷的回应，而且，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神不宁，根本不在他身上。他挑高眉头，将她的脸捧起，“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楚宁回神。不想和他在这儿谈任何话，万一再遇上小依米，一定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