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司斐番外（92）
“一模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你们高考时候的水平，这一次的模拟考你们就当作是高考的演习，不要有松懈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问题，再抓紧时间改正，不到最后一秒绝不放弃，要相信——只要信心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最后一句话，是全班一起说出来的。
自从高三复习开始，班主任徐春迎就把这句话印成了横幅挂在班级后面，让班里学生每天都要读上两遍。
连着几个月了，有时候连闭着眼睛面前都是这句话。
不够振奋精神也是真的。
唐语现在就十分的兴奋，也不困了，拿着笔觉得自己可以再写十张试卷，“笑笑，笑笑，待会考完试回来和我对答案啊！”
待会考的是语文。
含笑想了想，点点头，“好。”
唐语又去拉坐在他们前面的语文课代表。
语文课代表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抱着一本《古汉语常用字字典》，嘴里经常的还会蹦出几句“之乎者也”。
虽然看起来有些呆，但人挺好的。
就比如这会儿唐语拉着他说待会要对答案，他也是在认真思考，“唐语同学，作为你的同学兼语文课代表，其实我并不是很建议你在考试结束后对答案。试卷既然已经上交，答案也就改变不了，对了答案也只会徒增你的烦恼……”
唐语笑着捏扁了手里的一个塑料瓶子，“你说什么？”
绝对的笑里藏刀。
语文课代表咳嗽两声，“当然了，如果你要对答案，我是一定支持的。”
唐语呵呵冷笑了声。
一旁语文课代表的同桌也过来凑热闹，几个人聊着聊着就到开考时间了。
这一次含笑的考场就在本班教室。
广播响起，人往外走的时候司斐才终于出现。
他低着头，戴着卫衣的帽子，只露出一个略显苍白冷淡的下巴。
身边经过的学生都尽量和他拉开了距离。
在二班考场的只有含笑一个本班的。
含笑转过头去看他，扯了扯他的衣摆，小声地问了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司斐低头看她，目光微敛，显得温和又专注，低声道：“起晚了。”
广播里又传来声音，已经开始通知监考老师去领卷了，教室外的同学也都进来了。
有人看过来。
含笑伸手进口袋里摸出了两颗水果糖塞到了司斐的手里，“你快去考场吧，去晚了老师会说的。”
说完，她又挥了挥手，催他快走。
手里两颗水果糖还带着她掌心的温热，像是空气中都染上了一股甜腻腻的水果味。
窗外吹着寒风，阴沉沉的乌云压下来，考试才开始不久就下了瓢泼大雨。
这一场雨水来得很急，甚至没有任何的预兆，狂风吹着，摆在走廊上的几株绿植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像是随时都要砸在地上。
监考老师起身，顶着风雨有些艰难地拉上了阳台的门。
阳台门一关，窗外的风雨声果然就小了些。
“继续考试，不要分心！”监考老师重新坐了回去。
第1727章 司斐番外（93）
含笑手里的卷子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随着窗外一声惊雷落下，远处厚重的云层摩擦了出蓝紫色的闪电，教室里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
她的位置正好就在床边，转过头去看还能瞧见对面高一的教学楼。
现在是下课时间，走廊上围着不少的学生，吵闹的声音隔着雨幕传过来。
含笑一眼就看到了走到连廊位置的司越。
司越也看到了他。
视线相对的瞬间，司越勾起唇角，笑容透着点阴冷。
身边有同学在和他说笑，他也只是随意地回上几句，视线始终停留在含笑身上。
身边的几个男生也察觉到看过去。
距离隔得远，视力好的人才能勉强看清楚，“那不是越哥你看上的那个学姐么？”
司斐并不作声，只是笑了笑。
意思大家都明白。
“她好像是被保送了吧，这么一算就是高考都不用参加，剩下的三个月怎么玩都可以。”
“听说他们年级喜欢她的人很多啊，都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人长得的确是漂亮，可就是个书呆子，每天就知道读书，有什么意思。”
“书呆子？给你当个全国竞赛第一，免试保送的书呆子你当不当啊？”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周围议论的人越老越多，有男生也有女生，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司越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想到了昨天和司斐对峙时候的画面。
他一样都是很厌恶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叔叔”。
倒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像是一种来自潜意识里的敌意。
就像是在草原上相遇的猛兽，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就知道结局必定是“你死我活”。
司斐刚到司家的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司老爷子是个在乎面子重过在乎血缘的，尤其是在司斐这件事情上。
一把年纪的人突然多出了个和自己孙子年纪一般大小的儿子，外人嘴上奉承已经老当益壮，但谁私底下不是在笑话。
对于他们这些自诩豪门，上流社会的人来说，金钱的富足已经无法让他们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世俗礼法，道德底线在他们这里反倒成了用来打破的东西。
互相之间的私下攀比也变得的不堪入目起来。
而司斐就是这种攀比之下的产物。
司家人当然是厌恶他的。
司斐不可能继承司氏。
这是自他进门的第一天起司老爷子就说过的话。
