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非赤：储备粮增加的预感
到了晚上，事情就有了答案。
刚吃着晚饭，毛利小五郎就接到了电话。
“喂，这里是毛利……什么？”毛利小五郎听着惊讶，神色严肃起来，“你说武藏它……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池非迟看了看桌上刚摆上的菜。
还好他午饭吃得晚。
“爸爸，武藏怎么了吗？”毛利兰忙问道。
“听说武藏攻击下午那个委托人中谷赖子太太的婆婆，”毛利小五郎汗道，“而且还把她咬死了。”
晚饭果然没得吃。
毛利兰和柯南坚持要跟毛利小五郎一起去看看情况，池非迟也不可能还一个人留在事务所吃饭，所以集体出动。
鉴于池非迟今天没有开车，一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四丁目。
警车和救护车已经抵达，警方勘察着现场，尸体也已经被运走了。
带队出警的目暮十三看到一群人，上前打招呼，“毛利老弟，你来了啊……哦，池老弟，你也来了！”
“目暮警官，情况到底怎么样？”毛利小五郎正色往堤家屋里走。
“中谷太太的婆婆已经过世，”目暮十三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中谷太太的脚扭伤了，医生正在堤家帮她治疗，堤家夫妇陪着她，狗已经控制住了。”
毛利兰低声道，“可是，武藏它怎么会攻击人呢。”
一群人进门，堤英辅夫妇抬头看到白天才见过的池非迟、毛利兰和柯南，神色惊讶。
“目前它攻击人的原因还不清楚，”目暮十三带路走到客厅的沙发旁，看向堤家夫妇，“不过死者脖子上的伤口上，确实检测出了武藏的唾液。”
堤英辅的妻子顾不上问池非迟和毛利兰怎么来了，颓然低下头，“怎么会这样。”
“中谷太太，”目暮十三又看向下午去过毛利侦探事务所的中谷赖子，“能不能你详细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呢？”
“好的……”
中谷赖子说了事情经过。
晚上来她家的婆婆换了衣服，穿了她的毛衣，她拿去和家里的衣服一起去了，在二楼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她不小心把她丈夫的衬衣掉在了隔壁堤家的院子里，而隔壁家又没有人在。
她害怕武藏，但她婆婆坚持要去捡衣服，还说武藏是她看着长大的、不会有事。
她就拿着她婆婆备用的拐杖防身，跟到了篱笆旁边，看到武藏在她婆婆捡衬衫时、突然扑上前，扑倒了她婆婆，还咬了她婆婆的喉咙。
她急忙上前用拐杖赶开武藏，但武藏又朝她低吼，她吓得用口袋里的摔炮吓退了武藏，往后跑的时候，却在篱笆前扭伤了脚，只能挥着拐杖吓唬武藏，还好堤家夫妇这个时候回来了……
“是的，”堤英辅对目暮十三确认道，“今晚我们本来会因为参加晚宴而晚回来，可是宴会中途我太太不舒服，所以就比预订时间早回来了。”
“我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中谷赖子道。
“那个……我能请教一件事吗？”高木涉拿着手册，低头用笔记录着，“中谷太太为什么会带着摔炮啊？”
“就是因为很害怕被武藏攻击啊，我一直随身带着，”中谷赖子从口袋里拿出剩下的摔炮，看向毛利小五郎，“我今天下午去毛利侦探事务所，也是因为这件事去寻求毛利先生帮助的。”
毛利小五郎有些心虚和愧疚，只能干笑着挠头，对看来的目暮十三确认道，“是、是啊。”
目暮十三拿出手帕垫在手上，朝中谷赖子伸手，“请把摔炮交给我吧。”
“好的。”中谷赖子把摔炮放在手帕上。
池非迟看着高木涉出声问道，“死者身上有几处伤口？”
“啊？”高木涉一愣，低头看着笔记道，“只有一处，在脖子上……”
目暮十三也察觉有点不对劲，“池老弟，狗咬人会一口就咬到脖子上吗？”
佐藤美和子回想着，“我听说过的被咬的人，一般都是被咬到脚或者腿……”
“一定是因为我婆婆被它给扑倒了，”中谷赖子神色笃定又愤愤不平，“我婆婆今天晚上穿着我的羊毛衫，肯定是被误认为是我，才会被它攻击的！”
池非迟趁着一群人商量着怎么处理后续的时候，动身离开屋里。
非赤从池非迟衣领探头，低声道，“主人，我觉得武藏性格挺好的，不像是会咬人的狗。”
池非迟‘嗯’了一声，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
虽然他觉得中谷赖子有问题，但目前没有任何依据指向中谷赖子是凶手，先入为主是大忌，还是先看看现场再说。
柯南一看，也悄悄跟了出门。
堤家院子里，警方的人还在现场勘察。
死者倒下的位置离客厅门很近，地上留了痕迹固定线，脖子、头部附近有一滩干涸成黑褐色的血迹，旁边是掉落的拐杖和一件衬衫。
而中谷赖子跌倒的地方，在院子一侧的篱笆前的木门旁边，地砖上还有几滴大小不一的血点。
柯南跟着池非迟走到血点旁边，低头看了看，疑惑低喃，“奇怪，中谷太太身上并没有会流血的伤口，这应该是她婆婆的血吧，可是……”
池非迟转头看向死者倒地的地方，这里距离死者倒地的地方有四、五米远。
柯南也转身看了看痕迹固定线的方向，“这么远的地方，是沾在中谷太太拿着的备用拐杖上被带过来的吗？”
池非迟收回视线，蹲下身，看着面前同样被痕迹固定线圈起来的血点。
溅射型的血点，会呈细长的小蝌蚪的形状，地砖上的血迹则是圆点状，大圆点旁边还有细小的血点，也就是说，这些血点是滴落下来的。
如果是沾带在中谷赖子手里的备用拐杖上的血，在中谷赖子过来的途中，不可能一点血都没有，而且照中谷赖子所说，她当时正被武藏追赶，还挥舞拐杖吓唬过武藏，要是拐杖上有血，匆匆跑到这里时，血点应该会有因奔跑而甩动到四周，附近不可能只有滴落的圆点血迹，还应该有挥舞拐杖时、留下的类似溅射血点的血痕。
也就是说，血可能是中谷赖子带过来的，但不会是拐杖这种血可以直接流到底的东西，应该有凹陷，所以才能在途中不留下血迹。
血点大小不规则，总的来说有两滩，大的血点靠死者的方向，小的血点靠篱笆的灌木丛……
非赤在池非迟蹲下身后，爬出衣领，顺着池非迟的手臂、背爬到地上，往灌木丛里爬去，“主人，里面好像有东西！”
“非赤！”柯南回头就看到非赤爬进灌木丛，有些焦急，绕过血点准备去逮非赤，“不要乱跑……哎？”
非赤从灌木丛里出来了，尾巴上还卷着一副血淋淋的狗牙齿黏土模具，支起前半身，黑漆漆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冷意，声音却异常期待，“主人，我有预感，我的备用粮又要增加了！”
池非迟在柯南身后站起身，对非赤点了点头。
他也觉得非赤的备用粮又要增加了。
不过以往都是他掀桌子，没想到这一次桌子是非赤掀的。
如果是用模具，那这两滩奇怪的血迹则就可以解释了——
死者并非死于武藏之口，而是被人用狗牙齿模具袭击致死。
之后，凶手跑到这里，把模具丢进灌木丛中。
由于模具有凹陷处，而凶手之前应该是把模具拿着藏在怀里，所以路上没有滴到血。
到了这里，凶手就在篱笆前，把模具拿了出来，扔进身旁的灌木丛，血就是在这期间滴下来的，因为模具上沾的血不是太多、一开始滴落了一些之后就少了，所以才会呈现朝尸体方向血点大、靠灌木丛血点小的状态。
而模具在被丢进灌木丛时，因为自身能滴的血都滴得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出现甩出去的溅射状的血点。
这么一来，凶手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当时在场、撒谎说自己婆婆是被武藏攻击、之后又扭伤了脚跌倒在这里的中谷赖子。
至于为什么中谷赖子为什么会把模具丢在这么容易被警察搜查到的地方，大概也是因为扭伤了脚，武藏紧追不舍，而堤家夫妇又在这个时候提前回家了吧。
柯南一愣后回神，转头看池非迟，“池哥哥，这算不算破案了？”
“你说呢？”池非迟转身往堤家客厅走，“我叫目暮警官他们过来。”
柯南无语之后，没有跟上去，决定在这里蹲守，在非赤身旁蹲下，顺便拿出手帕垫在手里，朝非赤伸手，“好啦，非赤，把东西给我吧。”
非赤用尾巴卷着狗牙齿模具，往后挪，“为什么？我也可以交给目暮警官的。”
柯南一看非赤不愿意给自己，继续伸着手，耐心哄道，“我知道是你发现的，可是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弄坏哦，还是交给我来保管吧！”
非赤又往后挪了一些，“你这是瞧不起我！”
“你又不是小狗，还护食啊？”柯南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敢伸手去抢。
据他所知，不单是狗，很多动物都会把一些东西归属为‘我的’，这个时候要是有其他生物表现出‘抢’的意图，动物就会发起攻击。
他是被非赤咬过的人，知道非赤下嘴速度有多快，几乎是闪电一样的速度，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咬了。
这么一来，他想起之前火灾课的弓长警官，不就是因为觉得非赤看中的小赤马钥匙扣是犯罪证据、想要拿走吗，结果也被非赤咬了好几口……
呃，今晚要是非赤不愿意把东西给他们，那还真是难办，只能看池非迟有没有办法了。
“池老弟，非赤在灌木丛里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非要把我们都叫过来啊？”目暮十三带着其他人，跟着池非迟到了院子里。
第1211章 工藤新一存在感渐弱
池非迟走到篱笆前，看向非赤，“那个。”
非赤用尾巴拖着狗牙齿模具，爬向目暮十三。
“嗯？”目暮十三好奇上前一步蹲下，接过非赤递来的狗牙齿模具，仔细一看，神色凝重起来，“这、这是……”
柯南：“……”
他还以为非赤是把模具归为‘自己所有’了，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给了目暮警官？
那非赤不愿意给他，是觉得给他也没用？还是觉得他是小孩子、不靠谱？
感觉有被轻视到。
“好像是黏土做的狗牙齿模具啊，那这上面的血……”毛利小五郎看向脸色大变的中谷赖子。
“我明白了，”毛利兰看了看中谷赖子，转头问懵在原地的堤英辅，“堤先生，你说以前为武藏刷牙的时候，在武藏嘴里发现过黏土，对吧？”
“呃，是、是啊。”堤英辅因为过于惊讶，说话也有些磕磕跘跘。
“那是有人让武藏咬了黏土，制作了这个牙齿模具，再用模具袭击了中谷太太的婆婆，伪装成是武藏袭击的，”毛利兰看向中谷赖子，“那个人就是你吧？中谷太太。”
柯南惊讶看着毛利兰。
认真起来的小兰，很有名侦探的气势嘛！
“怎、怎么可能……”中谷赖子脸色铁青地低下头，右手攥紧衣服下摆，很快又想起一件事，抬起头辩驳道，“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而、而且……警方不是从我婆婆脖子的伤口上检测出了武藏的唾液吗？”
不用多说，其他人只看中谷赖子这反应，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狗狗在看到有同伴受伤时，会帮对方舔伤口，”毛利兰没有被中谷赖子几乎歇斯底里的目光吓住，皱眉直视着中谷赖子，“中谷太太，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用武藏的牙齿模具，来杀了自己的婆婆，利用武藏表达善意和关心的举动，来让它把唾液留在尸体的伤口上，而它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甚至，它都不知道人们到底为什么生气吧。”
“主人，我突然开始生气了，”非赤从目暮十三身旁往池非迟身前爬，愤愤不平道，“哼，以前也有人用其他东西做成蛇牙的形状，想要栽赃嫁祸给我！”
池非迟弯腰拎起非赤，看向还想说什么中谷赖子，“中谷太太，武藏一口就咬中你婆婆的喉咙，本身就是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事，当然，这不能说明你就是凶手，但是当时在现场的你有机会这么做，而且篱笆前的血迹很可疑，死者倒下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你身上也没有流血的伤，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被滴到这里来，而如果是武藏带过来的，应该少不了被它踩踏过的痕迹……这里就是你跌倒的地方，你完全有机会把模具丢进灌木丛里，甚至你只能丢在灌木丛里，因为你的脚不小心扭伤了、武藏一直在你面前咆哮，堤先生和太太又提前回来，所以你不得不把模具丢在这里，我想提醒你，只要你有作案的可能，警方就可以展开针对性的调查，比如调查你购买黏土的地方、你家里制作模具的工具和残余的黏土，与模具使用的黏土对比，只要成份一致的话，就是证据，另外，冒昧问一句，中谷太太，你行凶或者做模具的时候戴手套了吗？”
中谷赖子噎住，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池非迟盯着中谷赖子，语气依旧平静得发冷，“到处都能找到证据的犯罪，你就别再恶心大家了。”
气氛突然一滞，不仅是中谷赖子脸色惊愕又苍白地抬头看池非迟，其他人也汗了汗。
柯南都懵了，喂喂，他家小伙伴怎么突然说这么重的话……
“咳……”目暮十三本来是怒斥一下中谷赖子的，现在都说不出口了，就担心中谷赖子冲上去找池非迟拼命或者哭出来，“池老弟，你别生气……”
佐藤美和子回神，走到僵在原地的中谷赖子身旁，“中谷太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们怎么会懂……”中谷赖子颓然低下头，低声喃喃，“有一个三十多岁还什么都听他母亲的话的丈夫，你们怎么会懂平时有多辛苦，如果不是我扭伤了脚，如果不是那……”
说着，中谷赖子看向池非迟肩膀上的非赤。
非赤吐出来的蛇信子顿了一下，突然张大嘴。
蛇不张嘴的时候，忽略身上泛冷光的细鳞、怪异的眼睛，只看吐蛇信子的模样的话，在有些人眼里还挺呆萌的，但蛇一张嘴，头部就像是上下分开一样，露出超人想象的大口和森白的牙齿，看上去十分狰狞凶残。
中谷赖子吓得脸色一白，没再说下去。
目暮十三看到非赤的举动，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挡在池非迟和中谷赖子中间，“中谷太太，剩下的就请你回署再进行详细的说明吧。”
说完，朝高木涉使眼色。
“啊，对，”高木涉一汗，上前带中谷赖子往外走，“请跟我走吧……”
今晚池先生的心情似乎有点不太好，继续待下去可能会扎心。
另外，今晚非赤的心情大概也不太好，请别投去那种不太善意的目光，会被咬的。
非赤平时脾气是很好啦，任那群孩子揉来揉去都不生气，但动物毕竟是动物，尤其是蛇这种危险动物，要是被察觉到恶意，是会引起反击的。
就他所知，非赤咬过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咬过柯南这种小孩子，连火灾课那边的一位警部也被咬过，那就更不要说一个释放了敌意的陌生女人了……
“我不让她看看我的牙，她还以为我像武藏一样好欺负呢，”非赤合上嘴，慢吞吞从池非迟肩膀上往衣领领口爬，“好啦，主人，我没那么生气，你也别生气，我们不用理她。”
池非迟算不上生气，不过就是想来句重话，让中谷赖子别再叽叽歪歪狡辩下去。
目暮十三心里松了口气，看向堤家夫妇，“至于武藏呢，你们明天就可以去警署把它带回来，不过最好约束它一下，不要让它影响警方的取证。”
堤英辅转头和妻子相视一笑，又对目暮十三重重点头，“好的，我明天去接它！”
“目暮警官，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毛利小五郎道。
“啊，这一次也辛苦你们了，”目暮十三凑近毛利小五郎，笑眯眯拍着毛利小五郎的肩膀，“毛利老弟，没想到你做老师还很有一套嘛，不止池老弟，刚才小兰也很有侦探的风范，根本你这个沉睡的名侦探出手嘛！”
柯南一阵干笑。
这么下去，‘工藤新一’在目暮警官心里的存在感不会越来越弱吧？
“是吗？哈哈哈……”毛利小五郎挠头大笑，“他们两个是很有天赋，用这种案件来练手是最好的，当然，要是遇到棘手的案子，还是得我这个名侦探出马！”
“没有啦，我只是想帮一点忙，”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从池非迟衣领露头、显得呆萌无害的非赤，“而且今晚立大功的可是非赤哦！”
“也对，”堤英辅笑道，“这一次真是多亏了非赤。”
“谢谢你，”堤英辅的妻子也看着非赤，笑道，“帮我们和武藏大忙哦，真不知道该怎么该感谢你……”
“它喜欢吃鱼，”池非迟拿出一张留着养殖点地址的名片，递给堤英辅，“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毛利小五郎：“……”
他徒弟这么直接的吗？
毛利兰：“……”
非迟哥又帮非赤要小鱼谢礼了啊。
柯南：“……”
非赤那里那么多鱼，吃一辈子都不愁了吧？
堤英辅一愣后，笑着接过名片，“好的，改天我们找个时间送过去！”
堤家夫妇送一群人出门后，转身回去。
毛利小五郎走在路上，“我说，非赤应该不缺食物吧？铃木家的那位泼辣大小姐不是送了很多过去吗？”
