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给我狠狠打
ps:晚上要加班,还有一章更新应该在23:00左右了。
而那些俘虏,原本因为得到了安置,又看到叫天军攻城是自己亲自动手,并没有像普通反贼一样驱赶他们先去消耗守城器械,不由得心中大定。
他们对叫天军的好感,由此又更进了一步。对于叫天军在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也多相信了一分。
不过当他们看到叫天军撤消攻城,又开始集结的时候,一些脑子灵活点的俘虏便猜到了可能身后又有敌人。
顿时,一股不安在俘虏群中蔓延开来。对于未知的敌人,总会多一些恐惧。而对刚要获得好的生活,又患得患失起来。别叫天军刚给了一点希望,就又要破灭了吧?
正当他们在猜疑的时候,有二十多骑叫天军将士从那杆大旗下驰出,穿梭在各个俘虏堆之间。速度不快,大声喊着相同的话:“明边军大约五千人正往这边而来,大家不用慌,我们叫天军会保护你们的。首长说了,你们只管袖手旁观,看我叫天军的战力,是否有能力给你们许诺的生活!”
俘虏们刚一听到的时候,都有点慌乱。明军有五千人马,而叫天军却只有两千余人,兵力相差一倍,会不会打败仗啊?
可随后他们看到叫天军将士,只要他们能看到的每个将士的脸上,全都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最多是有一点紧张而已,一下让他们镇定了下来。
人的情绪就是这样,很容易受到影响。叫天军从上到下的胸有成竹,让俘虏们感到安心。
人一镇定下来,思想就活络开了。昨天那一仗,叫天军有突袭的原因。还不能真正算强大。眼下这和官军的一仗,总能知道,叫天军到底有多厉害了!
叫天军要是不够厉害。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肯定没法立足,那之前说的那些话。讲草原上能种田、读书什么的就都是骗鬼了。
叫天军这边正在准备着,侦察兵又再次来报,明军离此只有十里了,其中夜不收只有五里左右。
胡广听完,转身对胡汉三道:“你抽调一个连的骑兵,不要打我们叫天军的旗号,骑射好点,不要用三眼铳。前去驱赶明军夜不收,让他们主力成为瞎子。要是明军骑军出动的话,就不要硬拼,引过来好了。”
“是,首长!”胡汉三答应一声,马上去抽调符合要求的骑兵了。
胡广接着转向刘大能,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如果单纯从军事角度来说,你的建议是最佳的。但有的时候,只从军事角度来说。还不够的。你已是团长,以后必然也是我们叫天军的一方大将。因此,在做出任何决策的时候。都要考虑周全,明白么?”
刘大能心服口服地点点头,大声答应一声道:“明白了,首长!”
刚才胡广在布置任务之前,已经向他们几个首领解释了作战方案和战役意图。
原来胡广是要把明军放过来打,就在俘虏和城头守军的眼皮底下,打败这些来犯明军。让俘虏们知道,叫天军不是只会嘴巴说说,而是有实力来保护他们。完成自己的承诺。
同时,也给城头的守军施加压力。让他们亲眼看到寄予希望的援军是如何被打败的,彻底掐断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使心理战能达到最大效果。如此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夺取府谷县城,同时也使得叫天军能缴获城内的物资可能性达到最大。
当然了,胡广用这一石二鸟之策,是基于在他认为有十足把握,并且能以较小代价取得胜利的基础上菜实施的。否则的话,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孙云轩?”胡广点名道。
孙云轩的炮兵连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这次又强调了军纪,他不敢晃荡到俘虏堆去,正闲得发慌,听到首长点名,马上大声应道:“在!”
“一会炮兵连部署在最前,两军对阵,你负责轰开明军军阵的缺口,明白么?”胡广发布命令道。
孙云轩感觉自己的血液加速,又有激情了,当即大声回答道:“是!”
胡汉三这时已经回来了,胡广便对他们几个说道:“明军虽然有近五千人,但真正算得上对手的,也就是那一千六百左右的家丁而已。只要打垮了这些人马,其他不足为虑。”
”这一次,拿出你们的最大本事,就在两拨观众的面前,给我狠狠地痛打这些明军,最大程度的显出我们叫天军的实力,明白么?”
一伙男人个个兴奋,大声答应了,就是要这样打仗,最爽!
再说那支明军,果然是榆林总兵孙显祖统领。他带着手下的参将、游击,将近五千人马,奉延绥巡抚张梦鲸之命,进剿黄龙山的王嘉胤贼军。
这一路而来,有沿路的尸体指路,根本就不用跟丢。遇到哪些年轻点的尸体,便让手下割了脑袋带着,准备回去向中丞大人报功。
至于那些尸体,孙显祖才没那个闲心,派个人报给中丞大人就是了,自有地方上的人会处理。至于有的地方上还有没有地方官?那就不是他管得事了。
看贼人一路往府谷县城而去,孙显祖才不得不领军加快了点速度。他的打算,就是驱赶这些贼人离开延绥管辖的地界,最好是他们逃往晋地去才好。这样既不用打仗死人,又留着下次立军功。自己刚好在府谷县城押送物资回榆林,一举二得。
他正老神在在的想着这次报多少军功好,忽然急促的马蹄声传回,惊醒了他:“大帅,前面出现贼人骑军,人数众多,已杀伤多名夜不收。”
孙显祖看看周围情况,马上便知道很快就要到府谷县城了。这贼人的骑军竟然也赶来捋老虎胡须,看来贼人的大军就在前面了。难道是他们正在攻打府谷县城,所以放了游骑出来?
“大人,末将领骑军先行赶过去看看?”边上的游击连忙请令道。
不知为何,在这府谷地界,孙显祖老是想起去年那次,五千前军离本阵太远,竟然被叫天军击溃的事。
他略微一想,便把马鞭往前一指道:“传我军令,骑军护住两翼,全军加速,到府谷县城再行休整。遇有贼人,格杀勿论!”(未完待续)君子聚义堂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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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总兵大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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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的一章,应该来不及更新,大概率在晚上更新两章了。≧,
孙显祖在心中想着,我就不信了,五千大军拧成一股绳,就那些灾民聚集起来的流贼,还能打败自己?
当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任凭那些流贼再出阴谋诡计都没用,这就是阳谋!
孙显祖想到这里,便充满了信心。只是他没想到,他所面对的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支流贼了。
如果是原来的那支流贼,他的想法就一点没错。就算王嘉胤的队伍有上万人,也不会是孙显祖这支明军的对手。
大军滚滚向前,果然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孙显祖看到远处的流贼骑军根本不敢靠近,最终灰溜溜的跑了。他用马鞭指着远遁的流贼骑军,对左右说道:“本帅以绝对实力碾压,流贼不跑自当灰飞烟灭!”
左右人等一听,当即附和起来,一时之间,帅旗之下一片和谐。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越过前面的土坡,就能望见府谷县城了。
孙显祖此时有点疑惑了,按照他的理解,应该能听到流贼喧哗的声音。难道是不在府谷城下,已经跑了?
他不认识府谷县城这么易守难攻的地方,流贼能在两天时间内攻下来。看来,应该是先溜了。
“儿郎们,动作快点,大军先到府谷县城休整一天。”孙显祖大声命令道。
这命令一传下去,原本已经走得有点累的明军当即精神起来,行军速度也快了不少。
当走在最前面的明军士卒越过土坡,视野一下广阔起来。能看到府谷县城前的一大片地方时,却一下愣住了。
只见府谷县城上飘扬着自己人的旗帜,但这城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北边方向那一堆一堆,差不多有六七千人,他们比较熟悉,就是自己追赶的流贼。或者说灾民。
可正面所对着的那些骑军,我的妈呀,有两千骑军吧,他们是什么人,那装束,没见过,也是流贼么?
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事情,继续往前走,就撞到了因为愣住而停下的同伴身上。一时之间。队伍前头一下有些乱了。
孙显祖很快得到讯息,当即带着手下赶到土坡上去观察。
他手下将领一看之下,很快就发现那北侧的流贼不足为虑,而且看那样子,根本就没有参战的打算,可以忽视。
可直面相对的这两千骑军,麻烦就大了。他们是军人,一眼看去。就能看出这些都是精锐。虽然从他们的布阵上看,还留了五六百骑军在防备着府谷县城。可还有一千五百左右的骑军。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啊!
还有,那突出阵前的是什么鬼?有马不骑,就蹲在地上,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那么大的一个个,是铁桶。口子向上,干啥的?
虽然他们不明白那是没良心炮,可那股气势,让这些边军中的将领感觉到了一丝惧意。
“哈哈哈哈……”
这突然冒出来的大笑,让一众明军士卒包括将领都愣住了。他们闻声看去,却见是他们的大帅孙显祖在大笑。
他的一名亲信将领,也就是那名参将,很是不解地问道:“流贼光是骑军就有两千余人,而且早已严阵以待,看样子,可不好打,为何大帅还笑得出声?”
周围的其他人一听,都是连连点头,心中在想着,不会大帅被吓傻了吧?可看看大帅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成傻子的样子啊!
只见孙显祖听了之后,才缓缓地收住笑声,大声地说道:“我笑这伙流贼的首领,光有如此强大的兵力,却不知道用,真是愚蠢之极!”
见到自己的手下不解,他便又提醒道:“你们看,要是本帅是这伙流贼的首领,必然在刚之前经过那一处适合骑军突袭的地方布下埋伏。你们想想,如果在那一战,会如何?”
众人一听,稍微一想,都倒吸一口凉气。马上他们心中庆幸起来,幸好这伙流贼的首领是个傻子,要不刚才就必败无疑!
孙显祖见手下那庆幸的表情,便继续大声说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将无能,流贼再多也不足为虑。尔等赶紧布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是,大帅!”众将闻言,皆大声答应,充满了信心,赶紧去布阵了。
因为前面的明军士卒突然停止而引起的混乱慢慢地又变得有序起来,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明军组成了一个严密的偃月阵。
长枪兵在前面排成一排排的枪林,弓箭手,火铳手紧随其后,随时准备给流贼以打击。骑军护着两翼,保证侧翼的安全。只是可惜这次追击流贼,并没有携带笨重的火炮。
等到一切布置完成时,流贼还是保持之前的阵型,姿态,一动不动,也没有一声喧哗。真要说有的话,也是那些观战的普通流贼那边,有窃窃私语。
那些骑军却全都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这让明军将领又感觉到了压力。军中有言,不动如山,动如脱兔,这是精锐之军的要求。
“哈哈哈哈……”
不用看就知道,又是大帅在发笑了。许多人有点不解,再次转头看去。
这一次,没有将领在身边,但孙显祖的亲卫却也凑趣,当即问道:“大帅,您这又是因何发笑?”
