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失态
虽然秦淮言抱着含笑进了休息间，但是刚才他紧张失态的模样还是被大家看在了眼里，每个人都是惊诧不已。
毕竟没人能想到一直斯文儒雅的影帝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一个C班的练习生刚刚就站在含笑身边，对于秦淮言面上的担忧看得一清二楚，“秦老师和季含笑之间是不是有点什么啊？”
她偷摸着做了一个手势，那意思不言而喻。
有人看了她一眼，警告一句，“别乱说，秦老师可能只是担心我们，今天就算是换成其他人晕倒秦老师也会是一样的对待。”
C班的女生瞥了那人一眼就转过了头，嘀咕一句，“追星追得降智了，真把自己当回事。”
秦淮言不论是在银幕上，还是在所有练习生的眼中始终都是一位斯文优雅，待人温和的形象，今天秦淮言的失态的确是令很多人惊掉了下巴。
虽然潜意识里觉得秦淮言和含笑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没人敢说出来。
休息室的门紧闭着，从节目组的医护人员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分钟。
林可柔想着刚才秦淮言抱着含笑从她面前经过的模样，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
她一直都很自信秦淮言一定会站在她身边，这段时间会亲近含笑可能也只是嫉妒她和江煜的关系。
她一直都知道，秦淮言虽然在外人面前是温和，但实际上却很难接近。当年的她也是花费了一般心思才能让秦淮言对自己念念不忘。
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紧紧抓着自己外套的领口，平整的制服因为她的动作而变得褶皱凌乱。
啪——
一声轻响，领口的纽扣被林可柔扯落，细线崩开露出胸口的一小块肌肤。
休息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林可柔费力挤进去查看情况。
秦淮言抱着和依旧在昏迷之中的含笑大步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英俊的面庞上浮着一层寒霜，整个人疏离又高冷，瞬间就让想要冲上去的人都止住了步伐。
秦淮言并没有多看一眼费力挤到他面前的林可柔，直接抱着含笑转身出了录制棚。
李金喊来了工作人员开始整顿现场的秩序，并且叮嘱所有人不许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
林可柔气得火冒三丈，偏偏自己连出去的权力都没有，只能气冲冲地回了宿舍，狠狠地甩上了门。
秦淮言一路都抱着含笑，旁人想要接手帮忙却是被他冷声拒绝。
含笑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虽然经过初步的诊断可能是由于低血糖引起的昏迷，但秦淮言依旧坚定要把人送去医院。
他都这么发话了，哪怕是节目组的人想要大事化小也不敢多说什么。
秦淮言原本是想要亲自带含笑去医院的，只是在准备出录制大楼的时候被自己的经纪人给拦住了。
经纪人陈姐也没想到自己就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所谓的大事情当然不是指含笑昏倒。
第302章 想清楚
毕竟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爱豆，她担心的是含笑故意装昏迷不醒就是为了蹭秦淮言的热度。
“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下来，这件事我会让节目组的人去处理。”
秦淮言面色不变，声音比以往多了点不容抗拒，“让开。”
陈姐面色大变，顾不得周围还有人在场，直接道：“你真是疯了，你知道今天你抱着她从这栋大楼里走出去意味着什么么？”
秦淮言抿唇，沉默不语，抱着怀里人的手收紧，贪恋着那一抹温度。
陈姐板着脸，语气严厉，“如果被狗仔拍到你抱着这个练习生的照片，你信不信明天头条就是你秦淮言潜规则！”
一个选秀节目的召集人居然和节目的练习生关系匪浅，哪怕你们就是正经谈恋爱，外人看着可不会这么想。
这么多年来秦淮言影帝的地位虽然牢固，但是每年都有不断涌出的新人，每个人都盯着他，想要取代他。
不论是新人也好，还是存在竞争关系的演员也好，那些和他有利益冲突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能压垮他的机会。
到时候哪怕是他公关处理得好，也会对自己造成很大的影响。
秦淮言犹豫了，陈姐看出他的犹豫也不再多说，让他自己想清楚。
他走到今天不容易，要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就这么给毁了。
他低头，怀中的人苍白的小脸上依旧还是不见丝毫的血色，孱弱得像是一株暴露在风雨里的水仙花，让人心疼。
卷翘的睫毛轻颤，紧咬着唇瓣，似乎很难受。
他敛下双眸，漆黑的瞳孔之中掺杂着痛苦与纠结，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前世的那一切，他不想再经历。
他的一时冲动差点毁了自己，也毁了含笑。
即使再不舍他还是将怀中的人交给了其他人。
怀里人离开的那一瞬间，就像是抽尽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般，心里只觉得空荡与不安，就像是那人要再次离自己远去一般，连呼吸都夹着刺骨的寒气。
但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倚靠在自己怀中的女孩被人带走，直到送上了车。
陈姐叮嘱一句，“下次别再干这种蠢事了。”
秦淮言疲惫的闭上眼，淡淡道：“知道了。”
对不起，哪怕是重来一次好像也还是不能毫无顾忌地守护在你身边。
秦淮言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带着满身的黑暗而来，想要寻找曾经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曾经发过誓，只要能寻到她就好。
可是一切好像都变了。
就像是一个贪心的人向着天空许愿。
我想要一间木屋，只要能为我遮风挡雨就好，别的不再奢求。
后来他如愿有了木屋。
他以为自己会就此满足，可是一段时间过后，他又尝试着向天空许愿。
这一次他要一幢城堡。
得到了一样就会想再得到第二样。
人心不足蛇吞象便是如此。
