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回宿舍
追忆他们的过去。
世间有一种可悲，是我谓之珍贵的回忆，谓之珍贵的人，但我与我的回忆于那人看来不过转瞬之间。
不曾铭记。
*
含笑提着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里正一片热闹，即使隔着虚掩着的寝室门都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
若不是她熟知原剧情，或许真的会认为这个寝室真如面上看到的那般和谐。
含笑推门进来的时候，寝室里的三个人都看了过来，刚才的谈论和笑声顿时都停了下来。
三个人的面色各异，带着点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打量与轻视。
这也不怪三个人会惊讶，实在是因为原主季含笑在刚开学没多久就从宿舍里搬了出去，虽然东西都还没拿走，但众人都心知肚明季含笑的去处。
无外乎就是攀上了某些有权有势的人，不然就原主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在校大学生，谁会给她资源，找她拍戏。
三人之中何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又注意到含笑手中的行李，脸上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你不是一直都在外面住的么？怎么今天……”
后面的话意有所指，不用她说完，一旁的王嘉嘉就接上了，“还能怎么样，被金主抛弃了呗。”
她歪坐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正好搭在对面的床铺上，脸上画着过分精致的妆容，衬托得那张脸更加的尖锐带着攻击性，一双眸子上下的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含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蔑。
她看不起含笑，却又嫉妒她生的好样貌，心里便更生厌恶。
王嘉嘉是宿舍三个人里家庭条件最好的，从小娇生惯养惯了。来宿舍的第一天就看不惯长得比自己好看的季含笑。
尤其是知道对方居然先自己一步被公司签约，心里更是不服气，所以在季含笑从宿舍里搬出去之后她就没少在学校里抹黑她。
原主性子软，那时候又是一门心思扑在江煜的身上，对于学校里的流言蜚语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解释，这也就更加给了舆论发酵的空间。
在其他人的眼里，含笑已经成了没实力，出卖身体上位的代名词。
“我交了住宿费，回来住校，有问题么？”含笑看着三人道。
何婉笑了笑，“当然没问题，只是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住，我们有些不习惯而已。”
“以后你们会习惯的。”含笑侧眸，看着何婉点头道。
那张脸，即使已经过了两年，但依旧和刚入学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哪怕不施粉黛都干净到毫无瑕疵，精致又灵动。
对着这张脸，何婉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侧身给含笑让了路。
何婉的样貌放在外面也算得上好看，但是在百花齐放的电影学院里就有些不够看了，甚至可以说不起眼。
但好在她的风评在学校不错，所以即使长相不起眼，大家提起时也会给面子的说一句性格不错。
但这些，于何婉而言更像是一种嘲讽。
第17章 直接上脚
含笑走到自己的铺位，看着面前横着的一条腿，王嘉嘉则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语气还算平稳，“麻烦让让。”
王嘉嘉冷笑了一声，继续欣赏着自己刚做的美甲，语气尖利，“某些人啊，真以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就刻意为所欲为了，做什么不好，学人家去抱大腿，找金主，现在被人抛弃了就灰溜溜的滚回来了。”
说着，她斜眼看着一旁的含笑，“拜托，你爱滚去哪去哪，别来脏了我们的宿舍。”
一旁的何婉不说话，另外一个胡月一直都是王嘉嘉的闺蜜兼跟班，自然也不会帮着含笑说话。
两个人都等着看好戏，毕竟王嘉嘉在学校里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带刺的美人。
含笑看着安坐在椅子上的王嘉嘉不说话，只是脸上带着有些凉意的笑容。
正当王嘉嘉以为对方不敢反驳自己，准备继续冷嘲热讽的时候。
含笑抱着手，面无表情，抬腿就直接朝着王嘉嘉屁股底下的椅子踢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之后，王嘉嘉坐着的椅子猛地往后移动了大段的距离，她整个人也直接顺着这股力道倒向一边。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刺耳又酸牙，其他两人都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有含笑始终冷眼旁观，置若罔闻。
一声闷闷的撞击过后，王嘉嘉狼狈地扶着一旁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着的玻璃瓶也被她撞到，落了满地的玻璃渣子。
那是王嘉嘉刚买来的护肤品，一千块钱一瓶，她自己都没舍得用多少次。
回过神的王嘉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淡定站在一旁的含笑，“季含笑，你踏马疯了么！那是老子刚买的护肤品，一千块钱一瓶，你踏马赔得起么！”
含笑轻笑了一声，坦然的对上王嘉嘉怨恨的视线，微微弯腰，看着她的脸，用着最温柔的话语，说着最狠的话，“啧，如果你继续坐在这里挡路，那么你需要的就不是护肤品，而是救护车。”
说完，含笑就走过去，把自己床位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鞋子全都扫在了地上，放上了自己的行李。
从床面上砸落的抱抱和鞋子正好都砸在了王嘉嘉的脚边，还有好几个是砸在了她的脚上，她只能狼狈地躲着，一边躲还要一边心疼的把自己真皮的包包捡起来。
“季含笑，你给我住手，你疯了么，那是我的东西！”
“是么，你的东西？我以为放在我的床上就都是我的东西了，我想扔就扔。”
含笑说完，转头又是一个包包砸在了王嘉嘉的面前。
售价八万，是王嘉嘉几个月的生活费。
与此同时，星际直播间里的用户们表示已经看呆。
星际指挥官今天娶我了么：？？？这还是我们的主播笑笑么？
玻璃碴子：说好的悲情女配呢？