孙显祖慢慢地收住笑声,大声地说道:“刚才我军乱成一团,正是骑军攻击的好时候。可是这流贼首领,光有精锐手下,却不知道抓住战机。本帅猜想,这流贼首领怕是宋襄公第二。这一仗,我们必赢无疑!”
宋襄公的仁义之师,千年以来,都已传遍天下。特别是在军中,更是知道这个笑话。如今听总兵大人一说,明军上下再一对照刚才发生的事情,绝大部分人都赞成这个说法。
这一下,整个军队的士气就上来了。不要看流贼的骑军精锐,可有无能的主帅在,就什么用都没!
孙显祖把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说真的,一开始看到那些流贼的骑军时,还真吓了一跳。眼下己方的士气真高,对方主帅也确实无能,这一仗,好打了!(未完待续。。)u
348 力量的对比
他可是知道,一旦结阵之后,就算是天下打仗最厉害的辽东建虏,当年也是败在川浙兵的结阵之下。↖↖点↖小↖说,那奴酋连斩多名败退下去的将领还攻不破,甚至都有被川浙兵活擒攻阵的将领。直到最后,调来了火炮才轰开了阵型而已。
想到这里,孙显祖看着面前的流贼,并没有看到有火炮,心中便松了口气。
府谷城头上,明军游击张大复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庆幸地说道:“大帅阵型已成,这下好了!”
他刚看到援军出现的时候,那乱哄哄的行军队伍让他揪住了心。叫天军可是骑军,如此慌乱,怕是一个冲锋,就能打败援军了。
而援军被打败,那府谷县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住。守不住府谷县城,自己的脑袋也得搬家。
张大复心中的担心,不自觉间额头冒汗,直到此时他才顾得上擦一擦。
可是,他刚平复了点心情,就有不知趣的一名家丁提醒他道:“大人,叫天军可是有重骑的,昨天打流贼可是不费吹灰之力。您看,就躲在轻骑的身后……”
张大复一听,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瞅见两边的手下刚因自己的一番话而放松的神情又紧张了起来。
“你他娘的长没长眼睛,没看到大帅把精锐家丁都排在前面,组成了专克骑兵的长枪阵么?后面还有远程武器支援,就算是重骑又怎么样?”
张大复几乎是对那家丁吼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说其他,只好反驳道。
那家丁并没明白他的意图,还是有不同意见。以为自家大人忘记了,连忙又提醒道:“可那重骑有能在马上开火的三眼铳,只要他们在冲锋的时候,随便打死一些长枪兵,这阵型就……”
张大复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咆哮道:“你懂个屁。大帅手下精锐组成的长枪阵训练有素,出现空缺不会补上么?这些流贼想冲破大帅摆下的阵型,那是做梦,你以为能和昨天的流贼一样?”
吼完之后,见他还不服气的样子,张大复是后悔莫及了。平时这人有点小聪明,自己提拔他,对他也和蔼悦色了点,眼下竟然仗着自己对他不错。还敢当面卖弄他的眼光了。
“去,你给我再多去准备点金汤!”张大复一挥手,指着城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怒吼道,把这惹人厌的家丁打发去煮粪了。
收拾了下心情,转回身,指着远处的援军,努力平抑自己的怒气道:“你们看。本将可以和你们打赌,光是叫天军的一点点重骑。是不可能冲破大帅训练有素的阵型。等他们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我们再伺机而动。如能里应外合,必能大败叫天军!”
确实,孙显祖摆在阵前的,就是他和手下将领的家丁。因为长期面对草原上的敌人,这长枪阵也是像模像样。至少经过实践,能对付草原上的蒙古人。
城头上的明军看着外面的情况,听着游击大人的解说,心中有点同意他的说法。不过有一点他们也知道,长枪阵应该冲不破。但至少也会死很多长枪兵,双方打到后来,怕是要两败俱伤。
他们是期盼着,可城外的俘虏却有点担心起来了。五千明边军,这可是常年打仗的精锐,远不是王嘉胤那些手下所谓的精锐可比。眼下又站成了严密的阵型,一看就如同一块铁板,这叫天军还能打赢么?
俗话说关心则乱,特别是这个结果还关系到他们的身家性命,就更是担心,更容易往坏处去想了。一股不安,忐忑的气氛开始慢慢地在俘虏群中弥漫开来。
胡广看到这支明军已经摆好了挨打的阵型,便不再等待,手一挥,下令进攻。
顿时,一杆大旗在胡广的身后竖起,迎风飘扬的旗帜上绣着“叫天军”三个大字,很远都能看清。
榆林总兵孙显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掉下马去。虽然他不认识那三个字,可缺胳膊少腿的字绣在帅旗上,天下只有一家所有,那就是曾以三百来骑击溃五千前军的叫天军。
就算他根据种种迹象判断,对面的贼军首领是个傻子。可眼下一明白了对方是叫天军,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肯定是错了。
孙显祖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升上脑袋。他忽然想明白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叫天军首领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把握打败自己,从心底就没把自己的军队放眼里,他也可以等到自己结阵完成才攻击。
可是,眼下明白这点已是来不及,结阵已成,要是乱动,只会败得更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止是他,这支明军中还有不少人也认出了是叫天军。想起叫天军的战例,一股紧张不安的气氛顿时就在明军中弥漫了开来。
炮兵连连长孙云轩见到帅旗竖起,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大声喊着:“全体都有,阵地前移,起步走。”
作为一名合格的炮兵连连长,对于距离的把握是最敏感的。对方远程武器有什么,射程是多少,自己的杀手锏没良心炮的最远射程是多少,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炮兵连的将士两人一个没良心炮抬起,迈着相同的步伐,随着连长的口令往前走,就如同他们平时训练一般。
不管是观众,还是正面的敌人,看到炮兵连的举动都有点不解。这是干啥子,什么兵刃都不带,光抬两个大铁桶想干嘛?
“大人,这叫天军是搞什么鬼?”城头上一名家丁吸取了之前那人的教训,自己不发表意见,只是问游击张大复道。
可张大复又那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阴沉着脸盯着城外不说话。
而正面的明军就觉得有点搞笑,这叫天军玩什么花样,想去抬水么?不少人为此松了口气,这叫天军也不咋得么!甚至有人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嘲讽。
但很快,他们的脸色就全变了。因为他们看到,在那伙抬铁桶人的身后,轻骑向两侧散开露出了最让他们害怕、恐惧的重甲骑兵。(未完待续。。)>( )
349 震惊
总兵孙显祖的身子又是晃了晃,这……这叫天军竟然还有重甲骑兵!
他这下是真急了,当即传令,让长枪兵再排紧密点,远程射手准备。£∝小,
孙显祖已经不奢望打赢叫天军,马上想着法子,看能否找到一个好的办法,能全身而退。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到叫天军那些奇怪的人起步走着,向他们靠近,有些明军士卒就有点慌了。也不知道是谁,“嗖”地一箭射了出去。顿时,其他弓箭手也马上跟着射箭。
火铳手一见,也惊慌地开火了,“呯呯呯”声音响起,一股硝烟在明军阵中冒了出来。
此时炮兵连的将士虽然离得还远,他们在见到对方射箭的射箭,发射火铳的发射火铳,心中还真有点紧张。不过因为训练得多,连长孙云轩也跟着他们站在第一排走着,没人敢慌乱而乱了队形。
直到他们看见那些箭支纷纷掉在他们前面的地上,也没见到有人被射中,被打中,心中才算是松了口气。
明末军队的素质其实也差不多这样了,辽东建虏和明军对战的时候,也往往用轻骑先引诱明军远程武器开火,如此几次之后,再用重骑突然冲锋,一举击溃明军。
忽然,明军阵中响起一声惨叫,原来是有一名火铳手的火铳炸膛了。这一下,引得附近的明军士卒一阵慌乱。其他明军火铳手,也对手中的火铳怀疑起来,那火铳声音顿时稀疏起来。
孙显祖一见,连忙让亲卫去传令,赶紧整队形,不要急着射箭开火。如有违令者,斩!
也就在这个时候,孙云轩大声命令道:“立……停!准备炮击!”
左右两侧的手下马上停住,紧随其后的将士拿着工兵铲快速刨土,架上没良心炮,修正角度……
孙显祖有点愕然。虽然他没见过没良心炮,可本能的直觉,让他判断那粗大的铁桶,搞不好就是类似火炮一样的武器。隐隐地,他感觉到要坏事了。
第一轮**包早已事先就放在没良心炮里面,相关动作又是久经训练,因此速度飞快地就准备好了。
孙云轩看着那些又有点惊慌起来的明军,嘴角微翘,一丝轻蔑浮现在脸上。他大声地喊道:“全体都有,最快速度发射三轮。预备……放!”
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嘭嘭嘭”地沉闷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铁桶里面喷出,以飞快的速度运行着抛物线轨迹,落向明军阵中。
“那是什么?”城头的张大复忍不住出声问道。按他的经验,听声音是火药在火炮膛内响起的声音。可叫天军的那个东西,只是一个铁桶。不是火炮啊,哪有炮口那么大的火炮!
还有。那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就算是佛郎机开炮,也比这东西直接从天上掉下去要强吧?
城头上自然没人能回答他,不过也不需要回答他了,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巨响。
“轰轰轰……”
一朵朵黑色的蘑菇云升起。在战场上是那样的夺目。
观战的俘虏们,还有城头的明军们,以前那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的那个爆炸所在。
虽然因为黑色硝烟弥漫,已经看不清挨炸的长枪兵阵型情况。可他们从巨响声中,从明军两侧那些骑军的战马受惊乱窜也可以推断出,这爆炸的东西威力巨大。那些长枪兵,怕是死伤惨重了。
不知何时,重甲骑兵已经开始起步,由小跑逐步提速,等他们越过炮兵阵地时,刚好炮兵已经射完三轮,在收拾东西准备看戏了。
孙云轩的心情非常好,一扫以前憋着的那股闷气。欺负这种从未见过没良心炮的敌人,真是怎么来怎么舒服!他甚至有心情,望着铁甲重骑那反射着太阳光的铁墙,大声地挥手喊道:“兄弟们,好好干,该你们上台表演了!”
等到轻骑开始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那支明军是完了。
俘虏群中,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六千来人的声音,汇聚起来格外的响亮。
他们欢呼自己不再有性命之忧,欢呼叫天军原来这么厉害!他们意识到,以后跟了叫天军,就再也不用颠簸流离,再也不用担心朝不保夕了!
