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6章 陆衡番外（93）
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开始找着这座城市与她记忆中不同的地方。
陆衡带着季念念去了附近新开的一家餐厅。
吃饭的时候，陆衡心里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但最后还是一句都没问。
就像是在较劲一样，如果自己先问了，岂不是代表着这么多年他都还记着她。
莫名的胜负欲让陆衡选择了闭嘴。
一顿饭结束，像是以前一样，多是季念念在说话，陆衡态度始终冷淡。
上车的时候，季念念小心翼翼地去大量陆衡的面色，但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又赶忙收回了视线，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立马乖乖坐好。
陆衡莫名烦躁，语气也是冷冷的，“安全带。”
季念念“噢”了一声，赶忙系好安全带，坐得像是个小学生。
陆衡无声地笑了下。
从餐厅回到小区只有十分钟地路程。今天是周末，所以小区里很热闹。
季念念趴在车窗上，看着篮球上玩闹的孩童，一直到车驶了地下车库，她才又收回视线，像是刚才一样坐好。
车停好，陆衡没有立即打开车门。
季念念也没动，乖乖坐着，安全带都没解开。
陆衡没说话，车子里很安静。
季念念悄悄转头去看陆衡的面色，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被阴影笼着，和年少时期一样，带着冷感，不好接近。
“季念念。”
他突然出声，把季念念吓了一跳。
她赶忙坐好，乖巧的应了一声，“我在啊。”
陆衡偏过头，看着她，沉默几秒才又低声念了句，“算了，下车吧。”
车门锁打开。
陆衡先下了车，季念念也解了安全带，下车关门，追上他的脚步。
两个人一起坐着电梯上楼。
电梯里又是一阵沉默，久别重逢之后，热烈短暂的喜悦过后便是无言。
最后还是季念念先开了口，小声地问：“陆小衡，你明天还要吃蛋糕么？”
好像只有这个称呼能证明他们曾经十二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陆衡觉得自己一肚子的火，气得自己难受，但话出口了，却不带一点怒气，“要。”
回到家之后，陆衡气得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心烦。
烦自己居然被这么一块小小的蛋糕就给收买了。
虽然那块蛋糕的确是很好吃，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年她不告而别，还不和自己联系。
睡觉之前，陆衡在想，等明天见了面，他一定要好好质问季念念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顺带着和她绝交。
告诉她其实自己一只都很讨厌她这个小跟班，从幼儿园开始就是。
然而第二天……
季念念很高兴地等在门口，送上自己的小蛋糕，“陆小衡，今天的是你爱吃的草莓口味的。”
陆衡：“……好。”
重逢的这一年，陆衡二十岁，季念念十八岁。
陆衡一直觉得在这段青梅竹马的感情之中，被拿捏住的都是季念念，但到最后他才发现，其实自己从一开始就在为了她不断的打破底线。
他总是说着不喜欢季念念，但依旧让她跟在自己身后。
第1937章 陆衡番外（94）
会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站出来教训别人，也从不允许别人说她一句坏话。
虽然有了很多的朋友，但依旧会回头看看季念念有没有跟上。
会悄悄留下她最喜欢的小饼干，会分给她蛋糕吃，会……
还有很多的很多。
很多到即使生气她的不告而别，也还是说不出一句重话。
连着收到几次小蛋糕后，陆衡跟着季念念回了她家。
其实就是在对门，隔着一个过道，以前一周少说也要来三四次，但是隔了这么久再来，陆衡还有点紧张，只是面上不作显露。
屋子里的摆设有了这变化，窗台上多了几朵明黄的小花，地毯换了，角落里的落地台灯也换了。
但鞋柜里的拖鞋还是和当年一样的卡通款式。
季念念进厨房里给陆衡倒了水，“家里太久没人住，很多东西都用不了了，所以我就给换了。”
之前打扫卫生的动静其实挺大的，只是因为白天陆衡不在家所以都没撞见过。
陆衡想到了这一点，又想到了连日以来的疑问，最后还算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这次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没问过去，只问了现在。
季念念顿了顿，视线从电视机里的动画片移走，又垂下眸子点点头，“嗯。”
陆衡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没再继续这个问题，“打算待多久。”
季念念说：“等过完年了就回去。”
寒假才刚开始，等到过完年也还要有半个月的时间。
陆衡心里一紧，面上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语气却沉了点，“回去做什么？”
问完又觉得是废话。
季念念也是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回答：“回去……回去上学啊。”
她今年十八，读大学。
和陆衡一样的大学三年级，因为成绩优异，提前考了学校。
果然她不论走到哪里都是优秀的。
晚上的时候，季念念去了陆衡家里和他一起吃晚饭，晚饭是陆衡做的。
从他上了大学开始，只要是放假回来，陆爸爸都会教他做饭，说是怕他以后自己一个人住了会被“饿死”。
季念念不会做饭，她就只会做蛋糕和甜点，所以陆衡做饭的时候她就趴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做。
洗菜，切菜，煮饭然后炒菜。
一系列的动作下来都格外熟练，但只有陆衡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不自在。
因为被季念念看着，所以不自在。
“你出去等着，别站在这里。”他转过身，对着门口的季念念道。
季念念没多问，说了声“好”，然后就乖乖地跑去客厅看电视了。
