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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总统大人!全文阅读

作者:南音音     早安,总统大人!txt下载     早安,总统大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0 突然想要和他生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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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擎挤了卸妆油在她手上,“洗脸。”

    夏星辰怕问多了他也烦心,就隐忍着,没有死缠烂打,等他自己说。

    刚洗完脸,便听到他沉声开口:“明天,我会和粟叶还有余泽尧去会她。”

    夏星辰听了他的话,微一怔。担心的抬目看他。

    “我必须去。”

    “幽冥很难对付。”

    “我们都会很小心。”

    夏星辰不想让他去,这是拿生命在冒险。兰烨绑走景誉和大白,分明就是钓鱼,让他们俩顺利上钩。可是,她更知道,他如今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定然也是考虑过后的结果。

    她反对不了。

    夏星辰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他胸口,抱得很紧很紧,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白夜擎喟叹一声,将她回搂住。

    很久,都只是这样抱着,听着他的心跳,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感觉得出来,她心底的害怕和不安。只是低下头去,用唇瓣轻轻吻着她的发顶。

    良久,她才开口,哑了声,“我能替你们做什么?”

    她已经极力克制。

    白夜擎心疼,捧起她的小脸,长指疼惜的缓缓摩挲,“带着小小白,在家里乖乖的等我回来。相信我,我会把大白带回来。嗯?”

    夏星辰摇头,把他的手用力握紧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只要大白回来,我要你也回来!你们一起回来!”

    “好,我答应你。大白会回来,我也会回来!”他眼神郑重,语气更郑重。夏星辰‘嗯’了一声,投进他怀里。

    …………………………

    那一晚,夏星辰做了噩梦。

    梦里,都是兰烨声嘶力竭在狂吼着要和白夜擎一起下地狱的画面。她吓得惊醒过来,才发现背脊被冷汗湿透了。

    “做噩梦了?”白夜擎睡得不是很深,孩子生死未卜,谁又能真正安然入睡。

    夏星辰身子挪了挪,靠到他怀里去,被他搂住。

    “还在害怕?”他手指在她手臂上缓缓摸着,像是安抚。夏星辰的脸,枕在他胸口上。黑发已经长长了,散开来。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以后,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白夜擎握住她的手,和她的十指紧紧相扣。她抬起头来,眸子看着他,“除了大白,我的生命里,最最不能失去的是你。”

    “所以,我还是排在大白后面的?”

    夏星辰没好气的打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计较这个。”

    “嗯。计较。”他把玩着她的指尖,“说吧,到底谁在前,谁在后。”

    “和儿子争排名,有意思吗?”

    白夜擎定定的看着她,就等着她回答。

    “好吧,都一样,排名不分先后。”

    白夜擎挑眉,“这还差不多。”

    她笑了笑,他轻拍她的肩,“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

    景誉整个人精神紧绷,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怀里,夏大白睡得也不是很安宁,像是在做噩梦,小手时不时的在空中乱挥着。

    景誉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把他不安的身子抱得紧紧的。

    轻声哄着,“不怕不怕,还有姐姐在呢,好好睡觉。也许,明天醒过来,你爸爸就来了。”

    夏大白像是听进去最后一句话了,原本紧揪的眉心松懈了一些,慢慢的,终于安睡了过去。

    听着孩子平和的呼吸声,看着他可爱的小脸,景誉只觉得母爱泛滥。她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和余泽尧生下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若是男孩,也会有大白这么可爱又勇敢吗?

    想了半晌,才猛然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莫名的一个人红了脸。

    她居然在幻想自己和余泽尧的孩子?

    她曾经可是那样讨厌,那样恨他的!余泽尧以前想用手段绑住她,绑她一辈子,所以,费尽心思哄她怀上他的孩子,可是,每一次,她都残忍的拒绝了。

    她说过很多伤害他的狠话,也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愿意和他有孩子。

    可是,什么时候起,这种想法,竟然在慢慢改变了?

    现在改变,又可还来得及?她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

    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些悲凉来。不是她过于悲观,只是,现如今,她和大白的处境真的相当不乐观。

    ………………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起来。她始终没有合过眼。

    门,就被豁然从外面推开来。

    一个男人,挎着AK47从外面进来,粗着嗓子,喊:“吃饭了,吃饭了!”

    夏大白还困得很,皱了皱小眉头,不愿意醒来。

    难得这时候还能睡着,景誉羡慕得很,自然是不忍心把他叫醒。只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裹着他,让他继续睡。

    早餐是很简单的几个馒头。景誉留了两个,自己吃了一个。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她没有睡觉,已经体力不行,若是连东西都不吃,万一有人来救自己,自己连跑都不能跑的话,就真会成为泽尧的累赘。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没用。

    再没有胃口,她也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吃得太急,哽了一下,她咳了两声,抚了抚胸口。

    等抬起头来时,只见刚刚送早餐的男人居然还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一脸淫笑的盯着她——盯着她正抚着的胸口。

    景誉一僵。

    脸上,划过一丝惨白。

    以前电视里就播报过无数次,这种基地组织里,多半都是男人,这里总是会抓许多女人过来,最后沦成性丨奴。景誉一想到那些新闻报道,顿觉胆寒,整个人把自己牢牢抱住,往后缩了一下,“你怎么还不走?”

    这副防备的样子,倒更激起对方的占有欲。

    尤其,刚刚她才脱下外套。里面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那种样子,特别的诱人。

    男人顿觉心里痒痒的,走到门口去,直接把门给带上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景誉。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景誉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孩子,“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这里还有孩子!”

601 大白是她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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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对方的目光打量一下夏大白。

    景誉以为对方会因为孩子而唤起心底难得的良知。可是,下一瞬,她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

    “反正都是男人嘛,这种事,迟早他都要会的。就当是观摩观摩,提前学习了!”男人说着,已经把夏大白随便一掀,翻到一边去。

    “你……禽兽!”这种话,居然都说得出来!

    “对,我可不就是禽兽嘛,现在还要对你做点儿更禽兽的事。”对方一边笑着,一边将枪拿下,解下自己身上的厚重迷彩服。

    光想到男人要对自己做什么,景誉便觉得想吐。

    她从地上爬起来,本能的想逃,可是,却一下子被人拽住了脚腕。硬生生的给拖了回来。

    “你王八蛋!放开我!”景誉疯了一样,抡着拳头奋力的捶着对方。这样对他来说,似乎是不痛不痒,她毫不犹豫的就给了男人狠狠一巴掌。

    她下手很重。

    声音特别响亮,连男人自己都震了震。

    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勃然大怒。

    “妈的,臭女人,居然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不治治你,你都不知道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男人咬着牙,扑过去,将她一把压在身下。

    “不要……走开!你走开!”景誉疯了一样尖叫着,拳打脚踢。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是对方的对手?她再怎么样挣扎,都撼动不了男人。

    身上的衣服被‘唰’的一下撕开了,露出雪白的肌肤。男人一看,眼睛发亮,像是恨不能立刻将她吞了一样。那猴急猥琐的样子,让景誉只觉得恶心。她尖叫着救命,希冀着外面有人救自己,可是,门被推开,有人进来见到这一幕,乐呵着出去,还不忘道:“玩完通知一声,兄弟们轮流上。”

    景誉打了个寒噤,顿觉心如死灰。

    如果自己真的被这帮禽兽强了,她倒不如去死!

    不如死了痛快!

    男人的手,往她腰上摸去,“皮肤可真嫩啊……老子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了,今天不玩死你,不罢休。”

    “你滚啊!”景誉奋力的拍着他的手,喊得嗓音都哑了,可是,男人却还在撕扯着她身上的其他衣服。

    “住手!”就在她已经绝望到了极点的时候,一道喝声响起。

    景誉只觉得自己身上那肮脏令人作呕的手,停了停。

    她抽空喘了口气。

    含着泪花的眸子,从男人的肩膀朝他身后看去,才发现这叫‘住手’的不是别人,而是……夏大白。

    他脸上有着超乎年龄之外的凛然,手上端着那把几乎和他快一样高的枪,用力的、毫无畏惧的抵着男人的后脑勺,“放开景誉姐姐!”

    男人感觉到枪口,原先还有些惧怕,可是,一扭头看到原来是孩子,顿时轻松下来,哈哈大笑,“臭小孩,别玩这种危险东西,否则,一会儿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让一边儿去,看哥哥教你怎么玩儿女人。”

    男人说着,又往景誉身上摸去。

    夏大白急得脸都红了,“我让你住手!再不住手,我开枪了!”

    “你知道怎么开枪吗?不让我碰,老子今儿还偏要碰了,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能不能把老子怎么样!”一个五岁的孩子,根本就连扳机都扣不动!更别提敢杀人了!

    开枪?简直是笑话!

    男人不怕死的再次朝景誉扑过去,“小美人,我来了。”

    “啊,不要……你走开……”

    “不要碰我那……”

    “别怕,会很爽的,会很爽……”对方急切的一手剥她的裤子,一手拉自己的裤头。景誉面如死灰,已经连眼泪都落不下来了,甚至不会叫救命了……

    夏大白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小嘴巴一抿,上膛,下一瞬……

    “砰——”一声巨响,景誉浑身一震,耳边,一阵劲风扫过来,子弹擦着耳垂飞了出去,钉在墙上。顿时,鼻息里,全是刺鼻的血腥味。

    男人双目暴突,额头上一个枪眼儿,汩汩的流着血。

    死了。

    额头上,正中一枪。

    她是外科医生,见多了血,也见多了死亡,可是,眼见一个人就这样惨烈的死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将衬衫和裤子拉拢,再去看孩子。

    枪的强大后座力让夏大白身子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抓着枪的小手还在发抖。他怔忡的看着那男人,一双眼定定的盯着,眨也没有眨动一下。显然也是受了强大的冲击。

    景誉心里一疼。

    他不过才五六岁而已,就……

    这对他来说,该是何样的阴影!

    她跑过去,将孩子一把搂进怀里。唇哆嗦着,手在他身上来回的抚着,“没事了,没事,别怕……不怪你,不怪你……”

    夏大白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抱着景誉,‘哇’的一声就哭了,是真的吓到了,简直是嚎啕大哭。小小的身子,抖得厉害。

    里面的动静太大,外面的人意识到不对劲,纷纷冲了进来。

    一见地上躺着的人,心下大骇,将枪端上,直对准他们。景誉抓着刚给被夏大白丢开的枪,没有指着别人,却是指着自己,神色决然,“你们要是敢碰我,敢碰孩子,我现在立刻就去死!我们一起死!让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她恨恨的咬着牙,赴死之心,昭然若揭,绝不是开玩笑。

    进来的人,一个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亦是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刚烈。之前被抓过来的女人,多半都是像兰烨这样,为了活命,甘愿委身他们胯下,她还是第一个宁死不屈的!

