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两人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才晚上十点多。
毛利兰刚换好了睡衣，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柯南洗漱，发现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进门，有些意外，“爸爸，你们回来了啊？今天这么早吗？”
洗手间里，柯南好奇探头。
虽然毛利大叔事先说过，今晚有事出门，会叫上池非迟一起去，还再三保证不会喝多，但真的没喝多就比较奇怪了。
大叔什么时候这么克制了？
“是啊。”毛利小五郎没什么精神，进门后脱了外套搭在门口柜子上。
“我说……”毛利兰盯着毛利小五郎衬衫袖子上一点浅红的印子，双手叉腰，目光渐渐变得危险，她怀疑那是口红印，“爸爸，你不会是又带非迟哥去什么不正经的店里喝酒了吧？
柯南心里呵呵干笑。
也对，大叔是有前科的，他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师，只会带徒弟去喝酒逛风俗店，以后是不是还得加上打麻将、赌马、打小钢珠？
“没有，很正经。”
池非迟帮毛利小五郎声明。
有营业许可的，必须正经。
“对，你在想什么啊？”毛利小五郎抬起手看了看袖子，脸上故作镇定地遮掩，“我们只是去看了歌剧表演，这个大概是什么时候不小心蹭上的吧。”
(╥﹏╥)
没错，他们去了风俗店，抛开他喝酒、聊天那一个小时，还真就看了一场歌剧表演，看得他酒醒了、人也佛系了。
这什么人间疾苦……
“是吗？”毛利兰将信将疑，打量着毛利小五郎，“你也会去看歌剧表演啊？”
毛利小五郎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能去看歌剧了？”
“可是叔叔的兴致好像不怎么高哦。”柯南没法判断出情况。
他也不信大叔会去看歌剧，但看大叔这样子，不像刚从某些不正经店里回来，如果去那些店……别说那些店，就算是普通居酒屋，大叔也得醉到一塌糊涂才回家。
毛利小五郎一秒幽怨，“《蝴蝶夫人》那种主角到最后自杀的悲剧，我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嘛！”
柯南和毛利兰顿时信了——毛利小五郎真的是去看歌剧了。
“那我就回去了，”池非迟出声道别，“出租车还在下面等着。”
毛利小五郎突然想起一件事，“非迟，我送一送你……”
毛利兰目送两人折返出门，忍俊不禁地笑道，“非迟哥送爸爸上楼，爸爸又送非迟哥下楼，这两人也真是的……不过他们师徒感情还真好呢，对吧，柯南？”
“嗯！”柯南仰头笑眯眯对着毛利兰卖萌。
外面，毛利小五郎在走到楼梯口时，黑着脸凑近池非迟，压低声音提醒道，“等我带你到了冲绳，你别再像今晚这样破坏气氛了啊，不然我可就不带你去了！”
池非迟面不改色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下次听《塞维利亚的理发师》。”
毛利小五郎：“……”
他该怎么跟自家徒弟解释，俱乐部真的不能当歌剧院使……
“是喜剧。”
池非迟又补充一句，拉开出租车后座车门，上车。
毛利小五郎看着出租车离开，持续风中凌乱。
这是悲剧喜剧的问题吗？不是！
人家女孩再怎么有才艺，那也不是专业歌剧演员，人家只是喝酒陪聊天的啊，居然拿小费诱惑人家唱半天歌剧，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一群人高高兴兴去俱乐部玩，本来应该跟漂亮女孩子调侃谈笑，喝喝酒，放松放松心情，结果害他听了半天的歌剧，下次居然还打算听歌剧，让他们包厢一开门，传到外面的就是一段高昂的美声女高音，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
夜里十一点，出租车停在公寓前。
池非迟付了车费下车，进大楼时，顺便拿了一楼信箱和投递柜里的东西，回到家后，用洗手台给非赤放水洗澡，自己也放了一缸水泡澡。
今晚毛利小五郎跟女孩子聊天时，他留意过谈话内容，两人谈到了寒蝶会。
寒蝶会现在在夜店圈子里很有名，而经常去夜店的人也会混迹在赌马场之类的地方，毛利小五郎听说过不奇怪。
当时，毛利小五郎搂着女孩子，大口喝酒，哈哈笑着说：‘那不是由很多大美人组成的社团吗？我都想去给她们做侦探顾问了，要是她们遇到痴汉或者骚扰，我可以帮她们解决啊！’
作为一个老大叔，一边说着这种话，一边手不老实地占人家女孩子便宜，怎么看都很不正经。
那个女孩倒是没有在意，笑着轻拍了一下毛利小五郎胸口，让毛利小五郎不要看不起来女性，团结起来的女性是很强的。
毛利小五郎立刻痴汉脸问人家哪里强，然后话题就慢慢转移，往打情骂俏那个方向发展了。
他还是搞不清楚毛利小五郎是无意聊起，还是有心打探消息，毕竟毛利小五郎曾经是警界的人、现在又是侦探，最近双和会的事闹得这么大，以毛利小五郎平时的作风，肯定会打电话给目暮十三了解一下情况，目暮十三不便透露太多案情，但说起近期跟双和会有摩擦的社团是山口组和寒蝶会，还是有可能的。
毛利小五郎知道双和会事件嫌疑名单中有寒蝶会，几率在90％以上，那么，就算没有刻意帮忙打探消息，在知道什么消息之后，恐怕也会告诉警方或者自己调查一下。
而今晚，毛利小五郎获得的信息就是——寒蝶会是女性成员主导，会长被称为寒蝶夫人、曾经是大帮派会长的女儿，寒蝶会今年成立但发展得很快、平时处理的事有点像妇联，这是明面上的消息，聊天就能了解。
至于暗处的消息，还有……
第一，男人不容易加入。要是男人容易加入，那个女孩子会开玩笑让他试试，而不会绕开否认可能会让客人尴尬的问题，说什么女性抱团也不弱。
第二，寒蝶会在夜场女性中的口碑很好。和毛利小五郎聊天的女孩子不是寒蝶会的人，不加入原因是家里父母不喜欢暴力社团，担心被家人发现后生气、难过，但女孩子本身提起寒蝶会也是向往、崇敬的，说其实也在考虑加入。
不排除这是个人观点，但也能说明寒蝶会不惹夜场女性讨厌，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第三，寒蝶会不是单纯的‘女性维权妇联’，内部很可能存在‘打手’身份的女性，或者跟山口组之类的大社团有很亲密的关系。因为女孩子话里透漏出一个信息——面对骚扰，寒蝶会不用别人去帮忙。
事实上，寒蝶会内部也确实存在‘打手’，成员可不仅有风俗业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还有正儿八经的女律师、女剑道高手、女射击爱好者。
内部有‘武力’人群，对于暴力社团来说，是很正常的事，不然也不会被称之为‘暴力社团’，但了解这些，也就可以确定寒蝶会的性质——不是女性抱团组成关爱互助群体，跟妇联不同，剥开容易迷惑人的温柔外壳，其本身还是暴力社团。
不管是不是故意打探，他家这位老师平时能接触到的信息还真是不少。
赛马场、有小钢珠所以成年大叔居多的游戏厅、居酒屋、酒吧俱乐部……
“主人，我洗好了，”磨砂玻璃门外传来非赤的声音，“我去帮你看看信和最近寄来的东西～！”
池非迟‘嗯’了一声，没再想毛利小五郎的事，转而去想自己身上的问题。
面对双和会那些人的死亡，他心里没有半点触动。
前世见过不少死亡，在加上‘跳戏’，对于那些不熟悉、或者跟他自身没联系的人，他是真的没办法产生什么同情心。
比如一些案件的被害人，有某一个瞬间，他看着尸体就像在看纸片人，看着周围人忙碌就像看一帧帧侦探漫画的镜头。
这让他怎么心生感触？
他无法靠自己知道明天是几月几日，在他记忆中，这个世界的春夏秋冬轮番过甚至混乱跳动，时间却还没有度过这一年甚至半年，再加上自己有着其他人没有的奇怪能力，能够提前预知案件的发展……
这些似乎都在加剧了他融入世界的难度，就像有某个存在一直在暗示他：你看，他们都是纸片人，你来自比他们更高的维度，你拥有他们无法想象的能力，你预知着他们一部分命运，生死只是轮回，世间万般皆虚幻……
这种想法很危险。
他不想有一天面对亲人的生死，自己也能心如止水地来一句‘尘归尘，土归土’。
还好，情况不是特别糟糕。
会觉得自己思维‘跳戏’，说明他有时候已经‘入戏’了。
随着接触，身边的人越来越鲜活，他似乎把这些人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类中剥离出来、列入‘同类’的范畴。
动物们要更好一点，因为前世他是‘人’，动物们是‘动物’，他本身和动物有区别，也不够了解，所以这个世界的动物和其他世界的动物，除了‘能够沟通’、‘更亲切’这些正向Buff，在他眼里好像没什么区别，跳戏的时候很少……
但是，问题又来了。
就算是面对熟人，他偶尔也会‘跳戏’。
比如，他想过把柯南堵在小角落里，啪啪啪几枪在柯南身上开几个洞，看看死了的名侦探是什么模样。
这种心理千万不能被福山志明发现，也不能被任何一个可能多管闲事的人发现，不然他很可能会被送去医院检查，然后被收院治疗、被小窗口监视、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睡觉、一天天吃药……
这跟幻听动植物说话、搞不清时间这类问题一样很难‘治好’，大概率要治一辈子，简直就是噩梦。
所以，他必须藏好，就像贝尔摩德还冒充着新出智明的时候一样，在巴士被歹徒挟持并爆炸前，他把昏迷的歹徒先丢下巴士，不管在不在意那人被炸死，有机会就借着机会遮掩一下。
第1031章 有个想把他怼下去的刁民
外面客厅传来非赤的汇报声，“主人，信箱里拿出来的我看过了，有一张汽车修理宣传单，两张居酒屋的宣传单，一张百货商店的宣传单，一张玩具店的宣传单，一张……”
池非迟出声打断，“宣传单就不用说了。”
非赤：“那还有一份白鸟家的邀请函，一份日卖电视台的邀请函，一份……”
池非迟：“……”
也对，他认识的人基本都在东京，不在的也能用手机联系，除了宣传单和邀请函，他信箱里应该不会出现别的信件。
客厅里的茶几上，非赤报完邀请函，用尾巴卷起一把水果刀，期待地看着唯一的一个包裹，“主人，我拆了宅急便了嗷！”
浴室里没有声响，连洗澡的声音都没有，要是它不了解主人有泡着水想事情的习惯，它说不定还会担心主人溺水了。
不过它懂，主人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非赤简单看了看，应该不是活体宅急便，那么……一刀入盒，暴力拆箱！
浴室里，池非迟继续盯着浴室墙壁上的瓷砖走神。
非赤拆个宅急便还啰嗦，嫌弃。
片刻后，在非赤用尾巴卷刀一通戳、挥、斩的刀法展示之后，宅急便纸箱被破坏得七零八落，露出里面一片被割裂的卡片和一张游戏光盘。
“主人，第一个宅急便盒子里是游戏光盘，寄出地址是阿笠博士家，寄件人写的是少年侦探团，里面还有一张卡片，说他们把这款游戏寄给我们当礼物，让我们两个无聊就打游戏，等他们放假再一起去玩，”非赤低头看了卡片上的内容，把刀放下，用尾巴卷起光盘，蛇脸面无表情、蛇瞳冰冷地盯着，“是最近发行的凯撒林第一部耶！孩子们果然了解我，主人，今晚一起打游戏吧！”
浴室里，池非迟从浴缸里站起来，伸手拿过浴衣披上，“等我洗完浴室。”
“好的，”非赤怀疑主人把小美送走，就是因为小美经常把主人打扫的乐趣抢走，乖巧应声，“那我拆下一个宅急便，嗯……这个宅急便没有贴派送单，封装胶带也贴得一点都不整齐，应该不是宅急便公司派送、而是有人自己放进去的，我看看……里面是装红色液体的小瓶子，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一位漂亮的魔女小姐赠送’，那就是魔女小姐送给您的血液吧，瓶子上面还贴着标签……”
人、鸡、狗、人、鹦鹉、蛇……
等等！
非赤用尾巴把那瓶贴了‘蛇’标签的瓶子卷起来，盯。
什么为同类感到悲悯的心情，它倒是没有，它们蛇饿起来吃同类是很正常的，只不过魔女小姐给主人开了‘尝蛇血’的头，要是以后主人想尝尝它的血怎么办？
它是从还是不从？
针筒抽血会很疼，割伤放血也会很疼，被主人直接咬那更疼……
想想主人那对毒牙的穿透力，要是给它来一口，它身上肯定得出现两个大血洞……
一直到池非迟打扫好浴室出门，非赤还在盯着用尾巴卷住的血瓶走神。
池非迟上前看了一眼，转身去厨房拿玻璃杯，回到客厅，拿起非赤尾巴卷的血瓶，把血倒进去，尝了一口。
血的腥甜味之余，是一股冷冽清香的味道，不像人类血液味道那么复杂多变，但这种单一正适合最近盛夏的天气，连冰块都不用加，一口透心凉。
也不知道蛇血是不是都是这个味……
“红子最近找到的血液质量越来越高了，”池非迟看了非赤一眼，忍住咬非赤一口尝尝味的冲动，放下杯子，“非赤，我去存毒液，你开一下游戏光盘，一会儿打游戏。”
非赤被池非迟那一眼看得头顶发凉，不过很快又被游戏光盘吸引注意力。
拆光盘，打游戏，其他事以后再想！
池非迟到了房间，咬着一个玻璃杯的杯缘，把毒腺里的毒液放了九成出来，倒进玻璃缸里，把柜门重新锁好后，回客厅跟非赤打游戏。
‘凯撒林’是手柄游戏，可以单独打，也可以两人一起玩。
游戏内容是老套路——打败怪兽收集水晶升级拯救世界，不过里面有五个角色可以选择，有各自的属性设定和技能。
一人一蛇打游戏一直打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各自换着五个角色通关了一遍，这才放下手柄。
“睡觉。”池非迟上前取出光盘，关了电视。
非赤爬向房门半掩的卧室，评价道，“故事梗概还不错，应该有后续，不过玩法没有什么创新，这类游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
它，玩过不少游戏，眼光高！
……
通宵打游戏的后果，就是池非迟和非赤睡到下午四点多才起床。
磨磨蹭蹭待到太阳落山，池非迟先去饲养处让非赤挑了吃的，喂饱非赤后，又顺便逛到米花町一家寿司店随便吃了点东西，又逛着朝杯户町走。
入夜，寿司店附近的居酒屋亮起了灯。
非赤换口味吃泥鳅吃得肚子鼓鼓的，窝在池非迟外套帽子里消食，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有一下没一下地吐着蛇信子。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一晚，但这种‘跟主人打游戏打到精疲力尽，跟主人睡到自然醒，再跟着主人一起吃饱，一起逛街回家’的生活真是咸鱼得美好，开心。
“主人，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待一会儿，怎么样？”
“今晚不适合看水景，”池非迟看了看天色，“小巷子很清静，去不去？”
“好啊好啊，”非赤欣然同意，“我们找个地方蹲着……”
夜空暗沉的夏夜，漆黑寂静的巷子，不远处只有一两户人家亮着灯。
一人一蛇坐在一户没人居住的老宅围墙上，没有星星月亮看，却也能听一听夜里树叶被风吹动的哗啦声。
“嗯……后天去冲绳……”
“明天看情况……”
“不去，最近身上杀气重，我怕吓到小哀……等我缓两天……”
池非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非赤的问题。
待在这种昏暗安静的环境，他没有一丝一毫不舒服，相反，还觉得身心都无比轻松。
要是没有那些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而是绝对黑暗的话，大概还能更放松一点。
“那今晚……”非赤躺倒在池非迟帽子里，热眼探测到一个圆球状不明物体极速飞过来，吓得差点蹦起来，“主人，低头！”
池非迟快速低下头，感觉有东西擦着头顶的发梢飞过，神经立刻绷紧，坐着的重心悄悄往左移了一点，撑在围墙上的右手轻轻抬了一下，两张黑牌滑到手掌下，又被右手手掌重新按住。
“啪！”
不明物体越过池非迟后，砸在池非迟身后院子里，随着极轻的‘嗤嗤’漏气声，快速瘪了下去。
“主人，好像是一个足球或者篮球，”非赤观察完不明物体，又转而观察不明物体飞来的方向，“那边墙后面没有人啊，这个球飞得好远……”
池非迟站起身，沿着围墙上方，朝转角后、球飞来的方向走去。
那个球漏气比正常的球漏气快，似乎是某个又想把他怼下去的刁民……
路尽头，柯南藏在另一边转角后，身后亮着一个手电筒，将他小孩子的影子拉长，投到对面墙壁上，看起来跟一个成年人无异。
巷子里，被足球砸到后背、跌坐在地的女人没有起身，惊讶转头看着左后方墙壁上的影子。
柯南调好了变声器，用年轻男声语调沉静道，“椎名太太，打死大和田医生，真的能消你心头之恨吗？”
悄无声息来到女人身旁围墙上的池非迟：“……”
这是……他的声音。
非赤也从帽子里探头，很快又缩了回去。
吓它一跳，它还以为主人说话了呢。
下方，跪坐在巷子路面上的女人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
“我是私家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敝姓池……”
柯南继续使用池非迟的声音，还冒用池非迟的身份。
他是发现自己打在墙上的影子比较显年轻，所以才放弃使用大叔的身份，转而用池非迟的。
当然，也有突然恶趣味的原因。
他就在背后偷偷用一下，池非迟那家伙有本事跳出来打……咳，反正这里是米花町，池非迟家在杯户町，那家伙来米花町也是去侦探事务所或者博士家，不可能那么巧，跑到这种僻静的小巷子里来。
“我听过好几件有关于大和田医生的传闻，因为好奇，所以调查了一下，结果查出是你，椎名彰子女士，一个月前，你先生被车子撞死，大家都知道，当他被救护车送到米花中央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回天乏术了，不过，当天晚上值班的大和田医生还是不断鼓励他……”
柯南竭力模仿着池非迟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气，心里无语吐槽。
池非迟那家伙平时这么冷飕飕地说话，不觉得累吗？
就算不觉得累，也要考虑一下在大晚上会不会吓到人吧？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这样应该能让犯罪者快速冷静下来。
