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人与禽兽
“只要您想要的物资,不管是什么,哪怕是朝廷禁止的那些,也都没关系。您想要多少,就能给您搞到多少。至于价格方面,一切好商量!”
王登库说着,他身后的七个管事就配合着点头,同时也在表态。
“我们范家也有这个能力,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还有我们靳家,价格一定公道。”
“……”
他们这些在张家口的商人,自然熟悉草原上的事物。知道草原上的部族,最缺的其实就是物资,特别是朝廷禁运的那些,比如铁器,硫磺等等。
自己开出这些条件,一般部族都没可能会拒绝。看他们这精锐骑军就有三千,应该也算是比较富裕的部族,有能力来做这个生意。
可谁也没想到,胡广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这些晋商一下都哑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胡宽他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他们并不以为意,因为他们相信胡广有他的理由。
在这片草原上,在这车辆围成的营地中,虽然人数众多,可此时胡广的笑声,却掩盖了一切,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甚至有些伤员都忘记了伤口疼痛,看着他不知何故?
最终,胡广缓缓地收住了笑声,盯着王登库,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还没搞清楚我是谁,不知道我和大明的关系,你就敢承诺给我贩运物资,甚至是朝廷禁止的那些。你就不怕我们拿到这些物资后,反过来攻打明国,烧杀劫掠,为所欲为么?”
所有人听了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位首领会说出这样的话。
王登库从胡广的话中,却听出了一点意思,他以为胡广是意动了,就怕自己这边忽悠他,所以就点破了这层关系。
想到这里。他跪在地上自豪地一拍胸脯道:“这位大王尽管放心,我们晋商最重视的乃是诚信经营。今日既然答应了大王,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您拿到物资,壮大了之后。所作所为又与我等何干?”
他身后的七个管事连忙点头,诚信经营做生意乃是他们的第一信条,当然要表态了。
胡宽等人有点愕然,而胡广却似乎在意料之中,神色不动。继续听着王登库在说话。
“我们乃是大王的商人,就算大王攻略明国,再怎么烧杀劫掠,难道大王还会卸磨杀驴么?我们两家,合着两利,大王势力的壮大不就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么?”
王登库根本就不用多想,因为有现成的例子可以参考,只需要把他们和辽东大金国的交往得失说出来就够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也只有大王势力壮大了,您抢到的财富越多。我们之间的生意才会越做越大。我们两家如此合作,自然能各得所需!”
胡广听得笑了,可嘴角的讽刺之意却更为明显,他盯着王登库问道:“你就不怕你赚的那些钱,都是染满别人鲜血的么?”
“大王,我们是商人,赚得也是自己的血汗钱。是要冒风险,甚至是掉脑袋的风险。”王登库回答着,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胡广听完之后,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内心之中。却全是苦楚。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后来的发展却证明了他们晋商这套理论是对的。
他们资助辽东建虏,最终建立了满清,中华大地陷于黑暗之中。但他们这些卖国贼却被封为八大皇商,并始终未满清效力,从而延续了几百年的富贵。
虽然最终因为满清的闭关锁国,固步自封,导致被西方列强欺压,这些晋商最终也被洋商仗着国家的实力而斗垮。可毕竟他们也已经享受了几百年的富贵。
他们建立在其他百姓尸骨上的财富,让他们享受着荣华富贵。他们的宅子,都是占地上万平方米,奴仆成群,绫罗绸缎,山珍海味……
上辈子,他们没有得到报应!该是老天看不过去,让自己穿越回来替天行道的吧!
胡广想到这里,那悲悯的大笑,忽然之间收住,而后脸上全是怒容,盯着一下有点愕然的王登库,怒声喝道:“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满口诚信经营,可你们还记得你们是人么?你们根本不配做人!”
他这话一出口,当面的八个人都一下懵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是人了,不过明白一点,就是他们刚才的言行惹怒这位年轻的首领了!
胡广在发怒,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声出气,他的声音也随之传得更远,让更多的人都能听到了。
他指着王登库,厉声怒喝道:“你们怕死,想尽办法想活命;可你们想过没有,辽东大地上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他们也想活命!可你们却资助辽东建虏,递上刀子让那些禽兽屠杀了他们。你们所赚取的每个银钱上,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无辜惨死的亡灵!”
“他们同样有血有肉,他们一样爹生娘养。可你们为了他们手中的财富,就资助穷凶极恶的禽兽杀了他们。你们的心中,还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么?没有良知,与禽兽、恶魔何异?”
想象着辽东大地上,犹如先前自己一般的普通百姓,全都被这些商人所害,只是为了他们贪图钱财。想着那些普通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原本还有一丝兴趣做生意的叫天军首领们,全都露出了愤怒之色。
这些那是什么诚信经营的商人,他们就是一群助纣为虐的恶魔帮凶,和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做交易,真是脏了自己的手!
而被俘的一千来人中,他们中有不少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为东家做着事,养家糊口而已。
或者他们之中有人也有想到过,可他们不愿意去想,刻意回避着他们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此时被胡广当众点破,想起辽东大地上的亡灵,就仿佛看到那些被他们间接害死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出现在他们面前索命。一时之间,许多人都低下了头。
胡广盯着王登库,厉声喝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未完待续。)
422 处置
一听胡广这话,王登库首先吓得趴地上了。他能听出来,这个首领是利益不为动,好像要为辽东百姓报仇!
“大王,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登库想着财富赚了一大把,人却要没了,这种不甘心,以及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忘记了一切,丑态毕露,磕头求饶。
另外七个管事也差不多,他们身上只有利益,没有傲骨。遇到这种要命的事情,求生便成了他们的本能。
听着他们那充满恐惧的求饶声,胡广嘴角一裂,冷笑着喝道:“你们不想死,那些辽东百姓就想死了么?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一次,为辽东无数的无辜百姓枉死讨一个公道!”
说完之后,他大喝一声道:“来啊,把他们为首的这八个人挖心,祭奠无辜枉死在辽东大地上的亡灵!”
胡广这话一说出口,那些熟悉他的人,包括胡宽等人,都震惊了。
一直以来,胡广给他们的感觉,一直是仁慈的。
他会为了被俘的明军士卒而向当时的首领王嘉胤求情,宁愿用自己的功劳来换;他会开前所之未有,不但不奴役、凌辱普通俘虏,甚至还会放他们回去,并发给钱粮当路费;他不讲究酷刑,被公审之后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最多给一个斩刑……
可这一次,胡广下的命令,却是挖心。虽然对于他们来说,这也并不算什么。可对于胡广来说,却是非常罕见了。
也正是如此,这些晋商的行为肯定是触碰到了胡广的底线,引起他最大的愤怒。
想起辽东大地上几十万百姓的惨死,他们也就释然了。一般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所带来的危害,哪有这些晋商大,也难怪首长会这么生气!
但他们不知道,在胡广的心中,他这么做。除了为辽东大地那已经死了的几十万百姓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位面,将会被这些晋商所害死的千千万万惨死的亡灵,为中国长达几百年的沉沦算这一笔账!
就当着被俘的这些商队护卫以及伙计的面。包括王登库在内的八个为首之人被当场施以挖心之刑。
看到叫天军将士把这八个人绑到车轮上,去掉他们的衣裳,那些护院和伙计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许多人的身子,都在慑慑发抖。
按理来说,他们其实也是资敌。所做的事情,也同样在给辽东建虏出力,替他们磨刀。看那年轻的首领,应该是对这样的行为非常愤恨。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是生是死?
就这当口,忽然在行刑中的一名叫天军将士发现异常,当即从一人身上取得一份东西,马上呈现给首长。
其他人一见,都有点好奇,目光随之转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胡广接过后展开一看,双目一缩,怒意浮现在脸上。
他“啪”地一声合上手中那份东西,递给边上的大哥说道:“这些数典忘祖的狗东西,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胡宽有点好奇,接过一看,以他的经历和身份,一下便看出来这是一份兵力部署图。再稍微一细看,便发现这份东西原来是京畿之地的明军城防图。虽然不是很详细,可对于关外的建虏来说。却是一份相当有用的东西。
行刑在继续执行,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在这早上的草原上传开,听在近千的护卫和伙计耳朵里,不亚于亡灵的索命符。让他们汗流浃背,生恐自己也步他们的后尘。
不过那八个人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便没了气息,他们的心全都被挖了出来,果然是“黑心”!
接下来,自然是对这些俘虏进行处置了。胡宽有点好奇。不知道二弟会怎么处置这些人?
如果从他处置刚才八人的手段来看,这近千人怕也难逃一死。可要是从他以往的处置手段来说,有可能是会放了他们。毕竟,俘虏太多,而且已经杀了为首的八人了。
那些商队的护卫和伙计,他们自然也知道接下来将会处置他们。有的人,害怕地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地下,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当成看不见;有的人,虽然心中害怕,却还是抬起头,对那年轻的首领察言观色,对自己未来的命运进行预判。
胡广冷着脸,缓缓地扫视过所有俘虏。现场很安静,唯有草原上的晨风吹过旗子而发出的声音,还有牛马偶尔的嘶鸣打鼻声。
半饷之后,胡广才冷着脸,缓缓地开口道:“你们运送物资售卖给辽东建虏,虽然不是主事之人,却也同样在行助纣为虐之事。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这些物资是要送到辽东建虏手中,不知道建虏在辽东的那些暴行!”
不管看没看胡广,耳朵里听到胡广说话的那些护卫和伙计,一个个惨白着脸。他们能听出来,好像那个年轻的首领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也有大概二十多个人听了,用颤抖地声音大声求饶道:“大王,我这是第一次去辽东,请饶了小人之命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一次,八大晋商运送的物资比以往多多了,人手自然增加不少,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就是有的人,是第一次前往辽东。
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同样是知道这些物资要送往辽东,同样知道辽东的建虏是什么德行。
胡广的目光扫过那些人,顿时,在这些人身边的叫天军将士马上勒令那些人闭嘴。过了一会后,现场便又安静了下来。
胡广的声音在这时,便又重新响了起来,带着威严:“但你们毕竟只是从犯,家有妻儿老小,为东家做事,更多的是养家糊口。在这天灾**的年月,没有多少人有勇气辞去这份工……”
他这么一说,顿时,那些护院和伙计一个个犹如小鸡啄米一般,那脑袋点个不停。此时的他们,自然能听出来,大概自己是不用死了!