    “把人拖出去,把这里清理一下!”为首的吩咐一声,最终,只是把枪从她手上夺了下来。

    他们只是想要赎金而已,和他们俩也无冤无仇,自然是不想闹出什么人命来,惹幽冥不快。

    …………

    清洗房间的时候,景誉始终抱着夏大白缩在角落里,蒙着他的双眼,不让他再去多看一眼。

    夏大白一直哆嗦着问她,“大白杀了人,以后,大白也是坏人,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景誉哽咽的,解释:“我知道大白是怕姐姐被坏人欺负,你是姐姐的英雄。保护女人,本就是你们男孩子该做的,是不是?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而已。”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眼下,她实在无法和他说‘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种说教的话,如何说得出口?在这样恶劣的暴力环境里,真的就只有暴力才可以解决这一切。

602 最后爱我一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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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商议,白粟叶选择了和夜枭合作。夜枭出现的那天,是直升机直接降落在国安局顶楼,他一身迷彩服,气势凌人。白粟叶一身干练的深蓝色制服,朝他走过去。

    两个人,像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礼貌而生疏的握手。她没有问他,他和纳兰是不是已经结婚了,时至今日,已是问不出口。在即将面临的生死决战之前,儿女私情也只能生生压入腹中。

    打击幽冥的计划,夜枭安插了人,里应外合,做得天衣无缝,幽冥的组织如他们所愿受到了重创,连幽冥也受了重伤,弃城逃跑。

    三十亿的赎金,没有派上用场。

    整个区域,人去楼空。

    偏偏却没有找到人质。

    “给我搜!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经过刚刚的火拼,余泽尧脸上也挂着伤。直升机不断的发出‘嗡嗡’的声响,让整个现场听起来都叫人心弦绷紧,没有片刻的放松。

    白夜擎端着枪,肃寒着脸,谨慎的往里面走。凌厉的双目,到处搜寻。

    “谁?!”突然,他喝了一声,所有人的枪,齐齐对准丛林后。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精神皆是高度集中。

    下一瞬……

    从丛林中缓缓探出来的,是一双纤细却沾满了尘土的手。

    “……是我。”探出来的两手,无害的高高举过头顶。

    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余泽尧狠狠一震,下一瞬,他几乎是没有多想,立刻一个跨步朝对方飞奔过去。

    “阁下,小心是陷阱!”庄严风驰电掣般的跟上去,生怕有什么万一。

    劫后余生的景誉一身褴褛,被余泽尧从草丛中扒拉开来。她原本素净的小脸上,此刻全是灰尘,只露出一双泛着红血丝的双眼。见到彼此的那一瞬,一向性格清冷她,激动得喜极而泣,被余泽尧一把狠狠搂进怀里。

    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落出一滴泪来。

    下一瞬,捧起她的脸,要吻她。景誉挡他一下,“等一下,泽尧……”

    “等不了!”余泽尧一如既往的霸道。谢天谢地,她还活着!天知道,这几天,他有多害怕,多担心!连睡觉,对他来说,都是浪费时间的折磨!

    白夜擎已经上来,将他一把拉开去,双目定定的盯着景誉,“我儿子呢?!”

    他刚刚已经搜寻过周围,根本就没有见到大白的踪影。也没有兰烨的身影!这种感觉,太叫他害怕!

    景誉就是想说这件事。她面色沉重了许多,那神情,叫一旁白粟叶都紧张起来,往前迈一步,“大白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兰烨手上。”

    “你说什么?”白粟叶惊喝一声。

    余泽尧神色凛冽,眼神残酷,“兰烨在哪?我非要亲手杀了她不可!”

    景誉将他一把拽住,她只是看着白夜擎,指了指他们身后一栋隐蔽在丛林中的房子,“她就在那间屋子的顶楼。她放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

    说到这,她顿了顿。

    唇瓣干涩,只觉得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难以说出口。

    “她让你一个人过去见她。”

    “她身上挂着炸弹……”

    所有人,都倒吸口气。

    “还有……”景誉眼眶泛红,目光环顾其他人,“她要求十分钟内,你们所有人撤退,否则,她会把孩子……从顶楼……扔下来……”

    最后几个字,她说完,已经哽咽得语不成调。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进退两难。

    而白夜擎,几乎没有多作思量,义无反顾的道:“你们立刻撤退。”

    “不行!她身上既然绑着炸弹,显然是想和你同归于尽!”白粟叶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难道,我要看着大白被人从楼上扔下来吗?!”白夜擎咬着牙,眼眶红透了。

    白粟叶眼眶也湿润了,“我答应过星辰,一定会让你们父子都平安回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她交代,怎么和爸妈交代?”

    听她提起星辰,白夜擎心头狠狠一恸。

    他甚至不敢去想,她伤心的神情。

    “粟叶,带他们离开这儿。”白夜擎无法再有多的顾及,已经没有多余的让他们纠结的时间!

    白粟叶咬咬牙,“我陪你一起留下来。”

    “你受了伤,必须立刻去做处理。”白夜擎看了眼她手臂上汩汩而出的血液,目光投向余泽尧,神色郑重,语气更是不容辩驳,“我把她交给你,你带他们离开,立刻!”

    两个男人,目光郑重的对视,眼里透出来的,除了在艰难时刻的彼此信任外,还有释然。过去那些恩恩怨怨,到此,算是烟消云散。

    余泽尧摁了摁白夜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部长,准备撤退!”余泽尧开口,又回头看了眼已经视死如归的白夜擎。他理解她!如果现在里面绑架的是自己的儿子,又或者是景誉,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个选择。

    “可是……”

    “这是命令!”余泽尧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在一旁,始终都没有出过声的夜枭,临走前将手腕上的手表卸了下来,抛给他。

    白夜擎狐疑的看他一眼,夜枭淡淡的道:“麻醉针。剂量能致人瘫痪,看准了射。”

    白夜擎把手表戴上,“谢了。”

    夜枭始终酷酷的,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他的人,上了直升机,领先白粟叶一步,离开,飞往基地。白粟叶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怔忡的看着那背影,心里各种情绪在翻涌着,复杂难言。

    上了直升机,却始终无法下令离开,看着白夜擎的背影,下唇,几乎都咬得渗出血来。

    “部长,必须要撤退了!”白狼看了眼手表。十分钟已经过去了9分半秒。

    “把望远镜给我!”白粟叶命令。

    白狼将望远镜递给她。她戴着望远镜远远的看过去,楼顶上果然用绳子悬挂着一个孩子。而兰烨,就在顶楼站着。她身上挂满了炸药。

    哪怕是狙击手,都很难找准点下手。万一有所偏离,后果不堪设想。

604 最后爱我一次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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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

    夏星辰正在焦心的等着他们。

    结果,所有人都回来了,她的儿子和丈夫却迟迟没有回来。

    白粟叶正在基地里来来回回的走。

    “部长,兰烨显然知道我们狙击手能出手的方向,她一直靠白先生很近,用他当盾牌,我们根本没办法下手!”

    “不要轻举妄动!”白粟叶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一颗心越发绷得紧了些,“兰烨以前参与过陆战队,这些她自然会避免。现在,那边情况如何了?”

    “现在……”

    那边,语气变了变。

    白粟叶问:“到底怎么样了?”

    这边,夏星辰听到她的语气,更为焦急了。白粟叶把面前的电脑打开,吩咐手底下的人,“把前方的画面发回来!”

    “现在的画面?您确定吗?”手底下的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现在!立刻!马上!”

    “好,那您等一等。”

    …………

    五秒钟后。

    电脑屏幕上,闪烁了下,前方的画面传输了过来。

    下一瞬……

    白粟叶愣了愣。

    夏星辰整个人也呆了呆。

    他和兰烨……

    她呼吸很重。那种画面,极有冲击感。

    只听到白夜擎沙哑的声音,透过屏幕传过来,“你不会想穿着衣服和我做吧?我对包裹得这么严实的女人,可不一定硬得起来。”

    “……”白粟叶几乎是想立刻切断画面。

    夏星辰却先一步把她的手给拉住。

    “星辰,这……”

    “姐,他不是这种人。他在想办法让兰烨卸掉身上的炸弹。如果要救他和大白,一会儿就是最好的时机!”夏星辰这会儿却是保持着冷静和理智。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相信他!

    白粟叶一愣,这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立刻让自己的人做好准备。

    继而,白狼推门进来,道:“总统先生和夜枭刚刚都出去了。”

    “去哪了?”

    “救白先生和白小少爷,我是不是要拦住他们?”

    “你拦得了吗?”白粟叶回问白狼一声。

    白狼撇撇嘴,不置可否。一个是总统,一个命令就能把他压死;一个夜枭,连总统都奈何不了他,自己算个屁。

    …………………………

    和白夜擎到这一步,是兰烨连做梦都在想的。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是顾不上任何矜持的。可以傻到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都奉献给他,只要他愿意要,愿意以同样的爱回报自己。

    所以……

    为了让他欢愉,她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当真把衣服脱了。

    兰烨光溜溜的身体,要再次探向他的时候,他一抬腿,利落的一脚踹了过去。兰烨神色一凛,知道自己上了当,那种被欺骗的愤怒感和羞耻感几乎快逼疯了她。

    “白夜擎,我恨你!”

    她咬着牙关,那声音,像是真的可以把他撕碎了一样。再没什么比上一秒给她希望,下一秒又扇她耳光,让她绝望,还来得让人痛苦的了!

    她俯身,摸到刀,几乎是立刻要把绳子割断。白夜擎眼疾手快,背过身去,将扣在手上的手表对向她。这会儿,只能凭着一丝感觉在袭击她。

    五发,中了一发。没法让她立刻倒下,可是,手上的力道一下子就软了,连刀都握不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白夜擎暗松口气。

    她身子摇摇晃晃着,只听到他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兰烨,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要你!”

    他的话才落,只听“砰——”一声响,她胸口中了狙击手的一枪。

    冲力太强,她往后急急退一大步。

    手上的绳子拉着她,猛地往墙面上扑过去。胸口流出的血,汩汩而出,沾染了整个身体。她偏过脸来,笑望着他,那笑容,邪肆却又苍凉,“白夜擎,我就算没有和你同归于尽……和你儿子一起死……也能叫你和夏星辰痛苦一辈子……是不是?”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白夜擎胸口一恸,眼眶一下子就泛了红。他疯了一样挣扎,可是,两手被死死的拷牢在那,根本挣扎不开。

    兰烨又连着中了狙击手的两枪。她眼皮很重,快没有力气了,却不断的往墙面上爬去,嘴上呢喃着,“有人陪着我一起死的感觉,真好……”

    该死的!

    不是说麻醉枪可以致人瘫痪么?!兰烨怎么就还能在地上爬?!

    白夜擎连骂了几声脏话,用力挣扎,手腕上被勒得出了血,也没有停顿一秒。他整个人已经快失去理智。

    可是,下一瞬……

    不等他废了自己的手,挣脱出手铐,兰烨整个人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不!!”白夜擎痛呼一声,只听到夏大白的尖叫声,“小白!”

    那一声,宛若利刀尖刃划开了他的心脏,疼得他浑身都在发抖,连唇瓣都抖了起来。

    大白……

    他可怜的孩子……

    他甚至不敢低头去看一眼,怕看到让自己害怕的画面。

    可是,就在此刻……

    螺旋桨的声音,响起,直升机由下往上攀升,他抬头去看,绳子被空中梯子上一人紧紧抓在了手上。

    “抓住了吗?”夜枭驾驶着飞机,透过耳机,问梯子上悬挂着的人。

    “抓是抓住了,不过……怎么兰烨是裸丨体?”

