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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火酒颂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txt下载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09章 为什么这么菜

    “这样也好,”服部平次也担心远山和叶、毛利兰两人的安全,赶在毛利小五郎拨出电话前,提醒道,“对了,大叔,你打电话过去,就说我担心接下来的考试不顺利、想在北野天满宫挂一个求学业的绘马,不过我听说北野天满宫今天下午就不会对外出售绘马了,我可能赶不上,想拜托和叶代替我去一下,让小兰也陪和叶去看看……只要这么说,她们应该就会回去北野天满宫找其他人汇合了,因为要是直接告诉她们那个画师跟凶手有关系,我担心和叶会逞强想要帮忙、反而不愿意回去,所以拜托你就这么说吧!”

    “知道啦……”

    毛利小五郎一脸嫌麻烦的模样,但也不想在女儿安全问题上开玩笑,打通了电话,还是按着服部平次提出的借口来说,故意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跟毛利兰说了一遍。

    期间,毛利小五郎还把手机递给服部平次,让服部平次跟远山和叶聊了两句,在两个女孩子答应马上回北野天满宫之后,才担心地挂了电话。

    “好了,大叔,”服部平次把手机递还给毛利小五郎,“她们说已经打听到那个画师的名字了,马上就回北野天满宫帮我挂绘马,我也让和叶把她们打听到的、那个画师的个人信息发给我,用的理由就是对那个画师也有点好奇……”

    柯南放下心来,发现身旁靠车窗坐的池非迟一直没有参与讨论、垂眸看着记事本走神,好奇去看记事本,“池哥哥,你从上车开始,就在记事本上写写画画,现在又一直看着记事本走神,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池非迟把记事本放到膝上,让柯南不用扒拉自己的胳膊也能看清上面的内容,见毛利小五郎等人也在自己,解释道,“我在试着解信上暗号,刚才是在回忆道真写的、与红枫有关的诗歌。”

    服部平次激动地探身去看记事本,“那你解开了吗?那个暗号!”

    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点头,“解开了。”

    服部平次看着池非迟的脸色,激动的神情变得有点僵硬。

    这个时候,他应该感到高兴,也确实有点惊喜,可是……

    为什么非迟哥可以这么快就把暗号解出来?他前天就看过那个暗号,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非迟哥这么快就把暗号搞定了,也快太多了吧!

    而且非迟哥好像也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让他感觉心里有点不得劲,就像是一个给他带来无数快乐的玩具到了别人那里、别人看一眼就放到一边去了,他会替心爱的玩具感到委屈!

    柯南看着服部平次的脸色变化,心里呵呵直笑。

    服部这家伙平时在关西查桉,就是压力太小了,没有像他一样在东京屡屡遭受池非迟的打击。

    要是服部遭受的打击跟他一样多,现在应该就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了。

    不就是池非迟三下五除二把暗号解出来了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服部平次回过神来,就像是被恶人欺骗的纯良小少年一样,悲愤指着柯南道,“非迟哥,我记得柯南说过,你说过你不是很擅长解暗号!”

    “没错,”池非迟平静地再次强调,“我是不怎么擅长解暗号,所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前天看到这个暗号,到现在都没有把暗号解出来……”

    柯南倒吸凉气,抬眼观察着服部平次的表情。

    这种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我就是不擅长解暗号,结果你还不如我,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菜’。

    对于关西高中生名侦探、解谜破桉上千起的服部来说,这种话真是……

    呃,池哥哥平时对他真的很温柔了。

    大概是看在他还是小孩子的份上吧,池哥哥就从来不会这么打击他,还会用‘因为你不了解这个’、‘因为你没有做过这个’这种理由来哄哄他。

    “我……”服部平次嘴角抽了又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尽量稳定一点,看着池非迟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暗号其实很简单吗?”

    池非迟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发现这个暗号其实很简单,他也不会疑惑服部平次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解开暗号了……

    服部平次:“……”

    非迟哥真是直接啊.微笑.JPG。

    池非迟见服部平次脸部肌肉一直抽抽,担心服部平次情绪动荡过大导致身体出问题,用笔把记事本上誊抄的暗号数字画上了一个个圈,用解谜来牵引服部平次的注意力,“那封信上,各行数字从上到下分别是‘5-0’、‘7-1+2’、‘5-3’、‘7-0’、‘7-0’、‘5-1+2’……”

    圆珠笔的笔尖落在数字上,把每一行数字的首个数字圈起来。

    5、7、5、7、7、5、7、5、7、7……

    服部平次看着被圈出来的首个数字,愣了一下,惊讶道,“57577……这、这个难道是……”

    前座,越水七槻也转身看着池非迟放在膝上的记事本,神色认真道,“是和歌每一句的假名数。”

    “可是‘575’难道不是绯句的假名数吗?”毛利小五郎回忆着问道。

    “‘575’是绯句的假名数没错,但‘57577’是和歌的假名数,和歌一般有五句,每一句假名数量分别是5、7、5、7、7,”柯南看着池非迟记事本上被列出来的假名,“这个暗号有三组循环的‘57577’,应该对应着三首和歌……”

    “把每一行的第一个数字,当成和歌句子的序号,只看‘-’号后面的数字,再对应上凶手在两个现场分别留下的和歌,也就是说,暗号第一行的‘5-0’,‘5’是用来代表第一首和歌第一句的序号,但因为后面是‘0’,所以不选取这一句和歌中的任何假名,”池非迟用笔在笔记本上画线,把自己刚才解出的假名、跟每一行的暗号一一连线,“暗号第二行的‘7-1+2’,‘7’是代表第一首和歌第二句的序号,只看‘-’号后面的内容,也就是只看‘1+2’,我试过各种组合,‘1+2’应该是指这句和歌中的第一个假名、第二个假名,这样把凶手留在现场的两首和歌代入进去,就能组成另一首和歌……”

    柯南把每一行暗号都解了一遍,确定池非迟写出来的假名没有错,轻声把池非迟写出的假名连在一起、念了出来,“䴙䴘之海,无念之心。”

    “是道真的和歌,”服部平次神色认真地跟着思考,“整首和歌的内容是,‘䴙䴘之海,无念之心于无之旅程,前往红枫之处,诸如神意’,但是目前我们只知道凶手留下的两首和歌,所以,暗号中最后一组‘57577’还没有对应的假名,只能解出‘䴙䴘之海,无念之心’这一句,不过这也够了,所有和歌中,只有道真那首和歌中有这么一句。”

    “而且第三个被害人已经被发现了,如果第三个桉发现场依旧留有和歌,那么,只要从第三个桉发现场那首和歌的每一句之中、挑出一些假名出来,应该就可以凑成‘于无之旅程,前往红枫之处,诸如神意’这一部分,”越水七槻看向池非迟,回忆着道,“难怪你刚才在想道真写的、与红枫有关的诗歌,我记得道真是写过一首类似的……”

    “币帛未曾带,匆匆羁旅程,满山枫似锦,权可献神灵……这也是道真入选《小仓百人一首》的作品,”池非迟动笔,把这首和歌写在了旁边,按照暗号中最后一组57577,把暗号中对应的假名圈了出来,“按照暗号的提示,挑出这首和歌第一句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假名,第二句的第七个假名,第三句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假名……最后就可以组成‘’于无之旅程,前往红枫之处,诸如神意’。”

    出租车已经停在了美术馆外。

    服部平次抬眼看向车外的警车,神色认真道,“换句话来说,如果这个桉发现场留下了第三首和歌,而和歌是‘币帛未曾带,匆匆羁旅程满山枫似锦,权可献神灵’这一首的话,就能证明非迟哥这个解谜思路没有错。”

    其他人心里相信池非迟解出的暗号不会错。

    因为前两个桉发现场留下的和歌,和暗号对应之后,可以解出‘䴙䴘之海,无念之心’,这是属于道真所写的和歌的上半部分,不可能是巧合。

    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见到第三首和歌,等见到了第三首和歌,再肯定这个暗号解答也不迟。

    出租车司机听着一群人聊了一路,又看到美术馆外面停着的三辆警车,很想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担心自己的问题冒犯到客人,又把好奇心憋了回去。

    一群人付款下车,进了美术馆。

    美术馆里面挂着不少佛画,摆放的展览品也大多是佛像凋塑、经书,是一个以佛学为主题的美术馆。

    此刻,美术馆里有警察在周围搜查线索,绫小路文麿、大泷悟郎和两个警察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死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头上没有留头发,下巴上留了一簇花白的长须,仰面倒在地上,身上穿着睡衣,缠着一根断开的电线,身体下方有一大滩水渍,身体肌肉因生前触电而紧绷着,手也蜷缩在胸口处。

    服部平次快步走到大泷悟郎身前,视线越过大泷悟郎,打量着地上的尸体,“大泷警官,这是什么情况啊?”

第2710章 最后一首和歌

    “平次,你们来了啊!”大泷悟郎跟服部平次打了招呼,看着尸体介绍起案情来,“就在一个多小时前,京都府警本部接到了报警电话,这间美术馆的工作人员来开门的时候,发现了被害者倒在大厅里,这才打电话报了警,而根据我们调查,被害者的名字是现光,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被害人心脏本来就不好,凶手应该是先将地板弄湿,又把断开的电线一端丢向被害人,自己在插座前将电插上,这才导致被害人触电后身亡……对了,被害人就是这家美术馆的主人,他平时就住在后面的房间里。”

    服部平次有些意外,“他不是和尚吗?”

    “不是,”绫小路文麿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不紧不慢道,“这位现光先生不仅是这家美术馆的馆长,还是京都有名的佛画家,他的作品被很多寺院收购过,包括前两起事件中的金水寺和奥宝寺,那两家寺院大力推荐他的作品,寺里也收藏了不少,这是我们目前调查到的、三个被害者之间唯一的联系。”

    服部平次又问道,“那在这个案发现场应该也有吧?写有道真和歌的纸条……”

    “当然了,在这个现场,我们也发现了这个,”大泷悟郎拿出一张装在证物袋里的纸,正色道,“所以我们才确定这是一起谋杀、而且跟前两起案件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毛利小五郎上前看着纸上的和歌,“币帛未曾带,匆匆羁旅程,满山枫似锦,权可献神灵……果然是这一句!”

    越水七槻转头看向池非迟,一脸认真地分析道,“这么看来,凶手给京都府警寄出的暗号,想让我们回答的问题,就是要我们把藏在暗号里的第四首和歌找出来,那么,凶手提到的‘死首京都’中的‘死首’,会不会指‘四首’呢?意思是一共有四首和歌,他也会犯下四起案件!”

    池非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平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泷悟郎疑惑问道,“什么暗号和四首和歌?你们早就知道现场留下的第三首和歌是这一首了吗?”

    绫小路文麿也向一群人投来询问的目光。

    “是啊,”服部平次转头看了看池非迟,“京都府警收到的那封信上的暗号,非迟哥已经解开了……”

    之海,无念之心于无之旅程,前往红枫之处,诸如神意。

    ‘之海’是以前的说法,也就是位于日本滋贺县境内的琵琶湖。

    琵琶湖和富士山一样被视为日本的象征,邻近京都、奈良、大阪和名古屋,为这一带提供水源供应,也被称为‘生命之湖’。

    傍晚的琵琶湖上,一艘独舟在水面上慢慢摆渡。

    戴着白色渔夫帽的画师坐在船上,背靠着一个大箱子,低头在面前的画板上用笔细细勾勒。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画师从船里拿出一盏复古煤油灯外观的充电电灯,放在了身后的大箱子上,又重新坐下,低头画着眼前的画作。

    水域边上,警方立刻锁定了水上飘荡的那一点光芒,纷纷登船,没有亮灯,用木桨慢慢往前划,悄悄往光芒所在的位置包围而去。

    池非迟、越水七槻、服部平次、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分别待在两艘木船上,在船上警察放轻动作划船时,五人也在跟大泷悟郎和绫小路文麿小声商量着逮捕对策。

    “总算赶上了,不过,如果那家伙真的想往琵琶湖里投毒,我们必须小心一点……”毛利小五郎神色严肃地压低声音道,“不对,不管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会投毒,既然有这个可能,我们都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他把船上的东西丢下去。”

    “找两个人去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其他人从后面围上去,然后迅速控制住他,”绫小路文麿轻声道,“这应该是目前最简单却有效的办法。”

    “那就由我们去吸引他的注意力吧,”服部平次代表侦探组申请出战,赶在被拒绝前,低声给出了理由,“和叶、小兰上午跟这家伙见过面,他帮和叶她们画肖像画的时候,说不定会听和叶说起我们是侦探、是为了调查京都连续杀人事件而来,大泷警官,如果你安排两个陌生面孔去找他说话,说不定会让他变得警惕、变得更在意附近,如果是我们去,虽然我们这里有名侦探,但是他上午见过我们,再看到我们,应该会更放松一点,毕竟未知才最让人恐惧嘛。”

    “我也认为我们去会比较合适,”越水七槻认真分析道,“去吸引他注意力的人,必须给他带去一定的威胁感,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方便后面的人接近并控制他,但要是那份威胁感太过,又有可能会让他不断观察四周、寻找路线,那样不利于后面的人接近他,威胁感过度还有可能刺激到他,让他立刻把有毒的东西丢进琵琶湖里。”

    “这样的话,被他看见过的我们都要露面,”池非迟轻声提醒道,“他知道我们会一起去调查,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转头确认其他人来了没有,也会防备其他人从后面偷袭他,只有我们全员到齐,他才能放心地把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给警方接近他的机会,当然,柯南不算在内,我们来湖上找杀人凶手,不带小孩子也是正常的,就算柯南不在,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但我最好在场比较好吧,”柯南正色道,“我们都出现在他面前,才能断绝他任何一个起疑的可能。”

    大泷悟郎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啊?我们还不确定他身上有没有危险的武器……”

    “而且你们五个人乘船过去,凭人数完全可以强行控制住他,这样会不会给他带来过大的压力呢?”绫小路文麿跟着问道。

    池非迟已经考虑好了,看向黑夜中对面船上的人形轮廓,“所以,带上柯南是个很好的选择,他看到我们这边连小孩子都有,可能会猜测我们是急匆匆找来的,而且小孩子通常会被当成拖后腿的存在,这样可以适当减少我们带给他的压力。”

    柯南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只要池非迟觉得带上他利大于弊,就会考虑带上他。

    这是理智思考的结果,有时候可能会显得冷漠又不通人情,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也是对他实力的信任,还能够省下一些来回拉扯的麻烦。

    “我们需要再规划一下行动细节,”池非迟继续道,“首先,过去吸引注意力的人最好分在两艘船上,我和服部带柯南在一艘船上,把两个看上去体能最好的人用小孩子牵扯住,毛利老师和越水在一艘船上,老师还可以一直拿着划船的船桨,或者一直坐在船上,这样可以减少我们会给他带来的压力,其次,两艘船从同一个方向靠近他,一前一后停下,尽量把他的视线和注意力牵扯在左前方或者右前方,当然,船不要靠他太近,以免逼得他直接把有毒的东西丢下船去……”

    三分钟后,两艘木船远远绕到了光亮右前方的水域,又慢慢靠近黑夜中的那点光源。

    携带着光源的木船飘荡在湖面上,白帽画师依旧坐在船上,持笔作画。

    一枝栩栩如生的雄黄兰花枝被勾画出来,白帽画师低头看着画布,发出了阴沉的冷笑,“呵呵呵……到了吟诵最后一首和歌的时刻了……”

    “之海,无念之心于无之旅程……”服部平次出声吸引白帽画师的注意力,在白帽画师抬眼看来时,继续和池非迟往前划船,“前往红枫之处,诸如神意。”

    靠近的两艘船没有装上照明灯,白帽画师只能看到两艘靠近的船影,警惕地抬眼盯着看,“谁?你们是什么人?”

    前方一艘船到了双方能够看清人影轮廓的位置,适时停了下来,让白帽画师只是绷紧神经,并未做出危险的举动。

    “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服部平次开口道。

    柯南也报了名字,“江户川柯南!”

    “还有我,”毛利小五郎故意把船划上前一些,跟前面池非迟、服部平次、柯南所在的船并排,“日本第一侦探,毛利小五郎!”

    “报名字的环节太奇怪了,”池非迟道,“不如早点进入正题。”

    服部平次故意埋怨道,“可是大叔也太狡猾了吧,居然趁机说他是第一侦探……”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说正题吧,”越水七槻也出声刷了一下存在感,让白帽画师能把自己的身影跟声音对应上,“这位画师先生,你之前寄到京都府警的匿名信,上面的暗号就是在暗示那一首和歌吧?”

