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单挑
，“什么打不过？”
黑袍人：“他们两个，我一个，打不过。”
关骆鼓励他，“兄弟，别怂啊，打不过两个可以单挑啊！”
听了这话，黑袍人真在思考一对一胜出的可能性。
含笑打断他的思考，不给“行，单挑，你一个单挑我们两个，来吧。”
她说着又要上去。
袖子都捞起来了。
又是司斐把人拦住的。
这一次他有了经验，直接用手把人禁锢在怀里，像是责怪又像是无奈，“你能不能乖一点。”
含笑抬头看他，“我很乖的，他说要单挑，我给他机会啦！”
她眨眨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纯澈明亮，像清澈见底的溪水，只要落下点光辉便使波光粼粼。
司斐拿她没办法，只能把话题又重新转到黑衣人身上。
问他的来意。
黑袍人不愿说。
关骆倒是大胆猜测，“兄弟，你是来冒险的吧？”
这个时期进黑木林，不是冒险就是寻宝。
但黑袍人两个都不是。
所以他说：“我不是，你兄弟。”
拒绝关骆的套近乎。
关骆也不在乎，他自来熟，没皮没脸，“我说兄弟，你怎么说话像上了发条一样，能说长点再断句么？”
他已经彻底不把自己当成人质了。
含笑伸手戳了戳司斐的腰，“你看，我就说关骆不用我们救吧。”
估计再过一会儿，他就真和黑袍人处成兄弟了。
司斐捉住她作乱的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关骆还在闲扯。
“兄弟，你多大了，哪来的，进黑木林几天了。看你这样子，一个人来的吧，害怕么，我和你说，就前几天我们还碰到了一群变异兽，变异兽你知道么……”
“闭嘴。”黑袍人忍无可忍，沙哑的声音都快破音了，“再废话，杀了你！”
他手中力道猛地收紧，关骆又咳嗽起来。
脸通红，翻白眼，伸直手。
“含……含笑救命！”
对话又绕回了起点。
黑袍人像是彻底没了耐心，“剑，还我！”
司斐看向含笑。
含笑给他解释，“这把剑是他的命根子，谁拿他就和谁拼命。”
这话是对的。
“剑，还我！”
司斐没还，因为关骆还在对上手里，“剑可以还给你，但前提是你把关骆给放了。”
黑袍人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同意了，“一手剑，一手人。”
关骆一边挣扎一边提醒他，“是一手交剑，一手交人。”
“闭嘴！”
关骆不说话了。
司斐同意，“好，我数一二三，你放人，我交剑。”
含笑说，“我来数一二三。”
司斐没意见，黑袍人想了想，点头同意。
含笑跑到中间，距离两人都稍远的位置。然后举手，开始数，“一，二——三！”
最后一个字落下。
司斐将手里的剑扔了过去，黑袍人也按照约定松开了手。
窒息的感觉稍有缓解，关骆便立即往前跑。
经过含笑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然后背上又是一道推力。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被含笑推开了，从他脑袋上飞过的长剑也被含笑拦了下来。
第1412章 进过白雾
她的速度太快，快到等黑袍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就已经架上了那把属于他的长剑。
关骆傻眼了，看着面前的司斐，“这……你和她商量好的？”
司斐摇摇头。
黑袍人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不讲信！”
“是信用。”关骆给他补充。
黑袍人死死盯着面前的含笑。
“和一个想杀我的人讲信用，你觉得可能么？”含笑说，“你是不是进过白雾？”
这是个关键。
黑袍人不吭声。
含笑说：“你不说我就把你的剑……”
“进过。”
不用含笑把话说完，黑袍人就开口了。
含笑点点头，还算满意，“早点配合不就好了。”
黑衣人沉默。
一旁关骆已经看呆，“你不打算管管？”
司斐的目光只落在含笑身上，一开始是担心，现在是无奈和纵容。
“管不了。”他说。
关骆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
含笑有时候是挺“疯”的。
管不了就只有顺着她了。
“白雾里有什么？”
含笑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黑袍人嘴角紧抿，下颌线绷紧，片刻才后又开口，“不知道。”
含笑手的剑往前，“说实话。”
黑袍人说：“我没看清，晕倒了。”
接下来几个问题，黑袍人都老实交代了。
他是三天前进的黑木林，当时的变异兽还没到繁殖期，所以他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进入了黑木林中心的范围。
也进了白雾。
白雾里的能见度很低，只能隐约看到在最中心有一汪潭水。
潭水很深，深不见底，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蓝。
“后来呢？”关骆好奇地问。
黑袍人摇摇头，“后来，我晕了，被打晕。”
外面下了雨，几人找了一处能够避雨的山洞。
就在刚刚，他们和荒寂暂时达成了和解。
荒寂就是黑袍人的名字。
含笑坐在一边，手里还拿着荒寂的长剑。
荒寂几次投去视线，然后那柄长剑就被含笑收到了身后。
显然，她还不打算把这个“凶器”还回去。
为了安全。
关骆还在好奇白雾里的事情，“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打晕你的？”
荒寂摇摇头。
他整个人都藏在黑袍里，低着头，面前火光衬得他的下巴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不是人。”
他突然开口。
关骆嚼着嘴里干巴巴的干粮，“不是人，那是什么？”
荒寂说：“不知道，那东西，很大。”
“有多大？”
荒寂形容不出来，想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光，被遮住了。”
关骆一脸疑问，看向一边的含笑。
含笑捡了一边的树枝往火堆里扔，“他的意思是，那东西太大，大到只要它一出现，连光都被完全遮住了，不见天日的那一种。”
关骆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翻译得不错。”
