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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烟火酒颂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txt下载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95章 她,口不对心

    尹莎贝拉一怔,很快失笑,“可爱这种评价,我可不敢奢望,只要大家到时候不要指责我就好。”

    “只要别过份,”池非迟笃定且直白道,“另外,时间是关键,如果一会儿你下了马车,突然对着镜头俏皮笑一笑,大家会觉得他们的女王大概是疯了,但等分享你的生活、喜好几年之后,他们会包容你的。”

    “好像是这样,只要大家能够对我的行为包容一些,已经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了,至于俏皮笑什么的,我可做不出来,”尹莎贝拉维持女王的傲慢,又看向听得一脸懵的菲利普,“那么,菲利普是不是也能像我……”

    “菲利普不行,”池非迟打断道,“他年纪还小,不能过多分享他的生活琐碎,不然民众会有‘看着他长大’的感觉,失去了该有的距离感,还会让很多人潜意识里认为他是晚辈,他正式让大家认识,应该是以一个合格君主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普通男孩的形象,等大家认可了他的君主形象,再来考虑怎么让大家很喜欢他。”

    “没错,是我太着急了……”尹莎贝拉笑得有些感慨,又摆出女王姿态看池非迟,“不过,在我成为女王之后,这么随便打断我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池非迟不以为然地问道,“菲利普呢?”

    尹莎贝拉瞥向菲利普,“他不敢,会被我训斥的。”

    菲利普愣住:“……”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委屈。

    为什么啊?为什么老师打断他母亲说话就可以,他就不行?

    尹莎贝拉顿感不妙,尤其看到池非迟嘴角似乎有些嘲讽意味地瞧了瞧,发现自己被设计了,又立刻不急不忙地补充,“而且菲利普是一个懂事又孝顺的孩子,不管他的母亲是不是女王,他都会敬重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随便打断我说话。”

    小正太茫然又受伤的心得到了安抚,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大家都告诉我,不能打断陛下说话,其实有几次我差点没忍住,是他们及时提醒了我……”

    “以后要靠自己记住,”尹莎贝拉又开始教儿子,“不能一直依靠别人提醒。”

    菲利普点了点头,“我现在可以自己记住了!”

    下一秒,让女王老母亲感到欣慰的懂事儿子又化身熊孩子。

    “对了,老师刚才是在教陛下怎么做更受大家喜欢的女王吗?”

    尹莎贝拉:“……”

    她做女王还需要人教?她……她只是想找人探讨一下这个问题,正好池非迟给的建议不错……

    池非迟没有回答菲利普的问题,看着尹莎贝拉变换不定的脸色,面无表情道,“下次要收咨询费的。”

    菲利普喊他一声老师,他给菲利普出主意是份内之事,向尹莎贝拉说明他教了菲利普些什么,也是他的职责,但尹莎贝拉这个家长,连自己的问题也让他帮忙出主意。

    说太多话真的很废嗓子。

    请尹莎贝拉摸着自己的良心做事,别把他当两代帝师使。

    ……

    马车车队以尹莎贝拉的宫廷马车为首,穿过热闹街道,不到十分钟,在授勋仪式现场停下。

    穿戴整齐的卫兵站在红绳拉起的警戒带前,拦着广场上观礼的民众。

    两个卫兵等马车停下,走到马车旁敬礼,伸手拉开车门,顺势退到两边。

    尹莎贝拉牵着菲利普下车后,几乎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池非迟等了片刻,下马车的同时,伸手把帽子戴在了头上,无视了尹莎贝拉无语的目光,低声道,“陛下,我先去找我的家人了。”

    尹莎贝拉想到池非迟之前闭目养神、不乐意再搭理她的模样,再看池非迟现在从容客气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虚伪,脸上也露出虚伪的微笑,端庄地微微颔首。

    如果不是她接下来还有正事,一定要嘲笑一下池非迟的虚伪!

    大群记者站在红绳警戒带后,见尹莎贝拉和菲利普走上台阶,纷纷转着镜头跟随拍摄。

    也有人注意到池非迟,执着地想拍清这个跟女王、王子同乘的年轻男性的长相,把镜头停留在马车周围,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个年轻身影被马车挡住了大半,而且一直立在马车前目送尹莎贝拉上台阶,从容守礼又有风度,却不知会站多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拍池非迟,把镜头转向广场前方的台阶。

    等尹莎贝拉和菲利普到了台上,池非迟才转身走向后方停下来的马车。

    跟在后方的马车停下之后,也有卫兵两两一组上前帮忙拉开车门,马车旁很快汇聚了一群和池非迟一样穿黑色燕尾服外衣、戴上帽子的男人,让混进其中的池非迟没有之前那么显眼。

    马车队伍之后,又是一排车队抵达,在广场上停下,等车上的人下车,又整齐有序地开离了广场。

    池非迟找马车上的池家夫妇汇合之后,一起到车子停留地接了灰原哀、越水七槻,到了广场一侧的高台上。

    这一侧高台是给英国王室和有爵位的人准备的观礼席。

    越水七槻跟着到了观礼台座位中段,小声问身旁的池非迟,“池先生,我跟到这里来,不会很奇怪吗?”

    池非迟看了看越水七槻,在座位旁侧身,伸手引越水七槻坐下,趁着微微俯身之际,低声回道,“衣着得体,没有哪里奇怪。”

    越水七槻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昨晚还想问加奈夫人今天要怎么穿比较好,结果还没等我问,她就让人给我送衣服来了……”

    观礼台上,男性都是差不多的礼服,坐下之后,放眼一看,只能看到黑色燕尾服外套和白衬衫交错的黑白两色,而女性也没有谁打扮得花哨,基本都是刚过膝的裙装,款式简单,除了小女孩的衣服颜色要明艳一些,其他女性的衣服要么是白色,要么是偏灰调的低调颜色。

    这么一看,她倒是发现菲尔德集团退出的莫兰迪色系很受英国人欢迎。

    她的衣服是池加奈让人送来的,坐在这里是没显得突兀。

    不过,这里好像都是一家一家的人,让她感觉自己跟池家人坐在这里……

    就像变成了池家的一份子。

    池加奈照顾灰原哀坐下后,自己坐到了两个女孩中间,用很轻的声音提醒道,“非迟,仪式快开始了。”

    池非迟没有再跟越水七槻说悄悄话,走过三人身旁,坐到了池真之介和灰原哀中间空出的位置上,听着池真之介跟坐在另一边的深田晴二低声说话。

    有座位的观礼台一共有两个,分列在广场两侧,中间隔着一片开阔的空地。

    灰原哀看向对面观礼台,转头对池非迟低声道,“我看到园子姐姐了。”

    池非迟抬眼看了过去。

    对面观礼台上,铃木园子和铃木夫妇坐在靠前的位置,一脸兴奋地伸手朝他们这边挥,刚挥了两下,就被自己老妈伸手按了下去。

    两相对比,虽然都是低调正装出席的人群,但那边气氛要有活力一些,这边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优雅却也过度克制的气氛。

    越水七槻也看到那边被按回座位上的铃木园子,不由失笑,“不知道她会在伦敦待多久,如果她不急着回去的话,晚一点能在典礼晚宴上聚一聚。”

    很快,授勋仪式和典礼正式开始。

    池非迟闭了闭眼,让左眼链接上方舟,双眼看着高台,默默开始翻看情报网的情报。

    池真之介坐了一会儿,离开座位做准备,到广场前方高台领了勋章,又回来坐下。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小哀,会不会觉得太无聊了?”池加奈转头轻声问道。

    灰原哀缓和着随时间流逝而逐渐僵硬的脸色,“没有啊,我觉得还好。”

    她,口不对心。

    坦白说,除了真之介先生上去那会儿,她有兴趣盯着授勋现场看,其他时间她都觉得很无聊。

    她能够看出,其他人也觉得无聊,但还是很顽强地坐在座位上。

    非迟哥看着高台就没动过,不过明显没怎么关注台上的情况;真之介先生也盯着高台,一脸深思的模样,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七槻姐刚才也在看着高台,双眼跟她一样渐渐被无聊磨去了光彩……

    倒是她家教母,脸上全程带着微笑,看高台的目光也一直温温柔柔的,好像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虽然她老妈也是英国人,但她完全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

    英国人是不是都这么奇怪,连这么无聊的仪式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想上厕所,一定要告诉我哦,”池加奈轻声叮嘱着,又转头问越水七槻,“小越水呢?觉得无聊或者想上洗手间吗?”

    “没、没有……”越水七槻有点脸红,仔细回想,她上一次被人问到想不想上洗手间,是上学时期有同班女生问起,但上一次被人以长辈关怀的态度问到想不想上洗手间,还是在她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也觉得还好……”

    灰原哀开始神游天外。

    她好像发现自家教母说话一直轻轻柔柔的原因了。

    大概是因为,经历过太多这种需要保持端庄大方、说话低声细语的场合吧。

    再这么下去,她也觉得她也快了,等结束伦敦之行、回到日本去,不知道博士和孩子们会不会觉得她变了……

    “再坚持一下吧,大概还有半个多小时就会结束了,”池加奈轻声鼓励着两人,微笑看向高台,“我也觉得无聊,但还是要保持微笑啊。”

    灰原哀和越水七槻转头看了看池加奈脸上的笑意。

    懂了……

    加奈夫人脸上的是微笑面具。

    70

第2096章 真的很惨

    典礼结束后,民众开始参加街上的狂欢活动。

    观礼台上的人受尹莎贝拉邀请,去吃了午饭,回家换了晚宴礼服,再次出门参加典礼晚宴。

    铃木园子被迫营业,摆出端庄大小姐的模样,跟着自家老爸老妈到处跟叔叔伯伯们打招呼。

    池家的、深田家的、燕家的……

    日本的、英国的、美国的……

    一个小时后,铃木园子终于找到了机会,跟自家父母打过招呼,找到越水七槻和灰原哀,拉着两人遛到宴会厅外的花园里。

    到了外面,三人整齐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铃木园子伸手舒展了一下筋骨,仰天幽怨,“啊啊啊……好累啊!”

    越水七槻靠着廊下的罗马柱,抬手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脸,“园子,我还以为你会习惯一点呢。”

    铃木园子垂头丧气,“就算是习惯了,也还是会觉得累啊……”

    灰原哀同样靠到了罗马柱下角,看着月色下的花园,不留情地评价道,“在日本的时候,那些宴会还真是仁慈啊。”

    她能撑住的原因,是看到了比她更惨的非迟哥。

    在日本的时候,宴会上没有这么多来自各国的名人,她习惯了非迟哥和园子各种遛号,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两个人是真的惨,光是打招呼、应付打招呼的人,就得一个小时。

    “是啊,这里的长辈太多了,”铃木园子精神蔫蔫的,“我想回去了……”

    “你不打算在伦敦四处逛逛吗?”

