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九章 流言
九月底的最后一天,是田小暖产检的日子,婆婆林岚亲自上门,两个老人陪着田小暖去产检。
“妈,思朗最近有消息吗?”
林岚心头一惊,儿子受伤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儿媳妇和亲家母,怎么小暖今日突然问起儿子。
“最近应该挺忙的吧,你没跟他联系?”林岚打探着儿媳妇的口风。
“我怕打扰他,不好总打电话。”
“应该没什么事,有事的话,你爸会跟我说的,你不用操心他,他那么皮实,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田小暖惦记着的何思朗,现在准备好,马上要进入红蓝两军的演习比拼,跟他做对手的是西部军区,指挥官是韩总s令的大儿子,韩瑶的大哥。
韩瑶没想到自家哥哥跟何思朗对上,她心里左右为难,又想何思朗赢,又不希望哥哥输,哥哥那么努力,他不应该输。
韩瑶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被这两个牵挂的人揉碎,最后终于还是何思朗更让她割舍不下,她跑去找何思朗,想跟他说说自家哥哥的作战风格,不出意外地被拒绝。
韩瑶站在何思朗办公室外,知道自己思念的人在里面,却没有勇气进去,徘徊片刻怅然若失地离开。
何思朗得知对手是西部军区,这几日白天黑夜地研究西部军区的战斗特点,和他们指挥官的作战风格。
他全力以赴备战下次演习,西部军区的韩浩繁也同样在研究何思朗,其实在今年上半年何思朗提拔为少将,调入陆军总s令部的时候,这个人就走入他的视野,当时他接到父亲的电话,得知这个消息,多少也有些不平静,随即找来何思朗的资料,他想知道此人到底多有能耐,三十多岁成为将军,这在华夏国都是头一份。
有父亲帮忙,韩浩繁拿到了不少何思朗以前的资料,所以他对何思朗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也明白此次遇上何思朗所带领的中部军区,是个劲敌,但这非但没让他头痛,反而激起了他作战的热情。
这一次,他也会拼尽全力,散会后,韩浩繁坐在会议室,静静看着资料,其他人已经先行离开。
“他们两有问题。”
韩浩繁正在看地形图,外面响起低低的一句话,没头没脑地,有问题三个字让他不自觉地提高警惕性,什么有问题?出了什么事?
“你、你也知道了?”
“现在谁不知道,除了韩指挥、中部军区的何指挥和咱们指挥的妹妹,他两的事情根本瞒不住。”
“对,我还听人说,那位女军医老是去找何指挥,这里面说没点什么,我也不太信。”
韩浩繁渐渐皱起眉头,他怎么听着似乎是在说自己跟何思朗,还有韩瑶,能是什么事。
“要不然以何思朗的身手,怎么会避不开董大兴的匕首,人家都说是董大兴呵斥了韩瑶,何思朗心疼自己女人被骂,故意使阴招害董大兴。”
什么!听到这韩浩繁几乎都要站起来了,他死死按着桌子,不发出一点声响。
“那如果何指挥故意害董大兴,为什么最后又没追究他的责任,他犯的事,只要想追究,那是要上军事法庭坐牢的,怎么又放过他了。”
“这你都不明白,真是傻。你想想董大兴知道这件事,相当于抓住了何指挥跟那个女军医的把柄,这事情真闹到军事法庭,何指挥得不偿失,还惹一身骚,尤其是咱们韩指挥的妹妹,还没结婚呢,这事情闹开了名声就坏了。”
“难怪呢,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现在这事情,好多人都知道。”
声音渐渐远去,韩浩繁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站起来,缓缓挪到会议室门口,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两个不太熟悉的身影,也许是两个小干事。
可是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消息,韩浩繁脸上血色尽失,自己的妹妹是全家人宠着长大的,虽然现在二十七岁已经属于大龄姑娘了,可父母都没有逼着她结婚。
韩浩繁还一直以为是妹妹眼光高,因为妹妹总跟自己说,要找个想自己一样的丈夫,可、可她怎么能找何思朗,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韩浩繁把最近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串起来想了一遍,公交车事件、何思朗演习手上妹妹第一个冲去救人的事件、还有最近一次何思朗抱着妹妹任由那把刀插在自己身上。
当时他在场,他亲眼看到妹妹本能地扑上去,如果不是心里关心此人,他相信普通同事之间是做不到这样的,妹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他头一次看妹妹那样惊慌失措和奋不顾身。
而何思朗!韩浩繁眼神暗了下去,他紧紧搂着自己的妹妹,这个混蛋,他已经结婚了,孩子马上都要生了,他居然!
韩浩繁不敢再往下想,重重事情似乎都证实了他刚才听到的话,他更担心的是,此事都已经在下面传开了,恐怕只有他们几个人不知道,底下的军官怕是都议论开了。
韩浩繁越想越不对,本想打电话让妹妹过来,又想亲自去看看,妹妹跟何思朗之间到底有没有这种不正当关系。
韩浩繁顾不上吃中饭,叫上司机就往中部军区扎营区赶去。
而韩瑶在几次找何思朗不得见后,又一次守在食堂的路上,她知道何思朗躲着她,所以她特意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出去,因为上次就是这样遇到何思朗的。
何思朗看完资料,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他跟炊事班打过招呼,给他留一份饭菜,他晚点去,现在大家都吃完了,应该能避开韩瑶,他拿起自己的饭碗前往食堂。
没想到在去的路上远远看到韩瑶站在路上,何思朗心中暗叫不好,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韩瑶的喊声,让他不得不停住脚。
“何指挥,好几日没见你,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韩浩繁到了中部军区基地,被医务室的人告知,韩医生去食堂吃饭了,还指了路,韩浩繁又去食堂找妹妹。
“何指挥,让我替你看一下伤口吧,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不让我看一下我心里不安。”
韩瑶不由分说就上去拉开何思朗的衣服,这一幕正巧被韩浩繁撞见。
第一八九零章 否认
“韩医生!”何思朗见韩瑶上手,迅速闪避后,喊了一声。
韩瑶见何思朗躲开,再想动手也不好看了,而且她这几日琢磨出来,何思朗避着自己,自己不能把他逼急了,否则以后还怎么能常常见到他。
韩瑶此刻只想着多跟何思朗接触,天天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小妹!”远处韩浩繁喊了一声。
听到有动静,何思朗迅速回头,一看是韩瑶的大哥,他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幕韩瑶大哥看到没,但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总觉得韩瑶看自己的眼神太执着。
何思朗打了个招呼,迅速离开走向食堂,韩瑶被自家大哥一把拽住。
“你刚才是干什么?”
“检查何指挥的伤口。”韩瑶十分镇定。
“你一个姑娘,跟何思朗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哥,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就跟何思朗拉拉扯扯了,我是医生,他为了救我受伤,我检查一下他伤口的恢复情况,你的思想太肮脏了。”
韩浩繁一时间被韩瑶说得答不上话来,路边儿偶尔有人路过,看样子妹妹还不知道现在大家传的闲话。
“走,带我去你宿舍,我有话跟你说。”
“我还没吃饭呢,我要去食堂吃饭。”韩瑶望着何思朗离开的路,想立刻追上去,坐在何思朗身边儿一起吃饭。
“吃什么吃,我有话问你,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让父亲把你调离s令部,就把你调到我那里,我看着你也好安心。”
韩瑶一听急了,“哥,你发什么神经,到底怎么了。”
“走,去你宿舍再说。”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韩瑶皱着脸,不高兴地把门打开,韩浩繁进去后,立刻在里面锁上门。
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要让他问出口,他有些说不出来,这时候他突然无比想念妻子,如果妻子在,跟妹妹沟通还好说些。
但不好说出口也要说,否则以后酿成大祸。
“小妹,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何思朗有没有……男女之情?”