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安抚，让司越的父亲得以松一口气，至少明面上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他。
但也只是明面上……
在司家，司越就是名副其实的混世魔王，他想要做什么，司老爷子永远都会顺着他。
他讨厌司斐，司家的人自然也就学会了见风使舵。
不管是暗地里下绊子，还是明面上的针对，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锋利匕首，刀尖对准了司斐的心脏。
再后来，司斐就搬出了司家，回到了城北片区。
司家只是在有需要他出面的时候才会把他叫回来。
第1728章 司斐番外（94）
“我是你爹，我还管不了你了！”
面对着司老爷子，司斐就像是干涸土地上的一株小白杨，笔直，挺立，永远不屈。
可司老爷子最讨厌的也是他这副模样。
不像是司家人，却又最像是司家人。
“您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司斐态度不卑不亢，眉眼之间多是漠然。
像是一切都不在乎。
司老爷子气得拍了桌面，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打湿了桌面上上好的宣纸，“这就是你和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么！”
他看着面前少年和他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却并不觉得亲切。
即使之间有着血缘关系也像是仇人一般。
司老爷子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半路才接回家的儿子，从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不喜欢，尤其是那双眼睛，太狠。
就像是潜伏在黑夜之中的恶狼，伺机而动，随时准备着扑上来生生咬下他的一块肉。
让司老爷子心存忌惮。
可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生出记忌惮实在是太过可笑。
“我听说，你在学校的成绩很不好，常常缺考旷课。”
司斐对此并不否认。
司老爷子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了声，“不学无术，只知玩乐！”
每一次司斐回司家就免不了一顿教训，老爷子到底还是上了年纪的人，又在乎面子，即使气得恨了也不过是骂上几句，不好动手。
“您说完了么？”司斐抬头，面不改色，“如果说完了我就先离开了。”
“你你你！你这像什么话！混账！”司老爷子站在书桌后，伸手指着他，气得摔了手边的一个茶盏，开口就骂，“滚！你给我滚出去！”
司斐从书房里出来。
楼下客厅司越正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声，身边还有佣人正在收拾。
瞧见司斐从楼上下来，司越冷笑了声，“又被爷爷骂了？”
司斐并不理会他，径直往外面走去。
“你和你们班那个转校生，走得挺近啊？”
就这么一句话，绊住了司斐的脚步。
外面天色阴沉，却不及司斐眼中的暗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面上镇定，瞧不出任何的破绽。
“听不懂么？没关系。”司越倒也没急着去拆穿他，笑了笑，“我记得你们班那个转校生挺漂亮的，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司斐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可嘴角却是勾出了笑容，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出来聊聊？”
司越没有拒绝。
两人一起出了别墅的大门。
附近就是个别墅区，环境清幽，除了这里的住户，外人没有邀请都不许入内。
司斐每一次来都是以客人的身份。
两人走到了一棵树下，旁边就是人工湖，湖上还有天鹅正在戏水。
司越的手机里有含笑和司斐一起的照片。
虽然互相之间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动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
少女的笑容很甜又很乖，站在阳光下都能暖化人心的那一种。
偏偏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第1729章 司斐番外（95）
浑身带刺，不许他靠近。
如果没有司斐在其中，他倒是可以把这当成挑战，毕竟太容易到手的东西的确是没意思。
可司斐若是在其中……
“你说，要是我把你的身份你告诉她，她会怎么想？”司越说，“一个靠着走后门才进一中的私生子，你觉得，她会喜欢你么？”
司斐抬起头，略带嘲讽地看向了司越。
那样的目光，极具挑衅，“司越，你果然还是那么的自负又自卑，一如既往地输不起。”
话音落，司越眼中神色一凝，手握成拳。
人工湖上，天鹅被惊得飞起，平静的湖面被打破，一圈圈的涟漪由近到远的荡漾开来，一直蔓延到了另外一头。
司越身上的伤口直到今天都还在隐隐作痛。
但这也让他清楚一点，那就是司斐对含笑……
真是可笑。
上课铃声打响，走廊上的学生散了大半，司越的身影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含笑皱了皱眉，伸手把窗帘拉上了一点，正好遮住了自己的身影。
监考老师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以含笑保送生的身份，她早就没必要去参加什么模拟考试。
但她现在还是照旧的和同学们一起复习考试，上一次月考的排名也稳定在前五名。
一直到考试结束，外面的大雨还是没停。
含笑撑着伞把唐语送到了公交车站，等看到她上了公交车来才挥手和她说再见。
公交车站的学生很多，大家都撑着伞，互相之间也看不到脸，低下头看到的就只有凌乱的脚步。
含笑有些艰难地才从公交车站里挤了出来。
站台的广告牌后还隔着一条路，电动车和单车经常往这里过。