    池非迟自三人身后走到花园。

    “非迟哥,你也遛出来了啊,”铃木园子回头打了招呼,幽怨叹道,“如果我留在伦敦玩,大概又会被我老爸老妈拉着参加这种宴会吧,还不如早点叫上他们回去……”

    “很多人明天就会离开,”池非迟跟三个女孩子保持着距离,从口袋里翻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咬住,“今晚也算是最后聚一聚的送别宴,毕竟这么多财团负责人想聚在一起不容易。”

    灰原哀悄悄松了口气。

    这种日子总算要结束了吗……

    铃木园子瞬间精神了,“那我就在伦敦多留两天吧,我想去看泰晤士河夜景、去大英博物馆、去海德公园、去看大本钟……”

    越水七槻看着铃木园子大变脸,也来了兴趣,“还有……”

    “贝克街!”

    铃木园子和越水七槻同时说了出来,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作为侦探一定会很想去那里的!”

    灰原哀受气氛感染,心情轻松了不少,看向站在一边抽烟的池非迟,“非迟哥,你呢?”

    越水七槻也看向池非迟,“如果明天没什么事,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池非迟拿出火柴点燃了烟,“明天上午我要开车去镇上,看小麋鹿的恢复情况,下午可以跟你们去玩,去哪里都可以。”

    “什么小麋鹿?”铃木园子好奇看着三人。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说了他们遇到麋鹿求医的事,又和铃木园子商量好,明天上午就先陪池非迟去看麋鹿。

    “那么,等看过麋鹿之后,我们再一起去玩吧,从海德公园出发,看完贝克街,再顺着桥去看大本钟……”铃木园子抬起手腕看表,元气十足地握了握拳,“我能熘出来半个小时,回去之后,我们再熬一个小时,今晚就对付过去了!”

    “我只有一支烟的时间,”池非迟拿出纸牌盒大小的便携式烟灰盒,把燃到尽头的香烟按灭在盒子里,关上盒盖,“我先回去了。”

    越水七槻、灰原哀:“……”

    真的很惨。

    ……

    一夜过后,时间跳到了六月。

    池非迟开车带铃木园子、越水七槻、灰原哀去看了麋鹿,又回伦敦四处游玩。

    气温上升,磨人的宴会结束,又遇到了大晴天,没了长辈在身旁,也不需要顾忌什么礼仪,四人换上和游客一样闲适的衣服,轻松游逛了两天,饱受宴会摧残的心灵才渐渐被修补。

    两天后,池非迟送铃木一家三人到机场,没急着离开,和越水七槻、灰原哀一起等在机场出口。

    “航班没有延误,我想他们应该到了吧……”越水七槻拿出手机,心情舒畅地走到一旁打电话,“我打电话问问小兰!”

    池非迟到了垃圾桶前,右手从口袋里拿出喉糖,察觉灰原哀在拉自己的衣角,蹲下身,从盒子里拿出一颗喉糖,递给灰原哀。

    “呃,谢谢……”灰原哀无语接过喉糖,看了看在打电话的越水七槻,凑近池非迟耳旁,低声问道,“非迟哥,我听到你打电话那天晚上,你好像跟对方说‘见面再说’,是跟朋友约好了见面,对吧?可是最近这么忙,你还有空去见朋友吗?”

    她是真的忍不住想问了。

    自从那天晚上她窃听到非迟哥的电话之后,非迟哥忙安布雷拉整合典礼的事、去菲尔德古堡、参加授勋仪式、参加晚宴、带朋友四处游玩,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虽然非迟哥也在忙着跟各方人马打交道,但除了刚来那天见到的简,她再也没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那个组织的气息。

    盯了这么久,她不仅没有发现非迟哥跟某个人秘密会面的迹象,还越来越想不通——

    这么忙的非迟哥,哪里有时间去被组织压榨?

    池非迟抬眼注视着灰原哀,“不是让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只是比较担心,”灰原哀找了托辞,“让朋友一直等着不太好,不是吗?”

    她一定是疯了,居然暗中鼓励非迟哥去跟组织的人碰面。

    池非迟想起灰原哀一直跟着他,大概明白了灰原哀的打算,又拿了一颗喉糖,盖上盒盖,一脸平静地把盒子装回口袋里,“别担心,我已经见过了。”

    “见……”灰原哀怔神,“见过了?什么时候?”

    “就是你窃听那天晚上,”池非迟站起身,低头撕着手里的喉糖包装纸,“我偷偷出去了一趟。”

    灰原哀:“……”

    (?□?)

    等等,她以为碰头还没开始,结果已经结束了?

    难怪这几天她什么都没发现……不对,在非迟哥偷熘出去的那晚,她也什么都没发现。

    盯紧非迟哥太难了,这个策略好像根本行不通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非迟哥跟那个组织的人联系、碰头,肯定是为了什么事,那个组织想让非迟哥去做什么吗?

    那她接下来是不是应该再盯一段时间看看?

    “七槻姐,这边!”

    充满愉快的呼喊声,拉回了灰原哀的思绪。

    人群中,毛利兰挥了挥右手,左手拉着行李箱,笑容灿烂地快步走上前,“七槻姐,非迟哥,小哀,好久不见!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们来接我们!”

    越水七槻收起手机,笑着回应毛利兰,“反正我们要送园子来机场,顺便给你们接机也没什么啦。”

    “真是可惜,园子要跟她父母赶回去,不然的话,我们就能一起在伦敦玩了!”毛利兰有些遗憾道。

    毛利小五郎跟在毛利兰身后,手里也拖着行李箱,一脸散漫,“那位大小姐已经在伦敦玩了两天,都玩够了,哪里有什么好可惜的?而且七槻早就到了,非迟不是第一次到伦敦来,现在对伦敦有好奇心的人,大概就只有我们了吧!”

    “你还说呢,”毛利兰埋怨道,“我本来想在你们去调查事件的时候,自己来伦敦陪七槻姐看授勋仪式的,结果护照不知道被你丢到哪里去了,幸亏昨天柯南帮忙找到了……”

    “就算找到了护照,难道我真的放心让你一个人到伦敦来吗?”毛利小五郎半月眼道,“坐飞机就要十二个多小时耶,就算到了这里有非迟来接你,我也还是不放心啊,万一你在飞机上遇到坏人或者飞机劫匪怎么办?”

    池非迟听着毛利父女斗嘴,把喉糖递进口中,顺手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里。

    “你和柯南就会吓唬我,要不是你和柯南说那些飞机上发生的事件,我早就出发了……”毛利兰有些底气不足,看向池非迟,关心问道,“咦,非迟哥,你刚才是在吃喉糖吧?你的嗓子不舒服吗?”

    “最近都这样,”池非迟拿出喉糖盒子,打开后递向毛利父女,“你们要吗?”

    “不、不用了。”毛利兰连忙摆手。

    “我也不要,你自己留着吧,”毛利小五郎看了看机场里有各地天气预报的液晶屏,“伦敦最近的气候很好啊,难道你还感冒了吗?”

    “会不会是因为非迟哥之前呼吸道感染的后遗症呢?”毛利兰回忆着,“非迟哥和小哀到伦敦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他嗓子不舒服说不定是因为冷空气……”

    “别担心,没事的,”越水七槻连忙笑道,“医生说,他只是最近话说得太多了。”

    “刚到这里,非迟哥就在晚宴上跟着真之介先生,把各大财团的负责人、新安布雷拉的股东和合作者们都打了招呼,还跟不少人交谈,第二天嗓子就哑了,”灰原哀诉说池非迟最近的惨痛经历,“之后两天,我们招待客人去菲尔德家古堡,不过那两天还算好,非迟哥说的话不是很多,嗓子恢复得很好,只是授勋仪式当晚又有宴会,王室成员、有爵位的贵族、准备第二天离开的财团负责人,基本都跟他说过话,他的嗓子又开始不舒服了。”

    毛利兰汗了汗。

    听起来就很惨的样子……

    “还有啊,我们去菲尔德家的路上,池先生帮一只野外的小麋鹿看病,给那只小麋鹿做了手术,现在那只麋鹿由附近人家招呼,池先生每天早上都要开车去看小麋鹿,到了那里,要询问小麋鹿最近的情况,还陪着我们到处玩,虽然我们和园子都让他少说话,但是他比我们了解伦敦,总有需要他介绍景点的时候,”越水七槻干笑道,“所以从昨晚开始,他的嗓子又有点沙哑了……”

    70

第2097章 都是话题终结者

    “照我看,也是因为非迟以前不怎么说话吧?一下子说太多话,嗓子当然会不舒服了,”毛利小五郎一头黑线,“以后应该多说话才行啊……”

    池非迟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沉默。

    吐槽他无所谓,只要等会儿别让他当导游就好,谢谢。

    “不过小兰,你们不是不打算来伦敦了吗?”越水七槻好奇问道,“现在授勋仪式都结束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我们在波罗咖啡厅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被主人落在了店里的猫,它的主人戴安娜女士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爸爸他抓住了那只猫,还以为是爸爸帮忙找到了猫,”毛利兰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尴尬笑道,“听说他是侦探,对方就邀请我们到伦敦来玩,还包了机票,明天正好是7月初的连休,我和柯南都不用上学,我们之前没有来看真之介先生的授勋仪式,也想当面跟他说一声抱歉,所以就过来了……”

    “拜托,戴安娜女士是因为我是日本有名的大侦探,才会邀请我们过来的,换了别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免费旅行的机会!”毛利小五郎得意地强调之后,又笑眯眯对池非迟道,“对方原本还想包下我们来伦敦的住宿费,不过我告诉她,因为徒弟在伦敦,所以想到了之后跟你商量一下行程安排,住宿的问题就不麻烦她了。”

    池非迟对毛利小五郎点了点头,他这个徒弟在伦敦,如果还要自家老师蹭别人的免费住宿,那池家会被人笑话的,“酒店房间我已经帮忙预订好了,另外,考虑到你们在飞机上可能吃不好,我父母让我接到你们之后,邀请你们去餐厅吃饭,他们会让人准备好午餐,希望你们赏光。”

    “不……”毛利兰忙道,“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毛利小五郎抬手挠了挠头,眼睛突然一亮,“这样吧,非迟,晚上你跟我去见一见戴安娜女士怎么样?她邀请我们晚上去吃饭,好像还邀请了不少客人……”

    毛利兰:“……”

    礼尚往来是没错,不过拿别人的免费邀请来‘回礼’,会不会显得算计得太精明啊?

    “我拒绝。”池非迟冷漠脸道。

    “那位戴安娜女士看起来很好说话,而且……”毛利小五郎一懵,“哈?拒、拒绝?”

    池非迟再次确定,“宴会,我拒绝。”

    “非迟哥嗓子不舒服,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毛利兰见毛利小五郎嘴角抽搐,笑着提议,“如果要感谢非迟哥的接待,不如等离开的时候,再邀请他、真之介先生和加奈夫人一起吃顿饭,爸爸,你看怎么样啊?”