    “大概他们俩一拍即合,死前还想风流一次?”夜枭揣测。

    “……白夜擎眼光不至于差成这样吧?”余泽尧深深的鄙视,一边道:“拉我上去!”

    …………………………

    直升机盘旋了下,在楼顶稳稳停下。

    两个男人端着机关枪,从飞机上一跃而下。夜枭已经通知基地的人过来排查炸弹,余泽尧见到白夜擎光着上半身那副样子,第一时间居然是折回飞机上去拿了手机出来拍照。

    “余泽尧,你找死!”白夜擎大为光火。

    “以后,这些照片,说不定在竞争上,还能派上用场。”余泽尧把手机收进口袋。

    白夜擎很是不屑,“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余泽尧挥挥手,“手下败将是吧?你一个人光着身子在楼上吹会儿风吧,我们带着你儿子先走一步。”

605 夜枭和粟叶的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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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夜擎咬牙。靠!

    夜枭却是过来,拿枪把‘哐当’一声利落的就把他手上的手铐给卸掉了。得了自由,也顾不得手上这会儿还流着血,整个人直朝余泽尧扑过来,“把手机给我交出来。”

    “靠!你和兰烨没做成,现在是想上我?”

    “上你还不如上头母猪!”

    “你把我拿去和母猪比?”

    “那还是往你脸上贴金了!”

    两个男人一番扭打,滚成一团。夜枭根本不管他们,径自跳上飞机,“你们俩一会儿走回去吧,我先带你儿子回去看医生。”

    “喂!等我们!”

    余泽尧甩脱白夜擎,往直升机扑过去。白夜擎抓了他的手机,直接砸碎在地,让那些照片,永世没有再见的机会。余泽尧低咒一声,暗自庆幸那手机是出这次行动的时候,临时给配的,否则,他手机里所有的资料岂不都被这家伙毁于一旦?

    ……………………

    夏大白被紧急送进医院的急救室。

    傅逸尘临时被叫到医院来,池未央也跟着一起来了。白家人都聚在急救室外,都紧张得不行。

    “兰烨那女人最后是什么下场?”老太太气得不行的问儿子。

    “死了。身上中了五枪,死了个透彻。”

    “活该!”老爷子怒喝一声,显然是余怒未消。

    “把我们家大白欺负成这样,我恨死她了!”老太太说完,不断的抹着眼泪。

    夏星辰靠在白夜擎怀里站着,她亦是心碎得很,“刚刚查看了下他身上,很多伤,青青紫紫的,这两天他一定是受尽了折磨。”

    白夜擎没有说话,在幽冥那样的组织里,受不受折磨,自然是可想而知。尤其还有兰烨在里面搅合。

    他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现在,什么事都过去了。”

    “粟叶呢?她不是受伤了么?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担心的问,环顾一圈,也没有见到她人。

    “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在见朋友。晚些会过来。”

    …………………………

    机场。

    夜枭一行人已经候在那,等着他上飞机。

    才踏上登机梯的第一个台阶,虞安开口:“先生,白部长来了。”

    夜枭脚步顿住。

    沉默一瞬,才缓缓回过身。

    白粟叶已经换下了她身上的制服,穿着干练的黑色套装从机场的泊车上下来,站定在他面前。

    他神色幽深,深邃的眸底,翻涌着各种情绪。

    两个人,对视一眼,良久,都没有说话。气氛,莫名的有些凝重。

    最终,他率先开口,“伤口,怎么样?”

    “……只是小伤而已。”

    “嗯。”

    他语气里,还是那样淡淡的,听不出一点儿情绪起伏来。

    白粟叶勉强扯唇,“夜擎让我过来,和你说声谢谢。”

    所以……

    只是来帮白夜擎传话的?

    夜枭薄唇抿紧,眼神暗了几分,“不用,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

    他的话,戳痛了她的心。他知道,这句话是为了回她上次说的那句,曾经……不过都是利用……

    她呼吸重了些,尽量平静的笑,“可惜,最终还是没有帮你抓住幽冥。”

    “来日方长。”夜枭的回答,也没有什么情绪。

    场面,有些尴尬。

    白粟叶觉得自己匆匆来这儿,显得有些多余。

    她目光远远的看了眼远方,才又落向他,已经将自己心底五味陈杂的情绪收敛好,“夜擎让我带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现在要去医院看我侄子了,那,再见。”

    夜枭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目光幽凉的看着她。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扯唇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里,是掩不住的忧伤,“不是再见,应该是……也许再也不见了……”

    再也不见……

    夜枭什么都没说,面色紧绷着,转过身去,踏上梯子。

    她亦转过身去,

    她不知道的是,身后,夜枭始终站在飞机上,定定的看着她。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飞机冲上云霄时,她站在机场,始终看着那空荡荡的天空,泪如雨下。

    深爱彼此的两个人,再次,失之交臂……

    …………………………

    景誉也受了伤,但都只是一些皮外伤,检查完后,就被余泽尧带回了余家。

    太累了。所以,一回去就睡得不省人事。

    余泽南要进去看她,被余泽尧挡在外面。

    “不要进去吵她。”

    “我不吵,看一眼就出来。”

    “那也得等她醒了再说。”

    他坚持,余泽南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在门口绕了一会儿,似是有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余泽尧皱着眉,“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你肯定比我了解幽冥组织吧?听说,女人到他们组织里都……你说,嫂子……”

    “滚!”他的话还没说完,余泽尧已经沉下脸去,一脚踹他屁股上。

    余泽南委屈的揉着,“我也是担心,要真是那样……嫂子肯定要疯掉的。”

    “庄严,把他给我扔出去!这两天,我都不想见到他!”

    很快的,余泽南让庄严给扔出了余宅。

    余泽尧站在门外,点了支抽着。神色,始终冷沉,心事重重。

    确实,泽南的担心,不是妄自来的。几乎没有女人,能从幽冥他们那儿干净的脱身出来。而且……

    刚刚抱着她回来,他无意的注意到她身上的穿着。

    衬衫扣子掉了两三颗,凌乱不堪。连裤头上的扣子也开了,很狼狈。甚至……检查伤口的时候,明显有看到她身上留着男人抓过的手印。

    胸口,剧痛。

    该死的!

    一想到那种可能,他一拳狠狠砸在面前的白玉栏杆上。神色阴沉得可怕。

    让幽冥跑了,兰烨死得那么干脆利落,是便宜了他们!

    抽完一口烟,重重的灭在烟灰缸里。连吸两口气,将心底的各种情绪硬生生压下,才重新推开门进去。

    里面。

    景誉缩成一团,整个人在瑟瑟发抖,显然是在做噩梦,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余泽南只觉得胸口像被人撕裂了一样,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噩梦?

606 爱情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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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喘口气,半靠到床上,将正在做噩梦的她,紧紧搂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已经回来了……”

    他痛心开口,嗓音有些哽咽。

    景誉缓缓睁开眼来,看到男人那张脸,紧绷的身子一下子舒缓了。头,枕到他臂膀上,重重的喘着气,“我做噩梦了……”

    余泽尧只觉得喉咙间被什么堵着,有些难受。他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

    景誉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突然间就觉得那样安心。从前对这个男人,恶劣的时候,甚至是痛恨的。可是,现在却莫名的觉得有种安定感。

    “电视上说的没错,幽冥这种组织,真是罪该万死。你们应该和国际联盟联手打击他。”

    “我知道。反恐的事,近期会重新提上议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幽冥!”最后那句话,说得很重很重,像是要把幽冥咬碎了一样。

    “这两天,我和大白在那儿……”

    “嘘!”余泽尧将她的话打断,把她抱得更紧些,“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事就当它都过去了。好么?”

    “怎么能当它们都过去了呢?”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余泽尧沉默一瞬,“明天……我帮你安排心理医生,嗯?”

    “为什么要安排心理医生?”景誉觉得,大白大概会需要心理医生,那次端枪伤了人的事,在他心里必然留了巨大的阴影。她虽然受了惊吓,但是还不至于脆弱到需要心理医生这一步。

    “你想要就要。你若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医生,也可以不用医生。”余泽尧始终很小心的迁就她的想法。

    景誉都觉出奇怪来了。

    平日里,他可不是这样的。一向只有她遵照他的想法做什么事。

    “余泽尧,你看起来很奇怪。”景誉身形微微往后仰一点,一双眼探寻的看着他。

    他深目看着她,唇动了动,良久,才开口:“我只是想让你好过一点……我知道,这两天的……经历,可能是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噩梦……”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很沉重,像是难以承受那样,说到最后,声音又暗又哑。

    “不要紧,我会一直陪着你,陪到……你彻底忘记了这些事为止!”

    景誉怔忡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所以……

    他到底以为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你……会一直陪着我?”景誉问。

    “当然。”他回得毫不犹豫。

    “如果,我是在里面,被……被别人强奸了呢?”

    余泽尧眼眶泛红,抱着她的手,绷紧了许多。但是,没有松开。

    景誉眼眶有些泛红,“那……如果是被轮jian呢?”

    “我会亲手杀了幽冥!”余泽尧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脸,深深的,痛苦的埋进她的黑发间,“以后,你要乖,除了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准去!知道吗?”

    景誉鼻尖酸酸的,热乎乎的感觉,从鼻尖传递到心尖上。

    “你……不介意吗?不介意我被其他男人碰过?”

    “我也以为我会在意。我也以为,如果是这样,我会再也不爱你,可是……”他缓缓从她发间抬起头来,眼神沉痛,“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远远超过了我能所想。我不可能因此就放你走!所以,如果你还打着要从我身边逃走的主意,就最好收起来!”

    景誉看着他,看着他泛红的眼圈,突然就笑了。

    余泽尧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奇怪的反应。这种时候,哪个女人还笑得出来?不该是痛哭么?

    “我要去上个洗手间,你能不能暂时松开我?”景誉央求,比起他心里各种愧疚、疼惜的情绪在翻涌,她的声音却是明朗的。

    他看得一愣一愣,缓缓把抱着她的手松开。

    她掀开被子,下床。

    余泽尧还是没有忽略掉她唇角的笑。

    下一瞬,他也跟着掀开被子,跟在后面,“你到底在笑什么?”

    “笑某个人是个大笨蛋。”景誉拉开洗手间的门,进去后,要关上。

    余泽尧手一横,把门给堵住了。

    “笑我?”

    “嗯。”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余泽尧已经完全不能理解了。

    “我才没有被那些人给强丨奸。”

    “你说什么?”

    “我说,我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现在,听得够清楚了吗?”她有意将声音提高。

    余泽尧一伸手,把她直接从洗手间里拎了出来。

    “所以,你耍我了?”他高大的身子将她一把压在浴室的门上,两手分别撑在她双侧。

    “我什么时候耍你了?”景誉心情难得的好,推他,“是你自己笨,想那么多。”

    “我笨~”余泽尧哼一声,捏住她的下颔,将她小脸一把抬起来。俯首,一口便含住了她的唇。她‘唔’出一声,得了空,控诉,“刚刚还说不嫌弃我,之前都没有吻我,现在知道了,就开始乱来了……”

    “所以说,你这人就是不知好歹!”余泽尧将她从地上一抱而起,抛到床上去。不给她再挣扎的机会,重新惩罚性的吻上她的唇。

    刚刚若不是因为怕她有抵触的心,他早就想吻她了!好好吻一次!