垂下头的韩瑶眼神一闪,哥哥看出来了?但她迅速就想清楚了,抬起头冷静道:“哥,你胡说什么,何思朗都结婚了,我对他就是有男女之情,也注定没结果。”
韩瑶没有直接否认,韩浩繁最了解自己的妹妹,听了这话心下一咯噔。
“你既然明白何思朗结婚了,就不要对他动念头,好男儿多得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告诉我,我给你介绍。”
“哥,我知道了,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真是的,哪有你这样的哥,我是你亲妹妹,你还往我身上泼脏水。”
韩浩繁看妹妹委屈不似假的,可刚才妹妹对何思朗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妹妹对何思朗有情,常年带兵的韩浩繁,对女孩子的心思也弄不懂。
“反正你注意点,现在外面都有谣言了。”
“什么谣言?”韩瑶这才知道,为什么大哥急急忙忙来找自己,大哥听到什么了。
“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得,何思朗是已婚男人,你是未婚姑娘,少跟他接触,离他远一点。”
“我是个医生,我跟何思朗接触,也是正常工作行为,这些人污蔑我,哥你不帮着我,还说这些话,我行的正坐得端,为什么要避开,到底说什么闲话了,你要不告诉我,我就去找何思朗,我让他给我查,我凭什么无端受别人这样说。”
韩浩繁拿自己的小妹妹没办法,只得把中午他听到的话大致说了一遍,“你放心,这事情我也会私下调查的,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再胡说我就处分这些人。”
“哥,这种事情怎么管,嘴长在别人身上,再说谁也不会当着你我的面说,你问别人,别人也不会承认。我觉得此事肯定是董大兴说的,他对何思朗怀恨在心,故意污蔑何思朗。”
韩浩繁来事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从个人角度出发,他也觉得董大兴是最可能传闲话的人,比如出于对何思朗的嫉妒、报复等等,但他针对何思朗就好,干嘛连带妹妹。
“这事情我会慢慢调查,你记着我的话,就是避嫌也离何思朗远点,部队又不止你一个医生,难道就你手艺最好,不见得吧,让别人给他看病吧。好了我走了,你注意点。”
韩瑶送走自己大哥,想着刚才大哥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心头不由升起一丝甜蜜,何思朗心里是有自己的,否则他为什么替自己讲话,冒着手上的危险抱紧自己。
此事何思朗并不知道,但韩浩繁是他下次演习的对手,此人匆匆来,又跟自己妹子聊了半天,他有些好奇是说什么。
他相信以韩浩繁的聪明,如果他想了解自己,肯定不会找韩瑶,不过想来也许是他们的家事,何思朗心头打了个转,就不去想此事了。
第二轮演习结束后,名次已经出来,除了中部军区免试一次,剩下四大军区,表现最好的是西部军区,指挥官是韩浩繁,垫底的是北部军区,之前的指挥官是董大兴,临时换人也是兵中大忌。
角逐出来的西部军区跟中部军区比试,南部军区跟东部军区比试,唯独北部军区提前结束了此次五大军区的全国大演习。
北方军区士气萎靡,虽然没人说,可私下也有不少人埋怨董大兴,认为不是他惹事,也不会临时换将,影响士气和战斗力。
当然也有人说,即使董大兴参加演习,也一样会输,又提出前面五大军区面对特队比拼的时候,董大兴就是垫底的,他这种横冲直撞的打发根本不适合现在的科技演习。
董大兴好容易上完学习班,夹着尾巴做人装孙子,回到自己老部队,还要听人这些闲话,他本就憋了一肚子气,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当即拉着说闲话的人,打了一架。
北方军区的领导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又碍于董大兴父亲跟海将军的关系,最后悄悄压下此事,包庇了董大兴一次。
第二次演习比赛缓缓拉开帷幕。
第一八九一章 误会加深
“我要求跟随部队战斗。”
既然是模拟演习,随军军医也是必备的,韩瑶第一时间要求随军,管理医疗队的领导悄悄皱了下眉,何指挥特意交代了,不要女同事,说在野外都不方便,他也理解,一群大老爷们带个女的很麻烦。
“韩医生的想法值得大家学习,但是随军需要体力耐力,在外面风餐露宿,对女同志来说挑战太大,这次主要考虑男性。”
“主任,这是歧视女性,我首先是一名军人,然后才是一名医生,我的职责就是在军队中为各位战士们提供医疗保障,我的个人体能指标都是优异成绩,我相信自己有能力随军,我要求随军。”
医疗队主任皱着眉头,韩瑶是韩总s令的女儿,而且确实成绩优异,军事素质优秀,如果她非要去,自己根本没有站得住脚的借口阻拦她。
“韩医生,上级有上级的考量,请你服从指挥。”
“但我认为上级的考量有歧视女性的嫌疑,如果这就是上机考量,那我就去找政委和军纪处,我想问问为什么一名合格的军医,要被区分男女。”
“你!”主任气急败坏,要不是韩瑶的家世,他早开口严厉责罚了。
韩瑶毫不退让,目光直视医疗队主任,最终主任的火气一点点消散,无奈的点了头,还被迫让韩瑶跟随指挥官何思朗,成为他的随行军医。
这一刻,韩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好好学习这么多年,认真参加各种训练,原来都是为这一天做准备,让主任无法拒绝她,她的医学能力军事素质都是上上之选,她靠自己的能力站在了何思朗身边儿。
定下了医务人员名单,主任拿着资料去何思朗处报备,这次演习是由伤亡指标的,虽然出事的可能性小,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随军军医这块何思朗要求严格。
拿着名单,第一眼看到韩瑶的名字,何思朗忍不住皱了下眉,“主任,我说尽量选男军医,大家都方便,怎么还有女的。”
主任也很无奈,说起来自己好歹也是主任,居然被韩瑶逼迫得走投无路,“韩瑶坚决要求随军,还说只要男军医是性别歧视,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告去军纪部,何指挥我也很为难,韩瑶的医疗和军事素质都是优秀,我没办法拒绝。”
何思朗垂下目光,片刻后又道:“那你把她安排给我干嘛,这样的好医生应该留给战士们。”
主任暗暗骂娘,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何思朗在回避韩瑶,难道是因为那个传言,主任望着何思朗的目光中带着探究和打量。
何思朗抬起目光,正好看到这一幕,遇上这个目光,心头有些奇怪。
“何指挥,韩医生坚决要求做你的随军医生,还说你几次为她受伤,你的伤情她最了解,只有等你完全好了,她才能安心,咳咳。”
主任说不下去了,现在回想起来,韩瑶说的这些话,简直坐实了那些传言,主任的眼神又开始飘忽,想起有人跟他提到的事情。
何思朗跟韩瑶有一腿,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可如果不是这样,何思朗为什么护着韩瑶,韩瑶也明显是要跟着何思朗,他们二人这样做,到底是传言是假的,还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出这一番模样。
“主任,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何思朗又看到主任那种奇怪的目光,仿佛他知道什么瞒着自己。
“何指挥,韩医生的事情,要不还是您和她说说吧,她说的都在理,我也没理由调离她。”
主任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清晰的女孩子声音,“何指挥。”
是韩瑶,何思朗头都大了,而主任责不再说话,静静看着何思朗。
“好的,你去忙吧。”何思朗没办法,打发医疗队主任离开,韩瑶就着从门外进来。
一进门,韩瑶先对着何思朗行一记标准的军礼,一切都十分规矩,何思朗也没办法,只能问韩瑶有什么事情。
他想韩瑶正好来了,不如劝劝她别做自己的随军军医,他就查说出男女避嫌的话了。
“何指挥,这次是我跟主任强烈要求做你的随军军医,我没有任何私心,我只想全心全意照顾何指挥您的身体,我知道何指挥您心里不愿意,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请何指挥放心,我不会拖部队后腿。”
何思朗突然感觉到主任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他没办法反驳韩瑶,当她把一切事情说的冠冕堂皇,他有什么理由拒绝。
可没理由还是要拒绝,何思朗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韩医生,先坐。”
韩瑶点头,认真坐在椅子上,望着何思朗,眼神一瞬间迷离后,立刻清醒下来,心头念叨,韩瑶你要冷静,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儿就行,不能给他造成困扰。
“韩医生,我就实话实说,不是对你个人有成见,只是我在多年在部队,接触的都是大老爷们,我也习惯军医是男人,你就当我有点个人癖好,你这么好的技术,应该造福更多战士,我皮糙肉厚,不用如此细心照顾,所以我的随军军医还是换一个吧。”
韩瑶缓缓低下头,满心苦涩,自己就想站在他身边儿,静静看着他也不行吗?自己什么都不会做,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可是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儿,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委屈酸了鼻头,一滴眼泪顺着滴落在裤子上,墨绿色的裤子在眼泪的晕染下变成深墨绿色。
“何指挥,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我是个医生,在我眼中没有性别之分,只有病人,你这样说,我心里挺难受的,我……呜呜呜,我只想尽我的职责。”
“何指挥!”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一位参谋整理了何思朗要的资料,因为何思朗要的急,他弄好了就马上送过来,所以敲了敲门就推门而入,然后看到这一幕,陡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此人迅速低下头,心头却想起最近的传言,难道是真的!
第一八九二章 纠缠
被人看到这一幕,韩瑶有些尴尬,她迅速擦干脸上的眼泪,猛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何指挥,请你别为难我了。”
丢下这句话后,她慌乱地敬了个礼跑了。
参谋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又浮想联翩,什么叫别为难韩医生,何思朗胆子也太大了,仗着何家的势力简直无法无天。
参谋这些日子听到不少隐秘的流言,隐秘是因为大家都质感私下说,可偏偏现在人人似乎都知道点什么,他听到的就是何思朗跋扈,不外乎仗着自己的家事,而且还跟韩瑶有不正当男女关系。
这两条任何一条都十分致命,参谋本来是不信的,再说何思朗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不当副指挥了,这位置也轮不到他,听了也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但今日看到韩瑶在何思朗办公室里哭,他不得不多想。
何思朗看到林参谋望着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深意,就知道他误会了,他有心解释两句,突然又说不出口,解释什么,自己不同意韩瑶当自己的随行军医,怎么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什么事?”
何思朗的问话,让林参谋从猜想中清醒过来,连忙递上手中整理的资料,话都不多说就走了。
韩瑶的事情,何思朗只能暂时放一放,手头上那么多工作,他现在时间紧迫,大不了这段时间避开韩瑶。
何思朗不知,正因为当时自己没有说清楚,给后面埋下了巨大隐患。
韩瑶哭着出去,路上也被不少人撞见,就这么大点地方,大家稍稍一打听,韩瑶从何思朗办公室哭着出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虽然当面谁都不会乱说话,可众人看何思朗跟韩瑶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私下关系亲近的人聊天的时候也有诸多不同意见。
有的人觉得不可能,跟何思朗来自一个部队大院的,都不怎么相信谣言,毕竟当初何思朗跟韩瑶不对付,甚至闹成僵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而且大院里谁不知道,何指挥就是老婆奴。
但也有人提出异议,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何思朗陈府深,也许他跟韩瑶的关系,原先一直隐藏的很好。
还有几个男人是羡慕的心情更多,在他们看来,家中有娇妻,外面还有红颜知己,何思朗享尽齐人之福,男人嘛,老婆怀孕正是出轨的时候。
流言疯传,韩瑶那日哭着离开,仿佛越发印证了流言是真的事实,在这种氛围下,演习正式开始。
部队发生的一切,仿佛平静的大海下面汹涌的大浪,而何家跟田小暖什么都不知道,田小暖正在安心养胎,最近大姨家的事情多,她跟母亲去看大姨的次数便多了些。
父母这些姊妹当中,田母跟大姐和小妹的感情最好,虽然大哥是个好人,但三个姐妹自打大哥结婚后,因为有了大嫂,便不太愿意麻烦大哥,所以三人对张富余多少是带着些客气。
但从小张桂兰跟张桂芳就差个三岁,可以说是姐姐带着妹妹长大,而田母虽然跟小妹妹张桂华差的年岁多些,但小妹妹是父母老来得子,全家都格外疼爱,田母跟张桂华的半个母亲似的,小时候搂着小妹妹睡觉、给她洗脸编辫子带她上学出去玩。
所以田母跟小妹张桂华的感情特别深厚,有她在中间,仿佛粘合剂一般,姊妹三人虽然结了婚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但感情并没有生分,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谁有事另外两个都会着急操心。
田母担心大姐,田小暖也自觉前世对不住大姨,大小大姨对她不错,而前世因为刘凯,让她对母亲和娘家所有人都有很深的误会,所以她对大姨渐渐不亲近,甚至看着大姨穷困潦倒,疾病交加,都没有帮一下。
重活一世,她知道自己前世错的太离谱,格外看重本就不多的亲人,母亲担心大姨,她也希望大姨这一世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她也经常跟母亲一起去探望掌柜兰。
这一日,田小暖馋大姨做的香菇炖鸡,早上起来后先给大姨家打了电话,然后吃完早餐,打的去看大姨,正好小月今天休息,可以从学校回来。
田小月大学毕业后,又考上本校的研究生,现在正在读研三,平日里也挺忙,也是十多天没见到母亲和姐姐了。
田小暖跟母亲到了大姨家时间尚早,朱教授早都把水果洗干净了,他现在可喜欢田小暖跟田母常来,用他的话说,年纪越大越贪恋亲情。
田小暖咬了口看着不起眼的小梨子,没想到又甜又多汁,而且果肉偏软,类似士多啤梨,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姨夫,这个梨子是哪里买的,好吃!”