“这是战利品，不同犯人贡献的战利品，每一件都值得收集。”池非迟一脸平静地解释道。
毛利小五郎一噎，“战、战利品？”
非赤倒是悄悄在衣领边点头。
还是主人懂它，这就像收集玩偶墙上的玩偶，有瘾。
“也可以说是荣誉吧，”毛利兰笑着换了一种说法，“那也相当于做了好事、受到感谢的奖章，意义当然不一样了，就像我想在高中时期拿到高中生空手道大赛的所有奖牌，要是错过一次，就算不是很难过，也会觉得很可惜！”
“而且对于堤家夫妇而言，这也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池非迟补充道。
堤英辅自己经营着一家公司，对外表现得一直通情达理、厚道大方，在业内很有口碑，如果只是嘴上说‘感谢’，这对夫妇心里也不得劲，而且容易落人话柄，相比起有可能被人说‘白瞎了那么大的产业，一点谢礼都舍不得，小气’、‘说自己爱武藏，看起来也不是很在乎狗会不会被冤枉，虚伪’这类话，这对夫妇更乐意付出点物质作为谢礼，但对于堤家夫妇而言，宠物其实只是宠物，非赤这个人情算是不大不小，太大张旗鼓也不合适。
他主动提出用‘鱼’作为谢礼，其实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不过这些话他就不说了，有时候，太现实的话会很破坏气氛。
“这么说也对啦，”毛利小五郎没再说下去，看了看天色，“饭菜现在已经冷了，我看我们不如就在附近居酒屋随便吃一点，怎么样啊？”
“好啊，正好庆祝一下武藏不用背上咬死人的罪名，还有……”毛利兰笑眯眯道，“非赤又收获了战利品！”
第1212章 是不是今晚月光太好
一群人去了毛利小五郎常去的居酒屋，说是去吃饭，但人都到了居酒屋，毛利小五郎不喝酒是不可能的，又拉着池非迟开喝，一直喝到整个人迷迷糊糊走不了直线。
池非迟帮忙扶着毛利小五郎回侦探事务所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真是的，又喝那么多，”毛利兰无语瞥了一眼自家倒头就睡的老爸，又转头问池非迟，“非迟哥，这么晚了，你还要一个人回杯户町去吗？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留下来跟爸爸和柯南挤一晚哦。”
“不用，”池非迟转身出门，“我有地方去。”
“哎？”毛利兰懵。
柯南秒懂，转身指着窗户正对面，“池哥哥在那边买了一栋小房子，离侦探事务所很近，从那边阁楼窗户可以看到事务所哦！”
毛利兰好奇到窗户前，“在哪里啊？柯南说的那栋小房子？”
“隔着两条街，晚上不太容易看到，”柯南到窗前垫脚看对面，“而且那栋房子阁楼的窗户不大，不像毛利侦探事务所有这么大一排玻璃窗，在这边很难看清那边有没有人……”
毛利兰有些遗憾，看着外面亮着灯光的一栋栋房屋，“那就等白天再看吧，不过非迟哥也真是的，在附近买了房子，好歹算是同一片区域的邻居了，也不说一声……不对，你们都知道了，结果都不告诉我！”
“没有啦，”柯南连忙挠头笑着解释，“因为池哥哥好像没打算搬过来住啊，他大概是觉得送喝醉叔叔回来之后，再一个人跑回杯户町很麻烦，才决定买下那栋小房子吧，这样也离我们近一点，而且前段时间那栋房子在进行简单的改装，家具应该是近两天才送过来的，所以我才没跟小兰姐姐说。”
毛利兰依旧看着窗外，笑着吐槽，“啊啊……某个一喝酒就没节制的大叔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柯南心里松了口气，也跟着看窗外的夜景。
在那栋小房子改装之后没多久，毛利侦探事务所就差点出了事，因为担心那个组织的缺德家伙们，他完全忘了小房子的事，更别说告诉小兰了啊……
两人在窗前看了一会儿夜景，才结伴去洗手间洗漱。
……
米花町五丁目143号。
两层半的房子，改装已经完成了一段时间，门口却一直没有挂牌。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屋里第一次亮起了灯，也没有多少附近的人留意到。
池非迟也是改装完成后第一次过来，带着非赤进门后，就四处查看了一下。
一楼的两个房间依旧空着，虽然有一间壁纸色彩偏女性化，但也暂时没有改装。
屋子客厅门、通往的院子的玻璃门的门锁、窗户锁都全部换过，门锁难撬开，窗户边缘还加了防护条，从外面很难打开……安全。
非赤进屋后，也从池非迟衣服下溜了出来，支着前半身跟着池非迟脚后爬，抬头气势十足地巡视。
“主人，这个洗手间确实小了一点，有点阴沉沉的，不过我们两个都不怕昏暗，那就没关系，小一点也好，感觉还挺特别的。”
“嗯。”
池非迟把牙膏放回原处，环视一圈，去了对面的浴室。
洗漱用品是新的，毛巾都没有拆封……安全。
没有摄像头，而非赤也没发现运转的窃听器散发热量，不然肯定会告诉他的……安全。
“浴室看起来真好耶，小小的，”非赤爬进浴室，探头往一个小木盆里看，“主人在那边泡澡，我就可以在这边泡澡！”
池非迟照例检查了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关了一楼的灯，又带着非赤上了二楼。
二楼客厅摆了沙发、茶几、电视之类的家具，厨房里也放好了厨具和碗筷，大概是考虑到他经常炒菜，大山弥连油烟机都安排上了。
冰箱里自然没放什么食物、食材，但放了两瓶橙汁饮料。
二楼的大卧室里也摆好了床、柜，窗帘也都装好了，两套没拆封的床上用品还收在柜子里。
池非迟看过屋里后，同样把卧室窗户锁、阳台玻璃门锁、厨房窗户锁等地方检查了一遍，没有关二楼的灯，上了阁楼。
阁楼有一道面向公园的大窗户，还有一道倾斜的天窗，就算没有开灯，也不至于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阁楼里的摆设。
靠天窗的位置放了榻榻米，大窗户旁边则是书架、小桌子、单人椅之类的东西，桌上放了一本书，还压着一张纸条，是工藤优作留下来的，上面写着为了感谢他把屋子借给他们夫妇，所以把年轻时候出版的小说留给他做纪念。
【……这可是印刷时的第一批，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是绝版哦！——工藤优作】
留言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表情。
池非迟翻了一下那本《女高中生侦探小雪事件簿》，尾页有工藤优作的签名，看墨迹，大概是当年签售时就已经写上了名义的书，而上方还有墨迹更清晰的一行字，写着‘赠池非迟先生’。
不错，可以收藏起来。
把留言纸条夹进书里，池非迟把书放到桌上后，又转身去检查窗户。
窗户锁一样被换成了难以撬开的锁，大窗户那边挂了窗帘。
天窗没多大变动，但屋里的玻璃应池非迟要求，都换成了双层的夹层钢化玻璃，不容易破碎，且有着隔音、阻挡大部分紫外线的夹层，再加上天窗倾斜的幅度，不用刻意神秘兮兮地贴上反光膜，也能在不影响透明度的情况下，阻拦外面视线的窥探。
就算是对面最近的一栋楼，白天在楼上往这边天窗看，也会由于玻璃反光，看不清阁楼里有没有人，到了晚上，只要阁楼里不开灯、人不往窗口凑，也几乎看不清阁楼里的情况。
池非迟到天窗旁边，隐约能看到毛利侦探事务所三楼亮着灯的窗户，拿起望远镜看了看。
可惜他的隐形眼镜当初没有加入望远功能，不然就不用借助工具了。
那边柯南和毛利兰应该刚洗漱出来，说着话各自回了房间，三楼客厅的灯也随之被关闭，屋里归于昏暗。
非赤把角落都一个不漏地转着看了一圈，心里表示满意，蹿到天窗下方的榻榻米上蹦了蹦，仰头看着天窗，感觉更满意了，“主人，躺在榻榻米上就可以看到月亮耶！”
“那我们今晚就住阁楼。”
池非迟放下望远镜，拎起非赤，下楼洗漱。
就居住体验来说，这栋房子并不算方便，只有一楼有洗手间和浴室，楼梯也陡，去洗漱还得反复上楼下楼，不过他还是选择住阁楼。
就像当初那个卖房的工作人员介绍的，这个阁楼是设计亮点，要是没这个阁楼，他当初也不会买下来了。
去一楼洗漱完，一人一蛇又关了楼下的灯，拿着被子枕头，回到了阁楼。
阁楼依旧没有开灯，只借着月光照明。
非赤看着池非迟把左手上的绷带重新换了一圈，爬到枕头上一趴，用尾巴拍了拍旁边的枕头，“主人，来看月亮！”
池非迟收好了医疗箱，拿着手机趴在床上回邮件，“你先看，我处理一下手头的事。”
鹰取严男在码头，盯着新一批的走私品交接完了，还要盯着东西转送到某个秘密仓库或者储物柜，再把地址发给那一位，发邮件给他，是跟他说进度，大概还要两三天才能完成。
绿川纱希则是说了清水丽子的事，清水丽子诈死脱身后就藏了起来，目前绿川纱希已经查明了抢劫来的钱放在了哪里，正在追查绿川纱希的行踪和同伙的情况。
再有就是小泉久美那里提供的一个程序设计师的资料……
非赤没有习惯性窥屏，躺在枕头上看月亮，“主人，我觉得这栋房子很好。”
池非迟翻身躺好，看了看天窗外的月亮，又继续看邮件，“在公寓里住久了有些压抑，会感觉这种屋子比较有生活气息，要是喜欢，以后在那边住烦的就过来住两天。”
“好啊，”非赤乐滋滋应声，痴迷盯了一会儿月亮，视线移到池非迟被手机屏幕光照亮的脸上，“哎，主人，你说如果没有人帮武藏洗清冤屈，它是不是就死掉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又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武藏的主人白天还说过，他们最喜欢武藏了，可是晚上一句话没有帮它说，”非赤没再看月亮，把身子圈起来，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玩，“它真要被冤枉了，肯定会被人类安乐死，对吧？可是，我觉得它的主人也就是难过一段时间，然后呢，随着时间的流逝，武藏就会慢慢地成为回忆中模糊的一段往事，再隔几年说起来，只会感慨一句‘以前我家养一条的狗咬死过人，明明是只很好的狗’这样的话……”
池非迟没急着回复邮件，转头看非赤。
是不是今晚月光太好，非赤打算成精化形什么的，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
非赤转着圈圈，语气认真且笃定，“我觉得主人肯定不会那样的！”
“不会，”池非迟道，“就算你真的咬死了人，我也会想办法救你。”
“所以我不懂啊，”非赤继续绕圈圈，“主人没说爱我，但还是会站在我这边帮我，武藏的主人说爱它，出了事都不帮它，人类好奇怪……”
池非迟决定跟异常不对劲的非赤好好聊聊，“人生活在世界上，心里会对周围的事物分出三六九等、轻重缓急，对于堤英辅而言，妻子、家庭、事业、道理要排在一只宠物狗前面，这不是错误，反过来，要是他为了武藏而不管不顾地胡闹，那才会不被人理解，相信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家人被狗咬了之后、狗主人还咬定自家的狗没错吧？警方也不会喜欢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就做人方面来说，他没有错。”
第1213章 反正就是起来嗨！
“那主人呢？”非赤疑惑问道，“难道主人选择帮忙就是不对吗？”
“我不会跟人胡搅蛮缠，想办法救你就行了，”池非迟坐起身，用火柴点了一支烟，又探身把火柴梗丢进桌上的烟灰缸，顺手把烟灰缸拿了过来，“比起很多宠物主人来说，武藏的主人对它已经很好了，说爱它，是基于其他宠物主人对宠物的态度，他们和武藏无法交流，在智慧等方面不对等，也无法理解对方的一些行为，那宠物就只是宠物，不会成为同伴，而在我眼里，你，还有非墨它们，跟人类并无区别，这是最根本的原因，所以说不上对错。”
“好像对哦，”非赤翻了个身，肚皮朝天，“就像我对小鳝鱼一样，就算我看到一条特别漂亮的小鳝鱼，想养着它，想对它好，我也不会觉得它是同类，要是它惹主人不高兴，我肯定一口把它吃掉！”
池非迟秒懂，“明天去养殖点拿两条鳝鱼。”
“好，我好想尝尝那个长得很像蛇的……Enmmm……”
非赤话没说完，就睁着眼睛睡着了。
池非迟站起身，拿着烟灰缸和手机到大窗户前，把烟灰缸放到窗台上，坐在窗台抽着烟，继续回复邮件。
他并非对动物更宽容，只是因为身边的动物心思更简单纯粹一些，非赤对他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在非赤心里很重要，他远排在观念、立场之前。
此外，他也能够感觉到池加奈、池真之介是很在乎他的，在那两人心里，他也在观念、立场、财富、地位这些东西之前。
所以他会信任非赤、非墨这些生物，也愿意把一些事告诉池真之介和池加奈，跟这些人或者生物相处，他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另一面。
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为了心里更重要的东西而往他背后捅一刀，防备着也是正常的吧……
“滴滴嗒滴……”
阁楼里响着轻微的按键音。
池非迟打完字，把邮件传了出去。
不过，与其跟着非赤感慨这些，还不如想想今晚什么时候能睡。
一到晚上，组织的夜行生物们就坐不住了，等他一回复，一个个精神十足地秒回开聊。
而贝尔摩德回来之后，又多了一个大晚上不睡觉、异常活跃、想拉着别人熬夜的人。
【Raki，今晚有空吗？——Vermouth】
【我要去睡觉了。——Raki】
他刚转头去回别的信息时，贝尔摩德的邮件又秒传过来。
【今晚月光这么好，你不想出来帮忙调查一下Kir的下落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Kir恐怕出事了。——Vermouth】
【明天我要去实验室，有药物材料需要明天处理完。——Raki】
这边回完，那边鹰取严男又发消息过来。
【之后我得去寒蝶会一趟，猿渡说高山乙女甩开我、自己去接触了他，虽然猿渡不会丢开我们，但我想去敲打敲打她，给她一点压力……】
【别敲打过头，能掌握的心思比深藏起来的心思更好应付。——Raki】
鹰取严男的消息刚回完，新邮件又来了。
琴酒发来一个男人的简单资料，还附加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冬天过去了，不出来活动一下？’
还没回复，鹰取严男的信息也传来了。
【老大，要不要来涉谷区的夜总会看出好戏？】
然后……
【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你最近又在做什么药物……——Vermouth】
池非迟：“……”
可以用一句前世很火的话来形容这群人的想法——睡你……反正就是起来嗨！
对此，他选择群发回复‘再了个见’。
这些不打算睡的夜猫子们，自己拉个群聊、互相消磨时间不好吗，非得拉着他熬夜！
不过临睡前，池非迟还是用左眼进行了制药相关的超运算，等能量耗到了5停止，又把计算结果用手机备忘录全部记录下来，才安心去睡觉。
……
第二天。
毛利兰和柯南上学时，特地绕到了143号。
结伴路过的两个妇人见两人敲门，忍不住多嘴。
“那家没有人住的，虽然前段时间就装修好了，但人好像一直还没有搬过来，门上的名牌也还没有挂上呢！”
“不对哦，我刚才出来之前，我老公还说他大清早晨练的时候，还看到远远看到这一家有人出门，不过太远了，他就没有去打招呼……”
“是这样吗？还真是奇怪的人啊。”
等两人走远后，毛利兰探头看院子，“非迟哥出门了吗？”
柯南后退了几步，仰头看二楼客厅外的阳台，“二楼窗帘有拉过的痕迹，跟我和元太他们之前路过看到的不一样，池哥哥昨晚应该是住在这里，不过一大早就出门晨练去了，他不熬夜打游戏的时候，都会很早出门晨练啊，很多次我们才刚睡醒，他就已经晨练回来了。”
毛利兰转头看侦探事务所的方向，“我还想跟他说，反正他们都是一个人，他要是没吃早餐的话，一会儿可以去把爸爸，正好结伴去波洛咖啡厅吃早餐……”
柯南笑着仰头吐槽，“我觉得很难耶，等池哥哥自己解决了早餐，毛利叔叔说不定还在迷迷糊糊刷牙吧。”
“也对，”毛利兰失笑，继续往学校去，“那就不管他们了。”
“嗯！”
某名侦探一路装出乖巧模样，在路口跟毛利兰分别，一人去帝丹高中，一人找少年侦探团其他人汇合，结伴去帝丹小学。
踏进校门，柯南瞬间面无表情地走到教室，一上午听着早就听过的幼稚课程，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跟着一群小鬼上小学的日子又开始了。
真是的，他本来应该跟小兰一起去帝丹高中的，那就才是他应该有的生活嘛……
下课铃刚响，小林澄子说了结束课堂的话，又笑道，“江户川同学、小岛同学、圆谷同学、吉田同学还有灰原同学，你们吃过午饭之后，能不能留在教室？老师有事情想跟你们商量。”
打哈欠打到一半的灰原哀停住，连一脸兴趣缺缺的柯南都抬头好奇看着小林澄子。
等其他学生吃完午饭、出去活动之后，小林澄子说了事情。
“啊？采访？”
“采访我们少年侦探团吗？”
“太棒了！”
三个真孩子顿时高兴。
“没错！”小林澄子笑道，“昨天放学之后，有一位自由撰稿人彬森先生到学校来找我商量，他想要把你们的活跃表现给报道出来，所以要请你们帮忙。”
“听上去很有趣耶！”光彦道。
步美笑眯眯道，“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不过……”小林澄子刚开口，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柯南问了两个问题，判断小林澄子不是感冒，而是花粉过敏症，顺便还科普了一下发生花粉过敏症的原因和情况，听得小林澄子一愣一愣的。