*
含笑的昏迷让整个星际直播间都炸了。
原本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地来看含笑的主题曲C位录制，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第303章 剧情之外
这是现有剧情上根本就没有记录的东西。
就像是一个超脱了剧情之外的变故。
蜂蜜裹刀子：人工智能呢？金莲呢？我家女鹅怎么晕倒了，人有事没事，急死我了！
玻璃碴子：为什么会出现剧情外的情节啊，所以笑笑上场之前的确是受伤了对么？
指挥官的望夫石：就是那个什么林可柔给笑笑鞋里放了铁钉，还是生锈的！太可怕了！
土豆大番茄：所以说笑笑全程都是带伤表演的么？想想都疼！心疼！
指挥官他老攻：金莲呢！快出来！
路人23456：不要对我家金莲这么凶啊。
此确实被劝直播间用户“通缉”的金莲正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所人都觉得是它家主人被女主暗算了，但是只有它这只无辜又可怜的小狗勾才知道，可怕的哪里是女主，女主简直就不够它家主人玩的。
那么长的铁钉，还生着锈，光是看着就让人的汗毛竖起。
可是它家主人，居然能面不改色的……
光是想想金莲就害怕地捂住了自己毛绒的狗耳朵。
嘤嘤嘤……
它就知道自家主人不是普通人。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
果然它一开始没选择举报自家主人是对的，不然现在可能真的被扒光毛，还要被其他人工智能嘲笑了。
含笑并没有告诉金莲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但金莲在面对直播间用户的质问时也默契的选择不回答。
顺带拒绝了星际平台推送的一个推荐。
这种时候赚钱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崩剧情都不算什么了，它家主人已经开始自己写剧情了。
真的又厉害又让狗勾害怕。
它的人造直觉告诉它，自家主人要干大事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连换主人都没权限的金莲只能选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
含笑在一片刺鼻的消毒水味中嗅到了一股清冽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味，并不觉得刺鼻，带着点侵略性。
脸颊似乎轻拂过一抹温热，在司斐要收回手的前一秒，含笑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袖边是一颗冰凉的银色袖口，有些硌手。
病床上的人眉头轻蹙，指节泛白，哪怕是紧闭着双眸，苍白着一张脸也难掩惊艳，像是被雨水打得蔫蔫的艳色花朵，越发地显得娇弱了。
司斐伸手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柔软小手，手中渐渐加大了力道，眉头舒展开来，深邃的黑眸静静扫过一旁的医生，淡淡一句，“继续检查。”
几个医生护士赶忙凑了过去，动作专业迅速不敢有半分的耽搁。
整个检查过程司斐都坐在一旁，听着医生最后的结果。
脚上受了伤，送来的路上就已经鲜血淋漓，鞋袜上满是腥红的鲜血，看着可怖。
似乎是扯到了伤口，病床上昏睡的人有些不太好受，身子小小地挣扎起来。
司斐见状起身直接将人抱在了怀里，有力的臂膀从小姑娘的身后环过，见医生在愣住，语气渐冷，“动作快点。”
第304章 住院
“好好。”医生点了头，拿了碘伏消毒。
伤口有些深，不是划伤，也不知道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是怎么忍着伤口这么久都不吭声地。
听说晕倒之前还在跳舞，这不是胡闹么？
医生拿了镊子准备动手，几个护士上前压住了含笑的双腿。
“疼，我疼。”
怀中的人开始挣扎起来，额头浸出了汗珠，睫毛翕动，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像是小猫哭一般。
听得人心里难受。
司斐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下巴搁在女孩毛绒的发顶上，声音沉沉却带着安抚的意味，“乖，忍一会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话起了作用，接下来的过程进行得无比顺利。
含笑依旧紧闭着双眼，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身体不住地轻颤。
紧咬着的唇瓣苍白中泛着淡淡的青紫。
司斐低头看了一眼，赶忙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哄她，“乖，别咬自己。”
他递了自己的手去了她的唇边。
含笑没理，转头就埋进了他的怀里，身上的温度高得有些吓人。
混着血水的生锈铁钉被满头大汗的医生给扔到了护士端着托盘上。
“哐啷”的一声响。
司斐看过去，狭长的双眸里透着危险的气息，哪怕不是冲着在场的人去的，也还是让其他人忍不住擦了把冷汗。
医生给含笑打了一针破伤风就带着几个护士离开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
护士拿了崭新的病号服要给含笑换上，只是她怎么也不肯松开抓着男人的手。
护士为难地看着一旁的司斐。
司斐开口，“我来吧。”
护士识趣的没在病房里继续带着，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两人带上了房门。
清理完伤口之后含笑似乎已经醒了，只是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迷蒙着一双眼睛没完全睁开。
只是看到有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在解自己领口的纽扣，她大惊，“你要做什么？”
她说着，声音里染上了浓浓的哭腔，伸手去拍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手，却因为是病中，软绵绵的没有力道。
碰到男人的手背更像是某种暧昧的轻抚。
她掌心的温度很高，猛地一碰上，那抹灼热似乎也传遍了男人的全身。