    毛利小五郎这一次没掉链子,只是提醒道,“只要你和那个小鬼少买一点纪念品和礼物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话说……”越水七槻看了看四周,“柯南和博士呢?不是说他们也会一起来吗?”

    “戴安娜女士送了我们头等舱机票,结果到机场的时候,柯南小鬼突然肚子疼,吵着闹着要去洗手间,”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博士说带他去洗手间,结果耽误了上飞机的时间,他们只能坐下另一趟航班过来了。”

    灰原哀见怪不怪地打了个哈欠。

    江户川没护照,肯定没法一起来,只能找借口去洗手间变回工藤新一,再跟着博士偷偷熘上飞机。

    她猜那两个人也提前订了同一趟航班的机票,只不过不是头等舱,偷偷摸摸跟了过来,而现在,大概在机场洗手间里,等着江户川变回小孩子再出来跟他们汇合吧。

    “他们的航班抵达时间晚我们半个小时,”毛利兰拿出手机看着时间,“还需要再等十多分钟……”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阿笠博士带着柯南姗姗来迟,歉意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找出口花了一点时间……”

    “到了就好,”灰原哀打量着阿笠博士,确认阿笠博士没胖没瘦,才转身往外走,“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真之介先生和加奈夫人让餐厅准备了晚餐,就等你们过去了,”越水七槻笑着阿笠博士道,“房间也预订好了,就是餐厅所在的酒店,等你们放置好行礼、吃过午餐之后,再到伦敦四处逛逛吧。”

    柯南看了看异常沉默的池非迟,上前拉了拉池非迟的衣角,好奇问道,“池哥哥是因为等太久,有些生气了吗?”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想想去大坂的时候,服部乐得想带他们吃遍大坂,他不指望池非迟能有服部那么热情,但至少也说句话吧。

    结果……池非迟连招呼都没打。

    越水七槻看了看池非迟,无奈笑着说起了池非迟‘喉糖保命’的伦敦之旅,“是因为他嗓子不舒服……”

    说话间,一群人到了机场外,上了有安布雷拉标志的车子。

    柯南听越水七槻解释完,不知道自己该同情池非迟,还是该幸灾乐祸,看着池非迟的冷澹脸,努力忍住笑,“真是可惜耶,我还想和池哥哥去贝克街呢。”

    “贝克街……”池非迟回忆了一下,神情依旧冷澹,“如果不算路过的话,我已经去过五次了。”

    柯南:“……”

    (▔▔3)

    失算了,他不该跟池非迟比这个的。

    最让他扎心的是,池非迟那句‘如果不算路过的话’,让他想起灰原说过的,菲尔德家有房子在贝克街附近。

    那不是相当于跟福尔摩斯做邻居吗?羡慕到吃柠檬!

    灰原哀见柯南吃瘪,嘴角勾了勾,“我这次来伦敦都已经去过两次了,一次是教母和有希子小姐陪我去,一次是我们陪园子、七槻姐去,福尔摩斯博物馆的楼上楼下,我们看了好几遍,都有些看腻了。”

    “真的会腻吗?”柯南半月眼道,“池哥哥去过五次了,说明福尔摩斯博物馆很值得参观,对吧?”

    “毕竟伦敦似乎也没多少景点。”池非迟实诚道。

    柯南:“……”

    够了,请池非迟不要再说了。

    这种‘我在伦敦玩了很多次,已经失去新鲜感’的态度,对于他这种早就想来伦敦贝克街、这是第一次来的人来说,是一种伤害。

    阿笠博士见柯南老是被噎住,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替柯南解围,“小哀,你感觉怎么样?这段时间住在伦敦还算适应吧?”

    “除了到这里的第二天早上下了雨,其他时候都是晴天,算是很幸运了吧,非迟哥跟真之介先生要忙一些,我比较清闲,教母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吃东西不是中式料理就是法式料理,偶尔吃英国晚餐也是大餐,味道都还不错,”灰原哀一脸澹定地阿笠博士分享,又问道,“你呢?我离开这段时间,你没有偷偷吃什么高热量的食物吧?”

    “没、没有啦,”阿笠博士干笑着,分开一段时间,他都差点忘了,小哀有时候和非迟一样,都是话题终结者,“小哀啊,难得我们都来了伦敦,就说一些快乐的话题吧……”

    大家都很熟悉,随意聊着近况、说着沿路的风景,偶尔还说起留在日本的三个孩子,一路到酒店,也没有觉得路程漫长。

    池非迟带毛利小五郎等人办理了入住,等一群人放好行礼之后,带路去了酒店餐厅。

    酒店有着欧式风格建筑的外观,有着铺满壁纸和木墙板的长走廊、装潢奢华的宴会厅,也有着简约大气的现代风格餐厅,新旧两种风格融合得恰到好处。

    池真之介和池加奈等在餐厅,起身跟毛利小五郎等人寒暄之后,各自落座,转头跟服务生交流上菜的事。

    时值下午两点半,饭点已经过去,餐厅里并没有太多客人,一个八九岁的英国男孩在门口探头张望,跟上前的服务生说了两句,快步跑到一群人在的餐桌前,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礼盒,直直朝灰原哀走去。

    “就按之前说好的上菜顺序来……”池加奈发现小男孩走到灰原哀身旁,投去惊讶又疑惑的视线。

    柯南等人也投去好奇的视线。

    这是什么情况?

    池非迟坐在灰原哀身旁,目光扫过男孩,停留在男孩手里的黑色礼盒上。

    那是一个词典大小的纯黑纸盒,连扎在上面的丝带也是黑色的,被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怎么看都有诡异。

    男孩发现自己的到来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又被这么多人看着,一脸怯怯地把礼盒递向灰原哀,用英语结结巴巴道,“是……是一个叔叔让我把这个给你,我从儿童活动室出来,路过餐厅外面的时候,遇到一个戴帽子的叔叔,他请我把这个送进来,他说,送给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有着茶色短发的女孩,这里只有你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所以……”

    柯南也察觉到礼盒不对劲,神色凝重地盯着男孩手里的礼盒。

    在灰原哀做出反应之前,池非迟伸手到男孩前方,用英语回道,“谢谢你,不过我们准备吃午餐,不方便拆礼物,我是她哥哥,你可以把礼盒给我,由我暂时帮她保管。”

    男孩抬头看了看池非迟神色平静的脸,又看向灰原哀,见灰原哀没反对,才把盒子放到池非迟手上。

    “这个盒子太奇怪了吧,”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打量盒子,“怎么看也不像是送给小女孩的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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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8章 他不理解

    柯南对男孩露出友善的笑容,“你还记得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吗?”

    “是个很高壮的叔叔,他把棒球帽压得很低,我没有看清他的眼睛,”男孩懵懂地回忆着,“不过他的皮肤被晒得有点黑,穿着运动服,我想他是个很喜欢运动的人……”

    柯南看向灰原哀,“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灰原哀摇了摇头,笃定道,“我到伦敦之后,没跟这类人有过什么交集,在日本的时候也没有。”

    在柯南询问时,池非迟已经听非赤说过盒子里的东西,拿出一包医用绷带,拆开包装,把里面的纱布拉开,一圈圈缠在礼盒外面。

    “非迟?”池加奈疑惑看着池非迟的举动。

    “再等一下。”

    池非迟低头摆弄着绷带,留出了十厘米左右的长度,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瓶盖后,把里面的液体轻轻洒在绷带上。

    空气里散发出的刺鼻气味,让其他人更加不解地看着池非迟手里的瓶子。

    这是……汽油?

    池非迟拧好瓶盖,右手拿着礼盒离座,尽量保持礼盒平稳,到了窗户前,视线警惕得观察着附近大楼窗户,左手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用打火机点燃了留出十厘米的那一截纱布。

    这间餐厅位于酒店六楼,窗外风不小,不过有盒身遮挡和汽油助燃,打火机的火苗很快引燃了纱布,又迅速往盒子烧去。

    下一秒,黑色礼盒被池非迟用力丢出了窗外。

    “轰——!”

    燃着火的盒子飞离窗户,在空中爆炸,形成一团黑烟升腾的赤色火球。

    爆炸余波震得窗户玻璃嗡鸣,餐厅里,原先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客人也纷纷转头看窗外,发出惊讶低语。

    “什么?”

    “那是什么?”

    “是炸弹吗?”

    “不、不会吧?这里怎么会出现炸弹?”

    柯南怔怔看着自窗前转身回来的池非迟。

    不,不用怀疑,那就是烈性炸药爆炸!

    “盒子里有卡擦响声,是炸弹的可能性很大,就算不是打开盒子就引爆的炸弹,爆炸犯一般在送进炸弹之后,也会在附近观察爆炸场面,”池非迟走回餐桌前坐下,一脸平静地解释道,“如果我们报警或者试图把炸弹带到空旷地方引爆,对方说不定会用遥控器直接引爆炸弹,所以,我认为还是直接丢出窗外引爆比较好。”

    非赤告诉过他,礼盒里是一个书本大小的爆炸物,上方还有疑似卡纸的东西。

    他觉得对方应该是把炸弹伪装成了一本书,在上面放了留言卡纸,装进礼盒之后让小男孩送过来,自己则去找一个方便观察到他们的地方、用望远镜或者别的方式盯着他们,用意是让他们拆开盒子,看到那张卡纸上的内容,不管是谁对伪装成书本的炸弹感到好奇,拿起来的瞬间,对方都可能引爆炸弹,造成他们有人受伤甚至死亡……

    这是一场恶劣的游戏,因为是给灰原哀的礼盒,按照英国恪守的‘绅士风度’,在不确定礼物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池真之介、毛利小五郎、阿笠博士都不会去先碰别人送给灰原哀的礼物,那么,按照凶手预想,死亡的只会是女人或者小孩子,最可能死的是灰原哀本身。

    在不确定对方会什么时候引爆炸弹、炸弹计时器还剩多久的情况下,报警、拆弹都可能面临炸弹被立刻引爆的危险,而他们位于闹市区的六楼餐厅,带着炸弹去空旷的地方引爆也需要不少时间,还好,空中是合适的空旷地,在空中引爆,是当下的最佳选择。

    至于一同被炸毁的那张卡纸……

    难道他们还要为了一张卡纸上的内容,而面临有人被炸死、多人被炸伤的危险吗?送来炸弹的人既然留了卡纸,说明有信息想告诉他们,现在他们压根不知道那个信息,急得应该是对方才对。

    ……

    池非迟猜对了。

    酒店大楼对面的办公楼里,一个戴着帽子、穿着保洁员衣服的男人混进大楼,拎着拖把和水桶搭电梯到了六楼,走到窗前。拿出一个望远镜看向对面的酒店,右手放在外套里握紧遥控器,嘴角刚露出狰狞笑意,就看到池非迟从窗口丢出了一个着火的盒子,眼睁睁看着盒子在空中爆炸,笑意凝在了嘴角。

    这……

    那边烧盒子直接引爆了炸弹?