灰原哀见柯南又开始不顾自己小学生的身份，有些无语，转头问三个真孩子，“然后呢？你们打算接受那个采访吗？”
“当然是接受啦！”
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喊着，很快，又沉默下来，互相对视一眼。
“不过，还缺了一个……”
“啊，没错，”小林澄子从柯南一通科普中回神，也看向三个孩子，“我刚才是想跟你们说这个的，池先生他……”
“是啊，还要叫上非赤的吧？”步美道。
元太点头，“非赤可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团宠，我们战无不胜的精神支柱！”
“没错，”光彦笑道，“有了非赤就赢定了！”
“非、非赤？”小林澄子懵。
“非迟哥的那条宠物蛇，小林老师也见过了吧？”灰原哀淡定脸解释，“它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团宠。”
柯南干笑着，“至于说战无不胜的精神支柱，是因为非赤打电玩很厉害、几乎没有不能赢的游戏啦！”
元太一本正经，“就是因为跟非赤打电玩游戏不用担心输掉，所以非赤才是精神支柱啊，就算面对采访，我们也能有完美表现的底气！”
柯南半月眼，所以打游戏跟采访到底有什么关系？
光彦见小林澄子神情古怪，疑惑问道，“小林老师说的不是非赤吗？”
“呃，不……”小林澄子尴尬笑了笑，“也算跟非赤有关吧，我想说的是池先生啦，彬森先生昨天说，他从警界朋友那里了解过，你们帮了警方很多忙，池先生的推理能力也很强，你们简直就像柯南道尔那个活跃于19世纪末的传奇侦探和他的侦探小队一样！”
柯南觉得有点扎心，干嘛用他偶像跟那家伙比，而且他突然就沦落成‘手下’了，偏偏他还不得不承认，池非迟那家伙的推理能力确实强……
“那就是说，池哥哥也跟我们一起受邀去接受采访吗？”步美期待问道。
光彦点了点头，“有池哥哥在那当然好啊，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解谜或者破案之类的考验，池哥哥可以帮我们保证不会输。”
元太也赞同道，“跟非赤一样，让人很有信心呢！”
“我也觉得很不错哦，”灰原哀似笑非笑地看了柯南一眼，“等报道出来，说不定某年代的福尔摩斯那种新闻噱头要换人了。”
柯南：“……”
呵呵，工藤新一存在感－1！
“可是我跟池先生不太熟，贸然跟他提这个，好像太失礼了，”小林澄子无奈笑着，“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去问问他？如果他不愿意去的话，那就由我陪你们去，其实我也……”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讨论。
“我感觉池哥哥不太可能会答应。”
“也对，池哥哥不喜欢出风头，更别说接受采访了。”
“这么说的话，这一点和福尔摩斯也好像哦！”
小林澄子干笑。
喂喂，能不能听她把话说完。
其实她想说，她也是很喜欢推理，完全可以作为临时监护人带孩子们去！
第1214章 蹲一个实验体
“那要不要现在打电话问问他？”
灰原哀问着，见柯南一脸木然，也没再调侃，凑近柯南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不会因为这个赌气吧？光彦说的没错，明天有可能有需要推理的互动环节，虽然你也能搞定，但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要是表现得太过，搞不好会被注意到的，如果非迟哥能和我们一起去，你也不用暴露太多。”
“我知道啦，”柯南收敛了脸上的无语，也认真起来，“我没有觉得池哥哥和我们一起去接受采访不好，只不过是想到他居然不是福尔摩斯的粉丝，我就觉得很不应该！”
“哈？”
灰原哀见柯南说着说着居然还气愤起来，发现自己真的无法理解一个狂热粉丝的想法。
她还担心某个家伙受打击，没想到人家居然更纠结非迟哥不是福尔摩斯的粉丝这种事……
难以理解。
柯南也觉得池非迟无法理解，皱眉埋怨道，“福尔摩斯那么优秀的侦探，他其实也很认可，他提起福尔摩斯都是十分推崇的态度，可是上次我……”
灰原哀拿出手机，转身对小林澄子，童音卖萌道，“那我来打电话吧～！”
“啊……好、好啊。”小林澄子见灰原哀一秒‘乖巧小女孩’，呆了呆，随即释然了。
灰原同学平时表现得成熟又冷淡，看来在自家哥哥面前也是个小女孩嘛。
“我说你啊……”
柯南对灰原哀的行为表示无话可说。
他不就是想探讨一下‘池非迟为什么不崇拜福尔摩斯’这个问题吗，灰原就算不愿意探讨，就不会含蓄一点表示吗？
灰原哀打通了池非迟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采访的事。
小林澄子半蹲着，和元太、光彦、步美一起把耳朵凑到手机旁。
柯南也好奇凑过去，他觉得池非迟是不会接受什么采访的，但如果只是陪他们过去……
“不去。”
电话那边，年轻男声平静且果断。
柯南心里干笑，直接用语气断绝别人商量的念头，是池非迟的风格。
小林澄子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贸然打电话过去，池先生连自家妹妹的请求都能拒绝得这么不留情面，她打电话过去不会被骂……那应该不可能，不过气氛肯定会很尴尬。
灰原哀见元太、光彦在旁边比划蛇爬行的手势，又问道，“那么非赤呢？大家都想带非赤一起去，毕竟它也是我们少年侦探团的团宠啊。”
“等等，我跟它商量一下。”
电话那边说完，唰一声轻响后，静了下来，应该是传声孔被捂住了。
小林澄子一头问号，低声问道，“非赤是蛇，对吧？”
少年侦探团五人：“……”
每次他们觉得池非迟很正常的时候，总有奇怪的现象提醒他们——某人的幻听一直都没好转……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后，池非迟出声道，“非赤这边没问题，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们，能不能请你们照顾非赤几天？今天我刚喂过它，注意给它补充就可以了，下次喂食前我会去接它。”
灰原哀有些意外，“照顾非赤是没问题，不过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不是，最近我有不少剧本要看，没空陪非赤玩，”池非迟道，“让它陪着我工作，它会很无聊的。”
“好吧，我们在学校，下午还有一节活动课，”灰原哀，“我们放学去接非赤吗？还是……”
“我一会儿送它过去，顺便把它的箱子一起送过去。”
“好的，那一会儿见。”
……
下午三点，池非迟开车到帝丹小学。
小林澄子和少年侦探团等在学校门口，正式接手非赤。
池非迟没有久留，送了非赤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明天真的要带它一起去吗？我不确定彬森先生会不会害怕蛇耶。”小林澄子弯腰看着灰原哀抱着的透明塑料箱。
里面的蛇趴在箱底，身上披着细鳞，显得光滑冰冷，花纹灰黑分明，黑色条纹如同漆黑发亮的缎子，灰色部分像是内里不清透的光滑玉石，无论灰色还是黑色，都不是一般灰黑颜色能有的好看，偏偏这是一条蛇，让她有‘美但诡异、危险’的感觉，越看越好看，心里也越发毛毛的。
“要是他怕蛇，那我们也不接受采访了，”元太道，“总不能把非赤晾在一旁，让它看着我们接受采访吧！”
光彦倒是认真分析了一波，“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到时候可以让非赤待在箱子里，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太害怕了。”
“他作为成年人，为了工作，不应该太计较，”灰原哀淡定道，“让非赤乖乖待在箱子里，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步美笑道，“如果他害怕，我们就不接受采访了吧，可以带非赤去阿笠博士家打游戏。”
在小孩子眼里，采访、出名只是有趣，打游戏同样有趣。
元太眼睛瞬间亮了，“对哦，正好能一鼓作气，把X特工系列游戏全部通关！”
小林澄子见一群孩子再讨论下去、恐怕要直接放弃采访选择打游戏了，忙笑着提醒，“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彬森先生，答应了采访，你们到时候可不要不来啊。”
“知道啦，”元太一脸无语，“我们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光彦正色点头，“既然答应了，我们是肯定会去的，等到时候见面，我们会再正式跟他讨论非赤参加采访的事。”
小林澄子感觉自己有被嫌弃了一下，孩子们就像是在说‘你不懂我们，我们没那么幼稚’一样，只能笑了笑，又道，“那么照顾非赤的事呢？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灰原哀看着箱子里朝她吐蛇信子的非赤，“我带它回去，明天采访之前带它跟大家汇合，过两天来上学的时候，博士可以照顾它，反正只要保证它有足够的清水就行了，比家里的金鱼省心。”
看看他们非赤多可爱，脸呆萌呆萌的，黑色眼睛就跟宝石一样，还不用每天操心喂食，她总算明白非迟哥为什么养蛇了，因为太省心了。
“让博士照顾也够了，”元太瞥小林澄子，“至于小林老师就不要逞强了，你还是很怕蛇的，不是吗？”
光彦也看向小林澄子，“老师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而且说出‘需不需要帮忙’的时候，有着迟疑，明显很为难。”
“怕蛇可以直说的，我们能理解，”步美认真道，“我也怕蛇，一开始都不敢跟非赤玩，相处久了，才发现非赤很乖，根本没那么可怕，不过也只是对非赤而已。”
柯南也出声道，“不能带到学校里来养，吓到其他人就好了，而要是让老师帮忙带回家照顾的话，老师大概会担心非赤晚上自己跑出来，因此睡不好觉吧。”
他是习惯了，就算非赤半夜跑到床上，就算他睡醒发现非赤压在脖子上，他也不会怕，但如果是小林老师，别说醒来看到非赤在床上，只要一想到非赤可能会跑出来，估计晚上都得睡不好觉。
小林澄子：“……”
作为老师，班里有几个比同龄人成熟的孩子是什么体验？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问题很有发言权，省心是省心，但队伍依旧不好带，她居然一不小心就被小孩子苦口婆心地‘教导’，说得还都有道理，经常让她有种‘真是抱歉啊，老师知识不够，教不了你们’的感觉，很没有作为老师的尊严。
……
另一边，池非迟把非赤托付给灰原哀那些孩子们照顾之后，开车回了杯户町，换车、上易容、换衣服，去119号实验室拿了一个冷冻箱，又跑到了0331号基地。
他说没空陪非赤玩是真的，只不过不是为了看剧本，而是为了把用红曲酒糟提取物为主原料的药给做出来。
制药不是一手一支试管就能搞定的，特别是他想做的药物，要多次提取红曲酒糟中的各种成份，其中有的成份还有没有明确用途，只是‘α1’之类的简称来进行标注，他需要去0331号那边跟人确认之前的实验数据，另外，他想要去0331号蹭一群助手，一个人速度太慢，而且可能还需要熬夜，有人帮忙，轮换着去吃饭、睡觉，能轻松不少……
不过这么一来，非赤就没人陪着玩了，在119号的时候，还能玩玩剑玉、听听那一位的剑玉指导课，或者去体能训练场转一圈，等到了0331号，非赤大概就只能窝在房间里打游戏，时间久了会很无聊的，还不如跟着孩子们去玩，好歹热闹一点。
当天晚上，池非迟离开实验室吃晚饭时，拿了一叠文件，里面记录着目前基地里仅剩的训练者的身体数据，晚饭后暂时休息的时候，拿着资料跑到考核训练场上方的圆形平台，站在栏杆前，一边翻着身体数据报告，一边留意着下方的考核。
他，蹲一个实验体。
基地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考核未完成’的后果——被送去当实验体的概率高达九成！
下方，第一个参加考核的男人不经意间瞥到楼上护栏后的白大褂男人，心里一抖，随即很快稳住心神。
害怕，但要稳住。
他一定要通过测试，而且要拿到高分。
今晚的制度不是淘汰制，只是检测性质，但过段时间肯定有总分值评估的淘汰，他得多累积分值！
这一天晚上，连负责记录考核结果的人都惊讶了。
剩下的六个人简直不要太拼命，不仅全部合格，还都超线不少。
其中一个脾气上头就控制不住自己怒气的人，今晚都异常克制。
虽然一次表现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克制的时间久了、次数多了，人习惯了自我克制，以后慢慢的就好了，相比来说，第一次克制才是最难的。
要是能维持一段时间，这一届说不定能带出来啊！
第1215章 拉克新用法Get
二楼，池非迟听下方报了成绩之后，合上文件夹，转身离开。
说好的有人脾气不好，容易怒气上头呢？
说好的有人用枪有不好的习惯，屡屡改不掉呢？
他来蹲个实验体，结果一个个都超常发挥，照这么发展下去，搞不好六人会全体过关的。
毕竟淘汰制度是为了施压和选拔出更优秀的人，如果对比往届，这六人的水平都算优秀的话，那接下来也可能没人淘汰。
算了，不急，药还没出来，明天他再来看看……
第二天晚上八点，剩下的六个训练者饭后休息好，开始晚上的体能训练。
训练刚开始没多久，一人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楼上护栏后除了戴着墨镜的监管人之外，那个白大褂不知什么时候又来了。
其他五人也陆续发现了那道人影，沉默了一下，继续认真训练，还自发加大训练力度。
这些研究人员居然现在就来蹲守他们，简直就像在他们脑海里念叨——
‘你们快点失误吧……’
‘你们都是我眼里的小白鼠，挣扎个什么劲呢……’
‘你们死定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白鼠们……’
令人头皮发麻且相当过份，他们是不会让对方如愿的！
接下来几天，池非迟每天除了制药之外，晚饭后都会到各个训练处远远蹲守，六个人也相当给面子。
体能训练，超额完成。
射击训练，超额完成。
耐力考核，全体合格并且表现优秀。
之后一天，是实践能力考核。
晚上八点左右，站在护栏边的监管人再次看到某个穿白大褂的人过来，见怪不怪，继续盯着下方场地中的人。
池非迟走到护栏边，点了支烟，垂眸看着下方的环境。
今晚，考核场地模拟出了有着宴会厅、洗手间、供电室、多间休息室的酒店高层楼的一层。
宾客大多数是投影，但也有着机械和投影合成的人，监管人也混在其中，充当重要人物的保镖，这两人可是会做出反应并攻击的。
门口有着充当安保的组织成员把守，负责进行安全检查，而宴会厅外的走廊里还有着摄像头，宴会厅里也有拿着摄影机的记者团队。
在场地边缘，负责记录考核的组织成员跟六个人说明着情况。
“金属探测仪能够检测出你们身上的违禁品……”
“里面有摄像头，具体位置由你们自己去观察，也许有七个，也许有八个、九个甚至更多……”
楼上平台，监管的人一边听着下方的情况，一边悄悄留意某个一脸冷漠的白大褂。
换了其他研究人员，他们早就出声提醒了——‘最近几天那六个家伙压力不小，持续超水平发挥，被淘汰的可能性不大，您别守了。’
研究人员的身手大多低于组织平均水准，很少带枪，也很少跟人正面起冲突，偶尔他们还会被换到‘保护研究人员’的工作岗位去，虽然也有特别记仇的变态研究人员，惹到了是很麻烦，但总体来说，研究人员的性格比较好，只要不刻意招惹，是不会有事的。
但身旁的人是拉克，一个也参与着暗杀行动的核心成员，并不是简单的研究人员。
研究人员未必是核心成员，但拉克是，只要是核心成员，那就说明对组织来说，那个人比他们重要，要是起了冲突，他们也只有吃亏的份。
而参与暗杀行动的人，格斗和射击是必掌握项，不会比他们弱，在某一方面还会比他们强。
除了个人能力之外，也有可能是性格方面比他们强，或许比他们狠辣，或许比他们更会算计，也或许是别的方面有过人之处，而且这些人脾气差，不高兴了可能直接动手。
反正，他们能不多事就不会多事。
在这种地方待久了就会明白，有时候装作瞎子、聋子、哑巴是最聪明的做法。
“拉克？”
通往平台的楼梯口，留着红色短发，穿着一身黑衣的浦生彩香一脸惊喜，打了招呼后，快步走上前。
她好久没见到拉克了。
对方似乎还是老样子，那道身形颀长的黑衣人影站在护栏边，金发下能看到小雀斑的侧脸神情淡漠，垂眸盯着下方，蓝色眼睛被阴影挡住，像个危险又孤僻的野生动物，却让她有难言的熟悉感，感觉平时冰冷压抑的基地都多了些许轻松。
只是让她有些意外的是，拉克为什么穿白大褂？
周围，两两组队、围着平台分站一圈的监管人员目不斜视，继续当木头人。
池非迟转过头，看向走来的浦生彩香。
“我今天来学习气味分辨的课程，老师说今晚这里有偏向实战的考核，最好能来看看，所以我就过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浦生彩香笑着叽叽喳喳分享，走到近前，仰头看着眼前比她高出许多的人，视线突然顿住，“你受伤啦？”
