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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火酒颂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txt下载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94章 好消息跟坏消息

    立石由纪夫愣了一下,看到藤井七海手里的卫星电话,一脸不赞同道,“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在神盾舰上不能使用私人电话,你可以用船上的海事电话……之前他们侦测到的卫星通讯信号,该不会就是你打电话发出的信号吧?”

    “真的很抱歉,”藤井七海歉意地笑了笑,“之前忘了跟您打声招呼或者申请对外通讯权限,后来发生了笹浦海尉的事,您又一直在了解情况、开会,我在搜查过程中有发现的时候,用卫星电话联系过陆地上,不过,发现我不小心引起巡逻队误会之后,本来是打算去消磁室使用的,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柯南汗了汗,很快又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他去消磁室偷偷使用过卫星电话,如果藤井七海也去消磁室打电话并撞上他,他使用卫星电话的事就暴露了。

    藤井七海是海上自卫队的人,军衔高,在神盾舰上地位也比较特殊,很可能是防卫省专门派来调查间谍事件的人,偷偷用卫星电话能解释得过去,但他不是奉命来调查的人,又是小孩子,要是他被发现使用卫星电话,会很麻烦。

    他也该庆幸他现在的身份是小孩子,不然就不是‘麻烦’这么简单了,肯定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审讯。

    还好,藤井七海之前也使用过卫星电话、还误以为引起骚动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些人应该不会怀疑到他身上来。

    立石由纪夫见藤井七海这么诚恳地解释,缓和了脸色,无奈道,“算了,你就在这里打电话吧,不用往消磁室跑了,下不为例。”

    “是!”藤井七海接起电话,走向角落,“我是藤井……是我……竹川已经进入京都了?确定吗?……是,X已经抓住了,你们那边可以抓紧时间行动……”

    “是另外一个间谍吗?”绫小路文麿原本已经带着仓田到了门口,听到藤井七海的话,转头提议道,“需要的话,可以使用警方的N系统,N系统能在警用监控系统中追踪特定的车辆和人脸,人脸识别十分精准,如果你们需要,我联络大阪府警配合你们。”

    藤井七海考虑了一下,没有拒绝,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那神盾舰上的海事电话就借我用一下吧,可能还需要你们把对方的照片传给大阪府警,”绫小路文麿语气文雅从容说着,又转头对仓田道,“仓田先生,你稍微等一会儿吧……”

    柯南趁着一群人说话之际,悄悄溜到了门口,溜到绫小路文麿身后,放轻脚步,跑出了刚才被绫小路文麿打开的门,到门外左右张望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消磁室的方向。

    他还要给服部、博士打个电话,说一下情况,让那边不用担心,也不要总是联系他……

    他之前到消磁室打电话时确认过,消磁室外面没有监控摄像头,现在藤井七海也不会去那里打电话,去那里去最安全的。

    池非迟注意到了偷溜出去的柯南,看了看在一起商量抓捕计划的其他人,还是站起身往门口走,路过藤井七海、毛利小五郎身边时,出身打了招呼,“藤井一佐,毛利老师,我去一下洗手间。”

    现在X已经被抓住,出卖情报的内鬼笹浦已死,竹川的行踪也已经锁定,藤井七海已经不用担心他走漏风声、惊动间谍组了。

    他应该也能自由活动了。

    ……

    消磁室。

    柯南到了走廊间,仗着阿笠博士已经把信号调整到不可侦测状态,没有进到消磁室里,转身确认没人跟踪自己,就侧身站在走廊上,拿出阿笠博士做的小型卫星电话。

    小型卫星电话的外观是一只手表,侧面有加强信号的天线和伸缩摄像头,正面则是迷你数字按键和一块小小的显示屏,表带上还有一块伸缩U盘,功能很多,十分实用。

    柯南把自己手上的麻醉针手表换了下来,按了一下卫星电话手表的电源键,发现显示屏上不断跳出未接来电记录,没有直接回拨电话,而是选择输入阿笠博士的手机号码并拨出。

    服部那家伙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要是他现在回拨服部的电话,一定会被那家伙扯着嗓子埋怨的!

    “滴……”

    通话接通,柯南连忙低声道,“博士,是我……”

    “电话给我……”

    那边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阪腔的年轻男声听得柯南眼皮一跳,连忙把卫星电话放了下来。

    下一秒,电话里传出服部平次不满的吼声,“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工藤!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们在这边会很担心你的!”

    电话那头传出远山和叶疑惑的声音,“工藤?”

    “呃……咳!我是说柯南,柯南!”服部平次强行解释,“都是这小鬼把我气的,都想起工藤那个经常失联的高中生侦探了!”

    “这样啊……”远山和叶信了,又叮嘱道,“不过柯南只是小孩子,你说话就温柔一点嘛,不要老是凶巴巴的!”

    “好了好了,我们说正事吧,”越水七槻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柯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柯南听到越水七槻有些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下意识地选择童音卖萌,“我能听到,七槻姐姐,你们已经汇合了吗?”

    “是啊,一个小时前,我、博士、小哀就跟服部他们在舞鹤港汇合了,服部隔两分钟给你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通,所以我们有点担心,”越水七槻问道,“你那边又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了吗?”

    “我这边确实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柯南察觉到有人过来,吓得背过手、把卫星电话藏到身后,抬头看了过去。

    池非迟看到了柯南有些惊慌的表情,继续一步步往前走,视线下移,看向柯南背向身后的手。

    “什么突发情况?是有新线索了吗?”越水七槻问着,又道,“我们这边也有了一点收获,服部把笹浦海尉脖子上沾到的红色涂料样本带过来了,小哀做过检测,是……TBT,也就是很多船只会用的防水涂层,另外,我们调查过舞鹤港最近两天的海水流向,应该不会把笹浦海尉的尸体从舞鹤港冲到若狭湾造船厂,结合上笹浦海尉身上沾到的红色涂料,我们猜测笹浦海尉死后,他的尸体挂在某艘船上,被带到了若狭湾造船厂一带,但是我们查过已公开的资料,神盾舰上应该没有使用过那种防水涂料……”

    随着池非迟走到近前,柯南整个人也被笼罩在影子中。

    柯南仰头看着池非迟神情冷淡的脸,在池非迟继续走近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坏消息:他偷偷使用卫星电话被发现了。

    好消息:发现的人是池非迟,自己人。

    坏消息:池非迟这家伙冷着一张脸,让他不确定接下来会不会被训。

    好消息:池非迟不是小五郎叔叔,很多时候对他们好奇之下的行动都比较宽容,对小孩子也不会太粗暴。

    坏消息……

    池非迟见柯南往后退,主动停下了脚步,没有再靠近柯南,不过视线始终在看柯南背往身后的手。

    “也就是说,让笹浦海尉尸体漂到若狭湾造船厂的船只,不是神盾舰……”越水七槻的声音持续传了过来,“另外,你传过来的、那张女性自卫官的照片,我们又核对了一遍,已公开的女性自卫官中并没有长相相似的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她,但好像又不是特别眼熟……”

    池非迟蹲下身,伸手把柯南的右手拉到了两人中间,垂眸看看这柯南手腕上的卫星电话手表,出声道,“是高岛课长去酒店接我那天,负责开车的女性,你应该看到她了。”

    “啊,没错,我想起来了,那天……”越水七槻顿了一下,很快惊喜笑道,“池先生,你果然也在神盾舰上啊,之前海上保安厅的人找你到若狭湾海岸帮忙,你昨天又突然说要进行特殊调查、没法联系我们,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是因为坐船到海上,才没办法打电话联络我们,不过因为你登上神盾舰是个没有根据的猜测,柯南又没有提到你在神盾舰上,所以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想多了呢……”

    “我倒是觉得,也可能是非迟哥在若狭保安部里帮忙调查,听说了神盾舰上发生了事情,所以才跟着若狭保安部的人搭直升机到了神盾舰上,”服部平次也没有多惊讶,兴趣十足地加入了猜测队伍中,“在我听七槻姐、博士说过你去帮海上保安厅调查之后,我怂恿他们在午饭时间给你打过电话,结果手机没有打通,我也在想你可能是去了神盾舰上,由于没有证据,我也没有跟其他人说……怎么样?非迟哥,我跟七槻姐猜测的两个可能,哪一个是对的啊?”

    柯南一脸无语。

    服部那家伙,居然这种时候还在想谁猜对谁猜错……

    他登船前跟博士联系,博士只说了池非迟去帮海上保安厅提供线索了,并没有跟他说池非迟在进行不便接听电话的调查,否则他应该也会猜到池非迟登船了。

    现在倒好,就只有他被突然冒出来的池非迟吓了一大跳。

    “应该是七槻姐猜对了吧,”灰原哀语气淡然却也笃定,“如果非迟哥在忙着调查其他的事,就算听说神盾舰发现了事件,他也不会跑到神盾舰上去凑热闹,他跟好奇心强烈的侦探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也对,”服部平次也觉得是这样,很快又笑道,“真是没想到,他跟工……咳,跟柯南会在神盾舰上碰头了……”

第2695章 已经解决了

    “江户川看到非迟哥的时候,应该很惊讶吧?”灰原哀声音透出一丝丝感慨,实则在幸灾乐祸,“因为他早上跟博士联系的时候,博士觉得非迟哥去秘密调查的事没什么可说的,所以没有告诉他,他应该没想过非迟哥会到神盾舰上……”

    “是啊,被吓了一跳,”柯南半月眼瞥向池非迟,“不过,在跟踪可疑女性自卫官的时候,发现对方鬼鬼祟祟地偷听警方谈话,跟踪对方一路到了偏僻区域,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神秘人,没有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对方架了一把刀,换了谁都会被吓一跳的吧?”

    “咦?”越水七槻向柯南确认,“池先生用刀子吓唬你了吗?”

    池非迟选择狡辩,“我只是跟他开玩笑。”

    “哎呀,我想想也知道,这个小鬼一定被吓得不轻!”服部平次忍不住幸灾乐祸,“非迟哥,你有没有拍两张照片进行留念啊?”

    “没有,船上不允许使用移动电话,我的手机放在了若狭基地,”池非迟看着柯南手腕上的卫星电话手表,“柯南使用卫星电话已经违反了参观守则,被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但也没办法啊,因为有海尉死亡案件需要调查嘛,”服部平次理直气壮,“我这里能够看到笹浦海尉的尸体,他在神盾舰上能够了解警方调查到的事,我们配合才能早点把事件给解决掉!”

    “现在不用了,”池非迟平静回应道,“事件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吗?我们这边……”

    服部平次话未说完,自己停了下来。

    非迟哥刚才说什么来着?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让通话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中。

    灰原哀:“……”

    如果非迟哥掺和进去了,这种破案速度倒也正常。

    远山和叶:“……”

    平次的脸色不太好,就像是吃东西噎住、被食物堵住了嗓子眼。

    “事件解决了……”越水七槻也怔了一下,才问道,“已、已经抓住害死笹浦海尉的凶手了吗?”

    “没错,人已经抓住了,至于具体情况,等我们回岸上之后,再让柯南告诉你们,”池非迟想到自己来之前答应藤井七海的事,又道,“越水,那位女性自卫官是特殊调查人员,她的照片不能泄露出去,之前柯南拍了她和其他人的合影,她拜托我找柯南商量一下、让柯南把她的照片删除,柯南把照片传到了你们那边,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她,不过希望你们可以把她的照片删除掉……”

    “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删掉,不会留下来的,”越水七槻答应下来,“照片只有我们几个人看到,博士的电脑也有防止入侵的程序,所以看到的就只有我们五个人,我们也会当作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那就这样,神盾舰还有一个多小时回到舞鹤港口,到时候见。”

    “好的,到时候再见!”

    池非迟伸手按下卫星电话上的挂断键之前,听到服部平次喊出了一个‘等’字。

    只是按键已经被按了下去,通话也随之被切断了。

    柯南自觉地把卫星电话关机,乖巧地对池非迟道,“池哥哥,我们去找小兰姐姐拿相机,这就把那位自卫官姐姐的照片删除掉吧!”

    让服部刚才幸灾乐祸地笑话他,服部就在岸上对案件真相好奇去吧!

    ……

    一个多小时后,神盾舰在舞鹤港口停靠。

    参观神盾舰的民众玩了一天,见证了无比真实的作战演习,下船时依旧精神振奋。

    勇气被池非迟顺便带下了船,看到自己父亲等在码头上,立刻高兴地跑上前,跟那个喜极而泣的中年男人抱在了一起。

    铃木园子夸张地长呼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那个小鬼的爸爸看上去很精神,也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

    毛利兰看着父子俩重逢相拥,也笑了起来,“是啊……”

    池非迟没有多看勇气父子,把视线移向人群,搜寻着越水七槻、阿笠博士等人的身影。

    在他干涉下,小兰没有在这段剧情中掉进大海、死里逃生。

    这样或许是让小兰和柯南少了一段特别的情感体验,不过小兰是他家老师的女儿,说句难听的话,要是哪一天他家毛利老师死掉了,他会像兄长一样照顾一下小兰,如果从兄长的角度出发,他觉得小兰有这种体验也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就没有了。

    藤井七海站在岸边,跟两个自卫队成员沟通后,走上前将一个袋子递给池非迟,“池先生,舰长听说你要在舞鹤港跟大家一起下船,已经让人把你留在基地的随身物品送过来了,你检查一下吧!”

    池非迟收回视线,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里面包括手机在内的三五件东西,对藤井七海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些,麻烦你们了。”

    “哪里,”藤井七海目光诚挚地看着池非迟,说话间用上了敬语,“我们能这么轻松地抓住X、这么快查出笹浦海尉死亡的真相,多亏了您提供的帮助……”

    三个孩子看到了不远处的阿笠博士、越水七槻和灰原哀,立刻挥手喊着。

    “博士,七槻姐姐!”

    “小哀,我们在这边!”

    “啊!还有那个大阪高中生侦探……”

    池非迟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了越水七槻一行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除了服部平次的脸有点臭,其他人脸色都很不错。

    藤井七海跟着看了过去,对上越水七槻的视线,片刻后,对越水七槻笑了笑。

    阿笠博士到了近前,主动找到了毛利小五郎说话。

    三个孩子也激动地围到了灰原哀身旁,服部平次更是一把捞起了柯南,不说半点正事,先逮着柯南的脸颊揪了揪。

    越水七槻犹豫了一下,还是靠近了池非迟身旁,琢磨着是不是该跟毛利兰聊两句、以此来掩饰她偷听的行为。

    藤井七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了邮件、姓名的纸条,双手递向池非迟,“总之,这次十分感谢您能来帮忙,这是我和立石舰长的私人邮件地址,如果您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们,我们无法违反工作中的规定,但会尽我们所能去帮助你。”

    “谢谢,”池非迟心里清楚结交两个海上自卫队高官没坏处,尤其是在对方对他印象很不错、自己又觉得两人比较好相处的情况下,更没有理由拒绝来往,接过纸条,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名片盒,翻出两张没有写职务的私人名片,递给了藤井七海,“这是我的名片,我知道立石舰长现在很忙,就不去打扰他了,还要麻烦你给立石舰长送一张名片过去。”

    “藤井小姐,还有我的名片……”毛利小五郎笑眯眯地凑到了藤井七海身旁,“我之前给过你了,你记得收好,下次有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联系我!”

    藤井七海拿出毛利小五郎那张金色名片,和池非迟那张黑色底色的名片放在一起,笑着收好,“我会好好保管的……”

    ……

    当天晚上,除了服部平次骑摩托车载远山和叶回了大阪,其他人都在京都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打算在京都玩上一天再回东京。

    三个孩子玩了一天,累得够呛,吃过晚饭、泡了酒店温泉之后,就回了房间睡觉。

    柯南也回去得很早,只有灰原哀在泡澡之后到越水七槻房间里玩。

    “我跟博士打过招呼了,让他们不用等我回去,如果玩得太晚,我就留在你这里睡一晚……”

    灰原哀进了越水七槻房间,看到桌上摆着一堆交错叠起来的花牌,回头问道,“要玩花牌吗?”

    “我刚才在楼下纪念品店里买的花牌,你想玩也没问题,不过我想先用花牌占卜一下,”越水七槻把门关上,端起柜子上的茶盘,回到桌旁,往灰原哀旁边的桌上放了一杯茶和一盘薯条,“晚上喝太多绿茶、红茶不太好,甜点也要尽量少吃,所以我打电话叫了梅子茶和炸薯条,每人一份就差不多了。”

    “谢谢,”灰原哀自觉拉开椅子坐好,看向桌上那堆叠起来的花牌,“花牌也可以用来占卜吗?”