    将这两天心里所有的担心和不安,统统宣泄出来。

    …………………………

    另一边。

    房间里。

    夏星辰在帮白夜擎处理腕上的伤口,看着心疼不已。

    “没事儿,只是小伤。”

    “傅医生都说了,你要是再挣挣,都要伤到筋脉了。”夏星辰把药箱收起。

    白夜擎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让我抱抱。”

    夏星辰看他一眼,乖乖的坐到他腿上。两手将他搂住,下颔轻轻压在他肩膀上。这两个晚上,她始终都没有合眼。现在,眼里已经有了红血丝。

    这样抱着他,嗅着他的呼吸,一颗心才踏实下来,觉得安全了。

    “还害怕吗?”白夜擎大掌抱着她柔顺的黑发,轻轻抚着。

    夏星辰摇头,“不怕。只要你安全回来了,我什么都不怕。”

    白夜擎笑了笑,将她的小脸端起来一些,轻吻她的唇,“以后,再不会有事了。”

    夏星辰安心的点头。大白已经脱离危险,兰烨也死了,明天醒过来,阳光灿烂,一切皆美。

607 后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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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续:

    时间过得很快。

    新年的第一天。

    池未央和傅逸尘一如既往的在老家过年。两家人今儿凑在一起,倒也是热热闹闹。

    隔壁邻居的孩子过来拜年,要糖果。孩子们,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这让几位长辈们,心里不免有些伤怀。

    但是,这种心情,大家也都只在心里压着,不敢表露半分半毫。他们心里都不舒服,又何况是未央和逸尘两个人?他们承受的要比他们当长辈的多得多。

    池未央这会儿正在房间里和夏星辰视频聊天。

    过年难得的有休息时间,所以,白夜擎带着妻儿,一家四口以及家里三位长辈出国度假去了。热带的海边,一行人玩得特别疯狂。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大白和小小白的尖叫声。

    孩子的声音,叫池未央颇为羡慕。

    门,被敲响。傅逸尘站在门口叫她,“该吃早餐了,爸妈在等我们。”

    “马上。”池未央和夏星辰道别,挂了电话,朝傅逸尘走过去。他揽住她的肩头,垂首看她,一眼便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

    “又想孩子的事了?”

    “……没有啊,有什么好想的嘛。”池未央掰着手指头算,“半年而已,现在已经是二月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可以认真准备怀孕了。”

    傅逸尘笑,吻了下她的发顶,“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我虽然这么想,不过,我也看得出来,爸妈他们早就等得心急了。隔壁的小朋友过来,他们都眼馋得不肯挪眼了。”

    “没关系,明年他们就不会再眼馋别人了。”

    池未央笑笑。但愿啊!但愿自己的身体没有关系,可以顺利怀孕。

    “爸,妈。”她和长辈们打了招呼,给长辈们准备递碗和筷子,莱凤仪道:“坐坐坐,别忙了,你们俩都难得回来一次。”

    莱凤仪不由分说把她手里的活夺走,摁着她坐下。池未央也就没有再坚持,傅逸尘笑望着她,给她递粥过去,她刚端起准备好好尝尝,可是,才将碗凑到唇边,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唔……”脸色一变,放下筷子就起身,直往洗手间里冲去。

    “怎么了?”傅逸尘心一紧,立刻就要跟上去。还没走出去,莱凤仪已经把他拽住。和对面的池母对视了一眼。池母问:“逸尘,你们俩去做过检查没?”

    简单的问题,却是掩不住的激动。

    “什么检查?”傅逸尘心里着急,听到她的干呕声,也顾不得两位长辈在问话,只和莱凤仪道:“妈,你先把我放开,我去看看她。”

    “你傻啊!都这样儿了,还问什么检查。亏得你是医生!妇科检查啊!或者,你们验过孕吗?”

    被母亲这一提醒,傅逸尘一震。

    有些不敢相信。

    “妈,你的意思是……未央她可能……”

    “怀孕啊!这不就是妊娠反应吗?!”

    傅逸尘激动不已,脸上几番变化,但是,笑容还没扩大,又摇头,“不可能啊~我们每一次,都……都有避孕。”

    和长辈们谈这个,傅逸尘多少还是觉得尴尬。“医生说了,担心她身体负荷不了,我不敢乱来。”

    “这种事也是有万一的。你问问未央去。”

    傅逸尘没有再说什么,往洗手间走去。几步的距离,他在思量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生理期,确实是推迟了。他原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毕竟她身体刚好,生理机能和新陈代谢跟不上,也是正常的。

    他进去的时候,她还在干呕。很痛苦。

    傅逸尘赶紧接了杯水递过去,一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好些了么?先漱口。”

    池未央漱完口,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傅逸尘扶着她起身,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她被他眼神看得颇不自在,“看我干嘛?”

    “是不是……”他的视线,落到她还平坦的小腹上。

    虽然吐成这副样子,可是,池未央面上却是笑容。她的手,轻轻盖在小腹上,扬了扬唇,“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吧。我最近有点昏昏沉沉的,怕是我想多了,没敢和你提。”

    “可是,我每一次都很注意。”

    “再注意也不代表就真的没有意外啊!”池未央心情特别好,攀着他的手臂,“下午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逸尘把她的手握紧了,郑重的看着她,“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哎呀,孩子都有了,你还管我动没动手脚,很烦耶!难道,现在我怀孕了,你不高兴吗?”她心虚的想要转移话题。

    “所以,你是承认了?”

    池未央索性就实话实说了,“是啊是啊,我身体都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你还一直不肯让我怀孕,那我当然着急了。所以……所以就在你用的避孕套上戳了几个洞。”

    傅逸尘简直哭笑不得,“你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网上啦。我发了个帖子求助,很多人支招。”

    “……”傅逸尘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这半年来,她又是央求,又是耍赖,外带撒泼,甚至,只要他戴避孕套她就不做的招都给用上了,为了她身体考虑,他执意坚持,不肯给她任何机会。没想到,她创造机会都要怀!

    “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高兴归高兴,孩子他们谁都想要,可是,在他看来,没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嘛。反正离医生交代的半年也就只剩下那么一会儿了。早晚没差别的。”池未央安抚他,面上绽着柔情的光彩,“想想我们的孩子,你就开心啦!”

    看着她面上的笑容,傅逸尘心里的担心勉强压下去一些。

    摇摇头,又无奈又宠溺的道:“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如果我真是怀孕了,你开心不开心?”池未央本以为他一定也会很激动,毕竟,她也知道他很想要孩子。可是,现在的反应完全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以为他知道后会惊喜的把她抱起来,像她第一天醒过来一样。

608 后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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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逸尘叹口气,把她搂在怀里,垂首看着她,神色认真,“开心当然开心,可是,我更希望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原本我是计划了,再过一年,你身体都稳定了,我们才要孩子。你知道……”

    傅逸尘说到这,顿了顿,语气更郑重了些,“我不能再失去你,更不能再看你受苦了……一点都不行……”

    池未央眼眶泛红。

    心里,丝丝缕缕的暖流在翻涌着,而后,流过每一个细胞,让她在这样的寒冬季节里,都觉得温暖得不可思议。

    她幸福的靠在男人肩上,柔声细语,“你别那么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才敢这样折腾的……我和你一样,也不能失去你……”

    傅逸尘俯身亲吻她的头顶。

    就在此刻,洗手间的门被豁然从外推开。两个人一愣,下意识往门口看过去。几个长辈都蜂拥进来。

    傅逸尘的吻,正从她额头移开,正要落到她唇上。动作,因为长辈们的闯入而戛然而止,尴尬的僵在空中。

    池未央脸蛋一红,把他推开了。几个长辈面上也皆有不同程度的尴尬,莱凤仪道:“我们就是来叫你们出来吃早餐的,要不然,粥都要冷了。”

    “……”傅逸尘无奈。叫吃早餐而已,有需要四个人一起来的吗?

    六个人,往餐厅走。

    “那个……你们刚刚在里面说的,我们也都听到了。”池母试探的开口,挽着女儿,压低声音,期待的问:“是不是真有了?”

    池未央抿唇一笑,“还不知道,下午去做检查看看。”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其实应该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行行行!下午我们大家都一起去!”莱凤仪接了话。

    “这么多人?”

    “人多热闹啊!过年就是要热闹。”

    “……”傅逸尘无奈的和池未央对视一眼。池未央这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去医院,开的两台车。傅逸尘开一辆,载着池未央。傅父开一辆,载着其他三位长辈。

    池未央抓着他的手,紧张得很,“这么大阵仗的过去,你说……万一我不是怀孕,怎么办?”

    后面跟着的四位长辈该有多失望啊!

    “不是怀孕就不是怀孕,正好我带你去看看肠胃科。不是怀孕,吐成那样,就不正常了。”

    “你倒是心大。”

    傅逸尘撇撇嘴,有些幸灾乐祸的逗她,“反正又不是我说怀孕了的,都是你说的。”

    “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呀,我现在真的又紧张又担心死了。”

    怕让长辈们难受,原本一早上精神奕奕的,可是,这会儿却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傅逸尘只觉得好笑,握了握她的手,“放心吧,不管结果如何,还有我给你撑着呢。再说,实在没怀上,大不了等过了医生叮嘱的时间,我们更努力一点?”

    说到最后那句,他面有暧昧的笑。

    池未央拍了下他手板心,脸红了红,“我睡了大半年,你都变坏了!”

    “每天对着自己赤丨身丨裸丨体的小娇妻,只能看却不能吃,能不变化吗?你要再不醒,我可能就得走火入魔,不管不顾,先啃了再说了。”

    池未央睨他一眼,“我们傅医生想啃谁?”

    “你说呢?”

    她眼珠子转了转,“你那么受欢迎,能啃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是再不醒,你不会去啃艾莎小姐吧?”

    “又来了。”对于这个话题,傅逸尘表示相当的无奈。她果然是个大醋缸子。昏迷时许多事情都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但是,偏偏艾莎小姐这事儿她记得特别清晰。

    醒过来后,没少拿艾莎小姐来亏他。

    “人家都脱了衣服送你面前了,你都没想法?”

    “没有。”

    “生理反应都没有?”

    傅逸尘捏她耳垂,“当初你怎么就不快点醒来,来摸摸我到底有没有反应?”

    池未央窘红了脸,拍开他的笑,笑嗔他,“色魔!”