陆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后面的几天，两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有一次陆衡因为和人聚会回来晚了，看到了一个人捧着碗吃泡面的季念念，那天之后，陆衡即使再忙都会按时回来买菜做饭。
如果实在没时间，他就会把季念念带出去一起吃饭。
也是因为这样，余昊才又见到了季念念。
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季念念笑起来和小时候一样，他差点就没认出她。
第1938章 陆衡番外（95）
余昊的外号是“小胖”。
不够现在长大了倒是显出了不错的五官，生得也很高。
认出季念念后，他震惊得话都快说不出了，像是憋着气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
没人知道季念念当年去哪了，只是隐隐听说她是出国了。
还是在中考成绩出来报考志愿那么重要的时候，而且一走就是五年。
余昊看看陆衡，又看看季念念，最后还是把自己那一肚子疑问给压了下去。
饭桌上，几人聊着天又聊到了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季念念也回来了，几个人也不用像是以前那样收着。
陆衡时不时地也会应上几句，多数时候他都是在给季念念烤肉夹菜。
他们聊到了幼儿园时候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每次说起来都还是格外的高兴。
从幼儿园到小学，再从小学到初中，彩虹糖幼儿园和旭光中学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再次提起，记忆中的蓝天白云，操场人群像是又浮现在眼前。
只是很多地方都已经变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又经过了学校门口，对面小惠家开的小卖部很久之前就换了老板，改成了一家文具店，听说小惠家现在改成开超市了。
门前的那棵大榕树倒是一直都在，只是也看不到总是喜欢在树下晒太阳打盹儿的大黄。
很多事情都在改变，大家只是在努力寻找和记忆中相同的角落。
周末的时候陆爸爸和陆妈妈也从外地旅游回来了，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突然出现个女生也被吓了一跳。
以为是陆衡带了女朋友回来。
但是等陆衡介绍这是季念念的时候，他们就更加惊讶了。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了，但陆妈妈经常会提起季念念，毕竟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想念。
还没开饭的时候，陆妈妈几乎是一直拉着季念念的手，问她这些年怎么样了，在外面有没有不习惯。
季念念弯了弯唇角，笑容很浅，“我现在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想回来看看。”
陆妈妈拍了拍她的手，温柔道：“既然都回来了，这一次过年就和我们一起吧。”
“好。”季念念笑着说。
晚饭结束后，陆妈妈就催着陆衡和季念念出门散步去了，“念念这么多年没回来，你带她出去看看。”
还不等他说什么，面前的门就直接关上了。
陆衡：“……”
季念念在一边抬头看他，表情和小时候如出一辙，一样的看着很乖，也很“傻”。
“走吧。”他说。
季念念就跟着他下了楼。
临近春节，小区里已经开始有了年味，能够听到孩子们在放炮仗的声音，篮球场上有很多人。
老人也有，大人也有，小孩也有。
旁边亮着灯，灯下有暖黄的光影。
除夕的前一天，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陆衡睡得正香就听到有人在敲门，还有一声声像是悄悄话一样的“陆小衡”。
除了季念念没人再会这么叫他。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第1939章 陆衡番外（96）
几分钟后，陆衡才从房间里出来，身上穿了宽松的卫衣，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他们约好了今天一起去买烟花。
其实陆衡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但是季念念很喜欢。
八岁的时候喜欢，十八岁了也还喜欢。
陆衡只能耐着性子陪她出去买，一路跟着她，怕她走丢了。
节假日里的街道很热闹，处处张灯结彩，连路边的树木都被装饰了一番，听说除夕那天晚上在市中心还准备了一场花灯会。
陆衡提着两大袋的东西跟着季念念，“还要买什么？”
他比以前要有耐心，但也只是对着季念念。
季念念说：“我想买花。”
然后陆衡又带着她去了附近的花鸟市场。
比起外面的街道，花鸟市场就要显得更加的拥挤，两边的店面有卖花的也有卖鱼的。
陆衡才低头看了眼手机，再抬头的时候身边的季念念就不见了。
找了一圈才发现，她就站在人家卖鱼的店面里，看着鱼缸里摇着尾巴的金鱼，一旁和她一起看的还有几个小朋友。
她站在里面一点都不违和。
其中一个小朋友对漂亮的孔雀鱼眼馋得不行，转头去和自己的妈妈说：“妈妈，我想买这个，可以么？”
他很认真地说。
小朋友的妈妈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买可以，但是你要保证把它照顾好。”
小朋友很高兴地点头了。
季念念有点羡慕，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陆衡。
但是周围的人太多，声音也很吵杂，她一下子没看到人，有点焦急的刚要迈出去就被人给拉了回来。
是刚走过来的陆衡。
她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陆衡牵住她的手，和她说：“季念念，不要乱跑。”
她乖乖点头，然后看着那边的鱼缸，“陆小衡，我也想买小金鱼。”
陆衡：“……在外面不要叫我陆小衡。”
季念念转头看他，疑惑的“啊”了一声。
陆衡沉默几秒，“算了。”他走过去，拿了捞鱼用的网，说，“哪一条？”
季念念高兴地指给他看，“这条，这条，还有这条……”
陆衡按着她说的捞了六条上来，让老板装好。
之后他们又去买了花和装饰用的绿植，太重的就留了地址让老板送回去，季念念一路都抱着她买的那几条小鱼，时不时地还要低头看一下。
还担心地问，“一直待在袋子里面，它们会不会很难受啊？”