    “我请教过一位朋友,她教了我一个办法,应该能行吧,”越水七槻把自己那份茶点放在桌上,又动身把茶盘送到柜子上,“话说回来,小哀,我之前让你帮忙的那个……”

    “找机会拿到那位自卫官小姐给非迟哥的纸条,帮你看一下她的名字,然后在不惊动非迟哥的情况下,把纸条放回去,”灰原哀说出了越水七槻拜托自己做的事,顿了一下才道,“我完成了一半。”

    越水七槻回到桌前坐下,看了看灰原哀淡然的神情,疑惑问道,“一半是指……”

    “我原本是想,让江户川在晚饭后就拉着非迟哥去泡温泉,再让江户川趁着非迟哥脱下外套的时候,从非迟哥外套里把纸条找出来,”灰原哀脸上浮现一丝无奈,“不过,江户川提议去泡温泉的时候,非迟哥很果断地拒绝了,他说自己要回去冲个澡、今晚早点睡觉……你也知道,非迟哥冷着脸拒绝别人的提议是什么样子,好像没有商量的余地,江户川纠缠了一两句,结果就被非迟哥用更冷的脸色再次拒绝了,虽然非迟哥没有发脾气,但江户川觉得他要是再纠缠下去,肯定会被非迟哥揍的,所以他就没有再提,自己跟着毛利大叔去泡温泉了……”

第2696章 完成了一半的任务

    “真是辛苦你们了,”越水七槻想到池非迟一脸冷漠拒绝的模样,汗了汗,觉得两个孩子为了自己的事真是尽心尽力,歉意道,“都是我今天晚上答应园子陪她去商店,早知道你们的行动这么不顺利,我就该留下来帮忙吸引池先生注意力的,其实没有完成也没关系啦……”

    “但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啊,所以我用了另一个办法,在非迟哥回房间的时候,提出要去他房间里玩一会儿,非迟哥也同意了,”灰原哀一脸无语道,“他到了房间里,依旧没有把外套脱掉,我就借用了一下洗手间,假装自己踩着板凳洗手时没有站稳,把洗手间里的瓶装清洗液、漱口杯、毛巾之类的东西都碰掉了,地上也洒上了一些水。”

    “你是想让他脱下外套,再去收拾那些掉在地上的东西吧?”越水七槻看穿了灰原哀的计划,“毛巾、漱口杯、瓶装清洗液都有可能让衣袖沾水,他穿着长袖衫又穿了外套,想挽起袖子并不容易,所以他很可能会脱掉外套、再到洗手间里收拾打扫。”

    “没错,不过计划还是失败了,他打电话让酒店工作人员送干净毛巾之类的用品上去,让工作人员顺便把落地并沾了水的东西都收走,地上的水也被工作人员擦干了,他根本就没有亲自动手,”灰原哀面不改色道,“之后我就进行了第三个计划,趁着他坐在我旁边、转头跟洗手间里的工作人员说话时,悄悄伸手进他口袋里,但是非赤从他衣角下爬出来绕住了我的手腕,他也转头看着我……我想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就尽快找出纸条、看一下上面的内容,要是既被非迟哥训,又没能看到纸条内容,那不是太亏了吗?”

    越水七槻:“……”

    小哀心理素质真好,那种时候都还能想着把纸条给翻出来了。

    为了实现她这个心愿,小哀真是拼了。

    “所以,我还是把纸条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就放回他的口袋里,”灰原哀继续道,“这就是我说任务完成了一半的原因,纸条上的内容,我确实看到了,不过呢,我没能悄悄把纸条放回去,被他知道了。”

    “他没有生气发火吧?”越水七槻追问道,“有没有问你拿纸条做什么呢?”

    “他没有生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当然也问了我想干什么,我就告诉他,是受人之托,来看一看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脸色发白,不急不忙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低头喝茶,“跟你开玩笑的,要是我那么回答他,他一定会猜到是谁让我这么做的,所以我只是告诉他,有点好奇那个查不到身份的美女自卫官到底是什么人……”

    越水七槻松了口气,又担忧道,“可是小哀平时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他肯定会觉得奇怪的吧?”

    “与其说是觉得奇怪,不如说他直接问出来了……”灰原哀放下茶杯,抬头直视着越水七槻,模仿了池非迟镇静的表情和语气,“你今晚要去越水那里找她玩吗?”

    越水七槻:“……”

    ╥﹏╥

    要瞒着池先生做点什么真不容易。

    “我被吓了一跳,就含糊地说我是想来找你玩的,”灰原哀顿了一下,“应该没有糊弄过去,不过他也没有追问就是了,只是让我们晚上不要玩得太晚、早点休息。”

    “他大概已经猜到是我让你去的,没想到还是被他注意到了……”越水七槻无奈叹了口气,从旁边拿过笔记本和笔,放到灰原哀面前,“既然都到了这份上,那就继续吧,小哀,麻烦你把在纸条上看到的名字写下来。”

    “只要名字就够了吗?”灰原哀接过笔记本,放到面前,低头写字,“我连邮件地址也记下来了,需要一起写下来给你吗?”

    “不、不用了,”越水七槻连忙干笑着摆手,“我才不想发邮件去打扰人家,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纸条上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神盾舰舰长的,一个是她的,立石由纪夫这个名字通常是男性使用,她的名字应该是这个……”灰原哀把笔记本上的名字圈出来,将笔放在笔记本上,递还给越水七槻,“藤井七海。”

    越水七槻接过笔记本,目光在‘七’这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下,又看着全名,轻轻皱了皱眉。

    灰原哀捕捉到了越水七槻皱眉的反应,出声道,“你在意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非迟哥呢?就这么告诉他……‘你去调查这几天,跟那位女性自卫官好像有很多接触,让我觉得不安,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只要你这么说,非迟哥一定会告诉你的,而且他应该会跟你说一说他这几天和女性自卫官相处的情况,这样你说不定能放心一些。”

    “可是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小气啊,”越水七槻把笔记本放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之前我跟小兰闲聊的时候,她说她担心过工藤新一在外面调查时、跟美女委托人在一起鬼混,我当时觉得小兰想太多了,没想到换作自己,真的会担心……男朋友到别的地方去帮忙调查某个事件,在美女面前大展身手,然后留下了联系方式,特别是……”

    灰原哀见越水七槻停住,疑惑追问,“特别是?”

    “他们两个今天相处时,双方距离不是很接近,互动时的动作也没有特别亲近的感觉,而且他们才认识了两三天,我也不认为他们会有那么快混到一起去,”越水七槻右手摸着下巴,认真回想着道,“可是我觉得,那位女性自卫官对池先生应该很有好感,在元太他们大声喊我的时候,池先生第一时间转头看我,那位女性自卫官只是晚了他一点点,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她的目光好像带着一点审视,因为她和池先生之前站在一起说话,我当时看她的目光大概也差不多吧,那一刻我很确信,我们知道彼此的想法……”

    “哦?”灰原哀觉得这个问题可以深入探究一下,“算是恋爱中的第六感吗?听非迟哥说,在海上保安厅的人去大阪酒店接非迟哥的时候,坐在车子前座、负责开车的女性就是她,对吧?你打电话给非迟哥的时候,还跟非迟哥说不要被美女警官迷住了,那个时候就有预感了吗?”

    “可能是吧,那天我也不确定自己怎么想的,看到车子里有年轻女性的身影,在电话里就忍不住那么说了……”越水七槻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小孩子聊太多情情爱爱,这样有可能会把本就早熟的一年级小萝莉带得更早熟的,连忙笑道,“总之,你等我两分钟,我先用新花牌占卜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玩花牌吧。”

    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拿起花牌洗牌,好奇问道,“你想占卜的事情,跟那位美女自卫官和非迟哥有关吗?”

    “是啊,我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直觉对不对,看看她是不是喜欢池先生,我请教的那位朋友说,只要把新的花牌按照特定方式叠放半个小时以上,然后将花牌打乱,心里默念自己的问题,反面向上摊开,”越水七槻把花牌背面朝上摊开,放到了桌上,认真地开始抽牌,“凭自己的直觉,随机抽取五张……”

    灰原哀:“……”

    这跟外面那些唬人的魔女占卜也没什么两样嘛,区别可能只是那些魔女、男巫、占星师用的是塔罗牌或者水晶球之类的道具,七槻姐用了花牌。

    “具体解牌就看抽中的花牌组合、花牌牌面的图案,想知道感情问题的话,还可以看分值,分值越高,代表的喜欢程度就越深……”

    越水七槻认真抽出了五张牌,再一一翻开。

    花牌一共有48张,每4张构成一组,12组牌象征着一月到十二月,上面印有不同的植物,在每一组的‘高分值牌’上则加入了动物、人、物品。

    其中,一月的‘松’、三月的‘樱’、八月的‘坊主’、十一月的‘柳’、十二月的‘桐’,五个月份中的最高分值牌一般记做20分,被称作‘光札’,五张在一起就凑成了‘五光’,剩下月份的牌里,最高分值牌的计分则只有10分。

    越水七槻翻开了牌,第一张就是八月坊主中分值20分的光札‘月亮坊主’。

    第二张是一月松中分值20分的光札‘鹤与松’。

    第三张是十二月桐之中分值20分的光札‘凤凰与桐’。

    第四张,出现了三月樱之中分值20分的光札‘樱与幕’。

    灰原哀看着越水七槻翻牌,忍不住坐直了身。

    她居然见证到有人随手从48张牌中抽出了四张光札……难道今晚是一场魔术抽牌表演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打牌过程中,跟场间的牌置换凑出来的四张光札,而是随手抽出来的。

    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越水七槻翻开了最后一张牌。

    只是一张四月藤中的5分牌。

    “只差一张十一月柳中的光札,就能凑出五光了,不过四光也已经很难得了,随机抽出来的四光更难得,”灰原哀想到越水七槻说的解牌规则,一时不知该为越水七槻的手气叫好,还是该为这组牌代表的含义而替越水七槻感到担心,如果玄学真的存在,这组牌就代表着那两个人中的某个人确实喜欢对方,“七槻姐,你这次问的问题是什么?”

    如果问题是她家非迟哥喜不喜欢那位女性自卫官,她一定要告诉七槻姐——这是不科学的,不能信。

第2697章 人还是很不错的

    “就是我刚才说过的,藤井小姐是不是喜欢池先生这个问题,”越水七槻看着牌面,倒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担心或者紧张了,想了想才道,“以我那位朋友举例的解牌方案来看,光札的分值虽然高,但是这组牌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崇拜多一点吧。”

    灰原哀一头雾水,“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牌面上的事物啊,‘月亮坊主’是月亮照映在山上,代表着远距离、见闻留下了深刻印象和好感,‘松与鹤’代表着一月,也就是开端,不过,松和鹤都比较孤高、有疏离感,随后是‘凤凰与桐’,凤凰是传说中的神兽,也是所有牌里最有虚幻元素的牌,会有地位象征,我那位朋友跟我提到的例子,就是‘凤凰与桐’,在感情问题中会象征着崇拜、顺从,”越水七槻看着桌上抽出来的五张花牌,“再之后‘樱与幕’的牌面,是三月樱花盛开时垂下喜庆的布幔,被布幔挡住的是斟酒赏花的观光客,有遮挡的意思,类似于无法说出口的爱慕……”

    灰原哀把这个当成了‘花牌牌义新解’的消遣,追问道,“最后那张5分值的藤呢?”

    “大概是指放弃了吧,其实今天下午我跟藤井小姐对视之后,她对我笑了笑,我感觉不像是挑衅,似乎是决定放弃了,”越水七槻琢磨了一下,又看向最后那一张牌,“不过藤树是四月,也代表着夏天,之前牌是8月、1月、12月、3月,以天气的温度来说,8月的温度是最高的,之后回落了,是不是象征着池先生跟她听说的、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让她感觉有距离感呢?然后3月、4月都在回暖,最后出现4月中的5分牌,还是得小心一点。”

    “其实这些占卜,很多都是占卜人的心理映射,占卜人会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并没有那么神奇……”灰原哀担心越水七槻过度沉浸在不科学事物中,提醒越水七槻注意科学,很快又觉得这种时候比起让越水七槻回归科学、不如让越水七槻放心,补充道,“现在是4月份,最后出现这张牌,说不定代表着‘在4月终止了’。”

    “听你这么说,我一下子就安心了不少呢,接下来就开始玩普通的花牌游戏吧,”越水七槻把五张花牌放回了牌堆里,重新动手洗着牌,突然笑了起来,“其实我也不确定我抽出来的牌准不准、解牌时是不是带有自己的心理映射,不过,真正让人恐惧的是未知,我第一眼那五张牌,就感觉自己获得了一些信息,内心也安宁了不少……”

    “在恋情中,缺乏安全感也算是比较常见的事情吧?”灰原哀觉得这个课题超出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不太确定地说着,见越水七槻似乎是真的安心了,出声调侃道,“七槻姐,你不想再试一次吗?占卜一下非迟哥会不会喜欢那位美女自卫官。”

    “我是想看,但是告诉我这个方法的人提醒过我,一套新的花牌就只有第一次有效,”越水七槻低头专注洗牌,把打乱的牌合拢,“而且对池先生这样的人可能不管用……”

    “到底是什么人教你这么占卜的啊?”灰原哀面上若无其事地端起杯子喝茶,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越水七槻会不会遇到了神棍骗子,“该不会是楼下纪念品商店卖花牌的店员吧?”

    一些人喜欢利用他人在恋情中的不安全感赚钱。

    如果买点东西、偶尔玄学一次能让七槻姐心情变好,她倒是觉得没关系,怕就怕遇到洗脑能力强、本心又贪得无厌的骗子。

    就算七槻姐是侦探,恋爱中的状态也会让人担心呢。

    “是红子……”越水七槻把收拢整齐的花牌放到桌上,抬眼对灰原哀笑道,“她好像有跟你玩同一个网络游戏,她在游戏里的名字是‘魔法美少女’。”

    “咳……咳……”灰原哀好不容易把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呛得直咳嗽。

    越水七槻连忙起身,“小哀,你没事吧?”

    “没、没事,咳……”灰原哀缓了过来,把茶杯放回桌上,一想到小泉红子在游戏里的种种奇怪言论,心情又复杂起来,稳了稳心神,正色对越水七槻道,“我确实跟她在游戏里认识,私底下也见过面,她是漂亮得一眼就让人觉得惊艳的女高中生,性格方面……人还是很不错的,还算开朗,跟大家相处得也很好,不过,她的妄想症比非迟哥严重很多。”

    她变小之后被非迟哥带动着玩起了《神奇大陆》游戏,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特别的人。

    小泉红子就是他们心目中那个神经质、偶尔身上有种奇怪的可爱、一般人接受不了的同游爱好者。

    他们有时候在面对小泉红子偶尔的神经言论时,也会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只有非迟哥能够顺着那种奇怪的话题聊两句。

    比如说……

    魔法美少女:刚才那个山岩怪的技能真是夸张啊,不过,有一种魔法药剂好像就是这样,可以把人的双手变大,力气也跟着增长,攻击能力很强,我会做,只是那种药剂的材料太难找了,我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那种药剂的主材料。

    稻草人:没有试过,为什么你可以肯定自己能做?

    魔法美少女:那种药剂制作方法很简单,以我的魔法天赋,那种药剂怎么可能难得住我呢?

    就是这样,她能讨论的药剂是化学药剂、生物提取物药剂,那两个人谈论的是魔法药剂,感觉大家有时候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有蛇精病跟蛇精病的频道是互通的。

    她想提醒七槻姐——小泉红子妄想症很严重,不要被带偏了。

    “妄想症吗……”越水七槻想起小泉红子魔女的身份,好奇问道,“她是不是跟大家说自己是魔女啊?”

    “是啊,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魔女,会魔法,会飞行,会制作魔法药剂,有时候还会跟我们在游戏里提起,”灰原哀顿了顿,“她说的一些话,只有非迟哥能够很自然地接两句,他们好像也是曾经一起在医院治疗过的病友。”

    “她还真是坦率……”越水七槻小声嘀咕了一句,见灰原哀疑惑看向自己,立刻改变了说辞,笑道,“我是说,她不觉得跟大家说那些话很奇怪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坦荡地说出来啊?”

    “犯病的时候,她会认定那些就是事实吧,对于她来说,说出那些话只是说出事实,不会觉得不对劲,当然也可以坦荡地说出来,”灰原哀突然有些感慨,“每一次她都说的很郑重其事,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就是妄想症最可怕的地方,它彻底歪曲了一个人对外界和自己的认知。”

    “这样啊……”越水七槻汗了汗。

    为了不像池先生、红子那样被当成蛇精病,她决定,一定要守好自己‘相信科学’的形象!

    ……

    同楼层的另一个房间里,池非迟坐在桌前,用笔记本电脑整理着工作报告。

    神盾舰参观结束,此次任务剩下的部分就是完成工作报告。

    接触过的那些海上自卫队成员,他都要把自己探听到的、判断出的对方个人信息整理好,尽可能清晰明了地写出来。

    另外,他还要记录发生在神盾舰上那些事件的前后经过。

    录入的同时,要注意筛选一下内容。

    一些只有‘池非迟’和当事人知道、他人很难知晓的秘密,他就不能写上去,否则很容易让人猜到零组这些情报是由谁提供的。

    他在这方面也有自己的应对方法——不小心写了一点‘池非迟才知道的事情’也没关系,他可以依靠自己前世对剧情的了解,加入一些‘池非迟不在场、不会知道也没有机会知道的事’,让人排除他的嫌疑。

    这份工作报告分为‘人’、‘事’两个部分,每个部分都要写不小的篇幅,他本以为这是一次特工行动,没想到本质是一份文字录入员的工作。

    好在他有方舟可以使用。

    用他的左眼链接方舟之后,他能够把自己的意念生成文字报告,只是用左眼一直链接方舟很消耗他自身能量,他没有链接太久,生成了报告之后,就转用笔记本电脑来进行最后的整理、调整。

    “嘎啊!”