到了近前，她才发现拉克左侧脸颊上有一道伤痕，不像刀刃之类的利刃留下的伤，看起来要细一些，伤痕从左眼下方的脸侧延伸向后，再往后靠耳朵的地方就被金色碎发挡住了。
“一点小伤。”
池非迟用嘶哑声音回了一句，收回视线，继续看下方的情况。
负责考核记录的人还在说明着情况，“你们有着各自的任务……”
那六个人根据个人专长，有着不同的任务。
擅长收集情报、洞察力强的人，被要求去盗取宴会厅某个高官要员随身携带的手机。
身手矫健的人，被要求避开检查和监控、把炸弹放置在供电室。
擅长配合的两个人，被要求合作暗杀一个目标且必须全身而退。
另外，有狙击天赋的两个人被安排在宴会厅外，正对着窗户玻璃，同样有着需要狙杀的目标。
完成时间也有限制，宴会只有两个小时，这些人必须在两个小时内完成自己的任务。
趁着下方的六人准备的空档，浦生彩香又好奇问道，“你为什么穿白大褂啊？”
“他也是研究人员，平时会做药物研究……”
后方，一个沉冷的声音随着走近的脚步声传来。
浦生彩香转头，看着一头银色长发、目光阴冷的高个子男人走来。
这个人她也见过，在上次杀人的行动中……
池非迟认出了琴酒的声音，没有回头，继续看着下方的人做准备。
在准备时期，其实更能看出这六人的性格差异和各自的思考方向。
浦生彩香想了想，觉得自己跟过来的男人不熟，只是那天见过，连怎么称呼都不确定，只能琴酒笑了笑，回头低声问身旁的人，“拉克，你平时喜欢来这里看考核吗？”
池非迟刚打算开口，又被人抢先一步回答。
“他只是来挑试药的试验品而已。”琴酒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护栏边，还是先点了一支烟叼住，才垂眸看下方。
“伏特加呢？”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问道。
琴酒这家伙今晚怎么又开始抢答？难道是因为没有在伏特加那里满足抢答的欲望？
“我给你送了四个人过来做实验体，伏特加盯着其他人为那四个人做身体检查，”琴酒瞥着下方，神色跟池非迟一样淡漠，“”不出意外的话，这六个人都要留下来，我送来的四个人里，其中两个是安格斯特拉找来的，他前两天就想把人给你送过来了，但希望你能够继续每晚过来盯着，又担心太刻意反而没有效果，所以才没有跟你沟通，一直到今天听说你的药物完成了，才让我顺便把人带过来，免得你按耐不住、对他觉得可以留下的人动手……”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周围其他人也继续充当‘木头人’，就连浦生彩香都默默站在一旁看下方的情况，没有瞎掺和进去。
下方，负责狙击的人最先到位，架起狙击枪，只是因为他们的目标没有到窗户前，只能耐着性子等。
负责带炸弹潜入的人没急着过安检，先观察着安保情况，似乎打算从窗户或者别的地方潜入。
最先进入宴会厅的，是负责盗取手机的人和需要配合暗杀的两个人，而三个人也没急着行动，进入宴会厅后，像是真正在参加宴会一样，从容在人群间行走，观察着情况。
“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他们的情况，一开始是为了找实验体才过来的，不过之后……”池非迟用着嘶哑的假音轻声说着，依旧盯着下方如同毒蛇一般潜藏蛰伏的六个人，“我想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
琴酒不置可否，转而问道，“那么，暂时作为实验体，四个人够了吧？”
这几天的事他也听说过，拉克来找实验体，居然刺激得这些人持续超常发挥。
拉克新用法Get！
“够了。”
“不够也只能这样了，之前的人你不要，都送到了其他地方，以后遇到合适的人选，你再自己留意……”
下方，携带炸弹的人抓住巡视的空档，从休息室潜入，又开始快速更换上服务生的衣服。
没一会儿，负责狙击的一人开枪狙杀自己的目标后撤离，另一个狙击手也开了枪，精准命中目标的头部。
行动的序幕在瞬间拉开。
很快，携带炸弹的人将炸弹带到供电室前、避开监控闪身进门，拆开电表箱安置好；负责盗取手机的人也找准时机，悄悄顺了手机之后，往洗手间走去；剩下配合暗杀目标的人，也迅速破坏之前动好手脚的照明，趁着宾客被狙击手吓到的时机，动手完成了暗杀。
从第一个人潜入开始，再到最后一个人成功撤离，所花的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六个人的行动利落又从容，且没有触动任何一处监控摄像头的警示，看得浦生彩香低声惊叹，“好厉害啊！”
第1216章 琴酒：生气就输了
“看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了，”琴酒转头看池非迟，嘴角扬起的笑意透着幸灾乐祸，“辛苦你了，拉克。”
池非迟回以一声冷嗤，拿出手机看了看刚收到的邮件，用嘶哑沉冷的声音对下方喊话，“训练期结束，准备一下，会有人送你们到其他地方！”
下方六人愣了愣，随即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这两天憋着一口气，算是爆发了小宇宙，成绩应该都不错，但由一个白大褂来说这种话，他们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把他们送去实验室吧？
之前潜入放置炸弹的男人迟疑了一下，仰头看着上方护栏后看不清样貌的人，直白大声问道，“意思是我们通过训练了吗？还是说我们算是失败了？”
“全体合格……”池非迟顿了顿，嘶哑声音依旧平静而笃定，“以后请多多指教。”
下方六人脸上瞬间绽放欣喜若狂的笑容，其中两人甚至忍不住欢呼出声。
楼上，池非迟说完之后，就转身往通道口走，嘶哑声音放轻，“浦生，暑假开始的时候到横滨去，大概需要待一到两周，自己找好理由，别被人怀疑你跟组织有关系，到了之后发邮件给我，然后等待联系。”
浦生彩香有些受下方欣喜的气氛影响，再想到又可以合理联系某拉克了，笑眯眯应声，“是～！”
琴酒也没有多留，转身跟池非迟一起离开，等周围没人的时候，拿出手机，低头看着邮件，出声道，“看来让你来给他们施压的副作用也能消除了……”
池非迟在电梯前停下，伸手按了电梯按钮，“那一位说，不希望他们对研究人员产生憎恶心理。”
那六个人的能力不算强，两个狙击手只是勉强达到五百码的有效狙击距离，还不能稳定发挥，但用来确认安全、放风差不多是够了。
而且最近这六人小宇宙爆发，耐力差的狙击手能够减少环境对自己的影像，观察力不够的狙击手找到了弥补的办法、用高精准来避开自己有效狙击距离不够远的缺点，其他四人中，用枪一直改不掉坏毛病的人把坏毛病纠正了，而性格急躁的人也能在该稳的时候稳住。
总体来说，一些不能忍的缺点都有改正的迹象，剩下的不足可以再练。
关键是，这六人足够听话。
如果说，浦生彩香疑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让他感觉来得太突然，那么，这六人可谓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人是可以被驯服的。
在这种封闭环境中，这六人只能从监管者和其他组织成员那里接受信息，同时自身面对着死亡的威胁，从一开始被迫接受命令和指示，到最后习惯于听从命令和指令，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驯服了。
那些无法驯服的、能力不足的人都已经死了，而剩下这些被驯服的人里，一旦笼罩身上的死亡危机突然消失，就会对组织产生极大的认同感，乐于听从命令和指示，完全可以作为死士使用。
只要忠诚度有一定的保证，这六人能力上的些许不足就可以接受。
他之前收到的邮件是那一位发来的，内容很直白——六个人都留下，为了不让这六个人对研究人员产生不满心理，由他来宣布在这里的训练结束。
这也不难理解。
这些人在高压之下、在觉得组织强大到无法反抗的时候，就会将憎恨转移到需要实验体的研究人员身上，觉得死亡的根源是研究人员的制药研究。
很不合理的转移，但人需要为自己不甘心的妥协来找个理由开脱，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台阶下，这样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
其实这些人会对‘研究’和研究人员有排斥心理，也是预料之中的发展，那一位原本是不打算管的，但他蹲守实验体的举动，不仅逼迫这六人突破自己的极限，也让本就对研究有排斥的六人，对穿白大褂的人有了更深的不满和敌意。
六人以后有可能成为保护研究人员的人，为了保护任务不出岔子，那一位才决定让他这个‘白大褂’来宣布训练结束。
一瞬间轻松欣喜的感觉，能够让这些人看他和他这身白大褂顺眼不少，冲散这些人对研究群体的排斥心理。
这样会不会让这些人缺少‘心理台阶’？
不会。
由于很长一段时间，作为被监管一方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而监管一方则掌控着他人的生死，这些人在得到接纳之后，会立刻认同自己‘组织新成员’的身份，并且因为是付出不少才得到的，所以会格外珍惜和看重。
正因为如此，这些活下来的人会很快从原本‘被监管的团体’中脱离出来，内心靠拢‘监管者团体’，也觉得自己是‘监管者团体’，并站在监管者立场去解释问题，对研究人员不再憎恶之后，又会觉得——都是死掉的那些家伙们不听话／太蠢了！
说到底，一切都是套路。
包括他说的那一句‘以后请多多指教’，也是套路，算是驯服计划中释放善意的那一环，能让这六人产生努力终于有好结果的成就感、被认同的幸福感，甚至觉得加入组织是种荣幸，无形之中，能让这些人更忠诚，更服从命令。
这……他好像又不小心帮黑方加助力了。
不过这六人的助力不算什么，组织里还有一堆这种可以当死士的人，应该没关系……
而且他的立场也算不上歪，在这里，他就是组织的拉克，让自己这么想着并深信不疑，有利于他的人身安全。
虽然可能不利于心理安全，但只要他本心够坚定，那就分裂不了。
“叮！”
电梯门打开，琴酒收起手机进门，按下了楼层按键，不由轻笑一声，“哼……你还真是傲慢，这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他可不信那一位会连怎么说都教给拉克，无非就是表达‘不要让他们厌恶研究人员’的目的，再表示让拉克去宣布训练结束，也就是说，那句‘以后请多多指教’，是拉克自己说出来的。
拉克哪里是不懂得跟人相处？只是不屑于跟某些人相处或者平时不屑于虚伪而已。
哪怕说出口的是‘请多多指教’这种谦虚话，只要对拉克有一些了解、又像他一样能够琢磨一下的话，就能发现某人心底那份深藏的傲慢。
“哼……”池非迟学着琴酒的冷笑，嗤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嘲讽，“你还真是傲娇，这句话我也早想对你说了。”
琴酒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放在风衣口袋里、想去摸枪的手。
（╯#-皿-)╯~╧═╧
很好，又是想让拉克知道什么叫暴躁的一天！
池非迟无视了琴酒要吃人的目光。
之前他由于三组金手指的缘故而发烧、咳嗽，精神不太好，琴酒这家伙趁机嘲讽，他当时没什么精神回敬，可不代表他就忘了，早晚嘲讽回来！
“叮！”
电梯门打开。
琴酒瞬间缓和了脸色，径直出电梯。
这么低端的嘲讽局，生气就输了！
“你打算亲自去横滨处理清水的事？”
“牵扯有点大了，”池非迟也没再嘲讽下去，出电梯往实验室走去，换上了嘶哑的声音，“我得去一趟。”
琴酒本来想说搞不定可以申请支援的，不过想到刚才池非迟的嘲讽，又不想说了，发现只有他们的时候、某条蛇也没有从衣领探头悄摸摸看他，“非赤呢？”
“我妹妹那里。”池非迟道。
“哦？”琴酒没有放在心上，随口说道，“你也不担心它咬到小孩子……”
“咦？”
一间实验室门口，伏特加转头看着走来的两人，出声打了招呼，“大哥，拉克，还有两个家伙的身体检查没有完成，具体数据报告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出来，还得再等等！”
“辛苦了。”
池非迟走到实验室前，看着大玻璃窗后的情况。
室内，两个人被固定在类似看牙医会坐的椅子上，只不过这种椅子要坚固得多。
两人的头部、手脚和身体被钢环紧紧锁在椅子上，被迫靠躺着，身上也被贴了不少电极片、接了不少管子，看着两个白大褂围着他们折腾，一人咬牙切齿地谩骂，一人神情惶恐不安地低喃。
不过，由于玻璃隔音，在外面听不到里面的人在骂些什么、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两个白大褂一脸冷漠，完全没有半点回应。
“人刚清醒过来，”伏特加笑意戏谑，“那家伙醒了就开始骂，已经骂了三分多钟了，看来他还没弄懂自己现在的处境啊。”
“说不定是太懂自己的处境了！”琴酒道。
“也对，那家伙以前也送其他人去过实验室，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吧，”伏特加笑着，见四下没人，又还得再等，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问道，“不过……非赤会咬人吗？”
“一般不咬人。”池非迟用嘶哑声音回道。
琴酒看着实验室里的情况，毫不留情地拆穿，“拉克说的‘一般’，听听就可以了。”
那条蛇会在拉克行动不便的时候，帮忙护住要害，以拉克的性格，可不会让蛇只会守住要害而不进攻。
就算蛇不咬人，拉克也能通过训练，让蛇有攻击性。
池非迟仔细一数，就算排除掉老是被咬的黑羽快斗，非赤还咬过罪犯、咬过他家毛利老师、咬过柯南、咬过火灾课的弓长，还真不算少了……
“至少没咬过你们。”
第1217章 奇怪的发现增加了
伏特加笑道，“非赤确实从来没咬过我们！”
琴酒看了看池非迟，“它能咬人，不过是有人护着而已。”
池非迟觉得有必要替非赤说句话，“它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哼……”琴酒拿烟叼住，“那总有看它不顺眼的人。”
池非迟侧头看琴酒。
今晚琴酒有点异常，先是在考核场地那边一直抢答，现在说话又一直怼。
刚才电梯里也没有揪着他的话怼下去，说明不是他的原因。
没有烦躁到跑出去杀人，还能悠哉游哉地看考核，又跑来这里准备看试药，说明心里有一些烦躁感但又不是太强。
如果不是自身蛇精病发作的原因，那就是外部原因。
是来这里之前，遇到了爱尔兰那类人，让琴酒不爽？
不太可能，如果是爱尔兰那些人，琴酒就算当时不爽，回敬一两句，很快就过去了，琴酒不至于让那些人破坏心情，还憋这么久。
那么……
琴酒刚准备拿火柴点烟，察觉池非迟盯着他、目光渐渐带上一丝古怪，打算拿出风衣口袋的手停住了，侧头看池非迟，“你又怎么了？”
不知道拉克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事？防备一下。
“啊？”伏特加疑惑看两人。
拉克怎么了？这不是好好的吗？
池非迟凑近琴酒，压低声音问道，“你和伏特加吵架了？”
琴酒侧目盯着池非迟，某人虽然语气平静认真得像是关心，但他能感觉到‘我等着看好戏’的真实心理，“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会吵架？”
池非迟看了看那边一头雾水模样看他们的伏特加，伏特加不可能跟琴酒吵，看样子还一点都没察觉，“也对，大概算不上吵架，是你小心眼……”
琴酒：“……”
（╯#-皿-)╯~╧═╧
什么叫他小心眼？！
“之前浦生问问题的时候，你一直抢答，跟以前某一次很相似，不过当时环境中缺了伏特加，也就是说，你抢答，很可能是想起了伏特加，还是想起了让你不太高兴的事，下意识地把三个人‘补全’，并且发泄怨气，”池非迟平静脸分析道，“至于刚才你说‘有人护着’，大概是在说非赤，但我说了‘非赤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你是不是又想到……”
“太聪明的人活不久的！”琴酒打断道。
池非迟无视了琴酒这句很像恼羞成怒的威胁，若有所思地看着琴酒。
一开始话题确实是在非赤身上，等他说了‘非赤还是很讨人喜欢的’，琴酒居然能联想到伏特加身上……
虽然伏特加有时候莫名讨人喜欢，但这联想很不对劲，琴酒平时不会是把伏特加当宠物养的吧？
奇怪的发现增加了。
琴酒发现池非迟的目光又带上一丝古怪，脸有点黑了，“你又在想什么？”
“在想你小心眼的原因。”池非迟面不改色道。
琴酒黑着脸收回视线，“那你慢慢想吧！”
池非迟还真就琢磨了一下。
伏特加不可能跟琴酒吵架，甚至不会反驳琴酒的安排，如果伏特加杠了琴酒，琴酒也不至于自己闷着，肯定当场就冷脸说清楚了。
说到‘讨人喜欢’，伏特加讨人喜欢的原因，除了有时候没什么心眼，大概就是……
“自己手下一直夸别人厉害会特别不爽？”池非迟不确定道。
他发现伏特加讨人喜欢，跟喜欢夸人也有关系，比如‘不愧是贝尔摩德啊’、‘看起来很不错’、‘真厉害啊’……
反正只要伏特加觉得是自己人，对方表现好，就会用一种极其自豪的语气来夸对方。
虽然琴酒因为这种事闹别扭有点离谱，但他能猜测的就只有这个了。
如果不是，那……
琴酒回瞥：“……”
