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四章 丧家之犬
“道歉,我现在就让他去,但那人当初临走时说让儿子等着军事法庭的审判,这不会真出事吧?”
“这次不好说大兴得罪了何家,何思朗年纪轻轻就是少将级别,大兴居然敢对他动刀子,行了我赶快托人问问吧,你快点让大兴去道歉。”
挂了电话,董父这才意识到儿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居然连海将军都要托人问,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说起来小儿子这样,也是他跟媳妇从小惯得,老来得子自然格外疼爱,从小养成儿子这般莽撞性格,本想送到部队让部队教育,可到了部队上家里又有关系,自然没人敢得罪他。
一路顺风顺水地升到指挥官的职务,董大兴越发不可一世,在北方军区大家都知道此人,也就让着他,可到了南市,这可是华夏国首都,这地方扔块砖都能砸死三个处干的皇城根,董父也叮嘱过,只可惜董大兴却没听进去。
“臭小子,你惹了大祸了,你得罪了的人是一门三将军的何家,现在海将军托人给你说情去了,你小子赶快去给何思朗赔罪!”
“什么何家?什么来头,海伯伯一句话的事情,还需要我去赔罪?”
听着儿子不乐意的口气,董父气得跳蹦子,可他还没说完,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儿子的喊声,让他救他,声音越来越远。
军纪部此次动作很快,下午就把董大兴带走调查,同时还有当时在场的人,也被传讯调查。
因为此时正在进行科技大练兵,很多目击证人是此次练兵的重要参与人,所以调查干脆就在现场指挥部的办公室内进行。
韩浩繁跟韩瑶同时被传讯,军纪部的调查组组长知道这二位是韩总司令家的孩子,对他们比一般人客气不少。
韩浩繁当时站的远,大致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韩瑶很生气,她清楚目睹了整个事情的发展,她把董大兴说的话,做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愤愤道:“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还偷袭何指挥,一次不成还来第二次,而且还用匕首,我们都是战友,他这样对敌人的做法是什么意思,我要求组织严惩,何指挥现在受伤严重,不能轻饶此人,他应该坐牢。”
韩瑶走后,调查人员互相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位韩军医似乎比何思朗看着还生气。
董大兴被关了一晚上,喂了一晚上蚊子,早上起来精神委顿,又没吃什么东西,提心吊胆一晚上,见到调查组后,立刻认错,但他全都归咎为自己喝醉了,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些事情。
酒后犯错,行为虽然恶劣,可性质就不是之前那般,故意对战友动手偷袭,这种叫故意伤人,酒后犯错只要何思朗肯放其一码,或者上面通融一下,最多闹个处分和降级处理。
海将军也及时托了人去何家说项,海将军说起来是何长华的长辈,却又是何老爷子的小辈,此事他只敢找何长华去卖自己的老脸,何长华也很头疼,儿子怎么如此招事,但他也知道,这是因为有人嫉妒自家老三。
受伤的是自己儿子,还是被匕首所伤,就算海将军一再解释是董大兴喝醉了不是有意的,但喝醉了就动刀,这行为让何长华非常不满,咬着没松口送走了海将军,表态相信军纪部的处理。
海将军没办法,找到老战友托人说情说到了军纪部,调查组长有些为难,没想到董大兴还跟海将军挂着干亲,要是处理重了,岂不是得罪了海老将军。
此时一时间悬在调查组长这里,迟迟给不出处理意见。
韩瑶等了两天,马上都要开始第二次演习了,明明白白的事情,为什么还没有处理意见出来?
韩瑶忍不住去找自己的父亲,韩总司令狐疑地望着女儿,“你怎么老替何思朗说话,他的事情什么时候处理,自有组织上决定,我不便插手。”
“爸!”韩瑶一跺脚。
“爸,何思朗为什么受伤?他是为了护着我,否则他一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董大兴?他是怕我手上,抱着我转身替我挡了那一刀。
而且那个董大兴说我的时候,也是何思朗替我出头,他是咱们部队大院的人,您什么态度都没有,就这样看着,让别人以为我们司令部是软柿子,好欺负。”
“那、那谁让你扑上去救他,你明知道他身手厉害,你这不是添乱吗?”
“我、我!”韩瑶一下不敢看父亲的眼睛,“我条件反射,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
韩总司令不做声,让他替何思朗说话,绝不可能,任凭女儿在这磨了半天,最后失望离去。
韩浩繁站在门口,看着妹妹气得摔门哭着跑走,他等了几秒敲门进去。
“爸,何思朗是您的部下,不管不问让人看着寒心,您也该关心他一下,不论您私人感情上是不是讨厌他,但您这样对您不好。”
韩浩繁的话点醒了韩总司令,总司令部的人都探望过何思朗,总指挥还专门送了药去,他当时心中只顾着不满,却没想到这一层。
“那好,我去找调查组长问问调查情况,让他们尽快拿出结论。”韩总司令打定主意,走个场面,但肯定不会给调查组施压。
他亲自给调查组组长打了个电话,组长正在头疼,海将军托人说情,何家虽没有一点动静,但有时候不说什么,比说什么还明显。
何家不表态,就是不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何家的电话也早来了,何家是苦主,何思朗还被捅伤了,何家不表态,他也不能表态,看到韩总司令,调查组长也想问问他的意思。
“韩总司令,这事情是董大兴的责任,但他本人说自己喝醉了,找了几个证人也说他喝了不少酒,这事情您给个意见吧。”
韩总司令没想到,还要自己表态,自己的表态还挺重要,他当然不希望何思朗得意,可就像儿子说的,他也不能真的不管,让下面人看了寒心。
“他喝没喝醉你们调查组可以深入调查?董大兴的酒量是多少,他在动手前喝了多少酒,秉公处理。”
挂了电话,组长忍不住琢磨起韩总司令的话。
第一八七五章 韩总S令的要求
韩总s令的表态,让组长忍不住揣测,他给出的意见,难道是何家的意思,既然还提出调查方向,看样子是不肯私了,海老将军这边儿只能得罪了。
调查组长给来人带了话,此事不能私了,还要继续调查,然后又找来不少北方军区跟董大兴平日里接触多的军人,调查进入了深入细节程度。
海老将军打听了一下,找的熟人把事情目前的情况和他分析了一遍,何家迟迟不动,不表态其实内在意思就是不同意,谁知道总s令部的韩将军也要求重新仔细调查,韩总s令维护自己部下,还是走光明正大的方向,董大兴现在是动都动不了。
海将军把事情情况告诉董父,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
董父一时间愣住,最坏的打算,什么是最坏的打算,一听儿子要坐牢,而且会开除军籍,一下子急了。
“老班长,您救救他吧,求求您救救他吧,大兴要是坐了牢,一辈子就毁了,他哥哥还在部队,以后他哥哥也会被影响的。老班长,求求你帮帮大兴吧,以后、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打断他的腿也叫他记住这次教训。”
海老将军叹了口气,知道老董心疼小儿子,只得答应再去试试。
韩瑶生了父亲的气,这几日再没去看韩总s令一眼,几次去探望何思朗,偏生敲门总没人应,她跑去问男护士,都说何指挥每天都会换药。
见不到何思朗,不知道他伤口如何,韩瑶的心静不下来,她心里也明白了,何思朗有意避开她,可她只想看看他的伤口,这样自己也放心,还想和他说句谢谢。
韩瑶守在去食堂的路上,终于在中午食堂快关门的时候,看到何思朗拿着饭盒朝食堂走去,看到自己想了几天的人,韩瑶心中有一股委屈,还有喜悦。
“何指挥!”
韩瑶直接堵在何思朗面前,让他避无可避。
何思朗拿着饭盆吓了一跳,迅速后退一步,看清眼前的人是韩瑶,忍不住头疼。
“韩医生,你好。”说完他拿着范鹏打算绕过韩瑶去打饭,心里默默嘀咕,自己已经挑了个人最少的点来,怎么还是遇上了。
“何思朗!”
韩瑶急了,连名带姓的喊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见何思朗不说话,韩瑶有些委屈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还想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躲着我。”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何思朗立刻头大,往后又退一米,“韩军医,你哭什么,我又没招惹你。”
“你惹我了,我几次去看你,你为什么不见我!”
何思朗暗暗叫苦,这小姑娘说的话,太容易让你误会,好在旁边儿没什么人,否则不知情的看了,还以为自己和她怎么了?
他立刻提高警惕,小心安抚道:“说来我该谢谢你,不过韩军医,以后你不用救我,真的!说个实话,要不是你扑过来,挡住了我没法攻击,我也不会受伤,董大兴的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严重。”
“哈?”韩瑶一下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何思朗见韩瑶不懂,细心解释道:“韩军医,主要是你对我不了解,以我的身手,董大兴持刀扑来,我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开,但因为韩军医你的轻举妄动,我这……”
何思朗话没说完,他猜韩瑶也懂了,拿着饭盒越过韩瑶去打饭。
韩瑶一个人站在路边儿,脑子里想起父亲和哥哥说过的话,何思朗还需要你救,你真是糊涂。
一瞬间,韩瑶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事,她想明白了,她喜欢何思朗,她等了二十多年,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从没有一个男人入她的眼,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
她看到何思朗身上的担当、智慧、勇敢和他说不出的千种万种的好,她喜欢这个男人,跟在这个男人身边儿,她莫名欢喜,莫名安心。
从这个男人紧紧抱着她,替她挡住那一刀时的决断,韩瑶知道自己的心沦陷了。
可自己喜欢的人,已经结婚了,一时间她失魂落魄,不知怎么回到自己宿舍,想不出自己的感情该如何安放。
韩瑶不再出现,何思朗松了口气,在户外出现的频率增加,他虽然休息着,但其他四个军区的对抗演习已经开始了。
北方军区派了副指挥顶上董大兴的位置,海老将军又找了中间人,这次他没找何长华,而是去找了何老爷子。
“何老将军,是董大兴孩子的错,您看在他父亲当年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战役,还丢了条腿在朝鲜,这事情能不能不要上军事法庭追究责任。
我也是在没脸开这个口,但我是他的老班长,他还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说起来都是酒闹得,大兴那孩子喝多了,才惹出这种事,其实本质上,那是个好孩子。”
何老爷子虽跟海老将军接触很少,也知他是个老兵,但对于此次的事情,他还是不能同意。
“大家都是战友,打两下闹腾下,都没事,但动刀子是什么性质?他是把我家老三当成敌人了?这样的人要是送上战场,其他战士的生命如何保障,此事您别说了,我不能替我三孙子做主。
海老将军,此事我不管,我家孙子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做主,可这事要我说,就该严肃处置。”
海老将军碰了一鼻子灰,忍不住心中来气,这何家两父子全都一个说法,一点活泛的余地都没有,这是不给人活路,人家死咬着不放,还有s令部的韩总s令,还要调查组秉公处理,此事他已然尽力。
他回到家,屋子里董大兴的父亲急忙迎上前打听结果,海老将军摇摇头,“老董,这次我已经卖尽了老脸,何家父子不肯罢休,韩总s令也不肯罢休,此事怕是没办法了。”
董父一听没办法,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拐杖摔得老远,整个人趴在地上起不来,禁不住老泪纵横。
他这一哭,哭得海老将军心烦意乱,看着老部下趴在地上无助的模样,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第一八七六章 一骗到底
董大兴一连被关了几日,从最开始的态度嚣张,到渐渐有些担忧,再到后面几次被调查组传讯,从调查组严肃甚至有些冷漠的态度中,他的心终于全慌了。
怎么可能,自家可是认识海老将军的,怎么自己到现在还出不去,他一口咬定自己当时喝醉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本以为能蒙混过关。
但调查组却让他说出,自己聚餐的时候喝了多少酒,他心里忐忑多说了两杯,就再也没见过调查人员,只有他被关在禁闭室,每天像个傻子死的望着外面的天,听说第二次演习已经开始了,而到现在都没有放了他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在董父的一再哀求下,海老将军找了熟人,带着董父亲自来看董大兴,而关在禁闭室的董大兴,头一次听到外面有许多脚步声,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门口。
“我没有犯罪,放了我,放了我!”