朱教授笑着道:“好吃吧,我以前的学生送的,说是南国梨,这梨子咱们这买不到,因为太多汁,熟了之后果肉变软,所以不宜运输,只有本地人才吃得到的特产,熟了之后有淡淡的香气。”
“哦。”田小暖点点头,嘴里咬梨子越发欢快了。
张桂兰笑着道:“朱大哥知道小暖喜欢吃软和的东西,梨子全给小暖留着,喜欢吃一会儿全拿回去。”
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口腔流到喉咙,一听全给自己带走,田小暖立刻点头,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拿起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是郑涛,她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住了。
张桂兰跟田母见田小暖迟迟不接电话,不由问起是谁的电话,田小暖不知郑涛想干嘛,只推脱说有点事,拿起电话走到阳台。
“喂。”
“表妹,你、你知道我妈去哪了吗?”
田小暖觉得奇怪,郑涛怎么又找大姨,自己也算是指了条明路给他,怎么,他还不放过大姨。
“大姨就在家里。”
“我妈不在你家,我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是买菜也该回来了,难道出事了?”郑涛并不知道自己母亲跟朱教授已经结婚了。
田小暖心里一惊,郑涛又来了,还守在自家门口,心里不由庆幸,好在大姨不住在自家了。
“那你就再等等。”说完她迅速挂上电话。
第一八九三章 赔罪
挂断电话,田小暖琢磨着,给妹妹打个电话,先别回家,直接来大姨这边儿,省的遇到郑涛。
她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拨通妹妹电话,郑涛的电话又打进来了,田小暖脸若冰霜,电话却执着地响个不停,没办法她接起电话。
“郑涛,你还想怎么样,你对你妈做的那些事,我就不提了,大家心里都明白,你一遍遍打我电话干什么。”
“等等,我找我妈有急事,我不是来闹事的,真不是。”
郑涛说的又急又快,生怕自己还没说完,田小暖又把电话挂了。
“爸爸,奶奶在哪?我站不住了,我想喝水。”电话里传来小孩子的声音,田小暖一怔。
她对郑涛和孟妍有意见,但对小外甥还是挺喜欢的,大人之间的矛盾,跟孩子没关系,所以她经常买玩具给小外甥。
电话里传来小外甥哭闹的声音,听孩子说的话,似乎是等累了,又渴又焦躁,不停地闹着,田小暖有些心软。
这毕竟是大姨的家事,郑涛今日来看样子不是闹事的,否则也不会放下身段对自己说软话,想到这田小暖再次确认,“郑涛,你要是敢再闹大姨,我就报警,别忘了你可是有工作的人。”
郑涛咬咬牙,不得不软下声音哀求,这些日子他也找律师问了,现在母亲的证词是最关键的,面对几十万,装孙子也没什么。
“表妹,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来和我妈道歉的,她一大早就不在家里,现在都快中午了也没回来,我担心她出事。”
这话说得还像个人话,田小暖想了想小声道:“大姨跟朱教授结婚了,现在住在第二家属院9栋二单元三楼右手边儿,你找人问问路吧。”
拿着电话,郑涛表情呆滞,电话里已经是嘟嘟声,而他的思维停滞在刚才田小暖说的第一句话上,母亲这么快就跟那个老头住在一起了。
“老公,你表妹说什么?婆婆怎么还不回来,儿子受不住开始闹了。”
“我妈已经跟那老头结婚了,现在住在那老头家。”郑涛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不容易建树起来的心情一下子崩了,表情狰狞。
“一把年纪了还嫁,简直丢人现眼。”
孟妍无奈地看了眼丈夫,她知道丈夫思想十分保守,总觉得婆婆再嫁特别丢人,他都抬不起头似的,可其实婆婆再嫁,找个条件好的老头,她还是挺乐意的,也许自家以后也能落到些好处。
“郑涛,你别这样,婆婆找了这个朱教授,又有钱还有地位,人家儿子都没反对,咱们又不住在一起,你何必气成这样。”
“她再嫁丢人!”郑涛怒道,他非常难受,甚至觉得以后都没法回村,人家知道自己母亲再嫁,不知道会说出多少难听话。
“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又不跟咱们住一起,谁也不知道。你别忘了,这次来的目的,等有了钱买了房,咱们一家人关着门好好过日子,但是现在咱们得先有钱,现在你妈说的话最重要。”
郑涛咬咬牙,媳妇说的道理他懂,而且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拿到钱再也不跟家里任何人来往,他深呼吸两下,带着媳妇打听田小暖说的地址。
田小暖挂断电话,出去跟张桂兰说了声郑涛找她,而且还在自家门口等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大姨夫,自己把大姨现在住的地方告诉他了,但又立刻解释说,躲着不见不是个办法,郑涛态度似乎不错。
张桂兰有些为难地望着朱教授,自家大儿子什么样子,他见过,现在闹到这里来,她怕朱教授不高兴,还是有种自己似乎高攀了朱教授,一无所有地嫁进来,住这人家房子靠人家养活,总是腰杆不硬。
朱教授一看媳妇这样,就知道她又多想了,“桂兰,咱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你别总拿自己当外人,郑涛的事情,是该讲清楚,看看他这次来有什么事,你放心有我呢。”
朱教授话还没说完,家里门铃响了,按开楼栋外的防盗铁门,他打开自家的门,张桂兰略显紧张地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听到大儿子的名字就心惊肉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实在是闹怕了。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小孩子的叫嚷声,先进来的是孟妍和孩子,她怕郑涛一下受不了,先抱着孩子进门,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虚掩的防盗门,看到婆婆站在门口,孟妍怯生生地喊了声妈。
“妈,我要喝水,奶奶,我渴了,我要喝水。”小孩子受不住,挣扎着从母亲怀里跳下来,先跑过去抱住张桂兰。
小男孩虽然很少见奶奶,可孩子最能感受大人们对他的感情,他能感觉到自己奶奶疼自己,自己要什么奶奶都给。
果然张桂兰被孙子一把抱住,心头一热,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孙子几次,跟大儿子闹翻后,儿媳妇更是不让自己摸孙子一下,听到孙子奶声奶气地喊自己,她心尖都颤抖。
“来,果果,奶奶带你喝水,咱们先洗个手。”
小男孩见父母没反对,蹦蹦跳跳地牵着张桂兰的手,任由张桂兰给自己洗干净手,他许久没见奶奶,扑到张桂兰怀里不停撒娇。
郑涛有些拉不下脸,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心里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孟妍扯了两下丈夫,心里气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她刚才只是粗略扫了一眼,看到婆婆现在找的老伴家中装修家电一应俱全,东西一看都很有档次,一水的实木家具,这老头条件肯定不错。
孟妍拉了拉丈夫,看婆婆带孩子洗完手,赶忙喊了句,“妈,我跟涛涛来给您认错,之前我俩做错了。”
张桂兰愣在原地,看着儿子,心头酸涩,百感交集。
孟妍见自己都开口了,丈夫还傻站着,急得小声道:“郑涛,不是你说要来给妈认错的吗?你倒是说话啊!”
最后一句话,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气急败坏和隐隐威胁的口气。
郑涛半天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母亲。
第一八九四章 心中另有算计
“妈,儿子给你认错,以前都是我……不对,您、您打我骂我都行,妈!”郑涛低下头,咬紧牙关逼着自己说出这些话。
张桂兰看着儿子难受的样子,她虽然生气,但从不会记恨儿子,她知道是自己没本事,帮不上儿子,儿子结婚挤在丈母娘家中,到现在工作调动自己也帮不上忙。
她心里不怪儿子,只怪自己没本事。
“妈……结婚了,没跟你说,妈以为你以后再也不和我……”
“妈!”孟妍急急叫了声,她有些怕婆婆提到以前的事,“妈都是我和郑涛不懂事,自己日子过不好,还埋怨您,以前都是我跟郑涛错了,你骂我们两句或者打我们两下,这样我两心里能好受点。”
孟妍说着来到婆婆面前,抓着张桂兰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吓得儿子立刻哭了起来。
“奶奶,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
“妍妍,别这样,吓着孩子,我打你和涛涛干嘛,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父母怎么会记恨孩子,都是我没本事,让你们两吃苦了。”
话说开了,孟妍自然而然地拉着婆婆的手,田母带着孩子喝了水,朱教授又拿出来不少水果,冰箱里还有不少儿媳妇买的小零食。
看到吃的,孩子眼睛闪闪发亮,坐在一旁乖巧地吃东西,不吵不闹,孟妍跟丈夫坐在婆婆对面,郑涛不说话,只能她开口说些场面话。
“妈,以前是我俩不懂事,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对不起。”
“说这些干啥,都过去的事了,妈帮不上你们什么,也对不住你。”
田小暖冷眼看着孟妍巧舌如簧地说着各种好听话,虚情假意地赔礼道歉,可看到大姨脸上幸福激动的笑容,她沉默了。
大姨难道不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子吗?大姨难道没经历过郑涛一会儿翻脸一会儿又来赔礼道歉求和的事情吗?大姨经历过,可她一遍遍的原谅自己的孩子,她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大姨性格温柔绵软,对家里亲戚孩子都是竭尽所能地疼爱,哪怕郑涛郑波两人以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她也忍下来了,甚至如果郑运生不是让大姨捉奸在床,郑运生天天闹腾地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大姨也不会离婚,离婚也是她这辈子非常困难才做出的决定。
“妈,家里拆迁了,一个户口赔八万块。”一直默不作声的郑涛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弟弟已经签字了,跟我说有了这八万块,等房子下来就有钱装修了。”
郑涛听了这话无比嫉妒,就连弟弟都有一个大三居,自己呢,工作这么多年,工作的时候还不忘读书学习,有了体面的工作,娶了城里老婆,为什么到最后自己混的最惨。
如果不是田小暖,郑波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起点。
田小暖感受到一股恨意的情绪,她朝情绪的方向望去,看到郑涛飞快地转脸,她知道郑涛肯定恨自己。
“现在就你没房子,妈知道你跟郑运生闹起来的事情,波波回来全说了。”
“妈,爸现在非说那房子是他的,一分钱都不打算给我,说什么不指望我养老,他下半辈子就靠这套房子了。可那套房子明明是当初你们给我盖的婚房,现在他转脸就不认了,非说我做了孟家的上门女婿,妈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说的都是气话,而且果果也姓郑。”
“我知道,这事情你弟弟也说了,那天郑运生还专门找到我这闹腾,这房子他说了不算,当初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的婚房。”
“妈,问题是现在爸根本不认账,我专门去村委会查了,当初这房子记在爸名下,本来属于我跟爸共同的宅基地,因为我户口转走,宅基地不能收回,就干脆把我的宅基地转到弟弟名下,村里拆迁,我什么都没有。”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否则郑涛恨不得吃一大碗、一大盆,也不会吧户口转走,户口如果在村里,户口一份钱,宅基地一份钱,分的耕地一份钱,房子还有一份钱,他心痛无比,自己损失巨大。
“那、那怎么办?”张桂兰急了,“这登记在郑运生名下,但情况村里乡亲们都知道,就不能改过来?”