“但是,不管你们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养家糊口,我要让你们记得,昧心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染着别人鲜血的钱更不是那么好赚的!”(未完待续。)
423 剃发
胡广的声音非常地严厉,大声地说道:“你们为了一己私利,认建虏这种野蛮屠夫为父,帮助他们壮大屠杀更多无辜的百姓。你们数典忘祖,今日我就成全了你们!”
那些护卫和伙计一时茫然,不知道这个年轻的首领要怎么成全他们?
“来啊,把他们的头发全都剃了!”胡广的声音洪亮而又威严,远远地传了开去。
《孝经》中的一句话最为人熟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一直为古代中国人所尊崇。哪怕到了后世,经过文化断层之后,在有的地方,还保留了正月里不能理发的习俗。
而在明末时期,最终反清最为激烈的原因之一,也是剃发易服。由此可见,头发对古人的重要性。
可胡广在之前已经点明了,正是因为他们数典忘祖,认贼作父,因此就以剃发惩戒。
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胡广所说的话是事实,无可辩驳。哪怕是第一次参与到运送物资给辽东建虏的行动中,也照样是数典忘祖。
因此,胡广的命令一下,叫天军将士用刀剑强行给这些护卫和伙计动手时,基本上没人敢反抗,全都是沮丧着脸,或低首不说话,或流泪喃喃自语。
也并不是要给他们理标准的光头,差不多就可以了。甚至有不少人,因为是用刀剑剃发,都有割破头皮的。当然,这其中,有的叫天军将士是无心的,而有的却是故意的。
没多少时间,近千个光头就诞生了。胡广扫视了一眼他们后,再次严厉地说道:“下次再被我抓到,敢往辽东运送物资,就算是从犯,也一样剃发惩戒,而原本剃发过的。则剃脑袋!”
“你们回去之后,告诉那些在张家口的商人。赚钱,要堂堂正正地赚。谁要再敢赚昧心钱,赚染了别人鲜血的钱。我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听着胡广说话,胡宽不由得心中暗自点头,二弟这个惩罚算是最为妥当了。
如果把这近千人都屠了,那和叫天军的一向行为并不一致,就是把他们都断手断脚地惩罚。也不妥当。
如果把他们都放了,就算不给钱粮,那也太便宜他们了,起不到警示效果。
但眼下把他们都剃了光头,即为不孝。不是对父母的不孝,是对祖宗的不孝。当这些人回到张家口,定然会引起轰动,震慑一部分人回头是岸,不敢再参与通虏的行动中。
而且头发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完全长长,要是再被叫天军抓到。一下便能知道他是教而不改。
他正想着,胡广已转头对一边的刘大能命令道:“你派一个营看着他们,不用给他们吃喝,等到夜幕降临后,才可以放了他们来追大部队!”
“是,首长!”刘大能答应一声,便去点人马执行命令。
至于其他的,则开始驱赶牛羊,套上车辆,然后浩浩荡荡地往北离开这个地方。
当走出了目不能及的地方后。胡广又叫来侦察连连长程老鼠,命令他道:“我们将马上转为向西回根据地,你把一路上大军行进的痕迹都进行掩盖。”
“是,首长!”程老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目的。马上答应道。
这一趟出来,不但成功接回胡广,还得到了传说中的高产作物,还有据说能培养出叫天军的医师,甚至临走之前,竟然还得到了如此之多的物资。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物资无一不是叫天军急需的物资,可以极大的缓解叫天军因为人口突然增加而带来的物资压力。
由此,叫天军上下,不管是普通将士,还是如胡宽这样的高层,全都是心情极好。
这不,胡宽甚至有心情和胡广说起了闲事:“二弟,你不知道,自从知道你跑去京师,会有很大的危险之后,丫丫是整天闹,非要我去京师救你回来。呀,我这个当爹的,每次带兵出去打仗,不也是生死瞬间,但也从来没见过女儿这么担心啊!”
胡广听得很是开心,那小丫头片子,都是孩子王了还这么不乖!不过,我喜欢!
他笑着回答他大哥道:“丫丫是知道她二叔本事不济,没有她爹厉害,因此才担心二叔不担心爹啊!”
“呵呵,是啊,老三就因为没把你拦下的缘故,没少被丫丫骚扰。小叔要是不回去,老三估计要逃难了!”乌兰的心情也好,跟着说道。
这次胡汉三原本是死活要出来,但他的团是骑马步兵团,并不适合长途行军,在草原上打仗。而且他这个团又是攻陷保德州城的主力,因此回到根据地后,也有必要休整。
如此一来,只是苦了胡汉三。他自知拦不住胡广肯定会被埋怨,而丫丫仗着年纪小闹要二叔,他又没法讲道理,只好受着。胡广能想得出来,胡汉三怕是度日如年!
“哈哈,没事,等我回去就好了。”胡广也因为这次出来的大收获,心情很不错,竟然忘记了自己是引起这事的罪魁祸首,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而在队伍的中间位置,一辆马车边上,康全安正自豪地给车里的姐弟俩介绍着叫天军的情况。
这是胡广指派给他的任务,他也乐得和安悦他们多说说话,并且是自己引以为豪的事情。
只要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百姓,不管他来自陕西或者山西,还是最繁华的京师,都不约而同地会对根据地产生向往。
安悦和安平一边听着,原本对陌生环境的惶恐,变为了一种期盼,他们想马上亲眼看看,叫天军真是如康全安所说么?
在三天之后,也是商队出关的第四天,近千个光头,一个个饿得有气无力,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张家口的长城关外。
这个距离,胡广没有给他们留下吃食,没有代步工具,只能两脚饿着走回关内,一是惩戒他们,二来也能延迟消息的传开。不管如何,他们死是死不了的。
但他们没有死,可有人听到消息后,差点气得背过气去。(未完待续。)
424 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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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大金国正如日中天,草原诸部落莫敢不服之时,当八大晋商正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草原行走,随意运送物资的时候,突然传来商队被劫。
这些物资,是大金国大汗明确急需的,是八大晋商比平时额外多花了钱收集的,也是比平时的货物量要多得多。突然之间,八大晋商得知,这些货物被劫了,这犹如一闷棍,实实在在地打在了八大晋商的脑袋上。
张家口城堡内,哭得最响亮,声震全城的是王家。他们的这任家主王登库,只留下了没心的一具尸体。王家的人,一边忙着哭丧,一边开始为新任家主的推选而开始勾心斗角,没有人再顾得上其他事。
而城中其他六家最大晋商的家主,靳良玉、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全都聚集在牵头之人范永斗的宅中商谈商队被劫一事。
他们这七个人,没有一个人有考虑过这昧心钱是否不再赚了。辽东建虏给的银钱,早已染黑透了他们的良心。
“范兄,货物被劫,如何给大汗一个交代为好?”靳良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范永斗,瞅着眉头问道。
坐他对面的王大宇,没等范永斗回答,就担心地补充道:“对啊,不能如期送到辽东,要是被大汗以为我们说话不算数,万一不再选择和我们八家交易,那可怎么办?”
他们八家,以前都不怎么样,正是和辽东大金国做上生意后,才钱财滚滚而来,一下跃居为张家口最有实力的晋商。这棵摇钱树,一定得抓住才是!至于传信回来的有关良心一话,呵呵,良心值几个钱?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说话,可都担着心。盯着范永斗,希望他能拿出一个章程来。毕竟对于大金国的情况来说,范永斗是最为熟悉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范永斗早已有了考虑。马上就回答道:“就算我们再多花钱,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筹集那么多物资。且那些下人被那支马贼一闹,怕也不敢出关。因此,要及时完成大汗的要求,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这些人。都不是笨蛋,范永斗说得结论,稍微一过脑子,他们就都赞同。
“范兄,货物方面,我们只要把消息散步地更广一点,价钱再提高一些,相信还是能收集起来的。为了不失信,多花一些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田生兰皱着眉头说话。其他几人都在那微微点头,显然也赞同他说的话:“至于人手么,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我们多花点钱,也肯定能招到足够的人手。但是,关外有这么一支马贼在,这货物会不会便宜了他们,就不好说了。”
“是啊,听那些回来的人讲,这支马贼不同于一般。行事有章程,且搭三千之众。一般的部落,都非其对手。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好像讲什么道义。对大金国恨之入骨。我们也没法用钱稳住他们,更不用说收买他们了!”
说话的黄永发到范家最晚,显然做了一番详细调查。
范永斗对于他们说得这些,都是点头回应,在黄永发说了之后,其他没再说话。他猜继续他刚才的话题道:“你们放心,大汗心胸宽阔、英明神武,且由我本家在一边照应着,会体谅我们的难处,不会为难我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他六人心中都是羡慕,他范永斗有个好本家,虽然在大金国的官位不高,却深得大汗信任。
他那本家,也真不愧是范仲淹的后代,以汉人的身份,竟然深得大汗信任,那本事可见非同一般。
“我们就如田兄所言,一边提高价钱,多花些本钱再筹集足够多的物资,一边派人快马传信辽东,把那马贼的情况讲一讲,让大汗决定这物资该怎么送到辽东?”
范永斗的这话刚落,一直没有说话的梁家宾忽然插嘴说道:“这个可以,我正好有事,可以马上派人快马前往辽东!”
“啊,我也有事,我也需要快马前去辽东一趟。”黄永发一听,有点惊讶地说道。
“我也有事……”
“……”
一圈下来,发现所有人都有事情刚好要派人去辽东。范永斗皱着眉头,环视了他们一圈后才缓缓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有事,我猜这事很可能是同一个事情。不如我们都写出来,看是否是同一件事,这样也好联系大汗。”
其他六人互相看看,都没意见,便很快写了下来互相看。
最终,范永斗对其他人说道:“既然大汗都让我们收集京畿之地以及附近的明军布防情况,驻军将领的脾气性格本事,还有那些主事官员的脾气性格本事等等,不如这样,我们把各自收集到的信息汇总起来,给大汗一份大家都署名的详细条陈如何?”