含笑不理他，又靠到了司斐肩膀上。
她困了。
司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一点，才又开口，“按照荒寂的说法，它看到的应该是某种大型的变异兽，高度或许有十米，也或许更高。”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荒寂口中的“遮天蔽日”的效果。
第1413章 传说
“十米？”关骆比划了一下，“十米是多少？”
含笑闭着眼，懒懒地回了一句，“大概也就是三层楼这么高。”
关骆想象了一下三层楼高的变异兽。
人们对于超出常理认知的事物会有一种下意识的恐惧。
比如说漆黑一片的深海，又比如说巨大到让人看不清全貌的变异兽。
光是想想都要“疯”。
关骆突然有了一种猜测，嘀咕一句，“白雾的中心，不会真的有蛟吧？”
他话音刚落，大家就都看过来了。
连含笑都醒了，“什么蛟？”
被这么多人看着，关骆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在黑木林里一直都有一个传说，白雾的中心有一条快要化龙的蛟。但这个传说都是几千年前的了，我也没当真。”
就算是星际元年往前，也没什么人会相信这种传说神话之类的事情了。
一是因为无法解释，二是因为所谓的毫无根据。
所以关骆也就没想着说出来。
他觉得不重要。
……
暴雨中的黑木林变得格外危险，雨声中像是还夹杂着变异兽的嘶吼声，淡淡的鲜血味裹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气温在下降，火光充盈着整个山洞却带不来暖意。
司斐拿了自己的外衣给含笑穿上。
“你不冷么？”
“不冷。”司斐摇摇头，替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好。
含笑伸手去摸他的手背。
很暖。
至少比她要暖。
她把他的手抱在怀里，面上表情十分满足惬意。
荒寂正好看过去，先是看被含笑压在一边的长剑，然后又看她的脸。
含笑似有所感，抬头看过去，然后把那柄长剑往后推了推，挪动位置挡住了他的视线。
荒寂停顿几秒，又低下了头。
关骆在一边把自己所缩了一团，伸手在火堆旁靠了靠，声音都在发抖，“这是要入冬了么？”
这天气冷得也太快了点。
司斐解释：“越是靠近边境线的地方，天气就要越反复无常。”
他给快要熄灭的火堆又添了树枝。
因为外面下雨，他们只是在附近随便捡了点枯叶树枝，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关骆被冷得收回了手，嘴里吐的气都凝成了白雾，“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山洞外，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树叶上，顺着石壁滑落，最后在洞口形成了一片水幕。
水幕之外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含笑靠在司斐的肩膀上，已经有些犯困。
司斐抬手碰了碰她的面颊，见她睁开眼才又问：“困了？”
“有一点。”含笑拉高了外套的衣领，半张脸都藏了进去。
司斐替她把外套的帽子给带上，“睡吧，我在这守着。”
含笑点点头，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上了眼睛。
山洞里很安静，火堆里燃烧着的树枝时不时的会发出小小的“爆裂”声，火星子在火堆旁转了一圈，很快又灭成了一个小黑点。
雨似乎小了些。
山洞里渐渐有了温度。
关骆也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看着一边的荒寂，问他：“你不冷么？”
第1414章 宣传
荒寂依旧裹着他的黑袍，帽子也戴着。此时坐在地上，黑袍有一半都落在了地面上，铺成一个半圆。
看着还停暖。
关骆这么想。
荒寂没动，只是眼神往关骆那看了看，然后冷冷道：“不冷。”
“真好。”关骆嘀咕，“早知道我来的时候也弄件斗篷了。”
又防风又保暖的。
荒寂不知道关骆心里的想法，只是低头看着面前的火堆。
过了一会儿，关骆也睡着了，大半的身子都压在荒寂的黑袍上。
山洞外的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
雨声中，变异兽嘶吼争斗的声音渐渐小了。
*
周五，机甲学院的三天假期正式结束。
学院的学生们几乎都是踩着点回来的。
寝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卫介正坐在桌子旁认真地擦拭着自己手里的银白色武器。
这是所有机甲里都会备着的备用武器。
为了防止机甲受到严重损毁无法行动时御甲师依旧有自保的武器。
卫介擦拭得很认真，动作熟练地拆卸下每一个小零件，确定擦拭干净后才又一一认真地组装回去。
“卫介，卫介，你怎么还坐在这呢？”
男生跑了进来，肩膀上挂着的背包随意往床上一甩就过来揽住了卫介的肩膀。
卫介不受干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上课的时间还没到。”
今晚有一场临时加上的模拟对战课。
导师是凌霄。
凌霄在学院上课的次数很少，但只要他来，教室里一定会坐满了人。
“我说的不是上课的事情。”男生喝了两口水，才又继续道：“我想说的是娅柔，娅柔你还记得么？”
卫介说：“第一公主？”
“对，就是公主，她来我们学院了。”男生拍拍未卫介的肩膀，“要去看么，她现在正在模拟对战室呢，听说她的实力也很不错，当年还带着机甲对平定了边境的战乱呢……”
娅柔对外的形象一直都很好，“星际的守护神”“天才御甲师”“清贵优雅第一公主”，类似这样贴在她身上的标签一直都很多。
得益于皇室的宣传，即使她很少露面，在众人的心里，她也依旧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善良，高贵，优雅。
卫介对此并不感兴趣，“我已经见过了。”
“你见过了？”男生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时候见过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不会认识她吧？”