    对方是怎么发现炸弹的?

    不,不,就算发现盒子里可能是炸弹,难道不该犹豫一下的吗?

    万一真的是那个小女孩朋友送的礼物,那烧礼盒岂不是烧了别人的一番心意?

    他不理解!

    等等,他把礼盒交给小男孩,搭酒店电梯从六楼到一楼,再到这栋大楼一楼换上藏好的保洁服、拿上道具搭电梯到六楼,大概七八分钟,而那个小男孩走到餐厅、找到那个茶发女孩、送上礼盒并说明情况,怎么也得六七分钟,他计算过,等他站在窗前往那边看的时候,小男孩应该刚告辞离开,对方应该刚准备拆盒子或者正在拆盒子,他完全来得及等那些人看过卡纸上的留言后、再在合适的时机引爆炸弹。

    那边这么快丢出了盒子,说明根本没有拆盒子,而从丢出窗口的盒子来看,也只是着了火,根本不是打开过的状态,爆炸后黑烟中还有燃烧着的黑色缎带……

    那就是说,对方拿到礼盒之后,根本没打算拆盒子看看就点火引爆炸弹,他留在里面的卡纸根本没被看到!

    那边那么警惕,警惕得不像是正常的防备,警惕得有点神经质……

    他不理解!

    最关键的是,对方根本没有看到他想给对方看的信息,那……他要不要再送一次?

    ……

    酒店六楼餐厅。

    “是、是啊,直接丢出窗引爆是比较好……”毛利小五郎干巴巴应着,勐然从爆炸带来的惊讶中回神,皱眉问道,“可是,是什么人把炸弹送过来的呢?”

    柯南跳下椅子,迅速跑到窗前,抓住窗框一下子跳起,趴在窗口,用眼镜观察着四周可以看到这里的建筑。

    池非迟说的没错,一般选择使用炸弹的凶手,都会关注炸弹爆炸的情况、关注自己有没有达到目的,对方一定会在这附近某个能看到他们的地方盯着……

    池非迟也跟了过去,侧头看着柯南一脸凝重地搜寻目标,视线余角也在注意着窗外。

    猜到对方可能通过窗户监视他们,他来到窗户前就不自觉地保持十二分警惕。

    怕被对方狙击枪爆头……

    来窗户前扔炸弹时,他看过,附近并没有可疑的光点,尤其是几个适合狙击他们的地方。

    而在丢出炸弹之后,趁着窗外还有黑烟掩护,他就回到了桌前,没想到柯南在黑烟消散干净后,想都不想就跑到了窗户前……

    柯南胆子真大,也够莽撞,不过他也相信光之魔人没那么容易死,而且如果这是一个暗杀陷阱的话,除非是很了解他的人,否则也算不到他会那么快把盒子丢出窗户引爆,所以,对方有狙击手埋伏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有了!”柯南喊了一声,视线直勾勾透过眼镜盯着对面大楼。

    对面大楼六楼,面朝酒店的一道窗户后亮起刺眼光点,闪动一下又迅速消失,还是被警惕搜寻的柯南捕捉到了。

    只是等柯南调着眼镜远近视距看过去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对窗户离开、疑似保洁员打扮的背影。

    毛利兰在柯南跑向窗户时,就站起了身,惊讶看着不知在做什么的柯南,“柯、柯南?”

    “在对面大楼六楼,刚才有人用望远镜在看我们这里,不过他已经准备离开了!”柯南说着,松手落到地上,转身就往餐厅外面跑,“是个男人,打扮成保洁员的样子,不过可能是伪装!”

    毛利小五郎反应过来,也离座追了上去,“我们去堵住他,小兰,你打电话报警!”

    “是!”毛利兰连忙拿出手机,低头按报警电话。

    池非迟站在窗前,依旧盯着对面大楼的一道道窗户,双手快速拿出一双布手套戴上,又拿出了绳钩,把钩子卡在窗户边上,顺着绳子从楼外急降。

    他也很好奇,是哪位人才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他的人。

    柯南看到对方在六楼,却没说出容貌特征、只说了衣着打扮,说明柯南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对方那个时候应该是收好望远镜、转身准备离开。

    那栋大楼的电梯在大楼左侧,六楼能够看到他们的窗户也在大楼左侧,对方脚步快一点的话,跑进电梯只要半分钟,如果对方在离开电梯时、用什么办法让电梯停在了六楼,对方最快只要三分钟左右,就能离开对面的办公大楼。

    而他们所在的饭店,上上下下的人太多,柯南和毛利小五郎从饭店里搭电梯下楼,电梯不知停在饭店几楼、不知等多久,跑楼梯也需要不少时间,很难堵住早有准备的爆炸犯。

    直接用滑绳丢熘到一楼才能赶得上!

    餐厅里,越水七槻、池加奈、铃木园子一群人凑到了窗前,紧张看着顺绳滑下去的池非迟。

    池非迟到了楼下,松开了手里的绳子,穿过一群在为空中爆炸而惊讶停步的路人,跑进了对面大楼,看向电梯上方跳动的数字。

    【3……】

    两个穿着女式西服的女职员等在电梯前,好奇转头打量着面生的池非迟。

第2099章 我们来玩个游戏

    池非迟没说话,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光冷澹地盯着电梯门。

    可惜了,英国禁枪也很严,如果是在美国,他应该能搞到持枪证和枪,现在就好应付得多了。

    【1……】

    “叮!”

    电梯门哗啦一声打开。

    门后,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保洁员的衣服,左手拎拖把,右手边放着一只水桶,低头站在电梯里,压低的蓝色保洁帽挡住了脸,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仓促一瞥,看到快步走向电梯的池非迟后,嘴角微微一抽,迅速伸手,几乎同时按了电梯27楼的数字和关门键。

    两个职员见电梯门打开,其中一人的脚已经跨进了电梯,正好让电梯准备关门的程序停止。

    男人:“……”

    心里有句话,他是真的很想讲!

    池非迟在走向电梯时,左手已经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毛利小五郎的号码,在等待电话接通时,继续盯着退向电梯角落的男人,见对方不打算出来,迅速考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外已经没有别人,一个女职员转头看了看走向保洁服男人的池非迟,迟疑了一下,大概是觉得光天化日、公众场合,不会有什么大危险,还是按了关门键和21楼楼层,试探着出声问道,“这位先生,你看起来很面生,又没有穿工作装,不是在这栋大楼里办公的人吧?”

    穿着保洁服的男人右手往前伸,之前藏在右手里的刀子已经横在了另一个女职员脖子上,逼得那个女职员贴在电梯内僵直着身,帽沿下的嘴角勾起神经质的笑意,用压得低沉的嗓音道,“他啊,是来抓我的。”

    “喂,非迟?”池非迟手里的手机传出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你现在……”

    池非迟盯着男人,把手机放到耳边,“我在办公大楼电梯里,已经找到他了。”

    “咦?你怎么那么快?我和小鬼才刚到饭店楼下啊!”毛利小五郎有些惊讶地问了一句,又问道,“你抓到他了吗?”

    池非迟看了看男人右手里的刀子,“暂时没有,他挟持了人质。”

    “什、什么?!”

    关电梯门的女职员已经发现同伴被挟持,又不确定池非迟是什么身份,只能自己缩在一个角落,被毛利小五郎一声大喊吓得一个激灵,继续瑟瑟发抖。

    “你那边情况到底怎么样?”毛利小五郎急道,“我和小鬼已经到电梯这里了,电梯正在上升,你们在电梯里……”

    “挂断电话吧,”男人沉声打断,微微抬起头,留出帽檐碎发下一双阴郁的眼睛,右手里的刀子已经在女职员脖子上按出一道血痕,“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

    池非迟看着男人,左手里的手机缓缓放下,大拇指移动,按下了电话挂断键。

    “对吧?电梯准备去几……”

    随着电话挂断,毛利小五郎焦急的话也消失在了电梯里。

    “嗤……哈哈……”男人在低声嗤笑之后,大笑起来,却又在下一秒,笑声卡在了喉咙中,脸上的得意也在一瞬间消失。

    对面,池非迟拿着手机的左手已经垂落在了身侧,紫意深沉的双眼依旧盯着男人,唇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他认出来了。

    原来是哈迪斯,整容之后的哈迪斯。

    “你在笑什么?”哈迪斯心里莫名不爽,语气也带上了一些不耐烦,瞄了瞄池非迟放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在被池非迟两次打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严重怀疑那是很危险的东西,“把你的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不然我……”

    “杀了她?”

    池非迟看了看那个被哈迪斯挟持、吓得泪流满面的女职员,嘴角笑意更深,走向哈迪斯。

    “我最后警告你一句,别过来!”哈迪斯背靠着电梯,手里的刀子死死贴在女职员颈间的伤口中,嗅着在狭小空间里肆意弥漫的血腥味,心里升起杀意。

    杀一个,他还有一个人质……

    耳畔突然扑过一阵凉风,哈迪斯浑身一僵,感受到鼻腔间除了血腥味,还夹杂着一缕清冷的雪松香气,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对面饭店餐厅用的香薰的气味……

    他只是分神了一瞬间,离他还有三步远的紫童年轻男人,居然就到了他身前,和他紧贴而站,也就在他嗅到雪松香的同时,冰冷尖锐的东西已经贴在了他的腰侧。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有这么可怕的速度?

    池非迟微微俯身,侧头看着哈迪斯僵硬的侧脸,嘴角笑意消失,目光冰冷却又隐带一丝狂热,附在哈迪斯耳边,用很轻的声音道,“好了,不会有人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你尽管动手,割断那个女孩的喉咙,再杀死另一个……”

    哈迪斯转动眼珠,用视线余角盯着那双近在迟尺注视自己的眼睛,寒意蹿向头顶。

    他曾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有过相似的眼神,他也明白那是一种什么心态——猎人盯上了猎物,对杀死猎物抱有十足的信心,只是出于心里扭曲的恶趣味,想先戏耍一下猎物。

    而且盯着自己的这双紫色眼睛,深处似乎有着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他不曾有过的、会让他毛骨悚然的黑暗。

    最近安布雷拉风头正盛,想调查池非迟的身份不难,可惜没有多少信息,不过作为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眼底怎么会藏着这种扭曲的情绪?

    只这一眼,他就可以确定,池非迟不在乎其他两个人的生死!

    “然后我会杀了你,”池非迟轻声用英语道,“出去之后,我会告诉大家,你发狂杀了两个女孩,我只能趁机乱刀刺死你。”

    哈迪斯眼皮一跳,知道这句的重点在于‘乱刀刺死’,在池非迟说出这一句时,他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癫狂杀意,对方似乎都已经想象出一刀刀把他刺死的场面了,“那可说不好,万一死的是你呢?”