    “上面写的‘死首’京都中的‘死首’……”服部平次故意提高了嗓门说话,帮偷偷靠近白帽画师后方的警察船只打掩护,“用我们这边某个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牵强附会又无聊的谐音游戏,其实就是指‘四首’,把其他三首和歌的假名,按照暗号上每一行的数字给挑出来,比如‘5-0’,就是第一首和歌第一句……”

    被冠以‘某个人’之名的池非迟:“……”

    对,那话是他说的。

    他就是觉得这个谐音梗一点都没有创意、很无聊。

    Ps:日语中,‘四’常见的读音是‘よん’(yon),但是口语中有时候也会读‘し’(shi),跟死的发音‘し’(shi)一样。

第2711章 毛利小五郎:要反思一下

    服部平次说出了解开暗号的办法,继续道,“最后就得到了刚才我吟诵的那首和歌,那首和歌的意思是,一直隐忍的我要踏上无上的路程了,也就是赴死之途,并且怀揣着敬神之心,献上红枫,其中‘之海’就是现在的琵琶湖……”

    “而且在道真的时代,红枫并不是指变成红色的枫叶,而是指接近于黄色的萩的叶子,”毛利小五郎中气十足地说着自家徒弟给自己透漏的答案,“所以你想敬献给琵琶湖的东西不是红枫,而是某种黄色的东西,你给小兰、和叶画肖像画时,在右下角留下的花枝是雄黄兰,在奥宝寺未被烧毁的那幅佛画,也是你画的吧?右下角也有雄黄兰的图案……”

    “这就不得不提到,在日本画中会用来当做颜料的‘雄黄’,那是可以当作毒药的黄色颜料,”服部平次看着灯盏光芒下的白帽画师,脸色沉凝道,“也就是说,你想在作为京都水源的琵琶湖里放入雄黄,制造无差别杀人事件!就像是道真的怨灵在作祟,继水灾、大火、雷击之后,让瘟疫席卷京都。”

    “哈哈哈……”白帽画师右手拿着画作,哈哈笑着站起身,“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三个人,制造恐怖事件吗?”

    一只乌鸦自黑夜中飞来,在空中‘嘎啊’叫了一声宣告到来,放低飞行高度,精准落在了池非迟的肩膀上,收拢了翅膀,用赤红双眼盯着白帽画师。

    白帽画师听到夜空中有乌鸦叫声,停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宣泄心中的愤怒,“这是对那些无法理解我佛画才华的京都人的复仇!我以前是像道真那样,被人捧成天才、神童的佛画家,在美术馆里,我的画卖得特别好!但是现光的阻挠却改变了这一切,那家伙明明画不出什么来,却说我的画是歪门邪道,权慧跟鉴容也一样,跟在他身后,把我的画贬得一文不值……托他们的福,我的画一幅都卖不出去了,只能像道真一样,靠着在路边卖肖像画为生,所以我要向京都人复仇!我要像道真一样,将京都打入恐怖的深渊!”

    下一秒,大声叫嚣的白帽画师被两个警察从后方扑倒。

    “抓住了!”

    “他手中的画也夺下来了!”

    一艘艘船迅速靠近,挨着画师在的小木船停下。

    “画笔呢?”大泷悟郎站在船上喊道,“拿到了吗?”

    按住白帽画师的其中一个警察抬起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画笔,“已经拿到了!”

    “很好,注意不要乱碰他后方那个箱子,不要贸然打开,”大泷悟郎干劲满满地喊道,“联系一下岸上的毒物处理小组和爆炸物处理小组,让他们做好准备!”

    “你们放开我!”白帽画师不甘心地挣扎,结果连挣扎掉落的帽子也被警察伸手捞住、小心翼翼地找证物袋放好,“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恶!真是可恶!”

    “你在说什么啊?”服部平次见白帽画师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忍不住出声道,“你确实很有画画天赋,画也画得很好,但是奥宝寺里你画的那幅佛画,上面的文殊菩萨原本是该骑狮子的,你却因为文殊菩萨代表文艺之神,而将文殊菩萨的坐骑改为与道真颇有渊源的牛,这样会被守旧派反对也是难免的啊,毕竟有人就是认为佛画需要尊重传说,当然,我不是认为佛画就一定要守旧,但是你既然想要创新,就要做好被守旧派反对的心理准备,做好用自己的绘画本领去改变大家的心理准备!像你这样因为别人反对让你无力反抗就选择杀死对方的人,不管是在道真代表的文艺方面,还是在成功方面,分明还差得远呢!”

    ……

    一个小时后,警方把白帽画师带上了警车,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雄黄也被一同带走。

    大泷悟郎留了下来,准备开自己的车、亲自送侦探组回京都去。

    越水七槻看到站在池非迟肩膀上的赤瞳乌鸦,笑着伸手摸了摸非墨身上的羽毛,“非墨,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池非迟替非墨回应道,“在那个画师说杀人动机的时候。”

    “刚才在小船上,我好像也听到非墨叫了一声,”柯南也仰头看着非墨,笑着打招呼,“非墨,好久不见了哦!”

    非墨蹲在池非迟肩膀上,低头对柯南叫了一声,“嘎!”

    也不是很久,他们今天上午才见过。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时间这么晚了,今晚我就跟你们一起去酒店对付一晚,明天早上我再跟和叶回大阪去,”服部平次拉开车门,坐上了大泷悟郎的车子,看到离开的警车,还是有些无语,“那家伙也真是的,居然把自己比做道真,还真是自恋到了极点耶!照我看,他不是真的崇拜道真,他真正欣赏和爱怜的人其实是自己,而道真只是他寻找来代表自己的同类!”

    其他人坐上了车,大泷悟郎也发着了车子,开车往东京去。

    “那是当然的啊,”柯南赞同了服部平次的判断,“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利用道真的名义来做这种事情了,虽然有道真怨灵作祟的传闻,但是在历史上,道真是一个为人民尽心尽力的政治家和学者,不管是才华还是为人都很值得敬佩。”

    大泷悟郎失笑,“不过,平次,你说起道真是不是太激动了?在湖上的时候也是一样,说了‘差得太远了’这种话,难道你也是道真的崇拜者吗?”

    “当然啦,我还要求道真保佑我接下来考试顺利呢,”服部平次看向车窗外空荡荡的马路,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我见过不止一个有才华的人,其中也有那种像是怪物一样厉害的人,我是真的觉得,那家伙和道真相比、和那些人相比,都差太远了。”

    “没错,我这个日本第一名侦探,都没说过自己像道真那样的话,”毛利小五郎故意摆出一脸深沉的模样,“实话告诉你们,我也是一个很有文学素养的名侦探,只是平时不会表现出来……”

    柯南:“……”

    小五郎叔叔又来了。

    服部平次:“……”

    要说自恋,大叔也差不多了。

    池非迟:“……”

    请他家老师开始表演,他会认真且安静地观看完的。

    越水七槻:“……”

    这是池先生的老师、是小兰的老爸、是她的前辈,嗯……嫌弃是不好的。

    “现在我就可以创作一首和歌!”毛利小五郎看着车顶,酝酿。

    柯南投以好奇的目光,连前座的服部平次都转头往后看。

    大叔认真的?

    “咳……”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拉长调子念道,“天才就是自信、雷神、火灾、小五郎!”

    越水七槻眼里有一丝难以驱散的呆滞,“这个……”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地拆穿,“这根本算不上和歌,连绯句都算不上吧!”

    “句式是存在一点小问题,”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道,“不过其中所表达的决心与信心,都是无与伦比的!”

    “是指灾难那个天灾吗?”池非迟出声确认。

    他家老师想表达的决心真奇怪。

    有柯南在这里,他们已经是走到哪里哪里死人、近乎天灾的存在了,不需要再加上一个‘天灾小五郎’吧?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一头黑线地纠正道,“我说的是‘天才’啦!是表示人很有才能的那个‘天才’!”

    “天灾就是自信、雷神、火灾、小五郎……”服部平次差点笑出了声,“这个笑话真的很冷耶,非迟哥,你不是说谐音游戏很无聊吗?”

    “是我理解错了,”池非迟无心纠缠,“抱歉,老师……”

    “不……”毛利小五郎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跟徒弟和其他小鬼们在一起,大家开心就好了嘛。

    “我还以为您是想成为日本的大魔缘。”池非迟把话继续说话。

    毛利小五郎:“……”

    等一下,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之前,他想拉上他家徒弟反思一下,为什么徒弟会觉得他的心愿是祸害日本?

    池非迟见服部平次咧嘴傻笑,想到服部平次刚才居然调侃自己,就觉得人的情绪太高涨不好,自己可能需要给服部平次的情绪稍微降点温,“对了,服部,你们改方高中的国文课,老师不教和歌句式是‘57577’这个内容吗?”

    服部平次想到自己拿到那个暗号两三天都没有解出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对,那个暗号每一行开头数字,有‘57577’的规律,他本来应该要看出来的。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了和歌,他也应该早该往‘和歌’方面去思考的。

    但是他就是没想到,前天拿到暗号就试着计算,昨天去舞鹤港不算,今天看到暗号、给其他人介绍案情,他也没能注意到‘57577’。

    这个失误真的让他汗颜。

    不过不管怎么说,非迟哥也不用问‘改方高中是不是不教’这种问题吧。

    是想他因为一次个人失误,让改方高中变成关西教育之耻吗?

    池非迟问着,也不确定大阪学校是不是真的不在高中教这部分内容,“我之前在杯户高中,老师是高中一年级就教过这个内容了。”

    Ps:日语中,‘天才’和‘天灾’的假名是完全一样的,读法也是一样,都是‘tensai’。

第2712章 是他输了

    “不管是关东的学校,还是关西的学校。国文课上需要掌握的内容是一样的吧,”柯南在一旁煽风点火凑热闹,童音卖萌道,“所以平次哥哥肯定是学过的!”

    服部平次半月眼盯着柯南,“喂,你一开始不是也没有想到吗?”

    是,关东关西的国文教学一样,那工藤也在高中一年级就学过和歌句式了,之前看到暗号怎么也没想到关键?

    工藤好意思说他吗?

    柯南:“……”

    糟糕,不小心把自己坑进去了。

    池非迟默认自己不知道‘柯南是工藤新一’,“柯南还是小学生,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是啊,你跟这小鬼比个什么劲啊,”毛利小五郎摆出了指点江山的姿态,“你小子有空还是复习一下高中一年级的知识吧,多复习学过的内容,比让道真保佑考试通过要管用多了!”

    “谢谢你的提醒啊,大叔,我会的,”服部平次半月眼道,“不过大叔,如果不是我们说起来,你也没有想到和歌句式是57577吧?”

    “这怎么能一样呢?”毛利小五郎理直气壮地回道,“我已经毕业很多年了,又不参加什么考试,忘了一些知识也很正常啊!”

    服部平次:“……”

    是他输了。

    池非迟看着服部平次垂头丧气的模样,说了句实话,“服部,我是在挖苦你没错,但我也确实觉得,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应该能再快一点解开暗号的。”

    服部平次愣了一下,很快挠头笑了笑,“非迟哥,原来你这么相信我的实力啊,说实在的,发现解开这个暗号的关键之后,我也觉得自己本来应该早点解开暗号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下次我会努力更快把暗号解决的……”

    说着,服部平次突然期待地问道,“对了,非迟哥,既然你这么相信我的实力,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比关东的工藤要强一点呢?”

    柯南:“?”

    服部这家伙就应该被好好打击一下!

    “我跟工藤不熟……”池非迟抬眼对上服部平次期待的目光,还是很难违心地说‘服部平次比工藤新一强’,“你们的实力可能差不多。”

    “这样啊……”服部平次发现柯南在用无语的目光盯着自己,很快对池非迟笑道,“要是你跟工藤熟悉的话,一定会觉得还是我更厉害一点!”

    “不是啊,”柯南半月眼盯着服部平次,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一直是新一哥哥更厉害一点!”

    毛利小五郎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倦地吐槽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什么关西关东高中生侦探,就只是两个小鬼而已……”

    越水七槻坐在池非迟身旁,笑着看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大眼瞪小眼,突然发现某只赤瞳乌鸦低头垂目,出声提醒道,“池先生,非墨好像没什么精神,它会不会是生病了啊?还是哪里受伤了?”

    池非迟看了一眼精神不振的非墨,“我之前帮它看过了,它没事,可能只是玩累了。”

    他知道非墨是怎么回事。

    那个白帽画师确实是一个绘画天才,十岁出头就已经声名在外,被不少人称作神童,大概是年少时获得太多的赞誉、荣耀,也让白帽画师在被人接连否定后,既自傲又缺乏用画作证明自己的勇气,怨恨命运不公,怨恨别人不理解自己的才华,简直是‘前面得志对未来发展不利’的标准例子。

    这次连续杀人事件很受关注,水野义和这样的人肯定能听说一些内幕消息,包括凶手是谁、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水野义和原本就担心非墨正太过早成名会影响个人成长,近两天态度好不容易缓和一点,要是突然听说了这次连续杀人事件的真相,搞不好又会反对非墨正太过多参与全国性歌牌比赛。

    非墨高高兴兴地飞过来,想看个热闹,结果发现这个热闹会给自己添麻烦,怎么可能还高兴得起来?

    ……

    翌日,弥生杯的半决赛在北野天满宫拉开序幕。

    由于调查案件耽误了时间,侦探组一行人又在京都留宿了一晚,连同服部平次、远山和叶在内,都去北野天满宫看了歌牌比赛。

    E级组比赛同样被安排在早上,非墨参加比赛时,‘天才画师连续杀人事件’的风声还未传出,来看比赛的水野义和心情不错,还能跟认识的人点头打个招呼。

    到了下午,毛利小五郎临时接到了委托人的电话,带着毛利兰、柯南先离开了京都。

    铃木园子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召唤,也跟着回了东京。

    剩下池非迟、越水七槻、阿笠博士带着四个孩子,留在京都看第二天的弥生杯总决赛。

    弥生杯是全日本歌牌协会举办的比赛,比赛过程会全程转播、录像。

    到了第二天的一对一决赛,电视转播节目的播放率飙升,很多人之前没有看比赛,但到了决赛时,也都会在家里用电视看一下节目转播。

    赶到北野天满宫的人数,更是比前两天多出了数倍。

    虽然选手比赛都在封闭的红叶苑,观众到北野天满宫也只能在外面看转播,但赶到现场的人,几乎都是为了感受歌牌竞技的气氛而来,并没有人在意是否能进入比赛会场内。

    等待比赛开场时,池非迟留意了一下附近的人群,发现水野义和直到比赛开始也没有到场,大概是已经听说了‘天才画师连续杀人事件’、又开始反对那个会让非墨正太过早成名的比赛计划了。

    非墨并没有受到影响,由于千鸟会不少会员跑到北野天满宫帮非墨加油,非墨正太甚至没来得及跟池非迟等人多聊,跟所有熟人打了一圈招呼,就去了红叶苑。

    不出意外,非墨以压倒性的优势拿到了决赛优胜,在裁判宣布结果后,和前几天比赛结束后一样,从容不迫地向对手、唱读人和裁判行礼。

    直到退场,非墨正太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得意、欣喜、骄傲的情绪。

    这份从容姿态,也让转播大屏幕前的观众看得赞叹不已。

    E、D、C、B、A五个等级组的决赛在下午一点前结束,全体休息了一个小时,弥生杯又开始了颁奖、全日本歌牌协会成员推荐选手晋级等环节。

    五个等级组的冠军都得到了晋级推荐,全部成功晋级。

    另外,未能获得冠军、但以往在比赛中成绩优异的三个选手,也得到了晋级推荐并成功晋级。

    大赛正式结束后,主办方退场,在场的媒体和选手进入‘自由采访’环节。

    媒体工作者可以自由邀请某个选手参加采访,当然,选手也能自由地选择是否接受采访,有时候双方还会先约定好访谈内容再进行采访。

    总的来说,大多数赛后采访的采访气氛会比较融洽,只是也不排除一些无良媒体为了制造噱头、故意引导选手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言论。

    水野义和在比赛正式结束前一分钟到了北野天满宫,找到了主办方的负责人,聊了几句,就到了红叶苑里,拦住了准备参加采访的非墨正太。

    元太、步美、光彦看到水野义和,第一时间把人认了出来,一看红叶苑前的警卫并没有阻拦水野义和,就动身跑了过去。

    “我们也要去看看!”

    “我们去祝贺水野同学夺冠吧!”

    “他刚才比赛时的表现,真是太厉害了!另一个选手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嘛!”

    阿笠博士、越水七槻、池非迟和灰原哀没有办法,只能动身追了过去。

    三个孩子毫不意外地被警卫拦在了封锁线外。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进去啊?”光彦看着两个警卫质问,指着刚进去没多久的两个男人,“如果外人都不可以进去,他们两个又为什么可以进去呢?”

    “刚才水野家伯伯也进去了啊,”步美说着,又保证道,“我们进去之后不会乱跑的!”

    元太一脸怀疑地质问道,“你们该不会是看到我们是小孩子,为了省事才故意糊弄我们吧?”

    “不,不是……”其中一个警卫干笑着摆手,看到池非迟等人走近,对池非迟等人回以无奈的笑容,俯身对三个孩子解释道,“我们不让外人进出,是为了保护选手的安全、保证选手不被人打扰,刚才进去的那两位先生是京都报社的工作人员,也是提前预约过、得到了赛后采访资格的人,至于你们说的水野先生,那是因为他是参赛选手的家属,所以才被允许通行,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但也没办法放你们过去。”

    “好了,你们三个,”阿笠博士故意板起脸来,“祝贺可以之后再说,现在就不要打扰警卫先生们工作了!”