“当时大和田医生已经全力救治你先生，但很可惜，你先生还是没能救回来，其实大和田医生没有任何医疗疏失，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按理来说，你该怪的应该是那个撞死你先生的肇事者，但由于肇事者逃逸，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撞死了你先生，所以你把全部怨气转嫁到了无辜的大和田医生身上……”
池非迟已经摸到了柯南身后的围墙上，默默坐下，如同暗夜里的幽灵看着柯南，没有惊动围墙下方的两人。
第1032章 柯南：幻听，这一定是幻听
柯南没有察觉在他后方围墙上有人静静盯着他，继续用池非迟的声音道，“你这种无理的怨恨终于在半个月后引爆，那天大和田医生买奖券中奖，你看着他笑，觉得大和田医生不该开心，当时你觉得大和田医生简直不可原谅，后来你甚至产生了杀他的念头……”
池非迟：“……”
世界上还有这么不可理喻的人？活久见。
“不过你也知道，大和田医生根本就没有半个仇家，曾经有很多次，有人见过你抓着大和田医生不放，如果你真的杀了他，那么你马上就会被当成嫌犯，虽然你很想杀大和田医生，但不想被警方给抓住，因为要是你被抓走了，你留下来的两个孩子马上就会无家可归，所以你想出了一个办法。”
柯南神情严肃地推理，“你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说大和田医生是个运气好得出奇的人、会招来别人的嫉妒，为了增加谣言的可信度，你还特地假装成他的太太，自己出钱买了录像机给抽奖的工作人员，让对方假造大和田医生中奖的事，接下来，你扮成见人就砍的狂徒袭击大和田医生，你以为这就可以误导警方，由于嫉妒大和田医生的人太多，警方没那么容易就查出犯人来……”
“没错，你故意制造出一种假象，让警方怀疑这是某个嫉妒大和田医生的人下的毒手，而唯一有杀人动机的你，就可以藏身于有着一大堆可疑人物的名单中，简单来说，要把一棵树藏起来，只要造出一片森林就能办到，你打算用散布谣言这个办法，帮自己制造一片可以藏身的森林，我说的没错吧？”
跪坐在地的女人沉默着。
“不过，椎名太太，不管你的安排有多巧妙，你的犯罪企图最后一定会被揭穿的，”柯南顿了顿，“幸亏还有机会悬崖勒马，趁着悲剧还没真的发生，趁着你还没有做出傻事，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头，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家，在你的两个孩子还没有睡醒前，回到他们身边去。”
“池、池先生……”女人放下手里的棍子，低泣出声，“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我相信你，”柯南不由放轻了语气，宽慰道，“别担心，慢慢的，你就会忘掉这些伤心的事了。”
说完，柯南转身回到照明灯前，关了照明灯。
好啦，完成一场推理，阻止一场悲剧，他也要回去睡……
“不像。”
头顶飘来一个凉飕飕的声音。
柯南辨认出这个声音和语气自己才用过，一股凉意直蹿脑门，僵在原地，轻松的神情渐渐在脸上凝固。
假、假的吧？
他幻听了，他一定是幻听了。
池非迟那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冒出来？
“我不会那么啰嗦。”池非迟又补充道。
柯南僵着脖子仰头，神情呆滞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
四周昏暗，坐在墙头那个影子也看不清脸，只能看到对方身子微微前倾、低头看着他，但那个身影好眼熟……
原来刚才不是幻听。
池非迟跳下围墙，近距离欣赏了一下名侦探一脸‘已被吓懵’的反应，听到那边巷子有动静，那个女人似乎过来了，转身往旁边巷子里走，“先撤。”
柯南还抱着刚才用来打灯的手电筒，下意识地跟上，脑子清醒过来，不过相对的，小心脏也紧跟着扑通扑通加速跳个不停，这时候冷汗也才冒出后背。
池非迟在巷子里左转右转，转到了一条有路灯的街道前，在巷口停下脚步，转身垂眸，看着跟上来的柯南，“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柯南平复了一下噗通噗通直跳的小心脏，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Duang～！”
名侦探头顶长出一个包。
池非迟收回拳头，“本来我是不想动手的。”
柯南抱头。
(╥﹏╥)
锤都锤了，说这个还有用吗？
池非迟又问道，“你说的大和田医生，是不是一个脸上有不少胡茬、长着一脸无害脸的年轻男人？”
柯南闻言愣了愣，“你也知道他啊？”
“上次我住侦探事务所，晨练的时候遇到过，”池非迟解释，“就是给你们做老虎便当那天，他跑步路过跟我打了招呼。”
“原来是这样啊，”柯南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头顶的包，疼得咧了咧嘴，不敢碰了，“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吗？刚才那位太太想杀大和田医生，我为了阻止她，才用你的身份去拆穿她，因为要是我以小孩子的身份出面，说不定阻止不了，还会让她做出更偏激的事……”
“第几次？”池非迟问道。
柯南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池非迟是在问什么，心虚解释，“这是第一次啦……以前我都是用大叔的声音，没有用过你的，这一次是因为用大叔的声音和身份的话，我投到墙上的影子看起来又太年轻了一些，而且我也没有用你的身份去做坏事，还算好事呢，毕竟阻止了一场惨剧的发生，不是吗？”
池非迟神情冷淡地低嗤一声，动身往亮灯的街上走。
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但他看大和田还算顺眼。
也正因为猜到柯南救了大和田，他之前才不想锤柯南的。
虽然听柯南说的情况来看，那个女人明知道不是医生过错，却还是医闹，没醒悟前还把自己放在‘受害人’的立场上去杀人，柯南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事情过去，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既然柯南觉得那个女人的两个孩子需要她，把事情就解决了，那就……算了。
他介意的是，这种‘不知不觉做了件好事’的成就，别安在他头上，他不乐意。
“喂喂……”柯南跟上，双手枕在后脑勺后，半月眼走在池非迟身旁，“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就当我们一起去帮了别人还不行吗？”
看看，一声不吭就走了，走之前还不知什么意思地低嗤，还有这更恶劣的态度吗？
“行，”池非迟无所谓应声，又提醒道，“但你以后不准再偷偷用我的身份。”
“我知道啦……”
柯南没什么诚意应声，就像元太、步美、光彦一脸歉意地说‘下次不会了’。
池非迟看了柯南一眼，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下去。
他不喜欢啰嗦重复什么事，只说一次，要是下次柯南不经允许用他的身份，那就不是轻飘飘锤一下那么轻松就能过去的了。
柯南又好奇起来，“不过大晚上的，你到米花町这种小巷子里做什么啊？”
“去米花町一家寿司店吃饭，”池非迟解释道，“打算抄近路回家，然后差点被你的足球砸了。”
柯南一汗，挠头干笑，“原来是这样啊……”
宁静的夏夜，两人沿着街道，走过一盏盏路灯下方，昏黄的灯光把一大一小的两道影子拉长、缩短、拉长。
池非迟停步，看着跟在自己身旁的柯南，“你跟着我做什么？”
回米花町请右转，谢谢。
柯南隐约感觉到了‘嫌弃’，不过心里安慰自己‘池非迟这家伙就是这样，有时候说话很欠揍’，仰头笑眯着眼看池非迟，“嘻嘻……”
池非迟一看这‘少年侦探团不怀好意版卖萌讨好笑’，就懂了，左转，往杯户町的方向去，“有没有跟老师和小兰说过？”
“白天我们发现有人想对大和田医生不利，所以我才会大和田医生快下班的时候跑出来，去他家附近等着，出来的时候，我跟小兰姐姐说过要去博士家打游戏，”柯南跟上池非迟，“不过我跟博士没有约好，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和灰原应该已经睡了，我也不想跑过去打扰他们，既然我们正好遇到，我就想去你家里住一晚好了，而且元太他们今天还说起，明天要叫上你一起去个好地方，要是你明天有空，我们两个还可以一起过去，至于小兰姐姐那边，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让她不用等我回去就可以了……”
池非迟拿出手机，一边走着，一边拨通了毛利兰的电话。
“小兰，是我……柯南在我这里……对，他今晚不回去了……好。”
简单沟通，挂断电话。
柯南转头，看着池非迟低头盯手机挂电话的模样，一时恍惚，又想到贝尔摩德低头盯着手机发邮件的画面。
去池非迟家里住一晚也好，他想看看灰原上次见到的‘鬼影’还有没有、是不是有人想害池非迟，另外，还可以去贝尔摩德住过的房间看看……
然后……
名侦探失算了。
当天晚上，非赤又把《凯特林》游戏光盘翻出来，带着柯南打游戏，打算把游戏手动增加至‘噩梦难度’，再通一次关。
柯南有非赤带，坑得也很过瘾，一直打游戏打到凌晨三点，才哈欠连天地去洗漱睡觉，等一觉睡醒就到了大中午，池非迟已经做好了饭，吃过饭又开车带他到了一家游戏公司附近。
第二天，时间从七月份跳到了一月份。
“光彦说在这里汇合，”池非迟看了看车窗外的路边，路边停了一排脚踏车，根本没有停车的地方，“你在这里等他们，我去停车。”
“好～”柯南乖巧应声，拉开车门下车，看着那家公司楼上的大荧幕，打了个哈欠，感觉清醒了一些。
嗯？对了，昨晚他去池非迟家里是想……
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贝尔摩德要是留下什么痕迹，也早就没了。
“柯南！”
三个小鬼头骑着自行车过来，远远挥手打招呼。
“呯……哗啦哗啦……”
停在路边的自行车被撞倒。
柯南半月眼，总觉得又是不怎么安稳的一天。
第1033章 不惊讶，不意外
道场游戏公司附近的停车场。
一辆红色雷克萨斯SC开进角落里的停车位。
车上，池非迟拿出手机，输入一串网址，再输入一串账号和密码，点开其中一份资料。
【道场宣和，道场游戏公司董事长，男，36岁，游戏软体界界热门人物，被称为天才制作人，近期最火热的凯撒林第一部制作人……】
【根据调查，凯撒林第一部脚本系剽窃好友小林信二的小说故事……】
【小林信二于4月12日失踪，疑似被害，已搜集到物证……】
【Ps：游戏软体研发水平不足以让组织联络，道场宣和杀害小林信二的视频未取得，金额评估5亿日元，对方手里有枪械、有同伙。——Rum。】
非赤从池非迟的衣领处探头窥屏，“原来凯撒林的游戏故事是剽窃的啊……”
“嗯。”
池非迟退出网页，清理了手机里的痕迹，下车准备过去。
组织从双和会那里黑吃黑拿到的情报还没整理完，资料太多，朗姆最近应该很忙，不过，一部分可以打钱、难度不高的情报倒是已经丢过来了。
但被少年侦探团遇上，那就不用考虑这个打钱任务了。
池非迟逛着出停车场，刚到道场游戏公司大门附近，就看到柯南跑上去撞到道场宣和。
“不好意思啊，叔叔！”柯南一脸歉意的微笑，实际上偷偷把一个窃听器丢进了道场宣和的西服外套口袋里。
不远处的池非迟和非赤看得清楚，道场宣和却浑然不觉，恼怒看着柯南，“你搞什么？你和那几个小鬼是一伙儿的吧！”
柯南无辜脸看道场宣和，“哎？”
“算了！快滚开！”道场宣和不耐烦道。
柯南转身跑向池非迟，悄悄侧头，发现道场宣和只是盯了他一会儿就收回视线，心里松了口气，到了池非迟身旁，伸手拉着池非迟的手晃，仰头熟练地卖萌，“哥哥，我要坐车车！坐车车！”
暗示，疯狂暗示：赶紧走，去开车。
池非迟懂了，面无表情地瞥了柯南一眼，将手抽回来，放进外套口袋，转身带路。
“喂喂，你配合一点啊，”柯南无奈跟上，低声道，“那个人身上带了枪……”
池非迟继续往停车场走，不惊讶，不意外。
柯南觉得小伙伴真是没救了，就好像缺乏‘惊讶’这种情绪一样，无奈解释道，“我原本是在门口等着他们过来的，可是他们只顾着挥手跟我打招呼、骑车撞上了路边的自行车，把自行车都撞倒了……
“我们扶自行车打算顺便等你过来的时候，元太突然想上厕所，慌慌张张地跑进那家公司，等我追进去，他们已经搭电梯上楼，等他们再下来，就是被人追着跑下来的，听前台姐姐的称呼，刚才我撞那个男人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他追元太他们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他握了怀里藏的手枪……”
说着，柯南神色认真起来，“虽然只是一眼，但那是真枪的可能性很高，而且他的反应太过了一点，就像要杀人一样，我想元太他们上楼找厕所的时候，说不定看到什么让那位道场董事长感觉到威胁的事。”
池非迟继续往停车场走。
果然，被少年侦探团碰上，又被柯南顶上，可以提前宣布——
组织的5亿活动资金没了。
“我已经在那位道场董事长身上放了博士给我做的窃听器和定位器，”柯南说着，按了一下眼镜边框，看着上面显示的小点，顺便听着那边的对话，“他说元太偷走了凯撒林第二部还没上市的游戏光盘，却没有让警卫报警，好像打算一个人去追元太他们，而前台的接待姐姐之前看过元太书包上的名牌，已经知道他是帝丹小学一年B班的小岛元太了……”
池非迟和柯南上车后，开车出停车场，正好赶上道场宣和开车出公司停车场的时候。
柯南一边看着追踪眼镜上移动的小点，指挥着池非迟开车追上去，一边说着情况，“他在跟什么人联系……什、什么？！”
池非迟侧目看了看柯南惊愕的神情。
至于这么惊讶吗……
柯南缓了缓，神色凝重地皱眉，“他说元太他们拿到凯撒林第二部之后，肯定会播放，到时候他们就会完蛋，还让对方查元太家的住处，查到之后让对方立刻过去，应该是他的同伙，他称呼对方为B……”
然后……没了。
名侦探的窃听器故障了。
“可恶……”柯南取下眼镜看了看，懊恼道，“连追踪定位器也没用了，博士前几天就说过让我有空过去维护，结果我忘了！”
池非迟继续默默开车，像个莫得感情的开车机器。
非赤探着头静静看着柯南，像条莫得感情的玩具蛇。
柯南心里焦急，抬头看到旁边这冷淡得过份的一人一蛇，无语了一瞬，试图让池非迟的情绪跟上现在危急的情况，提醒道，“池哥哥，他们恐怕要对元太他们不利！”
池非迟：“嗯。”
柯南：“他有同伙，手里还有枪，现在元太他们不知道掌握了对方什么把柄，但要是他们找到元太他们，说不定就会开枪的！”
池非迟：“知道了。”
柯南沉默了一下，感觉自己被池非迟这种过度平静的态度传染，心里都急不起来了，叹了口气，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元太回家的路上堵他们，”池非迟开着车，转过街口，“他们骑自行车来的话，走的不是车道或者小巷子……”
“是从河道边！”柯南顿时猜出了元太三人过来的路线，“河道边的路笔直宽阔，又没有什么汽车会经过，经常有小学生结伴骑自行车从河道边过，他们也是一样，而既然他们是从那边骑自行车来的，之后又骑着自行车离开，很可能会再次选择从那条路骑车回去！”
车子到了河道边，池非迟把车开下水泥路，停到桥下，转头见柯南又在打哈欠，出声道，“想睡就去后座睡一会儿。”
柯南转头看了看，发现从这里能看到道路上的情况，又不惹人注意，想着交给池非迟盯着他也放心，打开车门下车，“那我睡一会儿，池哥哥你留意一下，看到他们就把他们拦下来……”
池非迟下车，去后备箱里抱了床薄毯递给柯南，又把后座两边的车窗放下来一些。
“谢谢池哥哥。”柯南乖巧接过毯子，铺下，睡觉。
池非迟关好车门，没有上车，背靠着车子点了支烟，拿出手机刷UL软件里的聊天消息。
除了铃木园子日常分享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还有新出智明的消息，小田切敏也的消息，绢川和辉也给他发了消息，还有……
【戏命师】：下午四点了，去做饭？
【稻草人】：不去。
这个备注是他给琴酒加上的，比琴酒那一段不知名英文符号的网名要贴切得多。
他这个账号是平时用的，组织行动都会发邮件或者打电话，加他这个账号的组织成员不多，琴酒算一个。
原本他是用‘法外狂徒’来备注琴酒，不过之后又换成了‘戏命师’，因为《英雄联盟》里的戏命师是一名心思缜密的癫狂杀手，跟琴酒很搭，而且戏命师的名字叫‘烬’……
烬……
Gin……
嗯，他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回完琴酒，池非迟跟其他人聊了一会儿，拒绝绢川和辉邀请他去小田切家吃饭的提议，拒绝大山弥提出的宴会，拒绝……
日近黄昏，天空和河道里的河水被染上橙红。
一辆车开来，在不远处放慢速度，开车的人似乎是惊讶于桥下这个好地方居然被人捷足先登、又不甘放弃，还是开到了一旁，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
车里，坐在后座的女人低声不快道，“怎么有人先来了？一会儿对那三个小鬼下手，要是被别人看到，我们会很麻烦的。”
驾驶座上，道场宣和看到靠在车前低头看手机的黑衣年轻人，总觉得眼熟，皱眉回想了一下，“是他……”
“你认识那个吗？”女人问道。
那边，池非迟抬头看车子。
道场宣和连忙侧身假装在车里找东西，避开了池非迟的视线，发现池非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后，依旧皱着眉，“我出公司的时候，有一个戴眼镜的小鬼跑出来撞了我一下，和他一起的，我听到那个小鬼叫他哥哥，之后和他一起走了……”
“那个眼镜小鬼和叫小岛元太的小鬼是一伙儿的，”女人低声道，“这么看来，他也应该认识小岛元太，他在这里，难道是收到了那三个小鬼的消息，才会过来这里等？”
“有这个可能！”道场宣和眼里带上冷意，趁着现在侧身背对那边的红色车子，从怀里拿出了手枪，“他说不定已经从那三个小鬼那里听说了游戏光盘里有杀人视频，先让他把那三个小鬼引过来，到时候一起解决掉！”
“咔擦……”
子弹上膛。
红色雷克萨斯SC旁，池非迟依旧看着驾驶座的车门，垂眸看着手机，继续发消息。