本来打算无视应对，但现在无视不了了，他怀疑拉克在监视他，而且还是连他的心理也在试图监控的那种……
逐渐起了杀心，想杀人灭口！
池非迟：“……”
看琴酒这反应，他蒙对了？还真是这个原因？
琴酒声音压得更低，“你要是再越线，下次我可不客气了。”
池非迟明白琴酒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前试探归试探，但没有深挖对方隐秘的小心思，至少没有说破，更不会拿出来说事。
如果说琴酒之前那句‘太聪明的人活不久’有开玩笑的成份，那这句可就是认真的了，就是说——‘你再拿这个说事，下次我也挖你的小心思，用来嘲讽你’……
“诈你的，”池非迟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他可没有嘲讽的意思，而且为了避免蛇精病琴酒神经过敏，也该解释一下，安抚一下很可能进入神经过敏状态的琴酒，“服部平次之前说过类似的观点，不过他是因为喜欢一个女孩子却不自知，还觉得自己是把人家当手下，说看到手下对别人太殷勤会不爽……”
琴酒：“情商真低！”
池非迟：“……”
在吐槽之前，琴酒是不是该先想想自己的问题？
“哼！伏特加夸你们的时候，我可没觉得怎么样，”琴酒也发现自己必须解释一下，以免某人的脑回路渐渐离谱，不得不认了自己觉得不爽的原因，而且拉克从他的反应多少也确认了一点，他更没必要遮掩了，“如果换作斯利佛瓦一直夸你不怎么喜欢的人呢？”
池非迟设想了一下，如果鹰取严男夸爱尔兰，他会觉得鹰取严男是在嘲讽对方，但如果鹰取严男夸的是别的能跟他作对或者他讨厌的人，那确实让人不爽，再次看了看伏特加，“立场不够正确。”
琴酒心里舒坦了。
拉克这话很直接地总结了他的想法，说明他这么想是正常的。
虽然自己用一个蛇精病的思想来证明自己正常，有点不太对劲，但还是……
不管了，反正他是正常的。
一旁，伏特加持续一头雾水。
大哥和拉克凑在一起悄悄摸摸说什么呢？大概是在说什么秘密安排？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啊？”
走廊尽头，贝尔摩德似笑非笑地走上前，心里一阵警惕。
她一过来，就看到拉克和琴酒凑堆说悄悄话，这两人在说什么？该不会是拉克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发现了什么吧？工藤新一的身份暴露了？
不，应该不会，如果工藤新一没死的事被发现了，现在这两个人应该会考虑着怎么杀过去，不会这么平静。
但也难保不会是拉克在怀疑什么，准备再查查侦探事务所。
反正这两人凑堆商量，准没好事！
“没什么，”琴酒先一步终止话题，“贝尔摩德，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我来找拉克……”
贝尔摩德面上含笑，心里默默猜想这两个人是不是怀疑她、防备她。
如果是在谈什么秘密，不告诉她是正常的，但要是怀疑她跟某些事有关才不漏口风，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心里模拟着各种情况，贝尔摩德神色依旧不变，拿手机翻出邮件，举起手机给三人看，“那一位让我协助拉克去横滨调查，拉克注意确认安全和考虑接应的问题，同样，之后拉克也要在调查的事情上帮我。”
池非迟确认过邮件内容之后，朝贝尔摩德点了点头。
他打算去横滨的事，昨天就已经上报了，有一个核心成员跟他一起行动并不奇怪，区别只是是谁而已。
不过最近朗姆那边人手还是紧张，安室透至今也还没回去过，依旧处于‘不知所踪’状态，以至于调查、情报确认这方面的人手严重不足……
琴酒看过邮件内容后，转头问池非迟，“拉克，你说横滨的事牵扯有点大，有这么麻烦吗？”
“除了清水之外，还有一个她的同伙下落不明，另外，清水似乎还有其他帮手，”池非迟没有隐瞒，用嘶哑声音说着，看向贝尔摩德，“不过没有跟暴力社团之类的势力扯上关系，只是一些业余人士，所以不是很麻烦，具体情况等到了横滨再说。”
“Ok！”贝尔摩德轻松笑了笑。
先别管拉克想折腾什么幺蛾子，她只要找准时机、盯住拉克就行了。
就像这一次，他们会有很长时间要搭档调查，要是拉克又打算调查毛利侦探事务所，她作为搭档，怎么也能听到、察觉到一些。
“贝尔摩德，基尔的调查情况怎么样？”琴酒又问道。
“基尔应该是在即将抵达鸟矢大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贝尔摩德收好手机，解释道，“位置已经确定，在那附近发现了摩托车仪表盘破碎后的一块碎片，我和拉克去横滨的这段时间，会有人去附近搜查有没有当天事情的目击者，等我们回来之后再加入搜查。”
“不过，FBI的人会不会已经把目击者保护起来了啊？”伏特加问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探查过程要小心，尤其是发现目击者、准备接触的时候，”贝尔摩德说着，抬眼看了看池非迟易容假脸上的那道假疤痕，嘴角再次上扬，“不过就算他们布置了陷阱，我和拉克也能悄无声息地探查出来。”
“也对，”伏特加笑得自豪，“你和拉克联手，绝对能耍得那些家伙团团转！”
琴酒见实验室里的人转身出来，转头看着门口，没再问下去，“总之，你们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
池非迟也看向门口。
组织的气氛是多么和谐、友爱……
“放开我，混蛋！我为组织做了那么多事……”
两个白大褂推开门时，屋里传来男人愤怒的咆哮声，很快，又被有着隔音效果的门隔绝在内。
“拉克，身体检查完成，”其中一个白大褂把手里的一叠打印纸递给池非迟，“具体数据报告已经记录并上传了。”
池非迟接过打印纸，低头翻看着，用嘶哑声音道，“去拿药。”
第1218章 现在的拉克真吓人
两个白大褂点点头，转身去了药物储藏室。
伏特加见琴酒和贝尔摩德似乎都打算等着看药物实验，好奇转头问池非迟，“拉克，今晚要用这些家伙来试什么药啊？”
“AHTX—1031的低效版，编号2001，”池非迟低头看着数据报告，头也不抬地嘶声道，“还有同系列的药效缓解剂。”
其中一个人身体体质不行，偏肥胖。
剩下三个人的体能都还不错，比较接近，不过好在有男有女，年龄差也不小。
试药者有性别、年龄的差距，才能从数据中对比出差异来，再之后，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数据，不过那些他就不管了，丢给其他人去做。
他今晚只是想确认一下药物在人体实验中是否起效、是否能达到预计的效果……
“还是那种把人体内的红细胞都消除的药物啊，还真是像吸血鬼一样，”贝尔摩德微笑看着玻璃窗后被固定住的两个人，“那么，药效缓解剂是指……”
“半成品解药，”池非迟见两个白大褂拎着箱子回来，后退让开路，解释道，“药物可以中断毒素对身体的影响，不过已造成的身体伤害不可逆转。”
两个白大褂进门后，将屋里一人的椅子推出实验室，放到隔壁空出的实验室，把两个被固定的试药者隔离开。
另外两个早就完成身体检查的人，也被其他白大褂送了过来，分别隔开。
池非迟跟一群人最后确认实验的步骤，检查仪器。
实验需要一个个来，做好身体情况检测。
之前骂骂咧咧的男人被排在了最后，还有一个白大褂去给男人补充了葡萄糖。
池非迟默认了这个排序。
对于他来说，怎么排序不重要，反正实验体的结果都好不了。
不过这些研究人员也够腹黑的，面对未知的生命威胁，等待的时间越久，会令人越惶恐难安。
而且四个实验体中，最后有一两个应该是死不了的，会拖着残破的身躯持续提供数据，一直到承受不住某一次实验后死亡。
把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留在最后一个实验，可比一次实验就要了命残忍得多。
……
实验开始后，除了室内盯着身体数据检测的白大褂之外，一个年轻一些、戴着细框眼镜的男人跟着池非迟出了实验室，拿着平板，随时关注着数据变化，顺便跟琴酒等人简单说明实验情况。
“1号实验体进行AHTX—2001的药效实验，肌肉注射给药……”
大玻璃窗后，里面的一个白大褂拿出注射器，将鲜红的药剂液体注射进实验体手臂中。
年轻男人低头看着平板上传来的数据，停了一会儿，看向池非迟，“实验体体内的红细胞开始消除，跟预估的清除速度一致。”
池非迟对旁观的三人解释，“从药物起效到死亡，预估是一个小时。”
“一、一个小时？”伏特加有些意外，“需要这么久吗？”
“是的，”年轻男人解释道，“在药物起效后，初期会有头晕、发冷、颤抖、乏力、心率加快、呼吸急促等症状，从其他生物实验数据中来推测，这个症状在人体上大概会持续十五分钟……”
玻璃窗后，一号实验体被固定在椅子上，手脚已经开始颤抖，之后颤抖延续到全身，整个人脸色苍白，控制不住地打颤，呼吸渐渐急促，心率检测器上的数据也一点点飙高。
伏特加看着里面男人的模样都觉得难受到了极点，“那应该很难受吧？”
“手脚沉重冰冷，心跳加快，跟患了重病的情况差不多，”年轻男人评估了一下，抬眼看到实验体干呕又呕不出来的模样，又补充道，“或许比那个难受一点……”
“如果有心脏病，在这个阶段就能因心率过快而致死，而尸检结果中检测不到毒药成份，”池非迟看着里面的白大褂忙着抽血留样本，继续道，“在血液相关的检查中，红细胞数量还会保持在比健康的人稍低、但不足以致死的程度。”
“也就是说，在目标有心脏病的前提下，可以达到APTX—4869那样像是自然死亡的效果，对吧？”伏特加问道。
年轻男人点头，“心脏病的专属药物无法缓解这种因体内红细胞减少而导致的心脏负担加重，甚至无法起效，因为有心脏病的人撑不过一分钟，预计在一分钟内就会因心脏负荷过重而死亡，那么，就算尸检从尸体胃部发现治疗心脏病药物，警方判断的结果，也只会是心脏病发作而药物没有来得及起效导致的死亡。”
“然后呢？”琴酒看着池非迟问道，“提前几天就来这里守着，你这么期待的东西，应该不会就只有这个吧？”
他们还有可以针对任何人的毒药APTX—4869在先，如果只是针对心脏病患者的‘自然死亡’毒药，拉克不可能这么重视。
就像上次AHTX—1031研制成功，虽说最后死亡的情况很诡异，就像人体中的血都消失了一样，但药物本身的用途不大，拉克也没有这么积极地盯着人体实验，后续实验都没怎么关注，想必某个骄傲的人心里对那种没多少实际用途的药不够满意。
这一次拉克这么积极，他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池非迟转头，易容后湛蓝的瞳孔映着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三人的脸，里面情绪平静得诡异，嘶哑声音也同样平静，“那就看你们想不想问点什么了。”
伏特加一愣，看了看玻璃窗后实验体想挣扎却没力气挣扎、脸色痛苦扭曲的惨样，心脏突突跳了跳。
拉克现在真吓人，让他莫名其妙地觉得后背、后脖颈、后脑勺凉飕飕的……
“问点什么……”贝尔摩德被池非迟这么盯着，也有浑身不太自在的感觉，脑子卡顿了一下，才恢复运转，“拉克，你特地延长了致死时间，该不会是想当做拷问药物来用吧？”
“第二阶段，手脚肌肉痉挛，窒息感逐步加重，且意识开始恍惚，实验体会有着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痛苦……”年轻男人低头看了一下手里平板，抬起头时，推了推眼镜，弱弱瞥了池非迟一眼，“窒息感加上之前身体冰冷、手脚沉重等情况，会让他有着自己快死亡的感觉，不过他不规律的心跳、因窒息带来的痛苦、手脚抽筋的疼痛等状况，又会让他深切地感觉自己还活着、很痛苦地活着，这种状况大概会持续四十分钟左右，对于他来说，这段时间会比我们难熬很多倍，而根据其他实验结果推测，目前的意识恍惚只会让他更容易吐露实话，又不至于恍惚到能够忽略痛苦或者意识不够清醒……”
“而就算松开束缚，他的身体也无法让他做出任何自杀的举动，能确保他死不了，当然，目前还是第一次人体实验，具体怎么样还得看结果，”池非迟依旧看着琴酒三人，“所以你们想试可以试试。”
贝尔摩德：“……”
这些研究疯子果然都是死变态！死变态！
“快进入第二阶段了，”年轻男人又看向池非迟，“那我现在打开对讲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打印纸，脑海里默默对比一号实验体的身体数据和药效发作时间，又看向玻璃窗后的实验体。
这种实验很残忍，很没人道，但周围跟三次元截然不同的色彩和画面让他太跳戏了，他实在没法把里面的家伙当成同类看，这种感觉……
就像在看怪博士、恶魔实验室之类的漫画一样。
这么说起来，他上次在书店翻到的漫画就很不错，改天可以买下来看看，达成‘我在漫画里看漫画’的成就。
伏特加见池非迟易容脸上带着认真欣赏的神情，不由汗了汗，转头看琴酒，“咳，那大哥……”
“这家伙口中的情报可没多少价值，随便问点什么吧。”
琴酒看了看池非迟，不理解为什么他会从池非迟身上感受到‘我在看电影’的感觉，不过某个家伙心理扭曲程度逐渐增加是真的。
他是想提醒一句——‘收敛点，那一位很大可能会看实验录像，别让那一位对你的病情产生新的担忧’。
但他突然想到那些被池非迟一只只咬死的小动物，又觉得情况不算恶化，最多就是从小白鼠、小白兔变成了人，而且拉克这不是没有下嘴咬吗……
接下来，进入第二阶段的十分钟，琴酒通过对讲问了不少问题。
从‘你有什么事瞒着组织’，问到‘你有没有从来没对人说的秘密’，再问到‘你知道的别人的秘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
实验体回答得快且急促，大概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什么事拖下水才倒霉的，不时还喊两句冤。
琴酒无视跟问题无关的回答，问完之后，观察着实验体的状态，又重复已经问过一遍的问题。
第二遍问的时候，对方气息明显微弱了不少，没有多少精力再喊冤，搜肠刮肚地想着回答，连‘昨天自己出去抽烟没有人知道’这种事都说了。
第二遍问答花的时间久了一点，不过也在二十分钟内问完了。
琴酒没什么可问的了，对年轻男人道，“关闭对讲系统吧。”
“啊，好的，”年轻男人操作平板关了跟里面的联系，又转头看池非迟，“那么，现在等待第三阶段。”
池非迟点了点头，对琴酒道，“预测效果会比吐真剂强一些，不过一号实验体意志力太薄弱，试不出最大的效果。”
“那以后找机会再用嘴硬的家伙试试，”琴酒看着玻璃窗后脸色发白、不断低喃的男人，“第三阶段是什么？”
“意识恍惚症状加重，全身肌肉痉挛症状加重，还有脏器功能损害所导致的疼痛和不适感，第二阶段不肯开口的人，可以进入第三阶段试试，”池非迟也看向玻璃窗后的男人，声音嘶哑平静道，“这个阶段大概持续15分钟，直至死亡。”
第1219章 世纪初的吸血鬼
屋里的白大褂们忙着做检测、记录，池非迟也跟年轻男人看平板上传输的数据，不时低语两句。
伏特加看着屋里的实验体，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又抬头看屋里的实验体，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看时间。
在全身肌肉痉挛状态出现后，实验体的身体和脸上的表情都渐渐扭曲，咬牙切齿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等待的时间似乎变得漫长起来，尤其是没什么事来分散注意力的时候。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贝尔摩德见伏特加看时间的频率越来越快，害得她都觉得时间慢，忍不住出声道，“伏特加，你别表现得比那家伙还难熬啊。”
伏特加见池非迟抬头看来，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住了。
“心脏停跳，”年轻男人推了推眼镜，抬头看池非迟，语气带着一丝惊叹和兴奋，“不可思议，跟预计中的结果和时间几乎没有出入！”
贝尔摩德嘴角微微一抽。
这些研究人员进入研究状态之后都是疯子吧，这个时候居然都能够兴奋起来……
伏特加长长舒了口气，“这算是结束了吧？我刚才都想着进去给他一个痛快！”
他之前就想说这句话了，不过考虑到这些人应该需要全面的数据，他担心说出来拉克误会他想破坏实验，所以才忍住的。
“等实验体彻底死亡，数据采集结束，会准备二号实验体的试药，”年轻男人说着，又忍不住眼睛放光地看了看池非迟，“等脑死亡之后应该正好15分钟，药物成份控制得相当精准，完全能够达到想要的成效，之后大概不需要再做调整了！”
“也就是说，AHTX—2001算是一次成功吗？”贝尔摩德懂了，笑着看池非迟，“拉克，难怪那一位想让你天天待在实验室里，我现在也想投赞同票呢。”
“我拒绝，”池非迟冷脸拒绝，他就知道贝尔摩德想把他从柯南身边悠开，不过制药这种事，只要他不动手，谁也没法逼他，“AHTX—2001是基于AHTX—1031药效所研究出来的，只是具体配比做出调整，主要成份并没有变化，所以一次成功也不奇怪。”
年轻男人不由一脸懵逼地看池非迟。
一次不成功不奇怪？
在研究中说出这种话，是很容易被群殴的知不知道？
池非迟视线冷漠地回望年轻男人。
他说不奇怪就不奇怪，只是这些人自己算不清楚而已，而且感觉也迟钝，制药一点都不懂什么叫灵性。
年轻男人：“……”
=????(?ー?????)