“妈!”孟妍委屈地喊了声,“如果能改,郑涛也不会这么难过,公公出尔反尔,非说郑涛是我家上门女婿,妈当初我们两都在城里上班上学,根本没时间天天往乡下跑啊,我爸妈心疼我们手头没钱,让我两住在我家,省了租房子的钱,就连生活费都是我家倒贴的,现在公公说这种话。”
孟妍说不下去,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可我与你爸已经离婚了,原因你们也都知道,他这个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任何来往,那村里就不管这事?”
“村长说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要我们自己拿出协商意见,到底是谁的?否则他只能照章办事,房子记在谁名下,钱就给谁,他也没办法。”
至此,田小暖大概能猜到为何郑涛突然转了性,要赔礼道歉了,他恐怕是指望大姨帮忙,这套房子才盖了没几年,还是三层楼,盖得又大又气派,赔下来肯定不少钱。
前世郑运生拿着这么多钱,也是胡吃海喝折腾了一年多,要不是他被人仙人跳算计了,这钱估计还能让他造几年。
“那你打算怎么办?”田母问道,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妈,你知道我的情况,果果眼瞅着就大了,岳父家也住不下了,我迫切需要买房子,还有我工作调动的事情,哪哪都要钱。”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妈也不知道能咋帮你。”张桂兰频频点头。
一听这话,郑涛眼睛一亮,立刻道:“妈,我爸如果执意不给我房子,我打算告他,我、我也是被逼的,我不能看着老婆孩子以后睡大马路,再说那本来就是我的房子。”
张桂兰吃惊地问道:“打官司?儿子,你要是告了你爸,以后再村里还咋做人啊?”
郑涛的话,众人都很吃惊。
第一八九五章 没脸没皮
朱教授皱皱眉,他没想到,郑涛真下得了狠心,居然想到打官司这条路,可见此人心狠,为了钱名声和亲情全都能不要。
“村里都拆迁了,现在是赔钱赔房随便选,我拿了钱在别处买房,以后也不会再回去,这次我算看明白了,大家都知道房子是给我的,可到了关键时候,没一个人帮我说句话,这样的乡亲,我不需要。”
“妈,您没看到,郑涛在外面求那些叔叔伯伯,给自己说句公道话,谁都不做声,爷爷奶奶和几个叔伯也都不管,非说这是爸跟郑涛的事情,说不好插手我们的家事。”
孟妍掩面而泣,“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张桂兰没想到,公婆居然都不管郑运生,以前公婆可是最疼郑涛,总说他是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还说以后郑涛肯定能有出息。
怎么才短短一年多,公婆就变了。
张桂兰不知道,郑运生自打与她离婚后,一个人也不干活,没了老婆越发肆无忌惮的跳舞找女人,那白牡丹本就是为了钱,跟郑运生在一起,顿顿要下馆子,时不时不是买衣服就是买首饰。
郑运生被白牡丹迷得晕头转向,可是当初因为跟张桂兰离婚赔了不少钱,手头上的存款全赔了不说,还找父母化缘了三万,剩下不够的两个哥哥凑了凑,才把张桂兰的钱凑齐。
自打这事情以后,他两个哥哥在媳妇的教育下,跟这个不争气的弟弟渐渐来往少了,郑运生爹妈也怕他再来刮自己的棺材本,他们对这个儿子喜欢找女人的毛病,也不想管了,只要不祸害自己的钱。
好在大桥村旁边儿挨着南市最大的批发市场,主要是农副产品和水果副食的批发,郑运生没钱了就去市场找点活,打点散工,赚个几百块,就找白牡丹跳舞吃饭快活。
日子就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凑活过着,一开始他父母还规劝他两句,后来见儿子根本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也懒得管了。
而郑涛虽然有出息,却很少回村,郑运生有什么事,他也不管,郑家的人本就自私,老人见郑涛也是个指望不上的,自然不会帮忙,他们眼中,亲情是能够互相利用的,对于指望不上的,他们也不会付出。
“可如果打官司,能赢吗?”张桂兰一想到打官司就害怕,而且儿子光靠嘴巴说,这咋能赢。
“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想找个说理的地方。”
田小暖心中冷笑一声,郑涛这话说得,其实就是为了钱,否则这么麻烦的事情,他不会做,他也不傻,如果能分几十万,什么都出来了,如果房子能全部要回来,那日子不要太快活。
“好,打官司,这是你的东西,咱们想办法要回来。”
张桂兰支持儿子,对郑运生那种人,她太了解了,你找他要是要不出来了,他就不讲理。
“妈,到时候你要帮我出庭作证。”
“好的,你放心,妈一定作证。”
郑涛松了口气,心里的大事办了,母亲这边儿只要肯帮忙,胜诉还是有希望的。
孟妍却突然想到婆婆当初打离婚官司,强硬地从郑运生那边儿要了十多万,而且郑运生想赖账的时候,法院几乎要强制执行,拘留郑运生,逼得郑运生不得不赶快凑钱。
听说婆婆找的那个律师很厉害,而且能够这么快执行下去,怕是法院都有关系。
“妈,您跟我爸打官司的时候,请的那位律师,能不能帮我们也请一下,我觉得那个律师挺厉害的。”
田小暖轻轻挑了挑眉,自己这位表嫂倒是不傻,那个律师很有名气,可是她托关系才能请到的,她当初是为了大姨倾尽全力地帮忙,但自己可不会帮郑涛一下。
“那是你表妹小暖帮我找的,我一个农村人,哪能认得这样的人。”
果然,张桂兰话音一落,田小暖就收到孟妍可怜巴巴的目光,“表妹,我知道我不该开口,可是这次真的没办法,一套房子几十万,我家从没遇到这样的大事,求求你能不能帮帮忙,请个好律师,赢的几率也大一些。”
田小暖多想直截了当地拒绝孟妍,可看着大姨的面子,她直接拒绝了,让大姨也下不来台,不过她又不傻,找借口谁不会。
“表嫂,当初那个律师我也是托人帮忙请的,而且那个律师擅长的是离婚官司,你们这是财产纠纷,她不熟悉的领域,不如你们去律师事务所问问,找个专门打财产官司的,南市有名的律师就那么几个,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哦,你说的也是。”孟妍讪讪地接了句话,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二姑,你肚子再发光。”坐在小凳子上吃香蕉的果果,突然指着田小暖的肚子叫道,香蕉都不吃了,跑过来要摸田小暖的肚子。
“发光?果果你看到发光了?”众人笑着逗孩子,尴尬一下子缓解了,孟妍暗暗觉得自己这次带儿子真是明智之举。
可田小暖的肚子怎么会发光,她看着就是比一般孕妇大一些罢了,双胞胎不都这样,大家也没看出田小暖肚子发光,只当是小孩子说笑话。
田小暖稳稳抓住果果,笑着问道:“姑姑肚子发光了?姑姑都没看到,是怎么发光的?”
果果抬起头奇怪地说:“姑姑,你看啊,现在就在发光,可耀眼了,妈妈,奶奶,你们看,就在这里。”
果果软软的小手覆在田小暖肚子一角,“就是这,这里和这里,特别亮,姑姑你是奥特曼吗?电视上奥特曼就会发光,妈妈说那是他的能量。”
果果盯着田小暖的肚子,激动地拍着小手又叫又跳,众人面面相觑,孟妍让儿子别瞎说,果果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非说田小暖的肚子就在发光。
朱教授想起老话,都说三岁之前的小孩子,天眼还没闭合,有灵性的孩子能看到许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果果,你能看到你姑姑肚子里有几个小朋友吗?”
“两个,他们一个在这,一个在这,都在发光呢!”
果果小朋友认真地吃着手手并作答。
第一八九六章 认清形势
孟妍呆了一下,她跟丈夫很少提起田小暖,也从没告诉过儿子,他的二姑姑怀的是双胞胎,孩子这是看出来的?