【戏命师】：你现在应该没什么事要忙吧，那些无聊的邀约，拒绝掉不就行了？
【稻草人】：在确认情报。
假装自己休假也在努力为行动做准备。
然后，消息就没有继续下去，琴酒转而发了只有输入密码才能查看的邮件。
【最近的情报只有Rum丢过来的那些吧？——Gin】
【具体的晚一点跟你说，旁边车子里有人用枪指着我，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Raki】
【哦？那你打算找我求援吗？——Gin】
【没打算，最近情报里又没有厉害的家伙。——Raki】
【没人帮你清理尸体的话，可别乱下死手。——Gin】
池非迟：“……”
琴酒对他有亿点点误解。
第1034章 危险？不存在的
【明天去冲绳，毛利名侦探有节目访谈，我跟过去玩，两天。——Raki】
然后琴酒就没有再回复，之前发送的邮件也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
池非迟视线余角发现车里后座的柯南醒了，把最后发出去的邮件也删除掉，又把UL聊天软件里和琴酒的聊天记录也清空，合上手机，转身去后备箱前。
柯南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池非迟打开后备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池哥哥，他们还没来吗？”
“你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池非迟轻声说着，假装低头在后备箱里找东西。
柯南把滑到腿上的毯子拉开，“我有点担心，也没有完全睡着……”
“他们没到，”池非迟低声道，“不过你说的那个董事长到了。”
柯南脸色大变，“什么？他……”
“别动，”池非迟见柯南要往车窗前凑，出声阻止道，“他们就在旁边的车上。”
柯南又坐了回去，从他这个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旁边一辆黑色车子的车顶，可以确定，对方也看不到小孩子体型还窝在后座的他，急切问道，“他们？他的同伙也在车上吗？”
“后座有一个人影，桥下光线暗，看不清楚。”池非迟说完，拿出两瓶矿泉水后，关上后备箱。
柯南压下沟通的急切心情，等着池非迟绕过来。
桥下两辆车，都是为了那三个熊孩子来的，都默契地选择了停到桥下，但目的不同。
这个时候，池非迟和那边的人居然还能没事人一样待在一处，就像开车开累了碰巧凑到这里来休息的两伙人。
这点他是服气的。
不过，还要考虑一下他们现在该怎么办。
元太他们三个肯定会路过这里，对方一看到三个孩子，搞不好就会立刻报警，而且对方很可能还带了枪……
（＃－.－）
等等，池非迟说的是‘一个人影’，说明对方只有一个同伙，一共两个人。
双方车子距离这么近，如果对方有什么动作，他可以用足球解决一个，池非迟直接就能锤倒一个……
不行不行，对方有枪，让池非迟靠近去解决太危险了。
现在报警的话，对方只要在警察赶来之前藏好枪就行了，而且没有证据，警方也没有权利搜查对方的东西。
那……他们赶紧离开？去前面路口堵元太他们，让元太他们别过来？
可麻烦的是，他之前去公司里找过元太他们，之后出门撞了那个董事长，又跟着池非迟走了，对方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池非迟跟三个孩子是认识的，那就有可能把池非迟也当成目标，在看到池非迟后，会猜想池非迟是不是来这里接孩子们。
要是他们突然开车离开，难保对方不会开车跟上他们。
而且他们现在好像更危险……
对方或许会想杀他们清场，或者挟持池非迟逼池非迟把元太他们三个叫过来。
对方没动手，是因为不确定池非迟能把三个孩子叫过来吗？
在柯南低头琢磨时，池非迟拿着两瓶矿泉水，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给柯南递了一瓶。
柯南无语接过水，好吧，他没法躲着偷袭了，池非迟拿了两瓶水，就能让对方猜到后座还有他的存在……
池非迟把水递给柯南的时候，也在警惕着，注意听非赤有没有提醒他‘危险’。
“池哥哥……”
柯南刚开口，突然听到河道边的马路上传来小孩子的说笑声，顿住了。
“元太，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那家公司啊？”
“我不是说了吗，先回去吃饭，吃饱了就去！”
“要认真道歉哦……”
桥下的车子里，道场宣和嘴角露出冷笑，猛然拉开车门，“动手！我控制这边的两个，你去把那三个小鬼带过来！”
后座，女人也快速拉开车门下车。
道场宣和拉开车门后，面向池非迟下车抬手，枪刚举到一半，脸上表情古怪了一瞬。
情急之下，柯南没法分辨出对方脸上神情到底是惊讶还是茫然多一点，但他知道的是，道场宣和走神了。
好机会！
池非迟往旁边移了一步，挡在柯南前方。
坐在车里的柯南：“……”
求别挡着，他都没法踢球砸人了。
“别乱动！”道场宣和用枪指着池非迟，古怪的脸色这才缓和，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在车顶上放了录像机？”
柯南一愣，想起池非迟之前从后备箱拿水过来的时候，是从车子另一边、绕了车子一大圈绕过来的，应该就是在拿矿泉水的时候，顺便了拿了录像机，借着绕过车子、对方没有看到的时机，开机后放在雷克萨斯SC车顶上。
而且看道场宣和的反应，刚才在车子里显然没有看到录像机，是下车举枪的时候才看到的，那也就是说，池非迟是为了‘是他们先动手，也是他们非法持枪想杀我’这件事，才在动手之前，把录像机放在车顶，让录像机拍下对方的举动……
可现在问题是，拍是拍下来了，池非迟也被枪指着了。
而且池非迟是知道他能用足球撂倒道场宣和的，为什么还要拦在他前面，阻止他动手？难道对方有诈？或者还有别的同伙？
在柯南警惕观察周围时，道场宣和那边，后座的人也下了车，是一个穿着深紫色长风衣、灰色雨靴、风衣兜帽拉起挡住脸的小黑。
“好了，B，你快去拦住那三个小鬼！录像机一会儿再销毁！”道场宣和头也不回地说着，依旧用枪指着池非迟，“这位先生，我劝你别乱来，还有后面那个小鬼……我们拿到我们的东西之后，就会放你们离开！”
柯南不想听道场宣和说话，对方根本不遮挡容貌，持枪威胁人，还会放过他们？当他是真正的七岁小孩子呢？
马路上，元太、光彦、步美骑着自行车往米花町的方向去。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步美一脸疑惑地回想。
路上，穿深紫色风衣的人影突然跑到他们前方，手里还拿着一把枪，对准了他们。
“啊！”
元太慌张之下，撞上了旁边步美的自行车，步美又撞倒了光彦。
三辆自行车在小黑前方不远处‘哗啦哗啦’倒地，三个小鬼头也被摔了下来。
步美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那人的深紫色风衣喃喃，“我想起来了，我们把柯南和池哥哥忘了……”
光彦急忙压低声音提醒，“步美，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吧？”
“是、是啊，”元太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身后，满头大汗仰头看着那个人影，“她……她有枪……”
步美抬头一看，惊讶认出了来人，“是凯撒林那家公司的前台大姐姐！”
“没错，是我，”女人帽檐下的脸上露出不太友好的笑，抬了抬手里指着元太的枪，“至于你们说的那两个人……你们往下方的桥下看，有惊喜哟！”
“惊……”元太转头往桥下看去，呆住。
他们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桥下的红色雷克萨斯SC，能看到站在后座车门前、背对他们的熟悉人影，也能看到站在那个熟悉人影前面、举着枪的道场宣和。
“看到了吗？现在就跟我过去，不要堵在路上哦，”女人笑着，突然恶狠狠道，“如果你们不想看着他们被杀死的话，就过去！”
“是！”
三个孩子连忙爬起身，往桥下跑，心里又急又愧疚，眼泪都飙出来了。
“池哥哥！柯南！”
“呜呜呜，对、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
“不是，是我……”
桥下车子前，池非迟转头看去，默默看着三个孩子痛哭流涕、屁滚尿流地往这边跑。
危险？不存在的。
他就是想试试被枪指着是什么感受，特地找了一个危险系数低的对象，可惜对方危险系数低又是陌生人，他除了有一点想把对方手臂掰折的冲动之外，并没有其他感受。
另外，就是想吓唬三个熊孩子。
这个任务，道场宣和跟那个同伙倒是圆满完成了。
“别乱动，别东张西望，不然我就开枪了，”道场宣和盯着池非迟，这才想起一件事，“还有，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扔掉……”
“嘭！”
池非迟把水瓶甩到道场宣和脸上。
已经没用的人还破坏兴致，这就不对了。
没开盖的矿泉水瓶跟道场宣和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不一般的力道下，瓶身顿时瘪下去，瓶盖蹦开，水花四溅。
伤害很高，侮辱性也很强。
“你……”道场宣和头昏脑胀地说出一个字，往后仰倒。
他不是让对方把瓶子往他脸上扔……
刚跑下坡的三个孩子：“！”
(||?Д?)
好、好残暴！
池非迟弯腰，伸手捞起道场宣和那把因昏倒脱手而往地上掉落的手枪，朝河堤上甩去。
“啪！”
跟在三个孩子后面拿枪追过来的女人刚朝池非迟转枪口，就被枪身砸中头，头往后仰了一下，整个人也软塌塌地往后倒去。
三个孩子停步，回头。
“啪嗒……”
砸中女人的手枪落到地上，顺着坡滑到他们身前。
女人仰倒躺在坡上的草地间，一动不动，枪还搁在手掌中，只是右手手指无力地打开，再也没有握紧枪。
三个孩子回头，对上池非迟那不带任何情绪看向他们的视线，默默咽了咽唾沫。
|д?)
想掉头往回跑……
池非迟看了三个熊孩子一眼，转身绕过车子去拿车顶上的录像机，“柯南，报警。”
“呃，好……”柯南下车，看到元太、光彦、步美呆滞的脸上还有泪痕，瞬间明白池非迟之前为什么拦着不让他踢足球砸倒那两个人了。
就是为了让这三个孩子知道闯祸的下场，真是……丧心病狂！
第1035章 迫害大家的大魔王【为萌主在我看起来加更】
五分钟后，道场宣和跟那个女人背对背被绑在车旁，枪也被装进透明塑料袋里，放在一边。
柯南打电话报了警，等着警察过来的时候，顺便看着池非迟折腾三个熊孩子。
池非迟做到自己车子的车前盖上，调整好角度，把摄像机对准元太，“好了，开始。”
元太硬着头皮看镜头，“我是元太……”
“声音大点，”池非迟冷脸打断，“像念课文一样，说清晰一点。”
“是！”元太顿了顿，看着镜头，大声、缓慢而清晰道，“我是元太，今天跟池哥哥约好在发行凯撒林游戏的游戏公司前碰面，大概下午三点，我们在池哥哥去停车的时候抵达，只顾着跟柯南打招呼、没有看路，撞倒了路边的自行车，这是不对的，之后我肚子疼想去上厕所，没有得到别人同意就跑进人家公司里乱跑，这也是不对的，我还不小心跑进了他们董事长的办公室，这还是不对的，再之后步美和光彦进来，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书包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步美和光彦把办公室里的凯撒林第二部的光盘误以为是我的东西，匆匆忙忙装进了我的书包里，再之后，因为公司里的人追我们，我们就跑了……不过，我们绝对不是故意偷东西的！”
“没错，我们不是故意要拿他们的光盘，打算去元太家吃了饭，就送到公司还给他们，”光彦看了看被绑在一起、刚迷糊醒来的两个人，“怎么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拿着枪来堵我们吧？”
步美认真点头，“他们更不对，居然用柯南和池哥哥威胁我们！”
“应该是光盘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容吧？”柯南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光盘，“不过这里没有播放的工具，还是等警方过来，再交到警方手上……”
说着，柯南看向鼻青脸肿醒来的两个人，“反正他们持枪威胁、意图伤人的画面已经被池哥哥拍下来了！”
道场宣和、女同伙语塞了一下，也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栽了。
“等等，这都是误会，”道场宣和不甘心，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我有钱，我……”
“把他们的嘴堵上。”池非迟道。
“是！”
光彦、元太、步美立刻狗腿地跑过去，掏手帕、撕本子揉纸团，手脚麻利地把两个人的嘴堵了个严实。
“唔唔……”道场宣和悲愤挣扎，却无奈身上的绳子越挣越紧。
非赤爬上前，绕着被背对背绑住、放倒在地上的两人爬圈，严肃盯，“主人，你继续，我帮你守着，保证他们没法做出任何一点小动作！”
“唔唔！唔……”女同伙被突然爬进视线的蛇吓得脸色苍白，挣扎，挣扎。
道场宣和正疑惑同伴为什么这么激动，发现一条灰黑色的蛇爬进视线，脸也白了，“唔唔唔！唔……”
池非迟没有管两人，看向步美和光彦，“下一个。”
步美和光彦对视一眼，如同奔赴战场一样，咬牙上前一步入镜，抬头看着镜头，大声而清晰道，“我是步美，今天……”
柯南：“……”
看看那边，道场宣和跟同伙被非赤吓得唔唔叫，无奈嘴被堵上，绳子还越挣扎越紧，只能背对背躺在地上，躲都没法躲。
看看这边，元太、步美、光彦像是惨遭威胁、被迫营业的员工，不想干，委屈，但还是被迫露出认真营业脸。
再看看靠坐在车前盖上、一脸冷漠拿着录像机的池非迟……
他瞬间觉得这才是迫害大家的大魔王。
十分钟后，两辆警车赶到，停在上面河提上。
佐藤美和子带着高木涉和其他两个警察，英姿飒爽地走到桥下，看到池非迟坐在车前盖上低头看录像机、四个孩子乖巧站在一旁、两个人被绑着放在地上，没觉得意外，“池先生！柯南说持枪威胁你们的人，就是他们两个吧？”
池非迟把录像机递给佐藤美和子，“都拍下来了。”
佐藤美和子接过录像机，取出里面的储存卡，用手机播放了里面的视频。
一开始，是录像机刚放到车顶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发生，只是没一会儿，道场宣和表情狰狞地拿着枪下车，枪口也指向了池非迟。
“动手！我控制这边的两个，你去……”
池非迟背对着镜头站在车前，但道场宣和是面朝镜头的，枪身能看清楚。
佐藤美和子、高木涉看到道场宣和朝镜头看来，心里都紧张了一下，虽然知道了结果，但他们还是怕道场突然开枪毁坏录像机，或者恼羞成怒朝池非迟开枪。
然后就是……
道场宣和让池非迟把手里的瓶子扔掉，结果池非迟‘啪’一下把瓶子扔人家脸上、把人打晕，弯腰又很快直起身，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丢向侧方。
“柯南，报警。”
池非迟绕到这边拿录像机，镜头也晃了一下，给晕倒在地的风衣女来了个镜头，上前带孩子们把人绑好，又叫上孩子们低声说话。
是安抚孩子们吧？
看孩子们都吓得一脸泪，是该安抚一下……
佐藤美和子心里猜测，觉得后面没必要看了，指着地上的道场宣和、女同伙，对后方的两个警察道，“把他们两个带回去！”
“是！”两个警察上前。
非赤也爬了回来，放过了被它吓得脸色煞白的两个人。
“非赤之前都在帮忙看守他们吗？”佐藤美和子失笑，“干得不错哦！”
手机还在播放的视频：
“我是元太……”
“声音大点，像念课文一样，说清晰一点。”
“是！我叫元太，今天……”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齐齐低头，看着手机上元太脸上还有泪痕却被迫严肃营业的画面。
然后是步美、光彦……
高木涉干笑，“这个……”
“噗！”佐藤美和子倒是很不给面子地直接笑出了声，“池先生，虽然孩子们在录像说了事情经过，但还是要去警视厅做笔录的啊，当然，这种事就不麻烦你了，到时候我们会联系阿笠博士带他们过去的。”
池非迟点了点头，“那个没问题。”
反正又不是他做笔录，答应得很干脆。
步美、元太、光彦耷拉着头，叹了口气。
今天又跑又哭又跑，改天还要去做笔录，好累。
关键是被当成证物的录像后面，还有他们三个一本正经地认错忏悔录像，好羞耻。
……
是夜。
杯户町，11楼公寓阳台。
玻璃圆桌上，威士忌酒杯旁的电脑亮着屏，在鼠标滑动时，密密麻麻的文档也往下移动着。
“嗯，道场被抓了……”
“在我过去之前，装有他们杀人视频的光盘不小心被几个小鬼拿走了，他把我当成了同伙……”
池非迟一边看着电脑里的资料，一边跟琴酒打着电话。
“没关系，不会有人怀疑我过去的目的……”
他跟琴酒如实说自己去了道场宣和那里，是因为道场宣和作为组织的敲诈目标，那边未必没有组织的人盯着，说不定他到那附近就已经被发现了，也没必要隐瞒。
这个世界意外很多，组织成员都有‘额度’，有时候就算因为个人原因，导致这种打钱任务无疾而终，也不会有人追究。
前提是，别让自己被警方盯上。
更何况今天这事真怪不到他头上。
他还可以顺便含糊两句，把那群熊孩子的存在带过去，终结这个打钱任务。
琴酒果然没有多关注一个半路夭折的任务。
“那就不用管了，波本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没问。”
“哼……问了他大概也不会说，那家伙一向神神秘秘的……其他事就等你从冲绳回来再说。”
电话挂断，池非迟把手机放到桌上，继续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早上五点，毛利侦探事务所。
除了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柯南带着包一起站在楼下等。
池非迟开车在旁边停下，没有下车，放下了车窗。
“早啊，非迟哥！”毛利兰笑眯眯打招呼，“想来想去，我和柯南还是决定跟你们一起去冲绳！”
“池哥哥，早！”柯南打招呼。