    傅逸尘也笑起来,两个人没有再多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不过,她现在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惆怅了,他也跟着松口气。

    ……………………

    年初。

    医院里都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在。

    妇科的人手更少。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们,进去做检查的时候,傅逸尘和四位长辈都被隔离在了外面。

    没办法。

    一群人都焦急。

    原本傅逸尘觉得不怀孕最好,现在她身体确实还没达到最好的状态。可是,到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长辈们的心情影响,自己莫名的也跟着紧张和期待起来。

    时间,一下子就变得难熬起来。

    “怎么还没出来?”莱凤仪早就等不及了,连连往里面探头。

    池母也是担心得不得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的。”莱凤仪赶紧连声否认,两手合十,虔诚的比划着,“一定没问题的。”

    就在这会儿,B超室的门,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所有人皆是呼吸一秉,目光朝那边投射过去。

    只见池未央正慢吞吞的从里面走出来,神色难辨。眼眶泛着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四位长辈皆是对视一眼,心里隐隐约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显然是大家想多了。

    气氛,有些微的变化。大家心里说不失望,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莱凤仪立刻反应过来,道:“行了,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你也别难过。你们俩不还没有正式备孕嘛。”

    “就是。不着急。”池母也插话,上前一步,牵着女儿的手,“你和逸尘现在都还很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就是不能有压力,一有压力反而很难要上孩子。”

    傅逸尘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心疼。

    要说什么安慰她,可是,两个当妈的已经抢先说了,他便也插不上什么话。

    只道:“我带你去看一下肠胃。”

    “是是是,还好肠胃科也没什么人,赶紧去。”

    池母把女儿的手松开,傅逸尘便把她牵住。

    “诶,等一下,我不去肠胃科。”池未央忍不住了,开口。真怕他把自己拽到肠胃科去。

    “早上都吐成那样了,还不去看看?”傅逸尘拧着眉,坚决的绝不给她反对的余地。

    “吐成那样,本来就是正常现象啊。”

    “未央,你别任性啊,都吐成那样了,能是正常现象?”池母也揪着眉头,“你自己身体自己不珍惜,逸尘和我可是还心疼着。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别人考虑一些。”

    傅逸尘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抱着就往肠胃科去。

    “逸尘,你放我下来!快点啦!”

    “……”傅逸尘根本不搭理她。

    “爸妈都在看着。很丢脸的!”

    “……”他仍旧绷着脸,当做没听到。抱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丢脸的?

    “笨蛋!我真的不是肠胃有问题,我是怀孕了,你赶紧放我下来!”

    傅逸尘原本脚步很快,听到她这句话,猛地一顿。急刹车,差点往前栽去。池未央吓得花容失色,把他抱得牢牢的。

    这要是掉下去了,还得了!

    “你快放我下来,太不安全了。”她心有余悸,掰着男人的手。

    傅逸尘显然还在刚刚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只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这副样子,让她觉得好笑,“你说呢?”

    “你说……你怀孕了?”

    “嗯!”

    傅逸尘探寻的看着她,似乎是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假。而后,“你不会以为骗我,就不用去肠胃科了吧?”

    “你真是大笨蛋!”池未央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刚刚你哭什么?”

    池未央捶他肩膀一下,“还记得当初你要当爸爸的时候么?你能哭,我就不能哭了?再说……我哭是因为,有件事真的被你说中了。”

    “什么事?”

    “你先放我下来,我怕你一会儿太激动了,抱我都抱不稳当。”

    傅逸尘斟酌一下,把她乖乖放下。

    而后,只见她手抱在自己小腹上,湿润着眼眶道:“真是……两个。”

    “两个?”

    “双胞胎。”

    傅逸尘一震。

    下一瞬,他欣喜若狂,“你说,你怀的是双胞胎?!”

    声音,大得让医院长长走廊上的人全都听见了。

    四个长辈的视线齐刷刷的朝他们看过来。当然,朝他们看过来的还有其他病人。

    她被别人盯得很是不自在,只道:“你声音小点。医生说,已经有60多天了,能看到两个胚芽。确定是两个孩子。”

    四个长辈一阵风一样就跑了过来。

    “我们没听错吧?”

    “是真怀孕了么?”

    “快给我们看看B超单!”

    她手里的单子,一下子就被长辈拿走了。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看到上面写的“双胞”二字,简直是眉开眼笑。

    “这两个小豆子,就是孩子了吧?”

    “哎哟,怎么那么好看呢!”

    “我家女儿就是争气。”池母动情的抹着眼泪。

    “亲家母啊,你快别哭了。明儿这时候,咱们就有小孙子抱了。到时候,你抱一个,我抱一个。哎哟。别人家不知道会得多羡慕。”

    “是是是,今儿隔壁的还抱着小孙子来炫耀来着。明年,我就抱俩给她瞧瞧!这要是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直接凑成个’好’字就好了。”

    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傅逸尘和池未央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紧紧相拥。曾经的阴霾和怅然,到此刻皆化作甜蜜和幸福。

609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1)

    之后的某天,晚上7点。

    钟山。

    电视上在播放着国视新闻。

    “接下来是一条国际快讯,请看具体报导。据邻国传来的最新消息,‘幽冥’团伙在今日当地时间凌晨3点,遭遇夜枭的人密集轰炸,造成巨大伤亡。幽冥作为团伙头目,当场身亡。据悉,夜枭在和幽冥的对峙中,也身中数枪,暂时生死不明。据夜枭的人透露,直至现在,身受重伤的夜枭还处于失踪状态,不排除已经身亡的可能。有传闻说,夜枭此次攻击幽冥,似乎是对曾经幽冥背叛的报复,也有传闻说是因为幽冥绑架了夜枭的挚爱。而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印证。”

    新闻播报完,只听‘啪’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有些触目惊心。

    白粟叶怔忡的坐在那,许久都不曾回过神来,只定定的盯着屏幕,眼眶里,蒙上一层浅浅的薄雾。

    夜枭,生死不明?

    她怔忡的呢喃着’夜枭’二字,思绪不自觉的飞到去年……

    …………………………

    时间回溯到一年前……

    秋季。

    轰隆隆——

    狂风肆虐,豆大的雨滴重重的砸在窗户上。

    夜色,很深。

    夜枭的住所内,白粟叶静默的看着夜枭摆在她面前的协议。她握着笔,没有立刻签自己的名字。

    就在刚刚,她答应了夜枭提出的条件。只要她愿意陪他一个月,他便不会在军事上对宋国尧有任何帮衬。其实,今日可以不答应了,她可以想想其他办法。但是,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对面,男人高大的身子陷在沙发里,双腿交叠,目光沉静的落在她身上。她不签,他从头至尾也都没有催过一句。好像面前这个女人——多少女人崇拜的,国安部部长——注定了是他的玩物。他想怎么样玩弄,都不过是信手捏来,不需要花过多的心思。

    白粟叶不是看不出来他的轻慢和嘲讽,她已经极力的在忽视,只把目光落在她拿起的协议上。

    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

    一、乙方陪甲方一个月,随叫随到;

    二、一个月后,乙方不得以任何借口,任何方式对甲方纠缠不清;

    三、一个月内,甲方可以以任何理由中断协议,但是,乙方不可擅自变更、擅自毁约;

    甲方处,他已经签上了’夜枭’两个字,而乙方的地方,还空着,等着她来签。

    自从上次他提出要她陪他一个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多的消息,白粟叶原本以为他或许已经改变主意了。

    直到今晚……

    她由着他的人领到了这里。

    这是一份完全不平等的协议。她白粟叶从未在任何男人面前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现在对面坐的不是普通男人,而是夜枭。

    她深吸口气,捏了捏笔,最终也重重的写下了’白粟叶’三个字。

    这样一来……

    一个月之后,两个人,也就真的算是彻底结束了。

    细数数,竟然只有30天……

    很短暂的30天……

    而且,这个男人是有多怕现在这个恶毒、又让他厌恶的白粟叶纠缠他,所以,还特意设了第二条呢?

    “好了。”她抬头,把协议推到他面前,“你看一下。”

    夜枭沉沉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把协议从茶几上抽走。

    “等一下!”白粟叶的手快一步摁在他手背上。

    她虽然经常枪不离手,可是,手指却依然纤柔温软。指尖微暖,碰触过他的指尖,那热度,让他眸色高大的身形微僵了僵。薄唇抿紧,掀目凉凉的看她一眼。

    “我想加一条,可以么?”

    夜枭讽刺:“你见过游戏规则有让玩物来定的么?”

    她搭在他手背上的手,僵硬了些,脸色微白。

    夜枭却是毫不留情的将手从她掌心抽开,看都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起身,往楼上走。白粟叶怔忡的坐在那,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等到夜枭的身影已经走上了一半的阶梯,她深吸口气,尽量平静的开口:“夜枭,再加一条——一个月后,甲方也不可以任何借口,任何方式对乙方纠缠不清。”

    “……”夜枭脚步一顿,眼里浮出一层层可怕的阴沉。

    他的唇,动了动,还没开口,白粟叶已经道:“你既然沉默,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他长指,摁在红木扶梯上,指尖用力,几乎要把那扶梯捏碎了。五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凉凉的吐出几个字,“多此一举!”

    什么叫多此一举呢?

    白粟叶知道,夜枭的言下之意是,她要加的这条,不过就是摆设。哪怕没有这条,他夜枭也不会对她再纠缠不清。

    其实……

    她想加这一条,无非是不想在他面前把自尊毁得太彻底……

    ……………………

    签完协议,白粟叶想要离开。纳兰就在这间屋子里,她很清楚。可是,走到门口,却被夜枭的人拦住。

    “白小姐,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先生的意思是您今晚就在这儿住下。”

    她眉心皱了皱。协议上并没有说他们必须同居,而且,还是和兰纳小姐一起同居。但是,偏偏第一条是“随叫随到”。再看外面的天,她斟酌了下,最终点头,“带我去房间吧。”

    才协议的第一个晚上,她不想和他闹。

    ……………………

    楼上。

    佣人轻轻敲了下门,“先生。”

    夜枭把烟头灭了,出声让佣人进来了。

    屋内,满室的呛人的味道。佣人走进去,低着头道:“白小姐留下来,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嗯。”

    “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先下去了。”佣人说着,要退出去。夜枭想起什么,突然问了一句:“房间里窗户都给关上了么?”

    “嗯?”佣人似是有些不明白。“先生是指哪个房间?”

    “帮她把房间的窗户都关上,窗帘也记得拉上。还有,在门外守着,一旦听到房间里有什么声音,立刻上来通知我。”夜枭又是一通交代。

610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2)

    佣人只听着,照着做,并不多问。最后,夜枭似乎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临时沉沉的补了一句:“不必说是我的吩咐。”

    佣人心里就不明白了。先生这又是吩咐关窗又是拉窗帘的,还得在外面守着,可是对那位白小姐关心?纳兰小姐那儿,还从不曾有过这样尽心呢!

    可是,先前看他对白小姐的态度,明明就是极尽羞辱,要多恶劣有多恶劣啊!

    ……………………

    半夜。

    窗外,狂风呼啸之下,白粟叶躺在那张陌生的床上,痛苦的喘息。

    拧紧的眉心间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不断往外渗。

    她手指紧紧捏着身下的床单,捏得床单皱了,指尖泛出苍白来。床单被她手心的冷汗打得透湿。

    “白小姐,请你马上离开这儿!”耳边,传来男人坚决的声音。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惊惶。其实,18岁的她,已经见惯了死亡,可是,当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后,她还是害怕了。她的声音在发抖。

    “少主命令我们誓死也要保护你,白小姐,请你不要让我们为难!”