司斐手中的动作只是停顿一秒又加快了速度，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你乖一点，不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会生病的。”
他说完，看着女孩苍白的面颊又补充了一句，“生病了就会变丑。”
含笑更委屈了，但是这一次不敢挣扎了，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我被你看了，我的金主会嫌弃我，他会不要我的。”
她似乎烧得糊涂了，连话都是语无伦次的。
司斐解开了白色衬衣的纽扣，入眼的便是奶白色的肌肤，泛着点淡淡的粉，几乎晃花了他的眼，“他不会的。”
含笑莫名执着，“他会的。”
她说着，别开了脸，眼睛紧闭着，似乎正在伤心。
掌心无意触碰到的那片细腻肌肤，那一抹滚烫几乎灼伤了男人的手。
第305章 自己绿自己
司斐压低了声音，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不要你，你就跟我，我会对你更好。”
小姑娘似乎没认清人，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他说完，心里又觉得有些不舒服，总有一种自己挖了自己墙角的感觉。
本想就这么算了，谁知道小姑娘来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那一把娇娇软软的小嗓子，说出来的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气死他。
他给怀中人扣上了最后一颗纽扣，看着那抹越发嫣红的双唇恨不得直接咬下去。
到底还是没忍心，移了位置，微凉的薄唇映在了女孩滚烫的脸颊上。
脸颊边的凉意让含笑舒服的喟叹一声，忍不住凑过去又蹭了蹭，嘴里念念有词，“可我要是不要他了，他应该会很伤心，很难过吧。”
司斐太阳穴直跳，移开了点距离，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不会。”
小姑娘只当没听到，自顾自地说：“如果我不要他了，他就只能孤独终老了，大概像他这样的人未来也只能和青蛙相伴了吧，毕竟青蛙装在缸里，想跑也跑不了。”
司斐沉默了。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他盯着女孩那张泛红的小脸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
又气又无奈。
最后却是忍不住叹了声气，“睡吧，醒了再和你算账。”
这一声轻叹让病中得含笑彻底放松了自己得身体，再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含笑醒来的时候病房门虚掩着，隐约传来两道交谈声。
虽然脑袋还有些晕，但含笑听出了其中一个是司斐。
没多久，司斐手里拿着药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缩在被子里偷偷看他的人，面上不带任何的表情，显得有些冷。
含笑眨眨眼，摸不清情况，先开了口，“司先生怎么会来？”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没看床上的小姑娘，周身气压有些低，端了粥，舀了一勺喂到含笑面前。
含笑凑过去喝了一口，声音更软了，有些讨好的意味，“司先生今天不用工作么？”
司斐还是没说话，手下的动作始终轻柔，只是那双暗沉的眸子里却好像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风暴一般。
他在生气。
含笑感觉到了，却有些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一碗粥见了底，司斐把空碗放到一边，拿了纸巾给小姑娘擦嘴。
高大的身影将病床上的人完全笼罩在其中，居高临下。手指捏着小姑娘的下巴，一只手拿着纸巾在小姑娘那张嫣红的唇瓣上轻擦着。
稍稍用力。
没一会，那双唇的颜色便更加靡丽。
含笑有些难受地想要移开脸，下巴却被男人紧紧钳制住。
力气不算大，却难以挣脱，不容抗拒。
对上那双暗沉幽深的眸子，含笑眨眨眼，眼泪出来了，“司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听着小姑娘软软的哭腔，司斐松开了小姑娘的下巴。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可以看到两个淡淡的指印。
司斐眸色一沉，神情冷峻。
还是那般娇气。
第306章 是不是生气了
手里的纸巾随意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男人坐在一边，态度始终都是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含笑眨眨眼，往司斐的方向挪了挪，又问了一次，“司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这一次男人的面上才有了一丝波动，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却不觉得态度和缓，反而更加得给人一种危险感。
他眸光暗沉似平静的湖面，轻启薄唇，问：“你觉得我为什么生气？”
含笑咬着下唇，想了想，摇头，“想不出。”
男人轻笑一声，黑眸沉沉地盯着病床上的人，“那就一直想，想到你想出来为止。”
他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对待小姑娘的态度又好像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他的确是生气了。
气小姑娘受了伤。
但更气的是她在节目里被人刻意针对了也不告诉他。
他知道自家的小姑娘虽然看起来一副贪心抱大腿的模样，但实际上比谁都要倔强。
进节目之前说了不要他帮忙，就硬是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开口。
蠢。
一如他初见小姑娘时对她的评价一般。
只是当初站在看戏者的角度嘲讽几句，现如今却觉得生气，又气又心疼。
许久，司斐等不到含笑的回答，抬头看过去，却见小姑娘低着头，黑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低低地啜泣声传来。
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看过来的目光，含笑便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哭声也更大了点。