她刚要走下去，背着的书包就是一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司斐拉着重新上了站台。
“有车。”
少年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背后感受到的温热从他的胸口位置传来。
含笑听到了心跳声，在喧闹的人群之间，在细密的雨水之间，也在各色光影之间，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司斐？”
她试着小声叫了声。
少年一手护着她，一手握住了她的雨伞轻轻往前推，重新遮住了她的身子，“嗯，是我。”
不知怎么的，因为他的一句回答，含笑就觉得心安。
很短暂的几秒钟却像是过了很久。
含笑甚至还能分出心去听身边学生的聊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可再要回忆的时候，却只记得身后少年温热的体温，有力的心跳。
“好了。”
什么好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司斐就已经拉着她过了马路。
含笑手里的伞对于司斐来说还是太小了，他几乎整个人都暴露在雨水下，但还是小心护着怀里的人不让她被淋湿。
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含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张过分英俊招人的脸，细密的眼睫压着一双漆黑的眸子。
眸色深邃得像是夜色之下墨蓝的海面。
海面翻滚的瞬间，连带着心跳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第1730章 司斐番外（96）
含笑的手被他连同伞骨一起握住。
在这场并不算大的雨幕之下，伞面之下的世界就像是被分割出来的一个小世界。
任凭外面再如何喧哗，视线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看这么久。”他缓声道，“就这么喜欢啊？”
他弯着唇角，眸中映着细碎的光，光影模糊，透出缱绻温柔的笑意来，像是这银针丝线一般的密雨，一点点将人的心包裹住。
含笑移开视线，唇线拉直，“我没在看你，只是在看雨。”
司斐笑了笑，慢条斯理道：“行，你是在看雨。”他又故意凑近了点，压低声音道，“不是在看我。”
说完，又是一声笑。
自恋到不行。
含笑瞥他一眼又收回视线，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等车啊。”
两个人已经从公交车站走远，顺着人流，道路逐渐变得宽阔起来。
虽然还是正午，但因为为阴雨的天气，这会儿倒像是下午快要入夜的时候，天色暗沉沉的，凉风带着点刺骨的寒意。
含笑想起什么，“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好像没有去往城北的公交吧？”
她抬头看着司斐。
司斐也不闪躲，直直对上她的视线，“其实是在等你。”
这是实话。
“等我？”
他们虽然放假的时候会约着一起写作业，但平时在学校里还是保持着距离，互相之间就像是不熟的同学一样。
司斐点点头，牵着含笑走到了马路靠里的一侧，“你在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很奇怪的人人。”
“奇怪的人？”含笑没听明白，“什么样的才算是奇怪？”
司斐轻啧了一声，举着伞的手稍稍抬高了一点，有光漏进来，“就是……会缠着你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的形容，也没有直接点名。
含笑看着他的侧脸，又收回视线继续看路，“没有啊。”
司斐没再问，把含笑送到了学校门口。
这个时间回来的人还是挺多的。
今天的一场大雨让行人全都脚步匆匆，没人会分心注意到他们。
含笑回头看他，“伞你留着吧，下次再还给我。”
司斐刚想说不用，她就已经扯着书包的带子跑进了雨幕之中。
雨并不算大，小区两边繁茂的绿植勉强能够遮挡住一部分的风雨。
他抬眸，视线落在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上，直到彻底看不到人了，他才握着伞转身离开。
从一中回到城北片区少说也要四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中午和下午放学的时间司斐多是再杨柳巷里的网吧度过。
今天徐启几个人也在。
开学季一到，网吧里就热闹起来了。
听到动静，徐启只是余光瞥了一眼，手里依旧忙着自己的游戏，“你这伞哪来的，看着不像是你会用的东西啊？”
不说是司斐了，他们这群男生出来就没有带伞的习惯。
更何况那把伞上还画着只兔子，一看就是女生用的东西。
“别人借的。”司斐没有多解释，等着开机的时候顺带着回了一条信息。
是含笑发来的，问他到家没有。
第1731章 司斐番外（97）
网吧里挺安静的，有的只是键盘敲击的声音，偶尔会传来几声低骂，空气中满是泡面和各种快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司斐回了一句，“到了。”
含笑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发过来，“下午考试，不要迟到了。”
他弯了唇角，说：“好。”
徐启悄悄伸长了脑袋看过来，司斐面不改色地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做什么？”
“你不对劲。”徐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头，啧啧出声，“司斐，你不对劲啊。”
旁边一个机位的男生也过来凑热闹，一边嗦面一边问：“什么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
司斐伸手拿了一边的耳机挂在脖子上，任由他们插科打诨的。
徐启刚好结束了一盘游戏，也没急着开始，“司斐，你老实说，你和上次那个女生是不是在一起了？”
“哪个女生？”旁边的男生又插话了，手里的泡面吃得再香也不妨碍他八卦。
“就长得很乖的那个女生。”
“一中的么？”
“对，就她。”