    乌鸦自黑夜中飞来,从打开的窗户中飞进了屋,将爪子里抓住的手机放到桌上,随后降落在地,化为一个黑发赤瞳的男孩。

    在男孩现身的同时,一身严实的长袖黑衣裤也出现在了男孩身上。

    池非迟把桌上的购物袋推了过去,眼睛依旧盯着电脑上显示的文字,“里面有水果和饮料,想吃什么自己拿,我还有最后一段要修改,很快就好了。”

    非墨正太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池非迟旁边,把脖子上挂着的圆球项链坠子塞到衣服下,伸手拉过购物袋看了一下,拿出一盒切成小块的苹果,“真是不好意思,主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其实我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最近我放假就到京都来,很久没有去看您了,难得您在京都,我就想过来跟您和非赤待一会儿……”

    非赤从电脑旁边爬到购物袋前,用脑袋蹭了蹭非墨。

    池非迟把工作报告最后一部分内容调整好,加密保存之后关闭了电脑,“非墨,你做了人之后,说话客气了很多。”

    非赤:“……”

    它家主人还是这么直接。

第2698章 竞技歌牌

    “没办法,我假期一直待在京都,总是跟那些世家子弟碰面,不仅客套话说熟了,我连京都腔都完全适应了,”非墨倒是不觉得池非迟的吐槽有何问题,打开了装苹果块的盒子,用牙签戳起一块苹果,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换成了京都腔说话,“您听说京都最近举办的弥生杯歌牌竞技赛了吗?明天是四分之一决赛,我已经进了E级组的八强,弥生杯比赛没有结束前,我都会待在京都。”

    “我前几天在大阪参加科技发布会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次在京都举办的弥生杯歌牌比赛,”池非迟从购物袋里拿出了一灌黑啤,拉开了拉环,“毕竟主办方是全国歌牌协会,是全国性的赛事,不少人关注着这次比赛,你之前发消息说要在京都准备比赛,我就想你应该会参加弥生杯,不过,昨天今天的选拔赛转播,我都没来得及看。”

    非赤用尾巴尖戳了戳装苹果的盒子,看着非墨吐蛇信子,“非墨,我也想吃这个。”

    非墨意会,用另一根牙签戳了一块苹果,递到了非赤面前,继续对池非迟道,“我昨天参加第一场时,同场有六十多人在同一间场馆里比赛,第二场比赛有三十多人同场,就算您看了比赛转播,也不一定能看到我的情况,而今天的第三场选拔赛,昨天第二场决出的十六人又随机抽取对手,进行了交替赛,今天下午开始的第四场选拔赛,才是十六进八的比赛,虽然参赛的人少了很多,但是E级组赛事的关注度一直不高,现场没有多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为参赛者加油打气的家属倒是去了不少,我估计转播也不会有多少E级组的镜头……”

    “以前弥生杯比赛中,E级组八强年纪最小的选手是12岁,你进入八强时仅10岁的年龄已经打破了记录,再加上你之前在京都三会大赛上的表现不错,关注你的人不少,电视台拍摄E级组比赛情况时,应该会刻意拍摄到你……”

    池非迟就着话题,跟非墨聊起了歌牌比赛。

    歌牌竞技,在日本已经有了相对成熟的竞技体系。

    全日本歌牌协会成立之后,歌牌竞技选手被分为E、D、C、B、A五个等级,E级是初学者级,A级选手则是五级中的最高级,有资格参加名人战或者女王战,最后获胜的话,就可以成为新的名人或者女王。

    想要成为歌牌竞技入门的E级选手,需要报名参加全日本歌牌协会举办的‘官方’赛事,也可以参加大型歌牌会举办的‘非官方’赛事,只要是参加了面向全国的大型赛事,且在入门组里取得好成绩,就可以成为E级选手。

    之后选手想要继续晋级,还需要不断参加比赛。

    特别是全日本歌牌协会举办的官方赛事,选手参加这类官方赛事时,会根据自己的等级,跟E、D、C、B或者A的同级人员进行比赛,只要在决赛获得优胜或者准优胜,经歌牌协会成员推荐通过后,选手就能往上一竞技等级晋级。

    那样的官方赛事,每年都有好几场,也包括只有A级选手才能参加的最高巅峰赛事——名人战和女王战。

    官方赛事参赛人数多,参赛人员实力强劲,但通过优胜或者准优胜来晋级的概率很高,是快速晋级渠道。

    此外,选手也可以参加各大歌牌会举办的大小赛事,只要在大赛事获胜次数多、名气足够响亮,即便选手没有在官方赛事中获得决赛、半决赛的优胜或者准优胜,歌牌协会成员也会考虑推荐选手晋级。

    在日本,竞技歌牌是类似于将棋、围棋这类竞技项目的传统赛事。

    而歌牌的竞技赛也远不是靠反应就能赢的,比赛过程很消耗脑力和精力。

    歌牌的比赛道具,是写有《小仓百人一首》的一百张牌,分为‘读札’和‘取札’。

    读札上面记录着和歌的上半部分,比赛期间由唱读人来念诵。

    取札上面是百首和歌的下半部分,是由参赛者在对决中使用的歌牌。

    准备期间,比赛双方会在榻榻米上相对而坐,把一百张取札混洗,每人随机拿取25张,两人一共拿取50张牌,剩下的50张牌会被‘弃置’在一旁,弃置牌又被称作‘空札’,不会在本局中使用。

    双方各自拿取25张牌之后,要把自己拿到25张牌正面朝上、文字朝向自己,摆成三排,被称作‘上段’、‘中段’、‘下段’。

    自己面前的上段、中段、下段三排歌牌组合,叫做‘自阵’。

    而对手抽取的25张牌摆出的上段、中段、下段,则叫做‘敌阵’。

    自阵与敌阵的上排之间会间隔3厘米,两阵所在那一片空间的边界线,就是对局的‘竞技线’。

    比赛正式开始前,比赛双方会用15分钟的时间来记牌,记忆自阵、敌阵各25张牌分别在什么位置。

    随后是双方行礼、唱读人读序歌等礼仪环节。

    完成礼仪环节之后,比赛才正式开始,唱读人会先朗诵一首《小仓百人一首》之外的和歌,然后在一百张读札中随机选择朗诵顺序,一张接一张地朗诵下去。

    比赛双方听唱读人念出的内容,需要找到写有下半句和歌的‘取札’,手指先碰到那张牌、或者先把牌扫出竞技线的人,则为‘取牌成功’,那张牌会从牌阵中移除。

    双方可以取掉自阵的牌,也可以取掉敌阵的牌,不过,由于决胜规则是‘先清空自己牌阵的人获胜’,所以,如果有选手把敌阵的牌扫出了竞技线,就可以从自阵中选择一张牌送给对手,让对手摆在敌阵中,这是规则中的‘送礼’。

    选手有时候会去抢敌阵中自己擅长的牌、抢自己方便扫出竞技线的牌,再利用‘送礼’规则,把自己不擅长的牌、不方便取的牌送给对手,让对手放在牌阵中,无形之中降低自己的清空自阵歌牌的难度。

    要是选手知道对手不熟悉某张牌,有时候也会故意把对手不熟悉的牌送给对手,给对手增加难度。

    另外,唱读人那里有一百张牌,而对局内对应下半句的只有50张,会有50首和歌的上半句轮空,如果唱读人念到的上半句、在场间没有对应的下半句歌牌,双方的手就不能触碰到牌阵,要是有选手的手触碰到了牌阵,这种行为会称为‘手误’。

    而要是上半句对应的歌牌在敌阵中,选手的手却碰到了自阵,或者反过来,上半句对应的歌牌在自阵中,选手的手却碰到了敌阵,这种情况也是‘手误’。

    ‘手误’也会触发‘送礼’规则。

    如果对手出现‘手误’,选手就可以从自己牌阵中选一张牌送给对手,减少自己牌阵里的牌,增加对手牌阵里的牌。

    如果某个选手在比赛期间频繁失误,对手只需要不断送牌,就能拉开双方差距。

    除此之外,比赛还有一些需要遵守的细节规则。

    比如,比赛期间跪趴在榻榻米上时,选手的头部不能超过自阵上段的牌,不能把头直接探到敌阵上方去。

    比如,如果一开始确定用右手取牌,右手就成为了‘取牌手’,整场比赛中也只能用右手取牌,如果一开始确定左手为‘取牌手’,那整场比赛就只能用左手取牌。

    再比如,在唱读人开始念上半句之前,选手的手不能离开榻榻米、不能提前伸到竞技线内,需要等唱读人开始念读札上的内容时,选手的手才能进入到竞技线内。

    在歌牌竞技中,专业选手除了要把一百首和歌背得滚瓜烂熟,还要掌握很多比赛技巧,比如‘决定字’技巧。

    以中华诗词来比方,假设对局中存在‘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秋风入前林,萧瑟鸣高枝’三句诗。

    当唱读人念到‘秋风’时,比赛双方都不会知道对应的取牌是哪一张。

    当唱读人念到‘秋风吹’的时候,选手才能判断自己该取‘总是玉关情’这一张牌,而‘秋风吹’就是‘总是玉关情’这张取札的决定字。

    而如果唱读人念到‘秋风入’时,选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取哪一张牌,需要念到‘秋风入前’,选手才知道自己要去取‘萧瑟鸣高枝’这张牌,那么,‘秋风入前’就是‘萧瑟鸣高枝’这张牌的决定字。

    专业歌牌选手会把每张牌对应的决定字背熟,比赛时全神贯注地听,有时候在唱读人刚发出决定字某个关键音时,双方就已经开始抢夺了。

    由于决胜可能就在半秒之间,双方抢牌时为了尽快接触到牌并把牌扫出去,只考虑出手的速度和准确度,就会忽略力道,整个人会变得气势汹汹,比赛期间把榻榻米拍到啪啪响也是常态。

    就连‘扫牌出场’的动作,竞技圈中也有各种各样的技巧,需要选手在平时反复去练习。

    虽然在取牌时,不小心把其他牌带出竞技线不算手误,但实力越高的选手,越能够精准快速地用手指按住某个位置的牌、精准快速地按住那张牌特定的角或者边,再以最省时的方式把牌扫出竞技线外,这样的选手,通常也很少把牌阵碰得乱七八糟。

第2699章 非墨与千鸟会

    对于大冈红叶在歌牌竞技上的自信与傲慢,池非迟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日本歌牌竞技选手大致有‘校园社团组’、‘专业歌牌组’、‘散人组’三个团体。

    校园社团组的人数最多,日本学校里有很多兴趣社团,不少学校存在着歌牌社,社团成员也会参加一些大小赛事,小学社团一般是重在参与的娱乐比赛,到了国中、高中,有的社团成员会参加全国性赛事,正式成为有等级的竞技选手。

    专业歌牌组,是指加入民间歌牌会的人,那些歌牌会在全日本歌牌协会进行注册,由私人经营,通常会招收一些有天赋的潜力股,或者招收有实力的竞技赛干将,有一部分歌牌会还有曾经当过名人、女王的人坐镇。

    这样的民间歌牌会有出色的师资,训练比校园社团更正式、更专业,类似于专门培养网球职业选手、棒球职业选手的俱乐部,成员平时做的就是比赛训练。

    散人组则是已经从学校毕业、又没有加入歌牌会的人。

    当然,日本环境很在意一个人融入团体的能力,就算是那些已经从学校毕业、又没有条件加入大歌牌会的人,也会凑在一起组建一个歌牌会,主要收容兴趣爱好者,所以歌牌竞技里真正的散人并不多。

    大冈红叶在小学时就已经加入了知名歌牌会,从小名师指导,在竞技氛围浓郁的环境里接受训练,以参加专业赛事为目标来发展,自身也具备着过人的歌牌天赋,今年已经晋级A级,实力不仅比校园社团组的同龄人强出一大截,也超过了不少职业歌牌会里的竞技选手,被称为下一届女王的候补人。

    有这样的条件,大冈红叶当然会自信地认定自己不会输给远山和叶,甚至有信心跟以前的歌牌女王、服部平次的老妈对局。

    就挑战规则来说,A级也确实有资格去挑战女王。

    非墨是想给大冈红叶一帆风顺的比赛历程添堵,才打算参加歌牌竞技。

    一个是天赋与经验俱全、有着多年比赛经验的A级选手,一个是刚接触歌牌、甚至是刚成为人的乌鸦精,在歌牌竞技这方面,就算非墨再有天赋、头脑再好,也很难在短期内追赶并超越大冈红叶。

    要是等上两三年,大冈红叶可能已经成为了歌牌女王,非墨再去添堵似乎又太晚了一点。

    非墨给自己定的时间是一年。

    想在一年时间里赶超大冈红叶,非墨必须要有着超越大冈红叶的头脑与天赋,还要有一个自身能力过硬、比赛经验丰富、教学方式适合非墨的老师。

    前者,非墨已经有了。

    在化形为人之后,非墨没有一点点适应身体,而是利用各种训练来让自己尽快适应,用学习格斗的方式,来提升自己对身体各部分肌肉的掌控力,立刻入学小学进行基础知识补全,还不断超纲学习,让自己尽快掌握人类的知识。

    变成了人,也是一个折腾自己也毫不留情的狠人。

    适应身体、适应人类社会的过程中,非墨发现自己的身体具有不弱的潜能,在彻底适应身体后,那种潜能也没有被开发殆尽,似乎还有不小的余力,只要继续训练,各方面都可以比普通人强。

    没有找到歌牌老师之前,非墨就自己试着熟悉歌牌,把歌牌里的百人一首背得滚瓜烂熟,记下了百张歌牌的样式和每一个细节,自己也做了一些摆牌、记牌、取牌的练习,虽然竞技技巧比不过专业选手,但非墨发现自己的反应能力、计算能力、听力在训练中,可能比很多专业选手都要强。

    就天赋来说,非墨绝对不会弱于大冈红叶、或者其他在歌牌竞技中惊才绝艳的人。

    而赶超大冈红叶的后一个条件——一个出色的老师,在水野家和非墨的共同努力下,非墨也得到了。

    非墨一开始就没打算只靠自己死命地追,在尝试接触歌牌后,就告诉水野家自己想参加歌牌竞技。

    还没等老爷子发话,逐渐接管水野家的水野义和、非墨明面身份上的伯父立刻亲自出面,找到了曾经是歌牌名人的千鸟彻。

    千鸟彻曾在名人宝座上连任五年,三十岁因身体问题而退役,随后和同样喜爱歌牌的几个朋友在京都创立了一个民间歌牌会,取名叫千鸟会。

    千鸟会的会员不少,很多人都是冲着跟千鸟彻学习而来,只是千鸟彻身体不好,对于收徒的事并不热衷,也没有什么精力多教导学生。

    但千鸟会也没有因此而衰落。

    和千鸟彻一起组建千鸟会的朋友们,自身也是有实力的歌牌高手,虽然没有当上歌牌名人,但不管是出去参加比赛,还是教导学生,也都拿得出手。

    发展至今,千鸟会在京都也排得上前列,是京都的三大知名歌牌会之一。

    水野义和跟千鸟彻有些交情,那天带着非墨过去,倒也没有指望千鸟彻会收徒,只是希望千鸟彻能让非墨加入千鸟会、让非墨在千鸟会里接受训练,并且请千鸟彻给非墨介绍一个适合非墨的老师,水野家可以聘请对方专门教导非墨。

    水野义和几乎已经确定为水野家未来的家主,又是千鸟彻的旧相识,亲自带着孩子登门拜访,千鸟彻连犹豫一下都会觉得自己过份,当即就答应让非墨加入千鸟会。

    不过介绍老师的事,千鸟彻倒是没有急着做决定,只是让非墨有时间就到千鸟会的训练场馆,参加一下给小孩子设立的歌牌竞技课堂,没课时可以自由在场馆里走走逛逛,只要不打扰别人训练,也可以围观一下师兄师姐们的对决。

    任何竞技项目中,有实力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竞技风格,有天赋的年轻人也会慢慢形成自己的竞技风格,师徒两人的风格不一定要一致,但一定不能有太突出的矛盾,师父按照自己的风格、去教导一个不适合自己风格的徒弟,很容易埋没年轻人的天赋和精力。

    千鸟彻在不够了解非墨的情况下,没有急着给非墨推荐老师,是很负责任的行为。

    水野义和也没想让非墨一来就接受太专业的训练。

    非墨正太仅仅十岁的年纪,在水野义和看来是一个大问题。

    歌牌竞技会有很多的枯燥训练,很容易让一个十岁孩子丧失对歌牌的兴趣。

    水野义和的想法是——让孩子加入歌牌里熏陶一段时间,确定孩子对歌牌确实有兴趣,再循序渐进地进行系统性学习,期间让孩子参加一些比赛,利用大大小小的比赛来让孩子从比赛中获得成就感,等孩子愿意为了成就感去忍受枯燥的训练,再加强训练难度就不会有问题了。