委屈至极。
司斐无奈，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凑近她，伸手抹掉她眼角得了泪水，声音又沉又冷，“哭什么？”
明明他还什么都没说，即使心里再生气也不忍心把怒气撒在自己的小姑娘身上。
偏偏她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
“我没哭。”含笑低着头，说完自己又抹了一把眼泪。
司斐失笑，伸手抬起了小姑娘的脸。
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脸颊两边的红晕更重了。
苍白，绯红，靡丽。
摸索着指尖的细腻肌肤，司斐眸色灼灼，“脸都花成这样了，还说没哭？”
含笑委屈瘪嘴，捂着自己的脸转到一边，“别看，我现在一定很丑。”
妆没化，还在病中。
小姑娘又最看重自己那张脸，慌张的模样可怜又可笑。
他难得说了句软话，“不丑。”
小姑娘依旧没转过身，“我不信，你们男人最爱说假话了，刚刚一定是看到我没有往日里漂亮了，所以才凶我的。”
司斐刚才的语气的确是重了些，但却并没有凶含笑的意思。
他知道小姑娘这是在胡搅蛮缠的意思，但也只有妥协，“是我错了。”
他声音如他人一般，玉石一般的冷硬，只有在对着含笑的时候才会带上几分得暖意，如清泉流动般。
小姑娘捂着脸转过来看她，一双眼睛水洗过一般的黑亮，“真的么？”
司斐声音低沉悦耳，“真的。”
含笑满意了，“那你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生气。”
这是司斐让含笑自己想明白的问题，却被她顺竿爬的反问回来。
这会倒是聪明起来了。
第307章 不想努力了
他坐在她床边，语调依旧有些冷，不过面上的神情已经柔和了下来，“我养的雀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等到了别人那却只有被欺负的份，你觉得我不该生气么？”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手轻抚上小姑娘的脑袋，神情专注，目光沉沉如暗流涌动。
他知道小姑娘以前都经历过什么，她的心里或许比谁都要敏感。
他不是江煜，对于不喜欢的人不会花费任何心思，也不会无聊的玩什么契约游戏。
既然答应了当小姑娘的金主，他便是认真的。
他会护着她，不是玩弄。
含笑抽了抽鼻子，似乎又要哭，下一秒却是直直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抱他抱得很紧，将自己整个人都窝在了男人的怀里，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动物一般。
司斐抱住她，眉眼舒展开来，担心她冷，又扯了被子包住她整个人。
“对不起。”
耳边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夹着哭腔有些含糊不清。
司斐手中动作顿住，下一秒又听得小姑娘闷闷地说一遍，“对不起，下一次不会了。”
她在男人的怀里哭了好一会，眼泪都落在了男人的衣服上，闷闷地和他说自己受到的委屈。
活像是古时候再皇帝耳边吹枕边风的妖妃一般。
她丝毫没有在金主面前的矜持模样。
谁给她使绊子，谁针对她，谁想换她的C位她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自己有继续委屈地抹眼泪，推开司斐摆摆手，“司先生，其实我都懂，像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被人欺负也都是活该，我不该去奢求什么，我不该去麻烦你，你不用帮我也可以的，真的。”
她肩膀一抽一抽地，眼睛蒙着水雾，但一双黑眸却格外的水亮，藏着狡黠。
司斐伸出手，手指自女孩的脸颊滑到的下颌，语调低沉，直接点破，“白莲花的戏份不适合你。”
她的小姑娘野心勃勃，虽然偶尔会犯一下蠢，但是绝对不会走这些弯弯绕绕，欲迎还拒的戏份。
这一点早在小姑娘第一次刻意接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虽然自己的戏被戳破了，但含笑也不恼，反而直接扑到了司斐的怀里，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抬头去看他。
声音软软的撒娇，“司先生，我不想努力了，你帮我吧。”
司斐轻挑眉梢，伸手轻弹了女孩光洁的额头，“这会不犯傻了？”
含笑捂着自己的脑袋，凑到男人的脖颈处蹭了蹭，“别人都走后门欺负我，司先生你一定要为我报仇，最好把他们全都挂到城门上晒个三天三夜。”
“这是法治社会。”司斐把人抱在怀里，“少看点小说。”
含笑赖着他，“好嘛，好嘛。”
从这一天开始，含笑似乎彻底躺平了。
秦淮言避开了经纪人想要大厅含笑的情况，问了当天送含笑到医院的工作人员，但几个人都是三缄其口。
看样子似乎是在忌惮什么。
他什么也问不出，只得作罢。只是心里的不安更甚。
甚至开始后悔起那天做的决定。
第308章 没出息
含笑脚上的伤养了几天还是没好完全，医生嘱咐了不能沾水也不能跳舞。
她伤心得不行，说节目录制一天也不能拉下。
司斐当了回“昏君”，打了个电话，节目录制延期，时间未定。
大概意思就是要等到小姑娘的脚伤完全好了。
收到消息的制作人一脸的惊魂未定，虽然那边的通知没有说清楚，但是听这意思就是冲着季含笑来的没错了。
先前他还一直以为上面的人是林可柔的靠山，毕竟林可柔在节目里向来是高调，他会忍着除了是因为这是誉可娱乐谈好的人，还有就是以为林可柔才是上面那位大佬真正要保的人。
谁知道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居然把人给弄错了。
他就说季含笑一个连公司都没有的个人练习生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和他叫嚣。
原来真的是背后有人。
制作人后怕起来，要是那位祖宗和他秋后算账起来，他恐怕要完！
制作人在这边兀自担忧着自己的工作，那边的含笑却丝毫也没提要把他换掉的意思，连带着欺负她的工作人员也都要留着。
没别的，她就喜欢看着那些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变得卑微讨好的模样。
到时候他们为了讨好她一定会夸她美，夸她好。
她最喜欢听这些话。
司斐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唇角勾起笑意，道一句，“没出息。”