和他们完全相反表现的,则是另外一波观众。府谷城头上的明军,或者是兔死狐悲,或者是同病相怜,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看着远处的战场,或者压根就不敢再看远处那一面倒的战场。
一直想鼓起手下士气的游击张大复,他的脸上全是绝望之色。援军一灭,中丞大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派出另外一支军队了。而且就算有军队派出来,怕也不会是叫天军的对手。
想着自己可预见的未来,难道真得要为国尽忠?他又有点不甘心,睁大了眼睛盯着远处的战场,心中祈祷着大帅有多年征战的经验,能够绝境重生,反败为胜!
可是,现实是很残酷的。孙显祖统领的明军从来没有见过威力如此巨大的火炮,原本以为大将军炮已经非常厉害了,炮声一响,一条线上的人全死。
可没想到,这叫天军的这个火炮,竟然声音如此之大,而且还能炸伤炸死一大片。反应慢点的,重骑到了眼前都没回过神来;而反应快一点的,却也没了一丝抵抗的意思,只想跑得远远的,保住自己的小命。
也就是一个冲锋的时间,明军土崩瓦解,除了少数骑军见机快,被逃走之外,近五千的明军,不是被杀就是当了俘虏。
在陕西这一带,最为精锐的延绥边军的一部分,在他们的榆林总兵孙显祖的统领之下,以两倍的兵力对上叫天军,只是一个冲锋的时间,就灰飞烟灭了。
这一仗,必然会震惊陕西,震惊京师,震惊全天下。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因为最终是明军占领府谷县城而结束,因此中间那场前军的大败,被延绥巡抚张梦鲸掩盖了下来。(未完待续。。)>( )
350 我不服
安贵就待在胡广的身边,从头到尾观看了这一场大胜。说实话,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叫天军的这场胜利,不需要主帅操多少心,只是做出了决策,手下就能按照主帅的意图,紧密配合,一举击溃明边军。
虽然他也知道,叫天军的这一仗,能这么容易打垮明边军,有一个很大的因素是那传说中的没良心炮。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虚。炮声一响,敌阵顿时溃散。可叫天军的彪悍、配合也一样不可缺。而这些,都很难在明军中看到。
他在心中衡量了一下,要是叫天军打到京师去的话,可能人数少了点,但相同数量的明军,怕是没有一支能与之为敌。
这么一想,他忽然对未来又多了一份信心。自己将要做的一切,很有可能让自己成为开国功臣!
虽然安贵对于解放全天下的百姓,不再让他们受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剥削而努力,可要是能成为一名开国功臣,无疑他的动力将更足。
他正想着,就见刘团长押着几个人往这边而来。看样子,是明军中的将领。只是此时丢盔弃甲的,已极为狼狈。甚至有一名将领的身上,还被硝烟熏成了黑李逵。
刘大能来到胡广近前,翻身下马敬礼道:“报告首长,这几人是明军的各级将领,他是主帅榆林总兵孙显祖。”
铁甲重骑的目标就是冲破长枪阵,直袭敌方主帅大旗。而孙显祖因为被那没良心炮的威力所吓,没能及时反应,铁甲重骑又是在炮声刚停就已冲上去,后面轻骑跟进,就这么做了俘虏。
一直浑浑噩噩的他,之前还没从自己的大军如此快的被灭得全军覆没中回过神来。此时听到刘大能的声音,他才抬起头来,眼神聚焦到对面哪位年轻的首领身上。
这年轻得过份的人,就是那个一手创建了叫天军。几次打得边军丢脸的人?
或者是被刺激了。也或者是不甘心,孙显祖忽然激动起来,向胡广咆哮着说道:“我不服,我不服!你们两次都是用那奇怪的炮才打赢了我们!要是没有这种奇怪的炮……”
他此时已是明白。在上次战事中,前军说遇到了匪夷所思的爆炸。原来就是没良心炮。
他正咆哮着,刘大能一声喝打断了他的话,带着丝自豪道:“这奇怪的炮也是我们首长搞出来的。有本事,你也搞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来打我们啊?”
孙显祖听了一愣。在他的想法中,这种威力巨大的火炮,和红夷大炮一般。搞不好是西洋人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叫天军通过上面渠道搞到的。可眼下一听,没想到是这个年轻人自己搞出来的。这还能说什么,也是人家的本事啊!
可是,他真得很不甘心。就这样完了?
看到他在发愣,胡广也没心情去审视这名明军总兵。要说起来,自己手中已经有一条明军总兵的人命了。
他挥挥手,让手下带走了这几个明军将领,并对刘大能交代道:“明军俘虏集中起来后,然之前的那些百姓也都去围观,宣传我们叫天军的政策,批斗作恶多端的人。其他人不愿意加入叫天军,就尽快分发路费遣散了他们。”
“首长,这是不是急了点?”刘大能有点不解地提醒道。这仗才刚打完,战场的统计还没出来,这命令就下来了。
胡广听了,点点头说道:“确实是急了点,但我们没有粮食养他们。多拖一天就多耗一份粮食,明白么?”
原来这还是粮食闹的,刘大能明白过来后,当即点点头,马上领命离去了。
胡广没有再关注正在打扫的战场,他已经看得明白,刚才的一仗,对于叫天军来说,和昨天打赢王嘉胤他们,其实难度相差不大,叫天军也不会有多少损失的。
不过他心中却也明白,现在一连串的胜利,主要是因为自己这支军队突然出现,全是骑军,还有重甲铁骑,甚至还有他们从未见过的没良心炮。这些因素加起来,才能有此效果。
再往后下去的话,当这些王牌都渐渐地为敌人所熟悉,到那个时候,怕是不可能赢得那么轻松了。
不过眼下还管不着这些,他转头看向府谷城头。接下来要解决府谷县城的敌人了,这么多人待在城外,终归不是个事情。而且城里的物资,不早点拿到手中,也怕出意外。
事情果然不出胡广的所料,这几乎一面倒的战事,叫天军的损失几乎是微乎其微,而明边军则全军覆没,有可能跑了几十个骑兵吧,可这相对整个军队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明边军死伤将近一半,最倒霉的是各级将领的家丁。他们被安排在第一线,本来是想稳住阵线,结果遭到了没良心炮打击,又受到了铁甲重骑的冲击,下场可想而知。
还有大概两千明军成了俘虏,整个人还蒙蒙地,垂头丧气地任由叫天军处置他们。
在府谷城头上的明军,悄无声息地看着城外的一切。这一次,再没有人有兴致,有那个好奇心对城外的情况问东问西。他们意志低沉,犹如没有灵魂的躯体,站在城头上。
只见那些被俘的明军维持了几个圈,还有之前流贼的俘虏又团团围住被俘的明军。在圈子的中间,有叫天军的人在说着什么,而后有几个人被拉了出来。
直到这时,城头上才有人回过神来,有点惊讶地说道:“那是大帅,大人,那是大帅,他也被俘了!”
张大复根本没心情去理那个家丁,只是麻木地看着那一切。就算大帅能逃回去,怕也会受到中丞大人的责罚,朝廷说不定也会降罪。毕竟这又不是辽东,那里逃跑了也没什么事,因为逃跑的将领太多了,法不责众。
而这里,是陕西,他们所面对的,只是一群贼人,一群农民聚集起来的贼人而已。对于朝廷来说,至少是这么认为的。
“啊,他们杀了大帅!”有几个家丁忽然惊呼出声,让张大复回过神来,定睛看去。果然,在圆圈的中间,已经倒了几具无头尸体。
城头上的明军士卒又紧张起来,他们盯着城外的同袍,不知道叫天军会怎么处置,因为这也可能是以后叫天军对他们的处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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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 俘虏政策再发威
由于太远,听不清远处那个圈圈里面的叫天军将士在说什么。可城头上的这些明军发现,好像城外被俘虏的同袍似乎有了生气,一反最开始被抓住时候的垂头丧气。
在看了一会之后,终于有一人有点怀疑地说道:“不会叫天军会对待那些流贼一样对待他们吧?”
“怎么对待?”他身边的一名同伴一听,连忙着紧地问道。
先前说话这人转过头,自己也不肯定地说道:“就像那些流贼一样,可以领了钱粮离开?”
虽然很多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不确定,可他们都选择相信,因为如果叫天军真得这样对待城外那些明军的话,他们在城破后的下场就不会有多糟。
城头上的明军如此想着,但又怕是自己一厢情愿,身体虽已很是疲惫却不自知,犹自盯着城外的动静,唯恐漏过一个细节。
让他们惊喜的是,城外那些同袍竟然真得如同先前的流贼一样对待,有将近四五百人排成队伍,领了粮食远去。当然了,他们的军械装备之类的,不可能还给他们的。
城头上的明军士卒一见,有几个性子不那么沉稳的,都情不自禁地欢呼了起来,这真是太好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啊”的惨叫响起,一名刚才还在欢呼的明军士卒转眼就毙命了。
周围的明军士卒都极为吃惊,转头看去时,发现他们的游击张大复一脸的狰狞,手中的剑锋上还滴着血,吼叫着说道:“谁敢心存侥幸,敢不为朝廷尽忠。此人就是下场!”
“来啊!都给本将看好了,谁敢不用心守城,格杀勿论!”张大复咆哮着,命令他的亲信家丁道。
轻松的气氛急转直下,每个明军士卒不敢表面对抗,心中却是骂死了张大复。
天色已近傍晚。夕阳过不了多久就将落山。叫天军也终于粗略地处理完了新俘虏的明军士卒,再次开始了集结。
看着城外的叫天军在西门外集结,攻城用的十多架云梯也准备就绪,城头上的明军就紧张起来了。
张大复的剑并不入鞘,就握在手中,大声地吼着:“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你,不准再打哈欠。本将看着,谁若再敢打哈欠。定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体的本能,让他看到别人打了哈欠后,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一下把他准备说得话都憋了回去。
真要说起来,其实城头上的明军确实非常疲惫了。他们从王嘉胤的流贼出现在城外之后,就几乎没有休息过。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过多久的。
张大复过了好一会。才用几声重哼,算是把刚才的话做了个结尾。至于那几声重哼是什么意思。自己想,反正不可能是好事。
身后有家丁的督战,明军士卒也不敢表现出消极怠战的意思。可他们也知道,一旦叫天军攻城,这城怕是守不住。
忽然,有一名明军士卒惊呼出声道:“铁桶……铁桶过来了!”
众人闻声望去。果然看见叫天军的那些人,又是两个拎着一个铁桶,往队伍的前头,西门的正对方向走来。
刚才那铁桶的威力,他们是有目共睹的。最为关键的是。这东西的射程,比弓箭要远一点。一会打起来,难道要只挨打还不了手?