禁闭室内传出董大兴的呼号,董父忍不住心头一酸,“老班长,求求你救救大兴吧,当初咱们一个班,就活了咱两,我这辈子没指望了,就指望两儿子,如果儿子出了事,我、我也就没指望了。”
海老将军心头一酸,想起当初打仗时候,一个班十一个人,全死了,就剩下他和老董,如果不是老董背着他拼尽全力地跑,跑到最后;累吐了血,他也死了。
如果不是老董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炮弹来的时候炸断了他的腿,那缺胳膊少腿的就是他了,他是班长,他理应照顾这些战士,他欠老董的何止一条命。
海老将军说不出话来,只点头让人把禁闭室打开,扶着老董一同坐在椅子上。
“董大兴,你父亲来看你了。”
董大兴看到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军人,本来失望地低下头,可一听父亲来了,他猛地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从禁闭室出来。
这几日关得他两眼发黑,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这样的苦了,每天就是反复交待问题,他又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说错了说走了嘴,跟调查组僵持着,又怕调查组查出什么问题,自己上军事法庭,可以说是吃不下睡不着,生生熬得两眼通红,嘴唇干裂,头发乱遭。
“爸!海伯伯!救救我,海伯伯,求求你救救我!”
董父见儿子胆子都吓没了,心里既心疼,又生气,可他一个退伍老兵,人微言轻,唯一能指望的只有老班长。
“大兴,往日里就让你收敛脾气,不要四处惹事,南市可是皇城根,这里的关系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你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势力有多大。你动了匕首,刺伤了何思朗,他年纪轻轻就是少将军衔,你可知他们何家是一门三将军,这样的人家,是南市炙手可热的顶级权贵,你居然敢招惹他,现在就是我都救不了你。”
海老将军无奈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何家不松口,他一个小破将军,如何跟何家一门三将相比。
“什、什么?”董大兴仿佛没听懂,“海伯伯,连你也救不了我?您可是将军,他、他一个年轻军官,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董父气得照着儿子头上忽了两巴掌,心里也是又气又急,“临出门的时候,我交代你的话,你全都记狗肚子里了,让你少惹事,惹了事我让你去给人赔礼道歉,你去没去?你要是去了,今也不会被抓进来。”
“爸,都是儿子的错,我刚酒醒,就被抓了,不是我不想去,我连去的机会都没有。我跟他敬酒,他用白开水对付我,我气不过才与他发生争执,又没打赢他,栽了面子一时气急,才会、才会动了刀子。”
董大兴低下头,猛地又不服气地抬起头道:“不过就轻轻扎了一下,他就要告我,他是个什么东西!”
“闭嘴!”海老将军动了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动刀子?你对自己的战友动刀子,这事情说出去,性质有多恶劣你知道吗?更何况他不喝酒就不喝酒,哪有你这样死逼着人喝酒的道理,打不赢还不认输,骁勇抖狠,我拖了多少关系,甚至亲自找上门,不论是何老爷子,还是何思朗的父亲,全都不同意了了此事,军事法庭你是跑不掉了!”
董大兴一听这话,满眼绝望,看着父亲和海老将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老董,你别说了,能想的办法我都想遍了,不光何家不同意私了,就连总s令部的韩总s令也要秉公处理,这可是他手下的爱将,刚刚演习取得了第一的好成绩,连特队都打赢了,现在何思朗在大兴手上受伤,人家没找人折腾他就不错了。
这次就当给孩子个教训,坐牢也要认,到时候出来了,在那边儿随便干点啥,也要牢牢记住这次的事情,以后再不能随便动手,更不能动刀。”
“韩总s令?”董大兴眼珠子乱转,脑子里想起这几日调查组提到的几个人,那个军医韩瑶,当时有人私下说,他怎么敢欺负陆军总s令的女儿。
他突然瞪大眼睛,“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海老将军和董父被儿子这幅疯魔样子搞得莫名其妙,不知他明白什么了。
“爸,何思朗那么好的身手,我从后面偷袭他的时候,都没得逞,还被他一脚踹上,我后面虽然用匕首,但根本毫无章法,以他的能耐,他肯定能避开,他是故意不避开,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他跟我有仇!”
董父不明白了,海老将军更是奇怪问道:“你第一次来南市,从没接触过何家人,何思朗怎么会跟你有仇?”
“就是有仇?他故意的,他为了维护那个女的,叫韩瑶的女人,他是韩总s令的女儿,他跟她还抱在一起了,他觉得我欺负那女人了,所以故意不避开匕首,就是想弄死我。”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消息,海老将军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立刻问了起来,如果真的是何思朗故意操作的,那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老战友的孩子被部队开除,这就是个阴谋。
第一八七七章 老父认错
“你跟我老老实实交待当时的情况。”
董大兴见海老将军对自己露出从没见过的严苛一面,不敢造次,踏踏实实地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一次是真实的内容,虽然里面偶尔穿插着些撇清自己的成分。
任谁在遇到困难或者危险的时候,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董大兴也不例外,而且他唯一到现在没有说实话的地方就是,他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
这一点,对自己的父亲他都没说实话,他很聪明地对任何人都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他本能地感觉到只要自己这样说,就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海老将军听着听着脸都黑了,怒道:“你还说自己不是故意找茬!”
董大兴痛哭流涕,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海伯伯,我知道我错了,我们北方军区被特队打惨了,当时心里窝了一股子邪火,又得知中部军区居然把特队答应了,可人家说中部军区的指挥官原本就出自特队,他那是自己的老战友放水。
我性子耿直,最见不得这种偷奸耍滑玩手段的,所以、所以当时就想试试他,我敬酒他就是不肯喝,让我一时间下不来台,加上心里窝火,才、才动的手。”董大兴讪讪道。
董父气得骂道:“动手之后打不过别人就算了,何必还要动刀,你这兔崽子,军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爸,爸,您别打了。我说了,以何思朗的伸手,别说我动刀,就是动枪他都能避开。
就是那个姓韩的女军医,她故意讨论,之前让她给我看腿,我就问了两句,何思朗立刻维护起来,再然后那女医生没脸没皮地扑向何思朗,这才、这才出了事。
而且这事情肯定是故意的,何思朗就算抱着那个女军医,一样能一脚踹飞我,他就是想让我扎到他,然后他好借机报复我,把我告到军事法庭,是我太冲动了,不知道他心机如此深沉。
一定是的,爸,海伯伯,何思朗跟那叫韩瑶的女军医关系不一般,两人一看就是、就是男女关系。”
董大兴越说越激动,觉得自己说的没错,他找到原因了。
海老将军脸色难堪,“你别乱说话,何家三小子是结了婚的,那个女军医你当她是谁?她父亲是陆军的总s令,现在不光何家不肯放过你,就连韩总s令也要求严查严办,你一下子得罪了两户人家,还都是惹不起的。”
“哈?”董大兴瞪大眼睛,鼻孔扩大,呼呼地喘着气,那个女军医居然是、是陆军总s令的女儿,陆军总s令的女儿怎么会参加演习,还跟个普通小医生似的,他、他怎么知道她家是这么狠的关系。
在他们东北,有关系的人都是昂头横着走,也怪他忘形了,来到南市连关系都没搞清楚,就开始胡来,怎么办?海老将军如果不管自己,自己就死定了。
“海伯伯!”董大兴哭着用膝盖蹭到海老将军面前,抱着海老将军的双腿大哭。
“海伯伯,求求您救救我吧,这事情真不赖我,这是何思朗故意要搞我,他一定是见我对那个军医不客气,他跟那个军医绝对有一腿,我当时喝多了,真不赖我!”
“既然是这样的原因,等会儿我去见见何思朗,此事我也隐晦地提一下,让他见好就收,看他能不能同意。”
董大兴巴巴望着父亲和海老将军走了,何思朗却听到警卫员通报,海老将军想见见他。
找到演习基地来了,何思朗心头第一反应是,这位海老将军是谁?他把大院里的将军扒拉了一遍,印象里还真没这号人。
不过人都来了,还请了一个部队说项的,肯定是不能回避了,何思朗让警卫员把二人请到自己办公室。
他穿着衬衣,肩膀头应为做了包扎,鼓鼓的痕迹从衬衣里扎出来,格外明显。
海老将军带着自己的老部下董父进了办公室,二人放软了身段,董父见了何思朗,先对何思朗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说是代自家儿子给何思朗赔礼道歉,是自己的错没教育好孩子。
这下何思朗全都明白二人来的目的了,听了海老将军的自我介绍,他也隐隐有些明白,为何董大兴如此张狂,有一个老将军如此为他的事情奔波,两人家中关系肯定不一般,他在南市有个将军做依仗,在北方军区恐怕多年横着走惯了,没想到遇上了自己。
“何指挥,大兴这孩子是我没教育好,我老来得子,往日里宠坏了他,可他没啥坏心眼,就是性子有些莽撞,我作为一个老兵,我愧对国家愧对部队,养出这样的孩子,我……呜呜呜!”