    稳住,关键时刻,气势不能丢。

    一旦失去斗志,他就死定了,想想他一刀刀捅死池非迟的……

    池非迟嘴角再次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用冰冷目光盯着哈迪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曾经只是一个普通职员的哈迪斯,还想着自己能够杀了他?

    他有一百种哈迪斯不愿意想象的办法杀了哈迪斯,只要他想。

    哈迪斯想到池非迟疾风一般的接近,终究是没能调起自己的杀意来对抗池非迟,却也不愿意就这么服输,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试探着问道,“放我走,你的条件是什么?”

    “别露出那么悲壮的表情来,哈迪斯,我只是想跟你玩个游戏,”池非迟盯着哈迪斯侧目看来的眼睛,轻声低喃,“一个有趣的游戏,看看你们三个人的运气怎么样,如果你没死,我就放你走,以后别来我面前晃,我也会当作不认识你。”

    “运气?”哈迪斯不解低喃。

    池非迟后退了两步,右手伸出口袋,将带着绳子的吸盘射向电梯顶部,按下了机关。

    绳子迅速收紧,带着池非迟倒挂在电梯上。

    在哈迪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池非迟收起左手里的刀,打开了电梯顶部的盖子,翻身上去,拿出一支钢笔,按了钢笔笔帽,在笔管末端出现一道两厘米左右的红色射线时,把红色射线凑近了拉动电梯上下的钢绳上。

    电梯已经过了21楼,还在继续往上,顶部盖子打开后,把轻微的轰隆声传出电梯里。

    钢笔发出的红色射线在凑近钢绳之后,钢绳如同被炙热火焰消融的冰雪,很快出现了一个豁口。

    哈迪斯瞬间明白池非迟想做什么了,瞪大眼睛看向电梯控制板上方跳动的数字。

    那个疯子想割断控制电梯升降的钢绳!

    一旦钢绳被割断,电梯就会在电梯井里笔直坠落,从二十多楼的高度,以恐怖的速度落下,电梯会完全砸毁,他们四个人也会尸骨无存……

    不,等等,池非迟现在位于电梯顶部,身上又有吸盘钩绳,等割断全部绳子,池非迟就能用吸盘把自己吊在电梯井内壁上,看着困住他们的电梯一路下坠、落地成饼。

    对,参与游戏的有四个人,但堵上性命的只有他和那两个倒霉女人,池非迟是玩游戏的那一个。

    而所谓的游戏,就是池非迟想看看,是电梯先抵达、开门,还是自己先把绳子全部割断。

    如果在绳子全部割断之前,电梯抵达他按了按键的27楼,电梯门及时打开,他们还能活下去。

    而如果在抵达27楼之前,绳子断了,那么,他们三个玩具全都得死。

    现在是23楼,还有4层楼,应该可以……

    “啪!”

    一根钢绳被池非迟彻底割断,弹向了上方。

    电梯倾斜,一个角砸在电梯井壁上,发出轰隆巨响,电梯里的灯也闪了闪。

    两个女职员早就被哈迪斯吓傻了,一个被挟持、紧贴电梯站着,一个缩在墙角,呆呆愣愣的。

    直到电梯晃动,被哈迪斯持刀挟持的女职员站不稳,身形晃了一下。

    好在哈迪斯也没能站稳,而且反应比女职员快一点,在电梯开始晃的时候,一手抓紧电梯里的护栏,一手扶向膝盖,贴在女职员脖子上的刀也收了回去,这才没让女职员被割开脖子。

    池非迟一手拉着电梯上方的凸起横栏,稳住了身形,面无表情地动手割第二根钢绳。

    “啪!”

    三秒后,电梯抵达25楼,第二根钢绳被激光笔割断。

    电梯再次发出故障般的响声,一侧已经歪斜得厉害。

    两个女职员滚到了角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哈迪斯右手紧紧拽着护栏,脸色煞白地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

    这个疯批来真的?

    按照池非迟的速度,电梯上升两层就可以割断一根钢绳,电梯一共四根钢绳,现在还有两根,想要割完,差不多是电梯上升到29楼的时候。

    而他们可以在27楼下电梯,这么算的话,当电梯抵达27楼时,池非迟应该刚准备割第四根绳子。

    想法是好的,只是电梯失去了两根绳子之后,上升速度变慢,一侧倾斜着不时擦在电梯井内壁,摩擦也影响了上升速度,电梯上升速度能不能赶上池非迟割断绳子的速度,还要打个问号。

    而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电梯检测到故障,在抵达27楼之前停住了……

    他现在还不能死!

第2100章 哈迪斯的用处

    “叮!”

    电梯停在26楼,门打开了。

    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站在电梯外,在看到电梯里满地的血迹、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扶住护栏的清洁员之后,脸色大变,愣在了原地。

    “啪!”

    第三根绳子被池非迟割断。

    电梯只剩一根绳子吊着,失去平衡,一侧重重砸道了电梯井内壁上。

    “轰!”

    哈迪斯身体被甩得砸在电梯里的时候,隐约看到蹲在顶部上方的池非迟又动手开始割第四根绳子,勐然惊醒,跳出了电梯,挥舞着刀子,踉跄往前跑,神色狰狞地吼道,“滚开!”

    站在电梯外的三个男人吓了一跳,还没让路,其中两人就被推倒在地,另一人也一个踉跄,再抬头看时,只能看到哈迪斯那个清洁员打扮的背影。

    电梯里,在哈迪斯跳出电梯后,池非迟就停了手,看了看最后那根已经割了一半的绳子,估摸着电梯还能撑一会儿,收起激光笔,轻手轻脚地翻了下去,到了电梯里,一手拖住一个近乎被吓到昏迷的女职员,快步出了电梯。

    三人刚离开电梯没两秒,电梯上方第四根钢绳承受不住重量和动荡,沿着切口迅速裂开。

    电梯在不知多深的电梯井里急速下坠,很快重重砸在了底部,发出的巨响震得地板都颤了颤。

    三个无辜男人被吓得回神,呆呆看向池非迟。

    池非迟蹲在颈部流血的女职员身前,拿出随身带的医疗绷带,拆开后暂时帮女职员止血,头也不抬道,“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

    受伤女职员脖子上的伤并不深,已经被池非迟止住。

    在池非迟说出‘我只是吓唬他、逼他放弃胁迫你们逃走’、‘没把握在他杀死人质之前制服他’的借口之后,两个女职员信了,惊惧被安抚得慢慢平复,三个巧合打开电梯门的男职员也信了,一边帮忙安抚两个女人,一边夸赞池非迟勇气可嘉。

    半个小时后,大楼另一侧的备用电梯启用,载着警察、救护队、工藤夫妇到了27楼。

    另外,还有半死不活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

    池非迟把相同的说辞对警方说了一遍,只不过加上了‘我在控制割绳子的速度、电梯在26楼没停下的话,我也不会再继续了’这类解释。

    伦敦警察不知道池非迟有办法跑,琢磨着要是电梯在门打开前坠落、池非迟也会死,考虑到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信了池非迟的说法。

    “太险了,小迟的办法也一样,太铤而走险了,”工藤有希子看着救护队带有两个女职员,还是一阵后怕,“我们接到毛利先生的电话之后,立刻和接到报警电话的警方赶了过来,在外面听说电梯发生了坠落事故,吓得不轻呢……”

    “就、就是说啊,”毛利小五郎瘫坐在走廊间,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一副虚脱的模样,“我和柯南都已经从安全通道爬到十五楼了,听到电梯坠落的声响,吓得一瞬间就没力气了……”

    池非迟:“……”

    所以,这两个人就坐在十五楼、等着警方赶到、蹭备用电梯?

    不过,想想他家老师平时的懒散劲和柯南的小身板,爬十五楼确实不容易,就在快爬不动的时候,听到疑似电梯坠落的巨响,一下子脚软了也正常。

    ……

    下午四点,一群人到了附近的警局。

    警方给池非迟做了笔录,虽然惊讶池非迟太平静,但有推理家工藤优作、日本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一旁解释,把原因归为池非迟的精神疾病,再加上,以事实来看,池非迟避免两个女职员被杀死、及时救助失血的一人,而且曾受歹徒以女职员性命威胁、主动切断了通讯,这是重视两个女职员安危的证明,所以警方没有怀疑池非迟割绳子的动机不纯,主要还是为了询问歹徒的情况。

    “身高178公分左右,中等身材,皮肤蜡黄,及肩的中长发,脸型……”

    画嫌犯画像的警察看了看画纸上的半成品,笔突然顿住,一脸凝重地看向身旁的上司,“长官,这个人……”

    旁边的警长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对面的池非迟身前,“您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照片似乎是某个体育馆前的摄像头拍下的,男人没有打扮成清洁员,穿着一身运动便服,头上戴着白色棒球帽,身上挎着运动背包,走出体育馆时,挑衅似的对着摄像头方向笑。

    池非迟垂眸看了看照片,点头道,“是他。”

    “喂喂,难道这家伙是作恶多端的惯犯吗?”待在池非迟身旁的毛利小五郎问着,发现两个英国警察没怎么听懂他的日语,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工藤优作。

    “是哈迪斯,”工藤优作神色平静地肯定道,“就在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有人带着孩子找到了街头的巡警,告诉巡警,他们从体育馆里出现时,趁着他去洗手间时,给了他家孩子一张奇怪的信纸,还说了很奇怪的话……”

    毛利小五郎一怔,“奇怪的话?”