众人互相看看,知道这是为了避免八家,现在是七家内耗。而且给了大汗最为详实的条陈,也有利于他做出对应的决策,是一件两利的事情。否则各自给出的话,辽东那边不明底细,难以分辨谁家的最为属实。
他们都是商人,互相看看便明白了其中的利益得失,当即便点头答应了范永斗的提议。
这些人都聪明得很,从大汗的要求中,他们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不过他们并没有去考虑京畿之地,会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他们考虑的是,以京畿之地的富有,以大汗一向的豪爽,只要自己做的事情,让大汗满意了,那如山的钱财,必将滚滚而来!
七个人商议的结果,便是让范永斗派人快马前往辽东,通过他本家的关系,亲自向大汗禀明这里发生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将各自派出人马前往草原上,追查那些马贼的信息。只要能确认这些以前从未见过的马贼来自何方,就能禀告给大汗,发兵剿灭了这些万恶的马贼!他们相信,草原上的任何势力,都挡不住大汗的随意一捻。大金国的军队,所向无敌!
而让七大晋商惦记的所谓马贼,经过连续多天的行军,终于绕过归化城,回到了根据地。(未完待续。)
426 情况
readx(); 胡汉三听了一笑道:“林丹汗自从在大同铩羽而归之后,元气大伤。原本还想往西扩张,被我们打了回去,规模不大。俘虏也按照之前的惯例,对于普通牧民则放了回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下胡宽之后道:“这些旅长都知道的,后来据察哈尔族私底下投奔过来的牧民报告,说察哈尔族发生了畜牲瘟疫,死了很多。这对于林丹汗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眼瞅着今年冬天,怕是会死很多人了……”
“等等。”胡广听了,开口打断他道,“我们的牛马羊怎么样,可有瘟疫?”
也不能怪他担心这个,眼下牛羊肉算是叫天军的粮食中比较重要的一部分。要是也发生瘟疫的话,那麻烦就大了。
胡汉三听了笑笑道:“我们的牛马羊大部分都是在里面的谷里放牧,外面只有一小部分。且我们与察哈尔部相距甚远,因此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见胡广点点头,便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道:“察哈尔部中有几个族长眼见跟着林丹汗,在冬天的损失将承受不起,便悄悄东迁,估摸着是去投奔喀喇沁部族,或者直接投奔辽东建虏去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声音略微大了点,很有自信地说道:“眼下的林丹汗,已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们叫天军随便就能灭了他!”
此时的林丹汗,因为胡广的蝴蝶效应,扇动起来的翅膀,引得他去大同和满桂硬拼了一场,并在连锁反应之下,实力比历史同期已经远远不如。也因此,胡汉三才有此一说。
胡广听了,沉吟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既然这样,林丹汗那边就先不用管。等我们叫天军理顺内部之后,再去占了归化城好了。毕竟归化城附近,那里开垦出来的良田也有无数。”
一听他这话,说是要理顺内部。便知道首长这是要改组叫天军了,在场的首领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一种期待。
在他们看来,眼下的叫天军已是极强了。而首长却还不满意,那要真得让首长满意了。那将会有多远大的前景,简直不可想象!
说到林丹汗,胡广自然就想起了那顺义王卜石兔,顺便就问了下情况。
“报告首长,那卜石兔比林丹汗还不如,据我们放回去的牧民讲,卜石兔领着他直属的土默特部族,已经远远遁去青海那边,连宝贝式的包头都放弃了!”
胡广一听胡汉三这话,心中大为高兴。包头地区可是好地方。不过之前他说过,目前叫天军的势力范围还只是到达美岱召一线,还没有扩张到包头。
他想都不想,当即指示道:“包头那块地方,只能由我们叫天军掌握。就算眼下还不能彻底扩张过去,也要时不时派骑兵部队过去看看,不能让其他势力占据包头。”
说完了这些事情,胡广便又问起叫天军内部的情况。
根据地内倒也没有大事发生,一切都有条不絮,最多偶尔有些小冲突而已。毕竟在这天灾**的年代。有叫天军这样的生活环境,这些原本就来自底层的人们来说,都是份外珍惜的。
胡汉三正介绍着情况,这次列席的丫丫忍不住插嘴道:“二叔。以后别什么人都带来根据地,老挑毛病……”
她的话还没说完,胡宽便皱着眉头斥责道:“丫丫,这是开会,要叫首长!”
胡汉三听了,心中嘀咕。其实最闹腾的是你自己好不好?不过他也只是在肚子里嘀咕而已,没和丫丫真得计较。
胡广听得奇怪,有点惊讶地问她道:“你说的是谁,挑什么毛病?”
“报告首……长,还能有谁,就是孙云轩喜欢的那个婆娘呗!”丫丫心中有点不乐意,却惧于胡宽在一侧,就拿“首长”称呼反抗了下道。
胡广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便笑着问道:“你是说赵月雅么,她怎么了?”
这次出去不明底细的首领们都有点好奇,不知道那官宦家的小姐做了什么,让丫丫如此反感?
“还能有什么,专挑我们叫天军的毛病,说这不好,那也有问题。我猜,她肯定是专门找事的!丫丫说着,还小脑袋冲自己二叔一扬道,“我们叫天军一直好好的,哪有那么多毛病!”
胡广看了眼胡汉三,见他倒没有那么大反应,便笑着说道:“她其实是我请来的,就是专门让她过来挑毛病的。不管如何,她学问比你高,你得尊重她才行!”
“哼,她会普通话,她会拼音识字,她认识多少简体字?”丫丫心中嘀咕,但有父母在侧,又是开会,她没敢说出来。
得丫丫提醒,胡广倒是很好奇,那大家闺秀,深受儒家熏陶的赵月雅,到底对叫天军有多少不同的意见?
他环视了下在场的首领,笑着道:“这次我们叫天军要军民分开,理顺我们叫天军内部的事情。上次我就说过,这个事情,需要大家都来讨论,这自然存在各种不同的意见。赵月雅的学识是毋庸置疑的,她既然有不同意见,自然也得听听。你们先回去想想,也可以明天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听听她对我们叫天军的意见。”
胡广定了这个基调,其他首领自然不会有反对。于是,胡广便又问起其他事情,比如人口数量等。
此时的叫天军,总人口大概已经达到三万五千余人。对于关内来说,已经相当于灾前府谷县的人口了。对于草原上来讲,那也是一个大部族了。
更为关键的是,叫天军内的老弱相对别的部族来说,其实很少,绝大部分都是有劳动能力的壮年男女和朝气蓬勃的少年儿童。
胡广在走之前,吩咐的几件事情,因为所有人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引着队伍去张家口那边,也就耽搁下来了。
不知不觉间,会议开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许多人包括胡广,赶了很多天的路,都很是疲惫,就早早休息了。(未完待续。)
427 皇太极
readx(); 在胡广等人回到根据地的这天傍晚,远在辽东沈阳,在这个后来被满清改为盛京和奉天的地方,靠近城墙一侧,正有不少金钱鼠尾拿着皮鞭,凶狠喝骂着一群群衣衫褴褛的汉人在修建明黄色的宫殿。他们一直要到天色全黑,实在不能干活了才能休息。
临近天黑,不时见到有支撑不住的汉人一头栽倒在地,就再也没起来的。边上的同伴,早已麻木,只是把尸首抬到一边,等着天黑后集中运出城,丢到外面的乱坟岗。
从一六二五年努尔哈赤决定定都沈阳之后,便开始着手修建皇宫。等到眼下的一六二九年,按原计划,已经快要结束了。
不过在历史上,等皇太极夺得了最终的皇权,不再有什么八王议政之后,便又开始大规模扩建修缮。至于劳力,自然不用愁,没事走一趟关内就都有了。
此时,在俗称金銮殿的崇政殿内,有一名胖子面南而坐,在其两边,还有三个席位,不过眼下都没人。准确地说,此时在大殿之内,除了这个胖子之外,就只有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看上去却是相貌堂堂,体格魁伟,两人显然是在商议事情。
只见那年轻文士向那胖子一礼,恭敬地说道:“大汗英明,明国东江镇已不足虑,等关内物资一到,大军即可开拔,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建前所未有之大功,大汗的威望将无人能及!”
这上座的胖子,就是后金国的大汗皇太极,此时三十七岁,也算得上是壮年,可两眼狭小,体胖汗多,倒也难为他能一直坐着不动。
他此时听了后,胖脸上便露出一丝笑容。这也难怪,自从那个难缠的毛文龙被干掉之后。东江镇已是分崩离析之态,甚至自己已经得到几名明将的投降文书。从此之后,东江再不足虑。
只见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后,笑着对那文士说道:“范卿所言。深得朕意,哈哈……”
这文士,就是大汉奸范文程。他知道皇太极无时无刻不想做一名一言以决的真正大汗,而眼下计划的这个事情要是能成功,就能让大汗的威望大大超过其他三大贝勒。从而为大汗成为九五之尊的皇帝迈出最为坚实的一步。
也因此,根据范永斗等人的情报,自己献出此条绕道蒙古草原,奔袭关内的计策,一下便被大汗采纳,并将之付之行动。
前些天的时候,前往张家口的特使已经飞马回报,说所需物资都已齐备,正在运往辽东的途中。
大汗很是兴奋,已经开始在大金国高层提出自己所献之策。没了毛文龙拖后腿。袁蛮子又龟缩在城里不会出来,有了足够的军需粮草,绕道蒙古草原进攻富饶的明国京畿之地,使得大汗赢得了众多将领的支持。
要知道在之前,被明国东西夹在辽东动弹不得,而辽东又贫瘠,大金国的日子渐渐已不好过。此时突然出现转机,那些年轻的将领都已兴奋地嗷嗷叫了。
虽然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看到大汗赢得军心很是不甘,还在摆出各种困难,企图阻止大汗的行动。可自从粮草将到之后。他们便没了反对的主要理由。大汗的心情可想而知,肯定很舒畅了。自己点明“威望”二字,正是骚到了大汗的痒处。
范文程此时虽为皇太极新设文馆的书房官,可却是最为了解皇太极的心腹之一。他陪着皇太极笑着。正想再说话之时,门口忽然闯入一名亲卫,向皇太极禀告道:“大汗,皇宫外有一人说他有急事找本家范书房管,十万火急!”