虐文资深爱好者：虽然是个虐文，但也不至于让咱们笑笑谁都可以欺负吧，大家都是女配，凭啥笑笑要让着她们？我就觉得挺好，礼物刷起来！
第18章 挑拨
蜂蜜裹刀子：什么时候才被虐啊，看得太难受了！麻烦虐起来好么？
游客23456：金莲怎么今天没出现？
虐虐更健康：我去，主播快躲开，那女人背后暗算你！
直播间里，观众们提醒的话语才刚落下，这一边含笑就已经先一步察觉，转过身直接握住了王嘉嘉准备打向自己的手，猛地往后一扭，将她整个都摔在了地上。
“季含笑！”王嘉嘉顶着一张像是喝过血的大红唇，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人，“你就是一个被人玩烂了的破鞋，你嚣张什么，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王嘉嘉又要冲上去，一旁看了半天戏的胡月赶忙冲过去把人拦住，“算了嘉嘉，和这种人犯不上置气，她就是嫉妒你有这么多好东西，和这种人说话都降了身价。”
说完，胡月还十分晦气的朝着含笑啐了一口，十足十的替自己闺蜜打抱不平的模样。
姐妹情深的戏码经久不衰。
含笑看着只是笑，目光从胡月被衣领遮挡住的脖颈扫过，笑道：“你们感情真好，难怪项链都要戴同一款。”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何婉在一旁没听明白，胡月却是猛地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护着了自己领口的位置。
刚一上手才惊觉自己最近穿的都是高领的衣服，根本没人看得到那条项链。
正在气头上的王嘉嘉却是注意到了胡月的异常，面色一变，直接就伸手车开了胡月的衣领，那条银色的海豚项链也露了出来。
水晶折射着阳光，稀碎的光影恍花了王嘉嘉的眼，也带走了她最后的理智。
她扯着那条银色的海豚项链，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着引线的炮仗一样，“呲呲呲”的冒着火花，随时都准备爆炸。
“好啊，胡月，亏我把你当成姐妹，这条项链是阿凯送给我的，你怎么会有！”说着，王嘉嘉就直接用力扯掉了那条项链。
项链被扯断，胡月被扯得一痛面色当时就痛苦了起来，王嘉嘉却是当头一巴掌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整间寝室里回荡。
两人很快就扭打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胡月一开始还想要解释，但很快也抓住了王嘉嘉的头发往后一扯，王嘉嘉吃痛，又回了一个巴掌。
巴掌印一左一右，无比对称。
寝室里顿时现如一片混乱之中。
何婉站在一旁，面色有些难看地看着若无其事在一旁收拾床铺的含笑，嘴角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像是玩弄了人心的富江，恶趣味地勾起了人性的恶，自己却置身事外。
想到这，她心头猛地一震。
在她的印象之中，季含笑只是空有一张皮囊，就连他们表演课的老师都会时不时的感叹，可怜了这么一张脸，居然生在了一块木头上。
毫无灵气可言，懦弱又胆小，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卑微与讨好。
可是现在却……
宿舍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人去叫来了宿管，宿管又打电话通知了老师。
第19章 解约
一时之间，整栋宿舍楼几乎都知道了今天在308宿舍里发生了一出狗血的闺蜜挖墙脚时间，反倒是含笑这个本该处在舆论风口浪尖的人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季含笑同学是么？”宿管阿姨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先是看了一眼一旁的闹剧，才注意到了乖巧站在一边的女孩，心中顿时升起了好感。
现在的小孩啊，让人省心的已经不多了。
含笑走过来，点点头，“是我。”
宿管阿姨笑眯眯的，把含笑拉到了一边，“外面有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板着个脸，说是来找你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小姑娘还是要小心一点，要不要阿姨陪你去看看啊？”
含笑一副安安静静又白净乖巧的模样，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宿管阿姨也是母性大发。
含笑大概知道来找自己的是谁了，回绝了宿管阿姨的好意，自己出了宿舍楼。
*
学校外的咖啡馆。
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到了桌上，打开，拿出了一份合同推到了含笑的面前，“这是誉可给你准备的解约合同，你看过后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誉可娱乐，江煜名下的一家娱乐公司。
江家其实并不是靠着娱乐公司发家的，最初涉及的是建筑材料行业，后来江家的当家人也就是江煜的爷爷眼光毒辣，转行做起了手机生意，后期专注科研就做起了软件研发。
至于誉可娱乐的创办，完全就是因为当年林可柔一句自己以后想要做个演员，江煜就一直记在了心里，即使后来初恋出了国，他还是一手筹办了一家娱乐公司，并且注入了大笔的资金。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亲手替自己的白月光初恋完成儿时的梦想。
誉可，誉可，可不就是林可柔的可么？
含笑看着合同封面上的四个大字，替原主觉得可悲。
她是真的爱过江煜这个男人的，在所有的男主里，虽然原主后期都和他们有了交集，但内心至始至终只爱过江煜一个人。
只可惜，这世界上最珍贵的是真心，最不值钱的也是真心。
“合同我看过了，没问题。”含笑合上了手里的合同，微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扶了扶脸上的眼镜，伸手递上了一支笔，“如果觉得没问题，麻烦您在上面签字。”
“哎，先等等。”含笑接过了男人手里的笔，却只是在手中把玩，语气有些散漫，“合同是没问题，但就这么打发我了，你们觉得合适么，怎么说我也陪了你们家总裁两年了。”
男人只是一个助理，老实得很，只知道完成上司给的任务。
含笑和自己家总裁的事情他也大概知道一点，不过就是包养与被包养那点不可言说的事。
但是被含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男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死脑筋，书呆子，到现在快三十了都还没交过女朋友，哪里禁得起含笑这么豪放的语言。