    这是很健康的成长方式,也是世家惯用的培养方式,能够不伤及孩子的潜能,有利于长期发展。

    非墨早想过这种结果,没有当场口出狂言地说什么,乖乖巧巧地答应下来,当天就去了儿童组的歌牌课堂里上课。

    橘幸平家的小孙女橘菜菜濑,也是非墨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不过,非墨的目标不是培养歌牌兴趣,也不是结交有同样委屈的小孩子。

    到了第二天,非墨上完当天两个小时的儿童歌牌课堂,就去看E级组的训练。

    借着那个假期有连休,非墨接连去看了两天E级组的训练,观察总结出了一些技巧,在其他人都结束练习离开后,叫上黑木靖司当自己的陪练,自己找了一个和室练习。

    E级组的训练,很多都是基本功训练,但非墨知道基础的重要性,可以一遍遍重复基础动作,全神贯注地练习两三个小时才会停下注意。

    千鸟彻要给非墨找老师,自然也会关注着非墨的学习情况。

    一个专注力惊人、有足够耐心练习基本功的孩子,已经够让人惊讶了,而那个孩子还是通过自己观察、模彷来练习,让千鸟彻心里不是滋味,反思自己是不是该给孩子指指路。

    悄悄看了两天,千鸟彻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进到了非墨练习的和室内,提出自己会帮非墨看看学习进度怎么样、非墨有不确定的地方可以问自己。

    非墨表示自己想跟黑木靖司模拟一对一竞技赛,让千鸟彻帮忙看看自己实战里有没有需要注意的。

    比起基本训练,初学者总是对‘激烈对决’更有兴趣,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千鸟彻心情不错,也想趁机观察一下非墨在歌牌竞技中的个人特质,欣然答应了下来,还主动担任起那次对局的唱读人。

    然后,千鸟彻就见识到了非墨出众的记忆力、大脑计算能力。

    千鸟彻事后跟非墨说起过非墨那一天的表现——‘摆牌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取牌技巧虽然练得比较熟练,但那种取牌技巧其实并不适合十岁孩子的手臂,即便如此,也还是表现出了超过E级、D级选手,有着接近C级选手的能力。’

    那天晚上,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千鸟彻有点失眠,翻来覆去,忽然提前预感到、自己的寿命长度可能要因操心而大幅缩减了。

    他觉得非墨很有希望成为歌牌名人,心性也很让他看好,他自己有名人战的经验,如果负责教导非墨,可以帮非墨更早、更稳当地登上名人宝座,培养出‘日本最年轻的歌牌名人’。

    换了其他人,很可能会浪费非墨的天赋和潜能,让非墨和千鸟会跟那个‘最年轻名人’的荣誉擦肩而过,要是那样的话,他会惋惜到死都闭不上眼睛。

    培养出‘日本最年轻的歌牌名人’,也是一个很值得努力的目标。

    这是他退役之后,第一次重新燃起早年比赛时的干劲。

    为了创造一个奇迹般的荣耀,他觉得拼一拼命也值得,就像他年轻时候拼命训练一样,有了期待的事物,他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因此少活几年。

第2700章 报复心很强的动物

    那天晚上,非墨连夜回到了东京,在东京上了两天学,让千鸟彻有了充足的时间去考虑。

    充足到让千鸟彻牵肠挂肚。

    等放假后,非墨又到了京都,早上依旧不慌不忙地去上了儿童组的大课堂。

    千鸟彻让人把非墨找了过去,表示不理解非墨明明已经熟练了歌牌、为什么还要在儿童大课堂上浪费时间。

    非墨也说了实话——其他孩子在学和歌,他则是在让自己更熟悉‘决定字’,他认定歌牌没有‘最熟悉’,只有‘更熟悉’。

    这种学习态度,让千鸟彻彻底没话说了,紧跟着问了非墨一个问题:《百人一首》中最喜欢的和歌是哪一首?

    非墨的回答是:不闻流水声,瀑布久无源。水尽名难尽,至今天下传。

    千鸟彻又问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最喜欢这一首?

    小孩子挑选喜欢的和歌歌牌时,一般会选择有自己名字的和歌,或是选择有自己喜欢事物的和歌,有的甚至是听别人描述过和歌中描绘的景色,喜欢上了和歌里描述的风景。

    而青春期开始之后的孩子,尤其是有心仪对象的,通常会喜欢那些跟爱情有关的和歌,或是借此表露心意,或是将心里愁绪投映在和歌中。

    千鸟彻第一次听到有小孩子说喜欢这一首和歌,还在想会不会是‘水’让非墨想到了‘水野’。

    非墨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希望纵使再过千万年,人类也始终牢记我名,我想参加歌牌竞技的初衷,是为了给大冈家的红叶小姐添堵,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尝试去做一个即便我退役后、名字也依旧会被人传颂的传奇。

    这不是为了迎合千鸟彻而给出的答桉,而是非墨自己的想法。

    师徒选择是双向的,如果千鸟彻觉得非墨太自大、不认可非墨的想法,非墨也不会考虑跟着千鸟彻学习。

    但缘分就是那么奇妙,千鸟彻也认为非墨有希望成为一个传奇,主动打破了‘不收徒’的坚持,成为非墨顺利捕获的前歌牌名人老师。

    一直没有收徒的千鸟彻终于收了徒弟,水野义和得知这件事后,惊讶又高兴地安排了非墨的拜师礼。

    拜师仪式结束之后,千鸟彻干劲十足地开始自己的指导大业,大概是第一次当师父,身上总有着发泄不完的精力,平时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非墨也是一个耐折腾的,即便是千鸟彻提出一些累人的、不容易实现的训练构思,非墨也能试着去完成。

    每次都是千鸟彻察觉自己激动过头,察觉自己制定的训练计划太难了,反思之后,连忙叫停了非墨的训练。

    两人也不完全是瞎折腾。

    千鸟彻把非墨对百张歌牌的熟练度检测了一遍,除了非墨喜欢的几张牌,还找出了几张非墨没有多大感觉、但很擅长记忆并锁定位置的歌牌,发现非墨可能对一些特定的文字符号比较敏感,硬是帮非墨琢磨出了一套迅速有效的记忆法,帮助非墨去攻克那些不怎么擅长的牌。

    两人私底下讨论时,甚至提出过‘消灭所有不擅长歌牌、制造无短板名人’这个会让人觉得疯狂的目标。

    另外,非墨这具身躯跟普通十岁孩子没有区别,躯干和手臂的长度绝对比不过成年人,这是非墨在歌牌竞技中的劣势。

    在唱读人开始念上句之前,选手的手不能进入竞技线内,所有人的条件看似是对等、公平的,但非墨躯干、手臂比成年人短,就意味着取牌时的身体活动幅度、要比成年人对手大一些,‘伸手拿过一只笔’跟‘探身伸手拿过一只笔’,不仅是体能消耗不同,后者要稳住身体重心、要手与身配合完成动作,执行步骤比前者多,速度也很容易受到影响、会比前者慢上一拍。

    如果非墨和一个成年选手同时伸出手,对方很有可能会比非墨快上零点几秒按住指定牌。

    歌牌竞技中,谁先摸到牌,谁才是‘有效取牌’。

    为了非墨在出手速度上不输给成年对手,千鸟彻还根据非墨的手臂、习惯动作,再结合上自己的经验,制作出了一套适合非墨使用的取牌法。

    这套取牌法能够节省非墨的体能,也能让非墨利用小孩子的身体优势来取牌,具体到对局中非墨用什么坐位方便取牌手迅速按住指定牌、不同位置的歌牌该怎么触到、不同位置的歌牌该触碰哪个位置,再到取牌手往任意方向活动的轨迹。

    练习过程中,千鸟彻先是让非墨做出取某一张牌的动作,一点点更正到最佳的伸手角度,再由非墨一遍遍练习、熟悉。

    敌自两阵不同位置的50张牌,非墨都练了个遍,之后还要持续训练,直到把那些取牌手法练习到成为本能。

    前段时间里,非墨一放假就到京都来。

    早上参加儿童大课堂,别的孩子学着和歌背诵,非墨则用特殊记忆法反复记忆歌牌内容,把自己的‘不擅长牌’一张一张地磨成‘擅长牌’。

    大课堂结束后,非墨会开始取牌训练,找一间无人的和室,在地上摆开敌自两阵不同位置的50张歌牌,不断练习触牌、扫牌的动作。

    午饭后,非墨会参加千鸟会内部的切磋比赛。

    千鸟彻收徒的事引起了整个歌牌竞技圈的地震,千鸟会上上下下更是惊讶得几天才缓过来。

    每一个千鸟会的会员,都对非墨这个千鸟彻唯一徒弟、亲传徒弟很有想法,都很想跟非墨来一局。

    大部分人倒也没有恶意,有的人是好奇非墨为什么能被千鸟彻看好,想了解一下新来的师弟,有的人是想从非墨身上学到千鸟彻的歌牌技巧,有的人想找非墨切磋,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非墨也需要大量实战经验,对千鸟会其他会员的挑战几乎是来者不拒,还会主动对高竞技等级的人发出挑战。

    开始切磋比赛的第一个假期,非墨用两天时间,把千鸟会在训练场馆的E级选手都对战了一遍,轻松地把那些E级选手‘切’得落花流水。

    后一个假期,非墨又用两天时间,把千鸟会的D级选手都‘切’了一遍。

    到了第三个假期,千鸟会的C级选手也全员被非墨‘切’了一遍,由于又在这个世界的‘连休假’期间,非墨又开始挑战B级选手。

    非墨得到千鸟彻专门制订的记忆法、取牌法,自身又不断练习,在训练中,听觉变得越发敏锐,脑力、专注程度也得到了提升,挑战B级选手也没有多大压力。

    期间,非墨还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唯一一个在挑战赛中暗藏恶意的人。

    对方在比赛过程中,说了很多次‘你的天赋很好,但是在触敌阵下段牌有些生硬,是不太擅长吧’、‘你果然不太擅长敌阵下段牌,速度跟之前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不过其他都还不错啦’这类言论,看似只是正常评价,但非墨可以肯定自己触碰敌阵下段的牌并不慢、跟其他位置的取牌速度相当。

    非墨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对方眼里偶尔浮现的妒恨和不甘,心里顿时想通了对方想做什么。

    比赛中,如果一个有经验的前辈,反复对一个刚入门的孩子说‘你这里不行’,很容易让小孩子产生自我怀疑,再次伸手去那个地方的牌的时候,一定会有不小的心理压力,导致动作变慢,最后真的变成了不行。

    以往的切磋比赛中,也有人因为自己止步不前,因为嫉妒,在与小孩子比赛中说出一些虚假苛刻的评价,想以此来摧毁一个未来充满希望的人。

    千鸟彻曾经见过类似的事,跟非墨说过,还特地叮嘱非墨当前只需要跟千鸟会内部的人切磋、不要急着跟外界的大人玩牌,但千鸟彻大概没有想过千鸟会内部会有人对后辈小孩子下手。

    好在非墨不是普通小孩子,并没有把对方那些话放在心上,还用‘我觉得我取敌阵下段的牌是有点慢、想再试一场’为借口,又跟对方加赛了一场。

    乌鸦是报复心很强的动物。

    那一场比赛中,非墨只盯着敌自两阵的下段牌,让那个B级选手一次都没取到敌我两阵的下段牌。

    对方不断被非墨抢走牌,开始不时分心、去看周围围观者的脸色,大概是怀疑周围的人都在笑话自己,居然在对局中接连出现了两次手误,让非墨在一局比赛中送出了15张牌,靠‘送礼’就把自己的牌送出了一半还多。

    一个B级选手居然在比赛中接连手误,还被送礼送了15张牌,如果对手是A级、名人,那还说得过去,但如果对手是一个尚无等级的孩子,哪怕那个孩子是名人刚收的徒弟,败得这么惨也很伤人自尊。

    加赛和谐地结束了,那个B级选手感觉自己落下了心理创伤,非墨感觉自己得到了进步,并开始思考起‘歌牌竞技中的心理战’来。

    按理来说,非墨早期参加对决时,千鸟彻应该在一旁关注着,只是千鸟彻是第一次做老师,也未曾想到千鸟会内部会有人想借机使坏

    ,再加上对非墨的心性有信心,就大大咧咧地让非墨一个人在外随便折腾,自己每天待在房间里、抱着歌牌没日没夜地研究。

    花了大半个月时间,千鸟彻给非墨憋出了一个大招——一套适合非墨的摆牌法。

第2701章 水名天下传

    经过训练的专业歌牌选手,都会有自己特定的摆牌法,通常是把自己擅长的牌摆放在不顺手的地方、把不擅长的牌摆放在顺手的地方,保证自己取不擅长歌牌的速度不会太慢。

    到了比赛场上,选手按照自己熟悉的摆牌方案摆放歌牌,也能让自己省去大量时间来记忆自己的牌阵,赛前十五分钟的记牌时间,就可以专注去记忆对手摆出的、敌阵25张牌的位置。

    这也是‘有人教’比‘没人教’更具优势的地方。

    如果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指导,选手可以得到老师总结出的摆牌技巧、摆牌经验,能够省去很多摸索的时间。

    大冈红叶之所以进步神速,除了天赋过人和平时刻苦训练,也是因为传道老师与大冈红叶擅长的牌一致,大冈红叶可以借用A级传道老师那一套成熟高效的摆牌法。

    千鸟彻当上过歌牌名人,也有一套成熟高效的摆牌技巧,只是那套摆牌法不算适合非墨,而且两人志在‘消灭短板歌牌’,千鸟彻就没有根据擅长牌、不擅长牌来给非墨创造一套摆牌法,而是根据之前适合非墨的记忆法、取牌法,设计了一套跟前两者契合的特殊摆牌法。

    至此,非墨有了一套私人订制记忆法、一套私人订制取牌法、一套私人订制摆牌法,三个方法互相辅助,都是基于‘制造完美名人、没有不擅长歌牌’这一点来设计的。

    最后能不能成,千鸟彻和非墨心里都没底,不过非墨不介意尝试,千鸟彻不介意中途多多进行改良,所以双方就这么开始测试这一套新技法了。

    这一套独特的歌牌技法,被千鸟彻和非墨命名为‘水名’,就是‘水名天下传’的意思。

    不过,千鸟彻把摆牌法研究出来,是前不久的事。

    非墨参加京都三会大赛时,还没有完全掌握摆牌法的技巧,所以比赛期间并没有用上特殊的摆牌法。

    京都三会大赛是非官方全国性赛事,非墨参加E级组的比赛,一共有三场选拔场、一场半决赛、一场总决赛。

    非墨参加的是入门级别的E级赛,虽然没有用上‘水名摆牌法’,但靠着基本功,也能赢过其他选手,一路赢到了决赛,又在决赛中表现出彩得赢下了E级组的冠军。

    如果非墨赛前是E级,在那种大赛中得到冠军已经够晋级D级了,不过非墨参赛前没有竞技等级,所以,即便赢下了京都三会大赛E级组的冠军,非墨也只是成为了E级选手。

    “这一次的弥生杯比赛,是官方全国性赛事,只要非墨再得一次冠军,就一定可以晋级到D级……”池非迟跟非赤解释了晋级规则。

    非赤用尾巴敲了敲桌面,歪头看着非墨正太,黑豆似的蛇眼没能映射出情绪,“非墨,就算你这次比赛晋升到了D级,接下来也还要从D级晋升C级、从C级晋升B级、从B里晋升A级,然后才能跟大冈红叶同场比赛,也太麻烦了吧!”

    非墨从非赤那显得‘焦躁’的尾巴敲桌声响,猜到非赤想说的是‘这样太慢了’,很耐心地对非赤道,“我知道这样晋级很麻烦,但是晋级没有别的捷径,必须一级一级往上升,不过别担心,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日本还有五六场大型的全国性赛事,只要我每一场都参加且获得优胜,通过这些全国赛事连续晋级,肯定能在今年晋级为A级选手……”

    说着,非墨又转头看向池非迟,“我跟千鸟老师说过,我想在一年内晋级到A级、获得跟大冈红叶比赛的机会,他一开始觉得这样的晋级安排太过于着急,不过我还是说服了他,他答应全力帮我完成心愿,我之所以在没有熟悉水名摆牌法的时候、就去参加之前的京都三会大赛,也是因为我想抓住今年每一个全国性赛事,我要从没有等级晋级到A级,至少要在全国赛事中获得五次决赛优胜,如果不抓住每一个机会,万一有哪场大赛出了意外而停办,我今年晋级A级的愿望就会一起被终止了,所以我接下来应该还会不断参加大型赛事,如果我能够一直赢下去,最后可能会引起不小的关注。”

    池非迟知道今年没那么早结束,但也不确定今年到底会有几场歌牌竞技赛,所以也没有劝非墨不用着急,问起了水野家的反应,“水野义和没有反对你们的计划吗?让年仅十岁的孩子、一年内晋级为A级歌牌竞技选手,这不符合世家的作风,小孩子的心性不够成熟、稳定,太早获得过高荣耀、受到外界过高的关注,未必是一件好事,长期被赞誉包围,容易小孩子对成败患得患失,失败时也会遭受很大的打击,而那种打击又是很多孩子无法承受的,水野义和实实在在地把你当成已故兄弟的孩子,也很想好好规划你的成长路线,他应该会想着等你到了国中或者高中、再让你去晋级高等级。”

    “您说的没错,义和伯父是很反对我快速晋级的想法,就算我跟他说,我跟那些孩子不一样,我可以承受成败的冲击,也可以承受一些人的恶意,但他还是不放心,知道千鸟老师支持我,他都快要跟千鸟老师绝交了……”非墨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我也让老爷子帮忙劝一劝他,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不支持我们的想法,如果不是水野家和大冈家的关系有些微妙、他不太愿意到大冈家主宅去,搞不好他会去找大冈红叶,让大冈红叶来劝我不要斗气,不过,我这次参加弥生杯大赛,他反对的态度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他和千鸟老师的友谊,应该还能保得住吧。”

    “反对没有之前那么强烈,说明他准备观望一下事态发展,只要你这里别掉链子、别出什么事刺激到他,他慢慢就可以接受了,”池非迟把空啤酒罐放在桌上,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非墨,已经快晚上十二点了,你今晚要不要就留在我这里挤一挤?”