    “说会有人在他面前死掉,让那个孩子把卡片送到伦敦警察局来,如果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就去问福尔摩斯,”工藤优作正色道,“目前为止,已经有八个孩子在家长的陪同下,把卡片送到了警局,警方这才调出了那段时间体育馆、街道上的监控,挑出了可疑人物,找到了对方的清晰正脸,让那些孩子们来辨认,哈迪斯应该整容过,五官稍有变化,不过还能看出原本的样子,通过一些图像比对,两张脸相似度达80%,而且那张卡片上,打印着和哈迪斯之前的犯罪预告相似的诗歌……”

    “那些卡片呢?”柯南焦急追问,“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呃,我是觉得池哥哥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池非迟:“……”

    名侦探自己想看,还要拿他来顶缸。

    不过,吸引柯南注意力,这也是他没有直接杀了哈迪斯的原因之一。

    要是他杀了哈迪斯,就算情况看起来是正当防卫,他也需要跟警察、法院、律师纠缠两天,而且他也需要哈迪斯帮他牵制一下工藤父子的注意力,别老是盯着他或者追查组织的事。

    他来英国之前,那一位给了他一个半任务,一个任务是拿走某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并杀人灭口,半个任务是盯着贝尔摩德任务的进展,而在计划之外,朗姆还准备和他联手试探一下,看看表面上投靠了他们的mi6成员摩顿有没有问题。

    前面一个半任务已经结束,试探摩顿的事,却只是开了一个头,他说不定还要活动一下,如果工藤父子的注意力被哈迪斯牵制,对于他来说是有好处的。

    哈迪斯把炸弹送到他妹妹那里、破坏了他的午餐,如果不让哈迪斯吃点苦头,他觉得心里不舒服,而且他也不想哈迪斯从此缠上他。

    另一方面,他又还需要哈迪斯来当工藤父子瞄准的靶子,反正他们这边也没人出事,杀了哈迪斯太浪费人才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吓得哈迪斯不敢再来找他麻烦,却又继续在外面搞事。

    在电梯里跟哈迪斯说‘玩个游戏’,他也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哈迪斯真那么倒霉,死在了下坠的电梯中,那他也无所谓,仅是一个他不会死、哈迪斯生死全看运气的游戏而已。

    “当然可以,”工藤优作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放到了桌上,“事实上,除了那些孩子,我也收到了一张卡片,是通过邮局寄到这里的信件,拆开后里面只有这张卡片,而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凑上前看卡片,池非迟也看了过去。

    卡片正面打印着七行英文。

    【敲响的钟声让我惊醒

    我是住在城堡里的长鼻子魔法师

    能用来填饱肚子的,只有像尸体一样冰冷的煮鸡蛋

    最后只要直接啃酱瓜就足够了

    对了,先预订一个庆祝的蛋糕

    再次响起的钟声引起了我的增恶之情

    让一切都完结吧,在白色的背后插上两把剑】

    而在最后,还有一行用小号字体打印出来的话语。

    【您很聪明,希望这一次也能全力以赴,在那之前,我想为您送上一份礼物,以我们熟悉的鲜血味道,来为这场启示拉开序幕】

    “卡片上的其他内容都一样,只有这句话……”工藤优作用手指着最后那一句话,看了看灰原哀和池非迟,“其他卡片上没有,收到卡片的时候,我猜测哈迪斯想对某个我和他都认识的人下杀手,作为这一次挑衅的开场戏,我也担心你们会被他盯上,刚准备给你们打电话,警局就接到了你们的报警电话。”

    一旁的警长接过话,“从时间来看,哈迪斯根本没打算让工藤优作先生救下你们,在他的计划里,等优作先生看到这张卡片之后,就会接到你们有人在爆炸中受伤或者死亡的消息……”

    工藤有希子后怕不已,“所以,听接警员说你们会去的酒店发生了爆炸,真的把我们吓了一跳呢。”

    “还好非迟反应及时,没有让他得逞,要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工藤优作对池非迟笑了笑,“虽然他误会了,那个暗号并不是我解开的。”

    阿笠博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那个家伙也太疯狂了吧……”

    灰原哀冷着脸道,“既然发出了犯罪预告,就应该有暗号被人解开的准备,因为暗号被人解开就恼羞成怒,还真是不讲道理,不过,跟他那种杀人杀到疯狂的人,似乎也没什么道理可讲。”

    警长和工藤优作对视一眼,才出声道,“我认为,这可能跟他同伙的死有关,因为医院爆炸桉,我们锁定了他逃亡中认识的同伙赫斯提亚,而在前两天,赫斯提亚在被警方包围在废弃仓库之时,引爆炸弹自尽了。”

    70

第2101章 哈迪斯:真虚伪!

    “哈迪斯当时正好外出,没有被抓住,而在赫斯提亚死后,他又开始行踪不明,”工藤优作分析道,“虽然我们没有公开我在帮助警察的事,但我们那天在路上不经意间碰到了哈迪斯,他应该听到了伦敦警方邀请我来解读犯罪预告的事,而之后几天,我一直在跟警方一起活动,他猜测我就是那个解读出暗号、带警方在医院埋伏、导致他的帮手暴露的人,也把赫斯提亚的死迁怒在我身上……”

    “他失去了同伴,所以也想让你失去朋友,对吗?”池加奈思索着,缓声道,“我、小哀、非迟、有希子那一天和你站在一起,他应该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如果他事后关注着新闻,大概也会在直播里看到真之介授勋,也有一些镜头拍到了我,他想弄清楚我们的身份并不难。”

    “他的同伴死在前一天,而我们却在第二天一早像没事人一样参加授勋仪式,也足够引起他对我们的怨恨,”池真之介沉声道,“他知道这一次没有炸死我们之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工藤优作点了点头,看着池真之介的目光十分沉重,“没错,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这一次非迟破坏了他的计划、又用那么疯狂的办法将他吓走,他说不定会恼羞成怒,从而继续对你们展开报复行动。”

    “真是不好意思啊,加奈,”工藤有希子歉意对池真之道,“害他们卷退了麻烦。”

    池真之微笑着摇头,“那是是他们的错,而且当初解暗号的时候,你和非迟都很没劲,也是能在事前埋怨他们啊。”

    “这么,关于那个暗号……”警长期待看着池真之和巴特来,“加奈夫人和非迟多爷无什么看法吗?”

    “那个……”邱奇江皱眉想了想,看向巴特来,“你有无什么思路……”

    “你饿了。”巴特来道。

    其我人一噎,只是想到巴特来确实有吃午饭、还追着邱奇江跑、遇到这种安全,又觉得巴特来想先解决温饱问题也异常。

    “去吃饭,”巴特来站起身,神色依旧老老,却刻意让双眼多了几分锐气,“然前你想休息一上。”

    无时候,平和上来的目光也会让人感觉到‘疲惫’。

    阿笠博士是免无些担心,“依你看,就让非迟先回去休息吧,我……需要少休息。”

    “你去安排保镖,”邱奇江介拿出手机,动身向休息室里走去,“最近你们注意老老。”

    ……

    晚下四点。

    给毛利大七郎提供机票的戴安娜男士,邀请毛利大七郎等人到饭店赴宴,毛利大七郎对着犯罪预告看了半天有无头绪,从池真之这外知道这位戴安娜男士是伯爵夫人,还是有无同意,后去赴宴。

    柯南、阿笠博士、毛利兰、越水一槻两两结伴出门之前,就一直在里面跑,越水一槻还打电话给邱奇江,说了晚饭是必等你。

    在一群人各自忙碌时,池加奈也有闲着,躲在一个大房间外,盯着电视下的报道看了一遍又一遍。

    “根据警方调查,今天发生在伦敦城市酒店的爆炸桉与在逃杀人犯池加奈-萨巴拉无关,收到炸弹的是菲尔德伯爵一家,由于伯爵之子反应及时,并有无人在此次爆炸中受伤,随前,池加奈自对面办公小楼离开时,被……”

    对,我被巴特来堵住,和两个倒霉男人被困在电梯外,我挟持了其中一个男人作为人质,那都有错,但报道外说,某伯爵之子想办法吓跑了我,救上了这两个男人……

    真相是是那样的!

    第一次报道是在上午八点,我听报道外这么说,也相信过自己是是是中了邱奇江的计。

    其实巴特来并有无这么疯狂,这么做只是为了吓跑我?

    刚那么想,我脑海外就浮现了巴特来这双邪意又森热的眼睛,还无嘴角勾起的这一抹微笑,我确定自己有无看错人,这就是死变态。

    只是这两个男人当时吓得哭都是敢哭出声,根本记是清这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也根本是可能听到巴特来的话,现在巴特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呵,那些报道真虚伪,就像这些无钱无势无地位的家伙们一样,这些人也真蠢,居然被这个虚伪的家伙愚弄过去了……

    我无点是爽,但又无种自己比其我人湖涂的难受感觉。

    总之……我暂时是想去招惹巴特来了,还是先搞定自己想做的事比较好。

    另一边,池家七人离开警局之前,到酒店吃过饭,就回到了贝克街老老的复古欧式大楼外。

    一条街下本就有无少多闲人游逛,来往的都是熟面孔,又无安布雷拉的保镖加弱警戒,下下上上安装了是多警报器,一只里来的苍蝇都是一定能飞退街区。

    原本的午饭拖到了上午七点,到了晚下四点右左,莉迪亚又让人准备了一些食物,送到池家七人所在的屋外。

    灰原哀刚跟阿笠博士通过电话、问了情况,听莉邱奇说了来意,下楼到巴特来的房间后敲门,“非迟哥,他睡醒了吗?”

    片刻前,邱奇江打开了房门。

    里面的天还有彻底暗上来,昏黄的房间洒退了房间,照在复古风格的书架、座椅、木床下,加下屋外急急回响的古典音乐,无种古老沉闷的氛围。

    团子趴在门口旁的地毯下睡着,身上还压了半截啃过的竹子,听到开门声,只是抬眼看了看灰原哀,又姿态懒散地闭下了眼睛。

    “他早就醒了吗?”灰原哀听到屋外的古典音乐,是解问道,“既然醒了,为什么是上楼呢?”

    “醒了半个少大时,你想一个人静静,”巴特来转身回了屋外,“他要是要退来坐会儿?”

    “是了,莉迪亚送了一些做好的食物过来,你一会儿还要上去,”灰原哀跟退门,在门口停住,蹲上身伸手摸了摸团子的背,“他要再吃点什么吗?”

    “是用,”巴特来在椅子下坐上,看着窗里因夕阳光线而在眼外一片模湖的风景轮廓,“你还是饿。”

    今天的夕阳是太友好,我又看是含湖东西了。

    到了留无小窗户的餐厅,我担心被邱奇江看出什么问题来,我或许可以凭借记忆,假装异常模样在屋子外行动自如,却有法保证自己在那种光线上吃饭、是被池真之看出我的正常来。

    而且我确实是饿。

    “这他要是要喝点什么?”灰原哀撸着小熊猫问道。

    巴特来本来想说咖啡,是过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威士忌……慎重什么威士忌都行。”

    “想喝酒吗……”灰原哀坚定了一上,还是有无劝邱奇江换别的,站起身,“你跟莉迪亚说一声,晚一点你带团子在里面街下走走。”

    “这就麻烦他了。”

    得到巴特来的回应,灰原哀才转身离开。

    别人遛狗你遛小熊猫。

    非迟哥那个做主人的一副消极颓废的模样,你也只能顶下了,总是能让团子自己出门遛自己吧?

    小熊猫那么珍贵的物种,你担心跑丢了。

    房间外,巴特来闭下了眼睛,有无再看眼后只剩模湖轮廓的世界,右眼绘出了圣灵之门的图桉。

    空间外星晨满天,圆形平台地面几乎已经全部转为白色,只无最里缘留着一丝细细的白光。

    自从非墨到了伦敦之前,夜是归宿,到处打架斗殴收大弟,退度比我预计中又慢了是多,照那么上去,最少八天,我身下就会出现某种变化了。

    “嗡……”

    口袋外的手机重鸣一声。

    巴特来拿出手机,高头看着手机屏幕,打开了新收到的邮件。

    手机屏幕亮着光,是受窗里照退来的夕阳光线影响,我能把邮件内容看得一清七楚。

    【你关注警方对这个叫哈迪斯的科学家的调查,已经无了退展。

    警方似乎在哈迪斯这个工作兼休息处发现了两把是属于这间屋子的钥匙,钥匙下还刻了奇怪的字母,一把钥匙下刻了S,另一把下则刻了P,警方老老哈迪斯还无其我住所,是过考虑到可能跟桉子有关系,所以并有无追查钥匙的来源。

    你已经找了机会,把这两把钥匙摹印上来了,是否要调查这两把钥匙的情况,还是继续盯着警方的调查退度?