陆衡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你快点回家就不会。”
果然有了这句话，季念念就不想在外面逛了。
回到家后，季念念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买的小金鱼给放到了鱼缸里，六只小金鱼买了两个鱼缸，一个鱼缸里放了三只。
季念念把其中一个鱼缸给了陆衡。
“你要好好照顾它们，要记得给他们喂吃的，但是不要喂太多。”
陆衡只能收下这份礼物，“知道了。”
季念念还有点不放心，“你能照顾好它们么？”
陆衡被气笑了，伸手捏住她的脸。
第1940章 陆衡番外（97）
“我连蹭饭的你都能照顾好，几只金鱼算什么？”
他勾唇笑着，脸靠得很近。
季念念一想，还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我以后会学会做饭的。”
陆衡笑她，“你学做饭？”
“对啊？”季念念抬头看他，生气的时候也是软软的，“我不行么？”
陆衡：“算了，我又不缺你饭吃，你还是别学了。”
季念念抱着手不说话了，面颊有点鼓鼓的。
陆衡放下了手里的鱼缸，伸手轻戳了戳她的面颊，软软的带着温热的体温，“生气了？”
“没有。”她转过头不看他。
陆衡笑了笑，“别气了，我请你吃冰淇凌。”
季念念心动了，“现在么？”
“嗯，现在。”陆衡说。
过了一会儿，小区篮球场的座位上多了两个人，季念念吃着冰淇凌，嘴巴被冻得通红也还是很高兴。
陆衡就坐在一边，靠着椅背看着她吃，“有那么好吃么？”
季念念回答都顾不上，点点头，声音含糊地说好吃。
陆衡微微上扬了嘴角，视线落在她微微鼓起的面颊上，故意在这时候和她说话，“冬天吃冰淇凌，不冷么？”
季念念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不冷。
笑眼弯弯的模样，像今天被乌云遮住没能露面的太阳。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她是真的一点也没变，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
天上飘了点细雨，陆衡伸手替她把外套的帽子戴上，还顺带着压了压，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了家。
“手都冻僵了，还说不冷？”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颊红红的，嘴巴也红红的，目光水亮又柔软。
陆衡移开视线，握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
除夕那天，早早的，陆妈妈就把陆衡给叫了起来，陆衡又去隔壁叫了季念念。
季念念醒得很早，正坐在客厅里和那几条金鱼大眼对小眼。
金鱼在吐泡泡，她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得人心软。
过去的时候，季念念也抱着那缸金鱼，说是要让它们和陆衡的金鱼们见面。
陆衡：“……”
那三条金鱼被陆衡养在了卧室的窗台上，正在惬意的游水吐泡泡。
季念念把自己的金鱼放在了旁边，然后和它们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啊。”
陆衡被逗笑了，在季念念发现之前捂住了嘴，“去客厅吧。”
陆家过年都是自己包饺子，饺子皮是陆爸爸手擀的，饺子馅也是陆爸爸自己拌的，等都准备好了就一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
季念念不太会包饺子，试了几个都不太好看，陆妈妈笑着让陆衡教她。
陆衡教了几次，季念念才勉强包出了一个像样的。
陆妈妈说：“不会也没关系，小衡会就好了，以后都让他包给你吃。”
陆衡正在喝水，差点被自己亲妈的话给呛到。
季念念还没明白过来，用手背蹭了蹭脸，“这样会不会不好啊？”
她已经蹭了很多次陆衡做的饭了。
陆妈妈笑着道：“没什么不好的，都是一家人。”
陆衡被呛到了。
第1941章 陆衡番外（98）
脸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别的。
窗外天色暗下来，有烟花升到半空中，小小的光点在夜空上盛放，碾碎的星尘倾落人间。
电视里的表演节目正是最精彩的时候，互相声和欢笑声阵阵传来。
陆爸爸和陆妈妈看得很高兴，手里一把瓜子,时不时地也跟着笑上一会儿。
陆衡靠坐在一边，低头看了看手机，几秒之后才又收起来。
同一时间，季念念的手机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
她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陆衡的方向。
少年目不斜视，只有侧脸露出的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像是作乱的猫躲在窗帘后悄悄伸出的爪子。
消息内容是——花灯会，要不要去？
今晚十一点，市中心的花灯会准时开始,听说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两三点，很多人都去了。
季念念就坐在陆妈妈身边，手机在握得紧紧的，有些像是小时候偷吃了奶油的紧张，回了一个“要”。
五分钟后，陆衡带着季念念出了门。
陆妈妈全程看着他们出门，笑得格外开心，叮嘱了句，“别在外面过夜，早点回来。”
门才关上，陆妈妈就和陆爸爸凑在一起说话。
“你看不出么，小衡明显就是喜欢念念。”
“我也看出来了，要真是这样也挺好的。”
“何止是挺好，是特别好，他们小时候我就说过……”
走到楼下，鞭炮声也变得清楚，就像是落在脚边一样。
不对,是真的落在了脚边。
几个小男孩恶作剧的扔了擦炮在路中间,然后就捂着耳朵跑远了，夜里又看不清楚，季念念低着头左右看，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只能紧紧地扯着陆衡的衣袖靠过去，“陆小衡。”
陆衡伸手把她拉到身前，然后捂住她的耳朵，“炮仗有什么好怕的。”
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隔着掌心，响亮的炮仗声只是一闪而过，他的声音却格外的清晰。
时间好像暂停了一下，风声也停了，只有心跳声在不断的放大。