    非墨愣了一下,眼睛很快亮了亮,欣然答应道,“好啊,我今晚离开水野家主宅的时候,门禁时间已经过了,我是偷偷飞出来的,他们不会随便进我房间,大概以为我已经睡熟了,今晚我不回去也没人会发现的,明天一早,我睡醒了再飞回去。”

    非赤高高兴兴地缠住了非墨的手臂,用尾巴尖指向洗手间的门。

    非墨秒懂,带上非赤去了洗手间,很快用备用洗漱用品洗漱完毕,又用毛巾给泡澡的非赤擦干身体,才带非赤出了洗手间。

    池非迟之前就洗漱过,不过刚才喝了两罐啤酒,等非墨洗漱完,又去洗手间漱口。

    非墨把非赤放在床头,仰面倒在床上,想起以前待在池非迟房间里、跟非赤圈在一起睡觉的经历,心情持续愉快,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主人,你看到千贺申请休假的消息了吗?最近京都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被杀害的两个人都是和尚,其中一人还是金水寺的主持,千贺听说了这件事,有点担心她父亲,昨天晚上申请了假期,想来京都山能寺祈福,也是为了去看望一下圆海主持……”

    洗手间里,池非迟漱好了口,打开水龙头洗着手,“我今晚看情报的时候看到了,诺亚昨晚就已经批准过申请了。”

    “诺亚随时在网络上,这种批复申请的工作就该交给他,”非墨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着洗手间的方向,继续道,“昨晚诺亚备注、让千贺可以多休息两天再回东京,千贺却说自己过两天要到东京的日卖电视台总部录节目,只会在京都待上两天,不过也没关系,我已经安排乌鸦去留意山能寺附近的安全状况了……”

    池非迟在洗手间里洗好了手,关闭了水龙头,用毛巾把手上的水渍擦干,“那山能寺有什么特别状况吗?”

    “不,目前没有,”非墨顿了顿,“其实这次连续杀人事件里,最早提供情报的人就是圆海主持,第一个被害者是金水寺的主持,是圆海主持相识十多年的老熟人,双方算得上朋友,在金水寺主持尸体被发现那一天,圆海主持就得知了消息,把消息上传到我们的情报网上,之后又去了金水寺拜访,我担心他被凶手盯上,那天晚上就已经在他附近安排了乌鸦警戒,现在有乌鸦二十四小时关注着山能寺附近的情况,如果凶手盯上了他,乌鸦们也会及时提醒他、掩护他躲藏或者逃离……”

    “我昨天晚上在电视新闻里看到过报道,”池非迟从洗手间里出来,若有所思道,“因为被害的人是大寺院的和尚,关注的人很多,所以京都府警还联络了大阪府警,进行联合搜查……”

    “好像是这样,”非墨翻身躺平,拉过被子盖上,看着天花板道,“第一个死者是三天前被害,第二个死者是两天前,凶手作案频率太高,京都府警很重视,立刻联络了周围地区的警局一起搜查,效果还是有一点的,昨晚凶手应该没有再作案了,今天一整天都没发现新的死者,不过,要是凶手不继续作案,京都府警可能就没机会抓住凶手了,我白天听黑木说到,这次案件似乎有点特别,警察内部在传诅咒之类的话题。”

    “服部平次明天会到京都来,”池非迟拉开被子坐到了床上,没急着躺下,拿出手机看邮件,“他今天离开前,神秘兮兮地说明天有正事跟我们说,他要说的很可能就是这起案件。”

第2702章 比赛前夕

    “要是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和你们都参与进来,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破案了,”非墨很放心地躺平,打了个哈欠,“您还不打算休息吗?”

    池非迟伸手把房间顶部照明灯关闭,只留下了墙壁间光线微弱的夜灯,“有邮件需要回复一下,你们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我也不是很困……”

    三分钟后,说自己不是很困的非墨睡熟了。

    非赤躺在枕头上,头和脖子亲昵地挨着非墨的脖子,安安静静地睡着。

    池非迟回复了刚看过的邮件,侧头看了看非墨和非赤,伸手帮非墨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又收回视线看手机上的新邮件。

    跟他有联结的动物中,非墨是最像老大哥的,一会儿飞到海上找非离,唆使非离去做真正的海洋霸主,一会儿飞到都市里,跟无名一起操练手下,再讨论讨论带队伍的经验,一会儿又飞到他这里,跟非赤在一起打打游戏,平时管理着非墨军团的生活与任务,偶尔还要去看看团子生活得怎么样、山里的十兵卫近期有没有揍儿子,似乎每一只动物都得不定期接受非墨的巡视。

    如果不是约书亚在大洋彼岸,非墨可能还会有兴致去找约书亚聊聊天、看看教徒近期的情况。

    要不非墨怎么能成为安布雷拉两大情报首脑之一呢……

    不过在他心里,非墨也只是一个小不点而已,做乌鸦的时候个头不大,变成人了,也还是十岁小孩子的身体。

    虽然非墨活了那么多年,见识、智慧、心态要比普通十岁孩子强得多,但也还有着小孩子心性,被剪了毛会垂头丧气,被无名惹毛了,会气得使出一招‘飞翅连击’、‘利爪刨毛’,觉得压力大了,也需要找个舒适安全的地方、对着信得过的人絮叨絮叨。

    今天晚上非墨主动提出过来找他,说起京都世家的八卦、说起歌牌会跟歌牌比赛、说起自己在水野家的日常生活,虽然没有直说自己的感受,但这种行为就像一只在外飞累了的小鸟,某一天飞回巢穴里跟同伴亲昵地蹭一蹭,想跟同伴说的话就是——‘我想你们了’。

    非墨既然贪恋人类社会丰富而精彩的文明,就要承受丰富精彩带来的复杂环境,承受复杂环境容易累积精神压力的特性。

    而非墨绝对舍不得放弃这份精彩,不仅不会放弃,还会想着以人类身份获取更多的资源,包括荣耀与关注。

    他也不会阻止非墨去追逐生活的乐趣。

    反正非墨可以随时回他这里来找同伴絮叨。

    三无金手指在他与动物之间缔结了无形的连接,虽然那种联结目前只是在动物们身上打下了烙印,给他们增加了一个通讯渠道,并没有给他和动物们带来实质性的约束,但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生物们不确定他这个主人会不会在某一天窥见自己的心思。

    包括约书亚在内,因为相信某种力量强大到无法撼动,所以就不会想到算计,也没有想过对他隐瞒或者掩饰,这样让他们面对彼此时更加轻松随意。

    就像很多血亲关系中的双方一样,他们在彼此面前,不用一直表现出对生活的热情,感到挫败时可以沮丧或者叫骂,也不用担心哪一步行差踏错,跟同伴发生了争吵也没关系,联结不会让他们因为一些分歧、矛盾而失去彼此。

    在这样的情况下,非墨永远可以在他这里充到‘电’,电量充足,就能在人类社会中飞得更高更远。

    ……

    翌日。

    非墨早早变回乌鸦,飞离了酒店。

    池非迟带着半睡半醒的非赤出门,在外面晨练了一圈才回到酒店餐厅,跟其他人一起吃早餐。

    阿笠博士、池非迟、越水七槻、铃木园子、毛利父女加上少年侦探团的五个人,十一人坐满了一张长桌,热闹得让餐厅里其他客人侧目。

    而早餐期间,同餐厅里有人说到弥生杯歌牌大赛,池非迟假装被话题吸引,说了一句‘我前几天在大阪还听说过弥生杯大赛’,把话题引到了弥生杯大赛上。

    他想去看非墨比赛,又不想暴露自己跟‘水野墨’很熟悉这件事,平时他对歌牌竞技没多大兴趣,贸然提出去看比赛会惹人怀疑,只能用一点小手段来达成目的了。

    三个孩子先前没注意到弥生杯歌牌比赛,听越水七槻、毛利兰等人说到那是全国歌牌赛事,越听越想要去看看。

    难得大家都在京都,遇到那样的大赛,还是他们不常关注、具有神秘吸引力的歌牌大赛,怎么能不去凑个热闹?

    三个孩子讨论要不要去看比赛时,池非迟主张给服部平次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服部平次抵达京都的时间。

    听说服部平次还没从大阪出发、大概还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京都,三个孩子更加坐不住了,叽叽喳喳就把双方碰头地点定在了歌牌比赛场馆外,提出大家一边看歌牌比赛、一边等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欣然赞同这个碰头方案,乐呵呵地让一群人先去看歌牌比赛。

    阿笠博士等人觉得看比赛打发一下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除了毛利小五郎小声埋怨‘又没有赛马好看’,其他人都兴致十足地赶到了弥生杯比赛会场。

    弥生杯前两天的选拔赛,是根据选手竞技等级划分、将人分在不同的大型竞技场馆举办。

    到了今天的四分之一决赛,弥生杯的比赛地点定在了北野天满宫。

    各等级决出的八强选手汇聚在北野天满宫,按E级场、D级场、C级场、B级场、A级场的顺序,分别决出各等级选手中的四强,明后两天再举办半决赛和决赛。

    比赛正式开始前半个小时,一群人抵达了北野天满宫。

    由于歌牌比赛需要听着唱读人的念诵来对决,比赛期间必须要保证环境清净、保证唱读人的声音不被其他声音掩盖和干扰,所以弥生杯将比赛场所安排在封闭起来的红叶苑,又在北野天满宫各处安排了观影处,通过电视转播,将比赛情况转播到各个观影点。

    在比赛开始后,选手会前往红叶苑参赛,来看比赛的人可以随意到各个观影点观看转播。

    等待比赛开始的时间,来看比赛的人还可以在北野天满宫主殿等地方祭拜,或是在附近赏一赏景。

    铃木园子走在神社参道上,环顾四周,一脸遗憾地感慨道,“北野天满宫最出名的就是红叶美景,可惜现在不是红叶观赏季……”

    毛利兰看了看园林间的绿意,笑着安慰道,“其实绿叶也很好看啊,这里的树木长得很高大,搭配上北野天满宫庄重的建筑,感觉到处都透着一种传统又庄重的美呢!”

    周围路人大多数穿着和服,毛利小五郎左顾右盼,目光在几个穿着和服、举止优雅的漂亮女性之间移动,乐得合不拢嘴,“是啊,真是传统又庄重的美,跟那种做事冒冒失失的女孩子不一样,就像是优美又古朴的画卷一样呢……”

    毛利兰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转头看到毛利小五郎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漂亮女性看,觉得有些丢脸,又担心被那边的女性发现之后指责,连忙伸手拉着毛利小五郎往前走,咬牙切齿地提醒道,“爸爸,别那么一直盯着别人看啦!”

    柯南在心里呵呵笑了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也好奇地看了看四周来往的人。

    越水七槻看到路边洗手的手水舍,笑着提醒道,“小兰,园子,北野天满宫主要供奉的是学问之神菅原道真,很多学生都喜欢来这里求学业,你们要去主殿参拜一下吗?”

    毛利小五郎被毛利兰拽着,回头发现刚才看到的美女已经看不到了,心情郁闷起来,一脸无语地嘀咕道,“是啊是啊,你们两个还是专心去求学问之神保佑你们学业顺利吧,不要总是盯着我了嘛……”

    “哼,要是我不盯紧一点,你恐怕早就被当成流氓赶出去了!”毛利兰没好气地瞥了毛利小五郎一眼,好在整体心情不算差,没有再跟毛利小五郎吵,又期待询问起铃木园子的意见来,“园子,既然我们都已经来了北野天满宫,就去参拜一下学问之神吧,让学问之神保佑我们未来一年学业顺利、学什么都能很快学会!”

    “好啊,”铃木园子笑着点头,挽袖子准备去洗手,又回头招呼五个孩子,“小鬼头们,你们也一起来吧,拜一拜学问之神,可以保佑你们变聪明哦!”

    “是——!”

    三个孩子眼睛放光地应声。

    光彦还转头笑着打趣柯南,“柯南和小哀已经很聪明了,拜不拜都没关系吧?”

    “可是没有人不想变得更聪明一点吧?”步美亲昵热情地拉上灰原哀和柯南,一只手一个,拉着往前走,“小哀,柯南,你们也来净手吧,等净过手,我们一起去参拜!”

    “我说,我们是不是别让柯南去了啊?”元太郁闷嘀咕,“要是不让他去,说不定我们一下子就能超过他了呢。”

    池非迟转头看向参道尽头的神乐殿。

    他差点忍不住对一个小孩子说‘做梦’……

    “小鬼,你这是在做梦啦,”铃木园子毫不客气地调侃道,“参拜的效果哪有那么好啊?”

    毛利兰见元太满脸不高兴,连忙笑着道,“好啦,聪明又不能决定一切,还有很多和聪明一样宝贵的品质,比如为朋友着想的心,好朋友之间,不能想着对方止步不前或是遭受损失,应该想着大家都能有收获,这样虽然大家都还是不一样,但是大家拥有的东西就变多了呀!”

第2703章 关西的八卦

    毛利小五郎见一群人去手水舍舀水净手,打了一个哈欠,抬手用手表看时间,大声提醒道,“喂喂,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你们能不能赶得上啊?”

    “正殿旁边不是有观影处吗?”毛利兰净好了手,回头道,“我们去那里参拜,然后就在那里看比赛,应该能赶上吧!”

    “我好了,”铃木园子也净手完毕,在一旁看着五个孩子洗手,“小鬼,你们也快一点哦!”

    光彦被催得有些无奈,“我们已经很快了,别那么着急嘛,时间肯定来得及的!”

    “我和小哀这边也好了!”步美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转身准备拉着灰原哀离开时,看到不远处的人群时,愣了一下,定睛打量了起来。

    “怎么了?”灰原哀跟着把视线转了过去,第一时间看到了俯身跟人说话的黑木靖司,视线下移,看到了穿着黑色和服、有着一双赤色眼睛的十岁男孩,“我记得他是……”

    参道上,池非迟也看到了那边的非墨,双方相视后,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反应。

    三个孩子倒是热情地跑了过去。

    “是小树的哥哥!”

    “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喂喂……”阿笠博士连忙跟上去,“你们跑慢一点啊!”

    被小孩子围住前,非墨跟黑木靖司说完了话,转身看着走近的一群人,看池非迟时,又看到池非迟肩膀上爬出来的非赤,虽然很快移开了视线,但脸上还是忍不住挂上了笑意,主动跟池非迟等人打了招呼,“池先生,阿笠先生,好久不见……还有那一位,应该是大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吧?”

    “啊?”毛利小五郎在一个十岁孩子身上遇到这么成熟的问候,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但是一想眼前的小鬼客客气气地叫他‘大侦探’,又很难板起脸来,笑着抬手挠头,“是、是啊,我就是毛利小五郎……”

    铃木园子觉得某个正太说话做事太早熟,侧头小声跟毛利兰嘀咕,“这个小鬼是什么人啊?”

    毛利兰看着退到非墨身后的黑木靖司,想到黑木靖司之前去接过‘小树’,又想起柯南跟她说过小树的哥哥在帝丹小学上四年级,笑着道,“应该是……”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元太兴奋地回头跟铃木园子介绍,“就是小树的哥哥啊,小树!”

    铃木园子这才注意到黑木靖司,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个小不点的哥哥啊……”

    “是,我是水野墨,请多指教,”非墨客垂下眼,客客气气道,“小树跟我说过各位很多次,十分感谢各位之前对小树的照顾。”

    “不,没什么……小树本来就乖巧懂事,大家都很喜欢他呢,”毛利兰连忙笑着回应,“而且照顾他的一直是非迟哥,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各位能让小树觉得开心,”非墨看向铃木园子和越水七槻,“这两位……”

    “我叫越水七槻,也是侦探哦,请多指教,”越水七槻微笑回应,又转头看着铃木园子,“她是……”

    “啊,我是铃木园子……”铃木园子主动做了自我介绍,觉得眼前正太身上那股淡定成熟有点熟悉,瞥了旁边沉默的灰原哀一眼,干笑了一声。

    她最不知道该跟这种小鬼相处了。

    光彦看出非墨正太心情好,只是纠结了一下,还是不好意思叫得太亲昵,“水……水野学长,你也来这里看比赛吗?”