“不认识。”卫介说，“两天前，在训练场，她和凌霄一起来的。”
他对皇室的各种事情一向兴趣不大，他真正在乎的只有怎样提升自己的能力，以及怎样成为像是含笑那样的强者。
又或者，比她更强。
从了解到含笑的成绩之后，他就一直有个想法。
——他想要和含笑对战一场。
和这样的强者过招，哪怕是输了也能学到很多。
卫介兀自想着。
一旁的男生还在感叹，“真是可惜，早知道我就该和你一起报名模拟对战的训练，这样我也可以和娅柔见面了。你是不知道，刚才我来的，对战室外面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的，我挤都挤不进去。”
第1415章 凑热闹
就是因为进不去，他才回来了，想着宿舍里还有谁就叫着一起过去看看。
男生叫胡征，平日里就是个爱好八卦的性子，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
就因为这么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他还被导师教训过好几次。
说是这么八卦，以后别当什么御甲师了，改去皇室宣传部最好。
别说，胡征还真有这么个想法。
毕竟皇室一向是盛产八卦的地方。
只是在被自己亲爹走了一顿之后，胡征就不敢想了。
毕竟他们家能够出他这么一个能进入机甲学院的人也不容易。
连他爹都说是“走了狗屎运”了。
……
模拟对战室。
娅柔这一次露面是少有的高调。
之前为了保证皇室的神秘感，她很少会出现在公众场合。
按照她母亲的说法“最好的总是在最后出现”。
娅柔十分认同这个观点。
因为，她就是最好的。
看着外面围满了为她而来的人，她微微点头笑了笑。
提着裙子，姿态高贵又优雅。
人群外有欢呼声，还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她也只是温柔一笑，提醒大家，“我今天是悄悄来的，不想打扰到大家，所以大家要小声一点。”
人群果真是小声了点。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啊，她长得真的好漂亮啊，人还温柔。”
“她也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么？”
“不是，皇室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私人老师，不过第一公主的实力也很强的，当年她还……”
听到人群中的议论声，娅柔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十分自然地收下了那些本该属于含笑的功绩和赞誉。
只有一点是可惜的。
她的第一次出场本该更加的完美。
如果不是因为那群该死的流浪者，她现在应该是站在宫殿的最高处，接受所有人的注目。
而不是像现在，和一群人挤在一间小小的对战室里。
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娅柔抬手遮住了自己的鼻子，但面上依旧挂着完美的微笑。
她父亲说过，机甲学院的学生会是未来的机甲队员，或许在他们之中还会出现十分优秀的将领，和他们拉近关系总是没错的。
一来可以树立皇室亲民的形象，二来也方便她和凌霄之间多接触。
对于娅柔来说，第二点才是最重要的。
凌霄因为伤势未愈，未来的一段时间都会在机甲学院担任导师一职。
学员们都大量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没一会儿，消息就传到了校长室。
不过校长没来，来的是关教授。
关教授是所有导师里资历最老，也最为威望的。
他一来，人群才算是安静了点。
正激动想要挤进人群的胡征一看到他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赶忙往旁边躲，还不忘拉上卫介挡在他面前。
“你帮我挡一下，你是好学生，关教授肯定不会骂你的。”
卫介没动，站在胡征面前。
他长得高，再加上一张好看的脸，即使是站在人群外围，也十分显眼。
只是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回避关教授的视线，暂时还没人注意到他。
“都站在这干嘛，不用上课么？”
第1416章 规定
关教授一开口，就自带压迫感。
刚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安静了不少。
一边的娅柔也有些尴尬，面上笑容僵在嘴角，主动出来缓和气氛，“这位老师？”
听到声音，关教授看过去，板着的脸看起来依旧很吓人。
他自然是知道对方身份的，只是他对于皇室的人就没什么好感，所以这会儿语气也和刚才一样，“我是机甲学院的教授，姓关。”
“不好意思，关教授。”娅柔扯了扯嘴角，尽量表现得温柔大方，“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所以您千万不要责怪他们。”
她微微低下头，算是道歉，然后又抬起头，语气温柔，姿态却依旧高高在上。
皇室贵族的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
在他们的眼中，贵族与平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平民愚蠢，给点好处就能高呼万岁，却不知自己早就已经在别人的操控当中。
所以身为第一公主的娅柔，这样的优越感只会多不会少。
关教授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也准，所以他并不愿意给娅柔台阶下。
即使她是公主。
“这件事的确是你的错。”
一句话，把娅柔砸得有些晕，她不过是客气客气，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她面子。
娅柔的笑容也冷了点。
关教授继续道：“难道你不知道机甲学院的规矩是外人来访必须要提前通知学院导师么？”
机甲学院是帝国最高学府，每一届招收的学生都是万里挑一。
外人看来，只觉得高不可攀，地位甚至和皇室不相上下。
而这个规定也的确是存在。
只是这么多年来，机甲学院都已经默认皇室贵族的成员可以直接进入，所以娅柔也就忘了这件事。