“真是的，都说了有非迟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嘛，”毛利小五郎企图最后再阻止一下，不然他心心念念的‘正经店一夜游’就没了，小兰要是去了，绝对会盯他盯得紧紧的，“你非要带着这个小鬼折腾。”
“有什么关系？反正柯南和我都放假了啊，我们也想去看看电视台怎么准备采访工作，”毛利兰低头问旁边的柯南，“对吧？柯南。”
“嗯！”柯南朝毛利兰笑。
池非迟不觉得意外。
这次去冲绳，应该又是一次事件，原本他还想看看，有他存在能不能让死神小学生告别一次案件，看来还是不行。
“好啦，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毛利小五郎上了副驾驶座，打了个哈欠，“都是你们临时决定要一起去，害我们的头等舱都变成了经济舱……”
“你就别抱怨了嘛，”毛利兰笑着带柯南上了车后座，抬头看到非赤探头看他们，疑惑问道，“非赤也要带过去吗？”
“这家航空公司不接受蛇类宠物托运，”池非迟开车离开原地，“它可以混过去，我带它上飞机，不行我们就搭专机过去。”
毛利兰汗，“这、这样吗……”
柯南呵呵干笑。
池非迟这家伙对非赤是依赖成瘾吧，去哪儿都得带在身上……
第1036章 特别想不开的凶手【为萌主在我看起来加更】
早上，6：35。
飞机从东京羽田机场出发，飞往冲绳那霸机场。
池非迟上飞机后，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昨晚他是想早点睡，不过作息乱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能起来，但还是犯困。
非赤也窝在池非迟衣服下，一动不动地打盹。
飞机飞了两个小时后，隔了一条走道的座位间，毛利兰跟毛利小五郎说着话，站起身，到行李架上翻自己的包，“就是爸爸上次在忘年会上抽到的……”
包里，一个圆筒的盖子滑落，里面的网球顿时掉了出来，弹向一旁。
“啊！”毛利兰惊呼出声。
池非迟睁开眼，察觉到有影子飞过来，伸手抓住。
旁边座位上，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也伸出左手接住了网球。
“抱歉抱歉，”毛利兰连忙道歉，接过两人递给的网球，“谢谢……不好意思啊，非迟哥，打扰你休息了。”
“没事。”池非迟没打算再睡。
这么说起来，他旁边这个戴着墨镜、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应该就是这次事件的凶手，那个体育评论家本山。
对了，胡子应该也是黏上去的，用的胶不太好，也没有经过易容专业手法处理，他坐在旁边能隐约闻到一股很淡的胶味。
“小兰姐姐，你干嘛带网球过来啊？”柯南疑惑问道。
“我们班棒球部的男生看了昨晚的节目，打电话让我帮他们要一下能势选手的签名，”毛利兰解释着把网球放回去，“我说我这里没有那种漂亮的卡纸请人家签名，结果他说用什么签都可以，所以我就把园子给我的网球带过来了。”
池非迟侧目，用网球找棒球选手签名，这个操作很可以。
毛利兰接收到池非迟的注视，有些尴尬，“没办法啊，上次爸爸参加町里的棒球大赛，把棒球上弄得全是泥……果然很奇怪吗？”
“简直奇怪透了，”毛利小五郎不客气地评价一句，又问道，“你带了四个网球过来，难道你们班上有四个棒球队员吗？”
“不是，棒球队的男生只有三个，”毛利兰笑着，“另外一个是我自己……自己……”
“帮你妈要的，对不对？”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英理她一直都是美洲豹队的球迷。”
“是啊，所以拜托你了，爸爸，”毛利兰双手合十，“一定要帮忙要到能势选手的签名啊！”
毛利小五郎撇开头，“拿着网球去找棒球选手签名，我才不会去做这么丢脸的事呢！”
“啊……”毛利兰失望，又转头看走道那边的池非迟，“对了，非迟哥，我忘了问你要不要能势选手的签名……”
“我对棒球不感兴趣。”池非迟一脸冷淡道。
柯南转头看向池非迟，“这么说起来，池哥哥好像是比较喜欢一个人也能搞定的运动哦。”
篮球一个人能打，射击、射箭、格斗一个人也能练，只需要木桩就行了，网球可以对着墙壁自己跟自己打，反倒是足球、棒球这种需要跟不止一个队友配合的运动，池非迟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嗯，确诊他家小伙伴为孤僻癌晚期。
池非迟冷眼看柯南，“不行吗？”
柯南：“……”
还这么理直气壮……
上午9：20，飞机抵达那霸机场，外面下起了小雨。
“我已经等您很久了，毛利先生！”一个背着斜挎包的男人迎上前，伸手跟毛利小五郎和池非迟热情握手，“这位就是池先生吧？您好！欢迎两位，我是日卖电视台冲绳部的工作人员寺西！”
“啊，今天我们和我女儿都承蒙您照顾了！”毛利小五郎挠头笑道。
“啊？令千金？”寺西疑惑转头，“在哪里？”
毛利小五郎也茫然转头，“咦？”
“那边。”池非迟看向前方走道。
毛利兰带着柯南往机场里的商店跑。
“喂，你们到底上哪儿去啊？”毛利小五郎放声喊道。
“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卖签名纸的！”毛利兰回头道。
“真是的……”毛利小五郎无语，凑近寺西耳边，压低声音道，“对了，我说的那件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寺西一脸了然的笑，比了一下喝酒的动作，低声道，“您是说晚上的活动吧？放心吧，我已经预订好一家很不错的店了！”
“不，不，”毛利小五郎连忙摆手，“这次就不必了，我问的是另一件事……”
“啊，您说的是那件事啊，我已经拜托今天也会参加对谈的本山先生帮忙要来了……”寺西打开自己背的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圆鼓鼓的纸袋，递给毛利小五郎。
“那真是谢谢了！”毛利小五郎接过纸袋，快速往衣服口袋里塞。
池非迟看了一眼，用身体帮毛利小五郎挡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那是毛利小五郎给妃英理要的棒球签名，但这两人的举动，很像在悄悄进行某种非法交易。
毛利小五郎不知道池非迟心里的想法，心里一阵欣慰，他徒弟就是好，“对了，那位本山先生也从宫崎赶过来了吗？”
“还没有，他的班机预计9点50分才会到，”寺西解释道，“从宫崎到冲绳来的班机，今天只有那一趟。”
“那我们干脆就先去能势选手下榻的旅馆等吧？”毛利小五郎道。
寺西迟疑，“本来是没问题，不过我担心去了也见不到能势选手，他每天早上九点到十点左右都会进行长跑，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回旅馆去吧。”
“这样啊，”毛利小五郎看向池非迟，“那就先等本山先生来了再一起去吧。”
池非迟点头，拿出手机，“我看看这两天的歌剧院有没有演出。”
说好了要来看歌剧，那就要看到。
反正他们会在冲绳待到明天下午，发生案件之后访谈就会取消，还不如一起去看歌剧。
“歌……”毛利小五郎噎住，无语盯池非迟。
他家徒弟还惦记着那个什么理发师的歌剧呢？
毛利兰和柯南跑了大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卖签名纸的店，又跑回来。
“你们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毛利小五郎抬手看手表，“本山先生的飞机应该也到了。”
柯南跑去问机场的工作人员，不过对方想半天也没想起哪里有卖签名纸的。
寺西看到了从出口出来的人，挥手喊道，“本山先生，这边！这边！”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等我，”身材高、脸颊瘦削的男人走上前，跟毛利小五郎握了握手，笑道，“我是本山正治！”
毛利小五郎也热情道，“在下毛利小五郎，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您好，我是……”毛利兰刚想自我介绍，就被寺西打断。
“不好意思，”寺西拿着自己的手机看时间，“等上车再继续聊好吗？”
“好，那我们走吧。”毛利小五郎道，“冲绳真是个好地方呢。”
寺西带一群人往机场外走，“可惜今天下雨……”
路过机场工作人员和柯南时，本山正治出声招呼，“小弟弟，要走了哦！”
柯南一愣，点了点头，“嗯……”
毛利小五郎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多了一丝疑惑。
奇怪，柯南小鬼头之前就没跟他们站在一起，而是在一旁问机场工作人员卖签名纸的地方，本山是怎么知道柯南小鬼头跟他们一起来的？
池非迟注意到毛利小五郎的神情变化，也看了本山正治一眼。
好好的，那么想不开叫死神小学生做什么，现在好了，不仅柯南起疑，连毛利小五郎都注意到了。
“本山先生人真的好好哦，”毛利兰凑近柯南，低声道，“说不定能拜托他帮忙要到签名。”
“应该可以吧。”柯南点头，看本山正治的目光依旧古怪。
寺西开了电视台的车子来接一群人，五座的商务车里空间不小，前提是……柯南被池非迟抱着。
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街上没有半个人影。
车子一路开过街道，本山正治用手机连着给能势选手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真是奇怪了，能势这家伙好像还没有回旅馆呢。”
“会不会是跑得太累了，还停在半路休息啊？”毛利小五郎笑着猜测，“他年纪也不小了吧。”
柯南被池非迟抱着，一直盯着前面副驾驶座的本山正治，突然看到前方路边倒了一个人，出声提醒，“那里好像倒了一个人！”
小雨中，一个人脸朝下倒在路边的草地上，雨衣下的衣服已经被水浸湿。
“咦？”寺西开车到旁边，停下了车，“好像是耶……”
山本正治放下车窗，老好人一样提醒道，“在这种地方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哦！”
柯南认出了对方雨衣下穿的是美洲豹队的队服，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跑到那人面前，蹲下将人翻了过来。
倒在地上的人有一张大家都不算陌生的脸，那张脸经常出现在体育报道中，作为棒球选手中有希望破纪录的大将，能势近年频频登上体育报道，只是此刻，那张脸已经发僵，被柯南翻过来后，视线涣散的双眼瞪圆，无神地盯着下雨的天空。
毛利小五郎吓了一跳，在池非迟下车后，也连忙跟下车，“这、这不是能势选手吗？”
“什么？这下可不好了！”副驾驶座上，本山正治神情慌乱，转头对开车的寺西喊道，“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报警！”
柯南立刻回头，脸色难看地盯着车里的本山正治。
报警？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意外，比如跑步的时候心梗，居然就想到报警……
小雨把池非迟的头发、外套淋湿，非赤感觉到湿意，迷迷糊糊醒了，探头出衣领往外看，思绪混乱，“啊？报警？下雨了啊，为什么报警？”
池非迟低头看非赤，低声道，“没你的事。”
昨晚非赤睡不着，又半夜打游戏打到今天早上，还是别跟着凑热闹了。
反正这次的犯人逻辑思维不行，都已经被锁定了。
“又死人了啊，”非赤注意到地上的尸体，懒洋洋缩了回去，“那我继续睡了……”
第1037章 只能直接一点
毛利小五郎蹲在能势身旁，查看了一下能势的生命特征，拉开能势身上的雨衣，神色严肃道，“不，已经没有必要叫救护车了，能势先生已经被什么东西刺中腹部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毛利兰脸色有些苍白。
“小兰，你带了数码相机来，对吧？”毛利小五郎回头道，“在警方到来之前，我要先把现场的照片拍下来！”
“数码相机、数码相机……”毛利兰连忙把包里的东西往外拿，翻出照相机，下车时又把时刻表和装网球的球筒带到了地上，一脸沮丧地愣住。
“快点啦，小兰！”毛利小五郎回头催促，却发现毛利兰眼角有泪，愣了愣，“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让我拍两张能势选手的照片回去给她，我才带了数码相机过来，”毛利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没想到会用它拍这种照片。”
“好了好了，你回车上去吧，”毛利小五郎无奈道，“非迟，你来帮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池非迟接过毛利兰递来的相机，走到尸体旁边。
他看着还是没什么感触。
“好，先从上方拍两三张，”毛利小五郎指挥着池非迟拍照片，“注意不要踩到草丛间，柯南小鬼，你退开一点……”
等警方赶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预测能势的死亡时间，是在上午九点左右，死因是腹部中刀导致失血过多。
带队的警察认出了毛利小五郎，立刻信心十足地表示这次破案稳了。
“可是，我知道一个比毛利叔叔更靠得住的人哦！”柯南童音卖萌，看向本山正治，“就是体育评论家本山先生！”
“你、你在说什么啊？小弟弟。”本山正治汗道。
“因为我们发现能势先生的时候，血迹被雨水冲走了，不靠近看的话，根本不知道能势先生的腹部被刺伤了，”柯南一脸天真道，“而且知道能势先生会出来跑步的人，一般都会认为他是跑步时身体不舒服才倒下的，不是吗？但你坐下车上没下来，就让我们打电话叫警察，真是连福尔摩斯也惊叹的名侦探呢！你怎么会知道呢，这是杀人事件……”
本山正治的脸色一僵，十分难看。
“对啊，本山先生，”毛利小五郎回头盯，“在没有下车看到能势先生的腹部，你就认定这是杀人事件了吗？”
“啊，那是因为我在宫崎的宾馆里给能势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抱怨过，说最近有反美洲豹队的奇怪男人给他打电话，”本山正治缓和着脸色道，“对方好像说要杀了他这种话，害得他很气愤，所以一看到他倒在地上，我就马上想到了……”
带队警察怀疑，“这是真的吗？”
“你们怀疑我是白费功夫，”本山正治露出无奈神情，“因为我没有作案时间啊，能势的死亡时间不是九点左右吗？那个时候我应该在宫崎前往冲绳的飞机上，那趟航班是上午8点15分到9点50分。”
带队警察点头，“那只要查一下乘客名单……”
“那个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我好歹算个名人，所以用了假名字订机票，”本山正治挠头道，“而且还戴了帽子、做了简单的伪装，应该没人注意到我。”
“那个假名字是什么？”带队警察追问道。
“我想想，好像是山田……”本山正治摸着下巴，“啊，不，应该是田中吧……”
带队警察怀疑，盯。
“如果昨天晚上本山先生在宫崎的话，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毛利小五郎道，“因为这两天从宫崎飞过来的飞机就只有今天早上那一趟航班。”
“这样的话，可以查一下我昨晚住的宫崎宾馆的通话记录，我昨晚给能势打过电话，他的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本山正治说着，从钱包里翻出一张房卡，“是宫崎公主大酒店，房间号是……”
警方收下房卡，又发现了地上的时刻表和网球筒。
毛利兰连忙解释，那是她的东西，下车时不小心掉下来了。
本山正治偷偷看那个网球筒，想到自己接过网球、可能留下了指纹，心里就一阵焦急。
现场线索都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警方勘察之后一无所获，只能带一群人先到那霸警署。
本山正治说的那通电话得到了证实，确实是从宫崎的酒店座机打到能势手机上的。
“总之，请快点抓住犯人，”本山正治假惺惺道，“抓住那个破坏了我朋友打破日本记录的杀人恶魔……”
坐在一旁的柯南严肃脸盯着本山正治。
不对，这个人就是凶手，但不在场证明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好……”本山正治问旁边的警察。
警察点头，“没问题。”
本山正治拿出手机按号码。
柯南听着本山正治按出的按键音，突然瞪大眼睛，脸色苍白得像见了鬼一样，直勾勾盯着本山正治，脑海里又冒出了贝尔摩德低头发邮件的画面。
最近一看到有人拿手机按号码或者发信息，他就会想起那晚贝尔摩德发邮件的样子，但这一次不同！
这一次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到底是……
“你怎么了，柯南？”毛利兰注意到柯南的脸色，疑惑问道，“你的脸色好可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柯南回神，发现毛利兰和池非迟都在看他，连忙缓和了脸色，童音卖萌，“没什么啦……”
本山正治给朋友打电话说了能势遇害的事，起身向寺西要了车钥匙，谎称自己有东西忘在了车上，急匆匆出门，想去车上把毛利兰带来的那个网球筒销毁。
可惜他没注意到，柯南立刻跳下椅子跟了上去，想销毁网球筒根本不可能……
毛利小五郎低头看着桌上的现场照片，“这么看的话，根本没有什么线索嘛……”
“就算是在宫崎，只要昨天晚上在宫崎打过电话后搭飞机到东京，”池非迟见警察在跟寺西确认情况、没有留意这边，一脸平静地放轻声音道，“再从东京搭今天早上的航班到冲绳，就可以在九点左右杀害能势先生了。”
宫崎只有一趟到冲绳的飞机？那就转机，先飞其他地方再飞冲绳不就行了？
这个案子的手法，一般人都能看出来的吧？
毛利小五郎一愣，惊讶看池非迟，“对啊，那这么说的话……”
“本山先生没听我们介绍，就知道在一旁跟机场工作人员说话的柯南，是和我们一起来的，”池非迟继续道，“他搭的航班跟我们应该是同一趟。”