    “不是,我来这里是为了参加比赛。”非墨正太道。

    “哎?!”

    三个孩子惊讶地喊出声,就连柯南、灰原哀、毛利小五郎等人都把视线重新投向非墨正太。

    光彦惊讶确认,“你要参加的,就是今天举行的弥生杯比赛吗?”

    “没错,”非墨正太肯定道,“不过,我参加的只是竞技等级最低的E级组比赛。”

    三个孩子长长舒了口气。

    柯南看到三个孩子的反应,只能在心里干笑。

    就算是竞技等级最低的E级组比赛,这也是全国性的正规竞技赛事,以十岁的年纪进到四分之一决赛,已经很不简单了。

    这么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好像一直有穿着和服的人往他们这边看,多数是年轻人,还有两个高中生年纪的人……

    那些很可能就是参加这次比赛、注意到参赛者里有十岁孩子的人,那些人在留意的人似乎也不是他们,而是这个叫小墨的男孩。

    附近那些人看过来的视线很认真,看这边的时候没有跟同伴说笑,以这种情况,小墨搞不好在E级组里也是很厉害的人。

    三个孩子倒是没想太多,想到比赛中有熟人,对比赛的期待又增强了不少。

    “这是全国大赛耶,感觉好厉害啊……”

    “E级赛是最早开始的,你接下来要去比赛场馆了吧?”

    “我们在外面也会为你加油的!”

    三个孩子围着非墨正太说话时,黑木靖司看到站在附近神乐殿前的人,愣了一下,蹲下身凑到非墨正太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非墨抬眼看了看过来的人,对三个孩子笑道,“谢谢你们,不过我现在还有事要去做……”

    说着,非墨又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池非迟等人,“不好意思,失陪了。”

    “呃,好……”毛利小五郎下意识地应声,目送非墨走到神乐殿那边。

    看到非墨仰头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元太好奇嘟囔道,“那个大叔是谁啊?”

    步美见那个中年男人说话间、在非墨正太面前蹲下身,猜测道,“是小树和小墨哥哥的家人吗?”

    柯南仰头看向池非迟。

    这种问题应该要问池非迟吧,这里最熟悉小树家里情况的人就是池非迟了。

    池非迟接收到柯南的视线,出声道,“我之前受邀来京都赏樱的时候,见过那个人一次,是他们的伯父。”

    “果然是京都的水野家啊……”铃木园子打量着那边说话的一大一小。

    水野义和今年不满四十,身量高大,即便身上和服只是简单低调的款式、颜色也选了不怎么惹人注意的深灰色,但整个人看上去气势还是很足,只是蹲在非墨正太面前笑得无奈时,又像是一个温和儒雅的叔叔、一个来看自家孩子比赛的普通家长。

    非墨正太也没想到水野义和会来,跟水野义和打过招呼,问到水野义和怎么会过来,得到水野义和无奈的一眼后,心里也觉得无奈又好笑,让黑木靖司上前、把装有自己练习牌的盒子打开,让水野义和从里面抽了一张牌出来。

    毛利兰远远看着两人互动,也能看得出叔侄俩关系很好,听到铃木园子用那种‘原来是他们’的语气说话,好奇追问道,“园子,你也认识他们家的人吗?”

    “不认识啊,虽然我听我老爸说过水野家,但我完全不认识他们家的人,”铃木园子认真回忆了一下,肯定自己确实不认识水野家的任何人,一脸无语道,“跟关西这些世家打交道很麻烦,规矩一大堆,我们关东很多财团、集团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后辈之间也不是很熟悉,而且水野家在世家里也算是很低调的一家,很多产业是雇佣专业管理人去管理,家里人很少对外露面,我还真的没怎么听说过他们家的事……”

    说着,铃木园子眼睛一亮,“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前几年说到过水野家,似乎是好些年前的事情,水野家跟大冈家本来要结为姻亲,但是水野的小儿子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了魂,悔婚丢下了大冈家那位小姐,跟外面的女人私奔了,所以我爸爸就跟我妈妈说,订婚这种事,还要看孩子自己喜不喜欢……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件事,除此之外,我就没怎么听说水野家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非迟哥认识了小树,我都不知道那个小鬼会是水野家的人。”

    池非迟:“……”

    他有理由怀疑,园子概念中的‘京都世家的事’,指的是京都世家的内部八卦。

    “家父对大冈家那位小姐一开始就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两人的婚事也始终没有正式商定过,”非墨正太走到了一旁,停步看向铃木园子,态度平和道,“所以算不上悔婚,请铃木小姐慎言。”

    铃木园子心里升起一丝‘背后议论别人八卦被抓包’的心虚,再想到非墨正太说的是‘家父’,更加尴尬,看到水野义和等在那边神乐殿前、并没有上前,才感觉自己的处境好了一些,“呃……抱歉……”

    “园子不是八卦你们家的私事,”毛利兰想帮好朋友解释,自己也觉得这话站不住脚,又干笑着道,“她没有恶意的。”

    “没关系,我也只是担心各位有所误会,想把真相说清楚,”非墨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身从黑木靖司手里拿过一叠歌牌,对少年侦探团的五个孩子道,“我马上要去比赛场馆里做准备了,你们要不要试着抽一张歌牌出来?如果比赛时场间有你们抽中的牌,我会尽量抢到手的,当然,你们有喜欢的歌牌也可以告诉我。”

    “这样真的可以吗?”光彦想参与,又有些犹豫,“会不会给你的比赛增添麻烦啊?”

第2704章 最厉害的

    “不会,我想在比赛中增加一点趣味,只试这一次,以后不会这么随意对待比赛的……”非墨看了看神乐殿那边的水野义和,“义和伯父已经抽过一张了,我想你们说不定也想玩这个游戏,所以才过来找你们。”

    “那我们试着抽一张看看吧,”元太看着非墨正太手里的歌牌,跃跃欲试地上前一步,“随便抽一张出来就可以了吗?”

    “如果一张张让你们挑,会需要耗费不少时间,”非墨用双手把歌牌错开了一些,抓住歌牌下角,就像拿着一把厚厚的折扇,“我很快就要去准备,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们随便抽一张吧。”

    元太立刻动手抽了一张歌牌出来,低头看着歌牌上的文字。

    非墨正太又让其他四个孩子抽歌牌。

    柯南和灰原哀本来不想参与游戏的,不过被三个孩子催促着,也跟着一人抽了一张。

    随后,池非迟、阿笠博士等人受非墨正太邀请,也跟着一人抽了一张出来,连非赤都用尾巴尖点了一张。

    等其他人抽完牌,非墨正太收好那套练习牌,就告辞离开,前往红叶苑做准备。

    毛利兰、铃木园子想到参拜的事,也急急忙忙到了正殿,刚带着五个孩子做完参拜仪式,歌牌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第一场比赛就是非墨参加的e级组赛,红叶苑的同一间和室里,八个选手穿着和服,两两为一组,在榻榻米上将牌分好、摆好,开始记忆。

    外面的观影处,来看比赛的人陆陆续续汇聚到殿前的大荧幕前。

    和室里的八个选手,有四个是高中生模样,有两个年纪要更大一些,差不多有二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大概是在念国中二三年级,脸比四个高中生要稚嫩一些。

    当然,年纪最小的还是非墨。

    转播镜头将和室里的四组人都拍了进去,非墨正太的体型比其他人至少小了一圈,不过镜头给每个选手进行近处特写时,非墨正太记牌的神色似乎要比其他人更加轻松。

    “小墨是年纪最小的啊,”越水七槻看着转播画面,低声感慨道,“他应该是历年全国大赛中、年纪最小的八强选手了吧。”

    “他的对手是一个高中生,”步美有些担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元太打量那个高中男生看上去有些严厉的脸色,汗了汗,“感觉他的对手好凶耶,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对上高中生也不是最麻烦的吧,那两个国中生在国中年纪就能进入八强,实力肯定不会比高中生差,天赋或者比赛心态搞不好要强上一些,那两个国中生可能才是最麻烦的,”毛利小五郎一脸散漫地分析着,又感慨道,“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不得了呢……”

    铃木园子笑着调侃毛利小五郎,“大叔,照你的说法,小墨不应该才是最厉害的吗?他可是在小学就已经进入八强了耶!”

    毛利小五郎噎了一下,小声嘀咕道,“那个小鬼进入八强,肯定是有实力的,可是对手的实力也不能小看啊……”

    “可是我觉得小墨肯定能赢,”毛利兰笑眯眯道,“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啊!”

    “我也觉得小墨能赢,”越水七槻看着荧幕上的转播画面,微笑着道,“就像剑道、空手道比赛一样,他们在比赛前一定会了解到一些竞争对手的信息,在比赛开始时,看他们的反应,就可以知道他们心里对对手的评价了,而选手们的内心评价大多数是比较中肯的,准确率比外行人来评定要高得多……”

    “没错,小墨的对手看上去很凶,但看他面部肌肉就能知道了,他不是故意臭着脸,而是感觉到了压力,”毛利兰很有参加比赛的经验,语气笃定地笑道,“人在承受压力、感到紧张的时候,面部有一些肌肉会不自觉地绷紧,我们做比赛特训时,就特别说过这样的情况……”

    说着,毛利兰脸上笑容消失,目光变得坚毅,右手握拳挥了挥,“看到对手出现那样的反应,就一定要充满自信地打过去!用相信自己必胜的姿态,从气势上压倒对手!”

    柯南侧头看着毛利兰的拳头,心里一汗。

    小兰现在看上去真的很有气势。

    可能对手原本不紧张的,看到小兰这样都能紧张起来。

    ……

    记忆牌阵十五分钟后,八个选手起身行礼,再次落座,专注地盯着榻榻米上摆开的歌牌。

    “花开难波津,寒冬闭羞颜……”

    唱读人念起了《小仓百人一首》之外的和歌做序歌,这也是全日本歌牌协会组织比赛最常用的一首和歌。

    比赛中的百首和歌,长音短音、中间停顿几秒都有固定的时间,每个唱读人都要把百首和歌标准地念完,念得多了,对于百首和歌之外的和歌,也能念得停顿有序、充满传统韵味。

    一些歌牌爱好者也兴奋地跟着念起序歌。

    “今春满地堂……”

    “花开香芬芳……”

    三个孩子乐呵呵地加入其中。

    “今春满地堂……”

    “花开香芬芳……”

    荧幕上,唱读人随意抽出了一张念札,用特定的调子念了出来,“古都……”

    一张牌自非墨手中飞出了竞技线,观看转播的人群中发出整齐的惊叹声。

    其他选手不管是出手速度还是取牌速度,明显都要比非墨正太慢一些,速度最接近非墨的一个人,也是在非墨将牌扫出竞技线之后、手指才碰到牌。

    不过转播画面中,其他参赛者没有分心去看非墨,每个人都专注地盯着眼前摆开的歌牌。

    “……奈良城,今朝香正浓……”

    唱读人把完整的上句念完,停顿了一下,又念起了下一张读札上的内容,“满院非……”

    “是我……”步美刚想说‘是我抽的那一张歌牌了’,结果话刚开口,就看到一张牌被非墨扫出了竞技线,激动地欢呼出声,“抢到了!”

    元太、光彦心里也充满了期待,眼巴巴地盯着转播画面,低声念着自己之前抽到的歌牌上的和歌。

    池非迟看了看孩子们的反应,又把视线移回荧幕上。

    非墨一开始应该是想用这招来‘对付’水野义和,让水野义和在自己的比赛中感受到参与感、在‘取牌成功’中获得快乐或者自豪感,这样说不定就能让水野义和态度软化,不再反对非墨继续参赛。

    随后,非墨想到把他们也加进去。

    大家一起高兴高兴,接下来孩子们说不定会想着明天也来看比赛。

    虽然非墨明确说过‘只试这一次、以后不会这么随意对待比赛’,表明了以后不想做这种麻烦事,但人会下意识地靠近一些让自己感觉刺激、快乐的事物,哪怕那件事只是曾经让自己情绪动荡过,人在短期内也会继续选择靠近,不会一下子就戒除掉。

    唱读人看着下一张读札,念起了上面的内容,“无……”

    大概是场间没有开头发音相近的歌牌,非墨在听到开始的两个音之后,就直接把一张牌精准地扫出了竞技线。

    正殿旁边的观影处,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站在一起,都身穿着裁剪讲究的和服,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小扇,制造扇骨的玉石莹润,就像平安时代里走出来的两个大家子弟。

    毛利小五郎就是觉得两人的形象太复古,才忍不住留意了一下两人。

    “……人问寂寞,断肠有谁怜……”

    唱读人的念诵声中,两人侧头低语。

    “看到了吗?那个还在念小学的孩子……就是水野家的那个……我没骗你吧?他的实力至少到了c级,我之前听千鸟会的人说过他打败过c级选手,还以为他们在跟我开玩笑,没想到那孩子真的很强啊……”

    “刚才特写镜头没有拍清他们面前的歌牌,我没有看清他们的牌阵,不过他的出手速度确实很快……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他上次比赛也拿了e级组的冠军,你那里有他在决赛时比赛的录像吗?”

    “我录下来了,你要看的话,改天可以去我那里刻录,他在e级赛里赢得太轻松了,似乎还留有很多余力,我也看不出他具体的水平来,你可不要大意啊,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在b级组的比赛里遇到他了。”

    “应该不会吧,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而已,不过你这样说得我压力很大耶,我可不想跟一个小孩子比,输了自己受打击,赢了好像也不没什么可高兴的……”

    毛利小五郎收回视线看着转播画面,小声嘀咕起来,“那小鬼看上去还挺厉害的嘛。”

    “飒飒……”

    人群后方,大冈红叶站在正殿护栏旁,听到唱读人的念诵声,目光迅速汇聚在转播画面中的非墨正太身上。

    “……飘红叶,秋风三室山……”

    伊织无我站在大冈红叶身后,本以为还要陪大冈红叶多站一会儿,没想到大冈红叶突然往神社参道走,动身跟了上去,“您不打算继续看了吗?”

    “不用看了,他在隐藏实力,”大冈红叶回头看了看荧幕上某个可恶小孩的身影,有些无语地继续顺着参道往外走去,“同样的一张牌,他在上次取牌的时候,比这一次速度快了一点,但是有的牌又是上次比这一次用时长,他表现出来的水平这么不稳定,只能说明他在遮掩他真正的实力,就算是他当前最快的记录,我怀疑那也未必是他真实的实力,之前千鸟会那边有一些传言,说他的实力可能不止到c级,我看也是,他可能已经有b级的水平了,但是我不确定他跟一般的b级选手比起来会怎么样。”

第2705章 服部平次:不气不气

    “这样的比赛强度,对于他来说还是太简单了,”尹织无我微笑着道,“等他晋级到高一点的等级、对上水平高一些的对手,应该就能看出他的实力来了。”

    大冈红叶考虑了一下,叮嘱道,“但是他现在的比赛录像,我也要全部收集起来,尹织,等他后天参加决赛的时候,镜头会集中在他身上,你还是帮我把他这一次参赛的视频给录下来吧,他取牌的方式有些特别,我想再看看他取牌的录像,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来。”

    尹织无我看出大冈红叶是真的感觉到了威胁,立刻点头答应下来,“我后天会帮忙把录像录好的。”

    两人出了神社,上了停在神社外的车子。

    车子开离不到五分钟,一辆摩托车从路口驶向神社。

    服部平次骑着摩托车,载着远山和叶到了神社附近停下,正好跟大冈红叶所坐的车子错过。

    远山和叶下了摩托车,摘下了安全头盔抱在怀里,往飘散着和歌念诵声的神社里张望,“平次,比赛好像还没有结束啊,我们要进去跟大家一起看比赛吗?”

    服部平次停好摩托车,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风风火火地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笨蛋!现在哪是看比赛的时候啊,我们可是为了调查杀人事件才到这里来的!”

    远山和叶被服部平次的态度惹恼,赌气地扭头看向路边。

    服部平次满脑子都是桉件,找到柯南的电话号码之后,快速拨了过去,听到那边接听,精神一振,“喂,工藤,是我啊!我已经到北野天满宫了哦!”

    “不好意思,”柯南觉得自己早晚要被服部平次坑死,语气干巴巴道,“我是柯南,江户川柯南,你打错了。”

    “都都……”

    电话被挂断。

    “这个臭小鬼……”服部平次额头崩起青筋,在远山和叶疑惑的目光中,放下手机,快速找到池非迟的号码,拨了出去,听到通话被接听,激动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非迟哥,是我啊,我是服部!”

    电话那头传出池非迟的声音,“你到了吗?”