皇太极一听,吃了一惊。和同样脸上有惊容的范文程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有点不妙。
能得到亲卫通报,又是本家的人,除了张家口范永斗派人之外,再无别人。
范文程得到皇太极允许,赶紧往外走去。而皇太极也坐不住了,他站起来一边开始在殿内走着,一边担心着,自己谋划多日的行动,可千万别出现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急促地脚步声传来。皇太极赶紧抬头望去,只见范文程转过殿门,出现在眼前,额头上已是见汗,一脸的忧心。皇太极这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不会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
未等走到皇太极的身边,范文程便站定身子,急促地禀告道:“大汗,张家口送往辽东的物资被劫了!”
“什么?”皇太极失声惊呼,快走几步,用满是汗的肥手一把抓住范文程的手臂,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范文程知道皇太极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深吸一口气,舒缓了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后,再次说道:“张家口送往辽东的物资,在出关一天后的草原上,被不知来历的马贼劫了!”
皇太极原本就已经听清楚了,可内心实在不愿相信,因此才再问一次。此时又听后,心中的希望破灭,那胖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怒视着范文程道:“此次物资众多,护卫定然不下千人,从张家口过来,有那支马贼能劫、敢劫朕的东西?”
“大汗,从张家口传来的消息说,目前暂无法查明是哪里的马贼所劫。”范文程心中也是惊疑不定,马上回答道。
皇太极心中非常地生气,不过也亏了他城府极深,过了最开始的这段惊诧之后,便放开了范文程的手,皱着眉头,想着由此引发的后果。
辽东物资短缺,并不足以支撑大军千里奔袭。毕竟人要是去少了会有危险,而人去多了物资需求就大,还要考虑在明国境内可能会有时间得不到物资补充的情况。
要是自己计划好的这事最终功亏一篑,原本刚提高不少的威信不但会失去,甚至还会降低原本的威信,这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皇太极正想着,却见范文程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递给他道:“大汗,张家口还送来这份东西,对我们的帮助极大!”(未完待续。)
428 重要会议
皇太极一听,“哦”地一声,神色颇有点好奇,赶紧接过来看。
这份东西,就是张家口那些汉奸汇总起来的京畿之地的军事情报图,守军兵力、战力一目了然,统兵将领、各城文官的性格脾气能力更是清清楚楚。
皇太极一见之下,那原本因为肥胖而显得狭小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那肥脸上满满地都是惊喜。
他虽然有要求那些晋商提供消息,可实在没想到有这么详尽。作为大金国的大汗,这份东西对他来说,并不亚于那些被劫的物资!
以前可能对京畿之地是睁眼瞎,可有这份东西,那还不是京畿之地,任由自己来去了!
谁知皇太极还未高兴完,范文程便又禀告道:“大汗,张家口那边还带信说,他们正在尽力第二次筹集粮草物资,只是不知如何运来辽东,还请大汗示下。”
皇太极的手中紧紧地抓着那份东西,抬头看着范文程,心中一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范文程见了,仔细一想,便想明白了皇太极为什么比之前还要高兴。不由得心中暗叹,自己真是遇到明主了!就这会功夫,就能想出连环之计,连消带打,恐怕此次事了之后,再无四大贝勒共议政事了!
果然,一如范文程所料,皇太极收住笑声后,马上脸色严肃起来,吩咐范文程道:“除物资被劫之事外,其余事情皆需保密。另则你速派心腹赶去张家口,让他们筹集物资后不必送来辽东。等待本汗通知,送到指点地点即可!”
“是,大汗。”范文程露出心领神会的神态,点头答应,让皇太极放了心。也只有汉臣,才有这个聪明才智,能及时明白自己的意图。
第二日一早,建虏的八大贝勒全都齐聚崇政殿。听闻皇太极宣布了物资被劫的消息后,顿时就引起了骚动。原本就不大乐意绕道蒙古草原,有可能提高皇太极威望的其他几个贝勒马上就又反对了。
但是,皇太极力排众议。简直到了舌战群儒的那种地步,拿出众多理由,一定要坚持不改原策,远征明国。
不可否认,皇太极这个人也是有口才的。当即就鼓动了年轻手下,与其夹在东北一角的酷寒之地,还不如搏他一搏。
三大贝勒见此,也阴险地勉为其难地同意。但他们放言,这是皇太极一个人的主意,是在冒险,他们事先就不看好的。
在这些贝勒各怀鬼胎地目的下,绕开山海关天险,从蒙古草原绕过去,攻击明国京畿之地的决策。就这么出来了。
这次的会议,改变了辽东建虏内部的权力架构,也扩张了他们的势力范围,实力为之大增。同时沉重地打击了日落西山的大明帝国,加速了它的灭亡。
与此同一天,远在土默特平原的叫天军,也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
这一天一早,诸多首领早早到了聚义堂,而接到命令的赵月雅,正迈着小碎步。跨进了聚义堂的门槛。
这里,是首领们议事之地,赵月雅在之前并没有来过。因此,她一跨进去后。便平视看路同时打量堂内情况。
只见大堂中间竟然是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叫天军的高级首领都围着这个桌子坐着,那个在年轻的首长坐在面对着大门的位置。而大堂的两侧还有一长排凳子,则也都坐满了人。
这些都是一瞄眼便看到的情况,赵月雅在门口处站定,双手缩在腰侧福了福。低头轻语道:“奴家赵月雅,奉令过来参见各位首领。”
胡广微笑着用手一指他对面,也就是背对着大门处的那张椭圆桌边空出来的椅子道:“赵小姐,请上座议事。”
如果换了别的地方,让一名女子去坐着开会,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赵月雅来到根据地已有几个月,自然知道叫天军中女首领比比皆是。就眼前这桌子边,就已经坐了几位,因此她便没有推托,又福了福身子后,才迈着小碎步去座位上坐了。
胡广见她坐好了,便微笑着问道:“根据地的条件艰苦,不知道赵小姐是否还习惯?”
赵月雅从一进聚义堂,就感觉到了有许多目光聚在自己身上。要是换成来草原之前,她是抗不了这么多目光。可既然已经来草原,她早已豁出去了。
因此,听闻胡广问她话,当即缓缓抬头,平视着对面的胡广道:“习惯与否,并不重要。首长召奴家过来,应该是有正事吧?”
说实话,赵月雅在这里,任何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她和别人不同。说的玄点,就是她身上没有草莽之气。
其他首领听她好像不领情的意思,都颇有点意外。原本这个官家小姐,不应该是弱不禁风才对么,没想到竟然有这勇气?
不过胡广倒没有感觉到意外,这个赵月雅能在保德州城的广场上站出来,已说明她是有勇气的。
眼下坚持,他也不生气,还是微笑着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说正题!”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继续道:“听说你对我们叫天军,对根据地内的事情有一些不同看法。嗯,用丫丫的说法,就是挑刺。我很有兴趣想听听你挑得是什么刺?”
赵月雅听了这话,脸色略微白了白。她明白,在这里,这位年轻人可以一言决人生死,犹如皇帝一般的存在。而那丫丫,则是他的侄女,说话如此不客气。就算她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终归还是脸色变了变。
她这神态变化,马上便被关注她的胡广发现了,就态度诚恳地说明道:“我们根据地其实才创建一年左右,一切东西都很草率。我们自己可能不知道,你是个有学识的,或者有不同的看法。因此,我们非常欢迎挑刺,多挑出一根刺,就能少一份被刺的危险。希望赵小姐能畅所欲言,不用任何顾忌的。”
“赵小姐,我平时忙,疏于管教丫丫,要是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尽管告诉我就是!”胡宽自然知道二弟的用意,也跟着说道。(未完待续。)
429 明文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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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广两兄弟的话,在赵月雅听来,虽然没有以前的闺蜜和那些公子哥说得文质彬彬,可他们都有着满满的实诚,让她心中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赵月雅也不会真得就在心中计较一个小孩子,她马上轻轻摇头道:“两位首领多虑了,奴家并未感到有何问题。奴家的学识浅薄,仅有一点粗陋浅见,各位首领听了切莫见笑!”
胡广原本还想保持微笑,一听这话,只好收了笑容道:“赵姑娘请讲!”
大堂内静悄悄的,这些大老粗们都很好奇,认真地听着,看这位官宦家的出什么见解来?
赵月雅的声音悦耳动听,舒缓有序,却又语出惊人地说道:“奴家觉得叫天军内最大的一处不妥,便是缺少规矩!”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一直在根据地内当着宪兵职责的王黑子诧异了。自己维持着根据地内的秩序,你都瞎了?