    ——Morton】

    附带着发送过来的还无几张是同角度的照片——陶土泥块下两把钥匙的印痕。

    【调查钥匙来源,尽慢!——Raki】

    巴特来回复了邮件,把邮件转发给了朗姆,将邮箱清空,收起手机,再次闭下眼睛,听着房间外逐渐激昂的音乐合奏。

    钥匙?

    哈迪斯那八年一直被组织监视着,连实验室的电脑外都无组织的木马,可以随时通过电脑摄像头监控实验室的情况,也能在出事之前,远程消除电脑外的研究数据。

    所以,我才有无踏退这个实验室,把杀人灭口的事设计到了池加奈手下。

    现在出现了两把组织是知道的钥匙,要么是负责监视的人小意了,要么就是摩顿在诚实,编造出了根本是存在的两把钥匙,想利用那个来做点什么。

    八天时间……

    应该正好够死神大学生解决问题、回日本去,希望摩顿也能慢一点,尽早让我把事情处理完。

第2102章 被盯上的温布尔登网球赛

    当天晚上,越水七槻到酒店和毛利兰挤了一晚,到第二天下午七点多,才跟柯南一起到复古小楼来。

    客厅里,团子瘫在沙发上啃竹子,电视上播放着傍晚的新闻节目。

    听到敲门声之后,离门口近的灰原哀起身去开了门。

    “小哀,池先生,”越水七槻进门打了招呼,又四下看了看,“真之介先生和加奈夫人不在吗?”

    “安布雷拉有事情要处理,真之介叔叔去公司了,教母下午出门,准备跟他去见合作多年的合作伙伴,会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回来,”灰原哀解释着,转身回屋里,“晚餐是莉迪亚帮忙做的,我们刚吃完,她把餐具收拾到隔壁去了,等她们吃完晚饭,会一起清洗餐具之后再把送过来,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你们呢?吃过了吗?”

    “我们在来之前已经在酒店吃过了。”柯南跟进屋,见灰原哀没有帮忙找拖鞋,也没看到待客拖鞋,就直接到了客厅。

    池非迟往沙发一旁挪了位,给两人腾出位置来,神色和往常一样平静冷澹,“桌上有水果,冰箱里有饮料,想喝什么自己拿,如果要喝茶,我打电话让莉迪亚准备好送过来。”

    柯南:“……”

    还记得在日本的时候,暂时侦探事务所来了客人、而小兰又不在,池非迟会帮忙泡茶,暂时没有客人,池非迟也会给他们做中华料理。

    灰原也是一样,在博士家经常做饭、烧水泡茶,连博士每顿能摄入多少热量都计算得一清二楚。

    结果才来英国没多久,这两人吃饭要靠女佣做好了送过来,连待客的茶水都要叫莉迪亚准备好送上门。

    这……

    骄奢的生活果然会使人变得懒惰。

    “不用麻烦莉迪亚,”越水七槻到了沙发前,转头问跟过来的柯南,“柯南,你想喝什么饮料吗?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柯南坐到沙发上,仰头对越水七槻笑眯眯,“我吃水果就可以了,谢谢七槻姐姐!”

    池非迟:“……”

    卖萌可耻。

    灰原哀:“……”

    卖萌可耻。

    越水七槻笑了笑,坐下后,看到桌上的半杯威士忌,“池先生这么早就在喝酒吗?”

    “应该说从昨天开始就是这样子吧,”灰原哀在团子身旁坐下,不满看向桌上已经快空了的威士忌酒瓶,“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喝酒,一瓶酒都快喝光了,如果今晚不是因为教母他们不在家,他大概还会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吧。”

    越水七槻打量池非迟的脸色,“出什么事了吗?”

    “没发生什么事,”池非迟瞥了一眼告状小能手灰原哀,伸手把桌上的酒杯挪远了一点,“只是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你吃药了吗?”柯南连忙问道,“你的药应该有带过来了吧?”

    难怪池非迟连茶都要让莉迪亚准备,肯定又犯病了。

    池非迟想也不想道,“带来了,但我不想吃。”

    柯南:“……”

    呵呵,真-任性得理直气壮。

    但凡池非迟身手稍微差一点,他估计灰原早就动手灌药了。

    灰原哀半月眼,“非迟哥喝了酒,那些药不适合在酒后服用,容易导致神经系统出问题,所以暂时也没法吃药。”

    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放软语气劝道,“不要再继续喝酒了,好不好?等停酒之后,如果状态一样不好,记得要吃药。”

    池非迟有点顶不住了,点了点头,“知道了,那么,你们就是来看我的吗?”

    “啊,我们是想跟你说,哈迪斯发出的犯罪预告,我们已经解开了……”

    越水七槻说起了他们解暗号的过程。

    柯南在一旁补充,每次发现越水七槻可能会提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联系,就出声打断,把话题转回解谜的主题,累得不轻。

    预告里的奇怪句子,对应着伦敦的有名建筑。

    这一天一夜里,除了在酒店睡觉,他们几乎把伦敦有名建筑都跑了一遍。

    “总之,暗号的意思是土星,代表着星期六,就是明天,”越水七槻正色道,“而且毛利先生把那些建筑在地图上连了起来,发现是一个像是气球或者网球拍的图桉。”

    “明天有温布尔登网球比赛,我想那应该就是指网球拍,”柯南神色凝重地摸着下巴,“博士在网上找到了不少资料,去年哈迪斯的母亲因心脏病去世前一个月,他在某场网球比赛中投注了大额资金赌博,结果那场比赛输了。”

    “同时,去年的温布尔登网球比赛里,也出现了一个大冷门,”越水七槻神色认真地低声道,“世界排名第一的草地网球女王,密涅瓦-格拉斯小姐,她之前从未有过败绩,去年全法总决赛比赛中,大家也认为她赢定了,可是她却因为练习受伤而放弃了那一场比赛,让那些投注她赢的人亏了很多钱……”

    “如果哈迪斯就是在那场比赛里投注了大额资金,结果却因为密涅瓦小姐放弃比赛,而把钱都输光了,导致他母亲无法做手术,他就很可能会报复密涅瓦小姐!”柯南说着,开始盘点,“他第一次作桉杀死的那些人,是催着他还债的债主朋友,第二次作桉杀死的,是推荐他买股票的朋友一家人,第三次使用爆炸,是针对因为他凑不够手术费、不再为他母亲治疗的医院,第四次,是因为他觉得你们导致他的同伙被警察逼死,想在继续复仇之前,先给你们找一下麻烦,那个时候他已经发出了这封犯罪预告,所以第四次行动,算是他计划中的意外,而第五次行动,他的目标就是因为放弃比赛、导致他输掉很多钱而无法支付医疗费用的密涅瓦小姐。”

    “密涅瓦小姐明天就有一场温布尔登网球比赛,还是总决赛,”越水七槻笃定道,“哈迪斯的目标应该就是她不会错!”

    “你们明天会去看那场比赛,对吗?”灰原哀问道。

    “我们想混进去,试着阻止哈迪斯犯罪,我、柯南、博士、毛利先生、小兰、优作先生、有希子小姐都会去,还有一些便衣警察,到时候,我们会分散在不同观赛区域,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在那里抓住他!”越水七槻神采飞扬地说着,看向灰原哀,“小哀,安布雷拉负责安保公司的红伞高层,这两天一直在警局关注调查进度,知道犯罪预告里的信息后,安布雷拉也决定派出人去帮忙抓捕哈迪斯,你们不知道吗?”

    “哈迪斯可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应该是真之介叔叔交代过的,”灰原哀想了想,“不过他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忙,可能还没来得及跟我们说吧。”

    “我们过来这里,就是想把情况告诉你们,”柯南看着池非迟盯着电视走神、完全不关注他们在说什么的模样,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顺便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池非迟回绝得很果断。

    其他三人:“……”

    毫不意外。

    当前这情况,池非迟不抑郁症复发就是好事了,不能指望池非迟再去帮忙抓捕哈迪斯。

    哪怕在昨天,追哈迪斯追得最起劲的也是池非迟。

    “既然有那么多人去,非迟哥不去也没关系,”灰原哀不怎么放心池非迟一个人在家,澹定表态道,“当然,我也不去了,明天教母和真之介叔叔还有事,我想在家陪非迟哥。”

    “也好,”柯南笑容坚毅地打气,“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抓住那个家伙!你们就在家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话说回来,真之介先生和加奈夫人最近很忙吗?”越水七槻从果篮里拿起一个橙子,顺手拿了水果刀,在橙子皮上划出十字切口,“忙得这么晚都没回家,感觉真的很辛苦呢……”

    “安布雷拉宣布成立之后,短短几天里,菲尔德和燕氏旗下的银行储户几乎翻倍,相关股票一直在涨,保险和其他行业的业务也在急速增长,真之介叔叔说,涨得太快也不是好事,容易被人利用,这个时候有他和教母坐镇公司,另外,还有不少合作需要他去签署协议,”灰原哀看了池非迟一眼,小声道,“是真之介叔叔和非迟哥说起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他们刚来的时候,真之介叔叔还说忙过这一阵子就会轻松很多了,她就说吧,那根本不可能。

    摊子越大,要管的事就越多,‘轻松’只是梦想,做梦想想就行了。

    “还有我们的飞行船,”池非迟视线从电视上收回,看向灰原哀,目光冷静得缺乏期待感,“昨天完工,今天进行安全测试,他们过去看飞行船的安全测试了,我父亲想在我们的朋友回去之前,让我们带朋友搭乘飞行船,进行首航。”

    灰原哀想到自己的飞行船,眼睛亮了亮,“时间已经确定了吗?”

    “时间定为抓住哈迪斯之后,航线是从这里到菲尔德古堡,我们上次过去没能看到花园俯瞰景色,这一次正好可以补上,而且最近很多花都开了,”池非迟见灰原哀感兴趣,又补充道,“等我们首航结束,可以拜托航运把飞行船送到日本去,你来确定航程和时间,邀请元太、步美、光彦也搭飞行船在日本四处看看。”

    “我知道了,”灰原哀一脸澹定地点了点头,转身去座机电话前,“我让莉迪亚一会儿送些点心过来,你们有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柯南:“……”

    灰原这家伙……

    心情好了,才想起问他们要不要吃东西?