片刻后，陆衡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弯下腰，轻捏了捏季念念的脸，然后笑着道：“季念念，你脸红啊？”
那一瞬间,像是气球被人戳破,空气重新恢复了流动。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季念念唇线拉直,然后很不客气的踩他的脚，“没有，我是热的。”
说完，她就转身跑了。
陆衡低头看了看自己白鞋上的印子，笑了笑，然后跟了上去。
今晚的市中心比起以往又要热闹不少，才靠近广场，远远的就能看到各种彩色的花灯，明亮如白昼一般。
场中心还有人在舞狮，鼓声震天响着，伴着人们的掌声和欢呼声，好像是表演到正精彩的时候。
季念念站在人群外面，踮起脚尖往里看，看到了制作精美逼真的狮子头，被惊讶得嘴巴都张得圆圆的。
陆衡看着她，被逗得差点憋不住笑。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惊奇。
广场附近有专门卖花灯的小铺子。
第1942章 陆衡番外（99）
都是手工制作的花灯，精致又好看，什么形状的都有。季念念看得都快移不开眼，最喜欢的是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
卖花灯的是个男孩子，看起来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见季念念长得漂亮又可爱，脸红红的就要把那个兔子灯笼送给她。
季念念不好意思接。
陆衡站在一边直接替她拿了过来,然后扫码付钱，动作一气呵成。
兔子花灯被塞到了季念念的手里。
陆衡胡乱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生自己的闷气，“还要去哪？”
季念念提着那盏兔子花灯，指了指另外一边的喷泉，“去那里。”
陆衡拉着季念念的手走了，走到一半又转过头,正好看到了花灯铺子老板一脸“失恋”的表情。
他勾了唇角,心情格外地好。
零点有音乐喷泉,这会儿还没开始，只能看到四周装饰着的霓虹灯，灯光映在池水里，像是今晚的烟花。
十一点五十分。
市中心的高楼之间已经能够看到盛放的烟火，一簇簇地升到半空中，银白的，火红的，橙黄的。
孩子们高兴地鼓掌，季念念也抬起头去看。
烟火会映进人的眼中，像是装在其中的星空。
十秒倒计时后，伴随着钟声响起，面前的喷泉也在缓慢地升起，细小的水雾飞溅而出，迎着风落在面上。
季念念手紧紧地拽着陆衡的衣角，躲到他的身后，面上笑容绽放，那双黑眸水亮灵动。
感受着那一点点轻柔的力道,陆衡的心就像是被温泉水包裹在其中,暖暖的温度传到了指尖。
他低头看她，忍不住的弯了唇角，然后抬头看着远处的烟火，喃喃道：“笑得像个小傻子。”
凌晨两点，陆妈妈打来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陆衡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吃冰淇凌吃得开心的小姑娘，回道：“马上回。”
陆妈妈刚想挂电话，想到什么又提醒了句，“念念才十八岁。”
陆衡：“……”
被自己亲妈的一番话吓得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他咳嗽两声，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妈，我也才二十。”
陆妈妈说：“你怎么能和念念比，算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我和你爸在家等你们回来，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你们别在外面待太久了。”
陆衡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才转过头就对上了季念念的眼睛。
圆圆的,很像一种动物,兔子,仓鼠，又或者是小鹿？
“陆阿姨和你说什么了？”手上的冰淇凌吃了一半，嘴巴也被冻得红红的。
陆衡面不改色，“妈让我们早点回去。”
季念念点点头，加快了自己吃冰淇凌的速度。
最后剩下的两口被她一口解决掉，嘴巴被冻得直往外呼气，声音含糊，“走吧，我们可以回去了。”
陆衡看她这副模样，替她把围巾系好，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吧。”
凌晨的街道出乎意料的热闹，天上烟火还在燃，地面上人群喧嚣声正在远离。
广场附近几乎停满了车辆，舞狮的队伍已经离开。
第1943章 陆衡番外（100）
中心的音乐喷泉还在继续，有人在空地上燃起了烟花。
角落里树梢低垂，提着灯笼，漆黑的夜里，光明无限蔓延。
陆衡原本想着让季念念在这里等他，他自己先去把车开过来，但是一转头就看到小姑娘正昏昏欲睡的模样。
表情迷迷糊糊的,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街道，时不时地打上一个哈欠，眼角还会浸出眼泪来，眼睛一圈都已经红了。
反应还有点迟钝，“陆小衡，怎么不走了？”
陆衡拿她没办法,“嫌你走得太慢了。”他走到她面前,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季念念眼睛睁得圆圆的，没动。
陆衡转过头，催她，“快点，等会儿我反悔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吧。”
“不要。”季念念赶忙走过去，伸手攀住他的脖颈，贴住他的后背，抱得紧紧的，还在小声地说，“陆小衡，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小姑娘人很轻，陆衡几乎没用干什么力气就把人给背了起来，“我什么时候丢下你了？”
他迈着步子，走得很稳，声线微沉，带着点笑意。
夜风很冷,裹着水汽。
季念念几乎把自己整张脸都藏在了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小学的时候，你说让我在教室里面等你，但是你把我忘记了。”
她没有翻旧账的生气，反倒是有点小失落。
陆衡过去的记忆复苏，很快就记起了那件事。
那时候他们在同一栋教学楼，几乎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偶尔他放学晚了，季念念就会在教室里等他。
那应该是第一次，他不是故意把人遗忘在教室里。