    “是……”

    三个孩子一脸遗憾地应声。

    “……在我帮你安排的事务所组建完成之前,不要急着接受采访……”

    封锁线不远处,水野义和带着非墨正太走到了小道边,身后还跟着黑木靖司和几个保镖。

    水野义和低头跟非墨正太说着话,神情严肃,声音倒还算温和,“等事务所组建完成之后,可以让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来代替你发言,他们很有应付采访问题的经验,不会让大家误会你,就算是你想接受采访,也最好让事务所的人帮你筛选一下合适的媒体,再让他们教你该怎么应付采访,你想好了要参加比赛,我也没办法勉强你,但是在这件事上,你要听我的……”

    池非迟站在封锁线后,隐约能听清水野义和说的话,仿佛在水野义和脸上看出了‘带孩子好累、谁说成熟孩子就能省心’这样的感触。

第2713章 她那失联的哥哥

    “义和伯父,我明白了,以后采访之类的事情,我会交给事务所打理,但是这一次……”非墨正太注意到站在封锁线外的一行人,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仰头对水野义和道,“这一次我已经答应了日卖电视台记者的采访,对方主持着专门报道歌牌竞技的节目,有很多歌牌竞技选手参加过他们的访谈,我让靖司调查过那个节目的主持人和工作人员,他们都不是那种为了报道大火而乱来的人,既然我答应过他们,就不能失约。”

    黑木靖司见水野义和向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点头肯定道,“是,我了解过那个节目以前的播放内容,访谈都很正式,不会有一些误导性很强的问题,我也调查过节目的主持人和主要工作人员,他们在媒体业内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另外,我们也跟对方约定过,采访内容发布前,需要让我们先看一遍,得到我们的同意之后才能发布。”

    “那就这样吧……”水野义和妥协了,低头对非墨正太叮嘱道,“你是第一次参加采访,对于这种事不太有经验,我帮你找一个专业的叔叔过来,让他先陪你预演一下,至于电视台工作人员那边,我也让人跟他们沟通好的。”

    非墨正太点了点头,动身走向封锁线。

    水野义和也跟着上前,主动跟池非迟打招呼,“池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我有事情要跟小墨沟通清楚,没有及时跟各位打招呼,实在太怠慢了,对了,你们这是来找小墨的吗?”

    “我们是想过来祝贺水野同学夺冠!”步美笑道。

    元太脸上还残留着激动,“刚才你打败对手、由裁判宣告胜利的时候,真的很酷哦!”

    “谢谢你们。”非墨礼貌回应着孩子们的善意。

    “还有……”光彦问道,“水野同学,学校明天就开学了,我们马上要回东京去,你呢?是不是也要在今晚赶回东京去啊?”

    “我应该会晚一点,等接受了采访之后,再回东京去,”非墨故意摆出犹豫的模样,“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结束采访。”

    “这样啊……”光彦有些遗憾,很快又笑了起来,“这么说的话,你明天会去上学的,对吧?那我们先回东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明天学校见!”

    非墨也对光彦笑了笑,“明天见!”

    “池先生,那我们就先失陪了。”

    水野义和也笑着跟池非迟打了招呼,带着非墨正太离开。

    “好了,我们也快点回酒店收拾东西吧,”灰原哀转身往北野天满宫外走去,“要是再磨磨蹭蹭,说不定晚饭时间都到不了东京。”

    ……

    回到东京的第二天,假期结束,各学校开学。

    池非迟选在凌晨两点左右,去了一趟警察厅,顶着公安顾问那张大叔假脸,找到指定办公室里一台不与外界网络有链接的电脑,将自己写的‘神盾舰在役人员情报’工作报告上传到内部服务器上,等确认工作报告提交完毕之后,才返回家里补觉。

    一觉睡醒,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池非迟带着非赤洗漱完出门,闲逛着到了米花町七侦探事务所,吃了一顿越水七槻做的‘长羽村豚骨酱料拉面’,陪越水七槻接待了一个委托寻人的委托人,又在下午三点左右离开米花町,到杯户町1丁目119号实验室,查看另一个实验室传来的最新实验数据。

    到了晚上八点多,池非迟走出实验室时,才看到手机上数个未接电话和两封未读邮件。

    未接来电中,有一通是灰原哀个人手机号打来的,时间在下午四点二十分,有两通是阿笠博士家的座机号码,时间分别在晚上七点和晚上八点,最后一通电话是柯南的个人手机号,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十一分,也就是四分钟前……

    “几分钟前,你放在外套里的手机似乎就一直在震动……”

    客厅里亮着光线柔和的壁灯,琴酒坐在客厅沙发上,嘴中叼着香烟,头也不抬地用手机打字,“可能有好几通电话或者邮件,我没有去看。”

    “我妹妹……”

    池非迟走向冰箱,同时又点开了未读邮件,“下午四点之后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我没想到她今天刚开学就找我,全部没有接到……有点麻烦了。”

    未读邮件有两封。

    第一封是在晚上七点多。

    【非迟哥,突然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元太、光彦和步美有事情想要委托你帮忙,准确来说,是一个奇怪的破坏公共物品事件,大家想要去调查,可是只有小孩子去的话,工作人员可能没那么认真地对待我们的调查,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成年人陪同。大家原本想找毛利大叔或者七槻姐这样的专业侦探,不过听说七槻姐接下了一个寻人委托,大家就决定不去麻烦她,找毛利大叔的话,又担心毛利大叔觉得那样的委托太幼稚、不肯帮忙,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在今晚给我打电话。——哀】

    这应该是灰原哀在下午四点、七点连续两次都打不通他的电话,才选用发邮件的方式来跟他说明情况。

    第二封邮件,是在晚上八点零三分,也就是在第三通电话未接之后。

    发信人同样是灰原哀。

    【你还好吗?你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打电话问过七槻姐,她说你下午自己回家了,我和孩子们很担心你,请在看到邮件后,及时给我回复电话。——哀】

    “毕竟下午六点到八点是晚饭时间,正常工作都应该结束了,这个时候还联系不上人,确实有点奇怪,如果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哥哥这样失联……”琴酒暂时放下了手机,抬眼看着池非迟,嘴角露出的笑容透出一丝恶趣味,“小孩子说不定会想到自己的哥哥出了意外,这样会把小孩子吓哭的吧?安抚小孩子是很麻烦的事,我还没见过你焦头烂额的模样,不知道这一次我能不能有幸得见……”

    池非迟到了冰箱前,无语回头瞥了琴酒一眼,用空出的左手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罐装咖啡,“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她是那种要强又爱面子的小女孩,没那么容易被吓哭,就算是跟她要好的那些小孩子,也没有几个会被这种事吓哭……”

    “嗡——”

    池非迟右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也亮起了来电显示。

    “你别说话。”

    池非迟一手拿着咖啡罐,一手拿起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提醒了琴酒一声,用背把冰箱门关上,接起了电话,“柯南?”

    “池哥哥,是我……”柯南应了一声,直接问道,“今天下午,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下午想修改一下以前写的曲子,带着电脑到了海边餐厅,想在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找灵感,不过下车时,我不小心把手机落在车子里了,”池非迟语气如常地解释道,“吃过晚饭,我才注意到手机不在身上,一开始我还以为手机落在了餐厅外面的走廊或者洗手间里,在附近找了半天,之后才想起回车上找找看……小哀给我发的邮件,我已经看到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柯南声音放松了不少,“你没事就好了,我们现在还在博士家,刚准备回去,既然你不是遇到麻烦事,大家也能放心地回去了……”

    电话那头传出光彦、元太、步美的说话声,只是传声孔可能被柯南堵住了,有些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听到‘没事’、‘调查’、‘明天早上’之类的字眼。

    “好啦,我知道了……”

    电话里,柯南的声音又变得清晰起来,“池哥哥,元太他们想让我问一问,灰原在邮件里提到的那件事,你愿意来帮忙吗?”

    池非迟没有急着回答,“你们说的‘奇怪的事件’,具体是怎么回事?”

    柯南有些无语,“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

    “池哥哥,被破坏的是我们跟其他人一起修建的花圃,”光彦的声音在电话响起,似乎是强忍着愤怒,语气隐忍又透出一丝不满,“大家废了很多功夫,好不容易才把花圃围好、种上了各种漂亮的花,结果被坏蛋给破坏了,我们今天早上上学路上去看了花圃,才发现步美前几天刚移栽过去的花,都被犯人拔下来扔到了一旁!”

    “那是一位老奶奶从她家院子里分出来给我的花,”步美声音更加委屈、难过,“根部被拽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养活……”

    “那个犯人太可恶了,”元太愤愤不平道,“我们一定要抓住那家伙!池哥哥,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也来帮帮忙吧!”

    柯南等三个孩子说完,才出声补充道,“情况就是这样,明天去上学的时候,他们还要去那里看看,要是你打算跟我们一起去,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集合,昨天小五郎叔叔带我们去见了委托人,虽然发生了杀人事件、委托人也因为杀人被逮捕了,不过对方经营着酒庄,我们离开的时候,对方的经营合伙人送了好几瓶葡萄酒给小五郎叔叔,小兰姐姐和小五郎叔叔想把葡萄酒当成礼物送给熟人,等你明天早上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我们可以顺便把葡萄酒给你。”

    “就一起去看看吧,”灰原哀出声道,“如果你没有特别的事要忙的话……”

    “我知道了……”池非迟没想到灰原哀会跟着发出邀请,心里猜测是不是他今天的失联让自家妹妹有某种怀疑,直接问道,“我们明天早上几点集合?”

第2714章 他不会介意的

    “早上七点,”柯南说出了早就商量好的时间,“我们之前就说好了,七点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集合,去现场调查过之后再去上学。”

    “那我们明天早上七点见。”池非迟道。

    “非迟哥,你现在回家了吗?”灰原哀又在电话那边出声道,“还是说,你还留在海边餐厅……”

    “我准备开车兜两圈风再回去,不用担心,我会早点回去休息的。”池非迟主动堵了灰原哀的话头。

    他家妹妹果然在怀疑他下午失联是为了帮组织做事……

    虽然事实也是如此,他制作出新药会让组织使用,也算是帮组织做事,但他不想灰原哀追究下去。

    灰原哀也仅仅是有些怀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利用小孩子的‘优势’来把情况试探清楚,故意用底气不足的语气问道,“那你能早点回来吗?今天下午你一直联系不上,我很担心,想见到你、确定你没事之后,再去睡觉。”

    她都这么说了,如果非迟哥真的只是去了某家海边餐厅找创作灵感,应该不会再兜风、会选择立刻开车回来的吧?

    对,她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非迟哥是真的一个人去找创作灵感,还是被什么无法脱身的事情缠住了。

    比如说,去跟某些危险的家伙见面……

    池非迟早有心理准备,没有丝毫犹豫地应道,“我这就回去,不过,我应该要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到米花町,你要是觉得困了就早点睡,我会去博士家看过你再回家休息。”

    他就是在赌,赌他家妹妹没那么确定他在做什么,赌他家妹妹只是试探、不会真的想折腾他。

    如果小哀真的打算折腾他跑一趟,那他就在十点左右去一趟博士家好了。

    反正今晚没有特别重要的行动,只要提前跟琴酒说一声,大不了今晚他不参与任何事情、早点回去睡觉。

    灰原哀见池非迟答应得这么干脆,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若无其事地改口道,“要到十点啊……我现在就感觉困了,等到了十点,我应该已经睡着了,到时候你来了我也不知道,不如明天早上再见吧。”

    “想好了吗?”池非迟问道,“在电话挂断前,你都有机会改变主意。”

    “已经想好了,我们明天早上见,”灰原哀肯定着,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过你还是要早点回去睡觉,睡眠不足会让你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你也不想因为情况不稳定而吃药吧?”

    “我会早点回去的。”

    “那就这样吧,江户川他们准备回去了,我收拾一下东西,也会早点睡的。”

    “好。”

    挂断电话,池非迟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拉开了罐装咖啡的拉环,“你说的对,应付小孩子是很容易焦头烂额。”

    “哼……”琴酒声音沉沉地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机,把燃烧到尾端的香烟按熄到烟灰缸里,“差点就要提前离队、回去哄小孩子了吗?不过你既然说到会早点回去,应该是不用去了吧?”

    “她嫌十点钟太晚,改变主意,不需要我过去了,”池非迟喝着冰咖啡,走到沙发旁,“今晚本来也没我什么事,是你答应会送一个实验体给我做实验,结果还要我自己去抓人。”

    “这是让你优先选择,如果你不需要抓活的,我就要考虑一枪打碎他的脑袋、或者让他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琴酒看了一眼池非迟手里的罐装咖啡,站起身道,“走吧,先找个地方让你吃晚饭,难道你还打算靠一瓶咖啡就填饱肚子吗?”

    池非迟转身去实验室,“等我一下,我带上易容工具。”

    ……

    半个小时后,池非迟顶着拉克易容脸,和琴酒一起进了新宿区一家相对偏僻的小酒吧。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伏特加也进了酒吧,一眼就在没有其他客人的酒吧里、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琴酒和池非迟,动身走到近前,出声打了招呼,“大哥,拉克,你们都在啊,我没有让你们等太久吧?”

    “不算久,拉克还没有吃晚饭,等他先填一填肚子,”琴酒坐在吧台前,将手中的酒杯在台面上倾斜、放正、倾斜、放正,盯着酒杯里浅红、深红的酒液在碎冰上扩散,“你要喝东西可以自己点,但不要喝太多。”

    一旁,池非迟收回视线,继续一边吃面前摆盘精致的拌面和酱牛肉,一边用手机看琴酒之前发给自己的情报。

    “知道了,大哥!”伏特加拉开椅子坐到了琴酒身旁,视线被琴酒手里那杯鸡尾酒吸引,又看了一眼,朝站在吧台角落里的服务生抬起左手,右手指着琴酒手里的杯子,“喂,这样的鸡尾酒也给我来一杯吧!”

    “他不会做这个,这是拉克调的,”琴酒总算把视线从酒杯上移开,看了那边脸色苍白的服务生一眼,“他之前做的一杯‘汤姆-柯林斯’味道不怎么样,所以拉克随便帮我调了一杯。”

    池非迟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和快子,转头看着伏特加,嘶哑声音地问道,“荆棘鸡尾酒,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诞生于伦敦的弗雷德俱乐部,最近几年才火到日本来,你要尝尝吗?”

    “这个……”伏特加犹豫着,既想尝尝那种像是稀释血液一样的鸡尾酒,又觉得让池非迟下场帮他调酒好像不太好,“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没关系,反正我也吃得差不多了。”

    池非迟嘶声说着,起身绕到吧台后,找出了圆柱玻璃杯,往杯子里面放了一片柠檬片、随后填满碎冰,再依次加入定量的琴酒、黑加仑利口酒和石榴糖浆。

    荆棘鸡尾酒的外观很有特色。

    红色酒液和红色糖浆会浸入碎冰缝隙中、坠在杯子底部、稀释在透明的琴酒和冰水中,深的地方呈暗红色,又只有丝丝浅红附着在冰块上,只要处理得当,就会像血液流淌进水中,坠积的同时又被水缓慢稀释。

    伏特加等待着池非迟调酒,注意到池非迟拿吧台上的调酒工具和酒水很随意、很熟练,又注意到服务生依旧弱弱站在角落里,墨镜后的双眼盯着服务生打量了一会儿,“大哥,他不是我们的人吧?”

    琴酒冷冷看了服务生一眼,“没错,他不是我们的人,但他不会介意的。”

    伏特加看到服务生被琴酒看得瑟缩了一下,心里猜想这个服务生是不是因为调酒水平太差、被自家大哥凶过,嘿嘿笑了起来,“他想介意也没办法啊,谁让他的调酒技术不够好呢?”

    池非迟看了看那个服务生,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专注把手中的鸡尾酒调制好。

    其实这家酒吧的食物也不怎么样。

    他和琴酒进门之后,问过店里唯一一个活人,也就是这个服务生兼调酒师,得到的答桉就是——‘店里只有炸鸡块、毛豆、炸薯条这类下酒菜’。

    在那一刻,他和琴酒明白了,难怪他们进门时这家店没有任何客人、服务生正在打瞌睡,这一切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不想吃炸鸡块、炸薯条、毛豆对付一顿,琴酒又不想去其他拥挤吵闹的酒吧,所以他们选择从其他酒吧买食物过来这里吃。

    酒吧一般是不允许客人这么做,他们去街口买了拌面、酱牛肉带回来时,服务生确实喊了一声‘客人’,不过很快就被琴酒用阴沉的目光给噎了回去。

    这个服务生很识趣,转而问到‘要不要我帮忙准备两杯饮品’。

    当然,服务生的调酒水平也不怎么样,准备的饮品又被琴酒嫌弃了。

    这次倒不是琴酒挑剔,他尝过对方给他调的那杯‘反舌鸟’,喝多了鸡尾酒或者味觉比较敏锐的人,应该都能尝出里面酒水配比不够精准、酒液混合度不达标。

    原本应该被激发的酒液优势味道没有被激发出来,一些需要跟其他材料融合的味道又融合不到位,结果就是整体味道似乎没有错,但喝起来的感觉就是不怎么好,该浓烈的地方过于平澹,该醇厚的地方又太单薄。

    这种酒水很难打发两个喝过不少好酒的人,所以琴酒就问了一句——‘可以让我们自己动手调酒吧?’