董父忍不住呜咽,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他做了这种事,就是打死他都没错,冲自己的战友拔刀,就是个畜生,可他、他喝醉了,和我说心里不服气,为什么他们都输给特种部队,就你赢了,生出了和你比试一下的心,结果输了之后觉得丢脸,才一时冲动。
何指挥,我听人说您年纪轻轻就是将军了,真好啊,咱们国家有您这样的将军,何愁不强大。今天在您面前,我已经是没了脸皮的人,我只求求你,放了董大兴,我老伴身体很差,当年为了生这个孩子,赔上了半条命,孩子出事我都不敢告诉她,可、可大兴如果坐了牢,早晚有一天我老伴是会知道的,我怕她出事。
何将军,求求你看在我是个老兵,当年也为国家打过仗丢了腿的份上,看在我老伴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份上,饶过大兴这一次吧。大兴对不住你,我这个父亲没教育好他有责任,你打我骂我,我绝不还口。”
董父说起自己老伴和孩子越发伤心,“都是我没用,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养好这孩子,都是我的错,何将军,我给您道歉,您打我骂我都行,求求您放了大兴吧。”
一个老父亲,为了儿子什么尊严都不要了,何思朗有些看不下去,一把扶住想要向他下跪的董父。
第一八七八章 尊敬老兵
“老先生,您请起,您折煞我了。您是老兵,又是长辈,我受不住的。”何思朗死命扶住董父,不让他给自己下跪。
“何指挥,我们都是些没用的人了,孩子我也没教育好,愧对国家愧对部队,可大兴那孩子,就是我老伴的命,他出个啥事,我怕我老伴受不住,我只求、只求你看在我曾经也是个兵,我对得起一个兵的称号,再给大兴一次机会吧。”
“何指挥,董大兴的行为,就是关监狱也没错,他犯了错误,该受到惩罚,我本不该说什么。但我们都老了,人活一辈子,现在就是为了子女而活,希望子女能平平安安,大兴这次做错了,我没脸求你,但请你看在一个父亲疼惜儿子的心情上,给大兴一次机会吧。”
海老将军有些难感慨,老脸发热,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都是大兴的错,何思朗还受了伤,自己和老董都没脸求别人原谅。
但老董救过自己的命,大兴也不是什么品质恶劣的孩子,大兴是老董爱人的命根子,他也没办法。
看着董大兴的父亲,满脸如榆树皮般的皱纹,少了一条腿艰难下跪的样子,他有些心酸,这样的父亲,这样的老兵,这样求他,他于心不忍。
“董叔叔,海老将军,董大兴的事情我不告了。”
听到这话,董父心头一松,海老将军眼中流出激动,频频点头,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
“但董大兴的行为,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他毕竟是成年人,也该知道对自己行为负责的道理,我不追究他的刑事责任,但顶撞上级,必须处分。
海老将军一口应下,“该处分,狠狠处分他,让他张长记性,我跟老董都感谢你何指挥。”
何思朗送两位老人出去,看着他们蹒跚的脚步,心酸,这样的老兵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绝不向敌人低头,可为了孩子,他们不得不朝现实跟孩子低头。
“班长,要是处分了大兴,那孩子以后还能在部队上干?”董父有些忧心,他只是一个兵,处分这样的事情,对他就是天大的事。
“咋不能干,一个处分怕啥,干得好了还能撤销处分,等会儿你再劝劝孩子,要他一定好好给何思朗赔礼道歉,这种事情人家都算了,已经是给足了咱们面子。”
“哎,我知道,知道,给班长添麻烦了。”董父听说处分还能撤销,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小儿子终归是没事了。
两人再去探望董大兴的时候,听说何思朗不告了,一瞬间委顿的董大兴,焕发出精神头来。
“他不敢告我,真告我,我就把他跟那个军医的不正当关系揭露出来,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住嘴!”海老将军瞪着董大兴,没想到何思朗放他一马,他还不得了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这孩子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没有影的事情不能瞎说,还有你这次出来,要知道是我跟你爸去卖了老脸,人家尊重我两是个老兵,为国家上过战场,你爸把一条腿都丢在了鸭绿江另一头,不是因为怕你。
大兴,以后做事一定要谨慎守规矩,部队里更是不能乱来,只有这样你的路才走得长走得远,你要记着我跟你爸爸都老了,我们也有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董大兴没做声,低下头中眼里划过不屑一顾的眼神。
海老将军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他干脆先出去透透气,留老董跟儿子再说两句。
“儿子,你放心,过两天就有人放你出来,不过虽说不用上军事法庭,可处分还是有的。”
“处分,凭什么处分我!”董大兴现在越来越觉得,就是何思朗跟那女军医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才故意整自己。
“何思朗明面上给你们二老面子,放了我还要给我处分,根本就是故意的,我要是背个处分,以后还咋在部队待,别人知道这事不得笑话死我,出来搞演习,回去背了个处分,而且这次演习都让他给耽误了。”董大兴满肚子不满,恨不得找何思朗好好理论一番。
“你小点声。”董父捂着儿子的嘴巴,“你知道何家的势力有多大吗?那个女军医的父亲还是总s令,你这是要把陆军所有当官的都得罪完?你以后在部队就踏踏实实地干活,别的啥话都不要说,这次老班长为了你,把这么多年积攒的人情面子全用了,以后再出了事,我都没脸求他。”
“那是他欠咱家的,要不是爸,他能活着回来,如果回不来,将军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再说为了救他,爸你的腿都没了,这么多年的痛苦他知道,那是他欠咱们董家的。”
在外面透了气,正准备进来喊老董走的海将军听到这些话,脚下一滞,表情复杂地站了一会儿,缓缓退了出去。
老董跟儿子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完了,又叮嘱了两句,这才离开,看到海将军站在门口,心里松了口气,想来刚才那些话,老班长应该没听到。
“老班长,大兴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海老将军摆摆手,“老董,大兴这孩子就跟我自家孩子一样,出事了我不会不管,但这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太胆大妄为了,我怕终有一天,他惹出我不能收拾的祸事,到时候咱们追悔莫及也没办法了。”
老董点点头,跟老班长缓缓离开,海老将军叹了口气,看老董的样子,自己的话他估计也没往心里去。
可他心中却有非常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董大兴这孩子,对何思朗一个陌生人如此仇恨,可见心胸狭窄,在北方军区还好,都是熟人打个招呼也就算了,可在南市,这边儿一个比一个有背景,他这样怕是容易出事。
回去后,董父就先回家了,儿子在部队,他留在这也没用,只求老班长多照顾照顾孩子,见海老将军答应下来,他就放心走了。
只要有自己的老班长在,董父就不怕,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是老班长解决的,他早都习惯了。
第一八七九章 流言蜚语
田小暖后续交代了些善后工作,就送了村长爷爷出来,在田母仍旧迷茫诧异的目光中,老村长一家离开。
当然,这件事情,田小暖已经交代保密,她不想太过展露锋芒,尤其是还没解决掉田父之前,她希望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小暖,这是怎么回事?”
田母今天真的是被吓到了,她都没去感谢老村长,结果老村长却拎着东西来家里找小暖。
虽然不像是坏事,可田母还是挺担心。
这件事情,田小暖不好明说,只能哼哼哈哈地说了一大通废话,云里雾里地绕了半天。
只可惜,没听明白的田母,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地不肯放过。
最后实在是逼急了,田小暖大喊一声:“哎呀,头疼,妈你在问我,头都要炸了。”
田母见大姑娘确实小脸煞白,其实都是刚才急得,也就不再追问下去,打算等以后再说。
可怜的田小暖,在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凡是和母亲聊天,就会被母亲追问今日之事,搞到她日日头疼不已。
老村长确实算是诚心道谢,他给了田小暖两千块钱,在农村基本可以算一个人半年的收入了,这也算是重谢。
前世过着优渥生活的田小暖,现在猛然见到这么多钱,心里还是有一点小激动的,只能说人穷果然志短。
田小暖也更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斗志,她坚信,自己的重生就是来纠正前世的错误,只要自己肯努力,就能让自己在乎的人过上舒心的日子。
虽不明亮但很温暖的灯光下,田小暖和母亲、妹妹三人坐着吃饭,家常便饭中吃出了无比的幸福感。
吃完饭后,田小暖偷偷摸摸把之前她保管的三千五百块塞给母亲。
“这?不是赔了何先生两千块的精神损失费吗?”
“没有,那是我糊弄大姑呢,不然她不要出点钱,能走?咱们吓不走她,只有抬出何思朗这尊大佛,还有爸爸奶奶那个不想从这里抠一点出来的。”
只能说,田小暖太了解自家亲戚的心思了。
“你这孩子,我当时还想,何先生那样的为人,怎么可能要钱,你这孩子,让人家知道多不好。”
躺枪中的何思朗突然狠狠打了几个大喷嚏。
“那就不让他知道呗,知道又能咋样,他还敢不乐意。”
不知不觉中,田小暖自己都没发现,她似乎对何思朗放下了戒心,把他当成一个交心的朋友了。
何思朗宝宝又继续打了几个喷嚏,难道真的是感冒了?
正在宿舍休息的何思朗想着,肯定是这几天训练队员把自己累着了,好想去见见暖宝,求求安慰也是好的。
“这钱你可收好了,谁都不许给,哪怕自己吃了喝了花了,都不许给别人。”
天小暖说得恶狠狠地样子,把田母都给逗乐了。
她知道,这是大姑娘心疼自己呢。
这一晚,田小暖睡得格外香甜,顺风顺水,好日子不远啦。
又是上学日,只是这几日越发奇怪,走在校区的路上都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小暖,你真的……真的没事?”
篮球小王子体育课代表,全体高中女生心目中的男神池浩同学,终于在课间操后鼓足勇气对田小暖问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只可惜,池浩同学太着急,他拉着田小暖衣服的样子,被做操完毕的所有同学见证,大家突然都不走了,目光齐刷刷地瞪着二人。
站在人群中的马丽,冲田小暖射去一道阴毒的目光,上次她痛了整整一个月,心里对田小暖充满了恨意。
“什么事?你松开我,谁准许你拉我的衣服的?多脏啊!”
女王田小暖的洁癖精神病犯了,她非常讨厌异性不经过自己允许,对自己肢体进行接触,隔着衣服她都觉得有汗渍渗进来。
她的这句话再次让大部分女生不满,一记记白眼朝她飞去。
“我……我着急的,我擦擦手。”
池浩同学的回答再次让所有女生大跌眼镜,现场许多女生都流露出心疼的表情,顺便对田小暖表示强烈的谴责。
池浩同学这么好,这个女生还这么欺负他,得意什么,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性格这么差,鄙视。
田小暖又一次成了女生公敌,虽说她不在乎,可被人连累让她真心很无辜。
田小暖嘟着小嘴,张大眼睛,无辜中带着不满的表情,让池浩同学小脸一红,更显俊俏。
周围响起不少“太帅了”的声音,小鲜肉的魅力果然无敌。
田小暖决定不再做被人围观的猴子,她又问了一遍什么事情。
池浩还是吞吞吐吐,关于女孩子的清白,他也实在不好意识问出口。
这种扭扭捏捏地性格最麻烦,一个男人就该干脆点,像何思朗那样才好,真不明白这些小女生喜欢他什么。
田小暖心中想到,见问不出什么,她打算离开。
“小暖,你别走!”