最边上两侧坐着的首领,没在胡广视野范围之内的那些,也都窃窃私语起来,对赵月雅这句话好像很感冒。
胡广一见,咳嗽一声,顿时聚义堂内便安静了下来。然后他才示意赵月雅道:“还请赵小姐详加解释一下,要不他们听不懂。”
赵月雅自然不会客气,当即解释道:“奴家观根据地之内,不管是百姓生活,还是军营之中,皆是约定俗成,全靠自律,并无明文律法。时间一久。必致混乱。”
“或那革命党党纲是为律法,可此乃约束革命党人之用。其余人等,也须有遵循之法才行。”
这个问题,对于叫天军中人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觉。反正日子就这么过,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外人一进来。特别是像赵月雅这样受过教育,有见识的人一进来,第一感觉便是混乱,无法可依。
听赵月雅这么一说,有些首领还不觉得,可有些远见的首领便有同感,都微微点头。
只听赵月雅还在继续证明她的观点:“叫天军乃重中之重,是根据地的根本。可叫天军却没有军法,功过赏罚皆无。奴家以为。只凭革命党人一腔热血,必不能持久。”
叫天军目前就是没有明确的奖罚条例,由革命党人担任各级岗位,带头拼命。
这种做法,在这个时候还没什么,因为叫天军自成立以来,一直为生存而战。没有人会提额外的要求,所有人求的。只是活命而已。
最先加入的老人先加入革命党,成为各级别的首领。后来求活的人再加入,新兵听老兵的,新兵再变老兵,新兵再进来,如此循环着这个过程。
当然,也是有胡广带着他们不停地打胜仗。还没有遇到过挫折的原因,这种机制才暂时还没到产生问题的时候。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况就肯定会遇到问题。并且爆发出来的话,将会严重影响叫天军的战力。
对于这些,胡广自然都知道。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来规范。包括在保德州城的那一次,孙云轩的事情,就遇到了这种问题。
至于民事上的规范,也是一样没时间来处理。并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有关联的,甚至还涉及到了叫天军未来的政体,以何种制度存在的根本性问题。
说实话,胡广也没想好。这问题实在太大,又太重要。一个不慎,很可能就要用非常大的代价来纠正了。这一点,在后世的历史上有过证明了的。
胡广正是慎重起见,才迟迟没有照搬后世。也曾令叫天军中其他人也想想这个问题,可因为自己去京师的事,又算是耽搁了。
这次的会议,叫天军在根据地内的中高层首领都叫了来听赵月雅挑刺,胡广就料到了她会挑这方面的毛病。因此,他打了主意,就是趁着这个由头,好好地讨论下这个问题。
只有内部真正理顺了,叫天军才能没有顾忌地往外发展,并再进行壮大。否则人数再多,那问题可能会成指数式的爆发。
胡广这边在想着,赵月雅那边自然还在娓娓道来,从军中说到各类民事机构,如工匠营,种植,放牧等后勤方面,甚至还有教育,都是缺少真正的纸面律法。
在座的叫天军首领们,一开始还可能对赵月雅的惊人之语有自己不同的意见,可听到后来,听到她列举的各方面的事例,慢慢地都被她说服了,看来这东西没有还真不行。
当然了,如果只是一般的起义军,一般的山寨,比如原本的鹰嘴沟,那没有其实也不要紧。都是当家的说了算,该是啥就是啥。
可叫天军却和这些不一样,在革命党党纲中就有写明,是为全天下老百姓做主,要以夺取天下为目标。这样的话,就不能没有规矩了。
对于这一点,最深有体会的人,除了胡广之外,这第二人,并不是胡宽也不是乌兰,更不是塔娜,而是胡汉三。
他当初攻陷保德州城后,就遇到过类似的问题。毕竟州城那么大,城中各种人都有,各行各业都有,规模还不小。叫天军还不是去搞破坏,随便可以乱来。因此遇到的事情特别多,他常常就没个答案,只好去找胡广。
试想当时要是占领保德州城,要想管理好这个保德州城的话,那没有具体的律法规矩,就真得要抓瞎了。
这还只是一个州城,以后叫天军必然打进关内,占领更多的城池,没有规矩,就更为麻烦!
在胡汉三连连点头的时候,赵月雅也说得差不多了,只听她对胡广说道:“眼下叫天军中以首长为尊,您说的话可以当律法。可毕竟您只有一个人,不可能每件事都来找您,因此,叫天军内,眼下最缺明文律法!”
不少首领听她讲完,不由得都暗暗佩服,自己来叫天军这么久,都没发现这些。她一来就能发现,还井井有条地讲出这么多,真不愧是官宦家小姐出身。
胡广听得很满意,笑着点点头道:“你说得很对,我很赞同。只是有一点,你说错了,叫天军内,不是以我为尊。”(未完待续。)u
430 意义
一听胡广这话,不但赵月雅吃惊,连在场的这些首领,包括胡宽、乌兰、塔娜等等,所有人都吃惊了。
赵月雅还好说,她毕竟待得时间不长,还以为另有他人,比胡广的位置还高。
可是,胡宽等元老,却是深知叫天军诞生成长的前前后后。他们就想不明白了,要是叫天军中不以胡广为尊,那到底是以谁为尊?
看到大哥大嫂等人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胡广一笑道:“我以为,在我叫天军中,必须以法为尊!法高于一切,一切行为准则皆以法为准。”
他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之前还真吓了一跳,不以首长为尊,那还不乱了套。
赵月雅听了后,一双美目看着胡广,心中不由得高看了胡广一眼。一般的反贼,皆以自我为中心。没有远见,是不可能说出这等话的。
如此看来,这位年轻的首领,要创建一个新的帝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因为他眼下表现出来的魅力和眼光,怕是只有当年的太祖可比了。
不管是赵月雅,还是其他人等,在他们的想法中,却自然地把胡广的话理解为:叫天军内所有人都要遵纪守法,他刚才强调的以法为尊,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了,至于胡广自己,自然是凌驾于法之上。或者说,胡广所言即为法!
其实,胡广真正的意思,却是要以宪法为尊。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能违背宪法。
他们两边之所以引起理解的不同,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一个来自后世,一边只知皇权高于一切。
胡广看着赵月雅,略微有点严肃地说道:“既然赵小姐首先提出了叫天军内没有明文律法,且在我叫天军中,目前又是以你的学识最为渊博。不知赵小姐是否能牵个头。先写一个明文律法的初稿出来?”
对于他这个提议,其他首领倒没有意见。因为正如胡广所言,他们大部分人,哪怕受过童生教导的塔娜。行军打仗做事,那是没问题,可要去写一个明文律法这种,谁都没那个自信,也没那个能力。
因为胡广的话说完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又聚集在赵月雅身上,带着一丝崇敬和期许。
谁知赵月雅却显得有点犹豫,低下了头,看着桌面没说话。
胡广等了一会,还是没见她抬起头来回答,稍微一想,便提醒她道:“那天在保德州城,你说过熟悉《大明律》,或者你可以以《大明律》为依据先定个初稿,怎么样?”
其实。历朝历代的律法,都是以前朝或者更早的律法为基础进行编撰。没有人能凭空想象,创出一部律法。这一点,就是身为穿越者的胡广,也不可能做到。而这,就是他一直在想,却感觉无法下手的原因。也是他当日在保德州城得知赵月雅熟悉《大明律》后,便存了邀她来根据地的最大原因。
在律法传承这点上,《大明律》也不例外,是以《唐律》为蓝本进行编撰。而后其又成为满清律法至近代中国立法活动的蓝本,甚至《大明律》还成为当时朝鲜和日本的律法蓝本。
听到胡广的再一次说话,赵月雅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有一丝惶恐。只听她回答道:“奴家只是一介女子而已,才疏学浅,何德何能来定叫天军的明文律法初稿!”
一个势力,或者一国的明文律法,比如说当初朱元璋还没有统一全国,只是地方势力时开始编撰的《大明律》。是指定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左丞相李善长﹑御史中丞刘基等人来做这事的。
不管是李善长,还是刘基刘伯温,全都是一代饱学名士,无不受明国人所敬仰。而赵月雅只是保德州知州的女儿,无闻名之才学,还是一女子,让她来编撰叫天军的明文律法,哪怕叫天军目前还只是区区不到四万人的一个草原上的势力,这都不是她自己能承受得起的。
要万一这叫天军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哪怕最终没有开创帝国,那这编撰明文律法的人也必将永载史册。这一点,是任何读书人的愿望。这份量实在太重,赵月雅一开始只是提下意见可以,让她来编撰,真得太让她震惊了。
在赵月雅看来,如此庄严而又神圣的事情,在胡广听了后,却是呵呵一笑道:“没关系,赵小姐先写了就是,要是心中没底的话,现在大家都在座,大家都可以一起讨论讨论,都可以先记下来,回头我们再来逐条讨论!”
赵月雅一听,秀气的脸上顿时露出吃惊之色,樱桃小口微张,浑然忘记了要保持大家闺秀的身份。
在她看来,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一群大老粗。别说他们在学简体字,就算那些真的是学问,那他们的进程,也最多只是启蒙而已。就这些人,一起来编撰那么庄严、神圣的明文律法?
而在座的首领们,有的人觉得自己没这个能耐,便摇头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而有的人,则感觉到参与其中的兴奋,顿时有点跃跃欲试,只是不好先开口而憋在那里。
他们虽然觉得这种编撰明文律法的事情,应该是有大学问的人来做。可此时首长让他们来参与,却也没有多少顾忌,因为他们并不真正了解律法的产生过程和意义。从某种角度来说,或者相对赵月雅来说,是无知者无畏。
过了好一会,赵月雅缓了过来,郑重地站起来福了福,就在众位首领的愕然之中,她认真地对胡广建议道:“首长,刚才是奴家错了,不该提此意见,还请首长恕罪!”
“赵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胡广一听,就不明白了。刚才还滔滔不绝地指出叫天军缺少明文律法,怎么这一回就又道歉反悔了?
赵月雅仍然一脸的严肃,认真地回答道:“如若首长真想编撰一部叫天军的明文律法,还请首长访得德高望重,才学兼备的饱学之士为好!”(未完待续。)
431 与全天下为敌
胡广听了,缓缓地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自己想要的明文律法,在这个时候,就是再好的饱学之士,怕也写不出来。就算有,目前也不是叫天军能请得动的。
而叫天军要一直没有明文律法,那么在叫天军中遇到事情,其实沿用的是约定俗成的规矩。而这些规矩,其实是来自明国的律法。
但是,胡广的叫天军,是要走出一条新路,一条不同于古代封建帝国的路。如果因为人口数量的激增,开始军民分开却还沿用明国的律法,这并不是他所需要的。
这种情况,如果继续拖下去,等到了以后,有足够的人才,有足够的时间来搞这些的时候,怕是会有很多东西沉浸在叫天军的骨子里,改起来会很难。
与其这样,还不如眼下就做。正如后世的一句名言,摸着石头过河,摸着过着总会过去,好过站岸边不动。
而在目前的条件下,相对来说,赵月雅是最合适当明文律法编撰的主笔了。
因此,胡广在摇头之后,认真地说道:“如果赵小姐实在觉得为难,那不妨参考《大明律》的条陈,先写出一个最基本的律法来。你可以摘自《大明律》,也可以是自己想到的,还有大家提到的。然后我们逐条来进行讨论,在这个基础上,以后再细分律法可好?”