    可能是琴酒当时脸色不怎么好,有一种‘你敢拒绝就死定了’的冷意,这才让那个服务生在角落里站到了现在。

    他可以确定的是,就算服务生当场拒绝了琴酒的提议,琴酒也不会当场掀桌子发脾气,最多就是换两杯啤酒之类的酒水、待到他吃完东西就离开。

    但人总是更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即便他说了,那个服务生也不会相信他的判断。

    “荆棘鸡尾酒的酒精度不算高,有浓郁的浆果风味,”池非迟用嘶哑声音说着,把鸡尾酒放到伏特加前方的台面上,“要是你喝不惯,可以放到一边,喝点别的。”

    “谢谢你啊,拉克,”伏特加乐呵呵地把酒端到自己面前,“虽然我很少喝浆果风味的鸡尾酒,不过不管什么风味,我都乐意尝一尝,今晚能喝一杯浆果风味浓郁的

    鸡尾酒,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啊!”

    “那你先尝尝看。”

    池非迟客气回应着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绕回吧台前坐下,拿出手机继续看着目标的情报。

    有谁会排斥一个平时喜欢夸夸、遇事会说谢谢的伏特加?

    虽然伏特加有时候跟人交流很鲁莽,稍微有点拉低组织成员的基本素养,但在情绪稳定这方面,他觉得伏特加是比很多组织成员都要强的,偶尔还能帮大家伙稳定一下情绪。

    就算是骂人,伏特加也能骂出特殊效果来。

    就算他和琴酒原本对某个目标心有愤恨,听着伏特加对那个目标骂骂咧咧个没完,也会觉得没那么‘愤’了。

    而伏特加大骂某个行动目标的频率是……

    时常。

第2715章 待捕捉的目标

    伏特加尝过一口荆棘鸡尾酒之后,转头跟琴酒分享着品酒心得,“大哥,这种鸡尾酒喝起来也很不错嘛!”

    琴酒低头喝着杯子里的酒,“辛辣口感被酸甜味道遮盖了不少,浆果香气和琴酒里的杜松子气味混合,气味丰富浓郁,适合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人……”

    池非迟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情报,用嘶哑声音补充道,“也适合经常喝鸡尾酒的人寻找新鲜感,这么甜美的琴酒可不多见。”

    琴酒:“……”

    (▼へ▼メ)

    拉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阴阳怪气!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只不过,有人面对那种眼神,可以假装没看到、若无其事地继续做自己的事,有人却比较担心矛盾激化之后自己被误伤。

    伏特加看了看琴酒忽然阴沉的脸色,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转移一下这两人的注意力,“对了,大哥,你之前让我先安排人去那附近查看情况,我已经安排过去了,就是按你说的,假装让人去那个储物柜里取东西,通过观察我们派出的人有没有顺利拿到东西、有没有被人监视或者盘问,来确定那里有没有人埋伏,我安排了两个人过去,都顺利拿到了东西并安全离开,不像有埋伏,我们一会儿要直接过去吗?”

    说到正事,琴酒没有再去想池非迟的气人言论,只是脸色依旧阴沉,“不,我们过去之前,我会再安排基尔去附近查探一下,平间那家伙跟多家消费信贷会社有勾结,可能会向那些人借用一些人手来布置圈套。”

    “就凭那些只会吓唬人的小混混,来多少都没关系吧?”伏特加轻蔑地笑了起来,“我们只要用真家伙随便吓唬他们一下,那些人就会跑光了!”

    “但我们要做的,是让平间就此消失,”琴酒拿出一支烟咬住,声音森冷道,“如果有人看到了我们,逃走之后又发现平间生死不明地失踪了,搞不好会选择报警,并且把我们的样子告诉警方,到时候我们会有麻烦的,我们不能把动静闹得太大,最好确认周围没人再动手。”

    “啊,也对,”伏特加一脸了然地赞同道,“要是有太多人知道我们带走了平间,我们还要把那些人都清理掉,那样也太麻烦了,不过,平间那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自己捞够了钱,就想甩开我们……”

    看情报的池非迟:“……”

    来了,伏特加对行动目标的今日份谩骂。

    ……

    深夜,路灯照亮了偏僻小公园外的道路。

    路上空无一人,也没有车辆驶过,四下静悄悄一片。

    一排付费保存柜立在路边,上空飞舞着入夏后活跃起来的蚊虫。

    伏特加站在公园出口的大门后,拿出手机看时间,一看凌晨已过,又为行动目标送上今日份谩骂,“都已经凌晨了,平间那家伙该不会还在那家娱乐会所里鬼混吧?他明天就要出发去法国了吧?今晚要来取东西,怎么还有心情去那种地方鬼混……”

    池非迟站在一旁,听着伏特加的谩骂,默默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

    这一次待捕捉的实验体,名字叫平间幸太郎,今年43岁,在东京金融圈里算是一个名人。

    关于平间幸太郎的事,他之前也听说过一点。

    平间幸太郎曾经担任过大学教授,是一名研究金融的学者,五年前牵扯进压迫学生、侵占学生学术成果的风波中,随后辞职离开大学,创建了平间金融事务所。

    表面上,平间金融事务所是为一些富人提供资产配置建议、提供金融投资建议,实则跟多家金融消费信贷会社有联系,在灰色地带赚取一些财富,还会做一些教人利用漏洞进行逃税之类的事。

    那些消费信贷公司,直白一点说,就是提供高利息贷款的高利贷公司。

    在日本,银行贷款的利息可以很低,低到几近于零,但是银行对贷款资格审查得很严格,普通人很难得到那种低利息的贷款,唯一的途径,就是去找信贷公司进行贷款。

    菲尔德集团、燕氏财团、铃木财团这类拥有金融体系的大型商事团,旗下都会有银行和信贷公司,银行吸纳普通人的储蓄用来投资,也有一部分资金流向信贷公司。

    向这些信贷公司借款,好处是贷款利息不算太高,借贷人还可以选择十年、二十年的分期还款,一些专业能力强的人只要同意进入旗下公司工作,可能就会得到‘免除借贷利息’的待遇。

    但这些信贷公司并不打算靠借贷来赚多少钱,财团本身就有不少投资项目,有时候投资项目会比投资人赚得多,投资项目未来可获取的收益也要更高。

    创建信贷公司,主要是为了占据一部分市场,并且试图在广撒网之中收获人才或者大量的中低层员工。

    所以,这些信贷公司只愿意投资那些未来数年拥有发展空间、能够持续还钱的人,借款人如果没有足够多的资产,就需要有稳定的工作,或者在某个学校里有着不错的成绩。

    向这些信贷公司借款,贷款一样需要进行严格的资产审查,办理手续复杂,批准的贷款额度也比不上高利贷公司。

    如果有人在这些信贷公司很难借到钱,或者对这些信贷公司的放款额度、速度不满意,就会选择一些不那么正规的信贷公司。

    那些公司会到处发宣传广告,会把广告印在一些小礼物上进行派发,会把‘无需担保、马上放款’这样的贷款广告印到报纸上,还会雇佣一些年轻可爱的女员工,专门去接待需要贷款的人,办理贷款时对人客客气气,手续也比较简单,一般只要确认对方的个人信息、家庭情况,整体气氛和谐愉快,客户出门时,女员工还会给客户一些公司派发的小礼物。

    另外,那些公司内部员工可能还做着‘业务员’的工作,需要到处去拉客户。

    他们盯准的客户群体,一般有三类人:

    首先,是在赛马场或者小钢珠店进行消费的人。

    业务员会定期游荡在赛马场和小钢珠店,瞄准那些因为输钱而苦恼、担忧的人,并优先选择那些看上去有体面工作、或有家庭的人进行贷款推荐。

    像他家毛利老师这种看上去有体面工作、有家庭的中年男人,是那些信贷公司最喜欢的客户。

    如果不是他家老师那张脸登了多次报纸、违法信贷公司也害怕名侦探与警方的亲密关系,他家老师恐怕每次去赛马场、去小钢珠店都能收到不少贷款宣传单。

    而即便是毛利小五郎的威名摆在这里,之前在赛马场上,还是有信贷公司的女业务员在听到他家老师念叨‘输了、生活费没有了’之后,主动找他家老师推荐过一款年利率在29%上下的贷款。

    这类借贷人中,还有不少是去打发时间、却沉迷在那种‘小赌’中无法抽身的家庭主妇。

    这些家庭主妇需要为家庭考虑,很少会赖账,就算手里没钱,也可以由丈夫来还款,同样是那些人的优先选择目标。

    那些信贷公司盯上的第二大客户群体,是容易在攀比中、在他人唆使中进行超额消费的人,比如心智还不够成熟的年轻男孩女孩。

    业务员会深入到自己住所附近、自己工作地附近、自己常去的休闲娱乐场所,甚至游荡在各大商城,专门观察、打听那些需要借贷的年轻人,主动找过去推荐贷款。

    最可怕的是,还会有信贷公司告诉一时还不上钱的年轻人们——‘把我们的产品推荐给你的同学或者朋友吧,如果有人向我们贷款的话,我们可以延迟你的还款时间’。

    用那些被压榨的年轻人,来怂恿、诱惑更多年轻人进行借贷。

    这些年轻人可能没有能力还高利贷,但还有父母可以代为还款。

    而且越漂亮的年轻女孩,所能得到的贷款额度越高,还不上钱就会被迫投身风俗业。

    那些信贷公司盯上的第三类人,则是一些容易被忽悠着贷款的人,比如被业务员巧舌如簧说晕头的老年人。

    这些信贷公司就不担心这些老年人还不上钱吗?

    人家还真不担心,老年人也是可以打工赚钱来还债的。

    而且很多时候,这些信贷公司借出去的钱不会多,有时候只是一两万日元,但隐藏在各种条款下的利息却很高。

    日本的《利息限制法》里有规定,借款在10万日元以下,年利率不得超过20%,借款在10万日元到100万日元的,年利率不得超过18%,财团、大集团旗下的信贷公司一般都会遵守规定,但同时,日本《出资法》又提到,只要借贷人同意,年利率不超过29.2%都不算违法,很多依靠贷款赚钱的大型公司贷款年利率都会达到29%,包括日本曾经最大的信贷公司,而很多小信贷公司的贷款年利率会达到29%,违法信贷公司的贷款年利率甚至会超过100%。

    只要能压榨一部分人,就足够弥补另一部分人还不上钱的损失了。

    更何况,赖账的人只是极少一部分,不管是不是被逼无奈,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还钱并支付高额利息的。

    那些信贷通常跟暴力社团、混混有勾结,要是借贷人还不上钱,去找借贷人的就不是那些年轻可爱的女员工了,而是一些凶神恶煞的大汉。

    那些大汉会打恐吓电话,催促借贷人赶紧还钱,紧跟着开始敲门恐吓、拦路羞辱、断水断电、登门要钱等暴力催收手段。

    日本警察又有‘民事不介入’原则,只要事情达不到刑事立案的标准,警方也管不了。

    像是这种双方存在经济纠纷,一方又没有对另一方造成什么身体伤害,警察到了也只是说两句和稀泥。

    一些正义感强的警察会帮被暴力催收的人说话,但只要伤害达不到刑事标准,警察也没有办法把催收人抓走。

    有的暴力催收人员还会倒打一耙,要是警察说话大声一点、态度凶一点,搞不好还会得到一个‘你拿着我们上交的税金,就想用这种态度来解决问题吗?我要去投诉你’的投诉警告。

    就算暴力催收人员暂时离开了,改天也还是可以继续恐吓行为。

    这种情况下,有些借贷人甚至会想着只要自己和家人不被纠缠骚扰、多支付点利息也没关系。

    有人没办法支付高额利息,又被逼得走投无路,就会选择自杀或者杀人。

第2716章 金融名人的真面目

    公园的大门后,伏特加看着无人的路口,还在对平间幸太郎进行今日份谩骂。

    池非迟点燃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道路另一边的路口,脑海里也还在想着平间幸太郎的事。

    在平间金融事务所刚成立时,也有一些人冲着平间幸太郎曾经的名气、到事务所进行金融咨询。

    平间幸太郎还会定期在一些居民区举办演讲活动,向民众讲解一些基本的金融知识。

    但没过多久,有人爆出平间幸太郎跟一家高利息信贷公司有联系,平时利用咨询、演讲的方式给那家公司引入新客户。

    有经营店铺遇到困难的人,在平间幸太郎的推荐下向某家信贷公司贷款,结果利滚利之下怎么也还不清款,被暴力社团缠上。

    有家庭主妇被平间幸太郎的名声蒙蔽,相信平间幸太郎在演讲中介绍的债券投资、股票投资,亏了钱之后,又在平间幸太郎推荐的信贷公司借了高利贷,在短期内加还了本金两倍以上的利息,才摆脱催收人的纠缠。

    随着第一个揭露平间幸太郎真面目的人站出来,类似的爆料迅速涌现,让平间幸太郎的口碑一落千丈,平间幸太郎的金融科普演讲也遭到了抵制。

    自那之后,平间幸太郎似乎就彻底放飞自我,跟不正规的信贷公司混在一起,给好几家信贷公司提供金融咨询、制订贷款方案,从一个勉强维持斯文体面的金融专家,化身为一只贪得无厌的狐狸。

    外人无法得知平间幸太郎给那几家公司出了多少馊主意,但在平间幸太郎担任两家公司的长期顾问之后,那两家公司的规模迅速扩张,而那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对平间幸太郎一直客气友好,还会定期支付不低的咨询费用,不用细查也知道,平间幸太郎一定为这两家公司提供了可以获取暴利的建议。

    平间幸太郎除了收取咨询费之外,自己的钱也放在了那两家关系要好的信贷公司里,让两家信贷公司借出,借此获取高利贷带来的收益。

    前两年,平间幸太郎担任长期顾问的一家公司,还卷入过一起高利息贷款、暴力催收的严重纠纷中。

    那件事情在全日本闹得沸沸扬扬。

    事件的主角,是一位近七十岁的老妇人。

    老妇人的丈夫腿脚残疾,平时当清洁员,老妇人则是到处打零工。

    夫妇两人日子过得很拮据,由于早年申请过个人破产,即便遇到紧急情况,也没办法在正规信贷公司借到钱。

    某一天,老妇人正在为支付房租和丈夫治疗费用而头疼时,遇到了那家信贷公司的业务员,在对方巧舌如簧的种种话术下,老妇人向那家公司借了3万日元。

    当然,扣除各种手续费用之后,老妇人拿到手的钱仅仅只有1.5万日元。

    老妇人本以为等过两天手头宽裕了,就能够还上这笔钱,还很高兴地告诉朋友,如果能在一周之内还上钱,利息只要2000日元。

    结果没过几天,信贷公司的员工打电话通知她:每周需要支付1.5万日元的利息。

    老妇人不明白利息怎么会一下子变得那么高,找到了信贷公司的接待处,接待她的还是上次帮她办理贷款的年轻女员工。

    女员工拿出老妇人签署过的借贷合同,指着一些条款给老妇人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老妇人听不懂那些复杂的条款,她只明白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低利息借贷不给她了,现在她必须按照签署的合约,支付某一条款上标注的高利息。

    接下来送老妇人出门的,就是两个看上去凶恶的男人。

    老妇人回家之后只能打工赚钱还贷,但还是没法支付那么高的利息,贷款利滚利,即便老妇人多次还款十多万日元,也还是怎么都还不完,同时还要面临着催收人员时不时地催促、骚扰,老妇人觉得无法忍受,选择了报警。

    但是警察到了之后,也没有办法抓人。

    催收人员还被老妇人报警的行为激怒,开始更加过份的催收行为,越发频繁地催促老妇人还钱,还会不定期进行电话恐吓、登门恐吓。

    老妇人不堪其扰,打电话报了三次警。

    警察去了三次,也还是无法阻止催收人员以后登门。

    老妇人被逼得崩溃,留下了一封控诉高利贷的遗书,跟六十多岁的丈夫选择了自杀,同时一起自杀的,还有老妇人那个已经八十多岁、没有人照顾的哥哥。

    这起自杀事件引起了不少公众关注,随后,警方和金融厅就那家信贷公司进行非法信贷、暴力催收的事件展开调查。

    最后,多名催收人员被判刑三四年、罚款30万到100万日元,信贷公司的社长被判刑一年、罚款250万日元,只是还没正式进监狱服刑,就通过保释出来了。

    那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借贷条款就出自平间幸太郎之手,那些借贷条款就连年轻人都会吃亏,更不要说一些思维逐渐迟钝的老人。

    在那一起自杀事件的风波中,那套借贷条款也流传了出来,重点都被标注出来,在经常贷款的人之间流传,提醒着其他人——原来条款也可以制订得这么阴险。

    作为那套借贷条款的创造者,平间幸太郎除了被人私底下低声骂两句之外,倒也没有受到其他影响。

    用平间幸太郎当时在采访中说的话来说,他只是尽自己所能、给聘请他的公司提供了一个借贷方案和对应条款,利息的多少不是他定的,他不是最终方案的执行人,也不是暴力催收的人,为什么要追究他的责任呢?有什么理由追究他的责任呢?