就、就算是被用泛冷意的目光威胁，他也说不出违心符合的话！
“呵……”贝尔摩德轻笑出声，“拉克，你可以试试把这句话在某个制药学术研讨会上说一次，我帮你挑一个业内参与者不少的研讨会，你觉得怎么样？”
“你能拿到入场名额我就去，”池非迟面不改色地看着贝尔摩德，嘶声平静道，“要不要我再加一句‘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年轻男人瞬间木然脸。
感觉有被嘲讽到……
池非迟琢磨了一下，觉得贝尔摩德真要拿到了邀请函，他还真想去试试，“可以易容过去，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贝尔摩德一看池非迟还真的在认真考虑，打住道，“那我可做不了主，得那一位同意才行。”
继续把难题丢给那一位。
反正那一位大概是不会同意拉克去的，要研讨，在组织内部就可以，组织里那么多制药天才，研讨足够了，要是把拉克放出去，被拐了怎么办？
虽然有那个做保证，拉克不太可能背叛组织，但要是被人用什么有趣的研究吸引了，突然跑去研究、消失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们还得再去找人。
琴酒看了贝尔摩德一眼，一天天瞎起头，不知道拉克这家伙有时候不太正常吗，万一拉克真的每天琢磨着怎么去研讨会闹事，那该怎么防，“哼，那种场合也没什么好去的！”
贝尔摩德见屋里的白大褂出来了，转移话题，“那么，接下来要重复刚才的实验吗？”
“不，先把缓解剂的首次实验完成，”池非迟也没再想着去闹事，他对没有好处的出风头不感兴趣，“我想看看缓解剂的效果，后面的实验交给他们，我得回家一趟，去准备调查的事。”
“就是你说的半成品解药，对吧？”伏特加好奇看向另一个实验室，“不过拉克，你为什么说那是半成品解药啊？”
“那种药可以中断毒素对身体的影响，但免疫系统针对红细胞的清除程序无法完全恢复，最多能减慢针对红细胞的灭杀速度，”池非迟解释着，“以后都需要利用往体内输送血液红细胞的方式，来保证体内红细胞数量保持在安全程度，除非有修复免疫系统的药物，否则每隔一段时间，都得输血来保证自己存活。”
“所以拉克更愿意称之为缓解剂，”年轻男人接过话道，“而且一旦脏器功能损坏，就算终止毒素对身体的影响，损坏也是不可逆转的。”
贝尔摩德双手抱臂，看向隔壁实验室里忙活着的白大褂们，似笑非笑道，“世纪初的吸血鬼吗……”
池非迟看了贝尔摩德一眼，“这个名字不错。”
柯南时间混乱，他经历了好几个春夏秋冬，但这个世界的人一致认为还没有超过半年，目前正好是21世纪初。
21世纪是从2001年开始、到2099年结束，AHTX—2001的编号也正好对应着21世纪初始的一年。
而且组织这些人喜欢给药取别称，由于AHTX—1031那种快速灭杀人体红细胞、让人体血液呈黄色、金色的效果，似乎也被叫做‘嗜血伯爵’，也就是指‘德古拉’，意思是这种药物对于人体的药效，就像是被德古拉吸干了血一样。
AHTX—2001的制造延伸自AHTX—1031，如果按预估结果来发展，注射了缓解剂之后，人也需要输血来维持生命，一旦有人使用这种药物，就像制造出了‘世纪初的吸血鬼’、来源于‘嗜血伯爵’德古拉的吸血鬼。
最重要的是……
贝尔摩德发现不仅池非迟扫了她一眼，连那个年轻男人也目光怪异地看着她，不由问道，“怎么了？这种药物还有什么秘密吗？”
她不老的秘密，其他人应该不知道，拉克也不会往外乱说才是。
那为什么这个男人要用这么奇怪的目光看她？
“抱歉，是因为之前的实验，”年轻男人察觉自己失态，连忙收回视线，解释道，“在给AHTX—1031提供实验数据的时候，我们在这里的人顺便做了给年老鼠体内输送年轻鼠血液的实验，因为有人觉得输送年轻血液可以延缓衰老、延长寿命，在拉克过来的时候，实验还没有到尾期，但他……”
池非迟看着第二间实验室的玻璃窗，心里估算着多久能够准备完成、开始实验，分出心神道，“我想证明那是个错误的想法。”
“是啊，所以那个实验也在继续，其实这是始于上个世纪‘联体共生’研究而产生的想法，”年轻男人再度推了推眼镜，认真脸道，“最初是1864年，法国生理学家将两只大鼠侧腹部的皮肤切开了一部分，然后缝合在一起，在组织愈合的过程中，两只大鼠的毛细血管和肉芽组织交互增生，逐渐长成了一体，对其中一只大鼠注射药物后，能够在另一只大鼠体内检测到药物成份，说明它们的循环系统相联通，因此，那位科学家也获得了法兰西科学院奖……”
伏特加：“……”
这些研究人员的想法奇奇怪怪。
当初为什么会有人想着把两只老鼠切开、缝合、让两只老鼠长成一个个体？
年轻男人继续认真道，“在1956年，又有人将69对不同月龄的大鼠联结，观察到年老大鼠的骨骼和密度都有所增加，慢慢向年轻大鼠靠拢，在1972年，加州大学的一项类似研究中显示，年老大鼠的寿命比对照组延长了5个月，而前一段时间，又有一对研究员夫妇把2—3个月大的小鼠和16—19个月大的小鼠联结，这大致相当于人类的10岁和50岁，他们发现年轻小鼠的血液增强了年老小鼠的肌肉与肝细胞再生修复的能力，也让衰老的干细胞获得了重新分裂的能力，所以我们那天突然说起来，觉得年轻血液有可能使人重获年轻，不过拉克说那只是一时的，只会加快死亡。”
“结果呢？”伏特加忍不住问道。
“目前实验还没有彻底结束，大概还要再观察上一周左右，不过联结共生确实有风险，联结共生中因为排斥而死亡的实验鼠不少，至于输血，血液输入过多或者过于频繁也一样很危险……”
年轻男人继续道，“我们在为年老鼠输入年轻鼠血液的时候，进行过严格的配型，年老鼠的身体情况确实在向年轻鼠靠拢，只是其中有一部分因输血频繁、发生排斥反应而死亡，而从前天开始，一些本来情况良好的实验鼠也开始器官衰竭、相继死亡，现在来看，拉克的想法是对的，年轻化只是暂时的，不过，用上AHTX—2001和缓解剂之后，实验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第1220章 史上最强乌鸦嘴？
“虽然AHTX—2001针对人体的药物成品今天早上才完成，但在三天前，我们就开始用实验鼠进行相关药剂的实验，其中一部分大鼠注射了AHTX—2001并在第一阶段注射了缓解剂，之后我们为了保证大鼠存活，开始为大鼠输血，结果跟没有使用AHTX—2001和缓解剂的输血实验鼠相比，这些大鼠输血发生排斥反应的几率更小，”年轻男人眼睛又亮了起来，“其中有两只发生排斥反应后，症状不算严重且神奇地自愈了，根据检测来看，AHTX—2001对免疫系统造成影响、针对红细胞进行灭杀的同时，似乎也在灭杀全血中会产生排斥反应的因素，降低了输血过多会带来的风险……”
伏特加听得有点晕，不过大概还是听懂了，“呃，也就是说，用过这类药，可以频繁输血，对吧？”
“没错，”年轻男人重重点头，语速加快，显得有些狂热，“而且年老鼠在输入年轻鼠的血液后，同样有年轻化的情况，而且更快更明显，三天前开始的实验，到了今天下午，那些16—19个月大的年老鼠的身体状况，已经接近10—12个月大的年轻鼠，如果频繁输血不发生排斥反应，后期也没有出现器官衰竭的话，那就相当于可以用输血的方式来保证年老鼠恢复年轻、并且保证它们不会衰老！对，就跟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
“恢复得越快，死得越快，”池非迟泼冷水，“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就是全血中的淋巴细胞在宿主体内迁移、增殖并攻击宿主的免疫系统，导致被输血者自身产生抗原体反应，AHTX—2001只是让免疫系统针对红细胞进行清除，对于淋巴细胞没有作用，能够让实验鼠抵挡住频繁输血带来的危险，是免疫系统的攻击性被增强过，这就相当于以暴制暴，你们觉得免疫系统能够一直压制这些输血过多的弊端，但我更坚持，由于战场就在实验体体内，短期来看，实验体的情况会好转，但只要某一环开始崩……”
“拉克！”
走廊尽头，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匆匆走过来，“编号AH1到AH20的实验鼠全部出现异常，器官开始衰竭……”
池非迟看向年轻男人，“崩了。”
琴酒、贝尔摩德、伏特加：“……”
这算是史上最强乌鸦嘴吗？
年轻男人无语看了看池非迟，不过还是坚持道，“实验还没有结束，而且就算这一组实验鼠全部死了，我们也还能继续实验，去通过大量数据找出问题所在、再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有道理，”池非迟看向已经做好准备的第二实验室，一脸平静道，“实验鼠那边的情况可以持续监控，先把这边的实验做完。”
“啊，抱歉。”年轻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让跑来的中年女人监控实验鼠的情况，继续对人体的实验。
剩下的三个实验体，分别在AHTX—2001发作的第三个阶段、第二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注射了缓解剂。
三人都没死，不过一个脏器功能损坏，剩下两个也要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输血，继续被观察。
池非迟没有久留，在最后一人的缓解剂注射完成后，把后续的观察和实验都交给年轻男人，让对方记得每隔一段时间给他发一些报告。
到了楼下，伏特加还在感慨，“真是可惜，如果后期器官不衰竭的话，那就算是找到长生不老的办法了吧？”
“没有如果，而且有时候看上去只差一点，实际上差了很多。”池非迟道。
“拉克，你真的打算把后续实验交给其他人吗？”贝尔摩德问道。
“交给他们就可以了，其实AHTX—2001并不需要让人长生不老，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池非迟转头看向三人，“如果一个人被衰败身躯所导致的病痛折磨着，只能躺在病床上，这时候有人告诉他，可以让他短期内恢复年轻时的身体，哪怕之后同样要死，甚至比之前死得更快一点，能有多少人会拒绝？”
输血年轻化对于蛙类、蛇类没用，只有在接近人类的小白鼠身上发现了明显的变化，也就是说，就算AHTX—2001加上缓解剂能够延长寿命，那非赤也用不了。
他研究这个，除了想找机会接触组织的药物研究资料之外，也是想让他们群体中最短命的非赤能够活久一点，既然对非赤没用，那这项研究对于他而言就没那么重要了，他不打算亲自盯着。
就像他说的，有的研究成果表面上看起来，距离目的地只差了一点，但实际上差了很多，需要花费很大功夫才能迈出一步，而这条路还未必正确。
就目前来说，AH系列已经有了难以取代的价值。
让一个人去做个选择：在衰老所带来的病痛中、痛苦地活上三个月，还是以健康年轻的体魄活上一两个月？难以忍受病痛折磨的人很难拒绝这个条件，而有遗憾、还有事想去做的人更难以拒绝。
伏特加咽了咽唾沫，大概预想到这药可以怎么用了，“既然都要死，我想很多人都会选择再年轻、健康一次吧，就算少活一段时间，那也不亏啊……”
“更何况，他们不会知道结局必死。”池非迟道。
“啊？”伏特加懵。
“哼……”琴酒嘴角扬起冷笑，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告诉他们，这是药效期有限、需要持续使用的药物，在体验过重回年轻的感觉后，他们就会比我们更愿意去相信，不必让他们在‘恢复年轻却会加速死亡’和‘拖着衰老身躯死亡’之间做选择，他们只要选择相信、答应我们的条件来换取药物，那就够了！”
池非迟走向停车的地方。
对嘛，这才是组织的风格。
傻子才让对方去犹豫、去选择，他们只要构建一个美好的‘长生不老’蓝图，让对方相信，在对方死前，把可以榨取的价值压榨完。
贝尔摩德没打算蹭车，走向自己的摩托车时，语气调侃道，“拉克，那一位居然不把你关在实验室里，我都觉得浪费。”
琴酒看向池非迟，若有所思，盯。
以前拉克鼓捣药物，说自己不是专业的，可这才多久，能用的、特别有用的成果都出来了。
是，很多研究者都能证明，拉克的研究方法确实是野路子，但明明是个业余人员，却似乎天生就有别人难以拥有的判断力和直觉，他觉得专不专业不重要，拉克有这种天赋还一天天往外面跑，每一天都是浪费。
那要不……
池非迟冷笑一声，“宁死不屈。”
琴酒妥协收回视线。
行吧行吧，他还真怕某人脑子一抽把自己给弄死。
贝尔摩德一时也无话可说。
也是，拉克这家伙真的逼不得。
“就算拉克没有每天待在实验室，也比那些人强啊，还可以帮忙调查，这样不是很好吗？”伏特加实话实说，又怀疑道，“不过拉克，你把后续实验全部交给宫那个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池非迟走到黑色杰路驰Zelas车旁，打开车门上车，“他的忠诚我不敢保证，不过能力足够了。”
这几天，那些研究人员谈话间，透露了不少信息。
今晚跟他一起监控数据的年轻男人，是上大学前加入组织的，组织出钱资助他读完了大学，看中的就是他的制药天赋。
他之所以注意到这么一个人，是因为前天对方在实验报告上签字，他才注意到对方全名叫‘宫俱仁’。
很有特色的名字，取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懂中国话。
看到这个名字，他想忘都忘不了，就多注意了一下对方，发现这个人的能力没话说，虽然比不上雪莉这些人，但自身水平放在外面也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伏特加大概是有点误会了，刚才他们两人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并不代表对方的能力有问题，对方那是正常研究人员该有的想法和反应，他才是不正常那一个。
“忠诚问题不必担心，会有人盯紧他，要是他出了问题，那就及时解决掉！”琴酒打开车门，上了自己的保时捷356A，放下车窗，跟池非迟说起正事，“不过，0331号的训练考核结束，人员和设备会逐步转移，就算把实验室排到最后，大概两个月内也要转移完成。”
池非迟发着车子，回想了一下实验进度，“剩下的观察期，两个月时间绰绰有余，后续实验可以等他们转移到新地点之后再进行。”
贝尔摩德站在一旁的摩托车前，目送黑色杰路驰Zelas开离，才轻声感慨道，“拉克那家伙无论扔到研究人员里，还是扔到情报人员、行动人员里，都很出人意料，难怪那一位那么宝贝他……”
琴酒等伏特加上车后，拿车上点烟器点燃了烟，纠正道，“那一位一直属意他！”
贝尔摩德失笑，“那倒是，就算没有这些，拉克依旧是拉克。”
“哼……”琴酒把点烟器放回去，“最小的也总是受宠一点吧。”
“你和他好像也相处得很好啊，琴酒。”贝尔摩德笑着，看琴酒的目光多了一丝探寻。
“他没有我想象中难相处。”琴酒面不改色道。
伏特加默默点头赞同。
他也觉得拉克很好相处，有时候拉克是很讲道理的，而且又那么会做饭。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笑声轻得带着让人摸不透的意味，但能让伏特加感觉到，贝尔摩德似乎对自家大哥的回复不太满意。
很快，贝尔摩德语气认真起来，“不过，琴酒……”
琴酒侧过头，被银发挡住大半的双眼看向车窗外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嘴角依旧含笑，注视琴酒的目光却带着难以看懂的深邃，“你不是不清楚他的情况，让他继续在外面乱来，你们就不担心制造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吗？”
“既然那份传承下来的攻击性无法消弭、也不必消弭，那么，与其让他对准自己，不如让他对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变成疯子又有什么不好……”琴酒没有再停留，开车离开，“我是这么觉得，那一位也是。”
第1221章 还是太天真了
翌日，米花町。
灰原哀戴着一顶棒球帽，抱着装非赤的透明塑料箱，到了门口挂上‘池’字木牌的小楼前，上前按门铃。
没多久，池非迟打开了门，有些意外，“小哀？”
昨天晚上时间太晚了，他没有联系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去接非赤，又到米花町五丁目143号来住了一晚。
早上灰原哀发UL消息来问他忙完了没有，他是说过目前在这里，不过没想到灰原哀居然会跑过来。
“我送非赤过来，顺便来看看这栋小房子。”灰原哀进门后，弯腰把箱子放在玄关地板上，又打开盖子让非赤出来，才转身接过池非迟递来的拖鞋。
这里离毛利侦探事务所很近，组织的人才刚针对毛利侦探事务所有过未成功的行动，她也担心跑过来碰到组织的人，所以才特地戴了棒球帽。
但要是不过来看看，她不放心。
这一带很适合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万一组织的人在附近活动，她家不明情况又敏锐的非迟哥察觉附近有异常、跟某个名侦探当初一样悄悄去跟踪的话，那就糟糕了。
再者，她也想看看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会不会跑过来。
除了那个女人之外，组织其他人恐怕还不知道她变小的事，只要戴上帽子、挡住头发和大半张脸，就算组织的人在附近，大概也不会注意一个路过的小孩子，所以她过来探探情况不是很危险。
而且她没有提前通知非迟哥自己会过来，也是担心非迟哥身边有某个危险的女人在，提前在路上给她布陷阱抓她……
总之，一路上她偷偷留意过，这附近没有特别可疑的人，接下来，还要看看非迟哥这里有没有异常。
池非迟等灰原哀换好了拖鞋，拿起玄关地板上塑料箱，拎起非赤，带着灰原哀往楼梯走，“上来先坐一会儿，我正好要准备午饭……”
“非迟哥，我想上个洗手间，你先上去吧，不用等我。”
灰原哀一脸淡定，走进楼梯旁的洗手间，关上门，观察着放在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
看上去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没有特别的香水味……
等了一会儿，灰原哀假装上完洗手间，洗了手，把门打开一条缝，见外面没有突然冒出一个池非迟后，才轻手轻脚地溜进对面浴室。