第20章 闪耀星途2
含笑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对面人的窘迫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哀怨，“唉，其实这两年啊，我一个小女生也是很难熬的，原本以为像是江总这样英俊帅气又多金的，到了晚上，不说如狼如虎了，怎么说也该装个小马达什么的，谁知道……”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了玻璃窗外的艳阳天，摇头感叹，“真真是应了那句话，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噗——
原本听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准备喝口水缓解的助理直接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好在即使捂住，才没有导致大面积的误伤。
但含笑依旧是有些责怪的看着对面的男人，“你看看你们男人，真是什么什么都做不好，喝口水还能给吐了。”
“对……对不起。”男人连忙道歉，整个人都慌乱不已。
尤其是目光触及到对面含笑那张笑魇如花的脸上，再联想到她刚刚意有所指的话，又是一阵脸红。
原来江总他……没想到平时看上去那么正经的男人，私底下居然……
好一会，助理才缓了过来，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模样，“季小姐，关于解约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够配合。”
“配合，我当然配合。”含笑微笑着点头，就在助理总算觉得自己总算是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含笑又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听说《闪耀星途2》正在选人，我要一个参赛名额。”
《闪耀星途2》是近期将要举办的一场选秀，现在还在选人阶段，因为有了《闪耀星途1》的成功，现在各大经纪公司都在想办法往里面塞人。
虽然节目组也公开申明，同样欢迎有能力的素人前来参赛，但用脚想都知道，素人想要被选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场选秀作为剧情之中的重要节点，含笑也必须要参加。
不过星际直播平台有规定，在剧情之中，只有主播自己去无限度的接近原剧情，或是超常发挥来完成任务，绝对没有剧情来迎合主播的规定。
也就是说，在原剧情里，虽然原主是参加了这一场选秀的，但如果含笑现在什么也不做，就真的无法参加选秀，也就意味着这一段剧情无法完成，虐文任务失败。
“这个……”助理有些为难。
来之前江总特意吩咐过的，随便把含笑打发就算了，其他的不管她再说什么都绝对不能答应，尤其是提出要见他这件事。
含笑自然也知道助理在为难什么，她也不急，只是喝着咖啡看着玻璃窗外的晴天，白皙的指尖有规律地轻敲着桌面。
最后，助理还是一咬牙，答应可以给江煜打个电话询问意见，但结果如何不敢保证。
含笑倒也不打算为难一个打工的，点点头就同意他去一边打电话询问了。
人刚离开，光脑里金莲就跳了出来。
刚刚一场闹剧后，它已经紧急关闭了直播间。
【主人，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刚刚直播间被意外打开，星际直播平台刚刚已经给您发来警告了，说是您有偏离剧情的行为存在，黄牌警告。】
第21章 不行就换
“我有么？”含笑嘴角的弧度猛地一收。
【有，咱们这是虐文任务，您刚刚实在是……】
说实话，金莲是挺怵含笑的，刚接到任务自己将成为含笑的辅助系统的时候，它就知道这位主和别的星际主播不一样。
人家来直播是赚钱的，这位主是被发配来的。
但是具体是犯了什么罪，它也不知道，所有关于含笑的资料文件都标注了高级机密，禁止访问。
但它知道自己的这位新主人很不好惹就是了。
至于刚才宿舍发生的事情也有它的责任在。
作为辅助系统，它应该挑选在虐文剧情开始的时候开启直播，而刚刚宿舍的剧情属于原剧情里的背景，并不需要进行直播。
直播间会被打开也是因为它在进行调试的时候误触了。
“算了，我下次会注意的。”含笑无所谓地摆摆手。
金莲松了口气。
“我会记得躲着镜头的。”
【……】
【对了，主人，为什么您要找江煜要选秀的参赛名额啊，他会给您么？】
含笑漫不经心的翻着桌面的合同，目光停留在违约金20万那一栏，唇角勾起，“不知道，不过你总不能指望着我拿着2000块去换一个参赛名额吧？”
金莲沉默了，觉得自己主人说的很有道理。
它的主人真惨，直播赚不了多少钱就算了，现在连卡里都没钱，真惨。
两分钟后，助理打完电话回来拉，虽然依旧是板着一张脸，但面色的变化还是可以察觉到的。
含笑心里也有了数，多半是没成。
果不其然，助理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江总还让我给您传句话，说是……说是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天和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记住，不然……不然……”
助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忍心说出那句话。
他突然觉得，江总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自己不行耽误了人家女孩两年，现在分手了还这么绝情，真是太过分了。
“不然就封杀我？毁了我？”含笑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助理的话，淡淡道：“还是说让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城市？”
含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点软糯感，但仔细听来更多的是一种平静，就像是悲伤到了尽头，反倒是一切都看淡了。
作为江煜身边的得力助理，男人突然有些可怜面前这个女孩了。
江总突然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前女友说不要就不要了，现在还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真是……
含笑最后还是签了那一份合同，拿到了那二十万。
毕竟就算她不签合同，江煜也有的是办法解约，与其绕着圈子去折腾这么一圈，倒不如赶紧奔赴下一个节点。
金莲倒是很担心自己主人要怎么才能参加《闪耀星途2》。