    “是啊,我已经到北野天满宫外面了,附近的车子太多了,正门前不方便停车,所以我把摩托车停在了附近的路边,”服部平次笑道,“你们出来找我吧,现在北野天满宫外面反而没什么人,我们说正事会很方便……啊,对了,我这次要说的事,是一起连续杀人桉件,我想找你们一起去调查,带上一堆小鬼太麻烦了,你叫上七槻姐就好了,不要让小鬼跟来添麻烦!不过你顺便把柯南带出来吧,刚才那个小鬼居然胡乱挂我电话,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一说这件事!”

    那边,池非迟的声音依旧平静澹定,“现在出去吗?可是我想看完这场比赛。”

    服部平次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那口气很快又往下沉,堵在了胸口。

    想看比赛是什么鬼?

    他刚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吧?他想说的可是连续杀人事件啊!

    非迟哥不觉得调查桉件比看歌牌比赛更重要吗?

    “这场比赛差不多十分钟就可以结束了,我跟越水和柯南说一声,问问他们要不要先出去找你,”池非迟顿了一下,“毛利老师呢?要我跟他说一声吗?”

    服部平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气不气,非迟哥就是这样的’,想到池非迟有精神疾病、有时候对周围事物都缺乏兴趣,果然不觉得气了,“你说毛利大叔啊……当、当然了,他是关东的名侦探嘛,他要是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叫上他一起吧,这次的连续杀人事件到现在还没有锁定嫌疑人,多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嘛。”

    要是那个大叔感兴趣,他就顺便带上吧!

    “那我跟他们说一声。”

    “好啊,那我跟和叶到门口等你们吧,你们直接出来找我就可以了!”

    一分钟后……

    服部平次站在北野天满宫正门口,把自己跟池非迟的对话内容说了一遍,又吐槽了一下池非迟对桉件的不重视,由于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又把自己‘太激动而称呼错了人、被柯南挂断电话’的事也告诉了远山和叶,还不忘吐槽柯南一句‘小气’。

    远山和叶本来想跟服部平次赌气,但被服部平次拉着絮叨了半天,也忘了跟服部平次斗气,看着服部平次气恼的模样,有些好笑地劝道,“你平时就老是‘工藤工藤’的,好像只在意工藤新一,这一次叫错柯南的名字,他会生气也不奇怪啊,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嘛!”

    “那他完全可以好好说话啊,”服部平次一脸无语,“为什么要直接挂断我电话呢?真是让人火大!”

    “那还是不好意思啊,”柯南走出大门口,半月眼走向服部平次,板着脸道,“因为看到池哥哥这么对待过不礼貌的家伙,我觉得用来对待那种乱叫名字的家伙很合适!”

    服部平次埋怨的根本原因是等得无聊,看到总算有人出来了,反倒没有了埋怨的想法,瞥着柯南道,“算了,我才懒得跟小孩子计较……”

    柯南:“……”

    (눈-눈)

    那他到门口的时候,是谁还在吐槽他‘小气’、‘居然一下子就挂断了电话’、‘再不好好教导一下,以后还得了’?

    这就是服部说的‘懒得计较’?

    “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服部平次探头看向柯南身后的正门,“你们人呢?”

    “在看歌牌比赛啊,”柯南也回头看了看,确定其他人还没有跟上来,解释道,“池哥哥跟我、七槻姐姐和小五郎叔叔说,你找我们是因为有桉件需要调查,跟其他人说是你想带我们去京都一个小众景点逛一逛,元太、光彦和步美他们没有兴趣,准备留在这里看歌牌比赛,池哥哥是打算过来的,不过现在正在进行的比赛中,有一个选手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池哥哥、七槻姐姐和小五郎叔叔想把这场比赛看完。”

    “难怪他们要把比赛看完,原来是有认识的人参赛啊,”服部平次了然说着,又好奇问道,“你们认识的人里面,有谁是歌牌竞技爱好者吗?”

    “你记得池哥哥朋友之前拜托他照顾的小孩子吧?就是那个年龄只有一岁半、但已经知道很多事、说话条理清晰的小孩子小树,”柯南解释道,“就是那孩子的哥哥来参加这次歌牌比赛,名字叫水野墨,同时也是帝丹小学四年级的学生……”

    “咦?”服部平次有些意外,“我记得弥生杯不是全国职业赛事吗?应该没有小孩子比赛的场次安排吧?”

    “是啊,所以他参加的是E级赛。”柯南道。

    服部平次惊讶挑了挑眉,“上小学就参加全国赛事的E级赛了啊,挺厉害的嘛……”

    “不说那个了,”柯南正色问道,“你说的连续杀人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服部平次没急着回答,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再等五分钟左右,非迟哥他们应该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再一起说吧!”

    柯南:“……”

    这就是好奇心强的人吃大亏吗?

    可恶,早知道他就等等其他人、等看完这场比赛再慢悠悠出来了。

    ……

    北野天满宫,正殿前的观影处。

    “野草千丛茂……”

    毛利小五郎听到唱读人念诵,顿时眼睛一亮,“总算到我了!”

    比赛转播画面中,右上角的比赛组有选手将一张牌扫出了竞技线,其他三组人都没有动手,包括非墨正太在内,都仅仅是静坐着、盯着眼前或多或少的牌。

    毛利小五郎有点失望,“场间居然没有对应的牌吗……”

    “哪有什么关系?”毛利兰看得兴致十足,“小墨面前就只有一张牌了,他会是最早完成比赛的!”

    “现在还剩几首和歌没有念过啊?”铃木园子回忆着,“我感觉差不多快念完了……”

    越水七槻记下了数,笑着道,“还有十一首和歌才会结束呢。”

    “纵有……”

    唱读人念起下一张读札上的内容。

    比赛场间,非墨正太快速把面前最后一张牌清出了竞技线。

    站在一旁的裁判向总裁判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边的比赛结束。

    “空言在,命托原上蓬……”

    唱读人拉长调子念完了读札上的内容,没有多停顿,按照特定的念读规律,把剩下十张读札上的内容一一念完。

    期间,其他三组人也陆陆续续完成比赛。

    比赛正式结束,非墨跟其他选手一样,向对手、唱读人行礼,听了裁判上前正式宣布比赛结果,又朝裁判行了一礼,从容地转身离场。

    正殿前,观赛的人也彻底放松下来,等待第二场D级赛开始的同时,有人转头跟同伴分享着自己刚才的心情,也有人准备去洗手间。

    池非迟、越水七槻、毛利小五郎跟阿笠博士等人打了一声招呼,前往北野天满宫正门口找服部平次汇合。

    毛利兰听说远山和叶也来了,跟着到大门口找远山和叶说话。

    毛利小五郎见毛利兰、远山和叶凑到了一起,上前到了服部平次身旁,态度散漫地问道,“大坂来的小子,说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事件找我这个名侦探帮忙啊?”

第2706章 怨灵传说

    “不能说我找你帮忙吧?只是关东关西名侦探联手调查而已!”服部平次一头黑线地反驳着,见柯南、池非迟和越水七槻也在看自己,就没有再跟毛利小五郎纠缠,看向三人身后的北野天满宫正门,神色认真了一些,“我想跟你们说的案子,跟菅原道真有关……”

    “菅原道真?”毛利小五郎错愕地转头看着身后的神社,“菅原道真可是公元九……九……”

    “903年去世。”池非迟出声道。

    “咳,是啊,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会跟这次的案件有关呢?”毛利小五郎用怀疑目光看着服部平次,就像在说‘你小子脑子是不是不太清醒’,“你该不会是想说,你想告诉我们的那起连续杀人案,其实是菅原道真降下的惩罚吧?那也不对啊,菅原道真可是学问之神,他要是对人降下惩罚,也应该是剥夺别人的头脑或者学习能力之类的吧……”

    服部平次没有急着反驳,用古怪得有些幽深意味的目光看着毛利小五郎,“我说大叔,难道你不知道那个传说吗?在平安时代,菅原道真的怨灵作祟,将恐怖阴霾散播于京都……”

    毛利兰没有再跟远山和叶闲聊,听着服部平次幽森的语调,抱紧了远山和叶的胳膊,“怨、怨灵?”

    “他不是学问之神吗?”毛利小五郎一头雾水,打量着北野天满宫大门上方的匾额,“而且他还是文艺之神,对吧?这么有才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怨灵作祟呢?”

    服部平次有些无奈,“你还真的不知道那些传说啊。”

    池非迟都觉得毛利小五郎的问题有些傻气,但还是选择帮自家老师说话,“不好意思,老师他可能不太关注这些民间传说,至于北野天满宫的由来……老师可能也没怎么关注过。”

    毛利小五郎:“……”

    他徒弟这话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好像在帮他说话,但是又好像在暗戳戳嫌弃他。

    嗯……也有可能是‘嫌弃’与‘帮他说话’共存?

    “我看出来了……”服部平次无奈对毛利小五郎介绍道,“菅原道真是平安时代有名的学者、汉诗家、政治家,他自幼就擅长诗歌,很有才华,之后更是受到了天皇的重用,甚至被任命为右大臣,但是在901年,他受到了左大臣藤原时平的陷害,被贬至九州太宰府担任权帅,他的四个子女也全被流放……”

    “两年后,他在太宰府抑郁而终,”越水七槻神色认真地接过了话,“可是在他死后的三十年里,京都陆续遭受了洪水、大火、雷击、瘟疫等灾难,期间,背叛道真的人、参与陷害道真的人,基本死绝了,就连继道真之后成为右大臣的源平也跌落沼泽而死,藤原时平子嗣断绝,将道真贬至九州太宰府的醍醐天皇与藤原时平妹妹生下的儿子、藤原时平拥护的天皇继承者保明亲王无故骤死,年仅21岁,两年后,保明亲王年仅五岁的遗子也死了,之后醍醐天皇在朝议期间,晴空里突然落下惊雷,劈死了数名朝臣,原本就在生病的醍醐天皇也在同年病死。”

    毛利小五郎转头看着身后的北野天满宫,突然觉得北野天满宫里冷风阵阵,默默转了一下身,让原本对着大门的后背朝向路口。

    “所以,菅原道真也跟崇德天皇、平将门一起被称作日本的三大怨灵,有的说法中,会将早良亲王也加入其中,并称为四大怨灵,”池非迟看着北野天满宫大门的匾额,“在道真死后四十年左右,民间有人说受到道真托梦,集资在平安京北方修建了神社,用来供奉道真,神社建好没多久,京洛一带猖獗数年的麻疹疫病就跟着平息了……”

    “得知这件事的藤原师辅就以藤原家的名义,捐献了大量资金,动用人力将神社原地扩建成了北野天满宫,还将道真当作摄关家的守护神按时供奉,”服部平次也看着北野天满宫的匾额,突然笑了笑,“值得一提的是,师辅就是当初害死道真的藤原时平的侄子,所以民间也在说,藤原家在怨灵面前也不得不低头了。”

    “之后,其他地方也建立了天满宫,用来供奉道真,”越水七槻补充道,“福冈的太宰府天满宫,与京都的北野天满宫,是全国天宫的总本社,道真也被信仰者们称为‘天神’。”

    “原来如此,”毛利小五郎打量着北野天满宫的大门,“难怪这里会以黑色作为主色,建造者其实是想警告大家,学问之神也有脾气很不好的一面,让大家进去之后千万不要太放肆吧……”

    服部平次:“……”

    大叔的想象力真丰富。

    “跟那个没关系,”池非迟开始担心自家老师的大脑知识库是不是被酒精吃光了,他不相信自家老师大脑里的知识库一直是这么空旷的,“北野天满宫经过多次重建,现在的样子是战国过后重建,用了权现造神社的风格,权现造神社的风格就是以黑色为底色,缀以大量金饰,用意是让北野天满宫显得奢华又庄重。”

    “服部……哥哥,”柯南在其他人的目光下,不得不改了称呼,发现服部平次朝自己投来得意的目光,心里一阵无语,提醒服部平次赶紧说案子,“你说的连续杀人事件,跟道真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这起连续杀人事件中,两名被害者都是和尚,首先是四天前,发生在金水寺的溺亡事件,之后是三天前,发生在奥宝寺的大火焚烧事件,”服部平次反问道,“洪水之后是大火,不就像是道真的怨灵在作祟一样吗?”

    “哈?”柯南无语看着服部平次。

    服部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非赤小声感慨,“主人,服部想调查的案件,还真的是非墨说的那起连续杀人案啊。”

    “你小子最近是不是传说故事看多了啊?”毛利小五郎也一脸无语地看着服部平次,“水和火,不是很常见的事物吗?凶手用这类方法来杀人,也不能证明这跟道真怨灵有关吧?就非迟刚才说的崇德天皇、平将门这些人,死后也有过火灾、洪水、地震或者瘟疫之类的灾难,你怎么就能肯定跟道真有关,而不是跟这些怨灵有关呢?”

    “因为两个案发现场,都发现了这个……”服部平次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抽出其中两张,举在身前,让其他人能看到照片上的内容,神色认真地介绍道,“两个现场都留下了纸条,上面都写了道真所作的和歌。”

    毛利小五郎凑上前看着,“水深似海亦映月……”

    越水七槻也看着两张照片,“顺序呢?留在第一起事件现场、第二起事件现场的和歌,分别是哪一首?”

    “第一起事件的溺亡现场,留下的和歌是‘东风若吹起,致使庭香乘风来,吾梅从失主,亦勿忘春日’,”服部平次看着照片道,“第二起事件的焚烧现场,留下的和歌是‘水深似海亦映月,丹心终可见光辉’……”

    “这样吗?”越水七槻若有所思,“我还以为溺亡事件留下来的是‘深海’、焚烧事件留下来的是‘东风’呢,这样大致能够跟现场情况吻合吧?因为说到东风,会让人想到三国志中的火烧赤壁之战,也能当作火,而深海跟水中溺亡相对应……结果现场居然是反着来的吗?”

    “是啊,我也没弄清楚现场放的和歌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应该是想借用道真怨灵的传说来设计凶杀案,”服部平次把手放在身侧,让柯南能够把两张照片拿走看一看,紧跟着,又从手里一叠照片中拿出了一张复印纸,同样举在了身前,让池非迟、越水七槻和毛利小五郎能看清楚,“一个月之前,京都府警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匿名信,里面似乎是某种暗号,结合近期发生在京都的两起案件,京都府警和大阪府警都认为这封信跟这次案件肯定有联系……”

    信纸有正常打印纸大小。

    纸张的左侧打印了一行行数字、符号。

    第一行是‘5-0’,第二行是‘7-1+2’,第三行是‘5-3’,第四行是‘7-0’,第五行还是‘7-0’,第六行是‘5-1+2’,第七行是‘7-2+3+4’……

    一共有15行,左侧对齐。

    最长的,是最下面的第15行,内容为‘7-1+2+3+4+5+6+7’。

    而纸张右侧,则打印出了三行竖着排列的文字。

    【请回答我的问题】

    【死首京都】

    【天神】

    “天神……那就是菅原道真了吧?”毛利小五郎看着打印纸上的文字,皱眉嘟囔,“可是那些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计算题吗?”

    “恐怕没那么简单,”越水七槻右手托着下巴,观察着打印纸上的数字,认真分析道,“凶手送出这种东西,目的应该是想传递某个讯息……我是指文字这类讯息,至少会是一句话或者别的什么,就算我们把上面的数字计算出来,也只是5、8、2、7、7这样的数字,根本没办法组合成一句话。”

    池非迟不记得这次事件的情况,也跟着观察那些数字的规矩,正在心里推演着各种可能,就感觉衣角被人拽了拽。

    柯南看不清打印纸上的内容,直接动手拉池非迟的衣角,在池非迟垂眸看来时,连忙道,“池哥哥……”

    池非迟蹲下身,把柯南抱了起来。

    名侦探不就是想看那封信的内容吗?

    柯南在心里夸了池非迟一句,转头看着打印纸。

    不愧是他家小伙伴,跟他就是有默契。

    不过这封信上的暗号,确实很特别,他暂时也没有什么解谜的头绪……

第2707章 信纸上的线索

    “总而言之,我们去那两起事件的案发现场看一看吧!这一次的连续杀人事件,大阪府警会和京都府警联合搜查,我前天跟着大泷警官来京都看过现场,昨天本来也要来看看的,不过因为神盾舰上发生的那些事,所以耽搁了,”服部平次把打印纸、照片全部收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和叶,你……”

    服部平次身后空无一人。

    原本站在一旁的毛利兰、远山和叶都不见人影,让服部平次开启了左右环顾找人模式。

    “和、和叶呢?”

    “小兰也不见了……”

    “喂喂,她们不会是进北野天满宫里看比赛了吧?”

    “小兰姐姐离开之前,应该会记得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吧?”