张大复的脸都白了,叫天军这杀手锏用出来,城里没有对应的手段啊!
原本的火炮,就是被叫天军给搬走的。投石机,不要说没人会做,就是有人会做,也赶不及做出来。
一时之间,所有城头上的人都傻眼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没良心炮的射程,并不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射上城头,毕竟府谷县城的城墙够高。要把炸药包射上城头的话,抛物线必须要够高才行,而这必然又要缩短射程为代价。
胡汉三、刘大能两大团长簇拥着胡广来到阵前,扫视着城头上如临大敌的明军。过了一会后,胡广便向孙云轩点了点头。
之前一战,首功归于炮兵连。因此这劝降的任务,便落到了孙云轩头上。如果能成功,只是动动口,就又是一功了。
孙云轩得令,走到最前头,离城头一箭左右的地方站住,也没任何防护,指着城头大声喊道:“城上的明军弟兄听着,我是叫天军的炮兵连连长孙云轩,奉首长之令,劝你们及早投降。我们叫天军的俘虏政策是……”
城头上明军士卒听了,都颇为意动。甚至有一些家丁,也动了心思,转头看向自家老爷。
明知守不住的城,城破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甚至还可能得一袋粮食回家,还要顽固不化的,那是傻子。
“别听一派胡言,都给本将听好了。只要能守住城池,本将用项上人头担保,城中的物资都分与尔等,决不食言。要是守不住,就是烧了也不能落入贼手!”
张大复吼完之后,又指着一名家丁道:“你在军中,臂力第一,就用你的强弓,替本将射杀了他!”
城外的叫天军是不是一派胡言,已经是眼见为实了。你张大复的承诺能不能信,之前已经有过认知了。明军士卒心中冷笑,只是看着张大复不说话。
那个被点到名的家丁,脸色一下惨白,摇着手道:“老爷,小人这几天身体有病,这手酸胀得厉害,开不得弓!”
说完之后,还咳嗽了几声。他的耳朵很灵,早些时候,就听到同伴在说,要是手中有叫天军将士的人命,那是要偿命的。
张大复听了一愣,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
“只要你们不是作恶多端的人,只要你们手中没有我们叫天军将士的人命,只要……”
听到城外传来的话,张大复忽然醒悟过来,原来这厮是怕死!
他那剑一下握紧,指着那人,气得有点发抖地说道:“亏我让你吃饱穿暖,当了我的家丁,没想却养了个白眼狼。你要是不射死那人,老子就要你死!”
气愤之极下,连本将的自称都不用,用上“老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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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 府谷城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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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应该不会加班了,更新估计都会正常。》。》
“灾民遍地,城内的物资不容有失,你们只要还有良心,就绝不会忍心破坏那些物资。谁若敢破坏,叫天军决不饶他。”
“话已至此,是否开门投降,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一刻钟后,攻城开始,火炮的威力,你们是见识过得”
孙云轩说完之后,便转身回去,向胡广缴令。
“攻心的手段都已经用了,要是他们还不投降,就只能强攻了”胡广稍微皱着眉头总结道。
只要是攻城,不管如何,都会有损失。而且这个损失比起之前的两场战事合起来都要多得多,城里的物资能否保住也就成了疑问。
这不是胡广想到的结果,也因此,他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希望能让城里的守军自己开门投降。
可毕竟要另外一方,还是占据正统观念的官军投降所谓的贼人,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历史上,一般在农民起义的前夕,是罕有官军投降贼人的例子。叫天军在自己的领导下,和一般的贼人根本就不同,这多少能让守城的官军少些顾虑。
要是过了一刻钟时间,城里的明军还不投降的话,那就无话可说,只有强攻了。
此时在城头上,张大复看到那个喊话的所谓“炮兵连连长”已经回转回去,顿时就露出一脸的凶相,握着剑走向那名家丁。竟然敢不听自己的号令,留你何用
他露出的那种凶狠气势,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那名家丁畏惧地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在解释求饶道:“老爷。小人确实身体不舒服,开不了强弓。老爷”
求饶没有一点用,张大复还在步步逼近。周围的明军士卒。包括那些家丁,脸色很不好看地看着这一幕。
或者是已经知道了这么求饶没用。那名家丁忽然一改哀求之色,大声地说道:“老爷,我这也是为您好,要是硬要和叫天军开战的话,城必破,我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老爷,就降了吧,反正连大帅带的五千人马都全军覆没了”
“投降老子投降也是个死字。为什么要投降就算城破,老子也要叫天军拿人命来填还要让他们得不到一点城内的物资,老子早就派人守着,只要城破,一把火烧了,让那叫天军首领折了兵马又得不到东西,哈哈哈”
周围的那些明军士卒脸色更为难看,看游击的意思,自己只有一死了
那名家丁听了,便明白张大复已经铁了心。他一咬牙。忽然一挺手中的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步猛地向前一刺,硬生生地打断了张大复的狂笑。
“啊”张大复低头看着刺在自己肚子上的长枪头。发出一声惨叫,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之色,又抬头去看向那名家丁,断断续续地道:“你你竟敢杀”
“我们还有家小,就算战死在这里,朝廷能给我们家小抚恤么城外可是优待俘虏的叫天军,为了家人,为了我们自己,那就然给你去死吧”那名家丁也已是脸色狰狞。说完之后,猛地一拔长枪。
张大复受疼。再也站不住,跌倒在地。可他脸上也已是凶狠之色。指着那名家丁下令道:“给我给我杀了他”
周围的明军士卒,包括哪些家丁都被刚才瞬间发生的事情惊呆了。他们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游击先死。
一直到张大复下令杀人,他最亲信的几个家丁才回过神来。这几个家丁,是张大复的家生子出身,和张大复是休戚与共的。他们刚才看着老爷要杀那人,却没想到那人先杀了老爷。
此时听到命令,他们脸上都露出对那人的恨,纷纷抽出兵刃,围上了那人,要为老爷报仇。
“你们难道都要陪张大复死吗你们的家人怎么办,战死在这里,你们家人就能活了么城外可是叫天军,就算不加入他们,还能领一袋粮食回家救济家人,你们”
听到这人在煽动,这几名亲信家丁觉得不能拖了,而此时也已把那人逼到了墙角,正要动手之时,忽然就觉得自己后背疼。
“好,兄弟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就应该这么干”被围的家丁松了口气,看着周围的同袍从背后捅死了围攻的几个。
其中一人抽出了长枪,因为做出了抉择,脸色已经有点轻松了,他说话道:“要不是城外是叫天军,还真不敢这么干”
“那是,从贼的话,祖宗坟地都进不去,我打算领了粮食回家。”另外一人也说道。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一人说道:“快,快去开城门,一刻钟快到了”
“还有,城里的物资,张大复已经派了人过去准备城破点火,我们快去制止。”一名家丁也马上出声提醒道。
城外叫天军阵中,李定国正向胡广禀告道:“报告首长,一刻钟时间已到”
“首长,不投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从昨天开始就没休息过,早已疲惫不堪。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天黑之下一定攻破府谷县城”胡汉三见胡广的眉头皱着,便大声保证道。
胡广看向胡汉三,正待说话之时,忽然安贵大声喊道:“城门,城门开了”
众人闻言看去,果然城头上已有人挥舞着白旗,城门也在缓缓地打开。很显然,城里的明军降了。
胡广一见大喜,连忙命令刘大能道:“速派骑军进城,前去接受城内物资”
“是,首长”刘大能带着兴奋,答应一声,马上去安排了。
能够不打仗死人就得到府谷县城,这是最理想的事情,也不枉费自己之前的一番布局。胡广想着,脸上便有了微笑。
其实,他下了这么多功夫,就算没有张大复逼迫那名家丁而遭到反噬,当战事开始的时候,明军的抵抗自然也不会激烈。因为他们都知道叫天军的政策,谁也不想守一个必破的城池,谁也不想成为俘虏的时候,因为手中有叫天军将士的人命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他们少了一个出头的人而已,但不妨碍他们出工不出力。
府谷县城,就这样再次落到了叫天军的手中。未完待续
353 打仗就是打钱粮
readx(); 让胡广有点想不到的是,虽然成功获得了府谷县城内的物资,可最后一结算,发现俘虏的人数过多,再去除遣散那些不愿加入叫天军的普通流贼、明援军、守城明军所需要的花费后,所剩的粮食不够支持这上万人的队伍回草原。
不过意外之喜倒也有,就是在府谷县城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熟铁,够叫天军的工匠营开工一段时间了。
在占据府谷县城的第二天,所有的这些数据都理出来之后,胡广就发愁了。
六千多普通流贼,也就是灾民中有两千来人是老弱妇孺。不过相对来说,身体素质都还不错。这也可能是王嘉胤时期,残酷地优胜劣汰的结果。
明军前后一共投降并愿意加入的有两千五百人左右,这些要么没有家小,要么家里还有其他劳动力支撑,因此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有后顾之忧。
这些人,有一定的军事经验,但对于叫天军来说,还是得训练后才能用。
胡广为了节省物资,特别是粮食,编制了一个撤离计划,就是逐步把人力都转移到清水营集中,最后一起出草原。毕竟在草原上还没达到足够的安全,必须要两个野战团护送才行。
普通流贼已经经过初步的编组,但还不够完善。为了保证路上不出岔子,叫天军一边宣传自己的政策,一边进一步进行层层编组,让他们习惯听从新任编组方式的指挥。
侦察连算是最累人了,战事一打完,别的部队可以休整几天,但他们又再次被派了出去,四面八方都要进行监视,以保证府谷县境内的安全。
一有预警。驻扎在府谷县城的骑军主力便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同时也为人员的转移提供安全保证。
第三天开始,两千多老弱妇孺带着一些物资先行离去,转移到清水营去。五天以后,府谷县城内便只剩下了两千五百多的明军俘虏和最强壮的二千普通流贼。
这天晚上的会议中,一众首领总算是松了口气。胡汉三伸了个懒腰道:“没想到这次入关来,打仗累,不打仗更累,眼下总算差不多,可以歇一口气了!”
刘大能也是点点头,深表赞同道:“把这么多人组织起来,逐步转移出去。这种事情要换以前,别人和我说很累,我是一百个不信!”