    紧接着,便是直升机的轰鸣声,子弹像雨一样从天而降。狙击手爆头,那时候的她,只能麻木的、无力的看着夜枭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倒在她身边,失去知觉。

    “a3280号,任务完成,欢迎归队!”国防部a组组长从直升机上降落在她面前,敬了个礼。

    她看着那些因为护她而奄奄一息的人,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深恶痛绝又悔不当初的瞪着她。那眼神,森冷、可怕,像索命的厉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惊叫一声,猛然坐起身,背上已经一片冷汗。像是被人用力掐住了脖子那样,她只觉得喘不过气。

    梦……

    原来只是梦。噩梦!纠缠了她整整十年的噩梦!

    窗外,狂风似野兽一样咆哮。白粟叶觉得自己快要被窒闷而死,浑身无力的从床上下去,用力的打开窗,她大口大口的吸气,倚在窗口木然的看着满世界的黑暗。

    就在此刻,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

    听到佣人的声音轻轻传进来,“刚刚那声音,确实是从这儿传出来的。可能是白小姐做噩梦了。”

    “知道了,退下吧。”夜枭的声音。

    紧接着,他进门了。

    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

    白粟叶下意识扭身看去,黑暗里,一眼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床上没有人,只是站在门口,沉沉的盯着床的方向——那儿,被子还隆起着,黑暗里确实就像是躺着一个人。

    她站在窗口,心弦绷紧了,呼吸也绷住了,手也压在窗台上,有些不明他的意思。

    夜枭最终在沙发上坐下了,顺手点了支烟,他也没有抽,只是让那支烟安安静静的在手指间燃烧着。

    忽明忽灭的光,灼着身后白粟叶的眼。

    良久,他似和她说话,又似自言自语,含着嘲讽,“现在的白粟叶,竟然还是会怕这种天气么?”

    白粟叶狠狠一震。

    那一瞬,眼泪毫无预警的从眼眶跌了出来。

    所以……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以为她还在害怕这种狂风暴雨的天?

    十年前的她,最初为了能和他这冷冷的冰块靠得更近些,所以,在狂风暴雨之夜便佯装害怕的仓皇跑去他的工作室,缠着他不肯走。

    她发现这种小计俩屡试不爽,尝了几次甜头,就有些上瘾。而且,后来夜枭索性会在这种天气的时候,主动来她的房间搂着她睡。

    再到后来……

    每一次这样的夜晚,没有夜枭在身边,她便会惊醒,而后,彻夜无眠。

    以至于许多次夜枭出任务没在她身边的时候,都会抽空打电话来安抚她。那时候,白粟叶连自己都忘了她是在骗人,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胆小,胆小到需要他的呵护,胆小到只想赖着那个男人……

    后来的后来,和他彻底断了关系,顺利归队后,她还是那样,一到雨夜便会自动惊醒,而后失眠。

    她甚至半夜会听到幻觉,仿佛那个人又来了电话……

    之后,幻觉太严重,睡眠质量差到差点送了命,上头觉得她是在这次任务中心灵受了创伤,所以给她安排了心理医生。持续了两年的心理咨询,她的状态才稍有好转。

    再之后,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个男人再不可能像捧着宝贝一样呵护她,也不会再在雨夜里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轻哄着她入睡。

    ……

    正当她想到这儿的时候,一向警觉性很强的夜枭似乎是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他忽的扭过身去。

    窗口,呼呼的风在吹着。

    她穿着睡衣站在那,哀伤的看着他。黑暗里,她双目被泪水冲刷过,很亮。但是,他却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痕。

    夜枭眉心一跳,眼底已经窜出火来。那双眼,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了一样!

    自己刚刚自言自语的话,被她听了去?他顿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个小丑一样!和过去一样愚蠢至极的小丑!

    她明明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白粟叶,可偏偏他却还沉迷其中,以为她还会像过去那样胆小害怕。

    可事实上,那个害死他那么多兄弟的白粟叶,那么无情无义无耻连感情都能欺骗的白粟叶,怎么可能会害怕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雨夜?!他就是个笨蛋,不折不扣的笨蛋,才会半夜不睡觉的等着,一听到她房间里发出声音,便匆匆赶了过来!活该让她在旁边看了笑话去!也许,现在她还会得意,看,这个笨蛋,直到现在还被她迷得七荤八素,难以自拔!

    夜枭呼吸粗重,把烟头重重的摁灭了。动作太用力,手指被烟头烫到,他却没觉得痛。

    光听声音,白粟叶就能感觉得出来,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611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3)

    他起身,她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他。唇动了动,想和他说什么。可是,还没开口,就听到外面一道惊慌的声音传过来。

    “夜枭!”

    是纳兰。

    白粟叶脚步一顿,身子僵了僵。

    “夜枭,你在哪?”女孩清脆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楚楚可怜。

    “这里。”夜枭拉开门沉步出去。开口,声音是寡淡的,可是,相比于平时和白粟叶说话,那语气简直能称得上是温柔了。

    门,拉开,便没有谁来关上。

    白粟叶清楚的看着年轻稚嫩的女孩惊慌的投进男人怀里。纤纤双手搂住他的腰,“刚刚外面的树被刮倒了,差点砸到我的窗子,我吓坏了。”

    夜枭沉默一瞬,似乎是朝白粟叶的房间的方向看了眼。

    而后,眼神波动了下,单手将女孩轻轻搂住了。声音,更低了些,“我现在马上让人把那颗树挪走。”

    他学不来温柔,压低声音的时候,那嗓音听起来就要柔和许多。以前,这种特有的待遇,都是属于18岁那个白粟叶的。

    但是,现在……

    “不要啦,这么晚,不用折腾他们了。”纳兰很体贴的开口。

    “好,都随你。”

    “那……今晚我去你的房间睡,好不好?”纳兰抬起头,恳求的看着夜枭。眼神里的惊慌还没有散去,让她看起来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这样的女孩,哪有男人拒绝得了?

    “……”男人沉默一瞬,里面,白粟叶的手掐紧了。只听到夜枭点了点头,道:“好!”

    门外的光亮,很刺目。

    刺得站在黑暗里的白粟叶,眼眶艰涩。她别回脸去,没有再看,把头探到窗外。任冷风把眼眶的湿润吹散。

    窗外下雨了,雨丝飘进来,打在她脸庞上。她觉得凉。那种凉,是刺骨的,而后,又渗进心脏里去,窜进她的四肢百骸。

    良久,夜枭和纳兰的脚步声,说话声,渐渐消失在她耳边。佣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白小姐,要关上门么?”

    “关吧。”她轻声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不对劲。

    …………………………

    夜枭的房间,是黑白为主。简单,沉稳,但是,没有一丝生气。

    十年前,他的房间里,还会有某个女人画的各种水彩画放在各个角落里。她喜欢摆哪,就让她摆哪。哪怕是把他隔间的武器库房占了,他也随便她。

    现在……

    他的房间,任何人都侵占不得,包括纳兰。但是,今晚有些不一样。

    “睡吧。”夜枭心情很差,脸色很难看。

    纳兰是第一次上他的床,不太敢相信。但是,听他这样说,也没有犹豫。穿着白色睡衣,就缩到了他床上。她身形纤巧,缩在里面,留了一半的位置给他。被子下,有他身上的薄荷一样的气息,冷冽,却清新好闻。

    女孩一双眼,含着浅笑,矜持却又痴迷的静静的看着他。

    夜枭整个人有些恍惚。那眼神,让他仿佛穿梭到了10年前……

    想起那个女人,胸口,窒闷的痛。他拿了遥控,把灯灭了,不愿再看一眼纳兰的眼神。

    他总想起那时候的白粟叶!

    白粟叶!

    这个名字,是一点都没有取错!她该死的就是一株罂粟!一寸寸植进他体内,骨血里。要抽离时,也得拿着刀子一寸寸的剜出来,剜得血肉分离。

    他在空出的位置躺下,眼闭着。床很大,他的身体并没有碰到身边的女孩。

    “夜枭……”

    纳兰轻声开口。

    他没出声,就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呼吸平淡,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女孩缓缓靠近他。纤细的手臂,眷恋的抱住了他的腰。他没有推开,但是也没有回应。只听得女孩问:“白小姐是你什么人?”

    夜枭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而后,在纳兰以为他再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他重重的咬出了两个字,“仇人!”

    纳兰觉得夜枭并没有骗她。那女人,大概真的是仇人。仅从他咬牙切齿和粗重的呼吸里就判定得出来,夜枭是真的恨她。

    甚至,恨之入骨。

    那女人今天出现在这儿,虞安对她没有过半点好脸色,好几次几乎要对她动手。

    原本纳兰还觉得白粟叶大概是夜枭心底上的人,可是,看虞安对她的态度,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凡夜枭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她,他手底下的人,也不敢对她有半点儿不敬的。

    就好像对自己一样——自从一年前夜枭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时,他手底下所有人便敬她,顺从她。

    这样一想,纳兰心里好受了许多。

    “夜枭,你要睡了么?”

    夜枭又不吭声了。他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少。

    “你肯收留我,对我这么好,其实……”女孩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呼吸绷紧,鼓起勇气,头轻轻枕到他肩膀上去,“其实,我可以报答你的……夜枭,我18岁了,已经长大了……”

    女孩的手,带着害怕,生涩,又大胆的缓缓窜进男人的睡衣里。

    他神色一厉,眼眸睁开,划过一丝阴狠。大掌,快速的把女孩的手腕扣住了。她手腕纤细,他大掌一用力,就像是要捏碎了一样。纳兰痛呼一声,惊恐的盯着夜枭。良久,夜枭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把女孩的手甩开,下一瞬,径自起身,冷冷的拂袖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惊慌坐起的女孩。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反倒惹得夜枭一瞬间就翻了脸?

    …………………………

    白粟叶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里很乱。

    纳兰去了他的房间。

    孤男寡女,此刻在做什么?她可不是真的一点都想不出来。

    彼此都是成年人。

    何况,现在的夜枭和以前的夜枭可是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夜枭,会念在她年纪还小,一次次放过她。虽然说是放过,其实很多时候,也不过是差临门那一脚。但是,现在的夜枭显然比过去要成熟得多,成熟男人在那方面很少能克制自己。

613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5)

    李婶看了眼,药膏是涂在私丨处的。看样子,她不是乱想。

    她抬脚要进去,夜枭又把她叫住。闷了一会儿,才吐出四个字,“一天三回!”

    李婶一愣,一会儿明白过来,点头,“是。我会叮嘱白小姐的。”

    夜枭的话似乎还没说完,佣人也就没动,果然,一会儿,只听得他又开口:“她可能自己行动不方便,如果她需要帮忙的话,你今晚都要随叫随到。”

    “好。”

    “药——”他下颔比了下,薄唇间冷冰冰的继续崩出几个字,“说是纳兰的!”

    …………………………

    一会儿后,李婶捧着睡衣进来。

    “白小姐,您要的衣服。”

    “给我吧。”白粟叶把身上的浴巾扯下,直接把睡衣套上了。

    “还有……这是药膏。”

    她将药膏拿过来看了一眼。新的。“夜枭买的?”