“以前老话说,三岁前小孩子的眼睛最干净,能看到我们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朱教授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是这样的,孟妍格外惊奇,田小暖怀个孕,肚子里的孩子会发光?难道这两个孩子天生不凡。
想到这她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管会不会发光,这两个孩子本来就不一样,人家多会投胎啊,父亲是将军,爷爷奶奶家全是高干,家里都是高门显贵,那就是含着金汤勺出来的,而自己儿子呢,到现在连个独立的小卧室都没有。
田小暖偷偷打开天眼,可她自己居然看不到肚子内的情况,只觉得被一片白茫茫的雾遮住,但她能感觉到,当初掉入腹内的龙丹在缩小,果果说自己肚子发光的时候,她能感觉出,似乎是两个孩子在吸收龙丹的能量。
眼看着到中午,还好张桂兰知道妹妹要来,提前准备了不少菜,田母去做饭,留姐姐在这陪着郑涛一家,免得朱教授尴尬,田母知道自己姑娘的脾气,她看不上郑涛,那就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正好田小月回来了,她身上自带一股温温柔柔的气质,长得也是清秀温柔的模样,不到五分钟,果果就粘着田小月不放手,加上朱教授家里房子大,孩子撒欢地在屋里玩。
孟妍看了有些心酸,自家的房子也不小,可比起朱教授家,客厅显然没有这么气派,甚至能有大块大块地空地,孩子跑来跑去也不怕撞着磕着。
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张桂兰买了新鲜的桂鱼,田母用味极鲜加姜丝一蒸,味道鲜美肉质细嫩,最适合孕妇和小孩子吃。
还有泡发好的干香菇,跟鸡红烧后炖的软烂,小香菇吸满了汤汁,鸡肉沾染了香菇的香气,味道咸鲜。
田母还做了一盘油焖大虾,玉米排骨,然后抄了三个青菜,还蒸了一碟珍珠元子,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房子里。
这一餐数果果吃的最开心,孟妍母亲做饭一般,孩子不愿意吃,所以老太太经常带孩子在外面凑活,凑活的孩子小脸上都不怎么长肉。
“姨奶奶,你做的饭真好吃,果果肚肚圆了。”
张桂兰心头一酸,把大孙子搂在怀里,说不出话来。
“有时间就来玩,到时候爷爷带你去买小汽车。”朱教授乐呵呵地看着果果,仿佛他真的就是果果的爷爷,私毫没把孩子当外人。
果果一听小汽车,迅速扑到朱教授怀里,一声声地喊爷爷,喊得朱教授眉开眼笑,不等下次,拿了钱包就要带果果下楼买汽车。
孟妍心头越发热乎了,说起来自己孩子长这么大,公公什么都没买过,一分钱都没给过,还不如婆婆找的这个后老伴。
朱教授带孩子出去,张桂兰不放心,田小月见状,立刻也跟了出去。
田母要收拾桌子,张桂兰不让,田母还是执意要收拾,毕竟一大桌子盘子碗碟,姐姐一个人弄得一个多小时,她帮忙弄一下,姐姐也舒服些。
张桂兰见妹妹不肯休息,只能帮着一起干活,剩下田小暖跟郑涛两口子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客厅。
郑涛不想跟田小暖说话,刚才媳妇开口求她,被她一口回绝了,他看出来,田小暖肯定不得帮他一分钱的忙,他也不知道,田小暖对自己哪来这么大成见。
孟妍想说点什么,但见田小暖压根不搭理他们两口子,她心里也憋着口气,三人坐在客厅格外沉闷,直到外面传来孩子的声音,孟妍赶忙起身开门。
“妈妈,你看,大卡车!”果果怀里抱着一个大卡车,跟他小小的人相比,卡车格外大。
“妈妈,看,这里有人。”果果开始展示自己的玩具。
“果果,这是消防车。”孟妍一边儿给儿子讲解消防车是什么东西,一边儿看儿子演示车子怎么玩。
越看越发现,这个消防车十分逼真,还有梯子可以卡出来,水管也有好几个,打开后里面还有几个消防员玩偶,果果拔了一下开关,车子就呜哇呜哇地开了起来。
“谢谢……叔叔。”孟妍不好叫朱教授爸,想了想喊了声叔叔,这么贵的玩具,她都不舍得给儿子买,没有几百块根本出不来。
果果得了玩具,玩的不亦乐乎,但毕竟是小孩子,吃饱了饭有折腾了一上午,眼睛眨巴眨巴地开始犯困。
孟妍见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加上丈夫似乎也不怎么说话,待久了惹人烦,她拉着郑涛起身告辞。
临出门的时候,果果还哭着闹着不肯走,直到朱教授许诺,下次来给他买个会飞上天的飞机,让他一定要听妈妈的话,果果才不情愿的走了,叫嚷着明天还要再来。
一出门,孟妍把儿子丢给丈夫抱着,小声埋怨起郑涛。
“你怎么回事?在家里你说的挺好的,到这了怎么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你让我说什么?看到我妈跟那老头在一起,两人一把年纪了还眉来眼去,看了就来气。”
“郑涛,我发现你挺封建啊!你妈再嫁怎么了,你爸要是个好的,我绝不多说,就你爸这种人,一把年纪了找女人,对自己儿子都自私自利,我说句大实话,你妈跟他离婚才是正确的选择。”
郑涛一听这话,眼睛猛地瞪大,愤怒地望着媳妇。
“怎么,你觉得我说这话难听,那你爸是大款还是土豪,他没钱玩什么女人。你妈现在结婚找的老头我觉得挺好的,有知识有文化,你看他给果果买的玩具,这么高级肯定不便宜,换了我可舍不得。”
“哼,他那是讨好我妈。”郑涛不屑道。
孟妍急了,一下拉着郑涛站住。
“一个大学教授,用得着讨好一个快六十的乡下女人吗?你真是看不清形势!”
“什么形势?”
“那老头是真喜欢你妈。”说完孟妍气呼呼地先走了。
第一八九七章 盘算好处
郑涛被媳妇的话说的怼在墙上不能动弹,夫妻两一路无话,气呼呼地回了家,孟妍母亲在家等了一天,看姑娘女婿脸色不好,心凉了大半截。
一定是张桂兰不答应,孟妍母亲接过在郑涛怀中已经睡着的小外孙,匆匆抱回卧室,安顿好后出来带上门。
“怎么?亲家母不同意?”
“没有,我婆婆同意了,妈你看,还给买了玩具。”孟妍把消防车放在茶几上。
孟妍母亲奇怪了,同意了那怎么女婿脸上还一幅死了亲妈的模样,“同意了是好事啊,你两这是吵架了?”
孟妍翻了郑涛一眼,“我婆婆结婚了,跟上次我说过的,医学院的老教授,郑涛心里不高兴,觉得他妈结婚给他丢人。
我觉得挺好的,那老头对我婆婆知冷知热,家里房子又大,装修得可好了,什么电器都有,对果果也挺好,这玩具就是那老头给买的,还留我们吃了午饭,郑涛一听婆婆结婚了,拉了一天的脸,求人的话全得我来说,他还不乐意了。”
孟妍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她是独女,在家就受父母疼爱,结婚后又住在娘家,说起来生活几乎没变化,张桂兰又是个性子和软的婆婆,她几乎没受过委屈,所以今日她心里委屈的不行,自己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婆婆再婚怎么了,郑涛怎么这样。
孟妍母亲脑子里则是飞快地想着,自己亲家母再嫁的老头条件不错,又是以前医学院的教授,那可是有文化又有钱,自己亲家母可以啊,一个农村女人,大字不识几个,长相虽然秀气,可毕竟上了年纪,身上还有一股唯唯诺诺的气质,居然被一个大学教授看上了。
“郑涛,这是好事,你妈能找个老伴一起度过晚年,总比一个人过好。”见女婿不做声,孟妍母亲使了个眼色,让女儿给女婿倒杯水。
孟妍不明白自家妈怎么了,不过她还是起身去倒了杯水,又在母亲的眼色下,递给郑涛。
“涛涛,妈知道你是觉得老年人再婚,有点不好看,毕竟一把年纪了,又不是青春年少,找老伴丢人。”
这话说到郑涛心坎里去了,他就觉得丢人,母亲再婚多丑的事,以后自己还怎么做人,熟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
“妈,你是我妈一把年纪了,自己过不是挺好的,跟着郑波,住在我二姨家,不缺吃喝的,一把年纪了,还想着找老伴,这、这让别人怎么说,一把年纪还耐不住寂寞。”
“郑涛,你怎么这样说你妈。”孟妍真没想到,丈夫的思想原来和自己有这么大的代沟,完全无法沟通。
这一刻,孟妍突然无比讨厌自己眼前的丈夫,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活在现在社会封建、大男子主意、沙文主义的男人,跟他生活了这几年,自己竟然没发现他是这种人。
孟妍心里的不舒服,仿佛一粒种子掉落在她心中,也为他们日后离婚埋下了第一个不满。
“郑涛,就是你母亲结婚,她也不回大桥村了,认识的人也不多,谁会知道她再婚的事情。
再说她结婚找了一个条件不错的丈夫,你们做子女的也省心吧,那个男人只要对你母亲好,以后生活看病不都是人家一手包了,以后你们有点什么事情,也许人家还能帮个忙,当医生的认识的人最多。”
“他是个教授,当没当过医生还不一定。”郑涛有些不满,但丈母娘说的有道理,至少以后母亲有任何事情,他不用操心,要是母亲出了什么事,他定要好好跟那个老头扯皮。
“就是啊,那老头对婆婆不错,对果果也不过,去的第一天就给买了个大玩具,这玩具做的精巧,我在超市看这样的玩具至少三百以上。”
郑涛不说话了,丈母娘和媳妇都是一个调调,而且他心里有别的打算。
下午孩子醒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惊到了孟妍,一问孩子,果果说是爷爷给的,孟妍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出去的时候,老头买了个红包给了钱,这老头人太讲究了,居然还给钱。
孟妍赶忙把这事告诉丈夫,“郑涛,就冲这点,这老头就比你爸强。咱们果果两岁了,你爸给过啥买过啥?什么都没有,可今日咱们去看你妈,这老头不光给买玩具,还给了见面钱,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看看媳妇喜滋滋的样子还有一沓百元大钞,郑涛有种被人侮辱又很无奈的样子,媳妇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反驳不了,自己父亲做爷爷做成世界上最抠门的样子,因为父亲的行为,他在丈母娘面前都抬不起头。
倒是母亲再找的这个老头,太狡猾了,花点钱就让大家都对他满意,书读多了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孟妍又喜滋滋地去找母亲,老太太看到钱,也是万万没想到,女婿都跟他妈闹成这样了,几次被这老头看到,这次上门道歉居然还给钱。
“妍妍,要我说你婆婆再找的老头,比你公公好一百倍。”
孟妍点头赞同母亲的说法。
“你没事多劝劝郑涛,他思想太封建了,你婆婆再婚找个有能耐的老头,这是好事,以后养老生病住院都不用你们管,也不用你们花一分钱,还有……”
孟妍母亲悄悄起身关上我是的门,抓着女儿的手悄悄说道:“这个老头是医学院的教授,认识的人肯定不少,你在陆总当护士太辛苦了,又熬不上护士长,等以后关系好了,找他帮个忙,把你调到他们医学院附属医院,找个好位置应该不是难事。”
一听这话,孟妍眼睛亮了,对呀,求田小暖没用,田小暖心太狠。但是婆婆很好说话的,自己只要哄着婆婆,到时候多说些工作上糟心的事情,再开口求求这个老头,兴许这换工作还真有可能。
“妈,还是你想得远,我都没想到,我婆婆找了个新老伴,能有这么多好处。”
孟妍扑到自己母亲怀里撒娇,二人眼中全是算计的笑意。
第一八九八章 隐忧
有了张桂兰作证,郑涛又找了几个律师事务所,想找个打财产官司好的律师,但大部分律师了解了情况后,都不想接他的案子,甚至几个人明着告诉他,就现在的情况,他胜诉的可能性很小。
郑涛一问诉讼费最少都是两三万,还很难胜诉,他才明白,打官司没那么容易,钱和精力花进去,还不一定能有好结果。
郑涛打官司的心有些退怯了,他又回到村里,家门紧锁,找了一圈,又问了人,才知道父亲又到村前小广场玩去了。
待郑涛赶去的时候,父亲正搂着白牡丹跳舞,这女人身子更肥了,浑身肉裹在紧身的连衣裙里,跳起舞来肉四处乱颤,硕大的|胸|挤在郑运生胸口,郑运生闭上眼一脸享受模样。
郑涛恨得咬牙,却不得不忍着喊了声爸,见郑运生没反应,又喊了两声。
郑运生正感受着身上的绵软,就跟颤巍巍的鸡蛋糕在自己身上蹭,舒服的他都快忍不住了,听到儿子的喊声,他身上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些日子白牡丹对他热火极了,他知道白牡丹图钱,但那又如何,他还不是图人,而且他就喜欢白牡丹这种胖女人,哪哪摸着都舒服,玩完了大家一拍两散,没有危险。
郑运生遇到两次仙人跳,实在是怕了,反而白牡丹这种住在附近的寡妇,知根知底,玩起来安全放心。
“干什么!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看到郑涛,郑运生气不打一处来,看到他就想到那次他揍自己,恨不得一脚把郑涛踹出八丈远。
郑涛压住心头的恨,大声喊道:“爸,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你不来,今天我不走。”
郑运生没法,骂骂咧咧地撒开白牡丹,在离郑涛一米多远的地方,警惕地站住,“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郑涛向前走两步,想靠近点,郑运生却立刻后退,唯恐儿子又打他似的。
郑涛无法站在原地,“爸,咱们回家说,要不找个地方坐坐也行,站在广场上人多又吵,怎么谈事。”
“不去,你有话快说,一会儿我还要跟人吃饭,再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要房子不可能。”
跟人吃饭?郑涛看看远处等着的白牡丹,心头一阵火气,“爸,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天天跟个寡妇混在一起,她就是图你钱,难道还真喜欢你。”
“我知道。”
郑涛一滞,“你知道?”继而勃然大怒,“你知道还不停给她砸钱,等你老了不能动了或者生病需要人伺候,她会管你?还不是我照顾你,我这边儿办工作调动没有钱,你是我爸,我是你亲儿子,你不帮我,反而把钱花给一个外人!”