含笑觉得，金主是真好用。
司斐虽然常在医院里待着陪含笑，但手里也还有工作。
含笑就乖乖的在一旁看自己的书，等男人忙完了，她才迫不及待扑过去。
司斐赶忙把她接住抱在怀里，她软软的开口，“司先生，我不喜欢消毒水味。”
司斐捏住她软嫩的小脸，爱不释手，淡淡道：“不喜欢也忍着。”
伤口都还没好。
闻言，含笑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闪着光，凑到司斐耳边说：“司先生，我说不喜欢消毒水的气味，你应该冷着脸说‘空气，换掉’，这样才符合你霸总的身份。”
司斐皱眉，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姑娘。
大掌在她屁股上轻拍了几下，见人委屈这一张脸才又道：“少看点小说。”
一天天的哪里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被“打”了的含笑又开始委屈了，躲在被子里闷了好半天，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司斐站在床边，目光停在床上鼓起的那一团，好一会才开口，“明天就带你出去。”
含笑从被子里冒出了毛茸茸的脑袋，脸被憋得通红，“真的？”
窗外的阳光正是最刺眼的时候，落了些许在光洁的地面上，只是却不及面前人眸中的璀璨星光。
司斐伸手拂开她面上凌乱的头发，手指在她嫣红的唇角来回摩挲，“不骗你。”
他对她似乎越发地容易妥协了。
哪怕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却也入了魔般的停不下来。
一见了她的笑颜便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若是她哭了，哪怕是假的，他也觉得心疼难受。
那是他的死穴。
以前没有，遇见了她之后便有了。
怀中人展开笑颜，双手软软的攀附着他，眉眼之间的清纯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妩媚。
第309章 出院
他的手往下滑到小姑娘腰间，稍稍收紧便将人抱了个满怀，低头轻吻。
是夜间的晚风轻拂过了玫瑰园里的那一抹艳色，寒风凝结了水汽顺着花瓣滴入花心。
花朵轻颤，浅尝辄止，不敢深入。
含笑面颊绯红，温软娇媚，“司先生，你是不是很想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我啊？”
她勾着男人身上的白衬衫，没几下就解开了领口的纽扣，露出了形状优美的锁骨。
男色诱人，含笑看得眼睛都直了。
司斐面不改色地起身，慢条斯理地系上了领口的纽扣，“你身上还有伤。”
含笑有些失望，巴巴的看着面前人，“我的伤快好了，没关系的，来吧来吧。”
司斐看过去，小姑娘期待着什么，眼睛闪着亮光般的狡黠。
他如小姑娘愿的凑过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刚降下的温度似乎又有了再次飙升的趋势。
含笑抬起头，闭着眼，唇上绯红还泛着一层水光，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意乱情迷。
只是预想之中被霸总按在床上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情节并没有到来，得到的只有脑袋上的一声脆响。
司斐状若无事的收回手。
含笑委屈巴巴的捂着自己的额头，眼里瞬间盈满泪水，“小说里不是这样写的。”
司斐对上小姑娘委屈地视线，声音沉稳有力，“你枕头底下的那些小说我已经帮你扔了。”
含笑愣住。
下一秒，哭声更大了。
这一次司斐没心软，再看下去，小姑娘早晚会学坏。
*
司斐的确是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含笑办理了出院手续。
含笑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只是走起路来时间长了还是会叫着难受。
司斐便停下脚步，精致冷淡的眉眼落在小姑娘身上，然后熟练地把人抱起放在了一侧的沙发上。
受邀前来的赵启辉此时已经被惊掉了下巴。
这……这个百依百顺给人喂着水果的男人还是那个他认识的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的司家二爷么？
是他瞎了吧？
是吧？！！
司斐倒了杯水递到含笑的手边，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一旁的赵启辉，见他直直地盯着这边，眉头皱起。
赵启辉赶忙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脸上乐呵呵的模样，“二爷您今天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吩咐，您说，我一定照办。”
司斐还没开口，一旁的含笑就伸了个脑袋出来，“是我找你。”
赵启辉愣住，怎么也想象到是含笑要见他。
又见一旁的二爷面色如常，心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司斐挡在含笑的面前，面上带着的是那张精致俊美的脸也无法挡住的凉薄与矜贵。他并非是自幼就养尊处优出来的贵公子，所以哪怕是如今的身处高位，眉眼之间也总是带着一股戾气。
让人不敢直视。
所以即使是和司斐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赵启辉也还是对这个人带着深深的忌惮。
只不过现在那个让他忌惮敬畏的二爷却是被身后的小姑娘推了推。
“你先进去嘛，我和小赵就说一会话。”
司斐皱眉，抓住了小姑娘作乱的手握在掌心。
第310章 给你发红包
赵启辉虽然不及司斐那般地位高，但是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敢叫他“小赵”的含笑还是头一个。
不过他也不敢说什么，心里也没有不舒服，反而是高高兴兴地应下了，“季小姐有事您就吩咐。”
今天这场酒局依旧是赵启辉组织的，不过是含笑借由司斐转达的意思。
司斐担心含笑脚上的伤，但是耐不住小姑娘的撒娇，走之前叮嘱了赵启辉一句，“别让她喝酒。”
赵启辉赶忙应下，目送着司斐去了里间。
里间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家玩得正开心，司斐进去没一会，声音就小了一半。
含笑收回视线，司斐一走，她眉眼之间的骄纵与温软就褪去了大半。
她看着坐得远远的赵启辉，勾唇一笑，“小赵，你坐过来一点。”