“手!松开。”
“快点说,不然我真走了,拜托以后没事别烦我。”
田小暖越发烦躁,说话口气也开始霸道起来。
她这种态度,继续刺激着围观的女生,只是池浩却感觉很新奇。
没有一个女生这样不在乎他,烦他,包括这种厌烦的说话口吻,他发现田小暖和围在他身边的女生都不一样,这样的田小暖让他更加好奇,想要接近。
甚至可以说,池浩同学有一点点被虐情节,不过这个人得是田小暖。
“我说,你别走。我听说,你之前被……被那个了?”
那个了?
什么意思?
田小暖心中飘过无数小问号,池浩这句话说得又很有些不好意思和暧昧,不得不让田小暖想得很污。
“池浩,你说清楚,什么这个那个,你要是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我就去找班主任,你竟敢恶意中伤我。”
田小暖同学已经自我分析并且认定那个是指什么了。
“不……你别这样。我是听人说,你被尤老师,不不,被尤建仁占便宜了?”
池浩面色担忧地望着田小暖,其实原话是被猥亵等等更恶心的话。
什么?田小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第一八八零章 心中欢喜
面对儿媳妇田小暖,林岚还要装着没发生任何事情,陪着儿媳妇产检,看着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一天天长大,她更不敢把这次的事情告诉儿媳妇,只能瞒的死死地。
田小暖顺利通过大排畸小排畸,肚子比以前又大了不少,但她身形轻松,虽然肚子大,可十分灵活。
周末要回去吃饭,朱教授挑了个好日子,把家里增添了些喜庆东西,他跟大姨结婚,也不打算大办,就请请亲戚。
朱教授在酒店定了一个大包间,可以坐二十个人,请了田母一家,双方的孩子,张桂兰这边儿只有小儿子,朱教授跟前妻也就一个儿子,现在儿子儿媳妇一家两人。
这下田小暖跟叶庭除了师徒关系,都沾上点亲戚关系了,这样就把叶庭跟苏念心也一同喊上,他们是朱教授亲家,又跟田母这么多年走动,本就跟亲戚一样。
最后朱教授喊了自己前妻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子,前妻虽然不在了,可他早都跟前妻家成为一家人,这次结婚请小姨子来,也是想得到前妻家人的祝福。
大包间里落地窗户,桌子中央摆着一整摞鲜花,饭店房间里特意布置了,窗户和门上都贴着喜字,看着让人心情愉快,喜气洋洋。
一大早田母早早回了家,给大姐打扮起来,张桂兰穿了一条黑色直筒裤,上身是一件偏枣红的翻领外套,喜庆又稳妥,就是头发在田母的张罗下,烫了卷发,染了个酒红色。
这样一捣拾,张桂兰瞬间年轻了不少,本来这一年多她没怎么做事,不晒太阳后,皮肤渐渐恢复白皙,张家的女儿其实都很白,只是多年在农村操劳,晒得黑黄枯燥,在家里好好养着后,渐渐褪去外面的黑黄,还原出肌肤的本质。
以前张桂兰操心太多,导致头发白的早白得多,这次给染了个酒红色,白头发不见了,变成了衬皮肤的酒红色,加上穿上一身新衣服,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年轻了十岁不止。
朱教授一身灰色中山装,在儿子儿媳妇的陪同下,神采奕奕地来接张桂兰,两位老人也没那么多虚的理解,张桂兰跟朱教授一起走,家里亲戚们都跟着,酒店就在小区外面,走去也很近。
叶庭望着小徒弟的肚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跟小师妹苏念心不停念道,天生的灵胎,天生的灵童。
苏念心白了叶庭一眼,他知道二师兄打小徒弟肚子里孩子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她觉得很难,小徒弟肯定舍不得让孩子这么小就入玄门。
包间里没什么孩子,都是些上了岁数的人,大家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瓜子糖,说着他们那一辈的生活和回忆。
朱教授前妻的妹妹看着自己的姐夫对着另一个女人,小心呵护,心中不是滋味,虽说自己姐姐是病死的,朱教授也是好几年没娶,可最后他不还是娶了别的女人,一把年纪了,还找个农村人。
女人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张桂兰,总觉得比姐夫再婚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姐夫居然找了个农村人。
那个高材生,做教授的姐夫,怎么可能看得上农村人,想得多了,她眼中渐渐带出一股瞧不起张桂兰的神情。
十二点郑波出去放了鞭炮,宴席正式开始,朱教授拉着张桂兰的手,先给大家敬了杯酒,感谢大家能参加他跟张桂兰的婚宴。
张桂兰脸颊泛红,活了六十岁了,才知道被男人疼是什么滋味,刚才老朱一直拉着她的手,怕她胆怯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
这几日张桂兰也想通了,不管别人咋说,日子是她自己过,前半辈子自己眼瞎,找了个没人性的丈夫,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才摆脱这样的生活,老天爷可怜,终于让她遇到个可以托付的好人,她心里感激老天,思维也不那么死板,也想好好活,对得起现在的生活。
“谢谢大家能来,感谢!”朱教授端起酒杯,抓着张桂兰的手一饮而尽。
田小暖立刻端起酒杯,从位置上起来,来到朱教授和大姨身边儿,“祝大姨和大姨夫白头偕老。”
她喝了一大口杯子中的饮料,伸出小手笑着道:“大姨夫,红包拿来!”
朱教授被田小暖一口一个大姨夫喊得心里高兴,他今日是准备了红包了,打算给孩子们一人一个,现下正好掏出来,给了田小暖一个,又给了郑波一个大红包。
张桂兰没准备,望着朱教授的儿子媳妇,有些局促地站着,不知所措,好在朱教授儿子很体贴,笑着道:“阿姨,以后我跟温雅也会好好孝顺您的。”
张桂兰松了口气,虽然朱教授儿子没改口,可孩子都这么大了,真猛地叫她妈,她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不如就按往常似的,喊她阿姨,波波喊朱大哥为朱教授或者叔叔,大家还自在些。
只有朱教授小姨子冷哼一声,满脸瞧不起地望了眼张桂兰,小声道:“农村人就是爱占便宜。”
众人都在说话聊天,没人注意到这话,可偏偏敏感的张桂兰听到了,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还有感官灵敏的田小暖,也听到了这句话。
她有些不悦,但是今天是大姨的好日子,她不能给大姨搅和了,狠狠瞪了此人一眼。
“温雅姐,我大姨没准备红包,以后让她给你们补上。”田小暖一句话,解了张桂兰的为难。
温雅连忙道:“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要红包干嘛,以后我跟丈夫多了一个老人孝顺,这才是最开心的事,我爸总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以后我回家有好吃的炸酱面了。”
张桂兰连忙道:“想吃啥了就回家,阿姨给你们做,你们两在外面上班压力大,平日里都是吃工作餐,以后周末就回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朱教授笑着看着张桂兰,这个农村女人恐怕不知道,她身上有一种恬静的温柔,跟他死去的前妻很像,跟她在一起,他心里就觉得温暖。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个不合群的声音低低响起。
第一八八一章 闹什么
这话声音不高,但偏偏挑了个安静时候说,大家一下全听清了,张桂兰涨红了脸,直接下不来台。
“阿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田小暖望着桌子对面五十多岁的老妇女问道,“我大姨是不是外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一次次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都被人骂到脸上,肯定不能再忍下去,田小暖盯着眼前吊丧眉的女人发难,颧骨高尖下巴,脸颊无肉,这样的人一看就刻薄,但她刻薄错地方了。
“我说什么了?你这姑娘真没教养,哪有盯着长辈看的。”
“长辈?你算哪门子长辈,我问你为什么一遍遍说我大姨,先说她是农村人爱占便宜,又说她不拿自己当外人,难道不是你说的?”
朱教授前小姨子一阵滞噎,别人家听了这话,都是装作没听见,糊弄过去,这个大肚婆怎么还揪着这话不放,难道说出来他们脸上有光还是怎么的。
“是不是你说的?”田小暖又冷声问了一遍。
“姐夫,你看这孩子,我一个长辈,她抓着我不依不饶地这是要干啥?年轻轻的怀着孕,怎么这么大火气。”小姨子找朱教授哭诉,从小她姐姐就宠着她,今日她见姐夫再婚,多少心里是不舒服的。
“素佳,今日姐夫再婚,想着你姐姐虽然不在了,可咱们都是一家人,做了几十年的亲戚,我再婚你们应该替我高兴,我并没有忘了你姐姐,前两天我还跟桂兰一起去看了她,桂兰带去了她亲手种的月季花。”
女人一听姐夫提到自己姐姐,撇撇嘴表情哀伤,“姐夫,我是替你高兴,我姐姐不在了,有人照顾你挺好的,可看着你们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我姐姐只能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下,我心里难受,我高兴不起来。”
“你高兴不起来,可以不来吃饭,眼不见心不烦,你既然来了,面子功夫也要做做,为什么几次说我大姨,我大姨跟你无冤无仇,得罪你什么了?”
田小暖望着眼前五十多岁的中老年妇女,只觉得是一朵巨大苍老的白莲花,看她那副做派,要哭不哭地装模作样,想必以前家里人都疼她,都依着她,给她惯得。
“我说了又怎么了?我就是随便说两句,我又没当着人面说,再说你们敢说自己没企图。”
小姨子撇撇嘴,突然满眼含泪地望向朱教授,“姐夫,你看看你找的这家人,五十岁还能离婚,这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还带个儿子,你要找个城里人我啥都不说,可农村人又狡诈又算计,她图你的房子和存款呢,现在说得好听,对你好那全都是假的,那是对你的财产好,根本就不是看重你这个人。”
这是赤果果地泼脏水了,田小暖刚想说什么,被田母轻轻捏了一把,人家句句针对自己大姐,这时候她们说啥,都比不上大姐自己辩白。
郑波瞪着眼睛怒视眼前的老大妈,“阿姨你不用拿这些话污蔑我妈,我是跟着我妈,但我只会孝顺二老,不会要叔叔一分钱。
房子我买了,坐标城一百二的三室两厅,没错我是没钱,但我表姐帮我出了四十多万的首付,你别瞧不起农村人,农村人有钱的多得很,我还年轻我相信我以后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让我妈和叔叔过好日子,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叔叔的财产房子,那都是大哥的,我绝对不要一分。”
朱教授前小姨子听到郑波说买了这么大的房子,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她家还住在老破小里,儿子结婚不得不买婚房,还是她找了姐姐和父母,凑了点钱又买了单位的一套老破小的顶楼,冬天冷夏天热,每天爬七层楼,儿子天天抱怨。
当初大姐儿子出国留学又说要留在国外的时候,她最高兴,她心里盘算便宜点把外甥的婚房买过来,谁知大姐居然不同意,非说要给孩子留着,最后呢,还不是卖了,就卖给这家人。
现在看来,十万块买那么大一套房子,还带装修家电,简直就是占大便宜,她心里生气,自己又不是不给大姐钱,居然卖给外人,这不就是怕自己不给钱吗?