话题重新回到司斐的身上，他这才淡淡回了句，“没有在一起。”
“没有？”徐启表示很震惊，“你不是吧，我还以为你喜欢人家呢。”
司斐看了他一眼。
徐启立马反应过来，“司斐，你真的假的？”
电脑里游戏已经开始，司斐有些心不在焉的，靠着椅背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手上的操作却很快，装作不明白，“什么真的假的。”
徐启和司斐认识了这么久，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想法。
“我说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表白啊，别到时候被人家抢先一步了。”
那女孩他还是有印象的，穿着一中宽宽大大的校服都能透出清丽来，五官明艳，即使不施粉黛，也漂亮得有些过分戳心了。
和平时他们见到的那些女生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的。
司斐那张脸有多招女生喜欢他也是知道的，但独独那个女生和他站在一起显得格外登对，谁也没有压下谁去。
“我高三。”司斐把刚开的游戏又给关了，想到下午的考试，直接从网上搜了资料复习。
徐启还没反应过来，“高三怎么了？”
司斐偏头看他，淡声道：“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徐启愣了一秒，然后一点也不客气地笑出声，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司斐懒得理他，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到了两颗水果糖。
是早上开考之前含笑给他的。
两颗都是橘子味的。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水果糖。
可就算是这么喜欢，还是会分给他。
徐启笑得前仰后合的，又看到司斐对着电脑认真学习的模样，直接道：“司斐你栽了，你这一次绝对是栽了。”
他的确是栽了。
但也栽得心甘情愿的。
……
一模的考试成绩很快就出了。
这一次考试的难度相对于往常来说要提高了不少，全年级的平均分都有所退步。
甚至还有平时成绩不错的学生，在这一次排名的下滑程度大得有些出人意料。
第1732章 司斐番外（98）
成绩才出没多久，就有人捧着自己的成绩单哭了出来。
含笑的成绩倒是一如既往的很稳，因为这一次的难题主要集中在理综，刚刚好是她的优势科目，凭借着几乎满分的理综成绩，她拿下了这一次的年级第一名。
唐语看成绩的时候最先看到就是排在第一名的含笑。
她激动的一声喊，全班人都听到了。
“含笑牛啊，居然把班长年级第一的宝座都给抢过来了。”
“我去送作业的时候听到办公室的老师说，这一次最难的就是理综的题目，刚好是含笑强项。”
“听说竞赛的题目比我们平时考试的题目要变态十几倍，像是这种程度的题……”
看成绩的同学还在议论。
唐语看完自己的排名就拉着含笑回了座位。
虽然这一次的考试难度很大，但她的排名也没什么大变化，这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高兴之余，唐语又拆了包薯片。
她的抽屉就像是个藏着零食的百宝袋，随时随地都能拿出好吃的来。
薯片被她拿着和周围同学分了一圈，然后才又和含笑两个人一起吃，“笑笑，你说你怎么这么厉害，这么难的考试你都能考第一名，你这脑子什么做的。”
薯片被她咬得咔嚓咔嚓响。
含笑吃着薯片，声音有些含糊，“我……我也没想到。”
坐在后桌的司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撑着脑袋在看她。
瞧见她仓鼠进食的模样，无声地笑了笑。
的确是乖得有点过分可爱了。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司斐的目光。
唐语一边吃着，一边还在说：“笑笑，你说我要是多和你待在一起，会不会也变得聪明一点啊？”
“我们已经是同桌啦。”含笑说，“而且小语你也很聪明啊。”
唐语笑着挠挠头，“哪里哪里，我只是一般的聪明啦。”
她十分谦虚，笑容却是收敛不住。
“对了笑笑，听说下周学校要组织我们去隔壁的自然公园游园。”
“真的么？”
一中虽然地处市中心，但也并非是闹市的那一种，因为附近有几个学校平时才会显得热闹一点。
而唐语说的那个自然公园和一中之间也就隔着半个小时的路程。
走路就能到。
唐语点点头，“应该是真的，这消息我听大壮说的，他的消息来源有保障。”
班里同学一直都笑称，大壮以后有去做狗仔的天分，手里的消息总是最多的。
一包薯片吃完，唐语正打算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上课铃声就响了。
这一节是自习课。
不用想也会被徐春迎用来做这一次的一模总结。
一中从高一新生入学的时候就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本手册，上面专门有专门用来记录自己每次成绩的表格。
按照学校的说法是希望大家能够对自己成绩的变化走向做出详细地记录，以此来激励自己。
虽然这个想法不错，但真正能够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学校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那就是坚持做错题摘抄。
每一次月考和大考都要做。
第1733章 司斐番外（99）
今天的班会课，徐春迎不可避免地又提到了这个问题，“这个错题本大家一定要坚持做，不要觉得没用，也不要觉得多余，把自己常错的题型记录下来，这样才更加方便之后的针对性复习……”
关于复习的事情，老师们总是有说不完的经验。
到了游园那天，连着几天阴雨的天气终于放了晴。
学校安排了大巴车，把十二个班的学生一起拉到了自然公园的门口。
这一次去游园的只有高三的学生。
快要到四月份的天气，出了太阳还有些燥热，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大家的心情，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的。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自然公园的人并不算多，一眼看过去多是他们一中的学生。