赵月雅有点发愣,她到这时,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年轻人是决定了,一定要现在开始做。
过了好一会,她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道:“首长既然不嫌奴家才疏学浅,唯有勉强一试。”
“这才好麽!”胡广一听,笑着说道。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赵月雅重新坐下,一边继续说道:“那就我来开个头,先说几条好了。”
一听这话,在座的首领都把目光转向首长。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好奇和期待。
赵月雅却有点慌了,这么庄严的事情,又是首长的指示,手中却没有笔墨。
就在这时。却听胡广转头向身后侧说道:“定国,你做好记录,回头要给赵小姐整理的。”
“是,首长!”坐在身后书记桌的李定国大声回答道。
赵月雅微微侧头望过去,看到了李定国那边的情况。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好,那我就开始说了。”胡广吸引了注意,脸色就认真起来道:“第一,男女平等,不得有性别歧视……”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就引来了一片议论声,赵月雅更是惊讶。
这要是换成关内,那简直是匪夷所思,提这个说法的胡广,估计会被读书人唾骂。
可这在叫天军中。却终归还好,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毕竟,胡广是叫天军中最有威望之人。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指鹿为马,别人也都会信。
而且,这事在叫天军中已有群众基础。一开始的时候,叫天军严重缺乏人手,女人也就都出来做事。就眼下的聚义堂内,叫天军的中高层中,就有不少是女人。而且胡广在之前就已经提出过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也算是已经被叫天军内的人接受了。
胡广听到会场内的议论声,便详细解释道:“只要有才学,有对应的能力,则不管男女。都可以担任对应的职务。叫天军内的女子,不再只是相夫教子,无才便是德,这些统统不适用!”
塔娜听着,嘴角便露出一丝笑意,看着胡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乌兰对于这些,却早已心中有数。就知道这个小叔子与众不同,当初让自己等女人参与会议,就已经看出苗头了。
聚义堂内,对此最为诧异的是赵月雅。她从小学《女训》,《女诫》等等,有些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她自己决定来关外,以及到关外做这些事,就已经觉得离经叛道了,没想这个年轻的首领所说的,竟然是这么离谱!
身为女人,赵月雅一时不知道是反对好呢,还是赞同好呢?
胡广眼下只是要提自己的建议,并未到讨论的时候,因此他接着说道:“第二条,任何人都有免费接受基础教育的权力,不分男女,不分贵贱,一律同等对待。”
这一点,叫天军内早已经在实行了,因此,胡广这么一说,反而没什么人讨论,最多是在点头而已。
至于赵月雅,她来根据地已经几个月了,自然也早已了解到这点,便没有第一条听到的那么诧异。
“第三,职业不分贵贱,一律同等对待。也就是说,不管你是当官的,还是扫地的,都是一样的地位,不分贵贱。”
胡广这第三条建议,又是一记炸雷,在赵月雅的脑袋上空炸响,震得她脑袋嗡嗡响。
本朝太祖所定职业贵贱,还在《大明律》中加以明文立法。这要是当官的和扫地的一样,那官威何在,礼法何存?
然则和赵月雅不同的是,在座的这些首领们,他们早就被胡广灌输这种思想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不像赵月雅一般,出身于官宦人家。他们都是贫苦大众出身,而在眼下,他们又都还没有把自己代入当官的阶层中。因此,胡广的这个提法,对于他们来说,其实是很拥护的。
会议进行中,到了后来,胡广在一条条说着,赵月雅却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她脑中乱哄哄地,全是胡广所讲的那一条条匪夷所思的建议。她心中慢慢地只有一个念头,要是这些东西都记录进明文律法,那这个天下,将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天下,岂不是全都乱了套么?
她能想象得出来,要是关内的读书人知道了这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也是到了这时,她忽然有了一点明悟,为什么叫天军内推行自己的文字,所有人学自己的一套东西。因为要不是这样,关内的读书人谁会为叫天军效力!
这叫天军根本就是和全天下读书人为敌,和全天下的官吏为敌,他们……不,是那个年轻的首领,是不是疯了?
赵月雅的脑中乱糟糟地,最终会议怎么结束,自己怎么走出聚义堂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432 怎么强调都不过份
readx(); 聚义堂内,大部分首领已经走了。胡广看着李定国的会议纪要,过了好一会后,又递还给了他道:“你把这个给赵小姐送去,她可能看不懂简体字,你顺带着解释下,然后让她再结合《大明律》中最基础的律法定个初稿出来。”
“是,首长!”李定国答应一声,接过会议纪要便准备出去。
可他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首长的声音:“你先等等。”
李定国一听,转头看向胡广,不知首长还有何吩咐。
胡广转头看向一边的塔娜,笑着对她说道:“刚才我们讨论的这些东西,好像对赵小姐的冲击很大。她不懂简体,定国不认得繁体。我看这样,你也去一趟,最近的工作时间,你分一半出来用在这个律法上,和赵小姐两人来定这个初稿。”
塔娜或者在以前并没有把明文律法看得多重,包括叫天军没来鹰嘴沟之前,不管是拉克申还是她自己当家的时候,都是她父亲或者她自己一言以决。但经过这次会议后,多少认识了明文律法的重要性,同时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对此非常重视。因此,她虽然也很忙,却没有推托,点点头后便带着李定国走了。
胡广看着塔娜消失在门口,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塔娜和赵月雅是叫天军内除了自己之外,读书最多的两个人了。其他人的知识,除了自己本职的认知之外,也就是自己传给他们的一点而已,这人才真得是太少。
他这么想着,脸上也稍微有表露,让一直关注他的胡宽看到了。
“二弟,你是有什么心事么?”胡宽关切地问道。
胡广一听。转头看向大哥,然后又看了下还在场的乌兰和胡汉三以及刘大能几人,微叹着摇头回答道:“我们叫天军的人才。真是太少了!”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心有同感。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的,比如说学习知识能力不是特别强的胡汉三和刘大能他们;也有在点头赞同的,比如胡宽和乌兰两人。
胡广坐回座位上,用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诉说着自己的担心道:“古往今来,任何事情要想成功,必然是要靠人才。但是,我们叫天军的宗旨。注定了我们要和天下原有的读书人为敌,他们这些读书人,几乎不可能为我叫天军所用,至少在我们叫天军发展的中前期,是不可能的。”
胡宽听得点点头,这个年头,甚至说从古至今能读得起书的,都是家里有钱的。读得书越多,所需的银钱就越多。所谓的寒门学子,他们的家中。也比大部分叫天军将士在造反前的生活,要好太多。
按照二弟的说法,他们是目前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叫天军要发展壮大。必然是要和他们的利益相冲突。他们会来帮叫天军,真的基本不可能!
胡宽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听着二弟在说话:“不过我们也不用妄自菲薄,毕竟我们叫天军的宗旨,是有利于全天下占人数最多的老百姓。他们或者不认识字,可在他们的本职能力上,自然有很多翘楚,也都是人才。”
胡广说到这里,声音稍微提高。认真地强调道:“因此,我们叫天军的免费教育。一定要重视,一定要强调。一定要坚持。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培养出真正的属于我们自己的人才。”
这个话,胡广其实已经说过。可此时他再一次提出来,再一次强调,是因为他觉得,有关这一点,无论怎么强调都不过份。
这个观点,胡广是要把它刻到叫天军将士的骨子里去。而这,又需要在座的这几个最高的首领去认真贯彻。
“在训练行军打仗间隙,在工作生产间隙都要抓紧时间学习。我们这些叫天军的掌舵者,一定要重视!”胡广认真地说道。
胡宽表情也严肃起来,就目前根据地的学习情况来说,确实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挤出来学习,一如自己二弟所说的那样。他也同样认真地回应道:“二弟放心,这些事情,我在野战旅中很快就会实施起来。”
“小叔放心,我也会在后勤人员中实施。”乌兰同样点头回应。
都得到了回应,胡广便把这事放开了,他接着对在座的几个人说道:“从去年开始到现在,我们叫天军可以说是为了求活而战。眼下,对于生存来说,算是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刘大能他们互相看看,都不约而同地点头。想想在去年和眼下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那个时候,担心官军会来镇压,担心王嘉胤会来报复,担心粮食不够吃等等。
可是在眼下,叫天军已经占据了关外最为富饶的河套平原。虽然目前还不稳固,可至少也是这一片区域最大的势力了。不要说生存没问题,不去欺负别人,比如说林丹汗就已经不错了。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一手创造出来的局面。没有他,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根本想都不敢想会有今天的局面。
他们想到这里,看向胡广的时候,心中更是敬佩。
胡广却没想他们在心中一对比后的心理活动,继续在说着自己的思路道:“因此,我们目前在发展根据地,打牢我们根基的基础上,必须要再做一些下一步行动的准备工作。”
“什么准备工作?”胡宽有点好奇地问道。
胡广闻言转头看向大哥,笑着道:“情报工作。即了解了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胡宽就是夜不收出身,自然知道情报工作,对于他来说,是军情侦缉的重要性。因此,他便有点疑惑地说道:“这不是有程老鼠的侦察连么?”
其他人听了,都点点头,觉得有点奇怪,首长应该不可能忘记侦察连的存在吧?
胡广一笑,知道他们因为出身的原因,眼界比较窄,甚至都比不上后世那些天天在家上互联网的宅男。
因此,他耐心地解释道:“我所说的情报工作,并不局限于打仗时的军前查探。”(未完待续。)
433 情报
readx();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脸上明显露出疑惑之色,看着他不说话。
如果康全安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比他们更能明白,因为他在京师的时候,已经听到过相关的话了。
只听胡广解释道:“正如我们在西线牧民中安插有我们暗桩,能让我们知道那边的动静如何。因此,接下来我们有必要在明国各地建立起暗桩,也就是情报人员,为根据地获取各种信息。”
听胡广这么一解释,几个人便都听明白了。只是他们对于这个,并不了解。
胡广当然也知道,他笑着说道:“我在京师的时候,已经让安贵开始收集京师的情报,并要建立一个飞鸽传书的通讯渠道,中间站定在张家口。只是他那边人手有限,要想尽快使用,最好再从根据地挑选一些人送过去。”
“另外这次回来,我想了下,最好能在张家口也多潜伏一点人手,能打进八大晋商的手下,有机会去到辽东,就能了解到建虏的情况。”
对于这些,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只见胡宽点头说道:“二弟,这些事情我们不懂,你看着办就成了!”
“我知道,不过这些事情你们也要知晓,但只局限于你们几个,还有塔娜和拉克申知道。以后领兵出去,必然会有情报支持的。”胡广说到这里,眉头皱了下道,“只是这事情还缺一个专门负责的人,你们看谁会比较合适?这个人性子要沉稳,对情报具有一定的敏感,能从平常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他说着,其他几个人互相看看后,都把目光集中到胡广身上。言外之意,不外乎要符合这么多条件,那就只有首长您自己了。
其实本来就是,这时候全天下的人,都没有后世特工出身的胡广更合适当情报头子。
胡广说着说着。到最后不说话了,因为他察觉了他们看向自己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胡广很是无奈,最终看向他们道:“这样吧。你们从各自的部下中寻找一些符合条件的人,我再进行筛选一次后进行训练,争取再最短的时间内能派出去执行情报工作。”
几个首领一听,明显松了口气,其中胡宽问道:“二弟。需要符合什么条件,你说?”