“等、等等，”毛利兰悄摸摸看了看那边的警察，探过身，压低声音道，“非迟哥，你的意思是，本山先生昨晚就坐飞机到了东京，然后今天早上跟我们一样搭9点20分抵达冲绳的航班到了冲绳，出了机场，去能势先生跑步的路上将他杀害，然后又回到机场跟我们汇合，假装自己是从宫崎搭飞机过来的，对吧？可是，他是从出口到大厅的，要是他离开过机场，怎么可能从出口出来？”
“那霸机场的登机楼层和出口楼层是连通的，”池非迟道，“只要有机票，就可以进入机场，但不检票，再绕到出口楼层出来。”
“是这样吗，”毛利兰神色认真起来，看向那边的警察，“那……”
“不行，”毛利小五郎半月眼出声道，“虽然这样一来的话，本山先生是能够犯案，但仅靠着他认出柯南这一点，根本没办法作为他犯案的证据。”
池非迟继续提醒，“之前在现场的时候，他一直在看小兰掉在地上的网球筒……”
他不擅长像柯南那么循循善诱，卖萌‘啊咧咧’、‘好奇怪哦’，只能直接一点。
“我知道了，”毛利兰眼睛一亮，见警察和其他人看过来，连忙放轻声音，“他该不会就是那个坐在非迟哥身旁的乘客吧？所以他才知道柯南是跟一起的，否则飞机上那么多乘客，要是看不到我们跟柯南说话的话，就算注意到柯南和我们坐在一起，也有可能把柯南当成其他乘客带来的小孩子啊，而且那个时候，我把网球弄掉了，除了非迟哥帮忙接住了一个网球，非迟哥身边的乘客也帮忙接了一个网球，那指纹应该也留在上面了吧？本山先生那么注意网球筒，是因为那是他坐了从东京出发、9点20抵达冲绳那趟航班的证据，这样他就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拜托，”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网球硬球表面上有毛绒绒的刺，根本没办法留下指纹，就算让警察，也不会有结果的，本山先生……”
“他做体育评论人之前，是打棒球的，不知道这个也很奇怪，”池非迟看向毛利兰，平静脸道，“棒球和网球是不一样的。”
毛利兰只能干笑，“是……我知道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拿网球去找棒球选手签名真的很不应该。
对于她们这些不热衷于网球、棒球的人来说，两种球大小、外表看起来差不多，不过对于热衷并擅长于其中之一的人来说，这两种球是一点不一样，也很反感被人弄混吧。
飞机上非迟哥知道她想拿网球去找棒球选手签名，就盯她半天，现在还特意提醒一遍……
好啦，她知道错了。
要是真的拿网球去找棒球选手签名，就算不被冷着脸拒绝，人家心里应该也会不舒服或者觉得别扭，也难怪她老爸不愿意拿着网球去帮她要签名……
毛利小五郎精神了一瞬，又萎靡下去，“可是网球上确实不会有他的指纹，我们也没办法指证他啊。”
第1038章 各取所需，达成交易
“那就别让他知道网球表面留不下指纹的事，让他拿到网球筒，还要给他一个人活动的时间，”池非迟直接说办法，“案发时还在下雨，他必须穿雨衣行凶才能保证衣服不被雨淋湿，不然大家都会知道他离开过机场，而由于他犯案后要赶回机场，9点20分飞机抵达冲绳，到9点53分他跟我们汇合，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供他行凶，他应该没有时间处理犯案时穿的雨衣，而警方没有找到的凶器大概也和雨衣在一起，他只要拿到网球筒，就会带着网球筒去找犯案时穿的雨衣和凶器，把这些东西一同销毁，我们只要让他拿到网球筒并跟着他，就可以找到那些东西了。”
毛利小五郎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点了点头，看向警察，“那就跟警察说吧，让他们配合我们……不过你小子这次表现还真是厉害，不愧是我毛利小五郎的徒弟！”
毛利式得意脸。
毛利兰一头黑线。
她有时候看到服部说推理，就会想起新一，但看到非迟哥说推理则完全不会，不知道是因为非迟哥太过平静，没有那两个人揭穿凶手诡计时的跃跃欲试和期待、自豪，还是因为她对比之后，发现非迟哥有时候可能比新一更厉害一点……
总之，她觉得非迟哥当她老爸的徒弟有点委屈。
呃……不过她老爸作为‘沉睡小五郎’的时候，还是蛮厉害的。
这么一想，非迟哥拜师也正常，她老爸是‘前辈’嘛。
“老师，”池非迟正色提醒，“跟警方说案子是你破的。”
毛利小五郎一愣，不满道，“那怎么可以？我是那种让徒弟帮忙破案却说是自己解决案件、抢占徒弟功劳的老师吗？”
毛利兰连连点头，那种事他家老爸不能做。
“我不想做笔录，”池非迟看着毛利小五郎，平静脸解释，“而且我已经在网上订了那霸歌剧院今天晚上七点半的《塞维利亚的理发师》的三张演出票，还有明天下午一点的《卡门》的三张演出票。”
毛利小五郎：“……”
(￣∧￣;)
他家徒弟最近是沉迷歌剧、无法自拔了吗？
“如果我做笔录的话，”池非迟道，“麻烦老师带小兰和柯南去看歌剧。”
毛利小五郎瞪大眼睛，盯着池非迟。
徒弟还威胁起自家老师来了？这是造反！
他是很想说，去看歌剧就去看歌剧，谁怕谁，但一想到今晚要去歌剧院坐半天，明天还去，他就觉得……
做笔录吧。
反正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咦，等等！要是晚上他家徒弟把女儿和小鬼头都带去看歌剧，他做完笔录岂不是有时间出去玩了？
就算不去风俗店，也可以去打小钢珠、去喝酒，还没有人唠叨。
池非迟依旧看着毛利小五郎，“很划算的。”
懂了吗？
懂了！
“咳……”毛利小五郎干咳一声，忍住笑出声的冲动，严肃脸站起身，“好吧，好吧，我就帮你做一次笔录好了，不过我跟警方说的时候，也会说你有提醒过我关键。”
自家徒弟订两场歌剧，不会就是为了带走小兰和柯南，让他有时间去玩吧？
他家徒弟真是越看越可爱！
池非迟跟着站起身。
世界上没有比做笔录更无聊的事了，相比起来，看歌剧有表演看、有歌曲听、舞台环境也好，那不香吗？
他相信毛利小五郎就算出去浪，心里也有杆秤，绝对不会过头，那就各取所需，达成交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
十分钟后，一群人和警方出了警署。
警署外，柯南坐在车子里。
本山正治站在车外，见一群人出来，假装没事人一样，把钥匙丢给寺西，“给，这是车钥匙！”
寺西接住钥匙，笑道，“本山先生，警方还要回案发现场再调查一次，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啊，也好，”本山正治忙道，“这么说起来，我到冲绳之后就没吃过东西呢，确实有点饿了。”
警车和寺西开的车在路口分道扬镳。
寺西开车带一群人到了一家店外。
本山正治接到电话，让一群人先进店，自己在车里匆匆说了两句挂断电话，到后座去翻出了毛利兰带来的网球筒。
店门后，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寺西扒着门缝偷看。
柯南有点懵，“小兰姐姐？”
这些人该不会是也已经……
“嘘……”毛利兰回头朝柯南比划了一下，继续看门缝外，“他已经拿到网球筒了，我们也跟上去吧。”
毛利小五郎正色点头，“警方应该已经到了机场附近，他杀人之后要急着赶回机场，凶器和行凶时穿的雨衣应该也只会丢在路上，或者带到机场某个地方藏起来。”
柯南呆呆跟上。
照这么看，大家的破案进度完全追上他了。
他是跟着本山正治出门之后，在车上看到时刻表和网球筒才明白的，那其他人……
这也不是不可能，有一个家伙能够造成这种情况！
临上车前，柯南站在车门旁，幽怨看着池非迟，心里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为什么等他离开之后就跟大叔和小兰说推理？难道不应该先跟他交流交流吗？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样很破坏侦探之间的默契？还是说对于小伙伴来说，他就这么不值得交流……委屈气愤脸。
池非迟坐上车，见柯南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不动，愣了一下，探出身，伸手把柯南捞上车放腿上。
柯南：“……”
误会了，他不是这个意思……
“柯南，你真是的……”毛利兰无奈又好笑，“你也太黏非迟了吧？之前是因为本山先生在，车子坐不下，才会让非迟哥抱着你的，现在本山先生不在，爸爸可以去前座，你可以自己坐好的啊。”
“我没……”柯南想解释一下，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非迟，赶紧关好车门，”毛利小五郎打断催促，“一会儿跟丢了就糟了！”
等池非迟关好车门，寺西立刻开车跟了出去。
柯南垂头，看着从池非迟衣服下爬出来的非赤，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拉过非赤开盘。
算了，他情绪不佳，放弃解释……
……
机场，本山正治刚拿着网球筒到停车场，打开一辆车的后备箱，就被警方和毛利小五郎堵了个正着。
警方从后备箱里找到了沾血的雨衣和行凶用的刀，毛利小五郎开始推理。
柯南原本还想着，要是大叔被本山正治的反驳问倒，他还可以帮忙提醒一下，结果一直到本山正治认罪，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再一看旁边旁观着不吭声不上前、似乎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池非迟，突然就不觉得奇怪了。
也对，有这家伙在，应该把头绪都理清楚了。
毛利小五郎和警方走了，节目也没法录了。
池非迟带毛利兰和柯南去吃午饭、逛景点、吃晚饭、看歌剧、回酒店泡温泉，第二天又是看景点、给非赤拍照、给柯南拍照、吃午饭、看歌剧……
下午上飞机回东京时，毛利兰已经从案件中缓过来了，一路上给毛利小五郎分享着拍到的照片。
毛利小五郎兴致也不错。
配合警方做完笔录，他有大把时间出去浪，虽然没有去风俗店，但至少跟寺西和日卖电视台的其他工作人员出去大喝一顿，听着其他人的夸奖，生活简直不要太舒服。
唯独柯南没什么精神，坐在池非迟旁边的座椅上一脸萎靡，等飞机起飞后，才低声问道，“是你告诉毛利叔叔凶手手法的吧？”
这家伙老是喜欢剥夺他思考的乐趣，现在连他说出推理的乐趣也要剥夺掉、推给毛利大叔了吗？
虽然他也不喜欢没有思考就要说别人的推理，更不想当池非迟的推理工具人，但还是想说一句……这个喜新厌旧的男人！
池非迟转头看柯南，目光带着观察、思索、探寻。
柯南表情渐渐木然，半月眼瞥池非迟，“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转机是很容易想到的手法，”池非迟很实诚道，“从A地前往B地只有一趟航班，但完全可以从A地前往C地再前往B地，或者从A地前往D地再前往B地，以此来达到提前抵达、花费更小等目的，本山先生的不在场证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晚才想通关键。”
柯南靠到座椅靠背上，盯着头顶的行李架，“你这么说也对，我很少坐飞机转机，这一次是没有及时想到关键，不过有时候思维陷入误区一时转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啊……”
池非迟点头，默认了柯南这个说法。
就算是名侦探，也不可能面面俱全。
这一次也是一样，他前世会天南地北地飞，有时候要考虑经济、时间、近期没有直达航班等问题，就要考虑先飞到其他地方去，后几年有软件会列出‘航班组合’还好一点，早几年可就只能查时刻表自己去制定计划了。
而对于工藤新一而言，家境不错，本身又还是高中生，搭飞机出门就是为了旅行，那早一点、晚一点甚至晚几天都没有关系，看到有机票就订，没有直达就可以不去，换别的地方去玩。
所以柯南一时间没想到‘转机’的问题，也有情可原。
“我下次还是会全力以赴，”柯南目光坚毅地看池非迟，“总有一天，我会比你更快看穿凶手的诡计！”
池非迟看着飞机窗口外的蓝天，“嗯，我信。”
柯南看着池非迟冷淡的神情，觉得池非迟是很认真在表示认可，一时间感触颇多。
池非迟对他们没话说，还这么认真地认可他的小目标，没有半点自傲，这家伙……
给池非迟的好人卡+1！
“池哥哥，你也有点斗志好不好，”柯南故意用小孩子的语气道，“要是下次比我慢，是很丢脸的哦。”
对，大家一起努力，你追我逐，谁也别掉队，这样是最好的。
池非迟一脸冷淡道，“我又不在乎谁破案快。”
柯南：“……”
这……
那把他刚才的感动还回来，谢谢。
第1039章 那一位：没什么不能说的
三天后……
阿笠博士家大门口。
“哎？”元太上了副驾驶座，惊讶转头问旁边上车的阿笠博士，“池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去看星星吗？”
“是天体观测啦，元太，才不是普通的看星星，”光彦纠正着，等柯南、步美上车后，跟着上车，回头对灰原哀道，“灰原，你要坐车窗旁边，对吧？”
“是啊，谢谢。”灰原哀上了车后，关上了车门。
柯南上车后，就把抱着的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查着‘本山正治’的资料。
本山正治打电话时，那个按键音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想查查对方以前有没有可疑的地方、会不会跟那个组织有联系……
等阿笠博士开车上路，步美看了看车窗外白茫茫的天色，“最近天气冷，池哥哥待在家里也好，他上次就生病了很久，还住院了吧？”
元太认真道，“可是我妈妈说，身体越不好才越要参加户外活动，躲在家里的话，身体是不会好的！”
“上次他生病应该是意外，”灰原哀还是怀疑那是组织动的手脚，顿了顿，又道，“不过，落海之后的呼吸道后遗症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以后每道冬天、空气干燥寒冷的时候，他就得注意，说不定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好不了呢。”
“啊……”步美呆住。
“不会啦，小哀只是吓唬你们，”阿笠博士连忙笑着道，“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非迟，他听起来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而且不跟我们去群马县，也只是因为最近两天都在参加各种晚宴，累得想好好休息两天。”
一群孩子开始聊着行星、彗星，脑补着怎么给自己发现的星星命名。
聊了一会儿，步美发现柯南还在盯着电脑，疑惑问道，“柯南，你从刚才起一直在干嘛啊？”
光彦探头看，“这个……是杀害美洲豹队队员的山本先生吗？”
“柯南，你当时也在场吧？”步美问道。
“是啊，那时在警署做笔录的时候，他打了一通电话……”柯南依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脸色严肃得吓人，“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了知道他往哪里打电话，也查过他的主页了，但没有记录……”
“你说的不对劲……”灰原哀侧目看着柯南，“是什么？”
柯南烦躁挠头的手一顿，连忙笑眯眯对灰原哀道，“没什么，只是无关紧要的事啦，我只是好奇他做笔录的时候给谁打了电话……”
“因为能势选手的死，已经有警方通知了他的父母及家人，我想本山先生应该是打给他自己的熟人，”柯南说着，重新看电脑，烦躁挠头发，“啊——早知道当时就问问他本人好了。”
“你看会不会是小森选手？”开车的阿笠博士道，“听说小森选手是和能势选手、本山先生同期进入美洲豹队的职业棒球选手，他们三个曾经在停赛期间一起出现在旅游节目上，看上去关系很好，不过小森选手在四年前引退后，就回老家继承了家里的旅馆，我记得……应该是在鸟取县一个叫仓吉的地方吧，有一次节目上介绍过他家的旅馆，看上去很不错哦！”
“啊，是吗……”柯南无语收回视线，继续盯电脑屏幕。
听起来跟那个黑衣组织也没什么关系嘛。
灰原哀侧目看着柯南，神情凝重。
仓吉……
难道某个名侦探又背着她调查组织的事了？
就不能共享一下情报？
不过她有一些事也没告诉某个名侦探，就是担心某人一时头脑发热又往上刚。
现在某人还不知道组织那群人有多丧心病狂，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大家团灭的。
算了，各打各的，她先稳住，苟好。
……
杯户町，1丁目119号建筑地下层。
池非迟坐在电脑前，远程操作着几个国外匿名账户，把里面的资金转了好几遍，确定没人能追查到之后，才将之转到日野市一家银行。
发邮件，给在日野市的外围成员。
发邮件，给琴酒。
发邮件，给鹰取严男。
发邮件，给三号勒索目标。
发邮件，给朗姆。
发邮件，给情报人员。
发邮件……
发邮件……
这两天，他晚上是会出去参加一下宴会，顺便帮组织观察一下勒索目标的状况，剩下更多时间是在这里帮那一位当文员。
确认最近的打钱任务、通知朗姆、联络人去搜集情报、把情报反馈给琴酒、帮忙进行第二次安全确认、有问题再给琴酒发邮件……
另外，还有一些打钱任务是直接让对方转账，他要帮忙操控资金转向安全的账户，再安排人去取。
相对的，他这段时间手机都会被定位、监听，不能离开这里超过三个小时，不能接触警方。
比如昨天晚上，白鸟任三郎跑到宴会上，他就得找理由走人，不能跟白鸟任三郎有任何接触。
有人会盯着他，一直到这段‘文员时期’结束。
定位他不担心，他又不会跟公安的人见面、汇报、指挥工作，用不着乱跑。
监听他也不担心，这两天只有毛利小五郎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出去喝酒、阿笠博士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跟孩子们一起去鸟取县看星星，他找理由直接拒绝掉，随便客套两句‘注意身体’、‘改天联系’就完事了。
没一个电话超过一分钟，其他人习惯了他不喜欢在电话里聊天，那一位监听到也不会觉得可疑。
这是为了保证外面行动人员的安全，他表示理解，但还是有点想去鸟取县看星星。
他记得青山刚昌出生于鸟取县仓吉市大荣町，也就是之后的北大荣町。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一个青山。
趁着邮件没有回复，池非迟起身去泡了杯茶，回来坐下继续刷文职经验。