大家身上穿着橙白相间的校服，满是青春与活力。
年级主任拿着大喇叭站在树下，交代注意事项。
有人举手提问：“老师，我们可以去烧烤么？”
年级主任一张脸上写满了严肃，“不可以。”
同学又不甘心地问：“那我们可以去坐船么？”
自然公园的范围很大，其中还划分了好几个区域，不仅有烧烤的场地，中间还有一片巨大的人工湖，湖上有专门提供给游客的小船，在往旁边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型的游乐园。
年级主任还是说不可以，“只能在规定的范围里活动，不要跑得太远，也不要私自出去，等到了时间就过来集合。”
“知道了。”
虽然要求很多，但学生们还是一样的热情高涨。
等说完，老师们就让解散自由活动了。
唐语拉着含笑，和其他几个同班的女生上了桥。
桥下湖水清澈见底，树荫投下的地方还能看到小鱼在晃动着尾巴。
才看了一会儿，含笑就收到了司斐发来的消息，问她在哪。
司斐今天请了假，并没有和学校一起过来。
含笑回了消息，和唐语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自然公园的面积很大，其中还划分着好几个文化园，园里栽种的树木大多有了些年份，繁茂的树叶相互连接，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遮阳伞。
走过树木间狭窄的小道，含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少年。
司斐穿着一身简约的运动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身姿颀长，背脊挺直。
不远处的草地上还有人在偷看他。
含笑小跑着到他面前，伸手理了理额头凌乱的碎发，抬头看他，笑容灿烂明媚，“你不是请假了么？”
司斐伸手拿过了她肩上的书包，嘴角上扬，“过来找你。”
中午太阳很大，原先还兴致勃勃说要逛遍整个自然公园的同学们找了有树荫的地方休息。
远远看过去就是铺着五颜六色毯子开始野餐的学生。
有人提议要玩游戏，什么扑克牌，捉迷藏之类的，人越多越热闹。
今天是大家高考之前最后的一次放纵。
含笑拉着司斐去了地图上的游乐园。
游乐园里的人还算是挺多，附近还有专门卖零食小吃的地方，但是价格普遍的要比外面贵上不少。
第1734章 司斐番外（100）
司斐顺着含笑的视线看过去，“想吃？”
含笑摇头，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书包，“没有，我自己带了很多吃的。”
游园开始的前一天，她就和唐语去了一趟超市，就像是小学时候春游一样，买了不少薯片，果冻之类的零食。
含笑一样样的都摆了出来，就像是支了个小零食铺子一样。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她最爱的水果糖。
“你吃啊。”她开了水果糖的罐子，伸手进去拿了两颗，一颗自己吃，一颗递给他。
司斐低头看了眼，笑道：“又是橘子味的？”
含笑摇摇头，吃着糖，声音还有些模糊，“橘子味的被我吃完了，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
她眼中盈着笑，就像是在光下被映出五颜六色的透明糖纸，裹着甜味，明媚又灿烂。
司斐伸手拿过了她掌心的那颗糖果。
糖果像是被她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些，连空气中都染上了那股甜腻腻的香味。
他尝了。
好巧，是橘子味的。
“橘子味的么？”含笑伸手拿过装着水果糖的小罐子，对着阳光看饿了一会儿，“明明都被我拿出来啦，为什么还会有。”
她小小声地嘀咕，又伸手进去找了找。
司斐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笑。
远处有二班的同学正好在排队买烤肠。
赵大壮是个社交小能手，和谁都能聊起来，就比如这会儿和卖烤肠的老板娘聊得人家直接买二送一了。
“哎，那个好像是我们班的含笑啊，她对面是谁，没穿校服啊。”
赵大壮看都没看一眼，“什么含笑，我们班的人都在草地那边，你们看错了吧。”
“不是啊，好像真的是她！”男生有点近视，游乐园的人又多，人来人往之间就更加看不清楚了。
但他能够看清对方的确是穿着他们的年级服的。
“班长，你帮忙看看是不是我们班的人。”
班长是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和含笑之间关系还算是不错，平时也有沟通学习上的事情，他戴着眼镜，看得要清楚不少。
“好像……”他停顿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不是。”
男生还在嘀咕，“难道是我看错了？”
赵大壮和老板娘聊完又去一边买了几杯奶茶走回来，“行了，赶紧回去了，晚一点老班又要说了。”
一群人走了。
下午三点半老师们就吹哨集合了。
他们年级一共七百五十八个人，以班级为单位的开始点名统计人数，确定人是否到齐。
含笑是看了班群里的消息才跑回来的。
她回来得有些晚，点名已经过了两次了。
徐春迎也没说什么，让她归队了，但踩着点回来的几个男生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一个个手上还拿着没吃完的烧烤，连饮料都还是冒着冷气的，一看就是玩得太高兴忘记看时间了。
徐春迎把人好一顿训。
唐语在队伍里拉着含笑小声地问她，“笑笑，你去哪了，怎么一直都没看到你？”
“我有一个朋友正好也来这里。”含笑解释说。
第1735章 司斐番外（101）
“我刚才过去见他了，聊得太久就忘记时间了。”
唐语点点头，突然又注意到什么，“笑笑，你的书包呢？”
含笑这才发现自己跑得太急，书包还在司斐那里忘记拿了。
她只能说：“我让我朋友帮我拿回去了。”
唐语倒是也没有怀疑这个说法，继续拉着含笑给她说他们刚才玩了什么游戏，真心话大冒险又挖出了不少班级的八卦。
队伍外面，被训了快一分钟的几个额男生终于被允许归队了。
确定人都到齐之后，大巴车又把学生们拉到了一中的大门外。
这个时间高一高二的还在上课。