含笑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翻出了被自己扔到角落里的名片，“金主这种东西，没了一个就再换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
江煜这段时间有些不好过，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
第22章 宴会
虽然公司员工明面上还如往常一样，但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眼神都格外的莫名。
那种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自己很喜欢花瓶，却惋惜于那上面的一道划痕。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把人拦下来询问，但都无济于事。最终他只能把目标放在了自己的助理身上。
然而助理只是委婉有好心的说了一句，“江总，楼下的餐厅有一道秋葵的主菜做得很不错，或许您可以尝试一下。”
说完，助理就溜了，只留下依旧一脸莫名的江煜。
秋葵？
江煜到底还是没机会去品尝公司楼下那一家秋葵做得很不错的餐馆，因为晚上有一场重要的私人宴会，商界的许多人都会到场。
他也不例外。
江煜早早的就通知了林可柔这一次的宴会会带她出席，林可柔没拒绝。
他松了口气。
以往这样的宴会从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到场，即使季含笑好几次都求着让他带她去，他也始终没有同意。
因为他身边的位置永远只为一个人留着。
只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女人。
宴会当晚，林可柔一袭流光浅色长裙，头发挽起，散落下些许的碎发散落在微微露出香肩之上，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温柔与优雅，几乎吸引了全场男士的注意力。
一旁的江煜更是为她锦上添花。
林可柔到底是上流社会出来的，即使后来家里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小养成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应对这样的场合总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江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宠溺温柔，目光缱绻，仿佛视线之中只容得下身旁这一人。
直到他和人打完招呼，目光不经意间飘到了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张侧脸，整个人的表情都是一顿，放在林可柔腰间的手意识一紧。
“阿煜，怎么了？”林可柔疑惑的顺着江煜的视线看过去。
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得清，一旁的江煜就恢复了原样，轻声安慰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了认识的朋友。”
“这样啊。”林可柔微微一笑，贴心道：“那要不然你先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她只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但没想到江煜没拒绝，点头应下了。
目光扫过角落里纤细婀娜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但还是松开了江煜的手，指了另外一个方向，“那我先去那边坐坐。”
江煜点头，温和的语气之中似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迫，“好。”
林可柔走远了。
直到确定她看不到自己，江煜才找来了自己身边的助理，低声询问，“季含笑怎么会在这里？”
他明明已经警告过这个女人，永远不要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没有死心么？
助理也是一头雾水。
今天这是一场私人宴会，按理来说没有熟人带着，根本是进不来的，何况之前他和季小姐见面的时候，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死缠烂打的模样啊。
第23章 赶出去
江煜有些心情烦躁，尤其是今天林可柔还在他的身边，如果季含笑突然发起疯来把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捅了出来，那他和阿柔的关系又要回到冰点。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意外出现。
江煜冷声吩咐道：“赶紧叫保安，把她给我赶出去！”
助理不敢耽搁，赶忙就去处理这件事情。
角落里，灯光不及大厅的那般明亮，只是有几盏暗黄色的小灯照着。
含笑手撑着脑袋坐在吧台旁，头发披散着，暗色的灯光从上洒落在那张脸上，或清纯或妩媚，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慵懒，正无聊的打趣着面前负责调酒的男生。
把人逗得脸红了，含笑也只是捂着嘴轻笑一声，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仰头的一瞬间，细长白皙的脖颈如同平静湖面微微伸展身躯的黑色天鹅一般，优雅又静谧。
尤其是那一袭黑裙。
明明是极简约的款式，但是穿在她的身上就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美感。
江煜远远的看着，不知怎么的，脑海之中闪过了惊艳这两个字。
若不是相处了两年，他真的不敢承认那个角落里的女人就是每天穿得又土又难看围在他身边的季含笑。
以往的他每次看到季含笑身上花花绿绿，不伦不类的打扮都忍不住的嫌恶。
但现在的她，没有怯懦，也没有卑微，明明是一个别人声音大一点就能吓得红眼睛的菟丝花，现如今却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失落，但还不带他调整好心情，助理就小跑回来了。
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江总，我去打听过了，季小姐是被人带进来的。”
“谁？”江煜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骨节泛白。