    随后的两三年里,金融厅、警方都因为一些经济纠纷注意过平间幸太郎,但平间幸太郎手段高明,给人提供不正当咨询建议时不会留下证据,在灰色地带赚钱也会小心翼翼地把首尾清扫干净,所以金融厅和警方也拿平间幸太郎没有办法,就算知道平间幸太郎不是什么好人,也只能在道德层面进行谴责。

    这是外人所知道的事情。

    而暗地里,平间幸太郎还跟组织有勾结。警方没有任何把平间幸太郎送进监狱的证据,但组织这里有。

    事情要追溯到五年前、平间幸太郎被曝光侵占学生学术成果的时候。

    平间幸太郎在大学任职教授时,手底下有三个学生,平时不止把三个学生当仆人使唤,心情不好时还会辱骂学生来出气。

    那三个学生本想忍一忍、等毕业就能脱离平间幸太郎了,但是毕业前夕,平间幸太郎侵占了其中一个学生的学术成果,导致那个学生自杀,也让另外两个学生不想再忍了,对外曝光了平间幸太郎侵占学生学术成果的事,还把这件事闹得很大。

    外人都以为那个学生是自杀,就连警方都是以自杀来结案的,但实际上,那个学生是在跟平间幸太郎起争执时,被平间幸太郎自河岸上推了下去,磕到脑袋后又沉入水中才死亡的。

    平间幸太郎本来是有时间救人或者呼救的,却没有任何动作,站在岸边看着学生溺亡。

    当时河岸边没有其他人在,但在对岸,有一个组织成员正坐在车子里、观察附近的情况,发现河岸边有人,就用车里的摄像机拉近镜头观察了对岸,也正好拍下了平间幸太郎跟学生起冲突、将学生推下河岸的前后经过。

    随后,那份录像被组织上交给上方的情报人员。

    看到录像的情报人员认出了平间幸太郎这个金融专家的身份,考虑到平间幸太郎具备利用价值,那天晚上安排人到河岸边,清理了平间幸太郎逃走之后留下的痕迹,在对岸伪造了一个假的‘自杀现场’,又沿着河水流向找到了尸体,在尸体上也动了一些手脚。

    到了第二天,有人在河道下游发现那个学生的尸体并报警,警方调查到了那个学生的身份,在调查人际关系时,找到了平间幸太郎。

    平间幸太郎一开始是有些紧张的,因此还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直到傍晚时分,警方找到了那个假的事发现场,还在河岸上找到了学生跳河自杀的痕迹。

    平间幸太郎听警方说到,警方在岸边发现了那个学生的脚印,是那种借力跃出岸边所留下的脚印,而尸体手指上还发现了那一侧河道里的污泥,警方推测,那很可能是学生溺水时下意识地挥动双手、手指抓到了河道内侧的污泥……

    那些痕迹原本是不会有的。

    前一天晚上,那个学生磕到脑袋后落水,根本没怎么挣扎,在水里无力地浮浮沉沉之后就被水冲走,根本没有机会抓到河道内侧污泥,更何况是堆积在对岸河道的污泥。

    平间幸太郎的反应跟情报人员计划中一样,跟着警方回到了河岸边。

    情报人员安排了人手在河岸边围观,确认平间幸太郎没有自首之后,就能确认平间幸太郎是否可以控制了。

    平间幸太郎发现事情诡异、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却还是不肯把真相告诉警方,不会是那种敢于承担杀人罪行的人。

    以此可以断定:哪怕平间幸太郎被威胁了,只要威胁不要危及生命,平间幸太郎大概率也不会寻求警方的帮助。

    之后,情报人员就发邮件联系了平间幸太郎,告诉平间幸太郎——你留下那些痕迹是我们帮忙清理的,我们可以帮你遮掩杀人的事实,也能送你进监狱。

    一起被发送过去的,还有那份平间幸太郎将学生推下河岸、看着对方溺亡的录像视频。

    就这样,平间幸太郎很快答应替组织做事,在‘侵占学术成果’的事被另外两个学生曝光之后,顺势而为,扭扭捏捏地对警方承认了侵占学术成果的事,还解释自己前一天有些紧张是因为担心这事曝光。

    由于平间幸太郎当时意识到背后有人会帮自己,心里有了底气,解释时也没有再紧张,表现得比前一天从容,警方也就信了平间幸太郎的解释。

    说到底,平间幸太郎会那么干脆地辞职离开学校,根本原因就是自己杀了人,担心被另外两个学生和学校同事看出自己不对劲,想离那些人远一点,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

    而平间幸太郎创建金融咨询事务所,除了自身想赚钱之外,也是为了方便帮组织做事。

    这五年里,平间幸太郎就负责替组织把一些来历不明的钱合法化,偶尔也会利用咨询委托人的生意,帮组织倒腾一下灰色不动产。

    不过,平间幸太郎大概是杀了人不安心,觉得这么留在日本、一直受人辖制不是办法,也可能是觉得帮组织做事太辛苦、发现背后牵扯到复杂又可怕的犯罪活动,所以,平间幸太郎平时也在想着怎么跑路。

    五年时间里,平间幸太郎疯狂敛财,累积起了丰厚的身家,却没有购买多余的不动产,断断续续花钱制造金器、收购名贵珠宝,前不久又用一些非法所得的钱在黑市购入了一批珠宝,准备带着珠宝离开日本。

    组织对平间幸太郎的小动作早有察觉,而到了近两个月,平间幸太郎也不再掩饰自己要跑路的意图。

    今年银行转账审查变得更严格,平间幸太郎就拿这件事当借口,近两个月分配到身上的洗钱任务能推就推、能拖就拖。

    伏特加经常跟着琴酒打钱,跟各处‘洗钱人’接触也比较多,对于这种敷衍拖拉不做事的人,肯定早就心有不满了。

    之所以把平间幸太郎留到现在,是因为平间幸太郎事务所有一份内部账目,在帮组织洗钱时也有资金流向记录,如果那份账目被警方拿到手,追踪资金流向就有可能会追查到几个组织成员身上,组织需要派人把那份账目以及所有备份都查出来、清理干净。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情报人员已经把那些账目和备份的位置都摸清楚了,不过,针对平间幸太郎的清理行动没有第一时间开展,直到一周前,行动任务才交到了琴酒手里。

    期间,组织还给过平间幸太郎一次机会,但是平间幸太郎没有珍惜,依旧找理由拖着不帮忙做事,还背着组织预约了珠宝展览的入场名额、订购了机票。

    平间幸太郎应该是想借用‘出国参加珠宝展览销售大会’的名义,带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搭飞机光明正大地飞往国外,再找个地方慢慢整容换脸、换身份,之后把那些珠宝黄金变现,用来保证自己在国外也能活得滋润。

    要不了几天,欧洲那个珠宝展览销售会就会开始了,而平间幸太郎预订飞往欧洲的机票,就在明天中午,所以今天晚上,平间幸太郎应该会来取走最后一批黑市交易来的珠宝。

    这也是琴酒数天前就选定的行动时间。

第2717章 这只羊太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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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们要不要把那家伙藏在这里的那批珠宝给带走啊?”

    伏特加骂平间幸太郎骂够了,又跟琴酒说起话来,“那批珠宝是平间用非法赚得的钱从黑市里买来的,不会在什么地方留下购买记录,这样就算我们把珠宝一并带走了,警方也不会知道那批珠宝的存在,根本不会去追查珠宝的去向。”

    “哼……”琴酒冷笑了一声,有些阴沉的目光盯着街口,“我们要带走的,不止是藏在这里的珠宝,而是全部……珠宝这种东西转手就能卖进黑市,到时候警方想查也很难查到源头,平间已经帮我们把这么多方便处理的财物准备好了,要是我们不全部带走,不是太对不起他这几年不断收购付出的精力了吗?”

    池非迟默默抽烟。

    不出他意料,琴酒果然还是那么狗。

    一周前琴酒就接到了任务,特地等到今天晚上才行动,不就是为了一网打尽、连最后这一批珠宝也不想放过吗?

    今晚会被一网打尽的不是人,而是平间幸太郎手里那些方便保存、搬运、变卖的珠宝。

    稍微算一算平间幸太郎这些年累积的财富,他就想觉得……今晚这只羊太肥了,实在是太肥了。

    虽然那些珠宝变现的钱大部分会归到组织经费里,但大丰收总是会让人心情愉快的嘛。

    伏特加更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要好好感谢平间那家伙啊,可惜我们说好了要把他送到实验室去,不然以他为我们做的这些贡献,我都想提议给他一个痛快了!不过,我们给过他不止一次机会,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珍惜好了……”

    街口,两只乌鸦突然从路灯上飞起,扑腾着翅膀在路灯上空飞了一圈,又降落到旁边的路灯柱上。

    乌鸦飞起时,池非迟和琴酒就先后将视线移向了那边的路口。

    在乌鸦降落后,伏特加接到了一通电话,跟那边说了两句,挂断电话之后才低声道,“大哥,拉克,有车子过来了,车速比较快,我们安排在那边的人没有看清楚车上坐了什么人,不过那不是平间经常开的那辆车子。”

    琴酒左手放进了风衣外套中,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两只落在路灯上的乌鸦,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那两只乌鸦是从杯户町一丁目实验室飞过来的,是拉克用来预警的眼线,但是乌鸦能提醒他们有人有车靠近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他还能指望乌鸦帮他们分辨清楚车子里的人是谁吗?

    那两只乌鸦既没有看过平间幸太郎的照片,也没法在外面认出坐在车子里的暴力社团成员或者便衣警察,就算再聪明,这时候也很难帮上什么忙。

    池非迟同样去看了那两只乌鸦的反应,很快也意识到乌鸦看不到高速行驶的车子里的情况,又继续盯住路口。

    一辆车子开进了路口,逐渐放慢了车速,随后停在了公园门口。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穿着一身棕色休闲西服的平间幸太郎下了车,左右张望了一下,拿起一顶黑色的硬顶圆帽戴在头上,转过身跟车里的人说话。

    大门后方,伏特加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红外探测器,把探测器探到了大门门柱外面,对准了车辆所在的方向。

    琴酒站在门柱后方,拿出了平板电脑,查看着探测器传到电脑上的画面。

    热量影像中,除了站在车旁说话的平间幸太郎之外,还显示出了车上司机的身躯。

    相比起干瘦的平间幸太郎,那个司机的身材似乎要魁梧壮实一些,坐在车里,转头跟车外的平间幸太郎说话时,一直微微低着头、收紧下巴,显得十分恭敬。

    池非迟向琴酒投去询问目光时,发现琴酒也向自己投来视线,考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如果不方便等平间落单,就把两个人一起抓了。”

    “那就不等了,事情早点结束,我们也能早点回去休息,”琴酒低声回应着,侧目看向外面街上车子投在地上的影子,目光森冷,“等平间从储物柜里拿到东西再动手,现在就让他再憧憬一下自己怀揣财富、奔向自由的美好未来吧,到时候再好好问问他是不是为此感到很高兴……”

    公园大门外的街道上,平间幸太郎自车旁转身,走向靠墙而立的储物柜,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视线锁定了自己记住的储物柜编号,上前把钥匙插进了对应的锁孔中,并输入了密码。

    “滴!”

    柜子发出轻微的提示音后,柜门也卡嗒一下弹开。

    平间幸太郎又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伸手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一个双肩背包,抱着背包蹲下身,拉开背包拉链,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装着蓝宝石盒子,打开看了看,又放回了背包里。

    后方路上,车里的魁梧壮汉司机已经晕倒在了座位上。

    车子驾驶座的车门大开着,琴酒站在车门前,刚垂到身侧的左手中还握着电击枪。

    伏特加站在琴酒身旁,水无怜奈自不远处的巷子口探出头,两人看着某个金发碧眼、一身黑衣的年轻男人向平间幸太郎身后走去,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四步,五步……

    池非迟没有刻意放慢速度,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却又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就像一只在街上闲庭信步、慢慢向目标靠拢的幽灵。

    储物柜前,平间幸太郎依旧蹲在地上,把背包里的大小盒子、袋子都清点了一遍,确定没有少东西,轻轻松了口气,脸色舒缓下来,眼中也不由得浮现一丝笑意。

    下一秒,冰冷的硬物抵在了平间幸太郎后脑上。

    池非迟站在平间幸太郎身后,用嘶哑声音道,“把背包拉链拉上,扔到前方。”

    平间幸太郎没敢随便转头往后看,往右转动着眼珠,看到了地上一前一后两道影子,也看到了后面那道人影手中疑似枪支的事物影子,犹豫了一秒,就动手把背包拉链拉好、扔到了前方地上,“你、你不要冲动……”

    “我不会冲动,”池非迟听到身后琴酒靠近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去看,用嘶哑声音道,“即将怀揣财富、奔向自由,琴酒想让我问一问你,你是不是为此感到高兴?”

    平间幸太郎看到右侧地上多出了一个慢慢走近的影子,认出了琴酒,意识到组织的人找上了自己,一颗心迅速往下沉,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琴酒……”

    琴酒走到池非迟身旁,戏谑出声问道,“你是不是可以回答一下刚才问题了?”

    平间幸太郎沉默了一下,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我为组织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我只是想离开这里,到了其他国家,我会换张脸、换个身份生活,不会泄露任何跟组织有关的事,也不会跟组织有任何交集。”

    “哦?”琴酒嘴角露出冷笑,“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平间幸太郎硬着头皮道,“你们有我杀人的证据,但我那里也有记录了你们资金流向的账目,我们不如和气地就此分开,把那些东西都向对方交接清楚,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继续合作。”

    “平间,‘说不定’这种信念不够坚定的话,就不用再说了,”琴酒走上前两步,经过平间幸太郎身旁,到了储物柜前,俯身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将那道尚未被关上的柜门关好,“你为组织做事做了五年,我们实在舍不得你离开……”

    平间幸太郎听到琴酒这么说,脸色沉了下去,低头盯着地面,牙也紧紧咬在了一起。

    他早就想过组织没那么容易放他离开,但就算他提到那些账目也还是不行吗……

    这五年时间里,组织催着他偿还当年接受帮助所欠下的债务,左右着他的人生。

    他不能丢开那些对他事务所发展没什么用处、又总是向他要好处的办事处职员,因为那样不利于组织非法资金或者灰色产业合法化。

    他不能把自己的钱投进别的领域、不能去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情,因为组织只在金融、产业转换方面需要他,他需要全力发展金融事务所,别的一概不能管。

    他卷进了借贷人自杀事件的风波中,组织的人也会联系上他,跟他说——‘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啊?赶紧搞定这次风波带来的影响,很快又要你去做事了,现在你陷入纠纷中,很多人近期都会避开你,那样可不行’……

    他前两年雇佣的司机只是不小心听到他和登门的人谈话,就被杀死在他面前,那些家伙也总是暗示他‘你不好好做事就得死’。

    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组织在指派他去做一些违法的事情时,居然又在手里留下了他的新把柄,这也让他意识到,组织恐怕是想控制他一辈子。

    要是一辈子被这些家伙控制住,他跟进了监狱有什么区别?

    不对,当年他只是害死了一个学生而已,就算被逮捕,最多十五年他就能出狱了,但在这些家伙是打算压榨他一辈子、纠缠他一辈子!

    舍不得他离开?这些家伙是觉得他还有使唤和压榨的价值吧!

    每次一想到这些,他都会觉得窒息。

    他必须要摆脱这些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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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8章 另一种收债方式

    “你们就没打算放过我,对吗?”平间幸太郎想着,心里有一股憋闷的火气上涌,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说得更直白一些、用那些账目来跟组织谈条件,“不管我为你们做了多少,你们都不会觉得够了,你们要我不断地为你们做事,一直到死为止!”

    “平间,当年你把那个学生推下去之后,本来有机会救人的,可是你没有,”池非迟依旧站在平间幸太郎身后,用枪指着平间幸太郎的脑袋,嘶哑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揶揄,“你没有下去救人,没有帮忙呼救,没有打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所以,五年前,你所犯下的罪行不是过失杀人,而是故意杀人,是组织帮你避免了十多年的牢狱之灾,按照你们的借贷规矩,组织要你多偿还十五年的利息,这应该不算过分,总计三十年债务,这才过了五年,你怎么就想要离开了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压榨别人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换在自己身上,才一会儿就觉得难以忍受。

    组织帮了平间这么大的忙,平间这才在组织待了五年,怎么就受不了了?