她得去看看浴室下水口和角落里有没有女性的长头发，这应该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楼上，非赤蹿上客厅沙发后，连蹦了好几下，才爬上沙发靠背，看着在厨房忙活的池非迟，“呼……总算不用待在箱子里了，不过，主人，小哀好慢啊……”
说着，非赤还用热眼观察了楼梯口，“还没有上来。”
这栋屋子的厨房没有门分隔，只是在客厅一侧开辟了一个不大的空间。
“现在她大概刚检查到卧室。”池非迟从冰箱里找着食材，脑海里开始闪菜谱。
他只提前准备好他一个人的食材量，既然他家小妹妹来了，最好加个菜……
“检查卧室？”非赤蹿下沙发，到楼梯口往下爬了一些，悄悄探头看了看，又折返回二楼，往厨房爬，“真的耶，主人，小哀刚进了靠门口那个卧室，她是在怀疑你吗？”
“不，她只想确认贝尔摩德有没有来过。”池非迟低声说着，转身把梨放在洗菜池里。
小女孩吃不了多少，随便加个菜就够了，而且最近临近暑假，天气很热，近两天又一直不下雨，炖个雪梨刚刚好，润喉清肺。
“贝尔摩德啊……”非赤突然想起一件事，‘嗖’一下蹿上料理台，支起身，期待看着池非迟，“主人，那天少年侦探团接受采访的时候，小哀带我一起去了，虽然发生了案件，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听到柯南和小哀说悄悄话了，之后第三天，柯南还去过博士家，跟博士说的悄悄话我也听到了，你想知道基尔在哪里吗？”
池非迟低头洗梨，配合着非赤，假装自己不知道，“在哪里？”
非赤觉得自己的价值大大提升，这几天作为活体窃听器，它的收获满满，“是一个你会很惊讶的地方哦，其实离我们很近……”
池非迟听非赤卖关子，突然就不想配合了，声音放得很轻，“杯户中央医院。”
“而且主人以前还去……过……”非赤僵住，面无表情地看着池非迟冷漠的侧脸，沉默了一下，“组织已经查出来了吗？”
组织怎么可能这么快？不科学！
“没有查出来，不过我知道。”池非迟道。
非赤又沉默了一下，“主人，你的电脑带来了吗？”
“在阁楼。”池非迟道。
“我去一下！”
非赤蹿下料理台，唰唰往楼上楼梯爬。
主人已经知道了？稍微有点打击蛇，不过没关系，它跟非墨说！
到了阁楼，非赤蹿上桌，发现电脑开着，用尾巴戳键盘，输密码，解锁。
卷着鼠标打开UL聊天软件，再用尾巴戳键盘，登录账号，找到非墨……
很好，非墨在线。
【非墨非墨，你知道基尔在哪里吗？】
那边秒回。
【杯户中央医院。】
非赤：“……”
ヾ(‘ロ‘)
为什么又是这样？
“叮咚！”
新消息：【有FBI的人守着她，我已经让两只小麻雀去监视了，怎么突然问这个？主人要相关的情报吗？】
【没有……我偷听柯南他们提到了，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她进医院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啊，那你要来打游戏吗？我们准备去打野外BOSS。】
【不方便，我和主人在小房子这里，阁楼没有门，小哀可能会上来。】
【那你跟主人说一声，午饭我想过去吃小苹果。】
【好的。】
【召唤小方舟，清理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被清空，屏幕上的对话框一片空白。
非赤盯了片刻，还是不甘心，又打开有卡通猫图片做头像的好友的聊天框。
【无名无名，你知道基尔在哪儿吗？】
没多久，消息回复。
【杯户中央医院，非墨前几天就告诉我了，我们一起打野外BOSS呢，对了，我一会儿不过去吃午饭。】
很快，又是一条消息。
【召唤方舟，清理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再次被清空。
非赤盯了电脑屏幕片刻，默默退出账号，把电脑锁上，蹿到榻榻米上，开始疯狂打滚。
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早知道了，它似乎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二楼，灰原哀默默到了客厅。
检查完浴室后，她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
无论是浴室的下水口、浴缸边缘，还是地板角落、置物柜角落等地方，别说女性的长头发，连男性的头发都没有……不对，应该说连一点污渍或者使用过浴室留下的痕迹都没有。
当时她就有不太好的预感，去看了一楼的两个卧室。
那两个卧室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且不仅木地板擦得闪亮，连木地板的缝隙都没有一点灰尘。
再看看门把手和玻璃，也干净得让人无话可说，
一切迹象表明，非迟哥今天早上应该有打扫过屋子，连缝隙都清扫得一干二净，简直丧心病狂。
她不死心再去看看门口鞋柜，果然都是新拖鞋。
现在上二楼一看，二楼绝对也被打扫过……
琢磨着，灰原哀看了看厨房里背对她做菜的池非迟，到沙发前趴下，“非迟哥，非赤呢？”
“不清楚，”池非迟没有回头，把切好的梨块放进碗里，“大概是闷久了，想到处跑跑。”
“是吗……”
灰原哀看到连沙发下都没什么灰尘，彻底死心，站起身去厨房，“今天吃什么？”
算了，她放弃，还不如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之前不知道你要过来，我只做了地狱排骨和蒸米饭，”池非迟把小碗放进锅里，声音平静道，“给你加一份冰糖炖雪梨……”
灰原哀：“……”
突然想起贝尔摩德跟步美说过，她学会做冰糖炖雪梨，而且雪梨用中国话说出来，跟雪莉酒发音很像。
那根本就是挑衅！是恐吓！
今天这菜品名字不太美好，又是‘地狱’，又是‘雪梨’的。
“主人，”非赤缓过来了，下阁楼的时候就大声喊道，“非墨要过来吃午饭，还是小苹果！”
池非迟转身去冰箱里给非墨找苹果。
灰原哀稳住心神，假装出平静模样，走到料理台前，悄悄试探，“为什么突然想到做冰糖炖雪梨？”
“天气热，最近又干燥，”池非迟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冰糖炖雪梨对嗓子比较好。”
灰原哀：“……”
有道理，最近两天是挺干燥炎热的。
池非迟守着炖好冰糖雪梨，连同小碗一起放进冰箱，才用盘子盛了饭，把放在一旁保温的地狱排骨盛到盘子另一侧，端到外面的餐桌上。
灰原哀跟出门，到餐桌前坐下，探头看盘子里的菜，像小猫一样嗅了嗅，“好像有很特别的味道……”
“加了料酒，煮的时候又放了啤酒。”池非迟回厨房里端自己那一份，顺便拿了筷子，“你来的时候，排骨已经做好了，你先尝尝，不喜欢我再给你做别的。”
“没关系，是我来得太突然了，没有提前打招呼，”灰原哀看着面前的菜，觉得加酒烹饪和奇怪的名字都可以忽略掉，“只是加了点啤酒，应该没关系。”
这一顿吃得很简单，但地狱排骨里有放进香菇、胡萝卜、玉米一起焖，蔬菜的补充是足够了，而且特色就是香，脱骨轻松，很下饭。
饭吃到中途，非墨才从窗户飞进来，落到桌上，‘嘎嘎’叫了两声，准备开吃小苹果。
“非墨，你也来了啊。”
灰原哀打了招呼，继续低头……吃饭，吃饭重要。
第1222章 柯南：偷窥是不道德的！
饭后，灰原哀端着冰镇过的冰糖炖雪梨，一边等着消食，一边又忍不住来一口冰糖炖雪梨。
非迟哥做的菜太邪门了，她除了尝出一点不一样的味道，其他香料具体有哪些，她是一点没尝出来，应该说，那些香料和主材料的味道融合、升华得太完美了。
而且更邪门的是，在非迟哥这里，名字不奇怪的菜很好吃，名字奇怪的菜更好吃，就像‘炒苍蝇腿’一样，今天的‘地狱排骨’也一直在诱惑她吃撑。
还有，这种炎热干燥的天气，吃冰镇过的冰糖炖雪梨是种享受……
所以名字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
池非迟把自己那份吃完，发现灰原哀还在一点点吃，看起来不是不喜欢，只是吃不下，起身收拾桌子的时候提醒道，“吃不下可以放冰箱里，一会儿再吃。”
“没关系，”灰原哀用汤匙戳了戳小碗里飘着的山楂片，“有山楂，可以消食。”
池非迟：“……”
这么消食有用吗？请不要高估那几片山楂片的作用。
等灰原哀吃完，池非迟才收拾了小碗，往厨房走去。
“我来帮忙。”灰原哀试图起身。
“不用，你坐着。”
“好吧……”
灰原哀放弃得很快，坐在原位，跟吞了两块肉、肚子鼓鼓的非赤一起消食。
非墨啄了半个苹果，用爪子把剩下的一半抓起，飞着扔进厨房里的垃圾桶，飞出门看到一只萝莉和一条蛇静默消食的模样，无语叹了口气，到阳台后的玻璃门前蹲下，晒着太阳打盹。
池非迟洗了碗出厨房，发现消食组已经挪到了沙发上，上前打开电视，陪着看了一会儿讲述动物节目，见非赤和灰原哀从静止消食状态中缓过来，才问道，“还要不要午睡？”
“已经下午两点了……”灰原哀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能去阁楼看看吗？江户川说阁楼可以看到侦探事务所，我想去看看他在不在家。”
“我带你去。”
池非迟起身去关了电视，带灰原哀上阁楼。
灰原哀观察了一下四周。
她家非迟哥应该是住阁楼，不过这栋房子的阁楼确实跟其他阁楼不一样，很明亮，从大窗户就能看到后面的小公园。
池非迟从桌子抽屉找出望远镜，递给灰原哀。
灰原哀接过望远镜，脱鞋上榻榻米，打开天窗，举起望远镜看对面，“确实看得很清楚，江户川和小兰姐好像刚午睡起来，毛利大叔在二楼看电视……”
池非迟走到一旁，看向对面。
其实只要光照合适，裸眼也能看到一点侦探事务所里的情况，比如二楼背对他们坐在办公椅上的毛利小五郎的身影。
灰原哀越看越惊讶，在这里用望远镜一看，对面毛利侦探事务所二楼、三楼客厅里的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转头问池非迟，“非迟哥，你会偷窥那边吗？”
池非迟面不改色，“我连望远镜都放在这里了。”
会不会偷窥不是很明显吗？
灰原哀被池非迟理直气壮的态度一噎，忍不住提醒道，“偷窥是不对的。”
池非迟看向灰原哀手里的望远镜。
灰原哀：“……”
好吧，她的行为让她没资格说这种话，但她不是为了偷窥才提出到阁楼来的，她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帮某个名侦探看看事务所附近有没有可疑的人在监视。
不过遗憾的是，这里观察毛利侦探事务所是很方便，但其他地方会被建筑和树木挡住，连毛利侦探事务所前面的街道也没法看清楚。
在灰原哀重新把望远镜镜头转回侦探事务所时，由于没有掌握好倾斜天窗的角度技巧、身子探了出去，阳光照在镜片上，反射出一点亮芒。
对面事务所二楼，柯南视线余角突然捕捉到闪过的反光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有人在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难道会是那个组织的人？
“……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就去楼下波洛咖啡厅坐一会儿，柯南你觉得怎么样？”毛利兰收拾好了放文件的柜子，回头看到沙发上的柯南脸色难看，有些疑惑，“柯南？”
柯南起身跑向窗前，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刚才反光的方向和距离是哪里，又停在毛利小五郎办公桌前，踮脚拿起座机听筒，一头黑线地拨号。
毛利小五郎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你这小鬼想给谁打电话啊？”
毛利兰也走到柯南身后，“柯南是打算出去找朋友玩吗？”
“我打电话给池哥哥……”柯南转头笑眯眯跟毛利兰解释，听到电话那边接通，回头盯着座机电话，瞬间面无表情，语气恶狠狠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毛利兰一汗，“柯南……”
电话那边，年轻男声语气平静，“是小哀。”
“灰原？”柯南一愣，还是无语，“她在你那里吗？那她又想做什么啊？”
“她想看你在不在家。”池非迟道。
“直接打电话过来问一问不就行了吗，”柯南持续无语，“为什么要在对面偷窥啊？”
毛利兰看了看对面，好奇弯腰凑近听筒。
“大概是觉得有趣？”池非迟语气带上一丝不确定。
柯南：“……”
居然能让他恼火问责的心情瞬间冰凉，冰层下又有着积压的火气，池非迟赢了。
“非迟哥在对面吗？”毛利兰转头看柯南，“如果是这样的话，叫上他一起去波洛咖啡厅喝咖啡怎么样？”
……
二十分钟后，双方在波洛咖啡厅汇合。
“欢迎光临！”榎本梓笑得阳光，“毛利先生，今天是打算带上大家一起来消磨时间吗？”
“是啊，正好小鬼们都有空，就带他们来喝点东西，”毛利小五郎见门口一桌有人，走向里面一桌，“小梓小姐，今天生意很不错嘛！”
柯南没有管毛利小五郎的寒暄，拉着灰原哀落在后面，开始兴师问罪，“灰原，你在那边用望远镜看什么啊，吓了我一跳。”
“怎么？你以为是组织的人在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吗？”灰原哀打了个哈欠，她也没想到非迟哥卖她卖得那么果断，不过柯南知道就知道了吧，关系不大，“放心吧，如果是他们在监视，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察觉的。”
柯南半月眼，“喂喂……”
“我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在监视毛利侦探事务所。”灰原哀道。
柯南看了看灰原哀头上戴的棒球帽，突然为自己的误会感到愧疚，不过还是先把疑问说出了口，“你是怎么想的啊，既然特地戴了帽子，你也担心碰到那些家伙吧？怎么还冒险跑过来？”
“我不过来，不代表危机不存在，非迟哥就在这附近，偶尔也会到侦探事务所来，我担心他遇到可疑的人之后，像某人一样不管不顾地跟上去，”灰原哀瞥柯南，“还有，那栋房子的位置很好，我想偷偷帮你确认一下附近的情况。”
“谢谢啊，”柯南顾不上灰原哀的调侃，正色追问道，“那结果呢？有发现吗？”
“到非迟哥那里去的路上，我留意过那附近，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灰原哀走向桌子，轻声回道，“不过在阁楼用望远镜看出去，除了毛利侦探事务所，看其他地方的视线会被挡住，就算有人在某个地方监视事务所，也很难看到。”
“这样啊……”柯南突然觉得不对劲，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问问，在池非迟落座后，拉过椅子坐到池非迟身旁，伸手拉池非迟衣角。
池非迟俯身凑过去。
柯南凑近池非迟耳边，低声问道，“池哥哥，你买那栋房子，只是因为那栋房子合心意吗？还是因为……可以看到毛利侦探事务所？”
“两个原因都有。”池非迟道。
有时候，适当坦白比遮掩更有利。
与其让柯南怀疑、顾忌，不如老实地说‘我就是想看你们’。
灰原哀在池非迟另一旁坐下，探头低声道，“昨晚非迟哥也有偷看你们哦。”
柯南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恶趣味扑面而来，什么怀疑都没了，气恼又无语，“你们知不知道，偷窥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池非迟：“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在不在家。”
灰原哀：“……”
这是她的理由。
柯南：“……”
呵呵，这两个人。
“只是看了一眼，昨晚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睡了。”池非迟又道。
“好吧，你可别一直盯着事务所看……”柯南无奈妥协，很快又板起脸来，装出小孩子警惕的语气，“不然我就告诉小兰姐姐和叔叔，说池哥哥是个偷窥狂！”
池非迟点了点头，坐直了身。
如果是他偷窥，绝对不会像灰原哀之前一样被柯南发现。
毛利小五郎跟榎本梓点了咖啡，回头看到三人说悄悄话结束，才一脸嫌弃地催促道，“你们三个赶紧看看自己想喝什么，今天店里客人这么多，别耽搁小梓小姐的时间。”
榎本梓连忙笑着摆手，“没关系的，现在也不算很忙啦。”
池非迟点了一杯冰咖啡，柯南和灰原哀由于顶着小学生马甲，只能点了适合小孩子的果汁。
榎本梓把果汁先端上桌，又给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拿了报纸，笑道，“咖啡还要稍等一会儿，毛利先生和池先生可以先看看报纸，这是今天早上才送来的报纸哦。”
“谢谢你啊，小梓小姐，”毛利小五郎翻开报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嗯……海啸引起的海难事故，天气异常干燥引起的山火……还有频繁发生的地震……下次不会有大陨石掉下来吧？”
毛利兰低叹，“地球的环境真是越来越糟糕了。”
“但就算是我这种名侦探，也阻止不了这种自然灾害的发生啊。”毛利小五郎一脸唏嘘。
柯南心里呵呵笑，应该说大叔连小孩子打架都阻止不了吧。
第1223章 怀疑柯南今天没睡醒
“不保护好环境，人类早晚要自食恶果，”灰原哀淡定脸说着，探头看池非迟手上的报纸，“还有四名钓鱼客行踪不明……哦，看起来不仅天灾，人祸也有不少。”
毛利兰只能笑，深感时代变化太快，这年头的小学生成熟起来，比她当年成熟老成多了。
这边悠闲讨论了一会儿各种报道，榎本梓才用托盘端了咖啡上前，弯腰把托盘放平在桌面旁，又把托盘上的两杯咖啡端上桌，“这是两位的咖啡，请慢用。”
“谢谢你啊，小梓小姐！”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笑眯眯道。
榎本梓也笑着问道，“毛利先生今天有空吗？”
“这个……”毛利小五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记事本，翻看着日程记录，“我看看啊，我马上要去附近新开的小钢珠店，调查他们钢珠机器的状况，傍晚参加町里街道办的聚餐，晚上还有一场麻将……真是忙得不得了呢！”