助理犹豫着，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是司家的二爷，司斐。”
话音落，江煜只感觉一股无名火从自己的胸口处“嘭”的一声燃烧起来，炙烤着他整个人。
作为司越的好兄弟，司斐他当然是认识的，甚至于在读书的时候，他也和司越联合在一起故意煽动所有人孤立司斐，找人在校门外围殴他也是时常的事情。
但即使到了今天，他也依旧不觉得自己当日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不妥。
司斐只是一个私生子，在他们的圈子里，最厌恶的就是私生子，更何况司斐居然还是司越爷爷的私生子，司越名义上的叔叔。
他作为司越的好兄弟自然也会替他觉得不平。
只是后来司越突然失踪，司家就落到了司斐的手里，偏偏这个小时候看起来阴郁自闭的人还以一己之力做大了整个司家集团，成了他们长辈也要礼让三分的人。
到了现在，他都还要被家里的长辈耳提面命的说不要和司斐作对。
一瞬间，江煜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偏偏那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然而还不等他过去质问，含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就直接离开了座位。
第24章 找下家
只留下调酒的男生一脸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
一楼用来举办宴会，二楼则大多是用来休息的房间，含笑坐了电梯上了二楼就一直往前走到了尽头，然后转身进了一旁的露天阳台。
阳台很宽敞，隔着一层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背着身，身姿修长却看不清面容。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高跟鞋的碰撞声，司斐才转过身，对上了那张白皙精致的容颜，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季小姐今天是独自前来了？”
含笑站定在男人面前，微微一笑，“当然，还要多谢二爷今天把我领进宴会。”
女孩脸上的笑容依旧干净，但眉眼之间却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不过于的惑人，却也别有自己的一番风味。
司斐盯着那一双眼睛，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好一会才轻笑出声。
原本那天他把自己的地址告诉含笑也不过只是一时兴起，毕竟在这个年代，还这么傻傻的心甘情愿被身边男人欺骗的人还真不多。
本来事情过后他就已经忘记了，若是含笑真的为了她的所谓的“弟弟情人”上门来求自己，他还真会失望。
不过今天看来，还算有些意思，“说吧，来找我带你进宴会是为了什么，找下家？”
男人微微勾唇，脸上的笑容带着点冷意，就连说出的话都是毫无温度的，身上散发的阴郁气息几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已经吓得腿软了，但含笑偏偏还上前了两步，勾着唇，嗓音娇软，“当然是来找司先生的。”
司斐轻笑，目光在面前人的身上打量了一圈，他伸手进西装裤口袋里，摸到了冰凉的打火机，不知为什么，没有拿出来，“要找我，直接来我家不就好了，何必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含笑终于感受到了男人的口是心非。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她知道，司斐这样的男人，若是自己真的轻易找上门了，一定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扔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
含笑只是勾唇一笑，一身黑色的长裙勾勒着她完美的腰身，微微歪着身子往人面前一站就自成一股风情，与司斐那天在酒局上见到的落魄小白兔简直判若两人。
“司先生真爱说笑。”
他听到面前女孩的声音带着点软糯又带着点娇媚，笑起来时一双眸子格外的潋滟，引人注目。
“司先生听过《闪耀星途2》这个节目么？”
司斐移开了视线，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一旁，眼睛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低沉，“一个选秀节目，怎么，你也有兴趣。”
作为一档已经开创过一次，并且收视点击爆表的选秀节目，它的第二季自然是受人关注，想要往节目里注资打广告的公司集团也不少。
但鲜少有人知道，这一档栏目从第一季开始，背后真正掌控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也是这档节目的最大投资人。
第25章 口是心非
在外人看来，司家名下的所有公司里并没有涉及演艺圈的，司斐本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往演艺圈拓展的打算。
在这一方面，早早就为了自己初恋情人，心头白月光创办了娱乐公司的江煜看起来就要远胜于司斐了。
但只有熟知剧情，并且认真翻阅过了的含笑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腹黑。
那些吃了国内首档练习生选秀红利的公司一定都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殊不知，真正在背后掌控的大佬早就赚了盆满钵满了。
含笑也不扭捏，开口道：“是啊，我是有兴趣，可是他们的节目组太坑人了，说我是素人，没热度，不让我参加。”
说到这，含笑的声音还有些委屈，双手摊开转了个圈。
黑色的裙摆在空中漾起弧度，像是在黑夜里绽放的黑色玫瑰，纯情又诱惑，“司先生，我看起来真的很素么？怎么说我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啊，老师还天天夸我长得好看来着。”
电影学院的老师只要是见过季含笑的，就没有不惊艳于她的长相与颜值的，但往往夸赞过后更多的是叹息于这是个木头美人，空有一张脸没有灵气与活力。
尤其是眼中的自卑和怯懦生生把满分的颜值给压到了及格线上。
可惜，可惜。
只不过现在这副皮囊换了一个人，哪怕是含笑再尽心尽力的扮演者一个悲情替身的角色，但是眼睛里的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原主的自卑与怯懦在含笑这里完全不成立，她更多的是一种慵懒与散漫，说话时声音软软的又带着点语调的上扬。
声音悦耳，尤其是委屈时的模样，瘪着嘴，更像是一直红了眼睛被人欺负想要报复的兔子了。