“这是因为我们叫天军把他们当人看。否则以明军、流贼的习惯,那也不麻烦,很轻松就能一次性完成!”胡广听到他们说话,笑着给他们分析道。
上万人,又都是新被俘虏的,大事情方面有叫天军镇着不会有,可小事情不断。如果叫天军简单粗暴地来解决的话,一是和自己宣传的政策不符。二是不利于这些人以后融入叫天军。
也正是叫天军有耐心,良好的贯彻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在实际中得以体现。这些俘虏到了后来,都对未来充满了期望,和叫天军的关系明显亲近了很多。
这个结果是胡广最希望看到的,心中欣慰的同时,他却还伤脑筋道:“我们这次入关,没想到刚进来一仗下来。就有这么多人口了。原本我想着多活动些日子,把我们叫天军的名声再多宣传一下的。眼下怕是不可能了,过两天,人员全都转移到清水营后,就出发返回根据地。”
“首长。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我们反正是骑军,多去几个地方亮亮相,照样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叫天军的存在。”胡汉三笑着说道。
胡广一听,微笑了下问他道:“确实,我不担心你跑来跑去的打败仗,但要是又多了俘虏,要想跟着我们叫天军,那你是收还是不收呢?”
“按照我们叫天军的政策,既然别人要投靠我们叫天军,那就必须要收。可我们有那么多粮食么?”胡广说到这里,有点发愁道,“这么多人一起回去草原,粮食问题已是头疼得很了。恐怕到时候我们叫天军一半人都要去种田,还不知道够不够支撑到明年的新粮收获。”
胡广用手指敲着桌面,给手下这两名最亲密的战友分析道:“这次我们回到草原后,必须要控制河套平原,这样才能有足够的土地用来耕种。而要实现这一目的,必须扫荡顺义王残部,也要有能力镇守,让明军不敢出关骚扰……”
在历史上,明军也并不是一直被动守着长城。他们偶尔也会派军队出关,骚扰草原上的牧民。要是叫天军在河套平原开始大规模耕种,明军突然来骚扰一次,一把火烧了农田,那可真是要吐血的。
看着两名手下在聚精会神地听自己讲话,胡广便继续说道:“还有归化城的林丹汗,也得要解决了。但打败他容易,那么多察哈尔部族的人怎么办,又得我们叫天军来养活了。”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道:“打仗,其实打得就是钱粮。眼下这种小冰河时期,哦,就是常年气温比以往都低,还伴随旱灾的年头,农作物的产量必然也低,这是最发愁的!”
胡汉三和刘大能之前只是普通军户,最多为一家子人操心吃食。跟了胡广之后,也只是关心打仗而已,一直没有在意粮食问题。
这次出来,胡广几次都说了有关粮食问题后,他们也都明白过来了。听胡广再次谈到粮食,不由得都沉默了。
眼下确实是首长所说的小冰河时期,一路过来,光是府谷县境内,农田都已旱成一块一块的,根本没法耕种。这粮食要不缺,也不会饿死那么多人,不会有那么多流贼了。
忽然,胡汉三抬头看着胡广建议道:“要不,我们打一座大点的城池,肯定能缴获很多粮食的。”
胡广一听,摇摇头道:“这点我早就想过了,附近大一点的城池,榆林是边军重镇,粮食自给都不够,不可能去打;黄河那边的保德州倒是可以,估计粮食也不少。可那是州城,不同于府谷县城,就凭我们这点人马,要想攻陷州城,难度不小。我可不想损失太多将士。”
最后,胡广决定,还是按照计划,先把目前的人马转移回根据地再说。
他没想到,接下来形势的发展,迫使他又不得不改变了计划。(未完待续。。)
354 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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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胡广刚起床不久,就有手下进来禀告道:“报告首长,城外来了十多个灾民,想投奔我们叫天军!”
“哦,既然来投奔我们叫天军的,那就开门让他们进来,只是核查身份后记得分开编组。”胡广也不以为意,随口吩咐道。
“是,首长。”
等胡广用过早膳,又有人来禀告,内容还是一样,只不过人数不同。
胡广听了,还是没在意,而且还做出指示道:“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就向负责城防的胡团长汇报即可。”
要是这种事情都要自己操心的话,那就不用干什么活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午时时分,胡汉三忽然登门造访,向他禀告道:“首长,刚又有人来投奔我们叫天军……”
“啊?”胡广真想晕,手下不来禀告了,你团长闲得没事来骚扰我了?他没抬头,仍旧写着稿子道,“你这个胡汉三,人来了你就安排好了,不用向我汇报的。”
“可首长,这次是一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我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才行。”胡汉三马上回答道。
胡广一听,稍微一愣,抬头看去,见胡汉三脸上露着一丝苦笑,有点怀疑地确认道:“整个村子的人都一起来了?”
胡汉三点点头,要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来打扰首长。
胡广这下感觉到这事要认真对待了,稍微一想,马上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关内今年的旱情更为严重,灾民也就更多。而叫天军的名声,随着之前被释放的那些人离开,也慢慢地传了开去。
算算时间。可能近一点地方的人,就已经得到消息了。那些活不下去的灾民,也就理顺成章地跑来投奔叫天军。以讨口饭吃,能活下去。
胡广眉头微皱。看着胡汉三问道:“一共有多少人是主动来投奔我们叫天军了?”
“六百七十八人,都是一群群结伴而来,或是同村的,或是亲戚朋友一起的。”胡汉三连忙回答道。
这人数有点多啊!胡广听了心中想着,不过他们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收。他想了下,便对胡汉三认真交代道:“不管如何,既然来了。都好生都收了。”
“那粮食怎么办?”胡汉三愁着面容反问道。
刚之前都开会讨论过粮食问题,原本就不容乐观,这人要是越来越多,那粮食就更是不够了!
胡广没有犹豫,马上就严肃回答道:“粮食的事,随后再想办法好了。那些灾民不管我们不是官府,仍然要过来,说明是已经活不下去了
。要是我们不收,很可能就得饿死。官府可以不管,我们叫天军一定要管。明白么?”
“明白了,首长!”胡汉三很是认真,举手敬礼。大声回道,然后转身出去安置灾民了。
他此时的心中,很是为自己有这样的首长而自豪。正因为有这样的首长,我们叫天军才如此与众不同,与其他贼军,与官府不同。
叫天军就是老百姓的天,是老百姓的地,只要有叫天军在,老百姓就能有个奔头。
当天晚上。府谷县城内三大巨头按惯例碰头,第一件讨论到的事情。就是灾民前来投奔的事情。
“今天来投奔我们叫天军的,一共有一千四百三十二人。其中同一个村子的有……”
胡广听着胡汉三的禀告,手中的笔不时在铺开的地图上画着圈圈,等到他说完之后,胡广沉吟了一下道:“看样子,投奔我们叫天军的高峰,很可能在明后天到来。你们要做好准备,核查身份后编好组。”
胡汉三和刘大能一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首长,今天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你怎么知道明后天人会更多?”刘大能转回头,看着胡广问道。
胡广把自己面前的地图往他们两人那边挪了下,然后指着地图说道:“你们来看,今天来投奔我们的是画了圈的地方,可以推算出来,明后天,这些……还有这些地方的灾民,很可能会拥过来,因为这一片地方的旱灾同样很严重。”
刘大能和胡汉三两人凑了过去,看着胡广指着的那片地方,听着他的解说,不时地点点头。
胡广说完之后,方才因为解说而站起来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顺手把手中的笔丢到了桌面上,双手按起了自己的脑门。
胡汉三看着胡广的动作,心知首长是为粮食问题发愁了。对这个问题,自己无能为力,如此想着便有点懊恼自己帮不到首长。
刘大能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无奈地叹道:“我们即将控制肥沃的河套平原,反正有黄河水灌溉,倒不惧干旱。要是这天气没有这么冷,农作物的产量能高一些,那就不愁粮食了!”
他不比胡汉三一直待在军中,曾也和胡宽一样,从军中退出来,在务农方面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因此想了半天,才有如此感慨。
胡广一听,猛然停下揉脑门的手,抬起头来看着刘大能,心中却是想着,难不成自己真要走一趟了?
原本自己的计划是等根据地彻底稳定下来后再去的,如今形势所逼,那不去也得去了。
他想了一会,便对胡汉三做出指示道:“你留意下,这几天来投奔我们叫天军的灾民中,把属于保德州地区的人挑出一些机灵点的人来。”
“首长,是准备打保德州么?”胡汉三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带着一丝兴奋,马上确认道,“就是,城里的粮食绝对够多!”
刘大能一听,整个人也一下紧张起来,盯着胡广等待答案。
只见胡广摇摇头道:“暂时先看看灾民的情况再说,非必要不打州城。真要打州城,也应智取为主。”
见两员手下大将点头,他就又交代刘大能道:“你这边对投降的明军士卒进行紧急教育,让他们都学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如若打保德州的话,他们必然要用上。那个时候,他们代表的是我们叫天军,可不能坏了我们叫天军的名声!”
“是,首长!”刘大能当即答应。(未完待续)
355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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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响,一个景德镇产的精美紫砂壶落到了地上,碎成无数片,茶水也洒了一地。
这是延绥巡抚张梦鲸的心爱之物,平时放松休闲时就好来一壶西湖龙井,就端着紫砂壶泯一口。
可此时的他,浑然没有在意手中的紫砂壶已经掉落到地上碎了。他脸色有点惨白,一脸不相信地盯着面前那个弯着腰的管家。
张梦鲸伸出右手,颤抖地指着管家,有段结巴地说道:“你……你再说一次!”
“老爷,逃回来的骑卒就在大堂,消息确凿无疑。”管家不用看就知道自家老爷的情况,用肯定的语气低声禀告道,“孙显祖大帅及所率领的近五千边军在追击流贼的时候,遇到了叫天军,还是在府谷城外,被打得全军覆没了。”
他说完之后,听到老爷没任何动静,便抬头看去,发现张梦鲸左手抚着脑门,身子已是站不住脚,摇摇欲坠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快步蹿了过去,一把扶住老爷的手,扶着他做到了茶几边的椅子上。
“老爷,万事没有过不去的坎,上一次不照样被叫天军打溃了五千前军,还不是一样没事么?”管家心疼老爷,赶紧劝解道。
“啪”地一声巨响,茶几都震了几震,张梦鲸却不觉得自己的手掌疼,抬头怒目吼道:“你知道个屁,这能一样么,这该死的叫天军,该死,该死。该死!”
一边骂着,一边用手拍着桌子,就好像叫天军就在那桌面上,他那样拍,就能把叫天军拍死一般。
其实管家何尝不知道这中间的区别,虽说上一次五千前军几乎可以算全军覆没。可高级别的将领都没事,死得只是一些普通士卒而已。而且最终的战局,却是老爷驱赶了叫天军结束的。那一次,老爷和各级将领都不用互相沟通,直接就把事情掩盖过去了。
但这一次,近五千人马几乎是真正的全军覆没,就大堂内逃回来了六个骑卒而已。各级将领包括游击、副将,甚至连总兵孙显祖本人都失陷了。
这一场仗下来,以至于延绥边镇的机动兵力都没有了。这场大败。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
如此惨败,还是败给了一群饥民。这事要报到朝廷去,至少那些高官肯定是这么认为的,铁定会震怒。
等张梦鲸发泄得差不多之后,管家弯着腰,低声说道:“那要不,赶紧派人向总督大人禀告,商量个章程出来?”