    “那边。”

    池非迟伸出右手,与非赤伸出的尾巴尖指向同一个方向。

    其他人顺着池非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终于在停放摩托车的路边、看到了毛利兰跟远山和叶的身影。

    两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和一个背着单肩挎包、头上戴着白色渔夫帽的男人说话。

    男人头上帽子压得很低,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有些硬朗的下巴、唇部、鼻部线条,脑后头发的长度在肩部下方,是一个比较女性化的个人特征,但还是可以从骨架、体格来看出性别。

    “那个家伙是谁啊……”服部平次想到自己刚才还很担心远山和叶,看着远山和叶跟男人笑着说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黑着脸走了过去。

    在一群人上前时,戴着白色渔夫帽的男人把一张长宽各四五十公分的纸递给了远山和叶,不知跟两个女孩子说了两句什么,很快转身离开。

    “和叶,我们要去看看案发现场,你突然跑到这边来做什么啊?”服部平次埋怨着,打量男人离开的背影,注意到男人扶着单肩挎包的右手上有黑色碳粉,又看向挎包没能完全拉上的拉链,果然在那里看到绘画垫板的一角,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

    是个画师吗……

    “你们刚才说到怨灵传说,小兰听得有点害怕,我也觉得站在北野天满宫前面说道真怨灵不太好,就想跟小兰走远一点,结果遇到了那个收钱帮人画肖像画的画师,因为他说速写可以很快把我们的肖像画完成,收费又不贵,所以我和小兰就让他帮我们分别画一幅肖像画……”远山和叶回头看了看男人走远的背影,笑着把手里的纸张举起来,献宝一样跟服部平次分享纸上的肖像画,“平次,你看,他画得真的很好耶!”

    “还有,我的这张画得也很好……”毛利兰把自己手里的画纸举起来,让毛利小五郎、池非迟、越水七槻看了,还蹲下身让柯南看,笑着问柯南,“虽然是只有简单线条的头部和上半身,但是感觉和我们本人很像,对吧?柯南?”

    柯南也觉得肖像画传神,看到毛利兰开心,笑眯眯点头附和,“嗯!画得很好呢!”

    池非迟看着两幅肖像画,感觉自己就像是看到了青山冈昌本人画出的人物速写,突然有了一丝与现实剥离的恍惚感,很快又恢复过来,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两幅肖像画确实画得很好。

    “虽然线条简单,但人体比例还原得很好,还完全把你们两个人截然不同的气质画出来了,和叶肖像画的五官看上去就有元气,小兰肖像画的脸看上去透着温柔,”越水七槻一脸感慨地评价道,“关键是你们从北野天满宫大门口走开也才没多久,他画一幅肖像画的时间应该不到五分钟,这么快就能把这么好的肖像画画出来,落笔好像也没什么修改的地方,那个画师的绘画功底很惊人呢!”

    服部平次看着远山和叶期待看着自己,跟着认同道,“画得确实很好啦……”

    远山和叶开心地笑弯了眼,又有些遗憾起来,“可惜他已经走了,不然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找他画一幅肖像画。”

    “是啊,”毛利兰也觉得遗憾,“难得遇到这么厉害的肖像画画师,收费又便宜……”

    “这个图案是他的签名吗?”越水七槻指着毛利兰画作右下角的花枝图案,提醒其他人注意看,又看向远山和叶手里的肖像画,“和叶那幅肖像画的右下角,也有一样的花枝,花枝上的花苞数量、盛开花朵的模样都完全一致,这应该是那个画师用来当签名的图案吧?他的绘画技艺精湛,肯定会有人听说过他,再加上他还有这种个人标志当作签名,只要去画馆之类的地方打听一下,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他的信息了。”

    毛利兰将画翻转到自己面前,低头看着画上的花枝,惊喜笑道,“真的耶,好特别的花枝啊,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他了!”

    远山和叶也低头看着自己那幅肖像画上的花枝,越看越喜欢,“他的花枝签名也画得很好啊,不过这是什么花啊?明明开放的样子这么好看,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池非迟倒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种花枝,“雄黄兰,在日本被称做姬扇水仙,鸢尾科草本植物,可以用来解毒、消肿止痛、缓解全身筋骨疼痛。”

    越水七槻嘴角一弯,很快侧头看向一旁摆放的几辆摩托车,试图把脸上的笑容憋回去。

    她算是发现了,在池先生眼里,植物最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可以用来治什么病’。

    不愧是草药女巫蒙格玛丽的家族守护神。

    “咦?原来是可以治病的花啊,”远山和叶越看越觉得画上的花枝顺眼,转头对服部平次道,“平次,你带大家去案发现场吧,我想去附近的画馆看看,找人打听一下那个画师的身份,下次我们到京都来的时候,我们可以请他也帮你画一幅肖像画!”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和叶,”毛利兰笑着对远山和叶道,“等我去跟园子、博士打个招呼,看他们要不要跟我们去画馆,如果他们不打算去的话,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吧!”

    “好啊,”远山和叶欣然点头,挽上毛利兰的胳膊,高高兴兴往北野天满宫大门走去,“我陪你去吧,也跟大家打个招呼,孩子们应该还在里面吧……”

    服部平次见远山和叶说走就走,连忙喊道,“和叶,你们不要往太偏僻的地方跑,有事记得打电话!”

    “知道啦,”远山和叶笑着回头,摆了摆手,“你们调查也要加油哦,晚上我们再找个地方吃大餐!”

    服部平次受到鼓舞,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笑容也瞬间出现在脸上,很快发现毛利小五郎、池非迟、越水七槻、柯南都在定定看自己,又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咳,我们这就去案发现场吧,和叶她也真是的,居然只关注画画那种跟杀人事件没什么关系的事……”

    越水七槻一脸感慨,“服部,你还真是别扭啊。”

    “哼……”毛利小五郎摆出前辈的姿态,有些嫌弃道,“小鬼就是小鬼。”

    柯南仰头看着服部平次,笑眯眯调侃,“没想到你是那种打曲线球都别扭的人啊……”

    服部平次一秒握紧拳头,用危险的目光盯着柯南。

    他不适合对其他两个人动粗,但现在还是小鬼头的工藤,他还收拾不了吗?

    “服部,你把那封有数字的信再给我看一下。”

    旁边,分心想了一下事情的池非迟突然出声,救下了快要被揍的柯南。

    服部平次见池非迟神色认真,愣了一下,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从口袋里把照片和信重新拿了出来,把信递给了池非迟,“非迟哥,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手中的信是复印件,对吧?”池非迟接过了那封信,看向信纸的边缘,“纸张右侧、下侧都裁过,说明这张复印纸原本比这大一些,被人故意裁小了,是复印完成之后、按照原件大小裁小的吗?”

    “这是大泷警官给我的……”服部平次回忆了一下,“不过我看过原件,大小跟复印件差不多,复印件是京都府警复印原件之后送交给大阪府警的,应该是京都府的警官们特地裁剪得跟原件一样大小吧,毕竟这很可能是凶手寄来的、藏有重要信息的东西,京都府警给联合搜查的伙伴提供这种东西的复印件,肯定会尽量还原出它原件的状况。”

    越水七槻见池非迟把信递向自己,疑惑伸手接住,低头打量信纸,“这张纸的大小确实……跟常见打印纸的大小不太一样,比大号打印纸要小,又比小号打印纸大……”

    “市面上的打印纸,通常采用国际A、B、C型纸的大小,具体用哪个型号,就看打印机允许或者适合什么规格的纸张,打印机和打印纸有固定的规格,可以借用常见模板进行打印,会省下很多事,所以人们打印内容时也会默认使用常规的打印纸,”服部平次右手摸着下巴,打量着越水七槻手里的信,“如果凶手用的纸张,大小跟市面上的打印纸不同,且没有经过裁剪,这说不定会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池非迟已经从外套口袋里翻出软尺,拉着软尺测量越水七槻手中信纸的长宽,“画纸也是一样,如果不按照规格购买画纸,会不方便买到合适的画板、绷画布这类工具,装裱时画框也需要特定订制,所以为了方便,画师一般都会选择规格统一的画纸、画布……”

    柯南没想到池非迟身上居然还带着软尺,心里感慨‘不愧是哆啦A池’之后,也认真打量着那张信纸。

    经池非迟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张信纸的大小规格,很像是绘画用纸……

    就是他们小学上美术课时、小孩子们用来画蜡笔画的那种画纸。

第2708章 僧人和画师

    毛利小五郎凑上前,看着池非迟用软尺测量信纸长宽,“信纸的长度……正好是24厘米,宽则是……”

    “19厘米,”服部平次先一步念出了软尺上的数字,目光肯定地总结道,“这是日本画纸的标准规格之一,刚才和叶和小兰那两幅肖像画,应该都是长45.5厘米、宽38厘米的8号画纸,而这张信纸长24厘米、宽19厘米,是2号画纸的规格。”

    在池非迟收起软尺时,毛利小五郎猜测道,“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是一个画师喽?”

    “现在还不确定,但凶手采用画纸打印,肯定有什么原因……”服部平次神色认真地琢磨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总之,我们先去案发现场吧,路上我会打电话给大泷警官,把这个发现告诉他,顺便让他再确认一下信件原件的大小,看看是否跟2号画纸一致。”

    一行人到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前往金水寺的路上,服部平次就在电话里跟大泷警官说了信纸大小的发现。

    毛利小五郎、池非迟、越水七槻和柯南就在后座,研究那封信的内容和现场留下的两首和歌。

    京都多寺院、多神社,多到随处可见的地步,东西南北都有知名寺院或者神社,甚至有‘五步一寺,十步一庙’的说法。

    第一个案发现场的金水寺不算大寺院,寺里修建了一个大池子,主殿建筑临水而建,其他建筑就只有主殿旁边的偏殿和僧舍,平时寺里只有主持和主持的两个徒弟。

    “这一次被杀害的人,就是金水寺的主持权慧,虽然金水寺不是大寺院,但是权慧主持似乎是一个很有名气的和尚……”

    服部平次沿池塘外围的石子路走着,到了有警戒带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着池塘继续介绍案件情况,“他被人用绳索一圈圈捆绑,再被丢到这个水池里,就这么被溺死了,推测死亡时间是深夜两点到三点,没有目击者,另外就是在现场石块上发现的、道真的和歌,‘东风若吹起,致使庭香乘风来,吾梅从失主,亦勿忘春日’。”

    “这是道真左迁至京都时所做的、用来歌颂梅花的诗歌,意思是,春风吹起的时候,花香就随风到了我的面前,就算主人不在,春天也没有把我忘记……”越水七槻说着,转头看四周的环境,“这附近好像没有梅花树吧。”

    “这个和歌好像有点奇怪……”柯南双手拿着和歌内容的照片,在其他人转头看时,把照片用一只手拿高,另一只手的手指指着照片上的小字,“就是这里!这里写着‘におい(花香)’,但如果是道真留下诗歌的那个时代,不是应该写做‘にほひ’、读做‘におい’吗?”

    “啊,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服部平次若有所思地肯定道。

    “但是只要读音是‘におい’就可以了吧?只是犯人不小心写错了而已,”毛利小五郎不以为意地说着,转头看了看四周,催促道,“既然警方把能调查的地方都调查过了,那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们还是快点去下一个现场吧!”

    池非迟也觉得这里没什么线索可查了,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顺便提醒毛利小五郎,“但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凶手对历史、国文的研究不算精深,或者凶手并没有那么了解道真的作品,不像是那种过度崇拜道真、疯狂搜集道真信息、并按照道真怨灵传说杀人的人,凶手选择被害者的原因,很可能不是因为被害者的某个特征符合传说,应该有着别的原因,那么,调查就可以优先考虑从仇杀、劫财、同伙灭口这类动机,跟基于宗教信仰的动力来作案相比,拥有这些动机的凶手会跟死者认识。”

    服部平次补充道,“也就是说,被害者的人际关系还是很值得调查的,尤其是那些被害者牵扯进的纠纷事件、那些可能对被害者心怀怨恨的人,还有两个被害者之间的联系,都需要多加留意!”

    毛利小五郎听得连连点头,“啊,是这样没错!”

    柯南跟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这么下去,小五郎叔叔会变得更像是当徒弟的那一个……不对,打一开始,池非迟就比小五郎叔叔要强一点,在池非迟熟悉案件调查的流程之后,叔叔跟池非迟完全就不在一个等级了。

    他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池非迟某些方面的认知存在问题,大叔才能趁虚而入、空手套到了一个厉害徒弟?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

    第二个案发现场,还是一处寺院。

    寺院名叫奥宝寺,由于被大火焚烧过,现场是一片焦黑的废墟。

    “第二个被害者,是奥宝寺里同样作为僧侣的鉴容,他是大寺院里出来的和尚,之后才到了奥宝寺,在京都的名气也不小,可能跟金水寺的权慧主持相当,三天前的夜里,他被人浇上汽油,连同这处寺院一起烧了,死得很惨,”服部平次绕着地上的焦黑木柱,带着一群人往里走,“火烧起来的时间,是三天前的夜里,大概是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另外,在门外未被大火烧到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张写有道真和歌的纸条,内容就是‘水深似海亦映月,丹心终可见光辉’……”

    “意思是,就算是再深的水底,月亮也能映在水上,我的一颗心也像月亮一样,不会丧失清明,”越水七槻环顾四周,疑惑呢喃,“不过这里没有水池,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映月的水,凶手选择和歌的时候,难道没有根据环境来选择吗?那么凶手分别选择这两首和歌的理由又会是什么呢?”

    池非迟听到越水七槻的呢喃,思索了一下,又出声向服部平次要了那封信,“服部,那封信再给我一下。”

    服部平次立刻把信拿了出来,递给了池非迟,“非迟哥,你又发现了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不……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发现,”池非迟拿出手机,拍下了复印件信纸上的内容,才把信还给了服部平次,“只是想再多研究一下。”

    “原来还剩下一些没有被烧毁的房间啊,”毛利小五郎踏上焦黑建筑的走廊,皱眉嗅了嗅房间里的气味,“这里的气味太难闻了吧,有股奇怪的焦臭味……”

    说着,毛利小五郎上前两句,打开了旁边的门,感觉到更浓郁的焦臭味扑鼻而来,连忙后退了两步。

    越水七槻也觉得空气中的气味怪异,屏着呼吸,走到门口往屋里看,看到地板上有不少被烧得七零八落的画,“是佛像画啊,好像全都被烧……咦?那边墙壁前好像有一幅画还算完整……”

    毛利小五郎带头进了屋内,尽量避开地上那些焦黑的佛像画,到了角落里,蹲下身看着那幅没被烧毁的佛像画,突然注意到右下角的花枝图案,“咦?这不是雄黄兰花枝吗?”

    “难道这幅佛像画,是之前给小兰、和叶画肖像的那个画师画的?”越水七槻也认出了那个花枝图案,又打量起整体画作来,“这幅佛像画画得是很好,应该也是那种绘画功底深厚的画师才能画出来的……”

    “铃铃铃……!”

    手机来电铃声突兀地响起。

    站在最后方的服部平次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接起了电话,“大泷警官,是我……怎么了?……什、什么?第三名被害者出现了?!”

    听到服部平次这么说,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脸色变了变,越水七槻也惊讶地看向服部平次。

    凶手四天前、三天前作案,随后两天并没有动静,池非迟也没想到今天会出现第三个被害者,不过仔细想想就不觉得奇怪了。

    死神小学生来了,被害者还会远吗?

    “你那里的位置是……下京区、大宫通路上的美术馆吗?……毛利先生他们也跟我在一起,我们在奥宝寺,现在马上过去……”

    服部平次挂断电话,跟其他人重述了一下第三个案发现场的位置。

    一行人离开奥宝寺之前,还用手机拍下了房间各处的情况、和那幅未被烧毁的佛像画。

    坐出租车赶往下京区的途中,越水七槻坐在前座,用手机在网络上查找雄黄兰花枝相关的信息。

    服部平次用手机看着那幅佛像画的照片,皱眉道,“边缘有烟熏过的痕迹,但是不算太多,说明在火烧起来的时候,这幅画就在房间里,只是一开始就没有跟其他画放在一起,而是被放在了那个角落,肯定是有人故意把这幅画放在了那里……”

    柯南凑在服部平次身旁,和服部平次一起看着手机照片,也跟着皱了皱眉。

    如果这幅画是凶手特地摆在那里的,应该是想避免画作被烧毁,那么凶手跟画下这幅画的画师一定有什么关系……

    毛利小五郎盯着画作右下角的花枝图案打量,“这幅佛像画上的雄黄兰图案,跟小兰她们肖像画上的雄黄兰,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个雄黄兰花枝图案,似乎不是某个画师协会或者绘画兴趣社的标志,”越水七槻放下手机,回头对后座四人道,“当然,也不排除这是某个毫无名气的绘画团队的标志,只是网络上信息并不多,我们还是去佛画圈子里打听一下更好吧,因为一些佛画画师在外界确实不够有名,只有寺院、僧人、佛画画师和一些佛学研究爱好者才会知道,另外……大叔,你要不要打电话让小兰她们小心一点啊?给她们画肖像画的画师,很可能就是这个疑似跟凶手有联系的画师,她们去打听对方的消息,有可能会被凶手盯上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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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介绍:
穿越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池非迟被送进了医院。
周二。
医生:“明天周几?”
池非迟:“周三。”
医生:“咳,明天周五。”
池非迟:“……”
8月21日。
医生:“明天几月几日?”
池非迟:“8月22日。”
医生:“咳,明天1月1日。”
池非迟:“……”
当所有人都认为混乱的时间是正确的,而其中一人无法正确辩识并融入其中,那这个人就是异类,就是病人!
一入病院深似海,此生痊愈不可能。
池非迟深吸一口气:“老!子!不!干!了!”
读者群:75666092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