那张脸，精致，娇俏，清纯却又妩媚慵懒，猫儿一样的眼睛，明明是两种矛盾的东西却又偏偏结合得恰达好处，少一分则食之无味的寡淡，多一份则流于表面的艳俗。
司斐认真看了含笑一眼，才又开口淡淡道，“还行，一般。”
含笑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司先生，你这话说的就不仗义了，这么违背自己的内心真的好么，明明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你偷偷看了我好几眼。”
男人啊，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大猪蹄子。
含笑气得想跺脚，司斐却被她一番话弄得嘴角的笑容都收敛了。
什么时候被这只兔子给发现的？
他摸出了口袋里打火机，刚准备点上又想起这里不让吸烟又放了回去，“参加选秀，你会唱歌还是跳舞？”
这年头，谁身上都得备着点才艺，以备不时之需。
他还是很好奇含笑能够给他什么惊喜的，是唱歌，还是跳舞？
司斐的想法已经开始在脑中发散。
谁知道含笑听完这句话，眉头皱得更紧了，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司先生，别的我不敢说，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
小姑娘的脸又白又软糯，像是刚刚蒸出笼的白糖软糕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上手。
第26章 心情愉悦
尤其是发脾气的时候，瘪着嘴，鼓着脸颊，又像是个小笼包？
司斐来了兴致，略一挑眉道：“怎么说？”
含笑：“我能让您心情愉悦啊。”
小姑娘的语调娇软又清脆，眨眨眼，一脸深意的看着自己。
司斐想歪了，忍不住地轻咳了一声，抿唇，脸上的神色更淡了，眼底一片漆黑，声音低沉暗哑，“别乱说话。”
含笑一皱眉，没明白司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这么好看，难道司先生您看到了不会觉得心情愉悦么？”
司斐沉默了一瞬，下一秒语气更冷了，“……不会。”
含笑无奈了，“要不我给你拉一段二胡，实在不行吹一段唢呐也是可以的啊，你爱听什么曲子，是悲伤的还是开心的，我都可以……”
“不用了。”司斐突然出声打断了含笑的话，见她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他就觉得一阵无名的情绪在胸口蔓延，声音里带着点急切，“《闪耀星途2》的参赛选手名单里会有你的名字。”
含笑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还没来得及道谢，司斐就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
对他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会错意思更加尴尬的了。
他需要缓缓。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女孩的声音，“司先生，美丽的事物的确是会让人心情愉悦的，您真的可以考虑考虑的。”
司斐脚下一绊，好在及时扶住了门框，并没有让人察觉到异常。
他走了，直接离开了宴会，旁人连和他打一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尤其是那些已经巴巴等了他一晚上就为了说上一句话的人。
*
含笑今晚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没开车，当然她也没车，上一次潇洒的离开了江煜的别墅之后，她什么也没带，除了2000块。
不过今晚已经累到不想演悲情戏的含笑选择了从地下车库走，避开大厅的江煜和他的白月光林可柔。
只是，含笑没想到人已经在这提前等着她了。
男人一袭银色的定制西装，即使是背着身看不到脸，也能被人察觉到男人的焦急与内心的烦躁。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规律的高跟鞋声，男人才猛地回过头，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含笑惊讶于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江煜，但还没反应过来，江煜已经几步上前狠狠地抓住了含笑的手腕。
“季含笑，离开了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找下一个金主么？”
男人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目光扫过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一双圆眼里还带着被惊吓过后的余悸，似乎是蒙上一层水雾。
但细看之下却又只是错觉。
含笑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江煜冷笑了声，“季含笑，你还在装？”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含笑皱着眉，想要挣脱开江煜的手，却在关键时刻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
内心却是一阵烦操，恨不得把面前这个自以为是还有中二病的男人的大脸给狠狠砸在地上。
第27章 是不是只能守着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好，你说你不知道，那我问你，你是怎么搭上司家二爷这条大船的。”江煜说着。
他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眼睛微眯着，似乎已经看透了面前女人的本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分手那天哭的死去活来的，说着只爱我一个，现在却……”
后面的话，江煜没能说下去。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含笑突如其来的泪水之中被冲得溃不成军。
“江煜，是不是我季含笑这一辈子就只能守着你？”女孩哭诉着，眼眶含着泪，泪光折射着灯光，漂亮得宛若水晶一般。
目光闪烁着，楚楚可怜，就像是清晨的嫩叶上悬挂着的一粒水珠，泫然欲泣。
这一问，即使是骄傲如江煜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心里一颤，握着含笑的手也松动了片刻。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脑海之中响起一道声音。