胡广也不客气,马上就回答道:“第一,相貌要普通,就是扔进人堆里不会一眼就让人引起注意的那种。”
“第二,他们要具备铁血沙场般的勇气,要有聪明头脑能即时解决问题,要像戏子一样能逢场作戏。既要有非常坚定的革命党人的信仰,最好是穷苦出身的背景,还要有广泛的人际关系。社会活动能力强……”
胡宽等人开始听第一个条件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可听到后来,不由得就呆了。这样要求的人,叫天军中有么?
看着面前几个人微张嘴的惊呆表情,胡广便知道自己顺口又把后世对情报人员的要求说出来了。
他心中无奈一叹,随即改口道:“嗯,第二个条件改下,只要人有勇气、机灵就成了。”
“好,回去就找这样的人。”胡汉三马上一口应了下来。就害怕胡广再改口而完不成任务。
胡广对他一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很是无奈,不过也幸好不是后世那种已经发展出专门特工的时代,否则的话。选拔情报人员不严格,轻者让他们送命,重则会有严重的损失。
许多人对情报工作有误解,包括后世的普通人。就比如说电影电视剧中常出现的误区,把地下党等同于情报人员。
其实地下党主要从事一些地下工作,例如一些群众工作。组织一些秘密的学生集会学习,或者是工人罢工活动等等。而情报人员的则叫隐蔽战线,专门获取情报,不从事地下党工作,也不做暗杀之类的非获取情报之外的工作。
在这个时代,锦衣卫或者算是最早期的情报人员。可他们的水平在胡广看来,自然不值一提了。
不过他这么一想而过的时候,却还是下了个决定。为了万一期间,京师安贵那边还是别让他搞其他活动了,只专心情报的收集和传递,这是最重要的。
“咕噜”一声忽然响起,在刚安静下来的聚义堂内听得份外清楚。胡汉三看着众人转过头来的目光,他略微有点尴尬,笑着解释道:“一到午时,这肚子就会叫!”
“哈哈……”众人笑着,却也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就到午时了。
胡宽正想提议先去用膳时,胡广却得以提醒,当即又说道:“对了,我们叫天军中擅长种地的人应该有不少吧?”
乌兰手中掌握着根据地所有人的登记资料,因此她便马上笑着回答道:“我们叫天军有别特长的人不多,但种庄稼和放牧的人却是非常多!”
听着他们的问答,其他几个人总算松了口气。心中暗想着,咱们叫天军也不是一无是处不是,还是有满足首长要求的人。
胡广其实也知道,只是顺便一问,他马上指示道:“嫂子,你挑选一些最有伺候庄稼经验的人,最好有耐心和脑子灵活,让他们去摆弄我从京师带来的那些高产作物,争取摸出这些作物在我们这边的习性,收获第一批后,就能言传身教,在根据地大面积进行推广。”
他从京师带来的土豆、番薯、玉米、辣椒等农作物,虽然对于叫天军来说是初见,可一则很多人都是老农出身,另外胡广在徐光启的农庄中,也专门得到那些伺候这些作物的仆人传授经验,只要转告这些老农,给他们一定时间,相信在叫天军中推广这些农作物,将不会有多少困难。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就去找人。”乌兰一听,很有自信地答道。
粮食问题,是最为制约叫天军的。胡广这一去京师的成果,眼看着就能解决这个粮食问题,这让胡宽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欣慰。毕竟他们不懂情报工作,可他们深知粮食的重要性。
就在胡汉三以为这下应该去用膳的时候,胡广竟然不走,他还有事情要说。(未完待续。)
434 当不当皇帝
ps:感谢rabit2011、古原初月的捧场!
胡广看着他们几个,带着一丝期待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有谁做生意比较在行,胆子也要够大?”
听他这话,胡宽等人眨巴着眼睛。超快稳定更新小说,这眼看着粮食什么的都要自给自足了,怎么忽然提起做生意这事了?
哪怕是到了后世,仍然有一些偏远地方的人,会和古代人一样,喜欢自给自足。也因此,中国人自古以来便养成了不喜欢商人,不喜欢去求人的风俗习惯。
在座这些或者是军户出身,或者是家庭妇女出身,他们也都有这个毛病。听胡广提起这个,本能地有点不解。我们叫天军过得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了?
“二弟,你这是想派人去做生意?”胡宽有点疑惑地问道。
在张家口外面的草原上,那个被挖心的王登库当时就想和叫天军做生意来换取活命,可胡广没有答应。
胡宽等人当时看到那个规模物资虽然也有过心动,可同样不耻他的为人,加上小农思想的原因,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胡广竟然又提了出来。
胡广闻声看向大哥,点点头道:“叫天军要发展壮大,必须以农牧业为根基,商业为辅助,缺一不可。目前粮食问题有眉目了,我想是该把商业也做起来!”
他提出的东西,在叫天军中具有绝对的权威。胡宽听了后,仔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大哥不记得谁有这个才能!”
胡广听了,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却见他们也跟着摇头,只好又把目光定向乌兰。
“小叔。好像这次新来的那上万人中有人做过伙计之类的,我找找看?”乌兰倒没有让他失望,凭着她超强的记忆力回答道。
胡广点点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胡汉三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
“啊。这个,不用管。”胡汉三有点尴尬地说道。
胡广呵呵地笑了,当即站起来准备去用膳。这走出去的当口,他感慨地说道:“我们叫天军缺少各行各业的人才,唯独不缺农牧业的,这也算是幸事了!”
胡宽和弟弟并排走着,点头说道:“是啊,民以食为天。粮食不愁,其他都可以慢慢来。”
其他几个人也深有同感,纷纷说着话远去。
当天深夜,虽然月色明亮,可纸糊窗户的透明性不好,让房间内的光线显得很暗,倒也省了窗帘。
这个时候,除了执勤的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睡着了。夜色之下,格外的安静。唯有秋季的昆虫在嘶鸣着不甘心寒冬的到来。
塔娜躺在胡广的怀里睡着,忽然隐隐有些感觉,不由得仰起头去看胡广。
“当家的。你怎么还不睡?此时已是很晚了!”塔娜略微有点责怪地问道。她出身草莽,私底下便称呼胡广为当家的。
胡广听了笑笑,不过马上意识到此时光线很暗,便用手隔着被子拍拍塔娜的背,低声说道:“睡不着,你也累了一天,你先睡吧。”
塔娜没听,身子拱了几下,让自己和胡广差不多高。并着枕头,侧着看着胡广的脸问道:“是有什么心事么?是那个明文律法还是找不到你需要的人?”
胡广原本平躺着身子。仰视着房顶,这时也侧身和塔娜面对面。依稀可见妻子的面容。
他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你说,要是以后我们建立的国家没有皇帝怎么样?”
“啊?国家没有皇帝?”塔娜没想到胡广会问这样的问题,吃了一惊,随即回过神来,当即笑着道,“当家的是想称大汗还是成吉思汗?”
这下轮到胡广苦笑了,看来塔娜是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有皇帝是天经地义的。
这个问题,自己以前就有想过。一开始的时候,来自后世的胡广,他是不打算称王称帝的。就他的本心来说,他并不贪恋权位。
可是,随着叫天军的不断壮大,胡广忽然发现,自己是不王而王。虽然让人称呼自己为首长,但其实质和叫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并没有刻意抓权,可在叫天军中还是绝对的权威,所有人都臣服于自己。自己说得话,和圣旨又有何区别?哦,对了,自己在叫天军中说得话,比明国的崇祯皇帝的圣旨,要管用多了。
要是自己对叫天军上下说,我们要建立的国家,是一个没有皇帝的国家,从此以后,国家不再只属于一家一姓。
这话说出口,怕是没人能接受。或者因为自己的权威,就当没有皇帝的称呼,那换一个称呼,最终还是皇帝的意思。
如果自己刻意不再管事,不再当一言以决的皇帝或者首长之类,那又不放心。
不要说自己来自后世,见识什么的远超眼下的人,由自己掌舵,把握叫天军建立国家所发展的方向,比起任何人都要正确。如果换成别人来掌舵的话,自己也不放心啊!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有了初步的根基之后,要开始进一步发展。可这时候,忽然发现根本没人可用。
不管是今天讨论明文律法,还是寻求各类人才,最终还得自己一言以决,别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发言的能力。
作为后世的灵魂,特别是后世共和国的特工,胡广在开始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当皇帝。但这个想法,与眼前的事实不断地相左。
胡广在经过白天的事情后,就为这个想法而睡不着了。因为这,关系到叫天军的政体。
此时问了下塔娜,虽然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却也让胡广知道了答案。
此时的他,想起了一句话:步子迈得大了,会容易扯着蛋。这句话虽俗,却也真实。
也罢,先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样,自己既然来了,总不能对不起穿越这种机遇,好歹为这个时代留下点什么才行!