如果真要算起来，她上一次能进来是因为有凌霄在，这一次也的确是违规了。
真到了自己有错的时候，娅柔反倒说不出道歉的话了。
旁边有男学员看不下去，帮着说了句话，“关教授，娅柔也是……”
“也是什么？”关教授背着手，一个眼神就看得那个男学员没了话。
他又看向聚在这的人，“都不用上课了么，围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来学院的目的是什么？是学习！不是来凑热闹！凑热闹能够让你成为御甲师么？凑热闹能够让你击败敌人么？全都给我回去上课！”
人群散了。
卫介也转身离开。
才走两步，又被关教授叫住了，“卫介，你留下。”
胡征被吓得汗都下来，因为他就站在卫介旁边。
大家这时候才注意到站在人群外面的卫介。
毕竟是学员的风云人物，大家都认识。
只是没想到一向只对机甲感兴趣的卫介也会来凑这种热闹。
“也是来看娅柔的吧？”
“肯定啊，谁不想看娅柔，第一公主啊！”
“我觉得关教授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要说厉害，娅柔也挺厉害的吧，她的精神力当年测出来可是S级以上啊，都快赶上凌霄了……”
人群议论的声音小了。
但这些话还是落到了关教授耳朵里。
他摇摇头，叹了声气。
第1417章 学习一下
关教授说：“你就站在这等着。”
卫介点头。
关教授又转过身看着站在一边的娅柔。
娅柔依旧带着笑容，只是怎么看都透着点虚假。
“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过来看看。”
“看看？”关教授的眼中带着审视。
那目光看得娅柔也有些招架不住了，她只能换了个借口，“我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都没试过机甲对战了，担心生疏了，就想要过来学习一下。”
关教授笑了笑，“学习就谈不上了，我记得皇室应该给你找了老师吧？”
娅柔压住脾气，微笑着点头，“是有老师，只是老师再好，也还是要多积累实战经验的好。”
这话说得没错。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关教授点点头，像是已经被说服了。
娅柔松了口气。
谁知道下一秒关教授又指着卫介道：“难为你身为公主还有这种思想觉悟，既然如此，人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就在这，你好好的积累经验吧。”
娅柔愣住。
卫介十分自然地走上前，略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律法有规定，机甲学院内不用守皇室礼仪。
作为机甲学院的学员，也不必在贵族面前行礼。
“现在就打么？”
娅柔问了句，心里多少有点发虚。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精神力或许还看得过去，但是在御甲方面是真的没什么天赋。
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她就没再碰过机甲。
要是真对上机甲学院的人，肯定……
“卫介是我们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你大可放开和他打，不用担心伤了他。”关教授摸着胡子补充道，“又或者我把学员们再叫回来，让大家一起学习学习？”
娅柔表情僵硬，咬着字一样，“不必了。”
“那就开始吧。”
关教授挥挥手。
没一会儿，对战室的中间位置就降下了两台初级的机甲。
“公平起见，双方都使用学院提供的初级机甲，有意见么？”话是对这两人说的，但关教授只看向站在一边的娅柔，“公主殿下，您觉得呢？”
娅柔笑不出来了。
这老头，现在倒是想起她是公主殿下了。
“要不然还是下次再比吧。”
娅柔换上笑容，眼中却没了笑意。
关教授却像是没察觉一样，笑得和善，“公主殿下说要学习，我就找来了学院里最好的学员，怎么这会儿又说下次了呢？”
娅柔解释：“我今天的时间实在是仓促了些，没什么准备。”
关教授摇头，“哎，机甲对战又哪里需要什么准备，以公主殿下您的水平，该是卫介有压力才对。”
“是……是么。”
娅柔扯了扯嘴角，多余的话她现在已经说不出来。
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一样。
自己随口扯的谎话被人往接了下去，最后全都砸在了自己身上。
卫介已经走到一边穿上了作战服。
将近十米高的机甲给人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
娅柔越是看着，面色就越难看。
好在关键时候，凌霄来了。
来的路上凌霄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1418章 山外有山
“这件事，的确是娅柔有错在先，我替她向您道了歉。”
关教授摸着胡子，看着站在一起的凌霄和娅柔，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
他确实是不待见这两人。
挥挥手就让人离开了。
娅柔心里虽然不满今天被人这么刁难，但这到底是在机甲学院，对方的身份又是教授，她也不好发作，只能作罢了。
等出了学院大门，娅柔才拉着凌霄的衣袖开始抱怨，“凌霄哥哥，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个老头是怎么刁难我的，他居然还想着让我和他的学员对战，他是疯了么，我可是公主！”
凌霄停下脚步，回过头，面色微冷，显然是动了怒，“娅柔，那是关教授，是学院里最德高望重的教授。”
娅柔不在意，“那有如何，再厉害能有我父亲厉害么，能有皇室厉害么？”
不就是一个机甲学院的教授，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皇权之上了？
凌霄并不做回答，只是道：“已经很晚了，我让人过来接你。”
娅柔不想放弃这一次独处的机会，“不能你送我回去么？”
“我待会还有课。”
说着，娅柔出来时带着的护卫就已经走了过来。
她今天出来并没有瞒着皇室那边，也是国王点头同意了的。
见人已经来了，凌霄准备离开。
“凌霄，我今天来是为了找你。”娅柔觉得委屈。