郑涛怒指白牡丹,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自己到底是不是父亲亲生的,他对外人都比对自己好。
白牡丹撅着嘴唇,望着郑运生这边儿,这些日子她跟抱紧郑运生的大腿,对他温柔体贴,就等他家房子拆迁款下来,到时候……白牡丹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寡妇爱俏男,这话极好地在白牡丹身上得到印证,半年前她看上一个小男人,三十多岁,长得斯文秀气,对她极为依恋。
白牡丹为了这个小男人,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都贴给他了,见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衣服要买牌子的,鞋子要买最贵的运动品牌,别人有的自己的小男人也要有,白牡丹在这个小男人身上找到了做女人极大地满足感,她喜欢被人依靠和需要的感觉。
她也知道,自己跟这个小男人不可能有结果,可她停不下来,这半年她把所有男人都推了,唯独留下郑运生,也是因为听到消息,大桥村要拆迁,结果还真被她盼到了,现在郑运生对她大方极了,她撺掇郑运生要补偿款不要还建房,也是想混点钱,只要有钱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维系住跟这个小男人的感情。
至于郑运生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白牡丹早都摸得清清楚楚了,所以她时刻盯着郑运生和郑涛这边儿的动静,看郑涛指着自己,她心头立刻勃然大怒,扭着身子朝郑运生这边儿走来。
“老郑,你快点吧,一会儿吃饭又没位置了,那家馆子生意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运生笑着点点头,转过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有啥事快点说。”
郑涛恨不得当场揍这对狗男女一顿,可想想今天的目的,他咬咬牙退而求其次,“爸,房子到底是谁的,你心里清楚,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这房子我不全要,我问过村里,咱家能有七十多万,您给我五十万,我把工作调动的事情办了,剩下的钱买个大三房,将来给您养老,您就跟着我住,我管您吃喝,你上还有二十多万的房款,加上户口赔的钱,说个实话也足够你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
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工作上好不容易找到关系,但总要那点钱办调动啊,还有房子的事情,您孙子眼瞅着就长大了,岳母家挤不下了,孩子总要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吧。”
白牡丹听到郑涛说房子值七十多万,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浑身血液全部涌向头部,这么多钱,如果郑运生的房子加上户口钱,那岂不是有八十万,这么多钱可怎么花,白牡丹口干舌燥,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可惜郑涛低估了郑运生的自私,别说让他给儿子五十万,就是五万他都不舍得,在他看来那些全都是他自己的钱,凭啥给儿子,而且他根本不相信儿子刚才说的话。
白牡丹见郑运生不说话,突然有些急了,难道郑运生真的要给儿子给钱,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啥,好在郑运生一点都不辜负她对他的期望,说出来的话又狠又毒。
“郑涛,与其相信你给我养老,我为什么不把钱全都在手上,有这么多钱,后半辈子我谁都不靠,房子的事你就别想了。”
第一八九九章 接踵而至的打击
郑涛怔怔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巴一张一合,露出满嘴带着烟垢的黄牙,他在说什么,他只听到世界持续的轰鸣声,却听不清父亲在说什么。
郑涛在想,凭什么,凭什么眼前这个老头,没文化没工作,一辈子混日子,老了突然天上掉馅饼,得到这么大一笔拆迁款,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还有郑波,从小就不爱学习,自私自利蠢如猪肥如猪,突然开始努力了,全家人就都夸他好,都帮着他,田小暖给他安排了工作,还给他掏出几十万首付买房置业。
自己一直都很聪明,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为什么一直努力的自己他们看不见,反而郑波这种改邪归正的就能得到这么多帮助。
甚至就连运气,郑涛满嘴苦涩,没错,就连运气似乎也站在别人身边儿,郑运生赶上拆迁,郑波有个好表姐帮忙,自己努力在生活的泥潭中挣扎,这些人只会袖手旁观地看着,甚至等着看自己出丑。
郑运生看着儿子两眼发直,有些奇怪慢慢靠近,喊了两声儿子的名字,郑涛渐渐缓过神来,眼神不再那么虚渺,对焦在眼前的郑运生脸上。
“我给你说的话,你听到没?以后别来找我,找我也没用。”郑运生转身要走,郑涛急了,一把拽住郑运生的袖口。
“爸,现在是我最难的时候,我说我养你老,绝对不会骗你,只要你帮我这一把,这辈子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行吗?”
郑运生避开儿子哀求的目光,他真有些受不住了,可一想到那么多钱给儿子,他就心疼得发慌,这辈子他谁都信不过,只相信钱。
可他却无法开口拒绝儿子,白牡丹见郑运生要心软,越发急了,仿佛郑运生给出去一分钱,就像是她给的一样。
“郑哥,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这么大了,遇到点事就找你,那以后你日子咋过?再说了现在谁还没换过一两份工作,做的不开心换一个就行了,哪里还有往里砸钱的,人家工作不都是为了赚钱嘛。”
白牡丹的话给了郑运生绝佳的台阶下,郑运生狠狠扯开儿子的手,“我看你要十万块弄工作调动,还真不如换一份工作,十万块你多少年工资才能赚回来,行了,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郑涛紧紧攥着郑运生的袖子,“你不给我房子,不怕我去告你?我已经不要所有的房子,我只要一部分,还给你留了大笔的养老钱,这一部分你都不肯给我?”
“你爱上哪告上哪告,要房子是不可能的,那是我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基业。兔崽子,老子养了只白眼狼,你还说给我养老,全都是哄我的。”
郑运生愤愤从儿子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口,转身拉着白牡丹走了,郑涛甚至听到白牡丹娇滴滴地安慰自己的父亲,什么子女都是讨债的,自己要对自己好点。
郑涛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掉,郑运生走了,这辈子他没父亲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回去后面对妻子跟丈母娘的盘问,他头一次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起诉,然后回卧室关上房门睡觉。
第二日郑涛去单位里上班,接到科长电话,通知他调动的人订了,他看中的那个岗位没了。
郑涛呆若木鸡,短短的时间内一脸遭受几次打击,“可是这位置我已经在活动,怎么突然就定了?”
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嚷嚷,“早都给你说赶快活动,赶快找人,位置我一直给你卡着,你呢,听说这段时间经常请假,忙什么去了?现在位置给别人了,我还落你埋怨,行了,以后你这样的,我也用不起。”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盲音,郑涛握紧电话,浑身冰冷。
工作调动不成,还得罪了总部的领导,以后自己想回去,几乎没可能,更让他绝望的是,那么好的位置,最后去的人却不是自己。
郑涛装起手机,义无反顾地朝外走去,对眼前的同事和领导视而不见,他心头只有一个想法,找律师打官司。
他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杀死郑运生的想法,可也仅仅是想法,这个想法钻出来后,因为害怕便迅速灰飞烟灭,但他对郑运生恨到极点,工作调动已经没了希望,房子他绝不放手。
凭着一股恨意,郑涛一口气来到一个律师事务所,找到其中一位姓童的律师,这么多律师里面,只有这位律师对他说,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他觉得这么多律师中,这位律师比那些人更认真负责。
“童律师,我要打官司。”郑涛咬着牙脖子上青筋直冒,“我要告我父亲。”
可童律师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傻了眼,打官司可以,先交一部分律师诉讼费,郑涛现在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他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般艰难,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律师事务所,回到工作单位,找了几位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难以启齿地提出借钱的请求,结果却没一个人肯帮忙。
几位同事话都说的客气,可谁都说自己没钱,都说自己现在是上有老下有小,身上还背着房贷,这些工资过日子都紧巴巴,更别说存款了。
也有不少人给郑涛出主意,让他找部门领导开口,领导们收入高,手头应该有余钱。
郑涛无法,去找部门领导开口,他想凭借自己对领导的恭敬和跪舔,领导好歹会帮自己一把。
他却不知,他找总设计院领导活动,想要调回去的消息大伙谁不知道,他要调走,却不给自己的直属领导提前通气,加上这段时间,他不是请假就是上班的时候脱岗,部门领导早都对他一肚子不满了。
“郑涛,做事跟做人一样,都要踏踏实实,你这些日子这样上班,已经连续两个月考评是全部门最低的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你知道咱们院部的规定,连续三个月绩效考评倒数第一,就待岗,如果没有接收部门,就解除劳动合同。”
郑涛脸色大变,自己的绩效考评月月垫底,为什么这件事情自己不知道?