柯南和毛利兰无语。
居然有人能把混日子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是吗……”榎本梓叹了口气，又期待看向池非迟，“那池先生呢？今天有空吗？”
池非迟放下咖啡杯，“我一整天都有空。”
“小梓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灰原哀问道。
“啊……”榎本梓一脸惊恐，“你怎么知道我有烦恼的事啊？有这么明显吗？”
灰原哀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
刚问了毛利大叔有没有空，紧接着又问非迟哥有没有空，这不是很明显有事需要帮忙吗？
毛利兰干笑，“那小梓小姐，你是在烦恼什么事啊？”
“其实是……”榎本梓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手机，“是这个。”
柯南一惊，“该不会是又有客人把手机忘在店里了吧？”
池非迟看了柯南一眼。
他怀疑柯南今天没睡醒。
榎本梓是从围裙下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而不是用围裙前的口袋，把手机收得这么不方便取、隐秘，而且粉色外壳也适合女孩子使用，不是榎本梓自己的手机，就是某个朋友的手机，名侦探怎么会觉得那是客人落在店里的？
柯南被池非迟扫了一眼，怔了怔，也反应过来，半月眼回瞥池非迟。
这种嫌疑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到上次那个牵扯到政治贿赂的事件，不行吗？
要不是池非迟一来米花町，他们身边就出事，他也不会这么敏感。
都是池非迟的锅，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鄙视起他来了！
“啊，不是，这其实是我的手机。”榎本梓忙道。
“是有人发骚扰邮件给你吗？”毛利兰关心问道。
“确实是邮件的问题，不过不是骚扰邮件，”榎本梓低头翻看着手机邮件，“发邮件给我的是一个叫长部满的五岁男孩，他爸爸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也经常跟他爸爸一起过来，那孩子的母亲好像回娘家去了，就没有再回来，从那之后，他就经常用他爸爸的手机给我发邮件，像是‘我今天吃黄瓜了，一点没剩’、‘我今天一个人洗澡的，厉害吧’、‘今天去动物园看到了大象，会不会比大怪兽哥美拉还大’……”
池非迟抬眼看向榎本梓，“哥美拉的身高最矮的一部都有50米，大象最高能达到四米左右。”
柯南、灰原哀：“……”
（—.—||）
差点忘了，这里有个哥美拉系列的影迷。
“是吗？”榎本梓惊讶感慨，“那哥美拉身高至少是大象的十多倍，比一般的公寓大楼都要高耶！”
“咳，小梓小姐，那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老是给你发邮件，觉得很烦恼啊？”毛利小五郎一头黑线地说回正事，“那样的话，就跟那孩子的父亲说一声，让他叫孩子别再发邮件给你了。”
“啊？”榎本梓脑子卡壳了一下，才转回正轨，“不是，我没有觉得烦，他之前发的都是这类小孩子分享自己生活的邮件，很可爱，但问题是，那孩子今天给我发了四封邮件，我觉得内容不太对劲……”
“有四封这么多吗？”毛利小五郎有些意外。
“是啊，第一封是‘姐姐你好，今天我和爸爸一起出门，爸爸给我买了椅子和帽子，大家都戴着帽子，我也戴起来吧’，第二封是……”榎本梓低头翻着手机邮件，“‘被汗湿透了，真不舒服，连鞋子里都湿透了。我看到饭店的招牌了，真想吃姐姐店里的汉堡啊’，第三封的内容是，‘有这个戴黑色眼镜的叔叔和一个穿蓝色衣服的阿姨朝我这里看，不怕不怕，我才不会哭’……”
“不会哭？”毛利兰觉得情况不太对。
榎本梓点头，确认自己没念错，又低头看手机，皱眉念道，“第四封邮件的内容是，‘我也会像被网抓上来的鱼一样，就这么死掉吗’。”
“死掉？！”
毛利小五郎淡定不下来了，转头朝榎本梓吼道，“你有没有回复这些邮件？那边怎么说？”
榎本梓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有回复‘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这种邮件，不过他都没有回复，也许是他不会看邮件吧。”
“你是说那孩子只会发邮件、但是不会看吗？”毛利兰追问道。
“是啊，他好像只会打开我以前发过去的邮件，选中回复之后给我发邮件，”榎本梓担忧地盯着手机屏幕，“收邮件的好像一直是他爸爸，他爸爸说为了不让他看到一些不该看的邮件，所以才没有教他怎么打开邮件的。”
柯南神色凝重，“那么也就是说，这孩子的爸爸不在他身边了？”
池非迟垂眸喝着冰咖啡。
他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事件。
给榎本梓发邮件的男孩，被他父亲开车带去钓鱼，不过那个男人去劝架反被打进医院，男孩就一直被留在车里，差点中暑。
毛利兰也跟着担心起来，“看第二封邮件里的内容，他似乎是肚子饿了，那他爸爸说不定已经离开他身边很久了。”
“那些邮件的发送时间呢？”毛利小五郎急切追问。
“我看看……”榎本梓连忙看邮件发送时间，“第一封是早上9点零7分，第二封是上午10点16分，第三封是上午11点54分，第四封就是刚才收到的，时间是下午3点零2分。”
毛利小五郎皱了皱眉，“间隔时间越来越长了啊。”
“你知道孩子父亲的电话号码吗？”灰原哀问道，“有没有打电话过去问过？”
毛利兰、毛利小五郎、柯南齐齐看着榎本梓。
也对，打电话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收到邮件之后，我很担心那孩子的状况，就给他父亲的手机打过电话，不过通话提示不在服务区或者已关机，说不定是那孩子的父亲告诉他为了保证电池电量，让他发完邮件就关机，因为以前他爸爸把手机留给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时候，也会这么教他，”榎本梓焦急说着，转头看向刚放下咖啡杯的池非迟，“虽然很为难人，但我想确认那孩子的情况，所以就想着要是拜托毛利先生或者池先生的话……”
“知不知道他父亲会带他去哪里钓鱼？”池非迟打断问道。
这个事件不难，能推进度就推，晚上早点回来，他想去看电影院看哥美拉新电影。
榎本梓一愣，“钓鱼？”
“邮件里不是说了吗？他说鞋子里面都湿透了，那他应该是穿着长靴吧，”柯南耐心给其他人解释，“小孩子很少有穿长靴的时候，而且还是这么热的天气，再加上邮件里说的，大家都戴着帽子、他爸爸也给他买了帽子和椅子，说到戴着帽子、穿着长靴、坐在椅子上的话，让人能想到的就是去钓鱼了！”
榎本梓恍然大悟，“好像是这样……”
“可是，如果是去钓鱼，发现一个小孩子状态不对劲，旁边的钓鱼客不可能不管不问吧？”毛利小五郎皱眉思考。
“也对，”毛利兰也犹豫了，“大家怎么可能让五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待那么长时间呢。”
柯南脸上带着自信的笑，“那一定是因为……”
“一定是什么？”毛利兰盯。
“是什么啊？”毛利小五郎盯。
榎本梓也连声催促，“柯南，是因为什么啊？”
灰原哀端起杯子喝果汁。
某个名侦探又开始得意忘形了。
池非迟看向柯南，要说赶紧说，别磨蹭。
柯南被盯得汗了汗，笑眯眯卖萌，“一、一定是因为其他人钓鱼太投入，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孩子……”
毛利小五郎一头黑线地咆哮，“所以我才觉得这一点很奇怪啊，为什么几个小时下来都没人注意到这个落单的小孩子！”
“他在车子里。”池非迟直接说了答案。
“车子里？”毛利兰不解。
柯南努力忍住想分析、解释的冲动，装出小孩子乖巧又疑惑的模样，“咦？池哥哥为什么说他在车子里啊？”
池非迟一看柯南这模样，就知道柯南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来，“他邮件里提到，大家都戴着帽子、他看到了饭店的招牌、之后提到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和穿蓝色衣服的女人朝他看，但以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的身高来说，他平时看到其他人，第一眼注意到的应该是裤子或者裙子，甚至会更注意对方的鞋子，也会倾向于‘穿裙子的女人’、‘穿蓝色长靴的男人’这种表达方式，或者从整体来描述，比如‘长得很高的男人’、‘有点胖的叔叔’，另外，看到饭店，一般人跟人分享的时候，会去描述店大不大、看起来是否干净、客人是不是很多，而不是分享‘看到了招牌’，那个孩子所看到的事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当时的视线都集中在比较高的地方……”
第1224章 一条鱼和三条鱼
“会不会是因为那孩子喜欢关注别人有没有戴帽子、关注店面的招牌啊？”毛利小五郎提出疑问。
“我觉得不会哦，”柯南抓住机会参与推理，见毛利小五郎看他，一脸天真地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因为会很辛苦嘛！叔叔也来当小孩子就知道了，要是一直看大人的头部和店铺的招牌，脖子会很酸，也会很累，五岁的小孩子才不会有那种习惯呢！”
“哼，”毛利小五郎探身过桌面，盯着柯南，“这种口气听上去，怎么像是你就是从大人变成了小孩子似的……”
柯南心里一慌，连忙笑眯眯道，“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啦！”
灰原哀捧着果汁杯的手僵了一瞬，悄悄瞥了身旁的池非迟一眼，发现池非迟没注意柯南、只是一脸平静地看毛利小五郎，心里松了口气。
池非迟若有所思地看着毛利小五郎。
对自家老师是在装傻充愣的怀疑+1！
毛利兰点头道，“不过，如果那个孩子在车子，那就能说得通了，他不是喜欢仰头往上看，而是因为他一直坐在车子里，看不到下方，那些车子外走过的人，腰部以下的位置也被车门挡住了。”
榎本梓也想了想，“那他第三封邮件里说的，那个戴黑色眼镜的男人和穿蓝色衣服的女人看他，会不会是那两个钓鱼客看到小满一个人坐在车里，有些担心他？不过因为他在车子里，也不方便跟他说话。”
“很有可能，”毛利小五郎理着头绪，“也就是说，那孩子的父亲开车带他去某个地方钓鱼，之后他父亲不知有什么原因离开了那里，孩子就一直坐在车子里等，无聊了就给小梓小姐发邮件，时间久了，小孩子就累了。”
“可是小满的爸爸为什么不回去呢？”
毛利兰说着，抬头和毛利小五郎对视，父女俩想到报纸上《四名钓鱼客下落不明》的报道，脸色齐刷刷一变。
柯南也开始担心男孩父亲遇害，急切问道，“小梓姐姐知不知道他们会去哪个钓鱼场？”
这又转回了池非迟一开始问的问题。
榎本梓不知道父子俩去了哪个钓鱼场，但提到了父子俩上次来的时候看过店里的杂志，听那个父亲对孩子说下次去那个钓鱼场钓鱼，那个父亲还把杂志边缘折了一角。
等杂志拿来，被折了角的钓鱼场却有三个。
三选一再次开启，毛利小五郎给三个钓鱼场附近的旅馆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姓长部的父子预约入住。
池非迟在一旁听着，他不记得钓鱼场的具体位置，但只要听过三个地方的情况，应该就能知道了。
第一个地方是中洗的旅馆，老板娘说没有姓长部的人的预约，今天店里客人很多，因为虽然有大风，但是个适合钓鱼的好天气。
第二个地方是久更津的旅馆，同样没有姓长部的人预约，说到钓鱼场的情况，对方说正在下小雨，不过没有风，正适合钓鱼，有不少旅客。
第三个地方是桔前崎的旅馆，一样没有姓长部的人预约，接电话的人语气很恶劣，说自己心情不好，因为一整天都是大晴天，他们钓鱼场水浅，有钓鱼客埋怨根本钓不到鱼，在打电话的时候，那边还突然感慨了一句‘刮风了’。
在毛利小五郎挂断电话的时候，池非迟已经不紧不慢地把咖啡喝完，将杯子放回桌上，心里有了答案。
既然剧情里小男孩差点中暑，那就是一整天都天气晴朗的桔前崎。
“这样根本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嘛。”毛利小五郎无奈收起手机。
毛利兰叹了口气，“要是小满发来的邮件里说了天气，那就好了。”
“叮铃铃……”
榎本梓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发现那孩子又发了邮件过来。
柯南提醒榎本梓打电话过去，但那边又关机了。
“这一次的邮件内容又是什么？”毛利小五郎问道。
榎本梓打开邮件，念道，“我还以为只有一条鱼，结果有三条，鱼真幸福啊……”
柯南低头思索着，突然想到了关键。
说到三条鱼的话……
“桔前崎，”池非迟站起身，往店外走去，“我去开车，现在去还来得及。”
线索够了那就出发，只要车速快一点，他们晚上七点就能回来，吃了晚饭还能赶上电影院的晚间场。
“喂，等等……非迟！”
毛利小五郎跟着起身，不过回应他的是咖啡厅店门关上的声音。
榎本梓打电话跟老板请了假，让一个熟客暂时先帮忙看着店，决定跟去看看。
一群人到了店门口，等着池非迟开车过来。
毛利小五郎还是想不通，“不过，为什么会是桔前崎呢？”
“毛利先生也不知道吗？”榎本梓好奇看向毛利小五郎。
“咳，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压下心里尴尬，一本正经道，“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想知道年轻人的具体想法是不是跟我一样，担心他考虑有误，要知道，有时候结果虽然一样，但思考过程可不一定正确啊。”
“是吗？”毛利兰对自家老爸的话持怀疑态度，瞄着毛利小五郎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会是桔前崎啊？”
“这个嘛……”毛利小五郎一汗，不过严肃表情还是绷住了，“那大概是因为……咳，因为鱼是渴死的！那孩子发来的邮件里说到，他会不会像网里的鱼一样死掉，那就是指天气晴朗又炎热的桔前崎了！”
柯南一时语塞，结果虽然一样，但思考过程未必正确，这话大叔应该说给自己吧，在知道答案之后，把条件往里面套算什么事，不过他居然无法反驳，因为事实说对了。
“那么你呢？”灰原哀轻声问柯南，“也跟毛利大叔一样的想法吗？”
“是因为鱼啦……”柯南看着毛利小五郎在一旁嘚瑟大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刚才的邮件里，藏着只有男孩子才知道的秘密哦！”
“哈？”灰原哀一头黑线地看着突然卖萌的柯南。
毛利兰、毛利小五郎、榎本梓的注意力成功被吸引过来。
“男孩子才知道的秘密，有吗？”榎本梓疑惑低头看手机邮件。
“有啊，5月5日的男孩节不是刚过完吗？就像女儿节的娃娃一样，男孩节也需要一个很有趣的道具……”柯南见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目光认真，却继续装着小孩子的语气，“没错，就是鲤鱼旗！鲤鱼旗里黑色的代表父亲，红色的代表母亲，蓝色的代表孩子，加起来的三条鱼就代表着一家人，所以三条鱼在一起是最幸福的！”
“我记得爸爸打电话的时候，桔前崎正好刮起了风，对吧？”毛利兰懂了，看向毛利小五郎，“之前桔前崎没有风，鲤鱼旗垂下来，看起来只有一条鱼，而且像是死掉的鱼，之后风把鲤鱼旗刮起来后，小满看到了，所以才说原本以为是一条鱼结果有三条、鱼真幸福。”
“他在车里往上看，能看到的鱼，大概也就只有悬挂在某处旗杆上的鲤鱼旗了，如果是钓鱼客抓到的鱼，除了把渔网扛在肩上，不然他在视线被车门遮挡的情况下，是看不到的，”灰原哀道，“不过这么一来，那个孩子恐怕真的有危险了。”
“危、危险？”毛利兰惊讶又疑惑。
“是啊，”毛利小五郎眉头紧皱，“桔前崎今天一整天都是晴天，如果车子从早上开始就停在室外、车窗玻璃又没有放下来的话，车内会很闷热，待久了会中暑的，要是没人发现的话，说不定他会有生命危险，那孩子说他会不会像鱼一样死掉，也是因为有闷热窒息的感觉吧！”
榎本梓看着开过来的红色跑车，“难怪池先生说现在去还来得及……”
池非迟把车开到波洛咖啡厅前，一群人急匆匆上车，赶到桔前崎后，又找到高处观察哪里有挂鲤鱼旗的地方。
虽然5月5日已经过去了，但不少人家还没有把鲤鱼旗收起来，从高处看出去，有不少地方有鲤鱼旗。
柯南看到了像渔网一样的高尔夫球练习场，一群人又到了鲤鱼旗和‘渔网’重叠的停车场，终于在一辆车里找到了睡过去的孩子。
孩子没事，孩子父亲也很快回来，解释自己去劝架反而受伤进医院的事。
另外，孩子父亲还带回了孩子的母亲，据他说，孩子母亲是因为结核病住院，怕孩子担心、又因为不确定会不会传染，才没有跟孩子说，也没有带孩子去探望。
而由于孩子母亲跟榎本梓长得很像，那孩子才会在联系不上母亲之后，一直给榎本梓发邮件。
看着一家三口在一起说笑，毛利兰抬头看到飘起来的鲤鱼旗，笑道，“太好了，这下就重新变成了三条鱼。”
榎本梓也笑眯眯看着鲤鱼旗，“对哦，现在是三条鱼了！”
毛利兰突然叹了口气，瞥自家老爸，“不知道我们家什么时候能变成三条。”
灰原哀看了看鲤鱼旗，转头找到池非迟的身影，假装没事人一样摸过去，“非迟哥，马上就要到暑假了，要不要一起去英国玩？”
“你想去英国？”
池非迟犹豫了一下，他暑假要去处理清水丽子的事，走不开，“我不去了，如果你想去的话，跟母亲说，她会找人帮你安排行程，我等我父亲受勋的时候再去。”
灰原哀有些诧异，她还以为池非迟会很期待去英国一家团聚，但实在摸不透池非迟怎么想的，只能先把话题揭过去，“那我也到时候再去吧，博士说暑假要带我们去海边，我先陪大家去海边玩。”
“也好，那一会儿要不要跟我去看哥美拉电影？”池非迟道，“哥美拉之最终决战，据说是这系列的最后一部，以后不拍了，昨天刚上映，我刚才打电话问过村松先生，今晚九点半有一场电影放映……”
灰原哀：“……”
非迟哥还惦记着哥美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