发邮件，整理勒索敲诈名单，看地图……
“主人，早～”非赤从卧室爬出来，慢吞吞挪向洗手间，自己在洗手池里放水、泡澡。
池非迟看了一下电脑屏幕下角的时间，上午十点三十六分，已经不早了。
那么，那一位应该也快要冒出来了……
非赤自己泡完澡，在毛巾上滚了一圈，爬出洗手间后就用尾巴卷起剑玉，爬向外面，“主人，我去晨练咯！”
“咚、咚……咚咚咚……”
剑玉发出的清脆响声就像开关，没多久，外面的电子机械音响起。
“球再甩高一点，盯准……”
池非迟默默敲键盘。
过了五分钟，机械音才停止‘剑玉指导’，“拉克，你最近没有咳嗽吧？”
“没有。”
池非迟发邮件，让鹰取严男先给他送点吃的过来，“上次也不一定是呼吸道感染。”
机械音：“晚上琴酒和目标见面后，会把一把钥匙送到你那里。”
“Ok，”池非迟得到鹰取严男的回复后，起身端着茶杯出了休息室，到了圆形大厅中，“其实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机械音：“你跟我没什么不能说的。”
“您真幼稚，”池非迟一脸平静，语气也没有丝毫波动，这句话他前天就想说了，能直说就好，“难道看非赤拎着剑玉蹦来蹦去还能有瘾吗？”
静。
那一位：“……”
好了，以后就有‘不能说的’了。
大厅里，设备亮着的电源灯一秒关闭，连监控摄像头的红点都熄灭了。
玩剑玉的非赤停住，转头看池非迟，认真道，“主人，你这是歧视，我玩剑玉比很多人类玩得好多了。”
“没说你玩得不好。”
池非迟端着茶杯往外走，准备等着鹰取严男送饭。
第二天，时间从冬天跳到了秋天。
非赤再次睡到十点多出门晨练的时候，机械音没再响起。
阿笠博士发了简讯。
【昨天去看星星遇到了案件，半夜还到警视厅做笔录，大家兴致都被破坏了，我打算明天带孩子们去露营，放松一下心情，非迟，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我想休息。】
【那我问问小兰，她好像想跟孩子们一起出去玩。】
【好。】
池非迟回复完，把手机放回桌上。
带着柯南去放松心情……还是算了。
不如工作，工作使他快乐。
虽然那一位在赌气，都不回他邮件了，不过不影响工作。
今晚鹰取严男交易、琴酒会去接应，明天伏特加去交易、鹰取严男放风顺便接应，外加狙击手和安全确认的人……
这些都是安排好的，琴酒也会在行动前安排人过去查看。
不出意外的话，他这边是没什么事了，等交易完了，琴酒会跟那一位说；出意外的话，他得安排人手去看看是什么意外、谁栽了谁死了……
第三天，夏季，那一位没有一点消息。
第四天，秋季，那一位依旧没有消息。
晚上，由于鹰取严男去帮忙跑行动，池非迟自己出去买了便当回来，顺便给非赤买了条小鱼。
非赤趴在客厅桌上，等着池非迟把鱼切成小块，“主人，那一位好像真的生气了哦。”
“嗯。”池非迟把装鱼块的小碟子放到非赤面前。
确实是，这从冬天到秋天、从秋天到夏天、又从夏天到秋天，他发了三次行动确认的邮件，那一位一封没回他。
“哗……”
电子门被打开。
琴酒双手放在黑色风衣口袋里，一身煞气地走进门。
非赤警惕支起头，有点怀疑那一位气到直接让琴酒来把他家主人干掉，再三确认琴酒放在口袋里的手没有握枪。
“完了？”池非迟抬头问道。
“暂时是这样，”琴酒坐到沙发上，脱下手套就开始点烟，“从双和会那里拿到的情报，大概还没理清一半，不过那些目标不用急，等情报确认清楚了再联系，而且爱尔兰那边也在行动，一些危险性低、不太可能跟警方或者危险份子扯上关系的交易对象他会负责，朗姆会找人帮他确认情报，不用我们管。”
第1040章 能说人言否？
池非迟在一旁沙发上坐下，打开便当盒吃饭。
没有事让琴酒气到，那这一身杀气就是今晚顺便解决目标遗留下来的，过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了。
“那一位让我……”琴酒顿住，抬眼看着池非迟，眼底煞气散光了，变成了探究，“你和那一位怎么了？”
池非迟面不改色地低头吃饭，“我说那一位幼稚，这几天那一位都在赌气。”
“哼……”琴酒冷笑一声，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情报，低头操作着，“最小的是比较受宠一点！”
池非迟看了看琴酒，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其实非赤才是最小、最受宠那一个吧。
不用工作，不用冒险出门打钱，每天吃吃喝喝睡睡，那一位之前还每天定时打卡、亲自教导非赤玩剑玉。
琴酒把平板放回桌上，“你先看看这个。”
平板里播放着一段视频。
整体略昏暗的环境中，不时有光柱晃过。
场地上，绿川纱希一身黑色连身皮衣，粉色长发束成马尾，从棒球帽后方穿过，静静站在中央，视线余角捕捉到光柱晃过之后从地面弹向上空的人形标靶，立刻转身，右手中的手枪枪口对准标靶，扣动扳机。
“呯！”
人影标靶的头部被子弹贯穿。
左面墙壁前，人形标靶突然快速晃过。
“呯！”
绿川纱希左手中手枪平举，枪口冒出火光，人形标靶的留了环数的右手部位也随之被子弹贯穿。
“呯！呯！……”
一个人两把枪，不断射击昏暗中晃过的移动标靶。
除了换弹匣时忽略掉的标靶，其他标靶全中。
池非迟一边吃饭一边看，在绿川纱希瞄准的时候，他隐约能够感觉到一股深藏起来的杀意，只有在瞄准目标那一刻显露出来。
等视频播放完，池非迟才道，“绿川的训练我一直在关注，她有射击天赋，从右手射击开始训练，一开始练习的时候，她身上就有用过枪的痕迹，不算熟练，应该学过基础。”
“我让基地负责人问过，她说是因为她以前男朋友的爱好，她在高中、大学时期加入过射击社团，”琴酒确认道，“这一点也被证实了，不过她身上有一个问题，自身在小范围内移动，射击中靶率很高，分数也高，但自身需要躲闪或者移动较长距离的时候，失误率很高，自身移动起来就容易发生失误。”
“她没有类似的射击经验，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池非迟认可了琴酒的评价，又问道，“那么，那一位的意思是……”
“想成为核心成员……还不够，”琴酒叼着烟，拿起平板，重新低头翻东西，“只是她最近训练量太大，那一位想知道她的想法，看看她是不是有些等不及了。”
说着，琴酒把平板放到桌上，播放另一段视频。
视频里同样是一个用双枪的女人，穿着红色的皮衣，场地似乎是在某个兴趣俱乐部，同样根据情况，左右手交替不断射击标靶。
之前一个视频，绿川纱希的杀意藏得很深，只有瞄准到开枪的一瞬间眼神会变得狠戾，这大概也是由于绿川纱希接触情报搜查多一点，更习惯隐而不发、一击致命，而相比起来，视频中的女人自信而隐带张扬，眼底含笑，毫不留情地一个个命中靶心，在标靶被子弹贯穿的瞬间，眼里闪动的兴奋……
池非迟按下了暂停，观察着屏幕上那张不算陌生的脸。
那种兴奋不是命中靶心的喜悦，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他见过组织这么多蛇精病，能够感觉到那种兴奋中的一丝狠戾和畅快，似乎是把标靶死物当成了某个生物体，或者说渴望将之变成生命体。
“看出来了？”琴酒看向平板，“你再看看后面的视频。”
池非迟按了播放，把这段视频全部看完，才播放下一段视频。
在商城外的街道上，还是之前那个女人，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边走边跟身旁两男一女说着话。
视频是远距离拍的，街上各种声音嘈杂，听不到几人的谈话，但女人举手投足和神情都显得活泼开朗，对女同伴笑着说话的时候，还有点知心大姐姐的感觉。
再下一段视频，还是之前的那个女人，看起来年龄小一些，大概是刚高中毕业的样子，打扮也不如之前一段视频成熟，身边是那两个男同伴。
视频是从路边二楼窗户拍的，三人沿路奔跑，身后追着一只狂吠的狗，女人转进巷子后，指着地上的一根棍子说话。
男同伴之一立刻弯腰捡起棍子，将追上他们的狗乱棍打死。
女人退到另一个男人身后，看起来像是不忍心，却也聪明地没有让身上溅上血迹。
三个人打算离开时，之前打狗的男人把棍子丢掉，被女人停步指着一下地上的棍子说了一句什么，才捡起来带走。
在三个人离开后不久，或穿着睡衣或披着外套的五个人追进巷子，视频镜头晃了一下，似乎是拍摄的人从窗口把录像机缩了回去，随即录像终止。
三段视频，第一个视频应该是某个射击比赛中拍下来的，后两个都是偷拍，而后面两个视频中，最后一个视频抖动得厉害、拍摄者应该也只是缩在窗口拍下来的，跟后面两个视频的拍摄手法有着很明显的区别，应该是最一开始的视频。
也就是说，在前两年，第三个视频的拍摄者大概是听到外面的动静，然后用录像机意外拍下了这段视频，然后过了几年，有另外一个人拍下了前两个视频。
“双和会那边整理出来的？”池非迟问着，却是用平静肯定的语气。
“他们关注这个女人好几年了，不过对方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双和会只查出她的大概信息，”琴酒把燃到尽头的烟按熄在烟灰缸里，“没有查出她的住址，那些信息也不一定没有错漏……”
“她的住址……我知道。”
池非迟退出视频播放页面，手指点下三段视频文件旁边直接命名为‘清水丽子’的文档。
视频上那个女人的脸，他很熟悉。
最后一个视频的头发还没有烫卷，但前两个视频中，那跟工藤有希子有些相似的刘海、与贝尔摩德相像的眉眼，再加上头发能够与那两人区别的卷度，让人一眼就忘不了。
清水丽子……
他早前就知道，组织一旦注意到这个女人，一定会感兴趣的。
琴酒语气戏谑地问道，“不会是查到你哪个小情人头上去了吧？”
“能说人言否？”
池非迟冷冷瞥了琴酒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看清水丽子的资料。
琴酒不以为意地低笑了一声，“她很擅长来复枪射击，再加上心思细腻，完全可以作为组织的狙击手培养，你曾经也参加过来复枪射击比赛，我觉得你们认识也不奇怪吧？如果是你引导的人，那倒是省事了，反正那一位打算让你去接触，你要是了解她的话，就不用从头开始调查她的过往履历，但如果跟你没什么关系，要么她的犯罪天赋惊人，要么是某些家伙丢出来的鱼饵……确认情况要小心一些。”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关注过。”
池非迟继续看资料。
他之前可没有刁难浦生彩香，对于组织成员来说，多门语言和射击都是必须掌握的技能。
前者是为了方便沟通、出差，最简单来说，身陷险境时，总不能因为听不懂敌人说了什么而丧失反击的机会。
后者就更不用说了，就算是外围成员，比如宫野明美这类不参与暗杀行动的人，又或者是研究人员，比如已经叛逃的小雪莉，都掌握射击技能，并且在射击精准度上有一定的水平，要是遇到危险，给一把枪就能反击。
而对于情报搜查成员、行动成员来说，还得加上格斗、侦查和反侦查或者一定的推理能力等基本项，以及在某一方面出色或者够狠辣，比如琴酒行动队那一群疯批，不是优秀的疯批琴酒都不要。
琴酒之前吐槽他眼光高，只是因为浦生彩香的年纪还有上升的空间，嗅觉灵敏这一点有挖掘的可能，琴酒觉得他应该试试再否认，但并不代表琴酒有多看好浦生彩香，否则也不会让他丢进训练基地就完事，之后浦生彩香射击能力一直跟不上，被搁置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加入组织的时候，那一位不知道他是七月，把他拉进来，一开始也不是为了让他跑行动，而是出于别的原因，那一位也自信能够控制住他，对他有基本信任度。
但并不意味着原意识体的履历就简单。
首先，原意识体是学霸，虽然放弃社交、沉迷学习的原因，但两年时间学完人家六年的课程，这学习能力已经很强了。
人家不单是理论知识学得好，给小动物做个手术或者来个迅速肢解是没半点问题的，并不是个书呆子。
其次，原意识体沉得住气，能忍耐得孤独的人，本身毅力就差不了，本身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再加上学习能力，拉进组织之后，掌握一些侦查和反侦查知识并运用起来不难。
再有，原意识体在来复枪射击比赛上拿过冠军，那神情平静轻松地‘啪啪啪’全中靶心的样子也够帅的，射击能力过关。
在这方面有天赋的话，还能培养成狙击手。
组织是真的缺狙击手，再来十个都不嫌多。
语言方面，原意识体从小就听着日语、便宜老妈的英式英语长大，再加上之后的学习接触，绝对过关。
综合来说，原意识体是支潜力股。
而且他现在表现出各种能力而不被怀疑，也得益于原意识体的性格和学习能力，那孩子就是一声不吭偷偷练某种东西练到大师级别还不显露的性格。
所以，那一位就算没查到他什么时候学了侦查、狙击、格斗，也不会觉得奇怪。
至于鹰取严男，本身是老赏金猎人，虽然没有太亮眼的任务经历，但射击、格斗的都算出色，再加上他当时身边缺个助手，鹰取又有戏弄爱尔兰那精彩的一出，那也足够鹰取严男混进核心成员里了。
从鹰取严男过往一些能够查出的赏金来看，那家伙是个死心眼，说定了一定要完成赏金就会完成，不管过程多难、不管最后是不是亏了，也会做完。
这样的性格不容易背叛，多少也能让那一位放心一些。
是，偶尔鹰取严男是会表现出‘你们真是太残忍了，我无法理解’的心态，也会表露出一种侠义感，但表露情绪没关系，只要别背叛那就好说，而且表露情绪也不是坏事。
就像伏特加之于琴酒，心机狗不希望身边有个把想法藏得深的人，那样会很辛苦，琴酒在放任伏特加表露想法，不管那个想法是不是不成熟或者莽撞，说了咱就听着。
他也是一样，用枪指鹰取严男是警醒鹰取严男有的思考方向不该去深入，但要是鹰取严男直说想法，不管是埋怨、不理解还是调侃，只要不涉及背叛，那问题就不大。
言归正传，视频中，哪怕清水丽子在同伴打狗时一副‘我不忍心看’的样子，但很明显‘打死狗’这个建议是由清水丽子提出的，这种掩饰也就只能骗骗那两个男同伴，本身绝对是个狠人，再加上从横滨海洋大学毕业，语言过关，本身射击天赋好，心思细腻，被组织锚定也不奇怪。
但锚定归锚定，组织锚定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某方面的缺点不适合，也照样会被放弃。
有的是能力上存在不能忽视的问题，比如浦生彩香，比如一冲动起来就会大脑短路、不注意清理痕迹的沼渊己一郎，都算是能力存在问题，有的则是性格和信任度问题，比如双和会那个被评定为‘不可能真心加入组织’的会长川崎。
就算清水丽子被锚定，最后还真不一定能安全加入。
“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琴酒问道。
“不多，”池非迟看完平板上的资料，把平板放回桌上，“我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为小田切敏也之前遇到了一点麻烦，被当成了嫌疑人，向我求助过，那件事跟她有点关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当时应该是想怂恿自杀那个女孩子制造被人用吉他袭击的假象，然后再利用吉他和相似的攻击手段杀害小田切敏也，让警方认为那是连续杀人，让那个被袭击的女孩在杀人之后不会背上杀人嫌疑，不过不凑巧，她发现时机不对，决定暂缓计划，那个女孩却误会被她放弃了，想自己执行计划，在制造自己被人攻击的假象时，不小心失手把自己杀了。”
第1041章 这话说得怪好听的
“那个女孩跟她是什么关系？”琴酒问道。
“没有太亲密的关系，”池非迟道，“清水在联系对方时，跟对方约好了用暗语沟通，还把每一次通话都录了音，就算那个女孩被抓了，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策划杀人计划并唆使他人犯罪。”
“警方注意到她了？”琴酒又问道。
“没有，我没有跟警方说过自己察觉到的问题，警方也只以为她是一个正好在案发前跟被害人通过电话的人，她连不在场证明都有，怎么可能被警方注意到？”池非迟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眸色深沉地让人看不透，“我是想有时间再去调查一下的。”
琴酒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恶趣味，也没有觉得奇怪，甚至懒得开口调侃，拿过平板重新打开一个页面，递到池非迟面前的桌上，“两个任务，正好能让你借这个机会看看她们的能力。”
池非迟垂眸看去，上面是两个没打开的文档，名字分别是两家银行，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
“先问问绿川的意思，如果她想成为核心成员，就证明自己的能力，里面是两家银行的一些调查资料，按照里面的调查时间去行动的话，至少能得到十亿元，组织可以给她供应，枪械人手她自己去想办法，如果成功了，那笔资金全部归她，组织只要把她转成能够使用的资金的运作费用，如果失败了……”琴酒狠戾地笑了笑，“那也没关系，考核失败了而已，以后也有机会，但前提是别让警方查到她头上去，否则为了你的身份和组织的存在不被暴露出去，那就只有解决掉她了！清水丽子那边也是一样，我们同样供应枪械和简单的情报，人手她自己搞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一旦她被警方盯上，那就放弃吧。”
池非迟问道，“如果绿川没有想法呢？”
这一次，其实是对绿川纱希的评估，可以说是评估能力，但更重要的是摸准绿川纱希的本性和想法，是要强激进还是稳重……
如果搞砸了，只要绿川纱希不被警方盯上，确实不会被灭口，但对她的能力评价会降低。
“那就只让清水丽子去，绿川的任务就是盯紧清水丽子，别让清水丽子发现，”琴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如果清水丽子成功拿到那笔钱，却被警方盯上，那有可能的话，就把那笔钱收回来，不管清水丽子把钱藏在什么地方，调查清楚，并且在不惊动警方的情况下把钱收回来，必要时直接把清水丽子解决掉，组织不需要一个被警方盯上的人。”
池非迟拿出手机，“帮忙定位，我联系她。”
三分钟后，一通电话拨出，响了两声就被接听。
“喂，拉克？”
“是我，你的位置。”
“我在家，刚洗完澡准备休息，怎么？这么晚了还有工作找我吗？还是说，你今天晚上睡不着觉，准备来我这里？”
池非迟：“……”