她一个公主，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架子追到学院来，他却连一次独处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凌霄的态度始终很冷淡，“时间快到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直接进了学院大门。
大门是自动感应的，凌霄一进去门就关上了。
娅柔气得在外面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身边的人上来问一声，“公主，我们现在是回去么？”
“回去什么回去！”她转过头就是一顿骂，“赶紧给我把这个破门砸开！”
护卫的面色为难，“这是机甲学院，我们这么做怕是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我就是规矩！”
几个护卫依旧不敢动。
即使是国王在也不敢让人砸了机甲学院的大门。
“一群废物！”
娅柔气得不行，但顾及这是在外面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
*
卫介被关教授叫走了。
他的身上还穿着作战服来不及换下。
关教授告诉他不用换，他想看看他现在的对战水平。
“不在对战室里么？”
关教授摇摇头，背着手走在前面，“去训练场。”
训练场的面积更大，大多时候是用于比赛和两人对打。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学员们都在上课。
卫介虽然心里有疑问，但是也没问，只是好奇一件事，“教授刚才是真的想让我和公主动手么？”
关教授没否认，“皇室的人清高惯了，总是觉得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就能代表一切，殊不知……”
他停顿了一下，才又悠悠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自傲，目光短浅，迟早会害了他们。
因为自恃天赋超群，皇室的人并不屑于在机甲学院里和他们所谓的“平民”一起学习。
第1419章 训练场
他们有自己的老师。
一对一教学。
认为这样的效果最好。
却不知，操作机甲最重要的是从对战中学习。
此时天色已晚，四周熟练亮着灯，却依旧无法驱散夜幕带来的暗色。
卫介跟在关教授的右后方，始终保持着慢一步的距离，“听闻皇室公主曾经平定了边境的战乱，那么她的水平应该是在我之上。”
卫介没有谦虚，而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得出的答案。
如果皇室的报道都是真的，那么娅柔的水平应该和凌霄不相上下。
即使她多年没有再上过战场，像她自己说的技艺生疏，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关教授笑着摇摇头，“这皇室公主的确是厉害，可这真正厉害的却不是娅柔。”
“不是娅柔？”卫介皱眉，很快就明白了关教授话里的意思，“您说的是含笑，对么？”
关教授不置可否。
他们已经走到了训练场外。
训练场只有白天开放，晚上大多时候都是锁着门的。
不过关教授有钥匙。
钥匙，锁，一种十分古老的锁门方式。
但老校长喜欢，说是追求复古风。
门一开，训练场里的灯光也随之亮起。
卫介一眼就看到了立在训练场里的两架机甲。
一个红色，一个银色。
红色的那一架是他最常用的609号中级机甲。
机甲学院有规定，只有在正式的比赛对决中才能使用自己的机甲。
所以日常的训练他们使用的都是学院提供的机甲，只有编号，没有名字。
不过别人是不允许使用机甲，卫介却是没有自己的机甲。
所以他拼了命地学习，训练，为的就是在毕业对决中拿下第一名。
第一名的奖品就是一架高级机甲。
卫介认出了红色的机甲，却认不出银色的。
“关教授，这是？”
关教授给他解释，“这是槐星106号。”
“槐星？”卫介有些吃惊，“是沉木大师制造的槐星么？”
关教授摸着胡子，“当然不是，这只是模拟了槐星的一部分对战程序，比起真正的槐星来说各方面都要差了很多。”
“模拟了对战程序？”卫介喃喃一句。
关教授给他解释，“槐星的主人是含笑，当年在征得她的同意后，我们将她对战时候的影像进行了还原，并将之制作成程序植入到了槐星106的主系统之中用于日后的学院对战训练之中，可谁知道……”
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皇室下令要销毁所有一切和含笑有关的资料。
老校长虽然悄悄保留了一部分关于含笑的资料，但是这架槐星106因为太过显眼，也只能一直收在地下室里。
原先还满是疑惑的卫介在听到含笑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的有些激动了。
“教授您的意思是？”
他虽然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
关教授笑了笑，“你这小子不是一直说要和含笑打一场么，现在这也算是圆了你一半的梦想了。”
槐星106虽然代表不了含笑的真实水平，但这对于卫介来说也是一份十分难得的机会。
第1420章 装酷
因为机会难得，直到已经坐机甲里，他的双手都还在忍不住地发抖，激动又兴奋。
*
在黑木林的第七天。
荒寂决定和含笑他们一起进白雾。
关骆休息了一晚，就又恢复了平日里话痨的本性。
他现在不缠着含笑和司斐了，开始缠着荒寂。
问他各种问题。
“你今年多大了？你从哪来的？进黑木林是为了寻宝么？你一个人来的么？是第一次来的么？”
荒寂始终保持沉默，只有被烦得没办法的时候才会回一句，“闭嘴。”
冷冰冰又格外沙哑的嗓音。
换了别人早就识趣地走了，可关骆不一样。
他没皮没脸。
不怕被人嫌弃，怕没人陪他说话。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会和大白聊天，问它鹅肉是什么味道，用来白切好不好吃。
又问它有没有想过尝尝自己的味道。
大白好几次都气得翅膀直扑腾，追着关骆满院子地跑。
但越是这样，关骆就笑得越开心。
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
不过现在大白和金莲都被暂时收起来了。