以前有过很多次，他都想把季念念这个小跟屁虫甩掉，但是那一次真的把人甩掉之后，他不是高兴，而是内疚。
“我忘记你，你可以不等我。”
“不行的，我答应你要等你，就要等你。”
这个语气和小的时候一样。
陆衡弯唇笑了笑，收紧了手，“好，那我以后都不会忘记你,也不会把你给扔下了。”
季念念抱住他的脖颈，往前一点，“你说真的么？”
陆衡低头看地上她的影子，“真的。”
“那你等一下。”季念念说。
还没等陆衡问是什么，就听得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季念念摘了自己的手套，伸出被捂得暖暖的手，“我们拉钩。”
陆衡一顿，然后忍不住笑道：“我背着你，怎么拉钩啊？”
季念念想了想，“那你先把我放下来。”
陆衡照着她的话做了。
才刚落地，季念念就迫不及待地拉起他的手，“我们拉钩，谁都不许反悔，也不许说谎话。”
和以前一样的幼稚。
陆衡和她拉钩，念着那一段“一百年不许变”的话。
其实想一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会陪着季念念玩那些他觉得无聊又幼稚的游戏，过家家也好，洋娃娃也好。
以前是，现在也是。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季念念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陆衡只能把她打横抱起来。
第1944章 陆衡番外（101）
这个时间的小区也已经安静下来，偶尔有人从外面回来。
陆妈妈听到动静就过来开门，见陆衡抱着季念念还被吓了一跳。
陆衡解释了一句，“她睡着了。”
陆妈妈这才松了口气，“今晚让念念在客房睡吧，她一个人在那边我也不放心。”
陆衡点点头，抱着季念念去了客房。
陆妈妈帮着铺了被子，让陆衡把人放在床上就把他给赶出去了。
过完春节之后就免不了要去走亲戚拜年，陆衡向来都不喜欢这些事，这一次季念念也在家，陆妈妈也就没让他跟着了。
“你带着念念多出去走走，别整天待在家里，冰箱里都有菜，记得做饭，别点外卖给念念吃，还有……”
陆妈妈叮嘱了一堆，陆衡点头应着，把陆爸爸和陆妈妈送到了电梯口。
电梯门刚关上，那边季念念也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手上还捧着个刚做好的蛋糕，“陆阿姨和陆叔叔呢？”
陆衡说：“刚进电梯，走亲戚去了。”
“这样啊。”季念念低头看着自己刚做好的蛋糕，“我还说请他们吃蛋糕呢。”
陆衡走过去，把她手上的蛋糕拿过来，“他们不在家，请我也是一样的。”
季念念“啊”了一声，然后就被陆衡牵进了门。
陆衡觉得这五年里，季念念应该没少在做蛋糕上下功夫，蛋糕的味道要比外面买的品牌蛋糕味道都好。
“我在国外没什么朋友，没事的时候就会自己做蛋糕。”季念念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对面的陆衡。
陆衡尝了有一小半，听到这句话才又停下动作，“既然没什么朋友，为什么不回来？”
季念念一顿，笑了笑，“我不放心外婆。”
陆衡点点头，不再问了。
寒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记得季念念说过，等假期结束她就要回去了。
之后的几天，陆衡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季念念出去，哪里热闹就去哪里，晚上的时候还会陪着她一起在楼下放烟花。
和一群小朋友在一起，陆衡显得格格不入。
已经有好几个小朋友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投来好奇的视线，还有熊孩子故意把小小个的擦炮扔过来。
然后擦炮被陆衡面无表情地踢回去，算好了时间，正好在几个熊孩子的脚边炸开，把他们吓得再也不敢靠近陆衡。
之后陆衡每次带着季念念来放烟花，那群孩子就会像是看见了大魔王一样飞快地跑走。
季念念看着觉得好笑，“陆小衡，你怎么和个小孩子一样啊？”
陆衡伸手在她脑袋上按了按，“因为要陪你这个小孩子玩啊。”
季念念笑着拍开了他的手，“我才不是小孩子。”
“行，你不是，我是。”陆衡把手上那袋子烟花打开，笑道，“所以现在我这个小孩子要放烟花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陪我一起？”
他看着她，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少年自在又朝气，身体里永远装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
她弯起眸子，笑着说：“好啊。”
第1945章 陆衡番外（102）
他们一直都是那个小孩子，十年前牵着父母的手，十年后牵着自己的手，自己陪着自己长大，永远的热烈，向往自由。
假期结束前，季念念和余昊他们又聚了一次会。
这一次小惠也来了,两个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只分别了一天。
大家坐在一起，很快就像是以前一样的说说笑笑，迎着落下的夕阳，烧烤炉子里炭火迸溅，浓郁的食物香气阵阵飘散，伴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寒风也吹不散的热闹与欢乐。
离开的那天,陆衡把季念念送到了机场。
今天机场的人不算是很多，晨起时候的天气雾蒙蒙的，天光藏在厚重的乌云后，飘起了细雨绵绵。
机场很安静，格外的适合告别。
从家到机场，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路上花费的时间也很少。
为了给告别多留一点时间。
季念念戴着口罩，身上穿着蓬松柔软的羽绒服，还是被陆衡强硬套上去的。
他说国外很冷，阴雨绵绵，寒意里都裹着水汽，会往人的骨子里钻。
“东西都带齐了么？”陆衡问。
他伸手替季念念把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压了压，帽子周围有一圈白白的绒毛，衬得她的脸更加的小巧精致。
季念念点点头，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有点闷，但很乖，“带齐了。”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陆衡已经替她检查了很多遍。