是啊，她这一辈子怎么可能只爱你一个。
鬼使神差的，江煜开口道：“为什么不能？”
你不就应该只守着我一个人的么？
就像是当初的你。
其实与林可柔相似的人江煜不是只遇到过季含笑一个，可是为什么最后只选择了她？
或许是因为初见时，少女的那双眼睛，懵懂，羞涩，如同误入人间的小鹿一般，整个人的身上都带着惶恐与不安。
那双眼睛就这样闯入了江煜的视线之中。
她望着你，那双眼睛里便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物。
仿佛你就是她的全世界。
那一刻，江煜心动了，当机立断地就将少女护在了身后。
他们相遇的那一天，是少女十八岁的生日，那一天，她成年了。
直到现在他都始终记得，少女曾经含羞带涩的看着他，仰慕着他，告诉他，“你是我这一生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只是，后来他把她弄丢了。
“江煜，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你说的分手！”女孩哭诉着，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的滑落下。
如同挂在朱红门框之上的珍珠串子一般，它的主人并不爱惜它，不经意之间的拉扯之中，珠串被扯断，白皙圆润的珍珠从半空之中坠落。
猛地砸在了地面。
是温热的。
可珍珠怎么会有温度？
江煜回过神，终于感受到了掌心一片湿润的温热。
“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求过你，我求你别不要我，可你呢？”含笑艰难地扯开嘴角，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满满的苦涩，“江煜，我求你，让我忘了你好不好，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求你了，让我忘了你好不好？”
满是苦楚的哀求，落在江煜的耳边却如同寒风一般刮着脸颊。
生疼。
面前的女孩如同快要破碎的水晶娃娃一般，江煜怔愣，喃喃道：“笑笑。”
多久了，这两个字他再也没有叫过。
或许，是从来没有叫过。
叠字总是带着一种别样的柔情，尤其是在空荡的地下车库里，男人略带磁性的低沉嗓音更是被烘托得格外的迷人，令人沉醉。
第28章 什么关系
连江煜都震惊于此。
含笑只是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趁着江煜失神的片刻直接挣脱开了他的手就要离开。
但江煜依旧是不死心的将人拦住，想要质问，话到嘴边看到女孩泛红的双眼终究是软了语调，“你和司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含笑苦笑着，“江煜，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季含笑就是那种只会攀附男人的菟丝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了？”
女孩的嗓音带着娇软，但说出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听得江煜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要说他没这样想，却又落不下自己的面子，最后只换作了一片沉默。
见男人不说话，含笑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是啊，是司斐他来找我的，什么关系？我季含笑能被你江煜包了两年，那么别的男人也一样可以。”
说完，含笑就直接甩开了江煜的手大步离开。
而江煜还沉浸在含笑刚才的话里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别的男人也可以？
什么叫别的男人也可以！
季含笑不是说过，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人的么？为什么现在别的男人也可以？
即使在他和季含笑签订契约的两年间，两人之间什么亲密的关系都没有，但从含笑的口中听到她和司斐之间也有可能建立这种关系，他就忍不住的怒火中烧。
“季含笑！”男人怒喊着，但含笑早就已经从后门离开。
江煜的所有怒火都没了发泄点，整个人人都显得颓然不已。
背靠着墙，低着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刚刚那张梨花带雨的白皙小脸。
脆弱得如同雨夜里的白花一般，仿佛只要风大一点就能被折断，却独独让他难以忘怀。
夜里的车库格外的安静，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被察觉，灯光倒是格外的明亮，只是隐隐传来的风声让人觉得格外的寒冷。
就像是女孩在他耳边的哭诉与质问。
两年了，季含笑从未让他如此的手足无措过。
在他的眼中，季含笑始终只是一个替代品，只是他慰藉内心伤痛与遗憾的一味调剂品。
她不是不可或缺的，所以离开了，丢弃了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为什么连呼吸也会这么的难受。
就像是连续跑了一千米一般，呼吸困难却又不敢停下，因为只要停下，那种痛苦与难受就会蔓延到浑身，让人连呼吸都做不到。
哒哒哒——
高跟鞋的脚步声再次传来，由远及近，格外的清晰，却又像是隔了一个世界一半。
江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准备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却在看到那张脸之后被咽在了喉咙里。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阿柔，你怎么来了？”
林可柔笑容温柔恬美，走到江煜的身边，细声道：“我一直找不到你，问了侍应生才知道你来了这，我就过来找你了。”
江煜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抱歉，我忘了告诉你，对了，上面的宴会结束了么？”
第29章 旁观
“已经结束了。”林可柔说，似乎是察觉到了江煜的疲惫和眉眼之间的愁绪，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幕，还是忍不住。
她笑了笑，像是不经意的提起这件事，“阿煜，刚刚我在宴会厅碰到了一个女生，然后我发现了一见有趣的事，你猜猜是什么？”
女人的声音带着甜美的笑意，格外的悦耳，这是江煜朝思暮想了快十年的声音。