站在教学楼旁边的空地上，年级主任站在台阶上讲了会儿话就宣布放学了。
今晚没有晚修，明天还是月底的周末，大家就像是得了个长假一样的兴奋。
徐春迎还在后面喊，“周末归周末，你们不要忘了写作业啊，还有今天去游园的日记也要记得交，八百字——”
话喊完，学生们也快跑到校门外了，头也不回的和他招招手，“知道了，会写的，老师拜拜。”
看着一个个疯跑的背影，徐春迎无奈地摇摇头，“这群孩子……”
含笑陪着唐语回了趟教室拿作业才又出了校门。
对面小学刚好放学，路上显得有些拥挤，一切买零食和文具的店铺更是挤满了人。
快要走到杨柳巷那段路的时候，人才少了点。
司斐就站在路口等她，手上还拎着她那个天蓝色的书包，阳光落在他身上，晕出淡淡的一层金色轮廓，略微抬头便露出了帽檐下那双深邃的黑眸。
“走，送你回家。”
他十分自然地把书包挂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含笑就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阳光透过薄薄的一层晕落下来，他的影子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
随着春天的到来，寒冬彻底退去，学校里挂了一个学期营养袋的树木终于发了新芽，虽然还不及老树的枝叶繁茂，但翠绿一片也尽显生机。
游园结束之后，班里热闹轻松的氛围就被彻底压了下来，课堂上老师能够讲解的知识点已经变得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在写题考试，然后再从自己的错误的地方发现问题。
老师们多是坐在教室外面，学生有问题就拿出去问。
像是课间这样难得休息一下的几分钟也成了争分夺秒的时候。
晚修自习才下课，唐语就从自习室里跑回来，手上还拿着自己上次周考的试卷，“笑笑，你给我讲讲这题是怎么算出来的，我刚才问了老师没听明白，也不敢再问一次。”
每天排着队问老师问题的同学有很多，一个人如果占用了老师太长的时间也不太好。
所以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在这时候也显得格外重要。
含笑接过了唐语手里的卷子，拿着笔就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
她用尽量简洁的话去解释，唐语就算是一次没听明白，她也会再讲解一次。
等到题目说完后，上课铃也打响了。
唐语在座位上又多问了一道题目。
第1736章 司斐番外（102）
准备回自习室之前，她才又小声和含笑说了句悄悄话，“笑笑，我刚才自习室听他们说，最近有学生逃课躲到五楼，也不知道是哪个年级的，厕所里全都是烟头，看来以后我们是不能上去了。”
话才说完，老师也来了，她赶忙就跑了。
高三教学楼的五楼一直都是空着的，平时除了月考当作考场的时候基本都是不允许学生上去的。
但所谓的不允许也只是象征性地在楼梯口摆了几张椅子拦着，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去。
上个学期年级管得也不严，含笑和唐语就跑上去过几次。
晚修的时候五楼是不会亮灯的，教室里面也是空空荡荡一片，桌椅都没有，阳台门大开着，墨绿色的窗帘被风吹得乱动，就像是有人站在阳台上一样。
当时她们去的时候正好是学校在搞活动，人都集中在学校的大礼堂，她们是偷偷跑出来的，一起去的也有班上的其他几个人。
男的女的都有。
当时胆最大的赵大壮同学还提出让大家一个个地走去教室外面的阳台看看。
看看是不是外面真的站了个人。
这话才一出，胆小的人就已经脑补出了不下百种外面站这个青面獠牙模样的人的恐怖画面。
“不去，不去，我绝对不去。”唐语属于又怕又爱刺激的那一种，之前组织去鬼屋数她最积极，进了鬼屋叫得最大声的也是她。
赵大壮捞起了自己的外套袖子，“这有什么，不就是进去看一眼么，你们都不去，我去。”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默默后退给大壮同学让出位置。
偏巧这时候又起了风，窗帘从教室里被吹出来，刚刚好就打在了赵大壮的脸上。
毛茸茸的柔软触感吓得他差点就叫出声。
好在最后还是稳住了，“我……我去了？”
“去吧去吧。”
“我真的去了？”大壮一步三回头。
大家冲他摆摆手，“去嘛去嘛。”
大壮进了教室。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跑了出来，像是憋着一口气。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他：“里面真的有人么？”
大壮强颜欢笑，“没人啊。”
“没人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我……”大壮支支吾吾，指了指走廊尽头，“不然我们去厕所看看？”
教学楼的每一层都有厕所，男生一间，女生一间，再往前面一点就是教师办公室。
厕所的空间不算小，两边都是单独的隔间，左边就是洗手池。
平时白天厕所人多的情况下也会有人上楼来应急。
才到门口，带头的大壮就停了下来。
厕所一直是某些故事里的常用背景之一，就算什么也没有也自带恐怖氛围。
嘴里面开着一扇小窗，窗户外面透出夜色与月光，满地霜白带着一股寒意，像是连风都要比楼下的冷上不少。
唐语被吓得全程抱紧了含笑的手臂。
含笑倒是不害怕。
大壮看向身后的同学，“这一次，你们谁进去？”
良久的沉默后，有人提议，“不然……我们一起进去？”
人多力量大。
第1737章 司斐番外（103）
毕竟难得在学校“探险”一次，就这么直接走了当然是不行的。
大家都同意了这个办法，但还有一个问题，“谁走第一个？”
厕所门小，走道也小，人多了拥挤，最多只能允许同时两个人走。
大家面面相觑，再一次把大壮同学推荐出来。
大壮同学也顾不上男子气概了，“你们不能这么坑我吧？”
来五楼“探险”这件事最开始是唐语提出来的。
最近一段时间班上正在流行说恐怖故事，什么学校顶楼，围栏外面的荒地，还有垃圾回收站里的声音。
说得那叫一个吓人。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唐语又往含笑身后躲了躲，“我不敢走第一个。”
“要不然，我走第一个？”含笑试探着开口。