为了它们的安全。
“荒寂，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啊，是因为不习惯么？”
“以前没人陪你说话么？”
“你每次都只说两个字，是为了装酷么？”
荒寂忍无可忍，“滚！”
关骆捂着胸口，走到他面前，倒着走，两只手背在脑袋后面，“荒寂，你陪我说说话呗。”
他丝毫不受影响。
含笑和司斐并排走在后面。
她的手里还拿着荒寂的那柄长剑，用来划断路边的野草。
听到动静，荒寂会转头看一眼。
像是在确保自己的那柄长剑依旧完好无损。
“你还不打算把剑还给他？”
司斐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荒寂。
含笑摇摇头，“等进了白雾再说。”
她现在还有一点点记仇。
司斐明白了她的小心思，忍不住笑了笑。
含笑抬头看他，“笑什么？”
司斐摇头，瞬间变乖，“没有。”
含笑哼了一声，扯住他的衣摆，“你不许向着别人，知不知道？”
金莲告诉她，昨天晚上司斐和荒寂聊了很久。
虽然是在聊白雾里的事情，但含笑还是有一点点不高兴。
太阳下的风冷冷的，像是积了昨夜雨水的凉意，吹到树梢上，树叶颤颤，落在地上。
司斐牵着她的手，说：“知道，不会向着别人。”
……
从他们昨夜待着的山洞走到白雾的边缘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太阳依旧挂在天上，有些刺眼的阳光，白云遮住了蔚蓝的天空。
树梢上蝉虫正在鸣叫，叫声尖锐，刺得人脑袋有些发张。
关骆把衣服往下扯了扯，“好热。”
明明刚出发的时候还有些秋日里的凉意，这会儿却像是突然进入了酷暑一样。
含笑也觉得有点热，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以前比这更加恶劣的天气她也遇到过。
司斐依旧的面不改色，只是和含笑换了位置，替她挡住了闷热刺眼的阳光。
关骆热得受不了，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短袖。
回过头看着荒寂依旧裹着他的黑袍，自己也觉得难受。
第1421章 白雾
关骆好奇地问他，“兄弟，你都不热的么？”
荒寂整个人都罩在黑袍下，看不清身形，也看不见面容，只有声音传出来，“不热。”
风吹开了天上的雾绵绵的云朵，刺眼的阳光彻底没了遮挡，整片黑木林被炙烤着，热浪滚滚。
也是奇怪，太阳这么大了，白雾却没有一点要消散的迹象。
依旧雾蒙蒙的一片，像是被单独分割出的一个世界。
关骆走到树荫下，撩起衣服擦了擦欸头的汗水，“我们现在就进白雾么，要不要准备一下？”
含笑看他一眼，“准备什么，我们又没有行李。”
关骆想了想，“也是。”
他们所有的东西也就一个双肩包。
黑木林里有食物也有足够的水源，不需要他们再带什么。
司斐看向站在一边的荒寂，“你上一次进白雾大约走了多久才看到的那池水潭？”
“大约……”荒寂抬头看向一旁的不远处的被白雾笼罩着的密林，“半天，一天，不，是两天。”
他记不清楚了。
关骆靠在树干上，用手扇风，“我说，兄弟你能不能有个准，到底是几天啊？”
荒寂低着头，像是在回忆。
含笑被太阳晒得有些烦躁，摸了摸司斐的手，觉得他的体温比自己低就整个人都靠了过去。
她懒懒地抬眼看向荒寂，问他，“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所以记性也不好了？”
荒寂的回忆被打断，转头看了一眼含喜爱。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整张脸，看不到眼睛。
含笑只是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面对关骆时能够毫不留情说出“闭嘴”和“滚”的荒寂此时却不说话了。
他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含笑后面都还有话等着他。
荒寂说不过，干脆就闭嘴。
含笑又转过头，踮着脚和司斐说悄悄话，“你说他是不是被砸了一下，所以失忆了？”
她眨眨眼，目光十分的纯粹，不是在开玩笑，是在推测。
司斐摇摇头，“应该不是，白雾里辨不清方向，能见度也很低，人对距离的感知也会变差。”
“那也不对啊。”含笑奇怪，“距离辨不清，难道连白天黑夜也分不清么？”
荒寂又看了过来。
没开口。
司斐解释，“白雾里没有黑夜，只有白天。”
这是昨晚荒寂告诉他的。
含笑瘪嘴，“他为什么只和你说了。”
司斐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因为昨晚你睡着了。”
因为睡着了，所以没听到。
这很正常。
可含笑觉得不正常。
她的警惕性一直都很高。
只是因为待在司斐的身边，习惯了，所以才放松了警惕。
这不是一件好事。
含笑垂眸，不说话了。
在反思自己。
含笑突然不说话，司斐察觉到什么，刚要开口，荒寂就出声了。
“应该是两天。”他认真回忆了一下，“最少两天。”
和人接触了一天，荒寂也渐渐找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虽然还有些沙哑，但至少说话的时候不再是一字一顿的了。
“两天啊！”关骆在一边感叹。
第1422章 万一
“那这白雾的范围还挺大的。”
太阳动了位置，树荫也跟着变得更小，现在他只能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他热得浑身都在冒汗，也没什么主意，下意识地就看向司斐和含笑，“我们现在就进去么？”
含笑没作声。
司斐抬头看了一眼迷雾深处，又看向其他人，“如果大家都没意见，我们现在就进去。”
荒寂点点头，没意见。
关骆自然也没意见，“早进晚进都一样，总好过在这里晒太阳。”
就只剩下含笑还没说话。
大家都看了过来。
含笑沉默了一会儿，说：“走吧。”
关骆起身，十分兴奋的叫了声。
像是要去春游的幼儿园小朋友。
……
细细密密的白雾像是冬日里浴室蒸腾的雾气。
是太阳也照不进的地方。
眼前所见就只有一片干净到极致的白。
含笑和司斐牵着手走在了最前面。
关骆则是和荒寂走在后面。
大约走了有十几米的距离，回头就已经看不清他们来时的路了。
关骆想了想，还是抓住了荒寂的黑袍。
荒寂侧头看了一眼，关骆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蠢。”他冷冷嘲讽一句，但也没再管关骆拉着他黑袍的小动作。