话音落,又是短暂的沉默，好在他们还有时间，不用紧赶着登机。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季念念说好。
陆衡又继续道：“还回来么？”
季念念抬头看他，少年身量很高，比她还要高出一个脑袋，即使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的那双眉眼也足够惹眼。
“当然，等放假了我就回来。”她弯了弯唇角，眼睛里有细碎的笑意。
陆衡点点头，离别的滋味并不好受，昨夜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是幻想。
其实季念念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因为这个，余昊大半夜的收到了陆衡打来的三通电话。
每一通都只围绕着一个人——季念念。
“真的是真的，陆哥，算我求你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不然你把我打一顿,我指定嗷嗷叫,证明给你看你不是在做梦。”
“我知道不是梦，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害怕。
“陆小衡。”季念念突然出声。
陆衡回过神，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眼睛很干净，像不下雨时候的天空，“嗯。”
“我会回来的。”她说，“也会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每天都会，只要你不嫌弃我烦。”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总是跟在他身后。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不嫌弃。”陆衡突然道，“季念念，我……”他顿了顿，声音放轻，“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以前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会伤害到自己很在乎的人，会喜欢装作讨厌，会驱赶自己的习惯。
第1946章 陆衡番外（103）
但其实，一直都很在乎，从来没有过嫌弃。
他伸手，隔着帽子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一种终于说了真话，全盘托出后的轻松感，笑着道：“对不起,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季念念乖乖站着给他揉脑袋，“没关系，陆小衡。”
机场的广播声响起，坐着的旅客匆匆站起身。
季念念扶住自己行李的拉杆，挥挥手，“陆小衡，我走咯。”
她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看，陆衡还站在原地看着她,她又挥了挥手，说：“拜拜。”
陆衡点点头，定定看着她的背影。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只有她的背影是真的。
“季念念。”
身后突然传来少年清越的嗓音。
声音并不大，在吵杂的机场大厅里却格外明显地落到了季念念的耳畔。
她吸了吸鼻子，笑着回过头，“怎么了？”
中间一段距离，陆衡没能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只是有话想和她说。
说：“季念念，我会等你回来的，不要让我等太久，可以么？”
她笑起来，眼睛里还藏着泪水，“可以。”
五年前的是青春，现在的也是，二十岁的青春,庆幸还能等到十五岁的那个人。
季念念去了国外，继续她的学业。
和以前不同的是，每周她都会和陆衡通话发消息，身边发生的平凡有趣的小事情她都喜欢分享给他。
陆衡收到消息，即使再忙也会回复，回复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笑容。
余昊看到他这副模样的时候就知道，肯定又是念念发来的消息，他们陆哥迟到了五年的初恋来了。
季念念离开之前把自己的家门钥匙给了陆衡，连带着那三只金鱼也给了陆衡，让他帮忙照顾。
等陆衡回了学校的时候，那几只金鱼就变成了陆妈妈在照顾。
抱着这是自家孩子定情信物的想法，陆妈妈把六只金鱼照顾得很好，偶尔也让它们晒晒太阳，换个地方看风景。
在学校的时候，聊天通话陆衡也从来不会躲着人。
很快的，就有人在传他们J大的校草恋爱了。
一场篮球赛刚结束，观众席的女生还沉浸在陆衡校草的完美颜值之中，就见平日里冷酷得生人勿近的他因为接了个电话就笑得像是个刚陷入爱情的纯情少年。
这说不是恋爱都没人信。
当然也还是没人信的。
大家要么是在校园论坛讨论，要么就是私底下议论。
“也不一定是恋爱吧，我看平时周末也不见陆校草出去约会啊。”
“接个电话而已，笑得开心点就是有女朋友了么？”
“啊,对，那天陆校草接的他奶奶的电话，他奶奶叫他乖孙所以他乐得不行，行了吧？”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没见到，都没人信。
有八卦的人干脆就找到了陆衡的室友打听这件事。
室友表示说没问题，但是要边吃饭边吃，这些年他们也没少被人请吃饭，当然都是借了陆衡的光。
一顿饭当然是没关系的。
下午吃饭的时候来了很多听八卦的人，室友也没隐瞒，直接道。
第1947章 陆衡番外（104）
“两个人每天都通话，女朋友无疑了，什么奶奶？什么乖孙？我听到陆衡叫那个女生念念，你们都这么叫自己奶奶的么？”
围观的几个女生尴尬了。
话题还在继续，之后的就是几个室友的推测了。
“好像是在国外读书，所以他们都是晚上聊天，为了迁就女朋友的时间吧？”
“怎么认识的？好像是同学吧,估计认识很久，是初恋”！
“行了，你们就别想了，就算是陆哥没恋爱的时候你们不也没机会，行了行了，散会！”
这次“散会”之后,学校里关于陆衡的议论也少了很多。
不过陆衡从来都没有关注过这些,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季念念身边出现了一个男生。
一个很可疑的男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衡几乎每天都要把这句话换着说法告诉季念念。
季念念虽然在感情上有点迟钝,但还是能够理解陆衡的意思，对于男生突如其来的示好靠近她也有些苦恼。