大壮等的就是这句话，赶忙道：“既然含笑你都这么说了，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唐语担心含笑，“笑笑，你真的走第一个啊？”
含笑安慰她，“没事的，平时我们不也上来过。”
唐语小声道：“可我们上来的时候都是白天。”
最后决定，还是由含笑走第一个。
厕所里没开灯，电源也是被切断的。
含笑进了门，大家都跟在她身后，四周安静得只有她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突然有人问了一句，“大壮，你刚才在阳台那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啊？”
大壮不耐烦地说：“没看到，什么都没有。”
这是真话。
他的确是什么都没看到。
男生笑话他，“没人你还跑那么快，你怕了？”
大壮怼回去，“你才怕，你不怕你怎么不走第一个！”
“行了，都别吵了。”
一行人走到了厕所中间。
地面很干，还有几个烟头被扔在这。
“这……这哪来的烟头啊？”有女生颤颤地问了句。
大壮同学见怪不怪，“有人逃课躲来五楼厕所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止他们高三，高一高二都知道五楼这块“风水宝地”。
“那……厕所里现在也有人么？”
话一出口，大家都沉默了。
不是害怕人，是害怕有人突然跑出来。
不管是故意吓他们，还是和他们打招呼，在这样的场景下都……
哗啦啦——
一片寂静中，一阵冲水声从最后一间厕所传出来。
紧随而来的像是有人在天花板上走路的声音。
一行人安静片刻，大壮最先喊出声，紧接着一个传一个，大家都尖叫着跑了出去。
最后只剩下含笑一个人站在原地，和从厕所出来的司斐对上视线。
时间像是有片刻的定格，连风的声音也在放缓，少年微愣惊讶的模样就这么缓缓的拉近，变得清晰起来。
昏暗的环境下，少年的头发稍显凌乱，眉眼微敛，瞳仁的颜色极深，带着漠然，只是在这样情况下，那点拒人的漠然也有了点破碎的痕迹。
含笑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我……”
隔间的门北风吹开，空气中多了一股浓郁的烟草味，有些呛人。
含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司斐伸手把门又给关上。
他知道有人来了。
第1738章 司斐番外（104）
但没想到含笑也在其中。
面上神色微顿，他回过神来，视线在她呆愣的表情上停顿几秒，然后弯起唇角，极轻地笑了声，“好巧？”
那是他们自请客之后的第二次不算是正式的见面。
地点，五楼男厕所。
含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上表情还有点呆，“不是，我……”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
大家早就跑没影了。
她只能又把视线放到了司斐身上，放弃了挣扎“我们来看看。”
看什么？
看厕所？
气氛变得微妙又尴尬起来。
四周很暗，只有冷白的月光洒下来，视线之中，少女的那双眼睛格外清澈，带着点无奈，又带着带点无措。
“先出去吧。”
司斐压下了嘴角的弧度，去洗了手。
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含笑。
当时的含笑也是才转来一中不久，那是她第一次上教学楼的五楼。
互相之间倒是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
晚修放学，夜风还带着点凉意，对面新开了一家小吃店，很多学生都在那。
唐语也拉着含笑过去。
店里的空间很大，买的多是一些奶茶，冰淇淋之类的甜品，很受学生的欢迎。
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奶茶。
店里很热闹，三个年级的学生都有，但最多的还是高一的学生，说说笑笑之间满是青春与活力。
唐语捧着奶茶感叹，“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
高中的生活虽然不如小学初中来得轻松，但却是青春回忆之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大家多是来自一个城市，互相之间谈天说地。
不论是周末还是假期都能约着一起出去玩。
偶尔谈起八卦，从旁人的口中听尽了八卦与暧昧，那样的心动，或许很多年后再次回忆起来都还会脸红。
周末一结束，全体高三学生又再次投身知识的海洋。
教室后边后背上的倒计时每天都在减少，从最开始的一百天，到现在只剩下58天。
一半的时间都快要过去了。
上周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比起之前一模的打击，这一次月考的成绩颇有些“超常发挥”的水准。
夸张的甚至在一模的基础上进步了几十分。
连唐语在拿到成绩单的时候都没忍住尖叫，高兴之余又奖励了自己一包辣条。
最近的课都是正在讲解月考试卷。
虽然早上的课很容易犯困，但大家还是在努力地打起精神。
含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后面的司斐。
他倒是没犯困，就是有点烦躁，手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了一堆的公式，但不论怎么算都不是正确答案。
月考试卷的答案并没有详细的解题过程，题目也是学校老师自己出的，网上也找不到答案。
桌面突然多出了一个小纸团。
司斐正准备扔掉，抬头看到前面小姑娘鬼鬼祟祟的模样，握着纸团的手换了个方向。
教室里安静得很，只有老师在将天上讲题的声音。
司斐拆开了手上的纸团。
第1739章 司斐番外（105）
像是草稿纸撕下的一角，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
——不会的题目要听老师讲啊。
司斐弯了唇角，瞧见小姑娘轻轻晃动的马尾，轻笑了声。
后半节课，他果然就在老实听老师讲题了。
中午放学，含笑没急着回家，发消息约司斐去附近的甜品店见面。
最近一段时间学习任务重，像是中午这样难得的一点休息时间，大家都赶着回家吃饭睡觉了，附近的甜品店倒是安静了下来。