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不明白，“是什么？”
林可柔的目光在江煜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微微垂眸掩饰掉了眼底的情绪，声音依旧，“我发现那个女生长得和我有些像，只是可惜，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刚刚我也看到她往这走了，阿煜没和她碰上么？”
说完，林可柔抬起头，看着江煜的眼睛，似乎是要在里面寻找到什么。
但早已经见惯了风雨的的江煜神色未变，“没有。”
林可柔没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什么，有些失望，但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她依旧笑了笑道：“这样啊，那真是有些可惜，早知道我就该拦住那位小姐的，毕竟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也是一种缘分。”
最后一句话，林可柔说得颇有深意。
江煜也压下了内心深处的那抹不适，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林可柔的肩上，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了，夜里天凉，我们先回去吧，过段时间你不是还有面试么，别把眼睛熬坏了。”
“哎，对。”林可柔一拍双手，整个人都显得欣喜不已，声音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阿煜，到时候我上了节目，你可别忘了给我投票啊。”
“好，知道了。”江煜笑着点了点怀中人的鼻尖，宠溺道：“我的阿柔一定可以C位出道的，我相信你。”
林可柔忸怩，“别这么说，其实其他的女生也很厉害的。”
江煜笑道：“别人即使再厉害，在我的眼里也只看得到你。”
江煜这样的男人，或许只有在自己喜爱的人面前，才能是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柔情与宠溺。
那双眼睛也只容得下一人。
仿佛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满满的粉红泡泡，而曾经砸落在地，碎裂的泪珠早已被人遗忘在脑海的最深处。
“啧啧啧。”空旷的车库里，含笑抱着双手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视线落在远出两人的背影上，“果然，男人的忘性都一样的大。”
上一秒他能陪着你伤春悲秋，下一秒他就能陪着别的女孩喜笑开怀。
金莲也难得的出来透了口气，化作个二哈小玩偶趴在含笑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道：“主人，刚刚女主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记得你和她碰面了？”
“我当然没和她碰面。”含笑扬起了唇角，“因为至始至终她都在一边旁观了我表演的整出大戏。”
金莲震惊得说不出话，“什……什么？！！”
“啧。”含笑轻笑了声，“白看戏还不刷礼物，真是便宜她了。”
第30章 四缺一
不过令她惊讶的事，林可柔也并非剧情里所描述的那么简单。
毕竟她能够在听完自己和江煜一段似是而非，一听就是有故事的对话之后还能压抑住自己好奇的内心与嫉妒，什么也没问。
的确是难得的沉得住气。
“行了，回家吧。”含笑拍了拍金莲的脑袋，不顾它的叫喊，直接把它塞进了自己随身的包包里。
末了还还不忘吐槽一句，“星际直播都是推出的什么制度，一个智能助理还能实物化，浪费时间又占地方，还不如注销的好。”
躲在包包里的金莲可怜兮兮的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嘤嘤嘤，早知道它就不贪便宜了，非要来个抢鲜体验，这回好了，狗命都保不住了。
随机成了一只玩偶狗狗，它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偏偏还摊上了这么一个主人。
它要回家！
*
含笑今晚参加宴会去了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也没闲着，单独的出去聚餐了一次，玩到晚上才回来。
本来何婉觉得她们已经回来得够晚了，但没想到宿舍里黑着灯一个人都没有。
王嘉嘉有些不耐烦地拍打着宿舍门，她喝了点酒，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季含笑这个贱人呢，不会还没回宿舍吧？不知道给我们开门么？”
他们三个人今天出门都忘了带钥匙，想着宿舍里还有一个人也在外面，就没多管，但是么想到这个时间了，含笑也没回来。
王嘉嘉有些烦躁，嘴里骂骂咧咧，“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玩意，都这个点了还不回宿舍，也不知道躺在哪个男人的床上呢，呸！”
她十分嫌弃的啐了口口水，回头看到胡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又指挥道：“你下楼去找宿管阿姨要钥匙，快点，我一身汗，急着洗澡，听到没有？”
上一次的宿舍闹剧之后，胡月和王嘉嘉两个人都是打得一脸伤，谁也没留手。
王嘉嘉认定了是胡月勾引自己的男朋友阿凯，后来阿凯来了，说是对项链的事情并不知情。
胡月也承认说是自己见了王嘉嘉戴着好看自己也买了一条，语气无比的委屈，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生，忍下了这股气。
好在最后王嘉嘉信了，胡月道了歉这件事也就完了。
只是现在胡月跟在王嘉嘉身边显得更加的卑微了。
胡月要来钥匙开了门之后，王嘉嘉就直接冲进了厕所里，里面传来了一阵呕吐声，何婉站在外面有些嫌弃，但还是问了一句，“嘉嘉，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又是一阵呕吐声，紧接着的是带着点命令式的语气，“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说完，里面又是阵阵的呕吐声，一股难闻的气味也传了出来。
何婉嫌恶的捂住了鼻子，用手扇了扇气味就倒水去了。
正好碰上还完钥匙回来的胡月，何婉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干巴巴道：“嘉嘉难受，让我给她倒杯水。”
胡月笑道：“我来吧。”
“好。”何婉把水递给了胡月。
没一会阳台就传来了胡月关心的话语和王嘉嘉始终高傲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