关骆嘀咕，“蠢就蠢，总好过迷路了。”
白雾里什么也看不清，能见度连一米都没有。
从关骆的位置也只能隐约看到司斐和含笑的背影。
脚下的土地和白雾外的没什么不同。
落叶，泥土，偶尔还会看到几朵色彩鲜艳的小花。
可即使如此，却依旧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静止了。
没有鸟鸣，也没有风声。
一路走来，他们都没有碰上任何的阻碍。
就像是走在平地上一样。
含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关骆，又转头看着一旁的司斐，“我们真的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么？”
司斐看着眼前的白雾，“如果荒寂说的是对的，我们最少要走两天才能走到没有白雾的地方。”
在白雾里休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尽管荒寂说自己上次来并没有碰到任何的变异兽，可他们还是不能去赌这个万一。
“万一他说的是假话呢？”含笑轻挥了挥手里的长剑，长剑将面前绵密的白雾分开，但很快的，白雾又重新聚拢在一起。
司斐低头，看着一旁的含笑，薄唇微抿。
含笑抬头看他。
白雾里，他的一双眸子有些像是黑宝石，幽湛黑亮。
漂亮得让人想要收藏。
含笑的声音缓缓地，“你该不会没考虑过他会撒谎这件事吧？”
司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没必要撒谎。”
因为没有意义。
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的冲突。
“那万一他是来杀我的呢？”含笑继续道。
司斐没做思考，直接道：“他打不过我，我也不会让你受伤。”
他同意荒寂和他们同行也是因为对方有进过白雾的经验。
但如果荒寂真的心怀不轨，他会直接动手杀了他。
含笑抓着司斐的手轻扯了扯，把他们的距离拉近。
第1423章 休息一下
有了空隙，身边的白雾便立马遮住了两人的身形。
像是蒙上了一层素纱般。
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
“你说，他们在前面做什么呢，靠得这么近？”
关骆好奇。
荒寂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声音冷冷淡淡，“不知道。”
关骆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冷淡，自说自话一般，“他们是在说悄悄话么？”
荒寂不理他。
关骆自己一个人也说得开心。
……
白雾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的慢。
司斐算着时间，在他们走到第二天的时候关骆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荒寂虽然很嫌弃他，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只能伸出手扶住他。
含笑提议，“要不要休息一下？”
关骆举双手赞同，“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精神力虽然能够提升一个人的身体素质，但也无法让人达到不吃不喝原地成仙的地步。
关骆是他们之中精神力最弱的，所以他也是第一个撑不住的。
司斐看了看白雾的深处，“那就先原地休息一下。”
一听这话，关骆也不管这是哪，直接就地坐下。
在白雾里的这两天他们也察觉了。
这块地就像是没有边界一样，可以无限的蔓延。
走不到尽头，也触碰不到任何的障碍物。
偶尔在白雾稍淡一些的地方看到树木，却是怎么也触摸不到。
就像是海市蜃楼。
白雾里不方便生火，他们只能围成一个圈坐着，稍作休息。
含笑靠在司斐的肩膀上，没睡着，只是闭着眼。
司斐低头看她，低声问：“要不要睡一会？”
含笑摇摇头。
四个人都很安静。
谁也没再说话。
白雾就是黑木林里的一块未知区域，来探险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穿越了整片白雾的人却是没有。
含笑突然想。
如果不是因为她，司斐和关骆是不会进入这篇白雾的。
她以前做事，从来不喜欢牵扯到别人。
可是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司斐放缓了自己的呼吸，伸手小心地将人抱进了怀里。
关骆也睡着了，睡在荒寂的黑袍上，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荒寂扯了扯，没扯动就放弃了。
白雾外，黑夜已经降临。
*
边境。
流浪者又来了。
这是今天的第三次。
听说来的是个叫胡老六的人。
彪形大汉，面上胡子拉碴，一双眼睛像是铜铃一样，左手拿酒，右手吃肉。
也没越过边境线，就坐在一块巨石上，说话还带着点口音，“听说你们那边来了个啥贵族，让他出来见见客呗，别藏着掖着了，又不是小姑娘，见不得人啊？”
守着边境线的几个士兵气得面色煞白。
“胡老六，你少在这信口雌黄的！”
“啥？啥词黄词绿的，听不明白。”胡老六一口酒一口肉，吃得惬意，“要我说啊，你们这群帝国人就是文邹邹的，一个个像生病的老公鸡似的，打都没打，自己就先病倒了，啧啧啧。”
胡老六边说还边摇头，语气感叹，表情却是在嘲笑。
第1424章 挑衅
就在今天，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又晕倒了三十个士兵。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等人家打过来，他们自己人就先倒一大片了。
这是事实。
可事实是事实，当这件事从胡老六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
“胡老六，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赶紧滚回你的地方去，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十几个士兵都举起了武器。