这狼虎之词……
组织一群老司机，脸皮薄一点的小男孩绝对撑不住，隔三差五就得被女成员欺负得面红耳赤，像被一群流氓围起来调戏的良家妇女……
琴酒脸上没什么反应，看清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绿点，朝池非迟点了点头。
池非迟的手机开着免提，连接着电脑，只要拨出的电话被接听，运作的电脑软体就能追踪到对方那里。
上次追踪‘雪莉’的位置差上两秒，之后琴酒就让人重新改良过，目前追踪需要的时间要少一点，而且也不仅仅能追踪座机位置，连移动电话也能确定大概的位置，可以确定到某一街区。
上面的绿点显示，绿川纱希确实是在自己住的街区接听电话。
池非迟也没有把绿川纱希的调侃当真，“是有事找你，明晚八点我再联系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想成为核心成员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
绿川纱希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等一段时间，我的移动射击还不够熟练，柔道和格斗的训练课程才刚开始，而且我也想抽空去学习一下基地那些人的侦查技巧，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试试自己适不适合担任狙击手……”
说着，绿川纱希笑了起来，“有点贪心，不过我想找找最适合自己提升的方式，可不想在危险的任务中死掉，你要是坚持的话，就是谋杀哦！”
“那就等你准备好，”池非迟语气平静道，“只是你最近训练安排太多，我才想问问你。”
“现在我手头充裕，不用每天去工作，要是不抓紧时间去学点什么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大概是被生活逼着奔跑跑习惯了吧，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浑身难受，也在担心某一天被淘汰掉，”绿川纱希顿住感慨，又调侃道，“不过，拉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急躁的人吗？”
“没有，”池非迟顿了顿，“但不能忽视你努力背后的心情。”
非赤抬头，琴酒侧目，连电话那边的绿川纱希都沉默了。
这话说得怪好听的……
“你……”绿川纱希迟疑，“你今晚是不是……”
“什么？”池非迟没听清后面的话。
琴酒收回看池非迟的视线，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住。
他可以恶意猜测，绿川那边说的是：你今晚是不是没吃药？
不过……拉克从来不吃药。
“啊，没什么。”绿川纱希道。
“绿川，练枪太多，手上的茧子有时候会害你暴露。”池非迟提醒道。
“我明白，”绿川纱希笑道，“所以我在外面还在一个体操兴趣俱乐部报了名，就算不能完全遮掩住用枪的痕迹，但也能让手上多出一层茧子，还能锻炼身体平衡能力，偶尔我也会涂一些软化茧子的药物。”
“那就这样，明天晚上等我联系。”
池非迟说完，挂断了电话。
在打电话前，他就没觉得绿川纱希会急躁，但绿川纱希今晚给答复，正中他欣赏的点。
这也让他想起了，绿川纱希原本会死，是因为对方用‘看到了末永亮’做诱饵，让她毫无准备地跑了过去。
‘爱情’是绿川纱希致命的弱点，只要别被这个致命弱点杀气，他反倒更看好绿川纱希。
琴酒点燃了烟，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会问绿川纱希这个问题，他们两个心知肚明，拉克说这种好听的话，也就是骗骗别人，不过也能证明绿川纱希的答案让拉克很满意，“如果她落入敌人手中，你觉得她出卖组织的可能性有多少？”
池非迟想也不想道，“几乎为零。”
“哼……”琴酒低笑一声，“你对她倒是有信心。”
“我的眼光一向不错，”池非迟垂眸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饭，“无论是绿川，还是斯利佛瓦，他们都不会因为苦难而背叛，除非他们本来就是潜入组织的老鼠，或者……有人用软策略，比如一直帮忙斯利佛瓦、赶都赶不走的人，那么斯利佛瓦就有可能维护那个人，绿川会比斯利佛瓦更狠心一点。”
琴酒沉默了一下，从一些过往经历、接触了解来看，他觉得池非迟的判断没错，没再问下去，“那么清水丽子呢？”
池非迟低头吃便当，“暂时没法判断，不过琴酒，你明天得陪我去见她。”
“那个没问题，”琴酒又拿起平板，“你想给她选哪一家银行？”
“两个都差不多……横滨那个，她大概能熟悉一点。”
“那剩下的这一个，我去找人做。”
……
翌日，9月12日。
晚上九点半，横滨充满着浓郁西式风情的元町商业街上，一辆保时捷356A转进街口，开到马车道路边停下。
街对面的露天咖啡座，绿川纱希坐在放了一杯咖啡的桌前，微微转头看了看那边古董车与街边西洋风格的老旧建筑，恍惚间，有种回到上个世纪末欧洲的感觉，抬起右手按着耳朵上被长发遮挡的耳机，低头轻声说话，“……是，我看到了，那么，这次要我去做什么呢？”
耳机那边，年轻男声沉静，“跟踪，调查，资料我会发给你，一会儿目标会接近车子，你仔细观察，小心一点，目标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Ok……”绿川纱希往后面靠了一点，方便自己能用视线余角留意着车子，轻声道，“这次的目标不会是组织里的人吧？”
“或许。”
池非迟给了一个含糊的答案，挂断电话，看了刚才收到的邮件。
【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
【十分钟内到梵高的画里。】
池非迟发完邮件，没有急着收起手机，点开贪吃蛇游戏，“十分钟。”
组织很多行动都需要见面转达，着是为了确保沟通对象是本人，且附近没有警方的人监控，或者沟通对象没有被人用枪指着、故意下套，所以他还是按规矩，把清水丽子约出来谈。
要约清水丽子出来很简单。
昨天夜里，他把那段打狗的视频截取了一半，连同清水丽子射击比赛时的一部分视频一起，用匿名邮件发给了清水丽子，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清水丽子在外人面前维持着阳光开朗、温柔无害的形象，自然不可能让那些不光彩的事传出去，而那一段视频里，三人匆忙逃窜很可能是做了违法的事，清水丽子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就会产生危机感。
而清水丽子本身是一个自信且自我的人，遇到可能会摧毁自己的危机，不会选择认错、后悔、报警等处理方式，而是选择自己去面对，探清根源，企图抓住突破口摆脱危机。
今天一早，清水丽子就回了邮件，老问题‘你是谁’，之后他把一封由英文、数字组合的邮件发给了清水丽子，那是一个难度不高的暗号，解读出来后就是‘KTP’，作为横滨人，清水丽子应该能够猜到那是指‘北仲通北第一公园’。
至于他刚才发的‘十分钟内，去梵高的画里’，指的是‘十分钟内，到马车道’，梵高有不少画作，但十分钟就能说明他指定的地方不会离第一公园太远，了解这一带的话，就能想到会出现在那个时代城市绘景中的煤油灯，想到这条复古的街道。
等清水丽子到了这里，看到露天咖啡座，也就会想到梵高的《夜晚的露天咖啡座》，那副画中的咖啡座很像他们附近这一个，而停车的地方，正好对应着画中从黑暗中缓缓驶出的那辆马车。
让清水丽子解暗号，当然不是因为无聊，他要让清水丽子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不管清水丽子是觉得恼火，还是对这种异常感兴趣，那都无所谓，只要清水丽子为见面付出过，并且不止一次跟随他的意愿进行移动，都能在不知不觉中对清水丽子造成影响，反复对清水丽子进行心理暗示——主权在对方那边。
另外，他让琴酒陪他跑一趟，一是想蹭车，二是因为……琴酒有保时捷。
像是保时捷356A这种古董车，普通人可买不到，就算有足够的钱，也未必有渠道能够入手，摆在这里就是在彰显背后的底蕴。
第1042章 人性的弱点
车里，非赤趴在池非迟肩膀上，看着池非迟玩贪吃蛇。
驾驶座一侧，车窗放下了一半，琴酒听着后座传出手机原装游戏那种‘叮叮铃铃’的背景音乐，看着街景，抽完了一支烟，瞥见前方路边走来的女人身影，才出声道，“人到了，后面跟着一个小尾巴……那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暗暗表示嫌弃。
池非迟把游戏按下暂停，退出，“我在刷通关记录。”
平静脸表示游戏就是好玩。
人行道上，清水丽子走到露天咖啡座附近，转头看了看，抬起紧握着手机的右手，低头看时间，打算再次发邮件。
“叮咚！”
新邮件。
【保时捷356A。】
清水丽子抬头看到前方路边停的车，走向车子，默默观察。
车子停在昏暗处，能看到车窗后的两个人影，但看不清容貌。
开着这种古董车，对方不至于向她勒索，那对方到底有什么……
在她走到车前时，后座的车窗被放了下来。
清水丽子懂了，走到后座车窗前，只是她刚抬眼，就看到车窗后对准她的黑洞洞的枪口，背后一凉，僵在原地。
车子后座，男声嘶哑难听，“我应该说过，让你一个人过来。”
非赤已经躲回池非迟衣服下，窝着看戏。
唉，主人又用枪指着人家。
清水丽子被吓得不轻，不过还是悄悄用指甲掐了一下手心，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垂眸道，“我只是因为……害怕，才让一个学长的保镖跟在后面。”
“深山总一郎那些保镖可帮不了你，”池非迟语气平静，用嘶哑声音道，“而且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实力。”
虽然他说自己没有恶意，但也在暗示清水丽子‘我知道你口中求助的学长是谁，我们查过你’，给对方施压。
“我的实力？”清水丽子微微皱了一下眉，疑惑看车窗，只是对方没有凑近车窗旁，在昏暗光线中，也只能分辨出短发和男人的体型。
再就是从侧脸的影子上看，对方年纪不大，五官很立体，长得应该不错……
一个纸制文件袋被戴着手套的手递出车窗。
“这是这条街上那家银行的资料。”
清水丽子接过文件袋，没有急着拆开，“给我这个做什么？”
“人手你自己解决，需要枪械、炸弹我们都可以提供，”池非迟语气毫无波澜道，“最后能拿到多少都归你，如果需要转成可以用的资金，我们组织会收取两成的费用，当然，要是只有一两亿日元，那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清水丽子的心跳停了一瞬，随即加速跳动起来，“你……或者说你们，想让我去抢劫银行？为什么是我？”
“你的能力。”池非迟道。
清水丽子沉默了一下，“那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单打独斗可做不了大事……你自己考虑，我希望两个月内能听到你的好消息，完成之后联系我，需要枪械和炸药也是一样，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嘶哑声音说完，车子就直接开离了原地。
清水丽子抱着文件袋，站在原地，低头思索。
她有想过对方是不是想设陷阱诱使她抢银行、彻底毁了她，但没有必要，如果是仇家，掌握了那些视频，已经足够让她声誉败坏了，至少那一次入室盗窃案就够她进监狱了。
照这么看，对方也不可能是警察。
那么，说对方看看她的实力，表现出想拉她加入的态度，应该也是真的了……
后方，不远不近跟着的保镖见清水丽子走神，担忧上前，“清水小姐？清水小姐？”
“啊？没什么，”清水丽子转过身，笑道，“是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我的生日快到了，他想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我，又不想送得跟大家一样，才恶作剧，故意吓唬我呢。”
“是吗，”保镖松了口气，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嘛，清水小姐这么好脾气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想对你不利？”
“不好意思啊，这次给你添麻烦了。”清水丽子抱着文件袋，笑着往街口走，只是在保镖没有注意到时，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这确实是一份提前送来的生日礼物，来自一个底蕴雄厚的……犯罪组织的礼物。
街边露天咖啡座，绿川纱希慢慢喝着咖啡，在两人到街口时，一手撑着下巴，歪头喝着茶，眼睛像是没有焦距一样停在路口，看上去像一个因为心事而惆怅失神的普通年轻女性，却悄悄留意着清水丽子的一举一动。
走路时的习惯，说话时的习惯，上车时的习惯……
只要记住这些特征，有时候就算对方做了伪装、用东西挡了脸或是利用衣服改变体型特征，也能追踪上。
在清水丽子和保镖上了出租车后，绿川纱希才垂眸看了看手机上资料中的地址，没急着起身跟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拉克，人已经走了……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
“过段时间，她或许会对那条街上的银行下手。”
“要协助她吗？”
“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最好弄清楚她每一步做了什么，如果她被警方盯上，就将她拿到手的钱回收。”
“也就是说，我要把她行动前后的举动、准备以及事后的安排都查清楚，并且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存在，对吧？”
“没错，定时向我汇报。”
“Ok，那我就在横滨玩一段时间吧。”
“行动经费我会再转给你。”
离开的车里，池非迟挂断了电话。
自负、草率、消极、傲慢、冲动、奢侈、偏执、嫉妒、怯弱、盲从……
是人都有弱点，就算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牵挂，自身也存在弱点。
他不例外，任何人都没法例外。
调查资料中，清水丽子那辆跟自身工作收入不符合的车子，公开露面时的价格不菲的服装、饰品，都能看出一点——‘奢侈’。
清水丽子家境不贫寒，但不算富裕，想要支撑她那些花销，除了追求者们的礼物，主要资金恐怕还是来自于犯罪。
一开始的犯罪，或许是清水丽子加入大学犯罪研究社团之后，一群年轻人无聊时做了一些尝试，比如盗窃某个低价值物品，看起来是小错，但这种事就像赌博，要是人沉溺进那种刺激感之中，又获得了好处，一些很难产生愧疚感的人就会期待下一次，在沉寂一段时间后，进行更危险的尝试。
同样和赌博类似的是，由于金钱或者利益来得太轻而易举，人会很难忍受跟正常人一样，一点点用努力和时间累积金钱，总想着再冒险一次，就能轻松收获利益。
这些都在鼓动着下一次犯罪，而清水丽子大手笔花钱，未必是从小就喜欢奢侈，很可能是在犯罪收获利益后养成的。
钱来得轻松，见到了捷径，对‘金钱’的概念就会扭曲，赌徒一掷千金，往往也是这个原因。
其中，哪怕知道后果不会好，但总有着‘我不一样’、‘最后大赚一笔就收手’的侥幸心理，两者也是一样的。
所以，清水丽子一定会去抢劫银行。
他记得原剧情中，清水丽子想干掉其他同伙，是为了独吞抢劫来的钱，还打着自己那个学长深山总一郎公司的主意。
而且清水丽子似乎倾向于帮人策划犯罪、自身策划有难度的犯罪，也就是对自己的智商有着很强的自信。
自负不自负且不说，贪婪倒是显而易见，再加上‘奢侈’、‘侥幸’两个弱点，以及本身就沉迷犯罪，这个时候有一个实力和底蕴稍强的犯罪组织抛出橄榄枝，清水丽子绝对很乐意答应。
就像他说的，一个人单打独斗累不说，收益未必有多大，而有合适的同伙一起行动，能轻松一些，收益说不定也会更大。
而其实也不用他说，能做出‘利用、清除、独吞’这一连套的清水丽子恐怕深信这一点，甚至加入的犯罪团体强不强都无关紧要，在贪婪且无信的人眼里，同伙弱没关系，只要能利用就行了，利用完连汤带渣全部吃干净，寻找下一个目标。
那么，他只需要找上清水丽子，给予好处，再悄悄展示一下组织的底蕴不浅，这就够了。
不用做更多的实力展示，清水丽子还没有加入，没必要让知道太多，以免让清水丽子防备心过重，不利于清除。
‘先用着，察觉要失控就直接清理’，这也是组织的作风。
清水丽子加入组织之后想把组织吃干净，只怕被察觉心思还不自知，然后在某一天没有一丝防备就被暗杀处理掉。
大家都不是好人，是谁给谁下套还真不好说。
更何况，清水丽子加不加入都还没有确定。
他不看好清水丽子，甚至没打算让清水丽子知道他这张拉克易容脸的长相。
有时候贪婪不是坏事，贪婪的人会过得比很多人好，但过度就不好了，要是想一口把自己吃到撑死，那可是真的会撑死的。
车子开出马车道之后，琴酒问道，“你觉得清水丽子的成功几率有多少？”
“问成功几率没意思，”池非迟道，“她很聪明。”
“跟那一位说一声，然后等绿川的消息，”琴酒又道，“你来说还是我来说？”
池非迟选择沉默。
那一位又不理他，他也不想发邮件过去没个回应，就像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一样，还不如让琴酒汇报……
第1043章 拉克酒实惨
等了片刻，琴酒见池非迟没有回应，毒舌道，“你这破酒早晚要被禁！”
池非迟：“……”
琴酒这攻击……
他突然无话可说。
记得前世拉克酒虽然没有被禁，但也被土耳其下了‘限酒令’，实惨。
很多国酒背后都有国家作为金主爸爸在推广，白酒有中国，清酒有日本，雷司令葡萄酒背后有德国，长相思葡萄酒有新西兰，白兰地有法国，威士忌有美国和英国，琴酒知名度高，美国、英国、荷兰等地区都很盛行，就算是同属茴香酒的里卡尔也有法国推广，但到了拉克酒这里，明明是土耳其的国酒，没有推广不说，还被土耳其自家官方下了限酒令。
其实被限制的不止是拉克酒，其他酒精饮料都被限了，跟宗教有关，当政不提倡饮酒，对酒精饮料征收极高的税收，同时还限制家庭私酒的规模。
之后一年比一年严苛，对入行、酿造、销售、运营和宣传的把控都在加强。