    平间幸太郎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琴酒心里感慨某拉克确实很会找歪理、再把歪理说得嘲讽又冠冕堂皇,转身背靠着储物柜,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平间幸太郎,嘴角露出了讥讽笑意,“平间,我可以帮你计算了一下,组织帮你避免牢狱之灾的时候,你那年38岁,只需要30年,也就是说,到你68岁的时候,你欠组织的债务就算偿还干净了……”

    “如果你能活过68岁,后面那几年也没法提供多少价值,不如就赠送给我们吧?我们帮了你的忙,也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不是吗?”伏特加说着话,自后方走上前,见琴酒看向自己,朝琴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刚才已经通过电话问清楚了、账目和珠宝已经全部找到。

    如果账目有备份没有找到,他们可能还需要陪平间幸太郎演一出戏,制造‘发现威胁行不通、不得不妥协放人离开’的假象,让平间幸太郎顺利逃到国外去,等平间幸太郎彻底放松警惕心时,再找到备份账目并把人抓住。

    虽然组织早就把平间幸太郎的底细给摸清楚了,不太可能有遗漏的备份账目,但他们也得做好出现意外的心理准备。

    但现在既然账目和珠宝都已经找到,那他们也能毫无顾虑地动手了。

    琴酒得到伏特加的反馈,也向池非迟点了点头,又垂眸看向平间幸太郎,“既然你坚持要离开,那也没办法……”

    池非迟后退了两步,拉远了枪口与平间幸太郎后脑的距离,同时也将枪口往下放了一些。

    平间幸太郎听到琴酒这么说,感觉到抵住自己后脑的冰冷硬物移开了,通过身侧的影子看到身后的人退开,心里不免疑惑。

    难道组织愿意放他离开了?可是这些人刚才的态度,分明是……

    后方,池非迟按下了扳机,手中那把手枪外观的枪支没有射出子弹,枪口飞出一块拖着电线的块状硬物,落在了平间幸太郎背上。

    “呲啦!”

    电弧在块状硬物上流动着蓝光,平间幸太郎浑身发麻,在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前,隐约听到身前的琴酒又说了一句——

    “很遗憾,我们就只能用另一种方式向你收债了……”

    “冬!”

    原本就蹲在地上的平间幸太郎往前扑倒,整个人瘫软匍匐着,头也磕在了琴酒脚前的地面上。

    池非迟把手里的电击枪断电,上前蹲下身,动手搜着平间幸太郎身上的随身物品,用嘶哑声音埋怨道,“你也不帮忙拉一下,要是他的脑袋被磕坏了,会影响实验结果的。”

    “哼……”琴酒不以为意地冷笑了一声,弯腰拿起了地上的背包,“要是他的脑袋被磕坏了,那就当作一个特殊实验体来对待吧,用一个大脑有问题的人来做实验体,搞不好能让你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池非迟:“……”

    明知道他的新药是打算用在他自己身上,琴酒还说‘用大脑有问题的人来做实验体可能更好’,就是在嘲讽他。

    不用怀疑,那就是嘲讽。

    ……

    嘲讽归嘲讽,琴酒还是安排好车子和人手,帮池非迟把两个实验体送到了郊外的秘密基地。

    宫俱仁常驻秘密基地的实验室里,平时就住在实验室旁边的房间,半夜被响动惊醒之后,顶着鸡窝头出门,帮池非迟把人送到了检查室去。

    琴酒帮池非迟把人护送到检查室,等两个实验体的手脚都被椅子捆住之后,也没有离开秘密基地,就在检查室旁边找了一间休息室,和伏特加联络着外界、安排人手把平间幸太郎那些珠宝送到指定的地方鉴定并变卖。

    池非迟就在检查室里,带着宫俱仁给平间幸太郎和魁梧大汉做了全身检查,包括抽血化验这类生化检查、以及放射线检查,忙完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

    琴酒进门的时候,池非迟已经安排人把两个实验体送到了封闭的‘休养室’,顶着拉克那张金发碧眼易容脸,跟宫俱仁查看刚录入系统的检查数据,制订着针对两个实验体的实验计划。

    “1号除了血压偏高、肝功能受损之外,没有太大的问题……”

    “2号身体很强壮,曾经受过导致肋骨、腿骨骨折的外伤,目前推测是车祸,还有一些小毛病,不过不影响他的身体健康,这样的身体反而更接近于正常人的状态……”

    “两人大脑功能正常,很适合用来实验您研究的新药物,”宫俱仁看着两人的身体检查数据,神色认真道,“但是我希望您能够接受我的建议,新药物是安神镇定的药物,我们目前可以确定,药物确实会对身体有一些影响,但只要注意药物用量,那种药物不具备致人死亡的毒性,就算实验者身上出现了某种我们未能发现的副作用,也能被大部分急救手段抢救回来,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花钱在外面招募试药人,这样我们还能得到大量的实验数据。”

    池非迟垂眸盯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没急着对宫俱仁的提议表态。

    他研究新药物是想给自己用的,当然会尽量避免药物对身体健康造成损害。

    其实跟市面上其他安神镇定药物相比,他研究的新药对肝肾脾胃等器官造成的损伤更小,对大脑神经的损害也远不如其他药力相同的药物,药效十分温和。

    如果仅是这样的话,这款药物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注册、申请专利,通过三五年的研究实验,没发现大问题再正式推出,到时候这款药物一定可以取代市面上现有的安神镇定药物,成为更适合治疗精神疾病的安神镇定进阶版药物,由于这种药物制造工序不算复杂、原材料提取也不难,药物定价可以不用太高,完全是一款可以造福人类的改革性药物。

    但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在第一期小白鼠实验中,小白鼠在药物影响下顺利进入睡眠状态,但脑部活跃程度仅比清醒时低上一些,达不到正常睡眠的低活跃状态。

    随后,他让宫俱仁用小白鼠、实验兔等实验动物进行了第二次实验,甚至还用上了组织好不容易收购到的实验猴。

    最后他们发现,那些哺乳动物在药物影响下进入沉睡状态后,大脑的活跃度都比正常沉睡时的活跃度要高。

    通过检测对比,那些哺乳动物们在沉睡期间,应该都在做梦。

    同时,他注意到一个特别的现象——那些动物做的梦,似乎都是好梦。

    小白鼠、实验兔在睡觉期间姿态舒展,不时做出缓慢啃食的口部动作,似乎在优哉游哉地吃着东西,只看那一只只沉睡动物的样子,他都能感觉到幸福和安详。

    实验猴的反应更加明显。

    每次在药效下睡着,平时喜欢安静的猴子在做梦时会平躺着、偶尔轻晃一下尾巴尖或者砸吧嘴,似乎在享受独处的宁静与美好。

    而平时挑剔环境、对周身事物有掌控欲的猴子,在梦境里会做出一些猴王在猴群里才会有的动作。

    虽然在睡梦中,猴子的肢体动作会很轻微,有时候仅是轻轻动了一下胳膊,但他把录像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再跟找到的猴群生活资料对比,可以确定那只猴子应该是梦到了‘自己成为猴王,正在发号施令南征北战’。

    而且那只猴子在梦境里的征战似乎从来没有输过,睡觉姿态反应出来的心情一直是自信又愉快的。

    随着进一步对实验动物大脑的反应进行研究,他发现实验动物睡梦中的状态,可能更近似于清醒梦,但又不同于清醒梦。

    所谓清醒梦,就是做梦者在睡眠状态中保持意识清醒,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拥有清醒时的思考能力和记忆力,并对梦境具备一定的操控能力。

    而那些实验动物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但梦境会根据它们的喜好去幻化、发展,可以算是……被动式控梦。

第2719章 沉睡魔咒

    检查室里,池非迟垂眸看着显示屏上的检查数据,眼里看不出悲喜。

    如果有一种安眠药物能够让人轻松入睡,并且能够给入睡者提供一场美梦,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这种药物可能很适合提供给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尤其是那些长期感受不到快乐的抑郁症患者,药物说不定可以让那些患者重新建立起对快乐的感应,至少在睡醒之后,会感觉内心比以往轻松一些、会觉得世界似乎也还不错。

    可惜那只是理想化的想象。

    不少会影响大脑神经的精神药物,要么具备成瘾性,要么长期使用会导致梦游、多梦等不良副作用,使用方式和使用剂量都受到了严格的管控,也会有人将之滥用,让药物变成了危害世界的毒物。

    他发现新药物的‘梦境副作用’之后,就意识到这种药物走上了那些‘前辈’的老路。

    这种药物不具备让人生理成瘾的成份,却可以导致严重的心理成瘾。

    想象中,这种药物可以用来治愈抑郁症患者,但实际上,抑郁症患者只要体验过一次,恐怕就会喜欢上那种在梦境中的感觉,会心心念念地想要再次服下这种药物,会像疯了一样追逐美梦,甚至不惜放弃现实中的一切,包括生命。

    就连正常的人,在接触这种药物之后,也会被药物带来的美好梦境吸引,渐渐变得一整天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着怎么能来一粒、让自己再去美梦里走一圈,清醒后对现实越发不满,也就越发想要进入梦境中,最后每次醒了又很快吃下下一粒,心甘情愿地步入死亡。

    毕竟人的生活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不如意,哪有那种绝对顺应自己心意的梦境要好?

    这种药物比它那些‘药物前辈’可怕的一点是,它可以杀死任何人,包括那一位那样的人在内,都有可能成为它的奴隶并甘愿献上生命。

    好消息是,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这种药物的药效并不稳定,属于粗制滥造版本的半成品。

    坏消息是,他当时在‘不贞之罪体验期’,认为这种药物和人类饲养计划很搭,并没有阻止第二期实验的继续,还想过加速实验进程、快点把药物研究出来,越水是知道这个药物的,当时越水还想用‘药物完全制成需要时间’来拖住他、让他别绑架人来实行饲养计划。

    不贞之罪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磨难,倒是差点给这个世界的人类带来了灭顶之灾。

    不过又一个好消息是,在不贞之罪体验期结束后,他迅速清醒过来,立刻对药物进行了优化和改良。

    药物对脑神经的影响,他没办法改变,但他对药物的配方进行了简单的调整,试图破坏使用者在睡眠中产生美梦的可能。

    他成功了。

    第三期实验中,没有一只实验动物再做美梦,动物们齐刷刷地做起了噩梦,是那种在梦境中也会肢体轻微抽搐的噩梦。

    这种药物就像一个调皮得格外欠揍的小孩子,总是在为难他。

    宫俱仁帮他记录过二期、三期实验数据,大概也意识到原始版本的药物有多可怕,在他对药物进行优化改良之后,跟他视频时总算没有一脸凝重、欲言又止了。

    他不确定宫俱仁有没有发现他是故意把药物往这方面改,宫俱仁大概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这么改的,但他们两个人都默契地对此保持沉默,他不想让宫俱仁知道自己也怕人类毁灭的想法,宫俱仁害怕提起这些会提醒到他、让他去研究出药物的美梦版本。

    原始版本药物,就这么成了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再提的禁忌。

    前不久,他还发现药物的原始资料被删掉了一小部分、是很关键的那一部分,连实验数据和录像也有一些缺失。

    宫俱仁发邮件跟他解释,是上传新实验数据的时候不小心弄错、程序故障导致之前的资料有所遗失,在邮件里也跟他道歉,并表示如果有其他备份,自己可以重新录入。

    他也没有追究,在回复邮件里表示备份没有了,让宫俱仁下次操作时小心一点,半成品药物就不追究了,别把成熟药物的资料给弄丢了。

    他在组织这边确实还没来得及做备份,但他在方舟资料库有做过药物备份,设置了只针对他一个人开放的权限。

    那是连疯子科学家都觉得可怕的药物。

    药物被他优化完善之后,他和宫俱仁开始用‘沉睡魔咒’来称呼这种药物,不管是美梦版本还是噩梦版本,这种药物确实都像是恶魔对人类的诅咒。

    噩梦版本会让实验体噩梦不断,并不是一种合格的安神镇定药物,不过比美梦版本要好上太多了,而且他或许并不会受这种副作用影响。

    他穿越过来之后,只有在三无金手指引起变动时做梦,平时没有任何一次进入过梦境中,所以,‘沉睡魔咒’的梦境副作用对他不一定会起效。

    这样的话,‘沉睡魔咒’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对身体低损害、效果能持续好几个小时的安眠药。

    这也是他最初想做出来的药物。

    他还真想过试试药物能不能让他做梦,但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健康着想,他还是决定再耐心一点,等人体实验结束、确定药物确实没有严重副作用后,他再自己试药。

    现在宫俱仁提出的提议,确实是一个好办法。

    这种药物药性温和,大概率毒不死人,除了一宿噩梦可能会给试药者造成一点心理影响之外,对人的身心健康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虽然小概率出现特殊副作用,那是药物无法避免的,但药性应该不至于马上致人死亡,完全可以招募大批试药人来试药。

    那么做,好处是他们可以快速完成新一期实验,得到足够多的实验数据,让他能更快用上这种药物,坏处是有可能让人注意到这种药物、注意到他们这些人,要避免被人挖掘到内部信息,他们要做很多准备。

    这件事涉及到组织的信息安全问题,他也不能贸然做决定,还得问过那一位的意思再说。

    “至于这两个人,我希望能先用他们进行AHTX的药物实验,”宫俱仁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直说更简单一些,“我知道您不打算继续开发AHTX系列药物,也不认为我可以从中研究出长生药物,但是对于AHTX这种具有致死能力、会对人体造成损伤的药物来说,想找到合适的实验体太难了,不能对外招募试药人,组织也没办法承担这种实验体损耗,我很长时间没有合适的实验体了,如果您同意我先用他们来进行AHTX的实验,我可以保证在实验过程中保护好他们的大脑、并尽量减少药物对他们身体的损害,之后再用他们为您进行‘沉睡魔咒’的实验……”

    伏特加跟着琴酒进门,听着宫俱仁的话,感觉背后一凉。

    这家伙的意思,不就是‘血液和身体方面归我实验、大脑归你实验’吗?

    他们遇到清理目标,要干掉就直接干掉,很多时候能直接给人一个了断,偶尔大哥或者其他人觉得无聊了……不对,偶尔需要审问一下那些目标的时候,他们也会慢一点干掉对方,但也不会把人当成物件、你一份我一份地来分割使用。

    实验室这些人才是最丧心病狂的。

    宫俱仁注意到琴酒和伏特加走到了旁边,看了看两人,还是更在意自己接下来能不能有实验体可用,对池非迟保证道,“我保证不耽误新药物的实验进度,甚至可以更快更好地获取实验需要的数据,请您务必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那个等一下再说,”池非迟见琴酒到了旁边,嘶声回应了宫俱仁,伸手拿过台面上放置的袋子,放到了琴酒面前,“平间那个司机的随身物品,里面有手机、驾照、工作证,以工作证件来看,他不是平间金融事务所的员工,而是任职于一家名字叫大藏金融会社的公司,应该是一家信贷公司……牵扯到其他势力,他的失踪了会不会引起麻烦?”

    琴酒打开了袋子,从里面找到了工作证件,拿起证件,低头看着上面的信息,“八尾和夫……我会留意的,不过之前为了迅速控制住他,我和伏特加绕到车旁就直接动手了,他应该看到了我的长相,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他离开。”

    池非迟点了点头。

    既然琴酒确定不需要放人,那他就放心地安排实验了。

    琴酒把工作证放回袋子里,又拿起了袋子里的手机,“手机里有什么信息吗?”

    “公司社长、亲人朋友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应该都有留存,我看到通讯录有很多人,但没有细看,”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道,“相册里有一些生活照片,我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反正里面有不少个人信息,手机有屏幕锁定,密码是医疗卡上的出生月、日,我照着输入了一下就解锁了,这里有信号屏蔽器,所以我看完了之后没有重新关机,电话卡也还在里面。”

    “后续我来处理,如果那家公司的社长或者别的什么人会给我们惹麻烦,我会解决好的……”琴酒拿出医疗卡看了一眼,在手机里输入了出生月、日,确定手机能够解锁之后,又把手机关机,取下了电话卡,“你今天不是跟人有约吗?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你还去不去赴约?”

第2720章 花圃破坏事件

    “当然去,”池非迟没忘记早上还跟少年侦探团有约,准备继续熬着,见宫俱仁有些焦急地看着自己,嘶声对宫俱仁道,“他们两个人可以先给你做AHTX系列药物的实验,但是对外招募新药物试药人的事,我需要问过那一位再说,如果要对外招募试药人的话,我再发邮件告诉你。”

    宫俱仁立刻点头应下,“是,我明白了!”

    池非迟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转头看向琴酒,“琴酒,如果你接下来有时间,还要麻烦你送我一段。”

    “走吧……”琴酒把魁梧大汉的东西都放进了袋子里,“等送完你和伏特加,我再回去休息。”

    池非迟把白大褂送进清洗室,和琴酒、伏特加一起出门,等上车离开秘密基地区域之后,拿出手机给那一位发了邮件,提了对外招募新药物实验者的事。

    清晨,郊外山道上半天见不到任何车子,直到接近市区,路上的车子才多了起来。

    保时捷356A一路从山道开到市区内,车内弥漫的香烟烟雾就没断过,时而稀薄,时而浓郁,支撑着三个熬了一夜的人。

    伏特加抽着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其他两个人闲聊,拉着池非迟聊一聊新药物,又问一问琴酒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车子很快到了新宿区,琴酒放下伏特加之后,又开车送池非迟前往杯户町。

    “你准备在哪里下车?”