她全然忘记,自己儿子当初结婚买房子的钱,她找大姐素芬借的钱就象征性地换了几千块,然后就哭诉自己日子不好过,混赖过去。
以前姐姐在,她有啥事找姐姐哭诉一番,姐夫好说话,她没少打秋风,就是姐姐不在了,她也没少找姐夫哭诉,她看不惯张桂兰,就是怕姐夫跟张桂兰结婚后,她就再也没办法占姐夫家便宜了。
以前朱教授是她的姐夫,可朱教授再婚后呢,那跟他们家最后这点关系就真的断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扫地出门。
张桂兰虽然满心委屈,可看儿子这般维护自己,她有些话一直埋在心里没说,今天她想表个态。
“朱大哥,素佳,我心里一直敬重素芬大姐,百年之后,朱大哥是要跟素芬大姐合葬的,他们是原配夫妻,这道理我懂。我是没工作,钱也就那么一点,但我绝对不是抱着占便宜的目的,朱大哥的东西以后都是留给孩子的,我啥都不要。”
张桂兰一番话,说的朱教授前小姨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容易抓着她的一点漏洞,不屑道:“说白了,还不是靠我姐夫养着。”
“素佳!”
就连朱教授也听不下去了。
“我大姨买了养老跟医疗,马上就能领钱了,说来还真不需要叔叔养,二位老人就是感情好在一起的,倒是阿姨你不是说钱就是说房子,你怎么这么着急,叔叔的东西就是再给谁,也轮不到你啊,我劝你就别想了。”
女人急了,刚想张嘴说话,被朱教授厉声喝住。
“素佳,你是素芬的妹妹,咱们也处了这么多年的亲戚,今日你对我妻子百般挑剔,你要是看不上,以后咱两家就别来往了!”
“姐、姐夫!”朱教授前小姨子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
第一八八二章 目的
“姐夫你变了,以前姐姐在的时候,你从不会跟我说这种话,姐夫我也是为你好,你跟我姐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不能被外人骗了。”
“妹子,你、你要我咋说,我说了我不图朱大哥的钱、财产,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他孩子的,我儿子也买了房子,我早两年买了养老,年底就能拿钱,我跟朱大哥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啥企图。你放心,就是我跟朱大哥结婚,我也是敬重你姐姐的,逢年过节我都会去看她,我虽是农村人,但、但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素佳,你在这闹什么闹,我结婚怎么就不行,我爱你姐,到现在我心里也有她的位置,可我跟桂兰也是两情相悦,我的钱愿意给谁花,我家的东西留给谁还轮不到你管吧,再说我能有啥?不就一套房子吗,孩子们都有出息,都有房子,你问问孩子,他惦记不惦记我的房。”
“小姨,我知道你都是为我考虑,我妈不在了,你心疼我。”朱教授儿子站起来说道,温雅望着老公,不知道老公说什么胡话呢。
倒是朱教授前小姨子立刻点头,“是啊,你爸是个男人,粗心不懂,可小姨真的是为你好,这都是我姐辛辛苦苦攒下留给你的财产,小姨不忍心看着这些东西落入别人口袋。”
“小姨,我明白,你放心,我家的东西肯定跑不到外人口袋。”
温雅失望地看着丈夫,可她又不相信,丈夫是这样的人,张桂兰低着头,不让朱教授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水,她是二婚,最怕就是男方的孩子不同意。
朱教授儿子看着小姨得意的模样,心里想起以前种种,要说谁占了自家便宜,就这个小姨沾的最多,妈妈在的时候,她三天两头来家里,哭诉家里日子不好,哭诉小姨夫赚钱不多,妈妈没少贴钱。
现在小姨又挤兑张阿姨,真的是不搅和别人家日子,她心里就不舒服。
“小姨,说起来当年你给表弟买房子,借了我家三万三千块,我记得到现在还差我家三万块没还吧。小姨你心疼我,生怕外人占我便宜,那小姨你也得做个表率,先把剩下的三万块还给我啊,那可是我爸妈辛苦攒下的钱,小姨你家日子也好过,三万块也别拖了,就今天转账吧。”
“你、你……”朱教授前小姨子张着嘴,目瞪口呆,仿佛没反应过来自己外甥说的什么意思。
田小暖低低笑了一声,天天说别人占便宜的人,其实是嫉妒别人能占便宜自己却不能,看来这位小姨也是如此,什么怕大姨惦记朱教授的房子存款,明明就是她自己惦记着。
“小姨,三万块不是小数目,先不谈你借了我家这么多年,都是亲戚,利息就算了,今日你怕张阿姨占便宜,我明白你的心,那小姨你更该做出表率,让他们看看,您肯定是不会占我家便宜的,先把钱还了,你再说别人岂不更理直气壮。”
“你、你……这么多年我白疼你了!”朱教授前小姨子哭着喊道,她身边儿的丈夫和儿子都坐不住。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男人怎么也没想到,吃个饭战火烧到了自家身上,这三万块他早都忘了,或者说根本不想还,如果真被逼着拿出三万块,那才是无妄之灾。
“小姨你要是你疼我,就更该还钱了,这是我家的钱,是我爸妈辛辛苦苦存了大半辈子的,当初他们也只是说好借不是给,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小姨你今天还了我也好安心。”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自私,我是你小姨,你爸妈给我借钱,他们都没要,关你什么事。”
“素佳,既然孩子开口了,这钱你家也借了七八年了,这么多年过去,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利息就算了,但今日事情既然提起来了,你怕别人占我便宜,你说的话也没错,那你欠我家的钱也该还了吧,当初可是白纸黑字打了借条的,说好是借不是给。”
“姐夫!”
朱教授前小姨子终于知道,自己姐夫已经不是自己姐夫了,再待下去,三万块钱的事情,自己怕是躲不过去,她气得指着朱教授的鼻子骂道:“姓朱的,我姐姐死了你就这样对我们,自己大喜的日子,逼我还钱,你做的是人事吗?这些年我姐不在了,我没少照顾你……”
“小姨,你照顾我爸什么了?我怎么每次见你来,都想要我家房子,你给我爸做过一顿饭没有,哪次来不是出去吃。”
在众人的嗤笑中,朱教授前小姨子一家落荒而逃,朱教授儿子拉着张桂兰的手,“阿姨,您放心,以后没人敢欺负您。”
朱教授有些惋惜,看来前妻家的亲戚是不能再走了,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就盯着自己这点家产,哪个也不是真心为自家考虑的。
“朱大哥,这、这不太好吧。”张桂兰看着朱大姐妹妹落荒而逃,总觉得面子上过去不。
“没什么不好,是亲戚的就永远是亲戚,不是亲戚的就只能说没缘分了,我要是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那算什么丈夫。”
一番话说的大家全笑了,田小暖尤其高兴,大姨跟朱教授在一起,以后再也不会受委屈。
郑波心里既高兴又难受,这才是母亲的良缘,母亲跟着父亲,除了受苦受累还要受委屈,朱教授待母亲是真心好。
“叔叔,大哥,我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我长这么大,才知道家原来是这样的。”郑波一饮而尽。
虽然走了一家,但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酒席热热闹闹地开始了,因为就一桌,朱教授点的全是好菜,不论是摆盘还是味道,都十分不错,田小暖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叶庭笑眯眯地看着小徒弟,确切地说是小徒弟的肚子,他发现这两个还未出生的小婴儿太厉害了,精神力波动十分强大,他真是越看越欢喜,玄派以后后继有人。
喜宴快吃完的时候,郑波手机响了,接起电话,郑波神色一冷。
第一八八三章 救命
“关我什么事?”
郑波声音有些高,吃饭聊天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奇怪地看着郑波,以及他脸上的一片冰霜。
“那房子本就是大哥的,我不要,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浑水我不趟。我户口的钱一分都不能少我的,这是我的钱,过两天我亲自去村上领,你凭什么用我户口的钱去抵账给郑涛,他的房子我不要,我只要我的户口钱。”
郑波气呼呼地挂断电话,看桌子上的人都在看他,勉强笑了笑,对各位长辈说没什么事,让大家别担心。
本就吃完了饭,朱教授看到郑波心不在焉,也知道张桂兰离婚前的夫家和大儿子是什么样子,刚才郑波提到郑涛,朱教授估摸不是什么好事,送走了叶庭和苏念心,打算回去问问。
众人回去的路上,郑波又接到电话,看到又是刚才的号码,他一瞬间烦躁起来,“又干什么?你都不认我这儿子,现在跟我联系什么感情,我早都没你这样的爹。”
“救命!郑波,你哥要打断我的腿,不孝的东西,我要是住院了,你必须给我养老!”