见张梦鲸抬头看向他。管家连忙解释道:“我们延绥毕竟也是在总督大人的辖下,出了事情。他也得担责不是?而且叫天军如此厉害,又返回了关内,怕是还会继续兴风作浪。要是不提前告知总督大人,等以后祸害大了,很可能总督大人会怪到老爷头上。”
最先的震惊失措过去后,张梦鲸也已经冷静了下来。听着自家管家的建议。心中马上考虑起事情的前前后后,忽然出声吩咐道:“快,文房四宝伺候,本官要写几封信。”
“是,老爷。”管家见老爷的神智已经恢复清醒。便马上答应一声。
不过他还没退下,就又听到张梦鲸说话道:“对了,让那几名逃卒录下战事经过,画押之后交给本官。”
等到管家再次答应一声,躬身退下时,张梦鲸才注意到地上破碎的心爱之物,不由得一阵心痛。也到了此时,他才感觉到右手掌钻心地疼。低头看去,发现右手掌已经肿了。
心中不由得很是懊恼,忍不住一拍茶几,自己怎么就这么作践自己的手掌!
“喔……”一声惨叫想起,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中丞大人的内堂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狼出来了。
没过多久,几个信使骑马冲出了延绥巡抚府,或往固原三边总督府,或往京师而去。
几日之后的午时时分,保德州东门,一个小旗的兵丁严守城门,出城的不怎么查,可想要进城,那是查得很严的。
在查完一波进城的人之后,有一名兵士双手捧着一大把铜钱来到城门侧晒着太阳的小旗处,露出一丝媚笑道:“大哥,又落了五十六个铜钱了。”
小旗躺在椅子上,抬头看看,却一幅波澜不急的样子,好像是有点看不上眼,稍微努了下嘴而已。
那兵士领会其意,走到边上的一个木桶边,一松手就听见铜钱的“噼里啪啦”碰撞声。
“没见过铜钱,丢这么大声出来?”小旗有点不喜,躺着哼道。
那兵士也没在意,脸上的神情很是享受,一直到铜钱声没了之后,才感慨道:“平时那见过这么多钱,大哥你看,这都有半桶了吧?”
“真是没出息!”那小旗很鄙视,坐起了身子,伸头往那木桶里看看,眼中闪过一丝欢喜,一会后才装作不在意地道,“只要河对岸还闹贼,上头就会让我们继续严查。城外那些富户急着进城,必然有不周到的地方,我们来钱的日子还长着呢!”
“就是,就是!”那兵士一听,连忙点头附和,不过他转念一想,心中藏着的问题,忍不住就问出来道:“大哥,您说那边的叫天军真得打败了榆林总兵率领的军队?”
小旗听了,脸色也严肃起来,点点头道:“这事应该是千真万确的!叫天军放掉的俘虏,有好些个经过我们这边,都由上头去核实了的。”
“这年头贼人怎么就变那么厉害了呢?”兵士感慨一句,忽然贼头贼脑地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注意后,凑过身子,对小旗低声道:“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您说要是叫天军来的话,能不能分一袋粮食下来?”
“作死!”小旗一声喝,吓了那兵士一大跳。不过他倒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左右看了下后,低声训道,“以后这样的话千万别说出口,小心被人听到了告你通贼!你不知道,大人们对叫天军恨之入骨,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不敢,我不敢了!”那兵士连忙低声保证。
小旗是知道这兵士家里的情况,看了眼那装了半桶的铜钱,正待说什么,忽然眼睛一亮道:“又有主顾上门了,多搂点钱下来,回头给你分点。”(未完待续。。)
356 混进城去
身边的这一桶子钱,还要给上头的,并不是小旗自己独有。※%頂※%点※%小※%说,而且上头根据人流的情况,隔几天就会定出一个数额,上交要是不满数额,那小旗也得够呛。
那兵士听到小旗说话,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城门外的官道上,正过来一行人。有一名年轻书生模样的人,骑在一匹老马上,和几个仆从模样的人,护着一辆牛车而来。看那样子,应该是个富户。
这兵士一见,当即来了精神,马上迎了过去,联通其他同伴一起,端着长枪,把人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的,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路引在那里,拿出来检查!”一连串的问题,极其顺口地问了出去。
那骑在老马上的年轻人,长得倒也英俊,遇到兵丁盘问,却也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甚至是有点倨傲,并不下马,用手指着自己道:“鄙人乃牛家庄童生孙云轩,因府谷闹贼,特来保德州走亲访友,顺便避避风头。”
说到这里,他又一指牛车道:“车里的乃是贱内,别无他人。”
听问对方是个童生,那盘问的兵士倒也不敢粗鲁对待。当即让同伴收了长枪,而后客气地道:“即使如此,还请拿路引出来核实。”
这名叫孙云轩的童生,听了后明显一愣,半饷才说道:“走得太急,未及准备路引。”
到明末这个时候,路引制度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也就是一些非常时期,或者特殊情况下,才会严格办事,检查路引。
那小旗也已走了过来,他可不怕什么童生。听到回答后。当即出声喝道:“既然没有路引,那就从哪里来回那里去!”
一直牵着老马的一名仆从,看样子是名长工,听到小旗说话,连忙凑过去,一边陪着笑脸一边说道:“这位官爷。我家老爷怕家里会出事,因此听到贼人的消息后就急忙把少爷少奶奶赶进城来。还请看在老乡的份上,帮忙一二。”
说话间,小旗的手中已是多了点东西。
“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外面闹贼起来,准备得不周全也是常有之事。”小旗一下变得通情达理起来,不过话锋一转,还是要求道:“不过我职责所在,自得严查贼人。如若放你们进城。可是要挡干系的。”
那长工听了一愣,不是已经给钱了么,怎么还不让进城?他看向小旗,忽然发现他在眨眼。稍微一愣,马上回过神来。
“我家少爷知道各位官爷也不容易,这里有一些铜钱,就当是孝敬各位官爷一点茶水钱。行个方便!”长工说完之后,伸手入怀。掏出两串铜钱,双手递了过去。
小旗没有接。而是示意兵丁拿了。然后才脸上有了笑容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既然你们识相,我们也不想为难。来啊,检查下车里后就放人。”
骑在老马上的孙云轩一听还要检查牛车,当即脸色有点不好看。看到有兵士要去掀开车帘子,马上就说道:“不要惊扰了贱内。本公子自己来!”
说完之后,俯身过去,伸手掀开帘子,然后马上便放了下来。
就这一会功夫,几个兵士都看到车里是个年轻妇人。有点害羞,有点紧张的样子。
小旗也是瞅见了,当即一挥手,让手下放行了。
一行人过了城门一段路之后,那名长工抬头向马背上孙云轩低声说道:“连长,这守门的有点黑,拿了碎银还要铜钱!”
这孙云轩就是叫天军炮兵连的连长,他家就是河曲的,因此就扮了个童生混进城来。
车里的妇女是之前王嘉胤队伍中的,和另外一名木讷没出声的长工才是真正的夫妻。他们被挑来做这事,有点害怕。就只能孙云轩和那名说话的长工来对付城门守军了。
最为关键的是,车里还藏着一个**包。孙云轩和长工互相配合,不让他们能有仔细检查的机会。
孙云轩听了,脸上露出无所谓的一笑道:“随他,等回头再让他们吐出来便是。走,住客栈去等其他人。”
城门处,那小旗忽然扯过领头的那名兵士,走到一处角落之后,开始搜那名兵士的身。
那兵士脸色一下白了,不一会,就见小旗手中多了三小块碎银。
“大哥,这是之前过去的几波客商偷偷塞给我的,我正琢磨着找机会给大哥您来分呢!”那兵士连忙解释道。
小旗的脸色很不好看,要不是刚才自己过去被塞了碎银,还真不知道这几天为了躲避府谷那边的贼人,那些城外的富户匆忙进城,竟然连碎银都能送了。
他盯了那兵士半天,吓到了那兵士后忽然低声说道:“告诉他们几个,谁若收到碎银,一律交给我来分配,这样大家都好!”
“是,是,一定,一定!”兵士连忙保证,终于松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小旗大惊小怪,在明末的时候,因为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所有赋税都要用白银来交。因此在这西北地区,白银不及江南地带流通,反而变得更贵。像进城这样行贿,很少有送出碎银的。
这些守城的兵丁不知道,送出碎银的那些人里面,十个有九个是叫天军将士。真正的地主老财那舍得送碎银,肯定是揣着铜板的。
也只有叫天军将士,在军中并不需要用到钱。为了混进城来,胡广又拨出了一笔钱。铜钱还是银两,对他们来说,并无多大区别。
这样的事情,在保德州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有发生,不过直接面临府谷的北门发生的最少。因为胡广怕这边查得最严,特意让他们绕路,从其他城门混进保德州。
走出了这一步,也就是说明胡广要拿下保德州了。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接下来的那几天,来投奔叫天军的灾民数量超过了预料。如果不拿下保德州,取得城里的粮食,那粮食绝对是不够的。
也是因为决定了要打保德州,因此安贵向胡广辞行时,又被他给叫住延后了。胡广并没有说出自己之前的考虑,只是说等打下保德州,便让他回京师。(未完待续。。)
357 强调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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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广不用抬头,骑马回来,又不用经过护卫禀告,便猜到十之**就是胡汉三了。
“报告首长,我军潜伏人员已全部进了保德州城!”胡汉三看胡广埋头在写着毛笔字,便直接禀告道。
塔娜没跟来,繁体字写得很别扭,还是竖着从右到左的这种。胡广忽然放下了毛笔,直接伸手一呼啦,把那张纸给呼啦成一团,丢到了边上的纸篓里。然后他抬起头,看着胡汉三问道:“怎么样,顺利么?”
“看着都没事。”胡汉三有点纳闷首长刚才的动作,不过还是按住好奇心先禀告道,“那些守城的兵士就那德行,只要给了钱,就是脑门上写着我是贼,都会给你进城!”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自己口误了,连忙又解释道:“我不是说我们是贼,只是这个意思!”
胡广并不以为意,在官军的眼里,叫天军就是贼。他点点头道:“好,既然一切顺利,那就按计划行事!”
“是,首长!”胡汉三马上回应一声,这事算是完了。接着他没按捺住好奇心,问胡广道:“首长,刚才写得是什么,怎么丢了?”