    “一丁目实验室那一带,那里比较偏僻,我清理一下易容再回去开车。”

    “哼,你还真耐心去应付那些小鬼……不过你这样没问题吧?要是你休息不够,很容易导致精神疾病复发,说不定又要进医院治病了。”

    “你还真会吓唬人。”

    “我可不是吓唬你,是在说事实。”

    “放心好了,我没打算熬到晚上,去应付一下,找到机会就回家睡觉。”

    ……

    早上6点55分。

    池非迟开车到了毛利事务所楼下,身上的衣服全部换过、回家时也洗过澡,把一身烟味都清理干净,看到毛利兰带着柯南等在波洛咖啡厅前,把车子停在了两人不远处的路边。

    “非迟哥,你来了啊,”毛利兰笑着上前打招呼,“我还以为你会早一些时间过来,就带着柯南先到波洛咖啡厅吃着早餐等你,没想到你会这么晚。”

    “不好意思,我在家里吃过了,”池非迟下了车,朝波洛咖啡厅的窗户看了过去,透过窗户,看到了咖啡厅里几乎坐满的人、忙得团团转的安室透和榎本梓,“波洛最近的生意似乎都很好,特别是早上六点过后,店里的客人太多了,我觉得有点吵。”

    理由是现找的,不过他确实吃过了。

    就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小美抓紧时间给他做了一份烤土豆、炸冷冻香肠、煎蛋之类的快捷式早餐,还给非赤也准备了一份。

    为了昨天答应过孩子们的事,他酝酿着黑眼圈,不分白天黑夜,总不能还亏待自己的肚子。

    虽然吃了东西会更容易犯困,但他在吃早餐时加了一杯特浓咖啡,现在没有丝毫困意。

    毛利兰想到池非迟是有可能嫌吵而不到波洛咖啡厅吃早餐,不由得笑了笑,也跟着转头看向波洛咖啡厅,“波洛的生意确实越来越好了,安室先生做的食物很美味,很多人冲着他做的食物到波洛消费,当然,也有一些女高中生是发现这里有帅气的店员,就被吸引过来了……”

    说着,毛利兰收回视线,神色变得窘迫起来,“对了,非迟哥,之前我跟爸爸去了葡萄酒庄,带了几瓶葡萄酒回来,本来是想送给熟人做礼物,也给你准备了一瓶,柯南说他昨晚跟你说过了,可是……”

    柯南见毛利兰实在尴尬,仰头看着池非迟,替毛利兰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昨天晚上我们睡着之后,小五郎叔叔回来就偷喝了三瓶,今天一早就喝了三瓶,把我们带回来的葡萄酒都喝光了!”

    “所以很抱歉,非迟哥,我们没办法把葡萄酒送给你当礼物了,之前七槻姐跟你去鸟取县那边的温泉酒店,还给我带了当地的拉面酱料,我本来是想送你们一瓶葡萄酒,让你们在家吃饭的时候可以尝尝看,没想到被我爸爸都喝光了……”毛利兰说起来就心里冒火,又尴尬又气恼,“我都已经跟他说过,那些酒是要用来送人的,他还是喝得一瓶不剩,真是太过份了,今天晚上我带上柯南、请你和七槻姐出去吃晚饭,就让那个臭老头自己解决晚饭吧!”

    “池哥哥!柯南!”

    “我们来了!”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街上,光彦、步美、元太三个孩子远远打着招呼,发现池非迟、毛利兰、柯南转头看去,动身跑了起来。

    “我说你们……”灰原哀跟在后方,无奈跟着加快了脚步,“慢一点也没关系吧,我们又没有迟到。”

    池非迟看了看过来的四个孩子,才回应了毛利兰之前对毛利小五郎的吐槽,“小兰,不要为了这种事跟毛利老师赌气,如果你晚上让他自己解决晚饭,他大概又要出去找人喝酒了。”

    毛利兰皱起了眉,“你说的没错……”

    “他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喝了六瓶葡萄酒,对于他来说已经够多了,”池非迟道,“要是晚上让他继续喝酒,对他的身体不好。”

    柯南:“……”

    他收回‘池非迟在煽风点火’的想法。

    有时候池非迟不仅娇惯小孩子,还惯着小五郎叔叔。

    毛利兰考虑着自家老爸的身体健康,很难说出什么赌气的话来,只能不情不愿地小声道,“真是的,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让大家帮他操心……”

    步美跑到了近前,喘匀了气,好奇问道,“小兰姐姐,你们在说谁要帮忙操心啊?”

    光彦已经开始左右张望了,“有什么人需要帮忙吗?”

    “没有,”池非迟回道,“现在需要帮忙的就只有你们。”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元太有些急躁地看向路口,“不知道我们的花圃昨天晚上有没有被破坏……”

    池非迟跟毛利兰打了一声招呼,把车子留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跟着五个孩子去看那个被人故意破坏的花圃。

    “上学的路上有池哥哥在,大家还要一起去调查花圃被破坏事件……”光彦看了看路边的街景,感觉连街景都变得新鲜了,“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元太仰头看着池非迟,期待道,“池哥哥,要是抓住那个破坏的家伙,你就狠狠揍那家伙一顿吧!”

    “不行,”灰原哀果断出声否决,“学格斗不是为了打架,虽然对方恶意破坏花圃是很可恶,但对方没有想要伤害大家的话,我们也不能想着去伤害别人的身体。”

    柯南见元太垂头丧气,笑着道,“如果破坏花圃的人,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或者是某个有苦衷的老人家呢?难道也要让池哥哥揍对方一顿吗?”

    “没错,元太,我们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吧,”步美赞同道,“我也觉得打架不好。”

    光彦点了点头,“要是破坏花圃的人真心承认错误并跟大家道歉,那我们也原谅对方吧!”

    灰原哀走在一旁,抬头打量了一下池非迟的脸色、外套、露出外套袖子的手部,本来是想看看池非迟跟以往有没有不一样、昨天失联半天会不会有别的情况,但注意到池非迟还在穿着黑色的长袖外套,关注点有点偏移,出声道,“非迟哥,如果觉得穿外套热的话,可以减少衣服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之前还说过要在季节转变的时候提醒你,但是我早上忘记打电话告诉你,今天已经入夏了。”

    “跟你没关系,我早上看过日期,知道已经入夏了,”池非迟低头看了看袖口,“但我感觉早上不算热,所以把外套穿上了,也方便装东西。”

    “是吗?”灰原哀心里存有试探池非迟心思的想法,面上表情淡定地感慨道,“我还以为,是因为裹得严实会让你比较有安全感……”

    “说到裹得很严实……”光彦积极转头跟灰原哀说话,“博士家的昴先生就是这样吧?”

    话题就此偏开,元太也加入了讨论,“就算天气很热,昴先生也会穿高领的衣服,那个人比池哥哥更不怕热耶!”

    灰原哀:“……”

    那个人跟她想说的没关系……算了,套出非迟哥近两天的状态、想法本来就不太容易,就随孩子们去吧。

    三个孩子一路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带着池非迟到了一栋挂牌‘米花町地区中心’的建筑前,又熟门熟路地带着池非迟到院子里。

    灰原哀是第一次到这个地区中心来,打量着院外院内的环境,“这个米花町地区中心是最近才成立的吧?”

    “是啊,就是前不久才建立的,”柯南跟在池非迟身后,微笑着介绍,“米花町居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里做任何运动,比如下棋、阅读或者聚在一起做手工,听说很受小孩子和全职太太欢迎。”

    池非迟跟着三个孩子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院子中间的花圃。

    孩子们说的花圃,是一片用砖头围起来的土地,占地面积不小,足有三十多平米。

    花圃铺着肥沃的花肥土,除了栽种着鲜花,还种了一些小树苗,只是靠花圃边缘的花已经被人拔出来、丢在泥土上,被揪落的花瓣和泥土混在一起,边缘的砖头也被人撬了出来,随意丢在一边,泥土都被弄到了外面的水泥地上,看上去一片狼藉。

第2721章 还是不够专业

    步美看到被破坏的花圃,脸色一变,快步跑到花圃前,焦急张望着花圃里被拔出来的花。

    光彦跟着跑到旁边,眉头紧皱,“那个坏蛋昨晚又来了吗?真是可恶!”

    “看上去确实严重,”灰原哀跟着池非迟走到花圃前,嘴上说着‘严重’,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见步美在看花圃里的花,出声问道,“你栽种的花又被拔出来了吗?”

    步美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角落里的一簇花,“我的花被拔过一次,在这里工作的小咲小姐说,可以把它种在大风不容易吹到、又有良好采光的地方,这样能让它加油恢复元气,所以我重新栽种的时候,就把花种在那边,不过这里的花是米花町很多孩子一起栽种的,我记得这一簇被拔下来的黄花植物,是小惠从家里移栽过来的黄花萱草,就是我们学校一年级c班的伊东惠,她哥哥是旅行剧团的团长,这几颗黄花萱草是她假期跟着哥哥去兵库县演出的时候,从那边带回来的,本来都已经全部种活了,还有那边的白花植物,是一个刚上国中的姐姐从家里移栽过来的,之前也长得很好……”

    “这些都是大家高高兴兴种下的,大家有时间就过来照看、浇水,好不容易才把这个花圃布置得这么漂亮,”光彦仰头向池非迟控诉,“可是这两天我们过来看的时候,花圃都被破坏过,昨天晚上我们放学回家的时候还来过一次,遭到破坏的花圃昨晚刚被这里工作的职员收拾好,没想到今天早上又变得乱糟糟的。”

    “而且很奇怪啊……”元太站在花圃一角,困惑地打量着花圃边的一块块砖头,“我自己做的那块砖头不见了,前几天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啊!”

    “会不会是破坏花圃的人不小心踩到,把砖头踩断了啊?”柯南走向元太,目光也在观察着那些砖头上各不相同的图案,“这个也是大家一起做的吗?每一块砖上都有不一样的图案。”

    “是啊,这些砖头也是大家亲手烧制的,我那块当然也是我自己设计、自己烧制出来的,”元太又看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自己做的砖头,越想越气,“可恶的家伙!我们一定要抓住他!”

    “你们之前说,花圃都是在晚上被破坏的,”灰原哀留意着花圃附近的痕迹,没看到特别可疑的脚印,收回了视线,“难道你们打算今天晚上到这里来守着吗?”

    “当然要来,”光彦肯定道,“不抓住那个坏蛋,我是不会回去的!”

    旁边建筑的侧门处,两名女性拿着东西出门,走到院子里。

    年长一些的女性大概四十多岁,留着黑色齐肩短发,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穿着灰紫色的长袖衬衫和西服裙,整个人看上去斯文沉着,搬东西却也不矫情,手里稳稳抱着半米高的实木架子,为了方便搬东西,脚上穿的也是一双系带平底鞋。

    旁边年轻一些的女性看起来二十出头,手里拿着一把铁铲,身上衣物同样是方便干活的宽松t恤、牛仔裤和平底鞋,身上系着围裙,浅棕色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几缕碎发搭在额前,一张酷似冲野洋子、长相甜美可爱的脸上挂着微笑,远远出声跟孩子们打招呼,“大家,你们已经来了啊!”

    三个孩子转身看到走近的两人,齐声向两人打招呼问好。

    “两位早上好,山崎小姐!小咲小姐!

    年长女性对孩子们点了点头,看着凌乱的花圃,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每天早上都被弄得乱糟糟的,真的很讨厌。”

    “这是山崎敏子小姐,她是这个地区中心的职员,”光彦站在池非迟身旁,跟池非迟介绍着两人,“她旁边那位年轻一些的是冈村咲小姐,也是这里的职员,之前一直是她们两位带着我们做砖头、种花。”

    “那个……”冈村咲注意到了池非迟,也听到光彦的介绍,向池非迟投去好奇的目光,“以前您没有来过这里吧?我好像没有在这里见过您,请问您来这里是……”

    “是我们拜托池哥哥来调查花圃被破坏事件的,”步美主动上前两步,又回头看向池非迟,认真向冈村咲介绍,“池哥哥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弟子,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侦探……”

    “他帮警察抓住过很多罪犯哦!”元太自信十足地对冈村咲笃定道,“只要他帮忙调查,我们很快就能够抓住那个破坏花圃的犯人了!”

    “两位好,我是池非迟,”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向冈村咲、山崎敏子做了自我介绍,又低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孩子们,客气道,“孩子们跟我说了花圃被破坏的事,找我过来帮忙调查,如果给你们添麻烦了,还请多担待。”

    “哪里……”山崎敏子缓和了原本幽怨的神色,对池非迟和气道,“这里是提供给大家活动的场所,只要不是过来找麻烦的,我们都很欢迎。”

    “到了这里,您随意一点就好,”冈村咲对池非迟笑了笑,看向被弄乱的花圃,“我们现在要尽快把花圃修复,要是那些花再不重新栽种好,可能会死掉的,所以我们暂时没办法接待您了,希望您能够见谅!”

    池非迟动身让到一旁,“你们忙,我自己看看就好。”

    “是,那等我们忙完了,再听您说有关于侦探方面的事情!”冈村咲笑着回应。

    在冈村咲跟池非迟说话时,山崎敏子已经把手中的木架搬到了花圃中,把木架放在一棵小树前。

    冈村咲跟池非迟交流结束,拿着铲子走到了旁边,帮忙把木架立了起来。

    院外传来车子的引擎声、刹车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壮实的男人下了车,穿着简便灰白t恤,双手抱着一袋花肥和一盒小花盆进了院子里,出声问着好,走到花圃边,探头看着山崎敏子、冈村咲支木架,脸上露出一丝嫌弃,“支柱的架设方法全都错了,让外行人来负责打理,反而让花圃越来越乱了嘛!”

    山崎敏子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板着脸对男人道,“虽然我有请你送货过来,但我希望你可以不要说一些多余的话!”

    “修复工作,交给我这样的专业人员就对了,”男人蹲下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计算器,滴滴滴地按着数字计算,“我会算你们便宜一点的……树苗和肥料以及修复工程,全部算一算的话……”

    池非迟一时想不起这个事件的真相,看着男人拿计算器认真算收入,倒是想起了自己算赏金时的不易。

    他前世今生算过不少次赏金,但是比起随身带计算器的人来说,他还是不够敬业……

    “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打算委托你修复!”山崎敏子不耐烦地呵斥男人,“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全都是想着要投机取巧的家伙!”

    柯南心里疑惑。

    ‘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

    池非迟也注意到了山崎敏子这句话。

    这个‘其他人’又是什么人?会跟这次事件有关吗?

    “不然我就给你们一点优惠,如何?”男人拿着计算器站起身,积极地把计算好的数字展示给山崎敏子看。

    山崎敏子气得咬牙切齿,怒视着男人。

    冈村咲走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一脸无奈地对男人道,“不好意思,山崎小姐她刚刚已经拒绝你了……”

    “你给我闪一边去!”男人粗暴地把冈村咲推开。

    冈村咲被猛得一推,脚下没能站稳,倒向了花圃边缘。

    池非迟见冈村咲倒向自己身前,在‘闪身避开’和‘伸手扶一把’两个选择之间权衡了一下,看到冈村咲倒向的地方有花圃边缘凸出来的砖头,还是伸手扶住冈村咲,等冈村咲站稳后松开手,目光移向冈村咲刚才站立位置的泥土。

    刚才冈村咲倒过来的角度,似乎有点奇怪。

    泥土可以记录下很多痕迹,包括人体重心偏移、脚步扭转的细节痕迹。

    看泥土上的脚印,刚才冈村咲被推得失去平衡是真的,但是看脚印上那个窄小的‘弯痕’,冈村咲在摔倒时,果然有意控制了一下角度、尽量往他们这边倒……

    冈村咲被池非迟及时伸手扶了一下,站稳了身,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谢、谢谢您……”

    “不客气。”池非迟回应着,再次观察起自己身前的花圃围砖。

    刚才冈村咲有意往他们面前倒,是危急时刻下意识地选择往有人的地方倒、希望有人能扶住自己?还是突然发现他们这边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想趁机清理痕迹?

    他还是想不起这个事件是怎么回事,现在有必要怀疑任何一个人是那个破坏花圃的恶人。

    山崎敏子见冈村咲没有摔倒在地,松了口气,很快又愤怒地质问男人,“你怎么能这样?”

    “你少啰嗦!”男人丝毫不让步地瞪着山崎敏子,“这里的土地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要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那也不能粗鲁地动手吧?”光彦上前一步,在男人看来时,无畏地对上男人的视线,“更别说那么用力地推一个女孩子、差点把她推倒在地,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第2722章 需要补充的两点

    “就是说啊,”元太也跟着站了出去,半月眼瞥着男人,“对女孩子动手,大叔你也太差劲了吧!”

    男人脸色难看,“你们这些小鬼……”

    “请不要做出吓唬小孩子的行为。”池非迟出声提醒道。

    当着他的面、吓唬他身边的小孩子,真当他是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稻草人吗?