电话里郑运生的声音带着嘶哑和嘈杂,传入郑波身旁张桂兰的耳朵里。
田小暖前几日怼完郑涛后,也赶忙给郑波说了下他家拆迁的事,算算就是这个时候,大桥村开始轰轰烈烈的拆迁了,表弟的户口一直在村里,肯定有钱分的。
郑波烦躁地挂断电话,张桂兰连忙问儿子怎么了,郑波摆摆手,只说先回去,回家了再说,众人朝朱教授家里走去。
大桥村郑涛带着媳妇正在自家大闹,这是他第三次回家了,上次田小暖说完大桥村拆迁的事情,他第二天就跑回去,一打听果然如此。
现在第一批拆迁款和户口钱都已经到村委会账户上了,村长说的很清楚,只要肯拆迁,签字拿钱。
郑涛一打听,自家房子拆下来要赔七八十万,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有了这拆迁款,他首先能把调动工作的事情办了,再在单位附近按揭买套楼,日子不要太好过。
郑涛想得很美,算盘也打的很清,但他却万万没想到,自己父亲却翻脸不认人,说房子是他的,还拿出当年跟张桂兰离婚,说自己为了这套房子还给张桂兰赔了钱,所以房子是他的财产,和郑涛没关系。
郑涛傻了眼,这下真急了,第二天班都没上,带着媳妇把郑运生堵在家里,喊了叔叔和爷爷奶奶作证,要大家证明这套房子是当初给他盖的婚房。
郑涛甚至还喊了村里左邻右舍帮忙作证,但农村人大部分见不得别人家日子好过,巴不得谁家里天天扯皮拉经唱大戏,此刻全都是看郑涛家热闹的,竟没一个肯帮忙说话的。
郑涛折腾了一天,对自己的父亲彻底失望,他苦苦哀求没用,找人作证,父亲又跟他耍无赖,抵死不认,当初盖这房子,不过是父母嘴上的一番说辞,再加上农村人的房子,就是村里批块宅基地,你自己盖就好了,具体算是谁的房子,也不可能写的那么清楚。
这房子在村里登记,宅基地是郑运生和郑涛的,可房子是记在郑运生名下,当初谁还弄得那么仔细,郑运生找村上批了地,直接在自己旧屋的基础上推倒翻新,这房子就默认登记在他名下。
郑涛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矢口否认房子是给他盖的,是他当初的婚房,哪怕他几次说自己现在多困难,求父亲别闹了,帮他一把都不行。
今日再来,他带上媳妇找父亲理论,说了大半日,好话说了一箩筐,父亲就是一幅无赖相,孟妍也头一次见公公这样,别说不像个公公,就连个人都不像。
她不明白公公是怎么想的,郑涛好了,将来不也是会孝顺他,公公六十岁的人了,为什么把钱看的那么重,竟然只认钱不认人。
孟妍看着丈夫跟公公两人互相谩骂扯皮,突然觉得郑涛跟公公真像,论自私自利的程度,二人一模一样。
她想着以前的事,当初郑涛缺钱,每次找公公,都要不到钱,公公只说钱都给婆婆了,让他们去找婆婆,去了婆婆那倒也要出个三瓜两枣,只是上次再要钱,婆婆死活不给,想必是留给自己那个指望不上的小叔子。
可今日丈夫跟公公吵架,她才得知,公公手上是有几万块的,这些年她一分钱都没见着,她辛辛苦苦给郑家生了大胖孙子,自家父母辛辛苦苦带孩子,孩子满月的时候婆婆还给了一万块,公公却是空着手来吃喜宴,啥都没给。
“你一把年纪了拿着这么多钱干什么?我户口牵出去了,我什么都没有,这房子是我的,我以后要调工作买楼房,都指着这套房子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爸,人家都盼着子女好,你怎么这么自私!”
“哼!我就没指望你,这些年你结婚后,家里啥能指望上你,我不用你管我,这房子卖了我自己养老,你爱干啥干啥,房子是我的,你想都别想!”
“这房子本就是我的,你这是想黑了我的房,给不给?”郑涛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他望着眼前的父亲,如果眼前有把刀,他恨不得捅他一千刀一万刀。
“什么黑了你房子,这是我的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看着自己父亲嘴巴一张一合,说的全都不是人话,郑涛气急,一拳照着那张他最讨厌的脸狠狠捣下去。
郑运生正气急骂儿子,脸上突然挨了一拳,一下把他打闷了,木木的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口腔里一股腥咸味道涌上来,他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沫子带着一颗牙。
“你、你敢打老子?”郑运生从没想过,读过书的老大跟个混子似的打老子。
“这房子你要是不给我,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郑涛说着抄起放在墙角的铁锹,铁锹头狠狠照郑运生身上铲去。
郑运生这才反应过来,大儿子是来真的,吓得他跟兔子似的窜了出去,掏出手机找小儿子救命。
第一八八四章 打红了眼
郑波眼中闪过厌恶,压着心里地烦躁,打开手机没好气道:“别给我打电话了,大哥的房子我不要,我也不掺和这事。”
“救命,郑波,你老子要被打死了,你再不过来,郑涛把我打残了,你就要养我老。”
电话里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还带着忽忽的风声,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还能听到郑运生大骂郑涛,以及郑涛若有若无的咆哮声。
郑波愣在原地,大哥动手打父亲?怎么可能,郑涛这种人,不是会动手的啊!
“救命,救命啊!”电话里,郑运生喊得声嘶力竭凄厉无比,这下大家都听到了。
张桂兰眼中闪过焦虑,更多的是心烦,自己已经离婚了,但儿子跟郑运生还有血缘关系,小儿子好不容易有点出息,郑运生这是要祸害所有的人。
“郑波,你哥要打断我的腿,你快点回来,把他弄走,不然我残废了,我就赖着你养我一辈子!”
郑运生四处躲闪,身上已经被铁锹忽了一下,孟妍就在一旁冷冷看着,嘴角是解气的冷笑。
郑涛虽然自私,可自私也好,反正都是往自家弄钱,再说本就是公公理亏,当时给她说的也是盖在农村的房子,是她和丈夫的新房,她只是看不上住在农村,不代表不要。
现在这房子拆迁了,公公为了钱,居然不承认之前的话,如果杀人不犯法,孟妍恨不得丈夫现在就拍死公公。
郑波这边儿听到电话里鸡飞狗跳的声音,到底年轻,心里有些慌,他虽恨父亲,可如果真被大哥打伤,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
“妈,我大哥跟我爸打起来了,怕是要出事。”
“到底咋了?”电话隔得远,张桂兰听不清,正好走到门前,朱教授赶快开了门,大家先进屋里再说。
郑波把父亲电话里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张桂兰没想到前夫居然如此丧良心,当初她勤扒苦做攒下的钱,给老大盖的婚房,居然被郑运生霸占了。
现在她离婚了,摆脱郑运生了,可两个孩子跟他是父子关系,还要受这些折腾,打死郑运生张桂兰都不心疼。
可两个孩子都是她亲生的,郑涛再混账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希望郑涛真闹出事,闹出人命是要坐牢的,郑运生再折腾上老二,两个儿子都折在他手里了。
“波波,你快去看看,别让你哥做啥事,真出了事他没了工作怎么办?”
郑波也担心那边儿闹得厉害,匆忙走了,张桂兰坐在家里六神无主,又觉得对不住朱教授,觉得自己就是个麻烦,家里破事不断,前夫又是这种德行的人。
田母也没想到,郑运生连自己儿子都坑,那房子说起来还是大姐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钱给大儿子盖的,现在郑运生居然说房子是自己的,难怪郑涛要发疯打人。
田小暖倒不是很震惊,前世就发生过扯皮的事情,只不过前世大姨没离婚,大姨最后把自己那份给了郑涛,因此跟郑运生闹翻,郑运生出去找女人,大姨身体不好,不能再打工赚钱的时候,找到郑涛门上,只求个养老,郑涛都不管不顾。
所以这一世,她不会帮郑涛一下,把消息告诉他,也只是支开他,别再跟大姨折腾,有能耐回去折腾郑运生去。
田小暖劝了大姨两句,只说肯定不会出事,郑涛顾及工作,最多只是吓唬吓唬郑运生,让大姨放宽心。
张桂兰琢磨着小暖说的有道理,加上小儿子也派回家了,她给小儿子说了,一有消息就告诉她,看着一旁替她着急的朱教授,张桂兰不好意思,强迫自己不要太担心。
田母又劝了几句,便跟姑娘先回家了,出了朱教授家的门,田母才骂出声来,只说郑运生太不是个东西,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田小暖笑笑道:“如果我是郑涛,拼了不要工作,也要把房子要回来,这是他最后翻身的机会了。”
“这是为什么?”田母有些不明白。
田小暖却笑笑,摇了摇头没说话,南市的房价再有两年就会跟坐火箭似的涨起来,郑涛现在买房是对的,但得看他有没有钱买,如果这两年还买不了房,工作上靠山也没了,他能有什么依仗。
如果孟妍再不愿意跟他,田小暖眉毛一挑,那前世混的还算风光的郑涛,这一世怕是要走投无路了。
且说郑波急吼吼地叫了辆出租车往家赶,好在家里是郊区农村,走三环倒是快得很,路上没什么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还没进村,就有人跟他说,他大哥跟父亲打起来了,郑涛把他父亲打的头破血流,让他赶快去瞧瞧。
郑波心里一惊,闹得这么厉害,他干脆朝家跑去,还没到家门口,门外围了一圈人,全是看热闹的,见郑波回来了,大家让开一条道。
每个人嘴里说的全是郑运生家里的各种事,这房子大家伙都是到,是郑运生盖的新房,给大儿子娶媳妇的。
现在郑运生翻脸说房子是自己的,一分不给老大,也有不少人相劝,农村人都心疼儿子,只觉得什么都该给儿子,怎么能跟儿子闹生分了,那以后谁给自己养老。
大家对儿子有一种近乎执着的观念,那就是养儿防老,却没发现,儿子娶了媳妇,只知道找父母要钱,反而是嫁出去的女儿对父母知冷知热,等他们老了,照顾他们的往往是女儿。
可就这样,这些农村人还是认为儿子好,儿子是自家的香火,儿子传宗接代,儿子就是什么都不干,榨干自己所有的钱,都是儿子好,女儿嫁出去,全都是别家的人。
甚至不少人沾女儿的便宜还洋洋得意,觉得沾了女儿便宜,就是沾了外人便宜,刮女儿油水贴补儿子简直太普遍了。
“波波,你快劝劝你爸,一个老头犟什么,还有你哥,怎么能打老子,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郑运生原来不光是对咱们外人扣,原来对孩子一样扣,拿着这么多钱,他想干啥!”
郑波铁青着脸,走进屋里。
第一八八五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郑运生捂着头,上面血呼刺啦,但其实不是头被打破,而是他手背上的血染在头上的,他靠在沙发上,瞪着眼珠子,手里握着菜刀,大有郑涛再闹,他就拼命的姿态。
郑涛责红了眼,狠狠瞪着郑运生,仿佛眼前这人不是他父亲,而是他百年的仇人。
“臭小子,你再晚点回来,就等着给我收尸。”
见到郑波进门,郑运生大喊着,精神头一下子足了。
郑波不自然地皱皱眉头,这个家他好久都没回来了,以前家里干净整洁,虽然装修简单,可哪哪看着都是干净亮堂,甚至空气中都是一股肥皂般的清香味。
但自从他因为向着母亲被撵走后,一年多没踏进过家里一步,现在家里虽然东西还是这么多,可是到处都是灰尘,白色的墙也变得发黄发暗,屋子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郑波皱皱眉,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垃圾桶里香蕉皮都黑了,怪味估计就是从这里来的。
但现如今这不是他的家了,他不想多说,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外面不少人朝里面探头探脑地看着,老郑有两个儿子,他不把房子给大儿子,难道是打算留给小儿子?