第一九零零章 就像个笑话
“鲁科长,最近我家里出了事,平日里我不说自己工作多好,但一直是认认真真做完上级领导交办的工作,以前每年我连年休假都不请,在单位上班,这次实在是家里出事了,要不、要不我也不会找您借钱。”
郑涛说着说着都快哭了,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以往的骄傲,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压弯了他的脊梁。
鲁科长冷冷看着眼前的郑涛,拿起茶杯砸巴了一口热茶,换上一幅和颜悦色的表情。
“郑涛,我知道你一贯是个努力工作的好同志,可现在竞争激烈,你出去看看,正规院校毕业的大学生、研究生一抓一大把,现在不光是努力就是个好同志,还要有能力才行。
你别怪我说话直,咱们部门你的学历确实不如别人,那你怎么立足,要么就是能力强,要么就是工作更扎实才行,你三天两头请假,时不时还脱岗,跟谁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人力资源部查岗查到我这,说你不在问我你去哪了,我都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同志看着呢,如果让别人月考核摆尾,人家也不干啊,所以这事情我也没办法帮你,你还是好好工作,只要第三个月不摆尾就好了。”
“鲁科长,我请了假的,我没脱岗,人力资源部可以给我打电话,有的时候办事去了,一时不在。”
郑涛努力给自己辩解,可听到他的话,鲁科长脸色突然沉下去,“郑涛,你对我都不说实话,今天上午你跑出去两个多小时,跟谁打招呼了,你别跟我说是忙工作,最近都没给你安排工作,你还不是脱岗。
你应该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跟部门扯皮,你自己有没有脱岗心里清楚,我已经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了,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替你背责任,好了你出去吧,一会儿我还有个会要开。
但你要记着,咋们单位有规章条例,谁做事都要按规章制度来,就是我也不能包庇你,否则对其他认认真真干活的同事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郑涛张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看科长端起杯子喝水不再打理自己,他脸皮突然一阵发热,臊得无地自容,更别提开口借钱的事,只得难堪地退出办公室。
“既然我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倒是走啊,还赖在我这干嘛!你以为这个月你就会不摆尾,这种小人,我非把你提出我部门。”
鲁科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今天狠狠刺了一顿郑涛,心情大好。
郑涛心头大乱,坐在自己的办工作前,怎么都静不下心工作,周围同事看他这副模样,纷纷躲得远远的,就连中午吃饭,都没人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
郑涛这才发现,自己平日里以为处的不错的关系,原来都是假的,一个小小的设计院,人事关系纷杂盘根错节,而他在这漩涡中,根本无力挣扎。
郑涛不敢早走,一直到下班前,他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工作前,可手头的工作却一点都坐不下去,脑子里全是乱的,偏偏这时候,领导给他布置了新工作。
让他独立完成一个工厂的设备能力计算选型,跟踪后续的设计产能指标。
郑涛大惊,他最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你说平日里做些复制粘贴类型的报告还可以,但独立完成一个厂的选型设计,那根本不可能。
“鲁科长,我、我做不了这个工作,实在是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不会吧,郑涛,你可是研究生学历毕业,你们毕设难道不做这些,这样我相信你肯定能拿出一份合格的设计,有不懂的你就问问咱们办公室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不过需要快一些,这份报告甲方下周要。”
郑涛看着鲁科长丢下东西离开,他却说不出丝毫话来,这也是他为什么想调走的原因,他学的是机械专业,可他因为是找了关系,又没有上过正规本科,如果不是导师帮忙,他都毕不了业,能力自然达不到一般研究生水平。
打开资料,看到甲方给的一些基本数据,郑涛暗暗发愁,设备选型需要做各种能力计算和全方位的生产量流程计算,这些计算需要查阅非常多的专业书籍,别说他不会做,就是会做的,要的这么急,这一周也要加班加点。
换言之,鲁科长给他布置的工作他根本没法完成,一整个下午,他都尝试着如何设计,却发现当自己真正动笔的时候,简直无从下手。
下班回家的路上,郑涛一边儿心焦工作的事情,更烦躁的是他到哪里先付上一部分诉讼费,分的拆迁款是头等大事,如果耽误了,父亲把钱领到,那一切就完了。
郑涛面临的一切,田小暖并不知情,毕竟前世郑涛工作上没出现这些问题,她在家跟母亲吃饭闲聊的时候,认为郑涛肯定还会找大姨要钱,或者说借钱。
田母知道姐姐手上还有几万块,但郑波还没结婚,当娘的总要一碗水端平,而且算起来给郑涛的本来就多,田母觉得不可能。
“妈,之前大姨拿着钱不给郑涛,那是因为调动工作不是什么费做不可的事,如果郑涛要打官司,诉讼费也要几个钱,我看他是真没钱了,否则不会闹得这么凶,如果他找大姨说借呢,打赢了官司再还,大姨这么软心肠,肯定借的。”
田母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她姐姐还真有可能。
“这官司未必能赢。”
“只要一部分拆迁款,这种可能性也没有吗?”
“妈,你还记得吗?大姨当初跟郑运生离婚,这套房子是作为他们婚内财产分割的,当初这房子折算下来,郑运生给了大姨十几万。
按照以前法庭审判结果,现在这套房子完完全全属于郑运生,是他的私人财产,谁都无权分得,除非他愿意给,否则郑涛一分钱都拿不到。”
田母听完姑娘的分析,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道:“如果这样,那郑涛打官司,岂不是肯定输?”
田小暖点点头。
田母急了,这事情得跟大姐说清楚啊!
第一九零一章 都怪你
郑涛满身疲惫地回到家,面对孩子妻子也没有心情应付,吃了饭一个人躲进卧室。
这些日子都这样,孟妍心头的火再也压不住,自己难道不忙吗,自己难道不赚钱吗,凭什么丈夫回来吃了饭,筷子一推就到卧室躺着,自己还要带孩子,母亲还要洗碗。
“妍妍,算了。”
孟妍母亲见女儿要进去跟女婿扯皮,刚收拾完厨房的她接过小外孙,劝着女儿。
“妈,他太过分了,最近孩子管都不管,一会儿就跟大爷似的,吃了饭就躺着,他以前不这样的,以前刚来咱家的时候,他多勤快,什么都抢着做,不行,我要问问他,他给家里做了什么贡献了,还每天回来给我脸色看,孩子也不管不问。”
“算了,他最近烦心的事情多,这时候你就别闹了,都怪你舅,太害人了,咋们当初说找个上门女婿,他非说郑涛有出息,现在……”
孟妍母亲见女儿脸色越来越难堪,立刻闭嘴不再多说。
孟妍把朱教授买的小汽车换上电池塞给儿子,让孩子去阳台空地上玩,她拉着母亲去了另一间卧室。
“妈,我、我都觉得和他过不下去了。”孟妍话刚说完,眼泪滑下来。
孟母大惊,这是怎么了,连忙问女儿,是不是女婿欺负她了。
夫妻间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再说夫妻闺房事,她实在羞于启齿,孟母追问得厉害,孟妍咬咬牙,“他已经好久没、没碰我了。”
说完这话,孟妍脸红了,毕竟身为一个女性,说这种话会让人觉得太放|浪,可她也是正常女性,丈夫两个月没碰她,她甚至还问了不少同事,在她这个年纪,一周两次是标配。
孟母一呆,但她能理解女儿的痛苦,追问中得知女儿跟女婿已经两个月没有再一起,看着女儿止不住地掉眼泪,孟母只能不停安慰女儿。
“他最近家里这么多事,之前工作调动的事情,现在又是拆迁房子的事情,你要多体谅他。”
孟妍咬着下唇不做声,离婚的念头又一次浮上心里。
田母却因为姑娘的说法,想给大姐带个信,于是田小暖跟母亲又去张桂兰家串门。
张桂兰听了田小暖这种说法,也分外担心,如果这样,儿子再怎么打官司,都没用。
“这样说,我、我岂不是害了涛涛,本来这房子是他的,被我分了一半,就成了郑运生一个人的财产了。”
田小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当时大姨离婚,只想着最大化争取权益,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房子写郑涛的,大姨也分不到,所以法院判决的时候,是把这套房子当做大姨跟郑运生的婚内财产来判的。
“这咋办?涛涛的房子就、就这样被我耽误了,早知道当时我该把钱都给他,让他买房子也好啊。”张桂兰脸色煞白,满脸懊悔。
“姐,这事情要跟涛涛说清楚,要不让他问问律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田母也十分为难,她甚至能想到因为大姐的原因,影响郑涛的房子,他还不知要怎么闹。
田小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前世大姨没离婚,所以拆迁的时候为了郑涛,还算是给儿子争了一半拆迁款,可现在,这房子跟郑涛真的没一点关系,一点点改变,没想到会影响到后续这么多事情。
“那、那我把手里的钱都给涛涛,这钱够买房吗?”
张桂兰悔不当初,这么些年她剩下的钱不多,十几万陆续给了郑涛三万,然后给自己买了份养老医疗保险,一口气交了两万五,因为身体愿意又住了几次医院花了不少钱。
加上住在自己妹妹家,妹妹已经是帮助她了,没要房费,伙食上她也不可能完全占自己妹妹的便宜,这些年过日子也花了点钱,要不是以前陆陆续续打了点零工,赚了点钱,十几万真真是一点都剩不下,现在她手上就三万块存款,本想给小儿子,那恐怕是不行了。
田小暖跟母亲离开后,张桂兰想了一天,都想不出好办法,内疚的不行,对不住自己的大儿子。
“桂兰,咱们都是做父母的,我多的不多,你为两个孩子操碎了心,可每个人能力不同,你已经拼尽全力为孩子了,咱们问心无愧就行。”
“可、可我害了涛涛,这房子他肯定是分不到了。”
朱教授默然,他甚至打电话,给一个老病人,一位律师,专门咨询此事,结果跟田小暖说的一模一样,那套房子真的是郑运生的财产,只要郑运生不给,谁都分不走。
“咱们还是想想挽救的办法吧。”事到如今,朱教授觉得懊悔也没用,只能尽量弥补。
“我只能把手上所有的钱给孩子,我没想到,这么些年我花的其实是儿子的钱。”张桂兰抽泣着,“这样的话,波波我一分钱都没法给了。”
“波波有户口赔款,孩子有钱就行,咱们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张桂兰抬起头,张张嘴,又咽下嘴里的话,她有什么脸面找朱大哥借钱,自己嫁给他,跟着他过好日子,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总不能让他为自己孩子买单,说起来人家又不欠自己的。
晚上郑波下班回来,张桂兰又把事情跟小儿子说了一遍,郑波对母亲把钱都给大哥没意见,只是他最担心的是,知道是这种结果,郑涛怕是真的会疯掉。
“妈,不如我把户口赔款也拿出来,凑个十万给大哥,十万块虽说买房子差一点,可咱们也只有这大个能力,或者让他用钱把工作的事情办了,有个好工作,也行。”
“不行,不能动你的钱。”
一听小儿子要把钱拿出来,张桂兰更愧疚了,因为自己害了老大,难道还要配上老小,不行,绝对不行!
郑波没理会母亲的反对,第二天上班默默去银行预约,第三天就把钱取了回来放在家里,而张桂兰坐立不安两日后,终于给郑涛打了电话。
郑涛正在办公室疯狂地抓头发,马上就要交设计了,可他连生产流程量都算不出来。
第一九零二章 高压之下
“王工,您能给我看看这地方怎么算吗?”
“这里你查找一下机械手册,根据……”
郑涛听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系数选择,别说计算了,他听着就头晕脑胀,云里雾里,别说怎么计算,听懂都费劲。
“王工,您慢点说,我记一下。”郑涛陪着笑脸,咬牙强撑着,拿着本子飞快记录着各种数字,可还是有很多他不明白的东西,他厚着脸皮把不明白的内容问了一遍又一遍。
“小郑,你问的都是一些基础问题,你在学校应该学过这些基础公式的计算,你要是这样问,我给你说一天也说不明白,这样,你先回去看看书。”
郑涛的脸腾地红了,他讪讪地胡乱应付两句,拿着本子走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那些刚才自己记录的公司名称,他一大半都不认识,各种工作手册摆在桌前,他却连查些什么都不知道。
他烦躁地拿着笔在白纸上乱画,因为用力白纸被划破,他甚至敏锐地察觉周围同事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不行,自己根本做不完!