胡广听了,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揣摩地笑,不过很快就没了。摇摇头道:“原本想着攻占保德州后,总要贴安民布告。而安民布告是写给保德州的人看着。就想着按他们的习惯来写……”
胡汉三听得点头,不料胡广话锋一转,却又说道:“可后来一想,我们是要创建一个新国度,有全新的文字、作风、体制等等。既然如此,就得按我们叫天军的规矩来。布告用简体字。他们不认识。自有我们叫天军将士讲解便是,你看这个想法怎么样?”
“那是,肯定要用我们叫天军的才是!”胡汉三毫不犹豫,马上就肯定回答道。
如果不是因为这古代的布告实在太难写,胡广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过有关这点,他是不会说了,挥挥手道:“你去告诉刘哥,就按计划行事,我继续写新布告了。”
胡汉三当即敬礼。转身出去了。
次日中午,太阳当头照,算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强的时候了。
可在府谷县城的校场上,却全副武装地站着大约四千人。其中有一千五百人左右是叫天军野战团将士,其余的则是从俘虏中挑选出来,有武力,觉悟也相对较高的一部分。
这里头,有原本流贼中的俘虏,也有来自明军俘虏中的,从他们还穿着原本明军的战袍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这支拼凑起来的军队。就是前去攻打保德州的主力。如果是要去打硬仗、苦仗,那这支军队就不保险,毕竟一大半都是刚投降过来的俘虏。那些流贼俘虏还好一点,至于那些明军俘虏,就难说了。就算再经过挑选,也终归是担心其忠心的。就算胡广想带着这样的军队出去,其他人也会拦着。
可这次攻打保德州,却是以智取为主。胡广事先就定好了行事方针,如果智取失败,宁可放弃,也不会强攻。
此时的他,已站在看台上,左右是两大野战团团长。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军队,胡广大声地说道:“此战目的,是打倒保德州城内的贪官污吏、土豪劣绅,获取他们的粮食物资,给我们新加入叫天军的同伴准备足够的食物、衣物,同时也分给城中的穷苦老百姓,让他们能活下去,活得好一点。”
叫天军与众不同的一个地方,就是每次出征的时候,都会明确告诉每个将士,战役的目的是什么,不至于他们茫然。
胡广说到这里后,停了停,过了一会后,才严肃了脸,继续大声地说道:“我们叫天军是老百姓的军队,是有纪律的军队。我们不再是你们以前认知中的旧军队,一定要牢记心中。不管是谁,胆敢触犯条律,敢扰民,有损我叫天军的名声,一律按军法严办!”
这几天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些出征的将士都牢记。也幸亏这首歌朗朗上口,虽然有些词可能过于新颖,可老将士稍微一解释后,基本上所有的将士都记下了。
胡广也没有说什么,要是不遵守的话,一律枪毙之类的话。毕竟每条每款都有不同,要是一律枪毙,那反而无法突出孰轻孰重了。
对于眼下府谷县城中的大部分人来说,他们因为来自社会的最底层,平时都是被剥削、被压迫的对象,因此内心是非常欢迎出现叫天军这样的军队。也因此,他们对于并不抵触。
当然了,也有少数兵痞子有点不以为然。可在众人都拥护的气氛中,他们也不敢有违背的意思。
胡广强调了纪律之后,便不再多说,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当然,府谷县城内作为叫天军在关内最重要的一个据点,也要有重量级的将领留守,这个任务,胡广是交给了刘大能。
毕竟刘大能的野战一团,主要是真正的骑兵组成,对于攻城和巷战来说,他们的用武之地并不大。
这次出征,胡广亲自指挥,并带走了野战一团一半的兵力。同时在刘大能和胡汉三的强烈要求下,侦察连也全部收了回来,担任保护胡广的任务。毕竟靠平时那几个护卫,去到城里保护胡广的安全,是远远不够的。
而侦察连是叫天军中最优秀的将士组成,他们或者是蒙古人,或者口音不是保德州的,因此没有参与潜伏行动,刚好能保证胡广的安全。
虽然事先有收集船只,可过黄河的时候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渡口边,大部队沿着黄河往下游而去,李定国心中激动,迫不及待地向胡广敬礼告别:“首长,那我出发了!”
“嗯,小心安全,别太靠近城门,等天黑了之后再行动!”胡广有点不放心,叮嘱他道。
李定国再次答应一声,便很有大人范地一挥手,带着一个连的兵力和一个炮兵排径直往保德州北门而去。(未完待续。君子聚义堂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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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 里应外合
深夜,虽然保德州城可以算是一座大城,可除了少数几处地方还有灯火之外,其他地方都已处在黑暗之中。值得您收藏。
月色倒也还可以,不过就算再明亮,也只能看清几丈远而已。
一串灯笼挂在东大街边的一个屋檐下,上面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随着夜风吹过,不时的飘上一飘,显示存在感。
街道上基本没什么人,要不是黄河对岸在闹贼,就算是宵禁,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如今倒也还认真,过一阵就能看到举着灯笼的巡夜兵丁走过。
客栈靠近街道一侧的二楼,至少有三个窗户开着。在其中一个开着窗户的房间内,有三人不但没在床上睡觉,反而在月光的照耀下,围着一个大圆盘坐在窗户下面,身边放着刀,手臂上绑着一条白毛巾。
其中一人或者等得心焦,睁开眼睛看看边上烧着的一炷香,然后对面前那个年轻人低声说道:“连长,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还没动静传来呢!”
这被叫连长的人,就是叫天军的炮兵连连长孙云轩,他听到声音也睁开了眼睛,看看那柱香后低声道:“没动静不更好!”
按照约定,如果潜伏在城里的同袍夺城门的行动中惊动了守城明军,就会用炸药包炸明军,同时也是一个信号,传递给各处的同袍。
没有响声,那就说明一切正常。这当然是最好的了。
那人听了孙云轩的回答后,点点头沉默了会。忍不住又低声道:“我这年纪比连长您要大,可这心总是在跳,沉不住气来。”
借助月光,他看到孙云轩笑了下,不由得回过神来,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连长。该不会你在回味昨晚的事吧?”
另外一人一直没说话,此时听到,也忍不住参与进来道:“连长长得帅就是好啊,那妞竟然只收了连长半价!”
孙云轩听了,心中很是得意,谁让俺帅呢!不过他马上低声告诫道:“我们去丽春院的事情,虽然没犯军规,也是用了钱,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毕竟不好听,以后谁也别提,明白么?”
“明白,明白!”那两人都会心一笑。低声答应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州城,以前的时候,像丽春院这种地方,只能站门外看看,就算是再帅也进不了门。可这次进来,手头有点钱,忍不住就去了次。
真要说起来。连长这人长得帅,学知识也学得快,年纪轻轻就当了连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那个。不过大家都是年轻人,都能理解。
那两人在心中如此想着,不过不敢说出来。
此时的孙云轩也确实如他们所料,枯燥地等着,脑中却在回味昨晚的事情。
人不风流枉少年,进了丽春院后,才又知道以前见过的那些都是渣。
孙云轩想着忽然心中有了一丝悔意,自己好好地去和张招弟谈什么恋爱。不过幸好还没发生什么,要说起来,自己现在也有身份了,人又长得帅,这是公认的。如果娶了张招弟,怕是以后都不能再享艳福了。
自己以后未来的老婆,不,是正妻,应该是一个能配得上自己身份的美貌女子,而且能通情达理,听自己话的就好了。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轰”地一声巨响传来。坐着的三个人条件反射般地一激灵,互相看看,都明白一点,终归是不能悄无声息地夺下城门。
三个人都马上站了起来,孙云轩和其中一人盯着外面那条大街,剩下那人拿起地上的一把刀,转身走出了房门。
没过一会,走出去的那人又转了回来,低声向孙云轩禀告道:“连长,都准备着呢!”
孙云轩点点头,没有说话。
原本一片寂静的保德州城随着那一声巨响,开始喧闹起来。静下心细心听去,还能听到西边传来隐隐的喊杀声。
忽然,又是“轰轰轰”地声音连续响起。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在西边,而是在北门那边。不一会,北门那边的喊杀声变得尤为响亮。
孙云轩明白,这是北门那边佯攻的部队开始制造声势,吸引注意了。
没过多久,有几骑在夜色之下,快速地经过客栈外面的大街,进入不远的驻军军营中。
原本那动静就已经闹醒了军营中值夜的军士,整个军营都已经惊动。刚才几骑一进去之后,就变得更为喧哗。
不过,孙云轩等了好久,才看到驻军从营地中出来,有将领带着匆匆赶赴北门和西门。
反应这么慢,不少士兵还衣衫不整,这让孙云轩嗤之以鼻。
一队队的士卒经过客栈底下,轮到带头的将领和他的家丁要经过时,孙云轩和他对面那人当即抬起那个圆盘,也就是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另外一人马上拿起那柱香,点燃了导火索。
“一,二,三!”孙云轩低声数着,等到第三声时,才变得特别大声,随后协同同伴一起,用力把炸药包扔了下去。
稍微过了一会会,边上两个敞开的窗户中也扔出了两个大疙瘩。一起落到了大街上。
孙云轩他们都没有伸出头去看,而是在扔出之后,便第一时间拿着刀跑出了房门,汇合其他几个房门出来的同伴一起消失在客栈。
大街上的明军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轰轰轰”地巨响,顿时,客栈这一段路变得血肉模糊,整支军队都被炸懵了。
保德州西门外,城门已经被潜伏进去的叫天军将士打开,两个营的骑军在胡汉三的带领下,当先冲了进去。在潜伏将士的带领下,沿着大街,冲向城中最为主要的几处地方。
后续跟进的大部分叫天军将士,则沿着城墙两侧推进,控制城门为第一要务。
“叫天军攻城,降者不杀!”
“叫天军优待俘虏,跪地投降者不杀!”
“……”
伴随着越来越响亮的声音,夜色之下的保德州陷入了动荡之中。
城外的胡广见大局已定,便带着侦察连和护卫开始进城,就到西门箭楼上指挥接下来的战事。(未完待续。君子聚义堂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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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 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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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门大堂内,灯火通红。n∈n∈,王知州披头散发地站着,身上只着小衣,有两名丫鬟拿着官衣围着他,试图给他穿上。
但王知州却很不配合,不时吼着道:“廖副将呢?怎么还没来?”
他实在是想不到,一群灾民聚集起来的老百姓而已,竟然敢来攻打州城了!
在他眼里,府谷之前早就败完了,被那些灾民、流贼占了也就占了,反正不归自己管,心中甚至还带了一丝看延绥巡抚笑话的心思。
他可从没想到,那些贼人竟然还敢打黄河对岸州城的主意,真是太胆大包天了!