弟弟回来了,郑涛也顾不得之前闹的矛盾,急吼吼地问道:“小弟,你说这房子是不是当初父母给我准备的婚房。”
“胡说,什么给你的婚房,这是全家人的房子,当初是你要当上门女婿,你媳妇家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这个人,你做了人家上门女婿,伺候别人爹妈,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你看都不来看一下,现在要拆迁了,你跑过来分钱,没这样的到底。”
此刻郑运生也不怕丑,宁可让村里人说自己儿子当上门女婿,他也要保住这套房子,有了这套房子,他下半辈子就可以躺着吃喝玩乐。
“你、你胡说八道,郑涛如果是我家的上门女婿,那孩子为什么姓郑?这房子当年结婚的时候,婆婆也说过是给我们的婚房,只是我们不住,但房子是我们的。”
郑波看着郑涛两口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痛快的感觉,看着他们吃瘪,他觉得真该让母亲也看看,这两个人就会欺负母亲,遇到父亲这样的无赖,不一样没办法。
“郑波,你说话啊?”郑涛急了。
“这房子是大哥的,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大哥不同意,想去城里买楼房,不是父亲你口口声声说,买楼房钱不够,但自己盖房子钱就够了,还说这房子将来留给大哥,怎么成自己的了?”
“对对,郑波说的对,郑波该不会说假话吧,他就是人证,这房子你要是不给我,别怪我去法院告你。”为了房子,郑涛豁出去了,几十万不是小数,那全是他的钱,谁都别想占一分钱的便宜。
郑运生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郑波,他知道小儿子是个憨货,出去打工这么久,也没学聪明,他咳嗽两声道:“可后来你大哥自己说要当上门女婿,我怎么能把东西给外人。
这个家里现在就剩咱们父子两了,房子换的钱我一个人花不完,只要你好好孝顺我,将来全都是你的。”
郑运生晓之以利益,就差明说这房子还了钱咱两一人一半,现在要一直对郑涛,把他弄走。
当然把郑涛糊弄走,在他看来郑波就是个傻的,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一分钱都不会给郑波。
“爸,大哥是不是上门女婿这事情我不管。”
“我什么就上门女婿,孩子还是姓郑,是你的大侄子。”郑涛急道,只觉得父亲真不要脸,现在还在这诱惑弟弟,这是他的房子,他们凭什么分。
“郑波你女朋友都没找,房子就买好了,我孩子都这么大了,到现在还挤在岳父岳母家,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占我房子的便宜。”
郑波的话被打断,他有些不满地看了郑涛一眼,心想自己以前怎么就这么崇拜郑涛这种人,他跟父亲还真像,一模一样的自私。
“大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跟父亲之前有任何事情,我都不掺和,你也别扯到我头上。我不是个没良心的人,这房子是你的,当初爸妈都说过这话,就是值五百万,也是你的,我一分不要。至于父亲现在不肯给你,那是你跟他的事情,你的便宜我不占,你们两爱怎么闹随便,你要是把父亲打出事了,那就是你自己负责。”
郑波的话让郑涛松了口气,要是郑波也掺和进来,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弟,如果父亲不肯把房子给我,到时候你能不能帮我作证,证明房子是我的。”郑涛赶忙又问道。
这回,郑波没有很快回答,说心里话,他真不想掺和,可这房子是大哥的,如果父亲执意不给,他也该替大哥说句公道话。
郑运生则死死望着小儿子,眼中带着恨意。
“大哥,我可以帮你作证,但是打人是不对的,你跟父亲真闹出什么事情,我是不管的,你把他打残了,以后就你给他养老。”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总算有人能摸着良心说句公道话。”
“混蛋羔子,老子养了个白眼狼,这是老子的房子,你跟他串通一气,想混走我的房子。”
郑运生发现郑波不上当,自己指望不上后,立刻变了画风,一口咬定两个儿子要分他的家产。
“老子还没死呢,就想分老子的家产,告诉你们,这房子是我的,你除了有点宅基地,什么都没有,你除了有户口,一样什么都没有。”
郑运生指着郑涛和郑波一起破口大骂。
“爸,你以为我会要你一分钱吗?打我离开这个家之后,我对你再没任何幻想,不是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要,我自己有手有脚,出去打工赚钱一样能养活自己。”
郑波说完,气得佛袖离开,可他还没走,立刻被郑涛一把拽住。
“小弟,你跟我一起找村长,你把房子的事情跟村长说一遍,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第一八八六章 真的打破头
郑涛生怕郑波就这样走了,他拉着郑波要去找村长,郑运生看的眼角直抽,上前一把打开大儿子的手。
“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是你自己要当上门女婿,现在有什么脸面要房子。”
孟妍愤怒地喊道:“爸,您孙子难道跟我姓孟吗?当初您恨不得要砸了桌子,也要让孩子姓郑,这孩子是你们郑家的孙子,又不是我孟家的。”
“没有这回事。”郑运生手一背,坚决不承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
孟妍没想到自家公公如此无耻,气得浑身发抖。
“这孩子爱姓什么姓什么,我不需要传宗接代的孙子,我只要房子,养儿子有什么用,你们两个哪个指望得上,我老了只靠我自己。”
郑波冷冷看着父亲,“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像个人吗?跳舞跟舞伴勾勾搭搭,被我妈捉奸在床。你现在说不用我们管,等你把钱败光了,老了动不了了,到时候你肯定会说,赡养父母是我们的义务,不养你你就去法院告我们,爸,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便宜占尽,你还是最有理的那个,这房子本就是大哥的,你有户口买断的钱,也足够过日子了,为什么非要霸着房子。”
郑涛没想到,郑波能替他说话,虽然这话听着像公道话,可村里连个替他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两个叔叔谁都不管这件事,爷爷奶奶也只顾自己快活,媳妇说得对,郑家没一个有良心的人,全都自私自利。
“郑波,谢谢你。”郑涛憋红了脸,才挤出谢谢两个字。
“不用谢我,我只是靠自己良心做事,你跟父亲怎么扯皮我不管,到时候需要我作证,但以后你两再怎么扯别把我也带进来,我还要上班,没这些精力。”
郑波说完,再不理会郑涛跟郑运生二人,抬脚迈出家门,身后传来郑运生的怒骂声。
“小兔崽子,你个黑心肝的东西,你是要眼睁睁看着我死,我生你们这些畜生来做什么。”
郑波猛地转过身,“我黑心肝?是谁还惦记我户口主意的,要不是我提前跟村委会打了招呼,我个人买断的户口钱就被你领了,你自己有户口钱,还打我户口钱的主意。
我跟大哥哪个是你生的,都是母亲怀胎十月辛苦产下,母亲辛苦赚钱养家,你赚的钱全都花在外面的野女人身上了。郑运生,有你这种人当我的父亲,我只觉得羞耻丢脸。我告诉你,今天我就去签字领钱,你就别打我户口的主意了。”
“兔崽子,户口本在我这,我看你怎么领钱!”
“户口早都冻结了,我只要签字领钱,把户口转出去就可以,那个破本子留给你吧。”郑波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运生气得抄起脚下的鞋照着郑波后脑勺狠狠砸去,郑波听到动静,一缩脖子,鞋子砸在旁边儿村里人身上,就有妇女破口大骂起来。
农村妇女本就泼辣,结婚多年的老嫂子更是荤腥不忌,加上郑运生好色这些年,多少糗事可以说,妇人捅娘骂老子地嚷嚷起来。
郑波走后,郑运生一把将郑涛推出家门,孟妍见状也跟了出去,他立刻把门关上,隔着门对郑涛吼道:“这是我的房子,你滚!”
郑涛相当于被郑运生扫地出门了,他气得用脚使劲踹门,可不过是换来脚疼腿麻的结果,闹了半天闹不出结果,郑涛也没有办法。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么一大笔钱,他一定要拿到手,红着眼的郑涛,恨不得现在就拿刀子宰了郑运生。
今天是谈不出结果了,夫妻二人悻悻回家。
郑运生一个人在屋里气呼呼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今日他最生气的不是郑涛,反而是郑波,只觉得这个孩子被张桂兰教坏了,以前的父子情谊全都被张桂兰抹杀。
他犹如困在笼子里的困兽,越转越心焦,突然恶狠狠想到,张桂兰这样教儿子,自己过着舒服日子,凭什么。
郑运生门一锁,奔田母住处去了,他知道离婚后张桂兰就一直住在田母那,当初他还等着看笑话,姊妹再好也不可能让一个离婚的人长住,结果等了这么久,看着张桂兰越过越好,他心里憋着的气无处发泄。
臭婆娘,都是她挑唆的,大儿子小儿子都跟我生分,我跟他没完,遏制不住的念头在郑运生脑袋里疯长,而他也疯狂地朝田母家奔去。
郑涛垂头丧气地跟妻子回到家中,带孩子的丈母娘关切地问怎么样了,这一刻郑涛觉得,自己在丈母娘家从来不是人,是劳动力、是可怜虫、是用来榨取的对象,什么都是,但就不是人。
自己回来了,丈母娘不问自己怎么样,关心的却是房子的事情怎么样,钱能不能拿到手,郑涛突然觉得心凉。
“能怎么样,妈,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公公多无耻,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孟妍见到母亲,受了一肚子的气,可算是有地方说了。
“当初房子明明是郑涛跟我的婚房,现在他居然矢口否认,说房子是他的,跟我们没关系,还说郑涛要做上门女婿,凭什么回来要房子。”
“什么?他、他居然不承认。什么上门女婿,咱家对涛涛像亲儿子似的,孩子也姓郑,他们一天孙子都不带,我拖着病体伺候你们吃喝还给你们带孩子,他居然说这种话。”
孟妍恨恨道:“还说老了不指望我们,他只要房子。”
孟妍母亲一听这话,跟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炸了起来,“呸!这人就是个无赖,现在说老了不指望你们,你等他老了动不了了,还不都是你们的事。
这房子不能给他,郑涛,这事情你要想办法。”
压力全都传到在郑涛身上,他一阵焦躁,“难道我不想要房子,可现在村委会那边儿这房子登记的是郑运生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孟妍母亲一愣,女婿敢这样大声吼她可是第一次,她满心委屈,把孩子王姑娘手上一送,呜呜哭了起来。
第一八八七章 朱教授护妻心切
“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们生活,给你们带孩子,妍妍跟你结婚,房子都没有,我们家图个啥?不就图你人好,以后发展好。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你却连自己的房子都要不回来,我们家妍妍还要跟着你受委屈,这都是什么事啊!”
老太太一哭,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一老一小的哭声,让孟妍也烦了。
“妈,你别闹了,郑涛这次都跟他爸打起来了,你是不知道,我公公多气人,就厚着脸皮不认账。
郑涛村委会去了无数次,可那在基地和房子都是我公公的名字,人家办事的也没办法,都知道这个情况,但最后赔钱是按照登记在册的人名给的,登记在谁名下,那个钱就打到谁的银行卡上。现在只有我公公松口,否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妍满心绝望,这样的公公,会给他们钱吗?