但是对方每一次都是“偶遇”，还有其他人在场，行为上也没有任何的不妥。
“会不会是想多了，其实人家对我没有意思的。”
视频电话里，季念念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摆着大大一桶的冰淇凌，她吃得正开心，满足地笑了笑。
陆衡被她这副没心机傻愣愣的模样气得有点脑袋有点疼，只能道：“男人最懂男人，他肯定不安好心，你对人要警惕一点，知不知道。”
季念念咬着勺子，乖乖点头，“知道了。”
陆衡还是不放心，恨不得现在就买了机票飞过去，偏偏他现在学校还有事也走不开。
挂电话的时候,陆衡又叮嘱了一遍,顺带着提醒，“你少吃一点冰淇凌，肚子会痛。”
“好的，陆小衡。”季念念在那边和他挥手，“我挂电话咯。”
电话挂断。
夜里躺在床上，陆衡第一次感受到想一个人睡不着是什么感觉，闭上眼都是她，睁开眼也挥不散缠绕纷乱的思绪。
宿舍里打游戏的同学听到动静还敲了敲他的床，“陆哥，睡不着，起来打游戏啊！”
陆衡从床上翻坐起来，跟着他们打了一夜的游戏。
好在第二天不用上课。
大三下学期，季念念在国外的课程有些繁忙，几乎每天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图书馆，还有回家。
季念念的外婆是位很和蔼优雅的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独自创业撑起了一家公司,等赚够了钱就开始了自己四处旅游的生活。
十几年前的时候选择回到故乡过了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等再过几年，又选择了在国外定居。
现在除开旅游，还想着的就是照顾好季念念这个外孙女，让她多读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也算是对自己年轻时候想做却没能做的事情的一种弥补和希望。
季念念也如她所希望的一般，在学业上足够的优秀，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也能分出精力去做，比如说做蛋糕。
就是在感情方面有点迟钝。
第1948章 陆衡番外（105）
季念念的外婆是知道陆衡这个人的，也知道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但她并没有因此就对陆衡抱有十分的好感，依旧叮嘱季念念，看人不能凭借着最初的好感。
远在大洋彼岸的陆衡并不知道自己也是要被提防的人之一。
他还在想，这一次暑假要带着季念念去哪玩，或者自己过去找她,也可以拜访一下她的外婆。
一个学期就在两人的通话和短信之中缓慢地度过。
陆衡想要把事情全都做完，尽量空出一整个假期的时间去陪季念念。
与此同时，季念念买了回国的机票。
有了上次经历，这一次的季念念回去就要熟练了不少，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选择去了陆衡大学所在的省份。
她没和陆衡说，打算想给他一个惊喜
先去了酒店放行李,等她到J大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西斜，倾落了满地橘黄的余晖，有学生们正从校门里出来，一路说说笑笑着，还能隐约听到篮球拍打落的的声音。
安静，又很热闹。
季念念在门口登记了一下来访信息，说明了来意就被放行了。
今天正好是周末，校园里还算是热闹，迎着夕阳的余晖可以看到很多人正在打篮球，那边的足球场上也能看到有人在跑步。
季念念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左右打量着。
五六月份的天气还不算是十分炎热，她穿了裙子，头发柔软的披散着，精致的小脸，圆圆的眼睛，走在落日的余晖里，看着干净又温暖，带着少女的娇俏。
她给陆衡发了消息,问他在哪里。
陆衡也只当是日常的聊天,说自己在篮球场和同学打篮球。
从这里刚好能够看到篮球场的位置，但是要走过去还需要一段距离。
季念念按着路线牌的指示一路找过去。
路上又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J大虽然不缺美女，但像是季念念这样面生的美女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来找男朋友的吧，第一次见啊？”
“难道是隔壁学校的校花？不对啊，隔壁学校的校花之前不是和我们的陆校草表白失败，发誓以后再也不踏入J大半步了么？”
“这颜值比校花都高吧，看起来年纪好小，成年了么？我赌五毛，是来找陆校草的！”
“不会是陆校草那个传闻中的女朋友吧？”
“什么，陆校草有女朋友了，他不是和他们宿舍……”
等季念念来到篮球场的时候正是篮球赛最精彩的时候，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陆衡，穿着火红的球服，奔跑在球场之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即使赛况焦灼，他也依旧能够分出精力去指挥队友的走位和攻守。
热情肆意，张扬自在。
是年少青春最高光的时刻。
场边的观众席几乎座无虚席，很多同学都自发的给自己支持的人欢呼呐喊,其中陆衡的呼声最高，还有人接着喧闹的人声掩饰，大胆的诉说着喜欢。
季念念从左侧的楼梯上去，也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篮球赛。
第1949章 陆衡番外（106）
场上比分追得很紧，场下的呼声更是从未间断过。
这样的氛围让季念念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和大家一起对着球场喊：“陆小衡，加油啊！”
周围给陆衡喊加油的人很多，尤其是前排的几个女生，偏偏季念念这一声“陆小衡”显得格外的特别。
陆衡的脾气不太好，冷酷，听说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就是个“园霸”，即使那张脸长得再帅，也没人赶去轻易招惹他。
更不要说给他起外号了。
连“陆校草”这个称呼都是他们私下喊的。
所以季念念这一声“陆小衡”便显得格外的突兀。
篮球场上的陆衡也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观众席里，像是有所感应般，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他挥手的季念念。