胡广想明白了这点,便用力抱了下塔娜,笑着说道:“没事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从头到尾,塔娜就不知道胡广的内心经过了不少的思想斗争。她见胡广要睡了,也不追问情况,便重新缩回了胡广的怀中。(未完待续。)
435 试点改革
第二日一早,胡广便又开始召集相关人等,进行专题讨论,有关改革的。⊙頂頂點小說,
到目前为止,根据地内其实实行的是军管,所有财产都是公有的。说实在点,就是胡广分配的。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就会变成吃大锅饭,丧失大家的积极性。在这点上,胡广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下又没有了饿死冻死的危险,渡过了最初求活的那段时间,再往下的话,就容易演变成后世的那种大锅饭了。
因此,在胡广的倡议之下,其他主要首领,包括赶回来的拉克申,都同意了他的建议,开始了部分私有化和体制的试点改革,主要内容如下:
野战军采用后世的军衔制,积累足够的军功才能升级。军功不以敌人的首级计算,而是以战术或战略目的的重要性和完成程度评估而来。当然,个人贡献突出的,自然也算功劳。
军功的计算,还会分所面对敌人的不同而不同。比如说剿灭流贼、草原马贼、明国普通军队、明国家丁精锐、辽东建虏等等所获得功劳大小的计算是不一样的。
在升一级之后,所需军功将从头开始算。比如说列兵到上等兵是两个军功,上等兵到下士是四个军功,那么列兵到下士就需要先两个军功升到上等兵,同时军功为零,又需要积累六个军功后才能从上等兵升到下士。
普通人成为合格的野战军将士后,军衔从列兵开始算,而革命党人则从下士开始算。当然,这虽然可以说是革命党人的特权,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责任。
因为革命党人必须在方方面面以身作则,只有做到了这点才能当革命党人。自然也就有了当下士的资格。如果表现不好,就会开除党籍,在军衔上就自然只能降为列兵了。
每个军衔对应都能分到土地,归私人所有。但起始军衔没有对应待遇,只有升级后才能享有。
比如说,列兵没有。但列兵升为上等兵后就有了。而上等兵升为下士后,又可以拥有总共下士能拥有的土地。但如果是革命党人,则一开始是下士,并不能拥有对应的土地,只有当他升到中士时,才能拥有中士对应的土地。
因为最开始实行,所有军衔都不会有土地,只有军衔制实行后立下第一个功劳,才能开始算本军衔所拥有的土地。
就比如说胡汉三等人。他们虽然军衔够高,但一开始并没有土地,需要外出征战获得功劳后才能有。
如果还没来及立功就战死了,那也能分得一定的土地,这部分叫做抚恤金。
所有土地暂时都免税,有家人的可以让家人耕种,如果没有家人的,则可以计在账上。但每年按照公认的亩产所出折算成银两。发放到个人。
当然,这里又有个新规定。根据地发放的银两,并不是真正的银两,而是盖有专门印章的纸质银两,按照一两银子等于十钱等于一百分等于一千铜板这种众所周知的单位算。
以后在根据地内,只能用这种货币进行买卖。相关细则,会在以后进一步推出。
原本胡广还想把这种改革推广到各行各业。比如学徒,熟手,老师傅,大师等等级别进行分工,并进行类似军衔制的奖赏。后来想想。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摊子铺得太开,容易成一团浆糊。因此,本次改革的内容,只局限于野战军,连地方部队都没有实施。
也幸亏叫天军是一穷二白的老百姓所组成,一开始又是实行军管的公有制,胡广的威望够高,这样的改革才能执行下去。否则要是胡广魂穿到崇祯身上,想要搞这样的改革,估计直接能被喷死。
这个改革一公布之后,顿时在根据地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中国老百姓自古以来对土地的狂热,让他们一下无比羡慕野战军的将士。
老人恨不得自己变年轻点,少年郎恨不得自己快点长大,瘦弱的人恨不得自己一下变得强壮,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加入野战军,就能拥有自己的土地,还是免税的。
那些眼下已经成为野战军的将士,一下成为了根据地内的香饽饽。
这不,列兵王小二原本和翠花要好,去她家提亲时,翠花爹娘说要再等等。其实是怕他在野战军中危险太大,随时可能让自己女儿守寡而在犹豫。
可是,这改革一宣布,王小二家一下热闹了,不但翠花爹娘来了,说是同意婚事,其他有适龄女儿的爹娘也挤满了他家,争着要嫁女儿。
也因此,野战军的训练质量一下提升一大截,让原本以为野战军训练质量不错的胡广,为之惊讶不已。而那些军官在训练的时候,他们的口头禅从“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变成了“小样不认真训练,小心把你踢出野战军!”
让胡广没有想到的是,根据地内的人在思想境界上的提升非常快。好人好事层出不穷,一个个争当革命党人。也因此,胡广不得不提高入党的标准,从严、从紧。同时也改了**或开除出党的标准,使得革命党人能保持足够的先进。
相对来说,乌兰那边还好,而作为同样是军队的留守部队首长塔娜,她的压力就一下变得压力山大了。
要不是塔娜是胡广的妻子,是原本鹰嘴沟的实际当家,而且这支部队又是在塔娜手中诞生的,将士们一开始又是因为求活而被叫天军所救,估计塔娜就顶不住压力了。
胡广当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在颁布这项改革不久之后,就又宣布在根据地内进行文化考试,按照不同的文化程度进行不同的奖赏。
比如考试成绩六十分,在同等条件下会优先加入野战军;考试成绩八十分,在同等条件下能优先考虑加入革命党;考试成绩九十五分以上,能熟练运用简体字进行各类科目学习并取得好成绩的,就能奖励一块土地。
如此一来,根据地内的人都不用再督促,自觉开始学习。平时难得一见的闻鸡起舞、悬梁刺股什么的,一下在根据地内成了家常便饭!(未完待续。)
436 改革的进程
ps: 感谢风行浔阳的捧场!
根据地内两人相遇,一般是这样的聊天。
“早上好啊,昨夜到什么时辰?”
“也没到什么时辰,只是半夜三更而已。”
或者是另外这种:“昨夜你没读书识字,不想要块地了么?”
“你怎么知道?”
“你家没亮光啊!”
“不好意思,我凿壁借光了!”
“……”
加入野战军是有身体素质要求,并不是每个人都何时的。但读书识字却适合所有人,从幼童到老者,只要有心,就都可以。而中国人自古以来对土地的渴望,又无形中鞭笞着他们自觉学习。
这种疯狂的全民学习风气,让埋头在整理明文律法的赵月雅是大吃一惊。说实在话,原本她是看不起那些简体字的。还有,书写的时候不用毛笔,竟然是用炭笔或者羽毛笔之类,让她更是不屑。
可是,在这股风气的影响下,赵月雅又注定是叫天军中的一员,只要她是中国人,自然也渴望拥有自己的土地,这就使得她不得不关注简体字,关注那种奇怪的拼音识字。
等她真的一关注之后,赵月雅就吃惊了。她可是完全经历过旧式儒学的学习过程,知道一个人要成为一个读书人的难度有多大。
可是眼下这种拼音识字,黑板教学和简体字的教育体系,学起来真得比以前要容易多了。看到这全民疯狂的学习之法,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对于她来说,她是无法想象要是根据地内的所有人都有了文化知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而这些对于存在明国的文化体系的冲击,又将多么巨大!
这一刻,她不得不又重新认识那个年轻的首领。在此之前,原本她觉得自己已经高估那个年轻首领了。可没想到,接触得越多。竟然越是觉得那年轻人才华横溢。
不不不,不能用才华横溢来衡量,他是比圣人还圣人!自古以来,圣人一般只是在一方面有杰出学识。可没想到,这年轻人几乎方方面面都有圣人的本事。老天降下如此的怪人,难道真得是普通老百姓要当家做主了?
被赵月雅捧到如此高度的胡广,此时还正头疼着呢。虽然公有制正开始像私有制转变,进行这第一步改革。可是就算这第一步改革的事情。也是太多,太费脑子了。
连续的开会,连续地讨论这第一步改革方案,细化改革的方方面面,这些在一时之间都占据了胡广的大部分时间。
在方案公布后没多久,又陆续公布了一些补充条款。比如说,战场上犯军法的,要分别处以什么刑罚。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叫天军规定一切缴获要归公。这在旧式军队是做不到的,而在叫天军中。就有这样的规定,来防范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私自占有缴获财物,被发现的话不但缴获财物重新充公,而且这些财物会折算成对应的土地价值,进而算出军功是多少,再减去这个人的军功。搞不好就能从上士一下降为列兵,甚至直接踢出野战军。如此一来,上士对应的土地待遇,也将被没收。
这种是重罚,私自占有缴获财物的代价将无比巨大。任何人伸手之前。都要考虑清楚值不值得。且如果是被举报的话,举报人算立军功,且按财物多少来算军功大小。
如此一来,想要私自占有缴获物资。还必须防着其他任何人发现,这又降低了违法的可能。
当然了,这些措施到底能不能改变叫天军,让他们从此以后变得与旧有军队不同,这有待于实践的检验。
另外,这项改革之中。还牵扯出了银行的概念,并且是拥有货币发行权的央行。
用纸币取代金属货币,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是必然的结果。作为后世穿越过来的胡广,对此的认识比谁都清楚。
可是,胡广的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才,甚至连个做过掌柜的人都没有。还有许多条件也不具备,比如说印刷技术,防伪技术等等。
不过幸好眼下是在只有几万人的根据地内实验,且这个环境是封闭式的。虽然胡广打算搞出来的纸币很简陋,可根据地内其他人也没那个条件来仿造这种简陋的纸币。
但随着叫天军的发展壮大,自己内部和外面的人开始盯上这些纸币后,就会有纸币危机了。不过到时候,叫天军的纸币也肯定要更新换代才行。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纸币的信用问题。就目前来说,因为刚从公有制开始转化,所有人都没有私财,这个纸币又有胡广的威望作为背书,暂时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个问题也要尽快解决,不能等以后纸币流行后出现问题再解决。胡广打算实行的是,目前人们能接受的金银本位。
当然了,目前根据地内根本就没有商业可言,且差不多所有物资都是公用的。就算暂时有了纸币,那也没处去花。估计还得等好长一段时间,等到私有制的推进,等待时间的积累后,才能派上纸币的用处。
这个改革一开始,就开始由不得胡广了。他必须及时改进每项改革的细节,否则就会出现问题。也因此,胡广就更忙了。
这也让他有了一丝明悟。多亏叫天军是自己一手建立的,多亏叫天军内没有旧有的知识分子,多亏叫天军将士都是求活的朴实老百姓,多亏了眼下叫天军的规模还不大,多亏了叫天军位于关外,没有外界因数的干扰。这就犹如一张白纸,可以任由自己进行改革试验。
否则要是换了崇祯皇帝,想要进行这样的改革,不,就算是想要尝试一点点改革,那估计都是阻力重重。
说起崇祯皇帝,他眼下正在文华殿内头疼着呢!陕西的灾情和民变已经越来越严重,底下的臣子已经掩盖不住,不得不呈报御前。
说起来,这还是有叫天军的功劳在内。当时陕西明军全力镇压民变,洪承畴更是四处游击,眼看着要压住民变了,可叫天军却在陕北和保德州城闹出了天大的动静,以至于三边总督不得不抽调各地精锐先行进剿叫天军,导致各地民变卷土重来,并有了眼下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