“不行的话……我就去法院告他。”郑涛低沉着声音说道,带着一股冷冷地绝决。
“告他?那咱们有证据吗?”孟妍母亲听到女婿这话,不再指责女婿了,都闹到法庭上,也算是父子撕破脸,女婿护家的心还是没问题的。
“证据?哪里有什么证据,当初盖这个房子,我也没想到还有现在这些事情。”
“涛涛你别急,我有个朋友的丈夫是律师,我给她打个电话,咱们先问问。”
“妈,那你快问问,如果打官司能打赢,我豁出去了。”
孟妍母亲点点头,赶忙去拿手机找电话,十几分钟后,她挂断电话表情凝重,咨询了朋友的丈夫,结果并不是很好。
“如果没有物证,只靠人证想打赢官司很难,因为不能构成完整的证据链,但是获得一部分财产还是有可能的。”
郑涛一听这个话,心都凉了,可岳母后面那句话又让他心中升起希望,“那么大一笔钱,能要回一些也是好的,要回一半也有三四十万,付个首付加装修也够了。”
郑涛喃喃自语地算着账,孟妍也点头,“对,不能不要,哪怕打官司,是我的东西我非得要回来。”
面对巨款,自家如此缺钱的条件下,谁都没有放弃的心,孟妍母亲道:“如果想要钱,没有证据咱们就找证人,找最有说服力的证人,涛涛,你妈就是最好的证人。”
郑涛一阵脸红,自己的母亲,自己上周才从母亲那边儿闹回来,不外乎就是为了母亲手上最后那点钱,也就是闹完了才知道家里拆迁的事,如果当初他早知道拆迁真的能变成现实,他根本不会跟母亲撕破脸。
孟妍知道上次丈夫跟婆婆吵得多厉害,她也没脸再回头求婆婆,“妈,涛涛上次跟婆婆闹得有点大,怎么好意思再转过头求她。”
“怎么不能求,父母跟子女就没有隔夜仇。郑波一个弟弟都说要帮忙作证,只要涛涛回去认个错,你婆婆肯定会帮忙,那房子她又分不到,只要能给你们要回来,哪怕是一半,涛涛跟你就能有套房子,工作调动的事情也好办下去,这是对你们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她只要是涛涛亲妈,就一定会帮。”
说完这番话,老太太自己都觉得,自己亲家得好好利用一下,如果让她出面去找郑运生,那比女婿有用,女婿毕竟是儿子,儿子打老子终究不好看,可前妻找前夫为孩子讨公道,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涛涛,你好好给你母亲认个错,把你的情况好好说说,让她帮你一把,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她是母亲就一定会同意。”
“之前我话说绝了,我母亲能同意吗?”郑涛只觉得低着个头,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事。
郑涛和他岳母惦记的张桂兰,坐在屋里忧心忡忡,郑波电话给她打了,为了房子的事情,父子两人都动起了手,张桂兰没想到,前夫心太黑,一分钱都不想给大儿子。
她坐在房里等郑波回来,朱教授在一旁劝慰着张桂兰。
可等了半天,儿子没等来,倒是有朱教授同事来敲门,说最后一栋的房子门外有人叫骂,点名道姓骂张桂兰的,同事好心过来说一声,让他们别处去。
张桂兰一打听骂人的模样,原来竟是自己前夫。
“桂兰,别怕,他一个泼皮无赖,有我护着你,不行咱们去会会他。”
“朱大哥,我、我就是个不祥的女人,今天本来是好日子,全都被我家的事情搅和了,我现在特别后悔,我不该嫁给你,给你添麻烦,那个郑运生不是个东西,他要是动起手来可咋办。”
“我就不信这世上,邪能胜正,你不怕,我护着你。”朱教授把张桂兰搂在怀里,发现这个可怜的女人在发抖。
“可我要是不去,桂芳家在一楼,他要是气急了,能把桂芳的玻璃砸了。”
“那咱们就报警,我还不信没人治得了他。”
朱教授给了张桂兰勇气,他牵着张桂兰的手,出门朝现在的妻妹家走去,快走到的时候,远远听到郑运生骂人的声音。
“郑运生,你闹什么。”
看到郑运生后,张桂兰强打起涌起,逼迫自己不要怕,她已经跟这个男人离婚,她要护好朱教授,让这种人渣消失在眼前。
郑运生看到妻子跟在一个老头身边儿,刚才那老头还牵着妻子的手,他一下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虽然他跟张桂兰离了婚,可这个他睡了几十年的女人,离婚也已经是他郑运生的人,张桂兰可以孤独终老,但她找了个老男人,郑运生感觉自己成了绿头王八,被张桂兰带了无数顶绿帽子。
“你、你竟敢找男人!你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郑运生的无端指责,还是这个问题的指责,突然点燃了张桂兰心中的怒火,她为什么跟郑运生离婚,她明知道他在外面搂着女人跳舞,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只要不在她眼前,她也就算了。
但郑运生居然带女人回家,被她捉奸在床,让孩子们成为村里人的笑柄,让她在家中无法立足,她逼不得已离了婚。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说出如此可笑的话!
第一八八八章 找打
“郑运生,你是谁?管得上我的事吗,我跟你离婚了,朱教授是我现在的丈夫,我守不守妇道,是我丈夫说了算,跟你无关!”
郑运生听着张桂兰说自己结婚了,他有些不能接受地踉跄后退两步,指着张桂兰的手指头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前妻,那个黄脸婆,居然能比自己先一步再婚,还、还找了个什么教授,这简直巨大地打击和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你一把年纪了,还有脸找男人,还找个这么老的男人,你、你简直不要脸,张桂兰,我发现你就是不要脸!”
郑运生一幅抓奸模样,仿佛张桂兰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张桂兰张大嘴,不知道郑运生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郑运生,我不要脸?到底谁不要脸,你天天搂着老娘们跳舞,还被我捉奸在床,你一把年纪孩子都二十多了,做出这种事情,我离婚后再嫁,倒成了我不要脸了。”
郑运生还是无法接受张桂兰再婚的消息,他就觉得张桂兰这样的怎么会有人要。
朱教授冷冷道:“我的妻子不需要你评头论足。”
“郑运生,你来这闹什么?我跟你早都离婚了,你别跟个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人。”
张桂兰这样一说,郑运生才想起来自己来这是干啥的,他是来发泄怒火的,他是来指责张桂兰的。
“你这个女人,怎么教孩子的,我们老郑家两个好好的孩子,郑涛和郑波全都让你挑唆的,一个跟我干仗,一个不认我这个做爹的,全都被你带坏了。”
“郑涛为什么跟你闹,你自己不知道吗?家里盖的新房子,当初就是给郑涛的婚房,现在要拆迁了,你霸占孩子房子,出尔反尔,你哪里像个做父亲的人。
郑波不认你,为什么不认你你自己不知道,你连他户口的钱都想吞掉,人家父母是巴望着孩子过得好,水往下流,你呢,你只顾自己,还贪图属于孩子的钱,你算是人吗?”
张桂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怎么都想不通,郑运生怎么成了这样,对自己的孩子都这般苛刻。
“那房子就是我的,跟郑涛有什么关系,我看郑涛这样闹,也是你挑唆的,你这个女人心里毒得很,就见不得我过好日子,你现在还骗了个傻老头养着你,幸亏我跟你离婚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住嘴!你赶快走,再闹我就报警,张桂兰是我妻子,你凭什么骂她,一把年纪了不说人话,不做人事。”
朱教授厉声喝道,打断郑运生的话,拉着张桂兰的手,挡在张桂兰身前。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报警,我告诉你,这地方是医学院家属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呵呵。”郑运生轻蔑地笑道,“你个糟老头,不过用我不要了的女人,还一幅捡了宝的样子,她身上啥样我没见过,你的老婆,我告诉你,你老婆被我睡了几十年。”
郑运生的话又难听又下|流,张桂兰涨红了脸,听都听不下去。
“你住嘴!”
远处一声怒喝,郑波冲上去一拳砸在郑运生脸上,同一个位置两次被拳头打了,郑运生脑袋发梦,皮肉下是一跳一跳火辣辣地痛。
他捂着脸颊,抬起头发现是郑波。
“兔崽子,你敢打老子。”郑运生一蹦三丈高。
“打的就是你,,让你侮辱我妈!你算什么老子,你就是个祸害,我妈都跟你离婚了,你还来祸害她,我打死你!”
郑波一把将郑运生推倒在地,拳拳到肉打在郑运生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郑运生疼得大喊大叫,拼命挣扎,却动都动不了。
郑波红了眼,一拳拳砸下去,仿佛要把全身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张桂兰看郑运生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吓得连忙喊朱教授一起,拉了半天才把儿子拉开,郑运生蜷缩在地上,觉得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汽车压碎了一般。
“我告诉你,你再侮辱我妈一句,我就打死你!不信你试试。”郑波扬起大拳头,看到郑运生眼中瑟缩了一下,护在母亲身边儿。
“妈,以后他要是再骂你,我去揍他。”
郑运生挨了一顿揍,趴在地上看着前妻在那个老头子怀里走了,在他们身边儿还有自己的儿子。
“郑波,你个忘本的东西,我才是你父亲。”郑运生绝望地喊着,半天爬不起来。
回到屋里,张桂兰拉着儿子叮嘱,以后不能再动手了,跟郑运生这样的人犯不上,打人是犯法的,万一儿子出了事,她才心疼。
郑波吸了吸鼻涕,轻声应了下来,他不想让母亲再为自己操心,他知道自己这次跟郑运生,彻底再无父子情。
因为郑运生的事情,张桂兰几日没出门,她觉得自己在小区里给朱教授丢人,先是儿子闹,然后前夫闹,每日里坐在家中,听到外面一点动静,都心惊肉跳。
朱教授开解了半天,收效甚微,没办法还是给田母她们打电话,恰巧张桂华去看田小暖,得知大姐前夫还敢欺负上门骂自己的姐姐,她跳起来就要去大桥村找郑运生算账。
田小暖知道以后还有得闹,给表弟郑波打了个电话,让他最好住回去,把她担心的事情一说,郑波也发现,母亲跟朱教授两个人都上了年纪,要是郑运生再来闹,还真折腾不起。
郑波也不管什么好不好看,当天晚上收拾了公司的行李搬了回去,而田母也跟小妹立刻去看了张桂兰。
田母轻声细语地开解张桂兰,张桂华就是喊打喊杀地要提张桂兰出气,二人好说歹说,张桂兰也算稍稍开解了。
郑波晚上住回去,有了儿子在身边儿,张桂兰有了忙碌的源泉,一忙起来,许多事情就顾不上,每日里出门买菜做饭,在家洗衣服打扫卫生。
她本以为外面不少人会对她指指点点,出去后发现并不是这样,大家对她还是会笑着点点头,不似农村人直接当面指指点点。
张桂兰安心不少,踏踏实实地开始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