拉克酒是当初土耳其‘国父’最喜欢的酒，也是全民公认的国酒，就像白酒于中国，在民众心中的份量、民众日常饮用量都不低，限酒令一发布，拉克酒受到的冲击也最大。
虽然限酒令之后，民众对拉克酒的热爱程度依旧没有降低，就像当初艾碧斯被很多国家下‘禁酒令’之后的狂热反弹，但反弹失败。
土耳其民众尝试过自己酿造拉克酒，人均试图成为酿酒大师，也在寻找其他东西替代被禁止售卖给没有酿酒资格的人的乙醇，甚至因市面上流通的各种假酒，每年都有人因饮用不合格的酒死亡，但就算是这样，该限的还是在限，而且是更严苛地‘限’，为了防止私自酿酒，还禁止乙醇在网上销售，连乙醇都被限，拉克酒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惨的国酒还有吗？没了。
前世他很少见到有拉克酒卖，就是因为本土都供应不足，更别说出口，而且黑市里假酒或者某一项不达标的酒很多，每年土耳其因为喝假酒或者不合格私酿酒喝死的，一周都不止二三十人……
琴酒原本从车内后视镜看到池非迟直勾勾盯着他走神，心里正疑惑，突然看到池非迟笑了。
“噗……”
池非迟没忍住笑，露出两颗长出一些的小尖牙，眼睛也弯了起来，然后低下头，搁在腿上的右手撑着额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吱——！”
还算清静的街道上，黑色保时捷356A一个急刹停下。
池非迟及时伸手扶住前座才没有撞到头，也没心情笑了，恢复平静脸，抬头问琴酒，“你又发什么神经？”
琴酒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看那双没有一丝笑意的易容碧蓝眼睛，再看看池非迟因平静而有些发冷的神情，极度无语导致动作粗暴……地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咬出一根烟，“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
是某人目光沉郁盯他盯了将近一分钟，在他看车内后视镜时突然露出一个阳光的笑，他第一想法就是拉克不正常了，差点就条件反射拿出枪往后面开一枪，刚忍住又看到某人笑得像是快抽过去一样……
来，认真告诉他，这到底是谁发神经？
“你等等……”
池非迟打开车门，下车，绕向副驾驶座。
琴酒没有用车上的点烟器，从风衣口袋里拿火柴，顺手把准备理到能够快速拿出来的地方。
安眠药……
镇定剂……
电击枪……
绳子车后面有……
一个人跟着拉克这个不定时无征兆发病、有可能做出投毒或者攻击等行为、他又不能直接弄死的蛇精病出来，他还会没点准备吗？
池非迟上了副驾驶座，“琴酒……”
琴酒见池非迟恢复以往的状态，没急着动手，用火柴点燃了烟。
池非迟本来是打算说说自己的想法的，只是一想到又没忍住笑，趴在副驾台上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
琴酒用牙缝里呼出一口烟，左手快速伸进风衣口袋。
“啪。”
池非迟没抬头，但伸出的手稳稳抓住了琴酒的手腕。
琴酒：“……”
这家伙反应速度还很快！
“你别冲动，”池非迟直起身，松了手，拿出手机，眼里依旧盈着笑意，“我跟那一位说……”
琴酒盯着池非迟，没将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
他怎么觉得还是把人放倒、先带回东京比较好？
池非迟眼里的笑意慢慢退散，输入了那一位的邮件地址，输入内容。
【别生气了，之前是因为您关注非赤太多，我吃醋。——Raki】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一位不需要知道，他心情太好的时候，也是骗人的鬼……
发送，再输一遍邮件地址，紧接着快速打字。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琴酒说拉克酒早晚要被禁，我觉得不一定被禁，但肯定被限，您愿意的话，可以去囤一批，等限酒令一下，至少能翻2.5倍价格出手……】
这个世界的拉克酒还没被限，但前两天他逛新闻网站的时候，还看到一篇土耳其的报道，标题是从拉克酒中检测出微量苦艾素。
苦艾素是什么？由苦艾的提取液经色谱技术纯化后制造的产物，有毒。
那篇报道的内容，也就是表达一个意思——拉克酒饮用过多可能会造成中毒，虽然毒素轻微，但会对人体造成不良影响。
先不说里面‘可能’之类的用词实在太模糊，酒本来就不能喝多，喝多了都会对人体造成不良影响。
今晚想起限酒令，他突然想起艾碧斯被下禁酒令的时候，也在前期出现过一些‘艾碧斯致幻’的传言，之后把艾碧斯当成了违禁品来禁，但情况根本没那么严重。
一样的道理，只要是酒，喝多了都会晕，而艾碧斯的度数太高，人喝了肯定晕乎乎的，那就是‘致幻’。
这就像一个信号，告诉他——
这个世界的拉克酒可能还是那么惨，同样会被下限酒令，而且快了。
前世，土耳其限酒令一下，拉克酒在当地的价格就开始上涨，短短几年时间就翻了五倍，后期还在涨，而精品的价格还要更高。
虽然价格上涨得那么恐怖是由于税收也高了，但他们也不用走正规途径销售。
在限酒令发布前囤一批拉克酒，也别考虑出口，没有推广的拉克酒在国外市场不大，就放在当地，等限酒令发布后，酝酿一段时间，就可以溢价卖到黑市去。
组织没那么多时间去慢慢销售，但可以卖给那些当地的商人。
永远别低估商人的疯狂，当地总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愿意高价买下一批，还是大量买进，然后慢慢放到黑市，只要限酒令长期不解除，就能以更高的价格、保持市场紧缺状态一点点把拉克酒给销出去。
短期大概没法翻倍，但只要沉住气等一段时间，等市面上的拉克酒消耗得差不多，等有人意识到限酒令不是开玩笑、很可能不止三年五年地限下去，翻三倍价大批量卖出去是有可能的。
手里有资本的人，就赌得起，也乐意赌。
马克思曾经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面对高利益，有人愿意铤而走险，而他们只要抓住机会，把暂时用不上的闲钱丢进去就能赚一点，多多少少都是前，还没有平时敲诈勒索暗杀社会名流危险，干嘛不做？
这种事，他没打算让他老爸老妈去做，也没必要做。
一旦有人大批量收购拉克酒，就会刺激拉克酒生产业，说不定还会有酒厂扩大规模，而等限酒令一下，原本就会受到冲击的酒厂会崩溃得更快，说白了，他们这就是外来资本去套人家的钱，只不过时间有限、也没必要囤太多拉克酒，套的不算多，比起‘趁难发财’的资本来说，那只是毛毛雨。
他不在乎缺不缺德，只不过网络方面的利润不比那些差，光明正大又能长期发展，目前安布雷拉的发展还在初期，最好别为了那点利益分散金钱和精力，而且作为实体企业，这种事被人散播出去，容易引起一个国家的敌视，为了那点利益不值得。
但组织本来就藏匿着，行事更隐蔽，土耳其只会知道暗中有捞钱的黑手，很难锁定组织，而组织一些资金放着也是放着，拿出一部分丢出去就能翻倍拿回来，很划算，加上犯罪打钱，只要别贪心，也不用担心资金链出问题。
至于会不会让组织发展得更强大……
反正组织本身底子也不差，在多国特工的努力下，发展已经很好了，他送一点资金也没什么……吧？
至少他心里痛快了。
顶着这么一个代号，结果拉克酒被下限酒令、混得那么惨，他心里稍微不舒服，那不如把‘限酒令发布’变成一件让他可以期待的事。
这钱不赚白不赚，如果那一位不信，那他自己去赌一把，到时候那一位也别怪他一个人玩不带组织。
而组织要是能够入场，他也很乐意。
他本来也不是缺钱花，只是想搞事，想看看这一场能不能赚、又能达到盈利多少的成就。
【……判断依据是宗教、当政人群的态度、近期土耳其加强一些‘酒是害人精’的报道。——Raki】
这样就差不多了，发送。
那一位要是懂，那自然懂他说的是什么，那些信息都能查到，现在之所以没有人行动，是没人相信土耳其居然会直接发布限酒令。
那一位要是不信，他解释再多，那一位也会心有疑虑，他又不是拉投资，不想废劲去解释一堆自己的想法、用意和计划。
第1044章 说得通，但他不信
另一边，那一位收到池非迟的第一封邮件，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怀疑拉克要么发神经了，要么就是邮件账号被黑客盗取了。
后者不太可能，没人那么作死，不过还是要查一查。
而要是拉克脑子抽了，那就很正常了。
咳，不过仔细一想‘你关注别人过多，我吃醋才怼你’是很合理，就结果而言，非赤是没被关注了，这句话大概可能也许有那么一两分真心的吧。
而且拉克居然先一步服软，居然还这么不拉克，让人有种‘好难得’、‘被眷顾’的感觉……
停，自己才是老大，‘被眷顾’的感觉不能有。
只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拉克神经了、根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这一次神经得也挺可爱的，讨厌不起来。
那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第二封邮件传到……
那一位看到‘有重要事说’的时候，瞬间又不想跟池非迟说话了。
呵，果然有企图，不过等等，琴酒说‘拉克酒早晚要被禁’，拉克自己居然来了一个‘我也觉得’……好，那就是拉克脑子抽了，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判断依据似乎还很有道理，让人怀疑拉克是认真的……
稳住，先确认一下。
……
横滨，僻静街道上，保时捷356A依旧停在原地。
池非迟发完邮件后，就等着那一位的回复。
琴酒抽着烟，默默思考着。
是不是该谨慎一点，把拉克直接放倒，以免在半路出什么事？
那该怎么把人放倒？
拉克身手本来就好，曾经一掌将人拍死的那种爆发力比野兽还野兽，近身制服难度很高，还有可能刺激到拉克。
远程制服行不通，虽然他带了电击枪，但拉克这家伙够敏锐，面对他恐怕也没有放松戒备，刚才趴着笑得发癫，却还是能在他悄悄伸手时抓住他的手腕。
偷偷下药也不行，每次伏特加去街边自动贩卖机买水，拉克都会要能够观察瓶内情况的纯净水，每次拿到水之后，都会偷偷观察瓶子有没有异常、水里有没有异常，拧瓶盖的时候还会让瓶子里的水晃动一下，确保没有因针眼漏水而造成手掌有湿润感。
要在水里偷偷下药，成功率更低。
蛇精病不麻烦，麻烦的是一个发病时还保持一部分理智且警惕程度爆表的蛇精病，想想就让人头疼！
想来想去，还是要看准机会偷袭，而且机会只有一次，但他考虑之后，决定连这一次机会都决定放弃掉。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接触、试探来看，拉克的反击意识很强烈。
那一次下棋他就看出来了，不碰到拉克的‘反击机制’标准线，这家伙连让棋都无所谓，但只要触及到拉克的‘反击机制’标准线，这家伙就开始不讲武德，各种阴招明招一套套接着来，瞅准机会就想要咬死。
下棋那一次，拉克的‘反击机制’被触发，不是因为局势不利，而是他故意布了一个‘戏弄性质’的圈套。
而贝尔摩德第一次接触拉克被下毒，很可能是因为贝尔摩德表露出了‘戏弄’，然后触发了拉克的反击。
所以，拉克的‘反击机制’触动条件之一是‘被戏弄’。
他平时跟拉克互怼得再怎么厉害，也没有碰过这个触动条件。
除此之外，被信任的人偷袭又会不会触动拉克的反击机制？
这个没有先例考证，也没有试探出来，不过存在的可能性很高，以后可以让斯利佛瓦去踩踩雷，他是不会去做的。
拉克对他有防备也有信任，很矛盾，但却是事实，所以他会有一次机会，这一次之后，不管成不成功，拉克都会下意识地对他多一层防备，以后想偷袭成功会更难，成功率几乎为零。
那么，这一次机会就应该留到更合适的时候，现在拉克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表露出攻击性，把这次机会用掉明显不划算……
思索着，琴酒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异样，似乎只是随意找了时间休息，停车抽烟，一脸平静地问道，“你跟那一位说什么了？”
池非迟手机上第二封邮件还没有删除，就直接举起手机，让琴酒自己看。
琴酒转过头，把邮件内容看完。
懂了，拉克刚才开心，是因为有了赚钱的想法。
但还是不能理解。
因为他一句调侃，就那么认真地觉得拉克酒会被限或被禁，神经。
哪怕有判断依据支撑，也还是神经。
现在这个年头跟艾碧斯被下禁酒令的年代不一样，没有哪个国家会轻易得限制或者禁止酒水销售。
就算土耳其有宗教方面的原因，但也要考虑到民间有多少酒鬼、有多少喜欢拉克酒的人，还要考虑限酒或者禁酒之后对当政局势造成的不良影响，禁酒限酒的可能性不大，他更倾向于那些报道是引导民众不要过多饮酒的绵软手段。
好，就当拉克酒会被限、会被禁，这个想法也能实现，以拉克的家世来看，那点利益应该不会过于放在心上，不至于笑成那个样子。
突然笑成那样，就算让伏特加来，也能一眼看出拉克的情绪异常、状态异常。
池非迟收起手机，突然问道，“你呢？刚才在琢磨什么？”
接触下来看，琴酒从不在乎交通规则、行车安全，打电话加抽烟加想事情都不至于让琴酒停车。
那么，就有可能是因为——开车会影响琴酒真正想做的事。
比如，觉得他神经质了，琴酒想动手把他放倒，而开车就会影响自身行动灵活，对上他没胜算。
这里面误会很深，他不是不会笑，只是大多时候不想笑。
他倒不是在乎能赚多少，只是想到‘拉克借着拉克酒被限靠囤拉克酒赚钱’就觉得有趣，有种将坏事转变成好事的乐趣。
那他会笑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他心里也有数，琴酒不会理解他心里的舒畅感，会觉得他现在是个不稳定因素，出于不知名原因，组织和琴酒都不愿意杀他，那以琴酒一贯的行事风格来看，应该会考虑把他放倒，将不稳定因素稳定下来，然后安安稳稳回东京，搞不好还会找人给他做个检查……
他不乐意被人放倒，不管是不是好心。
那就要防备着。
“没什么，”琴酒突然发现自己刚才想的‘一次机会’太乐观了，拉克这货也一直悄悄在试探了解他，既然隐约猜出了他有别的想法，就会防备着，他偷袭的成功率也不高，“只是在想剩下一个银行交给谁去做比较合适。”
池非迟点了点头，说得通，但他不信。
琴酒会因为想这种事情就停车，骗鬼呢？
“有目标人选了吗？”
“大概有了，双和会那些资料里能挖出一些可以利用的人，有一个还算合适，也方便清除……”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虚伪，两人若无其事地沟通行动，一直到池非迟收到邮件。
池非迟低头看手机，那一位的。
【我找人分析过，发布限酒令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和动荡，在这个时代，全国限酒的几率不高，但考虑到土耳其的国情和宗教影响，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那些人给我的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既然你想试，那就去试试，控制在一百亿日元的额度之内，当然，用闲置的美金比较方便购入……】
池非迟没看后面的收益分配，直接回复：【您找人去做，带我一个就行，我把一部分零花钱丢进去，500万美元。——Raki】
去土耳其收酒、卖酒？
不好意思，他不去。
组织又不是没有擅长这些的人，没有也得有，也能有。
新邮件传来得很快：【算我借你，如果你的想法实现，利润归你，本金我收回，如果你的想法没实现，这一部分损失你自己承担。】
【Ok。——Raki】
池非迟没多考虑，想要一起发财，就要做好一起承担失败的准备。
不过照这么看，组织的资金池很充裕。
想也是，组织研究、制造超出正常科技水平的药物，本身就是个烧钱机器，哪怕用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减少研究消耗的经费，但还是有一些东西必须投入资金，省来省去，那也是只吞金兽，区别只是个头大一点、小一点。
除非有诺亚和方舟这种人工智能，才能让吞金兽降阶，让钱别烧得那么快。
组织的小金库累积了很多年，养了吞金兽很多年，富足一点也是正常的。
琴酒低头看手机，邮件，那一位的。
【拉克的状况怎么样？】
默默回复：【刚才情绪不算稳定，现在好多了，我没有控制住他的把握。——Gin】
【先带他回东京。】
琴酒收起手机，下车去街边买了瓶矿泉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密封的药片，没有急着上车，探身递到池非迟面前，“这只是镇静催眠药，自己吃了，去后座休息。”
他还是觉得拉克吃点药比较好，又不能硬来，就用直接一点的方式来解决。
试试又不损失什么。
池非迟接过瓶子看了一眼，确定密封没问题，拿过药片拆封吃了，用水送服，拧好瓶盖。
他刚才触到了琴酒的敏感神经，不吃药的话，琴酒开车都可能分心留意着他，也很大可能不走了。
一颗镇定催眠药片，他吃，就当安抚琴酒的过敏神经。
琴酒从后座翻出一件黑色长斗篷，递给池非迟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无语。
他车上都快成移动储物间了，伏特加的备用墨镜往他车上丢，拉克的备用斗篷也往他车上丢，现在他出门还要带上绳子和电击枪，他容易吗……
不过看在拉克这么给面子的份上，他就不说什么了。
池非迟接过斗篷披上，抬手拉起兜帽，顺便撕下易容脸在路边烧掉，看向琴酒。
可以走了吧？
琴酒收回全程监督的目光，上车。
Ok，稳，可以走了。
池非迟上了车后座，浑身笼罩在黑袍中，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的反应。
嗯，没什么变化。
虽然一般催眠效果的药物大概率对他没用，但一开始那一两分钟他还是会感觉思维缓慢、头晕困倦，应该是身体消除药物影响需要一个过程。
他连一点困意都没有，那就说明琴酒没骗他，那确实只是用于镇定催眠的药，主要用于让过度的兴奋恢复正常、缓解焦虑紧张等情绪，而且药效不强，少量服用不会有催眠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