含笑先到的，叫了两个冰淇淋。
两分钟后，司斐从前门进来了。
他最近书包不离身，连徐启几个人都被他的学习精神感动了，说是这段时间就不打扰他了，让他好好学习。
连杨柳巷里网吧他们也不去了。
司斐才进门，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小姑娘招手和他打招呼，嘴里还咬着个小勺子，看着莫名的乖，还有点呆呆的模样。
他走过去坐坐下，看到了另外一杯没动过的冰淇凌，“给我的？”
含笑点点头，“给你点的，牛奶味的。”
今年海城的天气热得有些快，虽然才是四月，但已经是艳阳高照，有时候白天跑操都能出一身的汗。
不过甜品店里开了空调，冰淇淋还没化。
司斐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但还是尝了一口。
有一股很浓郁的牛奶香味，不算是很甜。
“好吃么？”含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小勺子拿在手上。
司斐一秒就读懂了她的小心思，笑着问她：“想尝尝？”
含笑下意识要点头，反应过来又赶忙摇头，“不用，给你点的，我请客。”
她自己点的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才吃了一半。
“那我吃完了？”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染着温柔的色泽，话语懒懒的，带着笑意。
含笑在自己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上挖了大大一勺，“嗯，你吃吧。”
她一点也不搀。
司斐笑了笑，也不再逗她，三两下就解决了面前的一杯冰淇淋。
含笑还在慢慢地吃，当然也不忘记正事，“以后我们都一起写作业好不好？”
“怎么想起这个了？”司斐看着她吃东西，手机关了放在一边。
甜品店的门口挂了个小风铃，风铃底下坠着个笑脸娃娃，有人推了门进来，风铃便发出一阵悦耳的撞击声。
含笑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回答司斐刚才的问题，“一起写作业可以一起进步嘛。”
她笑起来，眼睛里就像是落满了细碎的星光一样。
能拒绝么？
当然不能。
于是从这个周一开始，每天中午放学含笑和司斐都会坐在一起写作业。
有时候会在学校附近的甜品店，有时候会是在附近的公园。
说是共同进步，但其实多是含笑在带着司斐在学习。
作为一个“小老师”，含笑绝对是合格的，从来没有过不耐烦，也没有过生气。
“你听懂了么？”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含笑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拿着黑笔在草稿纸上演算，每写一步都会停顿一些，确定司斐是听懂了。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
第1740章 司斐番外（106）
近到司斐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味，像是橘子味的水果糖，在阳光下被晒得暖烘烘的。
侧过头，入目的就是小姑娘软白的面颊，下颌和脖颈的线条优美，像是天鹅舒展了身姿。
心跳有一瞬间的失控。
“司斐？”
含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斐这才收回了视线，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试卷上，轻咳两声，“听懂了。”
“那我说下一题了。”
她翻了面前的试卷，重新在草稿纸上演算起来，每一道司斐做错的题目她都会讲解一遍。
认真得不行。
司斐集中精神，把注意力都放到题目上。
……
月底，距离高考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趁着午读的时候，班主任徐春迎站在讲台上宣布了关于今天下午“高三动员大会”的事情。
地点是学校的体育馆，所有高三的学生都必须要参加。
这是他们高考之前的最后一次动员大会，目的在于鼓舞人心，让大家抓紧最后的冲刺时间，顺带着总结这一次二模考试的成绩。
临近高考，学校终于把他们每天早晚的跑操给取消了，取而代之的大课间的自由活动以及每周固定的两节体育课。
也是为了照顾高三的缘故，最近一段时间高一高二的社团活动也都给取消了。
“动员大会，之前不是开过一次么，怎么现在又要开啊？”
“上次是一百天的，这一次是三十天的。”
“不会等到了倒计时十天的时候也要开一次吧？”
动员大会上，最先讲话的就是年级主任，主要都是围绕着要怎么保持良好自信的心态，以及这一次的二模成绩分析为重点展开的。
在年级主任说完话之后还有各班代表也要上去讲话，顺带着带领自己班的人喊口号。
“每个人都要喊啊，以班级为单位，不要偷懒不张嘴，到时候丢的是自己班级的脸！”
出发去体育馆之前，徐春迎特意又强调了一边口号的问题。
这口号还都是刚想出来的。
其中当然也少不了被徐春迎当作至理名言的“只要信心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一句。
就是混在口号里显得有些不太押韵。
“我知道你们都背不下来，赶紧都抄一份，不要到时候各说各的！”
徐春迎敲了敲黑板。
含笑特意多抄了一份，趁着排队的时候塞给了司斐。
司斐今天难得地穿了年级服。
比起别人，他的年级服就要赶紧不少，看着就像是新发下来的一样。
大概是最近见他态度有所改变，徐春迎还专门找了个他谈话。
当初司斐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的海城一中，高一时候也是一直都稳定在年级前三名。
可是之后……
司家的事情学校也并不清楚，老师就更不会了解。
但徐春迎心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那一天谈话结束后，司斐认真地给徐春迎说了谢谢。
他的未来，他会抓住的。
动员大会上，年级主任最先发言，紧接着的就是副校长，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