    男人看向池非迟,对上池非迟的视线,总觉得那道目光静得深沉、不太像是正常人会有的,皱了皱眉,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径直出了院子。

    很快,院外传出车门打开又关上、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

    男人就这么走了,这种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离开的行为,让少年侦探团的五个孩子都有些发懵。

    山崎敏子和冈村咲回过神后,再一次跟池非迟道谢,加快速度用木架固定住小树,把那些被拔出来的花用营养土盖上,随后,两人没有急着继续干活,先招待池非迟一行人去了休息室。

    “那个人是附近花店的店主,名字叫奥田隆之介,院子里的花圃本来是租借给他养花的地方,之后,我们的地区中心建立在这里,土地主人在租赁合约到期之后,就把地租给了地区中心,”山崎敏子不愿意被人误会,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地跟池非迟解释,“我只是这里的职员,不知道他和土地主人、地区中心的负责人之前是不是有别的矛盾,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地区中心并没有以不公平的手段租借这块地,是在他和土地主人的租赁合约到期后,才跟土地主人协商签约。”

    “我之前听说过,他原本想为地区中心管理花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了。”冈村咲补充道。

    光彦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和笔,一脸认真地追问道,“那位奥田先生有没有可能就是破坏花圃的人呢?他破坏花圃的动机,有可能是想赚取修复花圃的费用,也可能是想证明你们管理花圃的能力不够,等你们被赶走之后,他说不定就能被雇佣到这里来管理花圃了。”

    “这个嘛……”冈村咲有些犹豫地转头看向山崎敏子。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他做的,”山崎敏子没有拐弯抹角,直说了自己的怀疑,“但搞不好还真是这样,这几天花圃被破坏之后,那个男人总是过来冷嘲热讽,也只有他为这件事而高兴!”

    光彦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在记事本上写字记录,“也就是说,他有作案动机……”

    元太、步美也跟光彦一样拿着记事本,认真做着记录。

    “花圃被破坏的时间,都是在晚上吗?”柯南问道。

    “是啊,”冈村咲用好奇目光看了看写笔记的三个孩子,回答得也很认真,“我们每天傍晚六点过后下班,如果这里还有人在活动室,我们也会多留一会儿,在八点多的时候离开,每天离开前,我们都会对这里的房间、外面的花圃进行检查和整理,这几天我们下班回去的时候,花圃都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来这里工作时,花圃就会被弄得乱糟糟一片。”

    “那么,破坏花圃的人,就是在傍晚等职员都回去之后、直到早上这段时间犯案……”光彦动笔记录着,又问道,“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吧?”

    “已经连续三天了,”山崎敏子站起身,在其他人看向自己时,神色严肃地解释道,“早上的事情很多,虽然刚才出了一点意外,但我们也不能耽误正常工作,我要尽快把花重新栽种好,池先生,接下来就让小咲小姐接待你吧。”

    池非迟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请便。”

    “实在抱歉,失陪了,”山崎敏子朝池非迟微微鞠了一躬,走出两步,又回头对冈村咲道,“小咲小姐,你可以带着池先生在地区中心里看一看,但是希望你安排好时间,早点来帮我的忙。”

    “啊,好的,”冈村咲连忙应道,“等我带他们在这里看一圈、回答完他们的问题之后,我就马上去帮你!”

    光彦目送山崎敏子出门,“山崎小姐是那种对待工作很认真的人吧?我们每次过来,她都很严肃呢……”

    “是啊,山崎小姐就是这样,工作起来就认真得不行,”冈村咲笑了起来,看着孩子们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小侦探们。”

    光彦听着这声‘小侦探’,心里涌起一阵被认可的喜悦,又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得意忘形,努力板着脸,让自己显得严肃认真一些,“我还有一个问题,小咲小姐,对于那个破坏花圃的人,你还有其他怀疑目标吗?”

    “其他人吗?”冈村咲一脸认真地回想着,“这个地区中心才成立没有多久,除了奥田先生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什么人会比较可疑……虽然山崎小姐工作时候很认真,会有人觉得她不够热情、做事太刻板,但是大家也都能够理解,从来没有抱怨过她,当然,近期也没有什么人跟我们起冲突。”

    “所以奥田先生是目前最可疑的人,对吧……”光彦记录完毕,抬头看向池非迟,“池哥哥,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小咲小姐吗?”

    冈村咲也转头看着池非迟,脸上挂着和气的微笑,“您有什么想问的吗?”

    “暂时没有,”池非迟看向用记事本做笔记的三个孩子,语气平静道,“但是我想对你们的笔记进行补充,首先,花圃边缘被取出来的那些砖头里,有两块砖的横截面出现了刮痕,刮痕很新,估计就是昨天晚上留下的,另外,砖头被取出后所留下的土坑,内侧光滑,说明犯人是用工具把砖头从土里挖了出来,所以可以排除动物捣乱、某种巧合导致花圃被破坏的可能,花圃被破坏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而看内侧光滑痕迹的规律,犯人所使用的,很有可能是铲面长宽不超过十五厘米的小号花铲。”

    光彦低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神色有些凝重,“小号花铲吗……”

    池非迟等三个孩子记录得差不多了,才转头问起冈村咲,“这个地区中心应该有花铲,对吧?”

    冈村咲听得有些呆愣,被池非迟问起,连忙点头道,“啊,有的……我们的工具室里有很多不同型号的铲子,也有铲面长宽不超过十五厘米的小铲子,那一般是提供给孩子们用的。”

    “等一下能带我去看看吗?”池非迟询问的语气很客气,但还是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没问题!”冈村咲干脆地答应下来。

    “麻烦你了,”池非迟又跟冈村咲客气了一声,才继续跟三个孩子说起自己的分析,“这里有花圃,职员会带领孩子们进行植物栽种,就要考虑到这里会有小号花铲,犯人有可能在这里就地寻找犯案工具,所以,这里的花铲是优先调查目标,另外则是……”

    “奥田先生那里的小号花铲,对吗?”柯南直视着池非迟,脸上挂着自信坚定的微笑,“我们可以去奥田先生的花店里看看,他以前会栽种、培育开花植物,花店里或者他家里应该会有常见型号的花铲,也包括那种小号花铲,如果他就是破坏花圃的人,有可能会从自己家里、店里把工具带过来,他那里的花铲也值得调查一下。”

    池非迟对柯南点了点头,等三个孩子做好了记录,又道,“接下来是我要补充的第二点,犯人昨天晚上挖出了花圃边缘的砖头,又拔掉了花圃边缘区域的植株,但是花圃周围的水泥地没有留下泥脚印,内部也没有杂乱的踩踏痕迹,我们可以初步推测,犯人破坏花圃时很小心,注意着不让自己留下明显的脚印,只在花圃外的水泥地上走动,但犯人要拔除花圃里的植株,需要蹲在花圃外伸手去拔,这样犯人就暴露了自己的臂长,我们可以根据花圃内被拔除的植株、距离花圃边缘的最远长度,来推测犯人的臂长,我目测大概是65公分左右,也就是说,犯人手掌中段到肩胛骨中段的长度,差不多是65公分。”

    光彦疑惑停了笔,“手掌中段?”

    “犯人要伸手把植物拔出来,就需要用手抓握住植物的茎,不是吗?”柯南笑着伸出右手,做出抓住植物并拔除的动作,示范给三个孩子看,顺便解释道,“由于犯人需要弯曲手指去握住植株,所以池非迟才从犯人手掌中段算起,同样,因为犯人可以探出身子去拔植株,所以需要算到肩胛骨的位置,不过,如果犯人手掌中段到肩胛骨中段有65公分,那么犯人单臂长度差不多也会是这个数字,也就是一只手臂从指尖到肩膀的长度是65公分。”

    “单臂长度啊……”光彦动笔记录着,脑补出测量手臂的画面。

    元太脑海里也浮现了‘伸手等测量’的小人身影,“我们要把嫌疑人的手臂都量一遍吗?”

    “不用那么麻烦,”灰原哀语气淡然地出声道,“人将双臂向两侧打开,测量左手指尖到右手指尖的距离,得到的数据被称为臂展,正常来说,人的臂展长度会跟身高相差不大,虽然也有臂展较身高更长、或更短的情况,但我们可以先按照大部分人的情况来计算,如果犯人的单臂长度差不多是65公分,那么,犯人的身高会在160公分到170公分,身高位于这个范围内的男女会有不少,也就是说,单臂长度在65公分的人会有不少,测量臂长没办法找出犯人来,也无法作为确定犯人是谁的证据……”

第2723章 名侦探的小动作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正文卷第2723章名侦探的小动作“而且我们也要考虑一个可能,犯人蹲在花圃边缘拔植株时,会不会没有刻意探出身,”柯南也用右手托着下巴,思考着道,“那样的话,犯人手臂长度要比65公分长出几公分,身高可能还要再更高一点,达到175公分。”

    “所以,臂长只能作为辅助判断的条件,”池非迟看着记录的三个孩子,认真道,“通过这个条件,我们可以先排除小孩子、身高不足160的矮个子、个子不高同时臂展长度短的人。”

    “身高超过175公分的高个子也可以放在第二怀疑梯队,虽然高个子不是没有可能作案,但我们还是优先关注一下那些个子中等、身高常见的人吧,”柯南看着三个孩子,笑着提醒道,“池哥哥补充的两点,是为了确定初始调查方向,在调查开始时,花上一点时间确定好调查方向,能让我们在调查过程保持思路清晰、目标明确,也能节省很多时间,这也是事件调查中很重要的一步哦!”

    光彦思索着,眼里带着迷茫。

    他能听懂柯南的意思,也能够理解,但是……这不是他们重不重视调查方向的问题,重要的是遇到事件该怎么快速找准调查方向,这才是他觉得自己需要琢磨清楚的问题。

    灰原哀看着三个孩子‘好像懂了又好像更迷糊了’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嘴角却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非迟哥把细节线索是什么、代表着什么、要制订什么样的调查方向,都细致地告诉小孩子,应该就是为了教小孩子怎么确定调查方向。

    她家哥哥真的很愿意正视小孩子的能力、想法,也会比很多成年人更认真地对待小孩子的能力、想法。

    现在连江户川也这样,这两个人就不觉得掌握这个、对于孩子们来说还太早了一点吗?

    池非迟也没指望小孩子能一下子掌握这些,只是当成了日常‘熏陶’,见三个孩子一脸迷茫,出声道,“等你们多经历一些事件调查,就会有经验了。”

    “福尔摩斯也说过,”柯南笑着附和,“如果你对一千个案子的细节都能了如指掌,而对第一千零一个案子不能解释的话,那才叫坏事呢!”

    “真厉害啊……这就是名侦探吧!”冈村咲一脸惊叹地感慨出声,在池非迟和五个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快又大大方方地笑道,“真是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讨论,只是觉得不管是池先生还是大家,都像是名侦探一样,听着你们讨论,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听一场很专业的案情探讨会议,真的很厉害!”

    三个孩子听着冈村咲的夸奖,再也绷不起严肃的脸,失笑相视一眼。

    “那是当然,我们也算是专业人员啦……”

    “因为我们是……”

    “——少年侦探团!”

    柯南、灰原哀:“……”

    一起大声报名号这种幼稚场景,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出现。

    “我之前就听其他孩子们说过你们少年侦探团,”冈村咲笑得眼睛弯了起来,“今天才发现,原来大家这么厉害啊!”

    池非迟看到三个孩子的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出声提醒,“再厉害也要去上学,你们是不是该出发去学校了?”

    光彦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抬起手腕看了手表上的时间,长长松了口气,“还好,现在才7点40分。”

    “还有一点时间,我们再调查一下吧!”元太期待提议道。

    柯南也有事情想要弄清楚,附和道,“池哥哥不是要去看这里的花铲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一下,之后再去上学,那样也不会迟到的。”

    池非迟没有反对,“那就麻烦冈村小姐带我们去看一看。”

    “您不用客气,直接叫我‘小咲’就好,”冈村咲笑着起身,带路出休息室,“大家都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保存工具的地方看一看。”

    存放花铲的地方是一间工具储放室,里面还保存着浇花水壶、木架、绳圈这类工具。

    一群人到了储物室里,凑在一堆大大小小的花铲旁边。

    柯南找出了一把最小号花铲,拿起来让其他人看,“这把花铲的铲面是不是被磨损得太严重了啊?这些最小号花铲看起来都是同一批购买的,可是这把花铲的铲面已经被刮花了,边缘也有些坑坑洼洼,明明其他花铲看上去还很新啊……”

    光彦上上下下地打量那把花铲,正色肯定道,“是很可疑。”

    “而且这里……”灰原哀指着花铲铲面和握把的相接处,“缝隙里有泥土,好像还有一点褐色的粉末掺杂在里面。”

    步美凑在一旁看着,“会不会就是砖头上被剐蹭下来的粉尘呢?”

    柯南把花铲交给光彦拿着,拿出手帕,把花铲缝隙里的污渍用手帕擦拭下来,又摊开手帕,仔细打量上面沾到的污渍,“确实有一些红褐色的细末……”

    “我们的砖头就是在那边工作室里烧制的,工作室里应该还有没用完的原材料,”光彦积极提议道,“我们去取一点烧制转头用的材料,然后让池哥哥送去给博士检测一下吧,那样就能知道这把花铲上残留的红褐色细末、是不是砖头上剐蹭下来的粉末了。”

    池非迟不得不给光彦泼冷水,“这是放在地区中心的花铲,提供给很多小孩子使用过,就算缝隙里的红褐色粉末是那些砖头上剐蹭下来的,也有可能是某个孩子用花铲时、不小心刮到了砖头。”

    柯南看向其他花铲,“这里其他花铲的缝隙里,也或多或少有尘土残留,说明花铲不是用完就彻底清洗干净,缝隙还是会留下尘土,所以,就算确认里面的粉末是砖粉,也不能证明粉末是昨晚犯人用过花铲而遗留下来的痕迹。”

    冈村咲见三个孩子看向自己,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种花铲的缝隙很难清理,而且花铲缝隙里留下一点尘土也不耽误使用,浸泡在水中的时间长了,反而会让花铲更不耐用,再加上最近每天都有人过来种花,之后又遇到花圃被破坏的事,我和山崎小姐也经常用到花铲,所以,我们原本是打算用上一周左右再进行一次细致的清洗。”

    “毕竟是户外劳作工具,无法保持一尘不染也很正常,”柯南把花铲放了回去,“好了,我们顺便去烧制砖头的地方参观一下,然后就去上学吧!”

    “我带大家过去。”

    冈村咲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储物室,到了烧制砖头的工作室。

    围在花圃边缘的那些砖头,都是米花町地区的小孩子在这里亲手烧制出来的。

    每个孩子烧制砖块的数量不限,有的孩子甚至一放假就到这里来,一共烧制了十多块砖头。

    不过,在用砖头围花圃时,为了让孩子们都能把自己的砖头放到花圃边缘,冈村咲和山崎敏子给孩子们制定了规则,每个孩子只能提供一块砖头,剩下的砖头可以带回家做纪念,也可以保存在地区中心、以后活动需要时再使用。

    由于工作室里有储放砖头的架子,所以小孩子们挑了一块放到花圃边缘之后,其他的砖头基本都留在了工作室里。

    冈村咲带一群人参观完工作室,出门时还有些愤愤不平,“花圃里那些砖头都是孩子们亲手烧制的,那个破坏者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破坏小孩子的心意呢?真是太过份了!”

    光彦跟着往大门外走,仰头对池非迟道,“池哥哥,如果调查没有头绪,我们今晚过来巡逻吧,那个家伙今晚很有可能还会再来破坏花圃的!”

    “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搞破坏,我们不可能守上一夜吧?”灰原哀道。

    “那就守上一整夜,”元太斗志昂扬,“反正我们一定要把那家伙给抓住!”

    “不用守上一整夜,等你们去上学了,我就去博士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池非迟道,“比如触碰就发出警报声的预警装置、一些夜视摄像头,就算博士那里没有现成的工具,那类预警装置很快就可以做出来,摄像头可以去外面买,我们晚上过来安装好就可以了。”

    到了院子里,柯南悄悄离队,跑到花圃旁边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三张纸巾,用纸巾分别擦拭了被破坏者丢到地上的三块砖头,把纸巾对折收好后,抬头看到花圃泥土间的脚印,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快速回到了队伍里。

    池非迟跟三个孩子走到院门口,约好了等孩子们放学再联系,让三个孩子放心去上学。

    柯南从后方赶上队伍,走到池非迟身旁,见三个孩子在跟冈村咲道别,就趁机拿出自己的手帕、三张折起来的纸巾、一个纸巾叠出来的小纸包,全部用一张纸巾包好,塞到池非迟手里。

    下一秒,一张脸自柯南头侧探出,突然进入柯南视线里,把柯南吓了一跳。

    灰原哀打量着被池非迟握在手里的东西,放轻声音问道,“你刚才在工作室里,就偷偷包了一点砖头烧制原材料粉末,对吧?你们是想偷偷摸摸做些什么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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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介绍:
穿越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池非迟被送进了医院。
周二。
医生:“明天周几?”
池非迟:“周三。”
医生:“咳,明天周五。”
池非迟:“……”
8月21日。
医生:“明天几月几日?”
池非迟:“8月22日。”
医生:“咳,明天1月1日。”
池非迟:“……”
当所有人都认为混乱的时间是正确的,而其中一人无法正确辩识并融入其中,那这个人就是异类,就是病人!
一入病院深似海,此生痊愈不可能。
池非迟深吸一口气:“老!子!不!干!了!”
读者群:75666092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