    “不是。听说是纳兰小姐那儿的。”

    白粟叶苦涩一笑。她还在期待什么?这种药,纳兰竟然有备,所以说……他对所有的女人,都像刚刚那么粗暴么?

    一想起他和别的女人也做着刚刚和她做过的事,哪怕是那样粗暴,心里也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你出去吧。”面上,却始终是淡淡的,淡得没有情绪那样。她到底没有敷药,只是把药膏随意的仍在一旁,没再管了。

    越痛,倒是越好的。

    越痛,便记得越清楚。也可以让自己越冷静,越理智。知道自己和夜枭之间,除了恨,便再不会有其他东西了!

    ……………………

    一整夜。

    都很痛。

    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白粟叶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又是噩梦纠缠。这一次的噩梦,却和之前变得不一样。这一次的梦里,夜枭像勾魂使者一样举着枪,亲手爆了她的头。

    梦里,她在笑。

    好像终于解脱了那样。

    等清醒过来,看着天花板时,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房间的门,在这会儿被人敲响。佣人在外面开口:“白小姐,您醒了么?”

    “嗯。”她回了一声,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先生和纳兰小姐都在等您吃早餐。”

    白粟叶微怔一瞬,才冷静的回:“我洗漱一下。”

    她简单的做了洗漱,往餐厅走。

    已经尽量走得慢些,但还是会拉到昨晚的伤口,让她觉得火辣辣的痛,就像刀把自己割伤了一样。所以,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痛骂那粗暴得像野兽一样的男人。

    她想,她现在的姿势一定很……不优雅。

    到餐厅的时候,纳兰和夜枭果然都已经在了。两个人正在吃早餐。

    夜枭坐在主位上,方巾优雅的系在胸前,用餐的时候,动作也是极其优雅的。这副样子,很难让人想像得出来,昨晚他的暴戾。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发现她的进入,还是根本没想要搭理她,总之,夜枭并没有抬头。率先说话的,反倒是她右侧的纳兰。

    “白小姐,你醒了?”

    “嗯。”

    “坐。”纳兰像个女主人张罗着,温声吩咐旁边的佣人,“给白小姐准备早餐。对了,白小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我刚问了夜枭,夜枭也说不知道。”

    不知道?

    大概,是忘了吧……

    十年前,为了她想要吃的’璎珞翠’他能亲自开几百公里车把厨师给请回来,就为了让生病的她开开胃。

    十年,是很长一段岁月。忘了也不奇怪。

    很多事,她本觉得自己也快要忘了,可是,如今回想,一切又觉得清晰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随便吧,我都可以,不挑。”她淡声回纳兰。

    纳兰便吩咐佣人去准备。

    夜枭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安静的用餐,一如既往的冷酷。甚至,目光都没有朝她看过来过。平静淡漠的样子,让白粟叶几乎要觉得昨晚他从未凌虐过自己。

    白粟叶没什么胃口,身体疼得厉害,也吃不下。何况,现在这样的场景,真是滑稽。三个人,同处一桌,他夜枭像是左拥右抱的皇帝。她不在意也就算了,偏偏纳兰也是不以为意的样子。是真不在意,还是假的不在意,暂且不知。但是,昨晚自己和夜枭发生了什么,纳兰应该不至于不清楚。

    就算没有亲眼见到,她现在脖子上的吻痕,也表露得清清楚楚了。

    “这是你喜欢的虾仁,你试试看。”纳兰的心情仿佛完全没有受任何影响,帮夜枭夹了虾仁搁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夜枭看她一眼,只听到一旁纳兰的随身佣人阿青开口:“先生,这虾仁可是今儿纳兰小姐一大清早就起来给您做的。连剥虾壳都是她亲手剥的呢!手指都受伤了。纳兰小姐可真是有心。”

    “好了,阿青,我都和你说了,让你不要乱说。”纳兰娇嗔一声,语气娇娇软软的,撒起娇来真叫人心动。

    “受伤了?”夜枭声音淡淡的。

    “不要紧的。”纳兰轻摇头。

    “手。”夜枭敛眉,目光落在她手上,示意她拿给他看。

    “你不要听阿青乱说啦,她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拿来。”夜枭一向没什么耐心,纳兰知道他的性子,便也没有再推脱,乖乖的把手伸过去。白粟叶一抬眼,就见夜枭把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扣在掌心里。

    他的视线,专注的看着她雪白的手指,眉心皱了皱,偏头吩咐阿青,“把药箱取过来。”

    “不用啦……”

    纳兰的话还没说完,夜枭又催了声阿青,“还不去?”

    “是,先生。”阿青开开心心的去取药箱去了。

    “其实没那么夸张啦,不过是被虾壳戳了几下而已。”纳兰还在和他说话,声音轻轻的,但是能听得出来,语气里都是甜蜜和开心。

    “以后这种事交给佣人就好。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做这些事的。”

    白粟叶深吸口气,良久,浅笑着开口,“单面蛋煎得很香,我可以再吃一个吗?”

    她插话插得似乎有些突兀,纳兰和夜枭的目光都朝她投射过来,她面上的笑,却始终自若得体,好像没有受他们一点点的影响。

614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6)

    夜枭冷冷的看着她,只觉得那笑容特别的刺目。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冷凝,直到,纳兰笑着开口:“当然可以,没想到白小姐胃口这么好。”

    白粟叶莞尔,“心情好,吃得就会多一些。”

    纳兰连忙转头吩咐厨房里的人,十足女主人的样子。白粟叶和夜枭对视了一眼,但只是短短的一秒便移开了。

    再无话。

    气氛,有些僵凝。

    “药来了!”直到阿青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提着药箱。

    原本阿青要给纳兰擦药,但是,夜枭已经默然的把药膏接了过去。

    神色,比刚刚更冷酷了。

    纳兰掀目看着面前叫人看不穿心思的男人,又不自觉侧目看了眼自己对面在用餐的女人,心里头闷闷的,那种感觉实在有些糟糕。

    其实,现在面上所有的平静、所有的幸福都是伪装的。天知道,她其实已经嫉妒得要发疯。

    昨晚夜枭拒绝了她,却选择了白粟叶……

    既然如此,现在又为何待自己如此温柔?让她忍不住要沉沦……

    “先生,您对纳兰小姐可真好。”阿青在一旁感叹,视线瞄了眼对面的白粟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扬高一些,“一直就看不得纳兰小姐受半点儿委屈。唐少爷那些个女朋友都羡慕得不得了。”

    阿青不认识白粟叶,对纳兰是先入为主的好感。在这个家的所有人眼里,纳兰就是他们的女主人,加上,虞安也一再的提醒她们,要盯着白粟叶,谨防她耍手段。所以,对于白粟叶这个新入侵的、还和纳兰小姐很相似的‘生物’,自然而然的没有好感。

    白粟叶听着阿青的话,握着餐具的手绷紧了些。她没有听到夜枭的声音,但是听到纳兰一声羞赧的娇嗔,“你话最多了……”

    阿青笑得很是开心。

    面前的画面,还真是很温馨。不说阿青,连白粟叶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多余,在这里也显得有些讨人厌。

    她轻轻吁口气,觉得胸口有些闷得透不过气。

    一会儿后,将第二个鸡蛋最后一口也吃完了,才抬起头来,淡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目光这才投向夜枭,依旧是那样淡得没有情绪起伏的样子,“我先走了,你没有意见吧?”

    夜枭的目光,从纳兰的手指上抽离,投向她。

    深黑,不见底。

    薄唇,紧抿,似是相当的不悦。

    她没有招惹他,他再不悦也和自己无关。白粟叶不想多留,转身就走。

    “站住!”夜枭冷喝了一声。

    纳兰手指僵了僵。她多希望白粟叶可以赶紧走,消失得越快越好!!

    “过来坐下!”夜枭再次道。

    白粟叶深吸口气,回过身来,“早餐我已经吃饱了。”

    “坐下!别让我再重复。”

    她沉吟一瞬,依言坐下了。想让她留下,多看看他们秀恩爱么?也好…至少,能让她更理智些。

    夜枭侧过脸去,低声吩咐了阿青几句。阿青听了又是鄙夷又是幸灾乐祸的看了白粟叶两眼,匆匆走了。

    白粟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也不是不好奇的。但是,下一瞬……等阿青回来后,她便懂了。

    阿青手里端着一杯凉白开,掌心是两颗白色的药片。“白小姐,这是避孕药,先生让你吃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苍白,从她漂亮的脸蛋上一闪而逝。

    淡淡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望向他,“想得很周到。不过,其实就算你不准备,我自己也不会忘记。”

    夜枭的眼神,冷如寒霜,锐如利剑。

    她笑容里有挑衅,举着杯子毫不犹豫的喝了。

    ………………………………

    从夜枭的家里出来,白粟叶直接回国安局的安保部。还好办公室里有制服可以更换,她换上干净的制服,又给自己别上丝巾,勉强能挡住脖子上夜枭留下的痕迹。

    如今,再想起昨晚的事,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那种痛……

    真的再不愿意回想。

    她不知道下次夜枭再找自己是什么时候,不过……现在有纳兰在陪着,应该暂时不会需要自己吧!

    她该觉得高兴的,可是,胸口却莫名的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苦涩一笑。

    闷什么呢?

    白粟叶,别忘了,这次之所以愿意和他有交集完全是因为希望和他彻底的结束……

    一个月后,再不会有任何不必要的纠缠……

    “部长。”就在此刻,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敲响。白狼推门进来,“我们截获et恐怖组织的情报的事,下午两点,要开一场国际新闻发布会,局长点名,由您亲自发言。”

    “我知道了,你们去准备吧。”白粟叶胸有成竹的颔首。截获情报这件事,她全程参与,最清楚,自然是由她发言。

    …………………………

    大会议厅内,已经人头攒动。记者们都翘首以盼。

    两点准时,鎏金大门,豁然被人从外推开。一群黑衣人,挂着耳麦,沉缓入内。在他们簇拥之下的年轻女子,一身深蓝色干练的制服,踩着沉稳的步伐,风度怡然的进入会场。

    “咔擦”、“咔擦”声疯狂的响起,闪光灯照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她站在主席台上,铿锵利落的发言,交代从头到尾的所有事。整个人,光彩照人,夺目异常。

    进程,大约有两个小时。女子始终保持着风度和微笑,神清气爽,让人眼前发亮。

    结束后,准备离开,却被记者蜂拥而上挡住去路。

    “白小姐,可以给您做个简单的访问么?我们是国报社的。之前和您预约了很久,您一直都没有时间和我们接洽。”

    “抱歉,我们部长很忙,还有其他行程!”白狼在一旁挡住记者的跟随。

    可是,记者不依不饶的跟上去。

    白粟叶下午其实也没有多的事,便停了脚步,接受他们的采访。

    ……………………

    另一边。

    书房内。

    夜枭准时两点打开电视看今天国安部发布会的直播。

    白粟叶在主席台上的发言,一如既往的漂亮,不卑不亢。每个观点和叙述都清晰有条理,她确实是一位很好的发言人。

615 别来无恙,你还在心上(7)

    发布会结束,获悉了发布会上暂时的情况后,镜头扫到凌乱的结束会场。他正要把电视关上,镜头,一下子又带到那个年轻女子身上,他关遥控的动作蓦地一顿。

    “白部长,您今天真美!发言也是相当的漂亮!恭喜你。”记者的夸赞声响起。

    “谢谢。”她淡淡一笑。

    “总统先生已经好几次传出了婚讯。可是,您却一直都没有动静。请问,您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女子微微一笑,很有涵养,当即就否认了,“当然没有。”

    “您这么优秀,追您的男人一定很多。您是眼光太高了?”