赵启辉哪里敢，连忙挥手，“我……我就坐着挺好的。”
二爷的人他可不敢近，哪怕是看一眼他都担心眼珠子掉了。
含笑细眉微蹙，抱怨一句，“你坐这么远，我说话费劲。”
赵启辉犹豫着挪了大约两指宽的距离。
含笑看出他是真的怕，知道这肯定是司斐平日里积威已久，虽然觉得无趣，但是也没继续为难。
“小赵，我听说你最近又投资了一部戏？”
赵启辉点头，“不错，不错，季小姐是也有兴趣么？”
含笑勾起红唇，“不是我有兴趣，而是有一个人有兴趣。”
赵启辉心里百转千回，甚至开始猜想季小姐把二爷支开不会是为了给某个男人走后门吧？
他愕然。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之前那个苏城。
那人长得不错，最重要的是二爷开的口，他多留了个心眼。
接下来含笑的话的确是和赵启辉猜的一样。
但只是前半部分一样，后半部分……
含笑说完便坐直了身子，眉眼之间透着点妩媚，眼神却是清澈，“小赵，你能做到的对吧？”
赵启辉点头，“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照办。”
含笑站起身，拿起了司斐留下的外套，“真乖，回头让你二爷给你发红包。”
赵启辉嘿嘿一笑，傻乐。
心里却在想，女人翻脸真是快，果然能被二爷看中的绝不是什么无害的小白花。
真够带劲。
*
含笑交代的事情赵启辉哪里敢忘，但是他没想到苏城来得这么快。
又是一场酒局，不过这一次司斐不在场，听说季小姐这段时间心血来潮要看海，二爷就带着人飞了别的城市，后来还出了国。
节目还一直在停录的状态，但网上一点风声也没有。
今晚的酒局玩得很嗨，没了司斐在，赵启辉自然就成了众人的老大。
苏城是跟着这段时间认识的一位女艺人来的。
女艺人快三十的年纪，在圈里没什么水花，但家世还算是可以，虽然说不上豪门，但也有些门路。
苏城时隔许久再次来到酒局上，只是这一次身边没了替他应酬的人。
一进了里间，苏城就看到了被众人跟恭维这坐在中间的赵启辉，眼中神色一顿，身形便慢了几分。
第311章 长得不错
女艺人好心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这位是赵哥，你看中的那部戏就是他投资的，你要是想要这次机会就得自己想想办法。”
女艺人说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即使不是第一次见还是难掩眸中惊艳与迷恋。
少年相貌漂亮，一双眼睛干净澄澈，满满的少年气息，原本眼看着就要火了，偏偏又遇上了那样没良心的公司。
女艺人也是看他可怜才给他介绍了门路。
苏城在来之前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赵启辉。
之前含笑的话他一直都记着，只是让他来求赵启辉施舍一个角色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再次见到这个男人，苏城脑中浮现的却是女孩那张苍白的容颜。
眸光闪烁，紧咬着唇瓣，眉眼低垂，她在隐忍，“没别的办法了？”
他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说，姐姐，我想要。
无数次，只要季含笑犹豫，这便是他管用的接口，他笃定了季含笑那个蠢女人会心软。女人只要一心软，便什么牺牲都愿意做。
可是季含笑真的的太蠢了，哪怕自己眼中早已流露出了不耐与厌烦，那个蠢女人也只会傻傻的道一句，“好。”
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女孩惨白的容颜，嫣红的眼角，以及隔着水雾的双眸，卑微又不安。
包间里灯红酒绿，跑调的歌声，刺眼的灯光将苏城狠狠地从回忆之中拉到了这个糜烂的现实里。
他想要转身离开，但脚上却好像生了根一般。
只能僵硬着身子被身旁的女人推到了赵启辉面前。
突然闯入的两个人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赵启辉记着含笑的交代，打量了少年一眼，又看着他旁边的女人，问了一句，“新人？”
他装着不认识。
女人赶忙点头，见苏城一句话不说，暗道一声不识趣，推着人上前解释，“不是新人，拍过几部戏，眼看着要红，被公司冷藏了。”
这一幕场景，莫名熟悉。
赵启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道：“那是挺可惜的，长得不错。”
他这一句话，周围的几个富二代立马就笑出了声，眼神不停在苏城的身上来回游走，就像是在打量一个货物一般。
目光脏污有不屑，带着玩味。
苏城却只能站在原地接受着众人待价而沽的视线，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面无血色，目光阴沉，强逼着自己忍下这巨大的羞辱。
他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的低贱与不堪。
他低垂着眉眼，睫毛轻颤着，身体一半冰冷，一半火热，每一秒都是煎熬。
耳边却传来那些人的调笑声。
“人长得不错，挺纯，赵二少你不会看上了吧？”
“别乱说，二少从来不玩男人，不够我倒是不介意，哈哈哈……”
“看着是干净，但谁知道被人玩过多少次了，说不定早就烂了。”
脏污的谈论声不绝于耳。
苏城的心越来越沉，从一开始的愤怒与羞愧到了现如今却渐渐平缓了下来。
他甚至在想，会不会曾经的季含笑也经历过他现如今的这一切。
第312章 自己考虑清楚
那些人，会不会也是这么看她的。
少年打住，不敢再往下想，眼神幽暗而阴郁，仿佛只隔着一步便是无尽的深渊。
许久，他开口，哑着嗓音，“我还有事，先走了。”
包间里暗色的光影交织着，他曾经踩着那人才换来的一身干净，如今却是被毫不留情地狠狠拉下泥潭。
满身脏污与不堪。
现如今，轮到他了。
一旁的女艺人赶忙拉住他，“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带你来的，你现在走了算什么？”
她死死抓住少年的手，指甲在手臂上留下了好几道红痕，下一秒，女人便觉得的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少年低着头，有些凌乱的刘海遮住了精致漂亮的眉眼，眸中神色阴郁夹着怒火，声音沉沉好似夹着冰霜般，“放开。”
女人被他这么一看，心中一慌，手下意识就松开了。
苏城转身离开，但还没走几步，就听得赵启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手头这部新剧的男二号，你留下，这个角色归你了。”
他语气里满是玩味，看着苏城的背影，就先像是逗猫逗狗一样拿出点彩头来。