这其实也不管怪王知州想不到,毕竟到眼下为止,闹流贼的大部分都是在陕西境内。而且那些流贼闹得最凶,最厉害的,也最多是攻占一座小县城而已。
在当时这些当官的眼里,灾民是犹如一只蚂蚁一般,只要朝廷真用点心,一捏就能灭了他们。
这不,听说陕西那边一个督粮道的文官,就能杀得流贼大败,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正是基于这种心理,王知州得知以前的流贼重新占据了府谷县城时,也只是比平时加强了盘查和宵禁而已。
当手下急报贼军攻打州城时,吓得王知州从床上滚了下来。如此深夜攻城,很是难防的。
他一边急令廖副将出兵增援城门,一边跑到大堂来,第一时间获取进一步消息。
听着那巨大的爆炸声,每一次响起,王知州都要身子抖一抖。不用看。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威力巨大,完全可以用声震如雷来形容。
他知道,这东西定然是贼军所有,因为保德州并没有这种武器,也不知道那些守城的兵士能否扛住。
当官服穿上身。还没有整理好时,就隐约听到了喊杀声,好像是什么“叫天军攻城,投降者不杀”之类的话。
听那动静,这叫天军已经是杀进城门来了。王知州的身子马上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这从未有过的事情,竟然被自己遇上了。
急促地脚步声响着,一个穿歪了官服的中年人手中握着一把长刀,带着几个手下。大步走了进来。人未站稳,就已大声喊道:“大人,城门已破,卑职护送大人马上离开!”
正在穿衣的两名丫鬟一听,都吓得跌倒在地,流贼攻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管是说书听故事,还是从临近逃过来的人那里传言。流贼都是奸淫掳掠、杀人如麻的不法之徒。这保德州要是被他们攻破了,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王知州显然也知道这点。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中喃喃不知道说什么话。
那人一见知州大人的样子,当即两话不说,上前捞起他就准备走。
可他这一捞,王知州回过神来了,当即带着哭音道:“本官奉旨牧守保德州。岂能逃之……”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王知州忽然想起自己朝中有人,当即又说道:“等等,带上本官的两位小妾一起走,还有财物。决不能便宜了贼人。对对对,你速去备车,要三辆车……”
那人一听,很是恼怒,可知州是上官,他只能强压着怒火道:“大人,眼下已是非常时期,再拖延下去就走不了了。贼军有备而来,这里肯定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见王知州还依依不舍的样子,他也不管了,拖着他就要往外走。
“放肆!”王知州忽然猛喝一声,多年的官威吓得这人一激灵,马上放开了手,有点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贼人才行攻打城门就想着要跑,尔可是贪生怕死之辈?”义正言辞地训斥,仿佛王知州马上变了个人。
那人一愣,马上抱拳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
“给本官带人去门口守着,另外备一辆马车候着。”王知州命令完后,转身矫健地就往内堂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自语:“要是不把财物带上,就算人跑出去,京师的靠山怕也不会救自己!”
他这话说得很轻,却还是被那人听到了。还真以为他改性了,原来狗终归改不了吃屎。
眼下已是十万火急,他正待再去捞王知州时,忽然听到急促地马蹄声越来越近。当即脸色大变,怕是来不及逃了!
此时的胡广,已经站在西门的箭楼上。看着黑夜中的保德州城,严峻着脸,没有丝毫笑容。
城中已经有几处火起,火光映红了夜空。可此时两军正在交战,暂时还无法去理会,唯有靠居民自救了。
喊杀声越来越远离西门,听得出来,应该是城中守军节节败退,叫天军的进展比较顺利。
这其实也不奇怪,事先就预料到了。毕竟叫天军是里应外合,突然在深夜发动了偷城战。而且在城里驻军的增援路线上,也埋伏了将士袭击,第一时间又有骑军突袭知州、守城将领等几处首脑所在,执行斩首行动。
群龙无首之下,又睡意朦胧中事起仓促,守城明军要还能守住,那就真见了鬼了!
胡广对此战的胜负已不再考虑,他此时所想的,是下一步的事情。
保德州城是叫天军成军以来正式攻打的第一座城市,不管是城市规模、人口密度还是繁华程度,都是府谷县城的几倍。
用了里应外合之策,眼下叫天军已经全数进城,胜利是一定的。可随后要处理的事情,却很麻烦。对叫天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如果说是普通的流贼队伍,比如说王嘉胤的队伍,如何攻破城是最困难的。只要攻破了城,那就没什么了。军队一路杀进去,管你是谁,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到再没有一丝抵抗,然后横扫城中财物。
管你原本是什么,只要有钱、有物,只要流贼需要的,看上的,统统抢走。敢反抗,刀子招呼就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胡广领导的叫天军却不同,攻破城只是第一道难关而已。把叫天军的理念贯彻下去,严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又将是一道难关。(未完待续。。)u
360 宪兵
readx(); 东边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一丝黎明的曙光,保德州城内的战斗也逐渐到了尾声,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还有厮杀之声。▲∴,
从箭楼上俯视整个保德州城,不管再如何控制战火,终归还是让这座大城抹上了战火的痕迹。
胡广隐约能听到大人喊、小孩哭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惨叫。城中起火的几处地方,有的已经被扑灭了,可也还有在燃烧。
通过望远镜观察,还能发现有些街道上很乱,有人在趁火打劫,砸商铺,抢东西,甚至还有杀人放火的。
胡广的声音很冷,大声喊道:“程连长?”
“有!”程老鼠就护卫在胡广的身边,听到声音,马上中气十足地回应道。
“侦察连上街巡逻,不管是谁,有敢趁火打劫扰民的,一律给我抓起来。”
“是!”程老鼠答应一声,可马上又迟疑了,犹豫地道:“首长,侦察连还要护卫您,保证您的安全。要不,我带一个排走吧!”
胡广转过身看向他,摇头道:“不用,眼下这里全都被我们叫天军将士控制,我又有护卫在,安全得很。”
说完之后,他一指窗户外面,指着城里道:“保德州城很大,一个排肯定不够用。你的连以班为单位分开巡逻,尽快让保德州恢复正常。”
程老鼠沿着手指看看窗外,当即点头应道:“是,首长!”
他说完之后,转身往楼梯口走去。还未走到时,胡广又叫住了他,吩咐他道:“派人传令给胡团长,让他组织人手救火。另外。令军中的革命党人做好带头作用,严禁扰民。”
程老鼠再次答应一声,见胡广不再吩咐,便马上下楼而去。
胡广转身吩咐身边的一名护卫,对他说道:“你马上赶回府谷县城,让刘团长组织人力。尽快赶来保德州城,这里人手紧缺!”
保德州城还是太大了,光靠前期的人马,还是不够。
他吩咐完了之后,才转回身子,站在窗户边,继续观察着城里的情况。
州城太大,叫天军人数太少,并不能控制住每一条街道。在刚刚结束主要战斗之后。只能先行控制了四门、州府和一些主要的交通要道。
侦察连一排排长康全安,带着他手下的一个班,骑马巡视在大街上。
一队队的叫天军将士迎面遇上他们,看到他们手臂上绑着的红色绸带,便知道他们是这次战事的宪兵。带着一丝尊敬,还有一丝畏惧赶紧敬礼,然后快步走开。
就算不犯军规,可也没有人想出现在宪兵的眼皮底下。这是人的共性。无关心中是否有鬼。
康全安走了没多少路,忽然手一伸。就拦住了刚想快步走开的一队叫天军将士。他冷着脸,指着其中一人道:“怀中所藏何物,你可知军法否?”
那人一听,脸色一变,连忙解释道:“这是我们连缴获的,连长让我交到西门去。”
周围的几个将士也赶紧帮着证明。才让康全安点头算是认可,示意一班长做了记录,才放了他们走。
他们正走着,忽然从边上的一条巷子里传来一声惨叫,还有女人的哭声。
康全安催马急走几步。到了巷子口一看,正好看到有几个明军溃兵正从一处房子里出来,手中拎着包裹,握在手中的刀还在滴血。
“站住!”康全安一声大喝,带着手下催马立刻拐入巷子。
那几个溃兵闻言转头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不但不停,反而拔腿就想跑。
只见康全安也不着急,马上摘弓搭箭,凭借着本能,“嗖”地一箭射了出去。
“啊”地一声惨叫随之响起,最后面的溃兵腿部中箭,跌倒在地。
也就差不多的时间,又有几支箭飞了过去,射中了那几个溃兵。
这时,房门处追出来一名妇女和两个半大的孩子,一眼看见骑马上威风凛凛的康全安他们,当即吓了一跳,马上护着孩子又缩了回去。
看到叫天军将士围上了自己,受了伤无法跑路的明军溃兵丢了武器,转头便拜,一边还求饶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这是小人抢的财物,都献给大王……”
不打自招,对方还是敌军,康全安抽出腰刀,只一下,一颗头颅便飞了起来。
另外几个溃兵一见,脸色剧变之下便想逃跑,也马上被其他侦察兵轻松解决了。
康全安伸出腰刀,用刀背挑起丢在地上的那个包裹。另一手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
到了刚才那房子门口时,勒马停住,只见里面那个妇人跪坐在地上,抱着一名中年男子的尸体,和两名小孩一起在无声地哭泣。
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康全安他们出现在门口时,那妇女马上抱着那尸体,挡在了两名小孩的身前。
不用问,康全安也能猜出来刚才是怎么回事。他那握刀的手一抖,挂在刀背上的包裹便被甩进了门,落到了那妇女的面前。
“关好门,城里安定下来之前不要出来走动。”康全安说完之后,没管那妇女诧异的眼神,便带着手下出了巷子。
一旦起了战事,总有很多人为之而死。不管是不是该死,是不是无辜。就算胡广尽量不扰民,尽量控制住战事的激烈程度,都无法避免波及无辜。
就如同刚才这一家人一般,如果没有这次的战事,可能他们还过着比较不错的日子。可如今,男主人就没了。
这些事情,在康全安他们眼里,虽然有点同情却不会去想太多。因此他们见过类似的事情,已经太多,多得已经麻木了。
康全安继续带队巡逻,就沿着这条大街往前。这一路上,他们至少执法了多起。甚至有一起,还不得不调动其他叫天军将士,自己这边也伤了一个。
或者是有手下被伤了,让康全安看着更是冷酷无情。他的眼睛扫过,路过的叫天军将士都打冷战。
他正走着,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府邸,门口蹲着两座石狮子。有两名叫天军将士在门口东张西望,形迹可疑。
康全安的眼神为之一冷,驱马近前冷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