    她笑得有些俏皮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忙。刚下发布会,人都没走出去,就被你们逮住了。哪有空交男朋友?”

    记者们也跟着笑了,“您这是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我们罪过就大了。不过,国安局这么多优秀的男人,您就没想过抓一个,内部消化了?”

    电视上,白粟叶若有所思,像是在认真的思忖记者的这个问题。而后,认真的笑着回答,“国安局优秀的男人确实很多,我也有一位很崇拜的人。不过,感情这种东西,还是要随缘。”

    “那……您能告诉我们,他是谁吗?在镜头前说出来,或许还可以促成这件事。”记者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

    “这个是秘密,我保留了,不能告诉你们。”

    那嫣然的笑容,看在夜枭眼里,怎么都觉得是眉目含春,特别讽刺。

    崇拜?

    曾经,十年前的白粟叶同他说过,最崇拜的莫过于他。而现在…

    她这是在电视里,和别的男人隔空传情?

    他皱眉,重重的把电视关了。拿了手机,在手上摆弄了一会,最终,摁了摁…

    …………………………

    白粟叶回答了记者一堆有的没的问题,才得以顺利走出会场。白狼问:“部长,国安局真有你崇拜的对象么,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都让你知道了,以为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确实是有崇拜的对象,但不是国安局的,而是一位知名画家,alex。

    “就知道你是应付记者的。对了,今晚的晚宴,局长亲自接待你,你必须要参加。”

    晚宴?

    白粟叶点点头,“我知道了。”

    刚说完完,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她拿出来一看,神色微怔。是一条短信。

    很简单。

    ——晚上过来。

    四个字,没有名字,没有落款,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未知。可是,白粟叶却笃定的知道是谁传来的信息。

    “怎么了?”白狼见她脸色不对,下意识探头去看。她已经先一步将手机收起,“没事。”

    “你今天看起来有些奇怪。”白狼打量她一眼,想起什么,“昨晚你和夜枭……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工作的时候,禁止谈私事。”白粟叶根本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走出会场,钻进车内。

    白狼看着那背影,担心的紧皱眉头。

    夜枭是带着勃然的恨意回来的,而显然,他妄想将这满腔的恨都宣泄在她身上。这对她来说,非常非常的不公平!

    回国安局的路上,白粟叶又将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

    身体,还在痛。

    如果今晚再承受……

    她吁口气。看来,这一个月,夜枭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折磨她。

    ……………………

    晚宴,非常热闹。

    国安局的餐厅里,圆桌上铺着金色祥云桌布,餐点是依照接待重要外宾的规格而点的。在场座上宾都不是小角色。

    白粟叶吃得其实有些心不在焉。昨晚被折腾成那样,她根本没有好好睡觉,今天白天一整天的工作又和打仗似的,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她便有些开始犯困。

    “粟叶,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你可是这次截获情报的最大功臣!总统有你这个姐姐当帮手,简直是如虎添翼。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也因此有显著的提升。”局长一句话,就把整个桌子的注意力都投射到她身上来。

    她打起精神,“局长,过奖了。”

    “过奖不过奖,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了。来,这杯酒,我先敬你。”局长起身,将酒杯和她碰了碰。

    白粟叶没有推拒,喝了。

    “白部长以前对付夜枭的事,我就早有所耳闻,可惜今天才算见到本人。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又有人感慨,和她碰了碰杯。

    提到过去的事,白粟叶脸色微变了变。

    这件事,仿佛是她挂在胸前的勋章,可是,却无人知道,亦是她始终不曾痊愈的伤疤。

    “谢谢。”她站起身,没有推拒的仰首而尽。

    对方赞许的对她竖着拇指,“白部长果然爽快!”

    …………………………

    一顿晚饭,吃了好几个小时,出了餐厅,已经过了零点。

    她轮番被敬了不少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觉得哪里哪里都不舒服。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白狼有些心疼的将她放置到车上,“明知道自己酒量已经到头了,还来者不拒,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白粟叶勉强撑起身子,声音轻飘飘的,“送我回去吧。”

    “哦。”他把车往她住的香榭谷开去。

    白狼送她上楼的,进了门,她便把白狼赶走了。

    “你醉成这样,真的行吗?”白狼临走前还很不放心。不管外表看起来多坚强,但无论如何还是个女人。

    “别管我了。”白粟叶把他推出去,重重的关上门。整个人像是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了,贴着门,连高跟鞋都没有脱下,就缓缓滑下身去。顿时只觉得更困了,睡意袭来,眼皮重得让她连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

    她真的就这样靠着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突然响起。

    在这样的夜里,尖锐的铃声,显得特别的突兀。一向警惕心极强的她,一下子就惊醒了,意识到手机在响,她摁了摁剧痛的眉心,将手机从口袋里翻出来。

    “喂。”

616 搬来陪我住(1)

    “第二个晚上,就想毁约,是么?”夜枭的声音,从那端传来。冷沉、危险,带着几分不爽的兴师问罪。

    她多少清醒了些,知道自己今晚放了他鸽子。

    她故意的。

    身体太疼了……

    那种被撕开、被碾压的感觉,不堪回首。

    “我……有些醉了。”她把头发摸到脑后去,深吸口气,“今晚可能……”

    “半个小时。”夜枭打断她的话,“半个小时后,我在这儿见不到你,我和宋国尧的合作合同,明天就会生效!”

    根本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夜枭已经把电话挂了。

    白粟叶握着电话,听着那边冰冷的‘嘟嘟’声,重喘口气,站起身来。再醉,她也不会忘了合同的事。脱下高跟鞋,回自己房间找了支解酒药吞了,又用冷水洗了把脸,沁凉的感觉让她清醒了许多。看着镜子里妆面已经完全糊掉的自己,只觉得狼狈又可怜。

    ……………………

    另一边。

    “先生,您还不睡吗?”佣人路过客厅的时候,见到他还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

    夜枭把报纸合上,掀开袖口,看了眼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了一点!准时!

    很好!

    这女人,迟到了!

    而且,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您现在还在等人?”佣人有些好奇看着他的反应。

    “没有!”薄唇掀动,他冷酷的吐出两个字,将报纸抛到茶几上,起身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回头,吩咐:“把门锁上,今晚,不管谁敲门,都不要再放人进来!”

    “啊?是。”佣人觉得很是奇怪,都一点了,难道还有客人要来?不过,自然是不敢多问了,老老实实应了。

    ……………………

    白粟叶等自己清醒了一些,洗了个澡,换了条淡绿色裙子,又重新上了个自己很满意的妆,喷上香水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她亲自开着车,去找夜枭。

    红绿灯的时候,看着后视镜里精心打扮后的自己时,讪讪一笑。都过去十年了,却还是奢望的想在他心里留些美好的形象。上次在他那儿,吐得稀里糊涂的样子,可真是糟糕透顶!

    她拨了拨自己肩上的卷发,再想起十年前一头秀丽黑色直发的自己,只觉得满心苍凉。

    半夜,路上都没有什么车,到夜枭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巡逻的人,将她又搜查一遍,谨慎的取了她的车钥匙,将车开到指定的地库去。

    这会儿,夜枭大概已经睡了吧。

    她摁了门铃。

    可是,铃声响了许久,里面都没有半点动静。是啊,都这么晚了,只怕连佣人都睡着了。

    夜枭从一点就躺在床上,可是,到凌晨三点的时候,还没有睡着。

    所以,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是立刻就睁开眼来。抓过手机一看,3:25,让他沉下脸去。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拉开房间沉步出去。

    他应该好好教教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叫时间观念!

    可是,还未下楼,就听到门‘咔哒’一声开了,紧接着,是佣人的声音。

    “白小姐。”佣人打开门,见到门外的白粟叶,倒是愣了愣。原来还真有半夜来拜访的客人。

    对方将她从上打量到下,便懂了。现在的女人,都没羞没躁了,半夜来男人家里,还打扮得这么漂亮,可想而知目的是在哪。胆子真是大到都不用顾及一下女主人的脸面了!

    “有事吗?”

    “夜枭已经睡了?”白粟叶问。

    楼上,夜枭脚步顿住。

    “是的。”

    “嗯。那让我进去吧。”她来了,但是他睡了,这不算违法合约。

    “对不起,白小姐,先生有交代,今晚任何人不准再进来。请离开吧!”佣人的话里,没什么多的情绪。身子,已经挡在了门口。

    她不欢迎自己。

    白粟叶看得出来。但是,她并不在意,只是再确认一次,“他说的,不准任何人进去?”

    “嗯。先生睡觉之前,特别交代。”

    白粟叶蹙了蹙眉头,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夜枭耍了。所以,根本白费了自己这番打扮。

    最终,她浅浅颔首,“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了。”

    ……………………

    门,‘砰——’一声重新关上。

    夜枭皱了皱眉,没有停顿,从楼上下来。

    “先生,您还没睡?”佣人抬头见到他,惊了一下。夜枭寒着脸,没有搭理她。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他没有开门,只是走到窗口去,撩开窗帘。一眼就见到光线下,那抹身影正往门口走。

    夜枭抓过一旁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到岗亭。

    “喂,先生,这么晚请问有什么吩咐吗?”那边,恭恭敬敬的立刻问。

    “她的车钥匙呢?”

    “谁?”突如其来的问题,叫人云山雾罩。

    “白小姐。”

    “哦,白小姐刚上去了,车钥匙还在我们手上。”

    “留好了,不要给她。”夜枭吩咐。

    那边的人,一头雾水。“什么?”

    “听不懂吗?”

    “……好,是。”对方就算是再不懂,也不敢再多问。

    …………………………

    白粟叶下来取自己的车钥匙,可是,对方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钥匙。

    “找不着就算了,我叫车。”白粟叶没有多纠缠。但,总不能在这里站一个晚上。她9点就开始犯困,现在早就已经困得连站着都会睡着了。

    她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叫专车。

    这种地方,很偏僻,又这么晚,实在没有几辆车愿意来。不过,她小费给得高,不出十分钟就有出租车过来了。她没什么犹豫,上了车,回家。

    ……

    夜枭坐在厅里,等了十分钟,都没有那女人的敲门声。

    他失去耐心,拉开门出去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电话,是岗亭打过来的,“先生,车钥匙留下了。不过……白小姐人走了。”

    “……”夜枭呼吸一下子就重了,“怎么走的?”

    “叫车走了,刚上车。”

    白粟叶,粟是读第四声。罂粟的粟。‘粟叶’的意思我当初是取‘罂粟叶’之意,代表很据诱惑性,当然是指在夜枭面前了。以后姐妹们不要再读错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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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总统大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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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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