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紧接着便被惊喜过后的喜悦包裹着，面上瞬间绽放开了笑容。
前排有不少人都顺着他的的目光看过去，见是个女生，心里难免有些惊讶和羡慕。
“是陆校草的女朋友吧，没在我们学校见过。”
“这颜值比上个月表白的隔壁校花都要高吧，之前谁说的陆校草女朋友不好看的。”
“论坛上不是都议论说帅哥配不到美女，陆校草的女朋友肯定又丑又土么，这下子尴尬打脸了。”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
陆衡水都没喝就直接跑到了观众席下面，季念念也跑到围栏后面，低头看他，双手做小喇叭状，“陆小衡，好好比赛啊，我给你加油。”
陆衡抬头看着她，瞧见小姑娘面颊两边的梨涡，整个人都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一样“好，我拿第一名给你看啊！”
今天刚好是篮球比赛的最后一场，先前胜出的两队争夺第一名。
中场休息结束，陆衡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后半场的比赛，陆衡连续拿分，连着进了两个三分球，直接把对方的球员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场比赛，酣畅淋漓。
季念念在场边给陆衡加油，就差手上拿着两面小旗子拼命地摇了。
陆衡抽空往观众席看了一眼，差点就被季念念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
对方球员觉得他们受到了轻视！
但不论怎样，在大比分的差距下，最后还是陆衡的球队获得了胜利。
比赛结束，在场边热情的鼓掌声中，两队球员进行了友好握手。
对方球队的队长憋着一口气，“有女朋友来看比赛就是不一样啊。”
陆衡心安理得地接受，笑得散漫，“是挺不一样的，毕竟有女朋友在，输了还是挺丢人的。”
对方队长被气得脸都黑了。
那边，季念念已经从观众席上跑了下来，站在篮球场边和他招手。
陆衡东西都不要了，水瓶直接扔到了队友的怀里就跑了过去。
“陆小衡，你好厉害啊！”
季念念背着个斜挎的小包包，跳起来的时候像是只兔子，笑容很甜。
陆衡控制住自己想要把人抱进怀里的想法，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我说了，要拿第一名给你看的。”
第1950章 陆衡番外（107）
她笑盈盈的，弯了眼睛。
两人之间的互动甜蜜又暧昧。
这也让之前不少还抱着“万一不是”想法的人都“死了心”。
晚上的时候，陆衡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季念念去了大学附近的小吃街。
原本宿舍和球队的人说是要聚餐的，不过陆衡担心季念念和太多不认识的人在一起会不自在就给拒绝了。
“想吃什么？”
人群中，陆衡牵着季念念的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刚才给她买的一串糖葫芦。
季念念抬头看了看右侧的小吃店招牌认真挑选，没选人太多的地方，挑了一家当地特色的美食小店。
等着上菜的时候，季念念就拿着自己的那串糖葫芦在吃，吃得嘴巴旁边都沾了糖渍，腮帮子鼓鼓的。
像只松鼠。
陆衡看着她，“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季念念捂着嘴，把嘴里的糖葫芦咽下去，声音还有点含糊，“想给你一个惊喜。”
陆衡笑了。
的确是很大的惊喜。
吃过晚饭，陆衡又带着季念念去了附近的游乐场。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人很多，有小孩子也有附近学校的大学生。
才刚进门没多久，季念念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旋转木马，高兴地扯他的衣袖，“陆小衡，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旋转木马么？”
陆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记得。”
那时候他们都还在桑幼儿园，平时节假日游乐园就成了常来的地方。
像是这些最基本的游乐设施他们都玩过很多次，其中旋转木马是每次来必定会玩的。
季念念抬头看着他，圆眼里带着跃跃欲试，“我们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
陆衡：“……你确定？”
他有点不好意思。
小时候的时候就觉得不好意思，长大了更加，但还是耐不住季念念带着期盼的目光，点头同意了。
排队的时候陆衡前后都是小朋友，好在前面几个人里也有排队的情侣，年纪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
等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他们又去玩了其他的游乐项目，过程中还遇上了几个同校的学生。
不过陆衡都不认识，是对方先认出了陆衡，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陆衡态度冷淡地应了一声，拉着季念念的手准备离开，女生又开口了，“陆衡，这位是你的……妹妹么？”
她斟酌用词，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季念念身上，面上带着和善，眼中却藏着点别的情绪。
不过季念念对这些一向不怎么敏感，见对方和她笑着示好，她就也露出了个笑容来。
本就精致漂亮的一张笑脸，也因为这个笑容更显出了几分娇俏。
女生笑容停在嘴角，觉得季念念还挺会装的也就懒得再搭理他。
陆衡皱眉，直接对着女生道：“还有事么，我和我女朋友还要去买东西。”
女朋友？
女朋友？
在场的女生，包括季念念都被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着陆衡那张冷着的俊脸，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疑惑又有惊讶。
陆衡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