一个男二号，对于他们这样的富二代来说唾手可得，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们可以不在乎，苏城却不能不在乎，这是他唯一可以改变现状的办法。
让他从零开始，他怎么甘心。
见人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赵启辉又道：“我说到做到。”
苏城低头，眸中的阴郁散开来，握紧的拳头松开，走了回去。
路过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嘲讽，“装什么，还不是出来卖的。”
苏城身形一顿。
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季含笑，在她为了自己而去巴结那些富二代的时候。
少年脚步不停，最后坐在了赵启辉身边。
曾经有人替他挡住的风雨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赵启辉的确是对苏城没意思。
指着桌上几十瓶还没开封的酒，大手一挥，十分阔气，“这些酒喝光了，角色归你。”
说完，身边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戏一般。
就没把苏城当个人。
少年眉眼阴沉，彻底褪去了往日里故作的乖巧，因为羞愧而生火气上涌到心头，最后却是被他自己强压下。
他知道，坐在这里的所有人，每一个他都得罪不起，不仅得罪不起，还要上赶着去巴结。
赵启辉笑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劝酒，你自己考虑清楚。”
他说完，周围人也在起哄。
“喝啊，装什么？”
“不就是几瓶酒么，又不带你去**，怂什么，上啊！”
“喝啊，喝啊，不喝赵哥可就把角色给别人了。”
说完，又是一阵笑，大多都是嘲讽和看戏。
连外间的人都围了过来。
甚至于有其他的男艺人看到苏城久久没有动作，已经开始冲到赵启辉面前毛遂自荐了。
毕竟喝酒换角色，真的不亏。
苏城眸中尽是寒光，再睁眼时却是归于了一片平静。
第313章 事情办好了
修长的手握在酒瓶上，在暗色的光影之下苍白又脆弱，但却带着一股韧劲。
他做了自己曾经最不屑最厌恶的事情。
直到有些呛人的酒水入喉的那一瞬间，他才终于明白。
其实他和季含笑没什么不同的，他们都是一类人，懦弱又自卑，只是他仗着季含笑对他的依赖将自己的位摆高，将所有的伤害都施加在一个女生的身上。
季含笑……季含笑……
着三个字就像是印在了心口一般，每一口酒下肚，这三个字便烧得更热了。
灼人的疼。
背后那早就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恍惚之间，眼前又似浮现了那晚的人，她低垂的眉眼，关切的目光，轻柔的动作，温软的语调。
他恨透了季含笑。
厌恶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见证了自己所有最狼狈的时刻。可他却忘了，在那些不见天日的狼狈日子里，唯一陪着他的也只有季含笑。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就在幼时的那个夜晚流尽，现如今却发现，这泪水灼烧着寸寸肌肤，混着苦涩的酒水撞击着心脏。
即使再不想承认，他也发现自己竟然也会思念那个曾经自己最厌恶的人。
有人压着酒瓶往苏城嘴里灌酒，笑声越发的嚣张。
酒水模糊了双眼，似乎也冲去了那些温热苦涩的泪水。
一旁的赵启辉丝毫插手叫停的打算都没有，反而是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
——季小姐，按照你的吩咐，事情已经办成了。
几分钟后，那边才回了消息。
——乖，过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不敢，不敢，给季小姐办事是我的荣幸。
赵启辉关了手机的时候了苏城已经醉倒在沙发上，黑发凌乱还往下滴着酒水，晕红着一张脸，眼神迷离，领口纽扣被扯开几颗露出苍白瘦削的锁骨。
旁边不少好这口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甚至有人胆大的上手。
苏城则是立马惊醒，双眸发红，死死盯着那人，满是戾气与阴霾，像是受了重伤挣扎的野猫一般。
那人心脏停跳一瞬，反应过来呸了一声，“装什么，跟了我，我让你演男一号。”
那人说完又要强硬着上手，赵启辉却是突然出声，“行了，今天到此为止。”
众人兴致缺缺，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得罪赵启辉。
耳边的喧闹渐渐小了，沉重的困意袭来，拉扯着苏城的理智要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海中央。
后半夜，天空飘起了细雨。
淅淅沥沥地落在脸上，带着夜里的寒意，寒风刺骨，吹走了身体里仅存的温度。
雨渐渐大了，宽阔的道路上除了昏黄的灯光有的只是无边的夜色。
“男二号的角色归你了。”
这是苏城醉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施舍一般，周边还带着其他人的笑声。
他低下头，双手覆在面上，雨水顺着缝隙滑落到唇边。
带着一股苦涩的咸味。
苏城十六岁出道，两年的时间里只能和其他人挤在破旧的宿舍里，偶尔会有那么几个通告也不过只是跑跑商演。
第314章 没人接
他们给人站在台上唱歌。
底下的人会起哄的叫着“再来一个”。
可是那些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谁。
同样是在底层挣扎的人，遇见了比自己更弱的人边想着上前去踩一脚，以此来彰显自己所谓的“身份”。
但不过都是一群可怜虫罢了。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碰到了一个女孩。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很狼狈。
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常年混迹在各个剧组的小龙套，因为生得一副好样貌便被剧组的导演看中演了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可就是这样却让他开始被其他龙套针对，孤立。
零下几度的天气，那些人拿走了苏城唯一保暖的外套，往他床上泼脏水，故意给他吃发臭的盒饭。