郑涛放下笔,鼓足勇气敲了敲科长的门。
“鲁科长,我工作上遇到些问题……这份工作我真的无法独立完成,您能不能指派一个技术能力强的技术员,我给他打下手,通过这次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
坐在办公室内喝茶的男人,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笑容,没错,他就是故意整郑涛的!
谁让他想从自己的部门调走,你想走就走,自己不是那种拦着别人进步的人,可自己好歹是部门科长,你郑涛想走,竟然都不跟自己提前通个气,让自己去总院开会,还是那位科长私下跟自己开玩笑说的,他这才知道,郑涛竟然连下家都找好了,还藏着掖着不给自己说。
害自己被人看了笑话,自己像个勺似的蒙在鼓里,以为抱上总部人力部部长的大腿就厉害了,结果还不是没走成,现在落在自己手里,他能让郑涛好过,就不姓鲁。
“小郑,你怎么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我是对你寄予众望的,你在咱们院也是老员工了,可是你从没独立完成过一项工作,日子久了总有人会说闲话,我们领导也很为难,你看看科里同事们,谁手上没有一摊子事,你的工作并不多,现在你不做,我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大家手头的活,你可以去问问,谁都是两三个设计压在手里,你就这一个,我已经是看在以前孟部长的面子上,照顾你的了。
行了,去吧,我不是说了吗,不清楚的问问同事,还有三天,尽快把方案交上来。”
郑涛碰了一个软钉子,他现在明白了,这个鲁科长是故意整自己,当然也怪他自己学艺不精,没这个能力非要待在技术部门,现在把自己坑了。
田母这几日每天都给大姐打个电话,电话里两个姐妹长吁短叹,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事情告诉郑涛,可大家都知道这事情要尽快告诉郑涛,总不能真的等他请律师打官司,才知道是个根本打不赢,那么多律师费就相当于打水漂了。
张桂兰把小儿子郑波拿钱的事情告诉田母,这次帮郑波买房,自家姑娘已经帮了大忙,田母也没办法再贴钱给大姐,虽然知道郑波年纪也不小了,可郑涛的事情更紧急。
“大姐,现在波波说的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你们也算是尽全力弥补,不然你说咋办?这事情还是尽快跟孩子说,别耽误孩子正事。
咱们往好的想,虽然房子可能没办法,但这些钱如果能把工作调动的事情解决了,也算落个好,房子的事情等以后有钱了再说。
兴许拆迁款下来了,郑运生良心发现给郑涛一笔钱,房子首付也就出来了,再不济,十万块钱买个小两居,首付也够了。”
放下电话,张桂兰终于下定决心,给郑涛打了个电话,问儿子晚上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
郑涛根本抽不出空,他看出来鲁科长是故意整他,所以他更加明白,如果方案做不出来,自己的月考评肯定是垫底的,三个月连续垫底,按公司规定,自己就要待岗,如果没有部门接收,或者换了地方后再三个月连续垫底,公司就能跟自己解除劳动合同。
所以接到母亲的电话,他直接说自己没时间,母亲那里又不肯给自己给钱,他就没心思去看她了。
最后还是张桂兰哀求了半天,说非常重要的事情,却又不肯在电话里说,郑涛烦了,才说礼拜五下班后再去。
礼拜五是他交方案的最后一天,这三天他打算住在公司里,也要把设计做出来,他就不信,别人做得出来,他怎么做不出来,大家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嘛。
办公室同事们一个个下班走了,鲁科长锁上门的时候,看到大办公室灯还亮着,特意进来看了看,见是郑涛还在伏案工作,着实夸奖了两句也走了。
不过他转过身的一瞬间,嘴角凝起一股冷笑,他还以为郑涛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报上总部人力部部长的大腿,现在看来,也是个糊涂人。
自己对他的不满,他应该能发现,怎么总部的领导可以攻关,他就不行,看来郑涛是打心里瞧不上自己,打算好好看出点成绩,让自己看看。
行,那自己就多多给他机会,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反正这个人,他是坚决要从科里清出去,否则他科长的脸,都被啪啪打肿了。
郑涛根本不知道,鲁科长是这样想的,他只想着一定要搞定这次工作,不给领导理由考核自己,一头扎进各种书籍和数据中。
郑涛一连熬了三个通宵,白天黑夜地待在办公室,直到周五下午,他终于做完了整个厂房设计选型,当他把方案丢在鲁科长办公室的那一刻,内心露出鄙视的笑容,他鄙视鲁炳强这种人。
想用这种方法整自己,他不怕!
郑涛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离开办公室,甚至在转身的一瞬间,眼角余光看到鲁炳强变色的脸。
第一九零三章 炸锅
“姐,咱们好好说,谁也不想这样。”
田母劝慰着张桂兰,现在张桂兰也只能跟二妹说说自家情况,她不愿意麻烦大哥大嫂,小妹性子急躁,不是解决事情的人。
其实张桂兰心里也知道,事情已经这样,没办法了,可心里总是懊悔,后悔自己当初离婚,怎么把房子当婚内财产分割了。
苦熬了三日的郑涛,终于准点下班了,他给老婆打了个电话,孟妍今天上下午班,他直奔母亲那边儿。
到这已经晚上六点,张桂兰做了一桌子菜,几乎都是郑涛爱吃的,一进门有热乎饭菜吃,加上工作的事情解决了,郑涛难得对张桂兰露出一个笑脸,还喊了声妈。
“涛涛,先吃饭,刚下班吧。”张桂兰一边儿问,一边儿摆筷子,盛米饭,郑涛坐在桌子上,看到二姨跟田小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桂兰,不等等了,波波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朱教授见媳妇要开饭,郑波还没回,不由问了一句。
“不等了,涛涛上一天班,先吃吧,锅里给波波留着了,他回来有饭吃。”
这话让郑涛听得十分顺耳,甚至连眼前碍眼的田小暖都可以忽略不计,端过饭碗食欲大开,夹了第一口菜放进嘴里,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才是他记忆中好吃的饭菜的味道,在单位食堂只能叫为了生存而吃饭,回家后丈母娘手艺一般,这些年更是没吃到一顿顺口的饭,至于媳妇,从小娇生惯养的独生女,更不会做什么。
这几年郑涛都没吃上好饭菜,所以就算结婚了也一直没长胖,甚至还瘦了些,张桂兰心疼儿子,今天做的全是荤菜,郑涛爱吃红烧鱼块,新鲜鱼块晾干,裹上面粉放在油锅里炸两遍,外焦里嫩,再加上红辣椒烧成一大锅,吃起来又香又辣,还没有鱼腥味。
郑涛吃得停不下筷子,一口气吃了三碗饭,肚子实在装不下了,才停了筷子。
张桂兰见儿子把菜都吃光了,心里一酸,儿子多久没吃过自己做的饭了,难怪儿子比结婚前还瘦,脸上就剩皮包骨了。
吃过饭,朱教授泡了一壶普洱,大家坐在沙发边儿喝茶,郑涛有些别扭田小暖跟田母怎么还在,张桂兰责是犹豫半天,话到嘴边儿咽下去,就是难以启齿。
好容易鼓足勇气,张桂兰刚要开口说,郑波回来了,不过郑波不用招呼,自己把锅里留的菜端出来,直接在上面盖上米饭,拿着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涛涛,妈给你说件事,你千万别激动。”
张桂兰艰难地开了个头,纠结了半天组织好语言,“你别和你爸打官司了,那套房子你打不赢。”
吃饱了饭正惬意喝茶的郑涛愕然,抬起头望着母亲,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妈,你就直说吧。”郑波听得着急,“哥,你那套房子,当初妈跟爸离婚的时候,作为婚内财产分割了,所以现在那套房子是爸的私人财产,你根本分不了。”
“什么?”
“涛涛,当初妈离婚,分了这套房子,这样算下来,这房子是我跟郑运生的婚内财产,不算是你的,如果你现在以婚房的理由打官司,根本站不住脚,否则以前的判决就不成立了。”
郑涛愣愣的看着母亲,她说什么?可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房子自己根本要不回来。
“不可能!这房子明明是我的婚房,我不信。”
郑涛掏出手机,打给上次留了电话的童律师,可当他急急地说明原因,听着电话里童律师说的话,三分钟后,脸上凝聚着似哭非哭的表情,就连电话挂断他都没反应,还拿着手机,任由里面传出嘟嘟的占线声。
“如果是这种情况,房子在你父母离婚的时候就已经界定为父母双方共同的婚内财产,离婚后你父亲赔偿一半房款,这套房子属于你父亲的私人财产,想要打赢官司,除非推翻父母离婚的判决。但我要告诉你,这很难,而且需要证据充足,是一个长期的事情,不保证能有好结果。”
郑涛脑子里全是童律师说的话,很难,根本就是不可能。
他哪里有大量的时间和金钱耗在这场官司上,他甚至连一部分诉讼费都拿不出来,还有证据,哪有什么证据,他唯一指望的证据,就是母亲的证词,可现在、现在母亲告诉他,房子是父亲的。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自己这么惨,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自己,郑涛眼神渐渐发直。
张桂兰一见儿子这样,哭着喊道:“涛涛,你别生气,妈对不住你,妈对不住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郑涛一把甩开张桂兰的手,张桂兰跌坐在沙发上,正在吃饭的郑波急了,撂下饭碗,赶忙扶起歪倒在沙发上的母亲。
“哥,你干嘛!你想想要是没有拆迁这回事,不也没这个钱,日子不还是这样过。”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你拿了八万块,当然觉得无所谓了,可我呢,那房子是我的,那房子拆迁赔七十多万,这明明是我的钱,现在你告诉我,一分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想!”
郑涛声嘶力竭,青筋爆出,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郑波,你知道我多努力吗?上班的时候不光要努力工作,就因为我不是大学生,我还要努力讨好领导,好不容易得了领导赏识,我又找了个跟祖宗一样的老婆,为了讨好老丈人,我继续读书努力毕业,靠老丈人的关系进入设计院。
可你知道吗,设计院那是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我虽然读了研究生,但跟那些科班毕业的人根本没法比,每天我都害怕领导给我的任务我不会做,我进了设计院还是要装孙子,学会讨好各种领导。
现在我岳父倒台了,你知道我的日子有过难过吗?先把我调去分院,现在我的直属领导不停给我穿小鞋,我熬了一周,整整三天没睡觉,做了一套厂房的设计选型方案。
你根本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