他们一队十五个人，配备的都都是帝国最好最先进的武器，杀伤力极大。
轻轻一下就能将一个人轰成碎泥。
但胡老六只是瞥了一眼，丝毫不带怕的，“行，你们有胆子就来轰，正好老子也想尝尝这炮弹的滋味。”
喝完最后一口酒，胡老六把酒壶一扔，摇摇晃晃地就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见他走进，几个士兵先慌了。
互相看了看，站在原地，一个没敢动。
“全特么的是怂蛋。”胡老六哈哈大笑，转过身，将近两米的身高左扭扭，右扭扭，故意挑衅，“来啊，来打老子啊，不敢来的都是怂货。”
那笑声爽朗，落在几个帝国士兵的耳朵里却让他们气得眼睛都要红了。
以前不是没有别的流浪者过来故意挑衅过，但其中最气人的还要数这个胡老六。
也不知道从哪里偏远星球出来的，说话做事毫无素质教养可言。
“低俗，龌蹉！”几个人气得破口大骂。
可这些话对胡老刘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他又喝了酒，整个人醉醺醺的，就差没给对面的人现场来几段草裙舞了。
“来呀来呀，你们来打我呀。”
表情十分欠打。
“忍不了了！”带头的队长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们帝国人怎么能忍受这种人的挑衅，这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几个队员见队长冲了，也把席怀之前的交代给忘了，跟着冲了上去。
十五个人，一个接一个地扑过去。
刚才还背着身扭腰的胡老六却像是察觉到了危险，停下了动作，然后转过身。
瞧见几人已经越过了边境线，瞬间就收了笑，胡子都要竖起来炸开一样，“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十五对一。
三分钟后，武器被缴了，人也被打趴下了。
胡老六还玩乐似的把人一个个叠起来，自己坐上去，“回去告诉席怀，让他来见我胡老六，听到没有。”
被挤得连都扭曲的队长还在挣扎，“你想得美！”
“什么？”胡老六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我说！你想——噗！”
后面话还没说完，背上就是一个重击。
没吐血，也就是喷了点口水。
胡老六从人堆上跳下来，“记住我的话，不然明天我还来！”
“无耻！”
胡老六笑着走远了，丝毫不在意，嘴里还哼着小调。
“无耻！”
远处黄沙，橘黄落日，刺得人眼睛生疼。
一个小时后，席怀就收到了胡老六要见他的消息。
来报告这件事的是机甲九队的队长孙威。
一个中年男人。
席怀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见我。”
第1425章 问个事
孙威摇摇头说没有，“手底下巡逻士兵带回来的话，他只点名了让您去见他。”
席怀说知道了。
孙威心里摸不准席怀的态度，又问了一句，“您真的要去见他么？”
席怀面色淡淡，嘴角带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为什么不去。”
“可那是流浪者，我担心您的危险。”孙威说。
流浪者，说好听点是叫流浪者，但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星球难民。
自己的星球被人占领毁灭了，无处可去就只能四处流浪。
一开始也没人在意，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地就被人集合在了一起，慢慢凝聚成了一股势力。
他们人数不算多，武器也不先进，就靠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流氓手段为生。
后来有几个势力实在是忍不了了，就联合在一起想要把流浪者一举歼灭。
那一天，去的人少说也有十万。
帝国皇室还派出了一个机甲战队。
可就是这样，也没能把他们消灭。
对于皇室而言，这群流浪者就像是四处躲藏的蟑螂一样，消灭不了，时不时的还会跑出来恶心他们一下。
孙威担心流浪者不守规矩，席怀却不担心。
“只是去见一面，不会有意外的。”
孙威也不好再说什么。
……
见面的那天，孙威几乎是调来了一整个机甲战队的人。
一个个的都是全副武装。
而流浪者那边依旧只来了一个胡老六。
没带武器，就带了一瓶酒，别在腰间。
他来之前应该是喝了两口的，走路都有些摇晃不稳。
看到对面这么多人，他还吹了声口哨，“哟，这阵仗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胡老六也是通缉犯呢。”
不是“是”，是“也是”。
席怀一下就听出了胡老六话里的嘲讽。
孙威喊了声，“你本来就是逃犯，不用以为。”
胡老六一拍大腿，“瞧瞧，我这不是忘了么，通缉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们帝国可能还得排排队。”
他说话不着调，笑得也十分敷衍。
席怀上前一步，“我来了，你要和我说什么。”
胡老六挠了挠下巴，胡子被抓得“喳喳”响，“我倒是想说，可这这么多人，不方便啊。”
他面色为难，眼睛看着刚才开口的孙威。
孙威面色一凝，走上前，“您别听他的话，流浪者不守规矩，要是我们走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胡老六开口，“要说不守规矩，谁比得上你们帝国皇室啊，怎么，当年昧良心干的坏事太多了，现在自己心虚了，还是怕报应了？”
能够站在这里的人，多少都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尤其是孙威。
算起来，含笑还曾是他的顶头上司。
眼看又要吵起来，席怀开口了，“好，我和你走。”
孙威瞪大了眼睛，“您不能……”
席怀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
胡老六在一边喝酒，“我说，你们到底商量出来没有，我就问个事，又不是要娶了他，婆婆妈妈的。”
“胡老六！”孙威指着他大骂，“你少说这种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