趁着夜色将他推进了湖里，看着他在湖中挣扎还不停地往里砸石头。
他拼命地挣扎着爬上岸，手上，腿上满是被石头划破的伤口，就连脑袋上也被砸破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你……还好么？”
一道微微发颤的细软声音传来，他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羞怯又带着关心的眸子，以及伸到他面前的细白小手。
与自己满身的脏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尊心强的少年只觉得恼怒，狠狠挥开了她的手，“不用你管。”
挣扎着站直身子的瞬间，他看到了女孩紧蹙的眉头，以及含担忧的双眸，这一幕灼痛了苏城的内心。
他慌乱地逃走。
后来，他无意间得知了那晚女孩的身份，以及她和江煜之间的关系。
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柔弱女孩内心的缺口。
他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带着满身的刺，他开始故意在女孩面前展露自己的艰难的处境，博取她的同情。
他成功的让女孩带收留了他，也成功地从女孩身上得到了他想要的资源和机会。
如他所想的一般，女孩太蠢，自己不过只是释放了一点所谓的善意，她便傻傻地扑过来奉献上了自己的所有。
引狼入室。
蠢。
真的很蠢。
她将自己当作所有，可自己不过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玩物，这个见证了自己最狼狈不堪的人，最后也成了自己记忆之中的不堪。
可是现在，他居然想见到她。
雨停了。
苏城脑袋发胀，眼前模糊，艰难地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地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他挂断，不甘心地再次打过去。
依旧还是没人接。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他打给季含笑的电话，她都会接通。
苏城阴沉着脸，瘦削的指节上泛着苍白。
他这才想起，含笑还在录节目，不允许带手机，也不允许外出。
真是可悲。
苏城自嘲的冷笑出声，他想告诉自己不过只是一个替身而已，不值得他生气。
可还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空无一人的凄清街道上，一身狼狈的少年倒在一旁的长椅上，面色苍白痛苦却还要强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
恍惚间，远处的灯火之下似乎有人迈着步子缓缓走来。
第315章 那么狼狈
那身影纤细婀娜，似弱柳扶风般，步步尽是风情。
晚来的凉风吹散了些许脑袋的昏沉，却吹不散眼前的迷雾，他费力地睁开眼，却依旧看不清那道身影。
那人站定在他面前，晚风似乎也送来了那人身上的幽幽香气。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一声轻叹，那声音轻灵却又透着点娇媚，似从清晨的山间传来，“你看，没了我，你总是那么狼狈。”
那人俯身，微凉无骨的柔软小手落在了少年的额间。
苏城强撑着身子抓住了那只落在自己面上的手，费力的睁开眼，在看到那张面容之后，呼吸一滞，声音沙哑，“季含笑。”
含笑惊讶地叫了声，眼睛弯成一道新月，“原来还活着呢。”
那声音里夹着毫不掩饰的玩味与恶意，听得苏城胸口一闷。
可是他却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张令自己熟悉有陌生的面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费力地晃了晃脑袋，下一秒便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力道将他重重推倒在了长椅上。
脑袋重重磕在椅背上，昏过去之前，他似乎听到一声娇柔的抱怨，“要不是为了……谁管你死活。”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再次睁眼的时候对上的便是刺眼的白色亮光，等了好一会，眼睛适应了那抹灯光，他才看清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坐在那，柔软的黑发散落在肩上，低着头正看着手机，垂下的长睫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手边还放着水杯和两颗白色的药丸。
听到动静，含笑收起了手机，转过脸来看他，“醒了？醒了就吃药。”
她拿着水杯和两颗白色的药丸递到了苏城的面前。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没动，抬头去看面前的人，“是你带我回来的。”
含笑勾唇，并没回答。
有些刺眼的白光落在她的面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般，眸中似染着耀眼的月华般纯澈，红唇却妖冶如花，带着勾人的魅意。
与他印象之中的人完全不一样，却令苏城心漏跳一拍，苍白的唇动了动，声音依旧泛冷，“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他心里有无数的困惑想要问出口，目光怎么也无法从面前人的面上移开，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
含笑似乎是有些累了，把手里的水杯放回了桌面，看着面前的人，“苏城，你看，你总是仗着别人爱你就肆无忌惮地挥洒着自己的任性，消磨别人的耐心。”
苏城抓紧了身上的被子，疲惫让他不再有精力去做任何的伪装，“那是你心甘情愿的。”
他从未主动提过任何的要求。
“是啊。”含笑叹了声气，看着面前苍白虚弱却依旧漂亮的少年，“可是心再甘，情再愿，也总有累的时候，没有人会永远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她说完，有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中便覆上了一层水雾，更显娇柔。
苏城看着面前的人眼角地那一抹绯红，指尖微动，垂下眼眸，声线微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