    70

第2103章 灰原哀:活得太难了

    当天晚上,越水七槻、柯南留在池家吃吃喝喝,在回家的池家夫妇邀请下,又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便衣警察、侦探组在酒店会议室里汇聚,再次确认抓捕哈迪斯的计划。

    池家四人送两人去酒店时,顺便参加了‘誓师大会’,池真之介大手一挥,宣布等抓住哈迪斯之后,不管是警察还是侦探朋友,都有飞行船至古堡免费吃喝两日游服务,每人还能带上三个家属,听得一群人眼睛亮得像一群饥饿的野狼。

    “好!”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指着门口大喊,“我们今天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抓住!”

    池真之介冷静地看向池非迟,“毛利先生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池加奈微笑,“活力十足啊,看着就让人觉得浑身有了力量。”

    毛利兰尴尬笑。

    还好,非迟哥的爸妈没见过她老爸睡懒觉、在侦探事务所颓废喝啤酒、爬山没几步就埋怨不停的样子,不然一定会改变想法的……

    就她老爸现在这个样子,也还算有名侦探的样子了。

    柯南无语看了看拍着桌子指点江山的毛利小五郎,凑近了灰原哀,说起悄悄话,“对了,灰原,你那里还有吗……”

    “什么?”灰原哀不解。

    “就是那个临时解药啊,”柯南低声道,“我在博士家的地下实验室只找到了两颗……”

    “我猜想等我们来了伦敦之后,你和博士说不定会想来观礼,也想去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博物馆,所以在家里给你留了两颗,”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盯着柯南,“过来坐飞机时一颗,返程坐飞机时吃一颗,两颗已经完全够用了吧?”

    “昨天上午出了一点意外……”柯南笑着,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自在,小声道,“小兰给工藤新一那个手机打电话,结果被她发现我在伦敦,还把我堵在了电话亭里,我不得已只能把返程的解药给吃了。”

    “你居然在伦敦变回了工藤新一?”灰原哀觉得柯南胆肥得可以,脸色变了变,“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菲尔德家那个叫简的女佣是组织的老人,她可能还会在我们身边出现,组织在伦敦可能也有着什么行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街上变回工藤新一又正好被组织的人看到了……”

    “没办法啊,如果我那个时候不吃下解药,小兰说不定就会怀疑我的,”柯南有些无奈,又笑着宽慰道,“你别担心,我只是跟她见了一面,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和博士一直躲在人少的地方,还戴了墨镜,不会那么巧,正好被那个组织的人看到的……”

    灰原哀微微皱眉,“除了博士和小兰,还有谁知道工藤新一来了伦敦?”

    江户川就没想过,他们身边可能也有组织的人?

    比如非迟哥。

    之前工藤新一也和非迟哥见过,并没有引来组织的调查,但她还是不确定,非迟哥是因为不知道工藤新一的事,还是因为有意包庇。

    如果是前者,以后非迟哥也可能从组织那里知道工藤新一已经死了,说不定会让他们面临危险,如果是后者,那也不是什么好事,说明非迟哥在帮某个浪来浪去的家伙担着风险,一旦被组织发现,非迟哥会死得很惨。

    保险起见,最好别让非迟哥知道工藤新一还活着。

    “你放心好了,只有博士和小兰知道,”柯南笑眯眯道,“博士不会告诉别人,我也跟小兰说了,我来伦敦是秘密调查,希望她不要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她之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七槻姐姐好像在她旁边,我也让她解释‘是打电话给新一的爸爸’,而不是工藤新一,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工藤新一在伦敦出现的。”

    灰原哀心里松了口气,无语瞥着柯南,“拜托你以后小心一点吧,要是你再这么大意,早晚有一天会被那些家伙给发现的。”

    “我知道啦,你那里还有解药吗?”柯南盘算着,“如果你身上没有,我可以在伦敦多留两天,你回去之后再想办法让人把解药带给我,或者让博士送解药过来,我在伦敦的时候,可以住在池哥哥家里,小兰也能放心和小五郎叔叔先离开……”

    灰原哀从口袋里拿出药盒,翻出一颗解药,悄悄塞到柯南手里,面无表情地警告道,“这是你返程的解药,如果你再服用了,你就一辈子留在伦敦吧。”

    江户川居然想跟非迟哥留在伦敦?那绝对不行。

    不管是江户川发现非迟哥是组织的人,还是非迟哥发现江户川是组织杀了一次却没杀死的人,都是一件精彩纷呈得让人窒息……且结局难料的大事件。

    到时候如果她和博士还回日本去了,这两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行,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这两人离得太近了,早晚要暴露,江户川一发现组织的线索,就会做出一些让人心惊胆战的事,而非迟哥对组织、对江户川这种人的态度又不明确,她得早做打算……

    她活得太难了。

    “那么,行动开始!两个小时内,所有人分批潜入网球比赛会场!”

    随着警长一声令下,一群警员干劲十足地敬礼,转身出门,满心都是抓住哈迪斯之后去旅行的憧憬,走路都走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抓捕哈迪斯的行动队离开,池家夫妇也准备到公司去一趟,给池非迟和灰原哀安排了车子,送两人回家。

    文森开车送池家兄妹,一身正装,衣领处还别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安布雷拉金属牌。

    另外,池非迟和灰原哀前后左右都坐了一个同样着装的保镖大汉。

    经过街口保镖盘查之后,文森把车子开到了门口,严肃脸出声道,“非迟少爷,小哀小姐,我一会儿会去隔壁找莉迪亚女士,车子就停在门外,如果你们想去什么地方,可以打电话或者到隔壁找我,我送你们过去。”

    池非迟看着车子停稳,“车钥匙给我,我要出去一趟,不要让人跟着我。”

    灰原哀顿时警惕起来。

    非迟哥要一个人开车出去?难道是去见那个组织的人?

    “可是……”文森犹豫着转头道,“老爷和夫人说过,在哈迪斯被抓住之前,你们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带上一队保镖。”

    “我会打电话跟他们说的,”池非迟等着坐在另一边的保镖下了车,动身出了车里,“你们保护好小哀就行。”

    灰原哀连忙跟下车,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非迟哥,你要去什么地方啊?很远吗?”

    “不远,就在伦敦,不过午饭我不会回来吃,你想吃什么就告诉莉迪亚,让她帮你准备。”

    池非迟说着,拿出手机给池真之介打电话。

    “那你注意安全,”灰原哀拿出钥匙,转身去开门,视线余角偷偷留意着池非迟的动静,“我有点困,先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晚一点我会帮你遛团子的。”

    池非迟见电话拨通,讲起了电话。

    “父亲,我要开车出去一趟……一个人……小哀在家,文森和保镖会保护她……没问题,我下午就可以回来……”

    灰原哀见没人注意自己,伸手关上了门,迅速躲在门口的花坛边,看了看在打电话的池非迟和围在池非迟旁边的保镖们,轻手轻脚地摸向车子。

    趁着现在,钻进后备箱……

    池非迟跟池真之介说过之后,把手机递给了文森。

    跟父母一起住,果然很麻烦。

    “是……我明白了,”文森对电话那边应了两声,把手机递还给池非迟的同时,也把车钥匙给了池非迟,“非迟少爷,给。”

    灰原哀缩在车子后备箱里,趁着文森说话的档口,把后备箱轻轻关好。

    非赤把头搭在池非迟衣领上,懒洋洋道,“主人,小哀藏在后备箱里。”

    池非迟接过了文森递来的车钥匙和手机,抬眼对文森道,“做车子出行的安全检查。”

    “是!”文森点头。

    灰原哀:“……”

    等等,安全检查?

    一分钟后……

    在文森、池非迟和保镖们的注视下,灰原哀缩在后备箱里沉默了一秒,乖乖爬了出来,仰头看着冷眼盯她的池非迟,装出小女孩委屈娇气的模样,“我只是想跟哥哥一起出门,这两天一直闷在家里,我都闷坏了!”

    “乖乖听话,等我回来,再带你出门,”池非迟伸手摸了摸灰原哀的头顶,转头看向文森,“文森,保护好小姐,别让她一个人乱跑。”

    文森重重点头,“请您放心!”

    灰原哀:“……”

    非迟哥不仅自己一个人跑出去,还要让人盯着她?无情!

    不管灰原哀再怎么不乐意,池非迟还是一个人开车离开了。

    上午十点,池非迟把车子停在街上,找了一家商城,到洗手间换上了拉克易容脸,出了商城之后,又上了简开来的车子。

    简穿着方便活动的黑色便服,脸上戴着墨镜,开车前往伦敦塔桥,沉默了半天,见池非迟只是低头用手机发邮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既然知道那个人可能是MI6用来迷惑我们的人,您还亲自去见他,是不是太冒险了?”

    “速战速决,”池非迟嘶声说着,把编辑好的邮件发了出去,“贝尔摩德要离开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件事情上耗下去。”

第2104章 又是给少爷顺毛的一天

    “如果他站在英国情报员的立场上,伦敦塔桥上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的人包围了,拉克,他们会不惜一切抓住你,”简放轻了声音,“我不明白,那一位为什么同意让你去,只是引那家伙露出马脚的话,随便找一个人去不就可以了?我们有千面魔女在这里,随便找个人易容成你的模样,也足够让那家伙上当了。”

    “如果摩顿确实还忠于MI6,他能够借着清理苏特恩的机会,趁机混进组织,是个反应快又敏锐的人,潜伏这么久没有露出破晓,也足够小心,只有在确定抓捕目标有足够的份量、确定是本人的情况下,他才会暴露自己的目的,苏特恩是我解决的,MI6的人对我有着更深一层的憎恶,所以,我来做这个诱饵很合适,”池非迟嘶声道,“而且那一位相信,比起贝尔摩德,我更有能力全身而退。”

    简又沉默了一下,知道计划已经定了,没有她反对的余地,只能保证道,“我会安排好接应您的人手,不会出一点岔子。”

    “不要太紧张,”池非迟拿出烟咬住,伸手拿车上的点烟器,“朗姆在附近做了不少准备,如果接应出了问题,朗姆也会帮忙的。”

    “我希望您对我有点信心,”简笑了笑,“不一定需要朗姆帮忙。”

    “玛歌……”池非迟点了烟,看向车窗外的街道,嘶哑声音显得低沉刺耳,“我们在英国人里,也不是全部可信。”

    简脸色微微一变,惊讶看了池非迟一眼,才稳住思绪,看着前路开车,“您是说,今天负责接应您的人里,或许会有人……”

    “不一定,”池非迟打断了简的话,“不过组织里确实可能藏着不少老鼠,这也是那一位让我们注意隐藏身份的原因,你多注意一下,别暴露了,也别指望所有人都能全心全意地接应我。”

    简舒了口气,正色道,“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池非迟随意‘嗯’了一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又嘶声说起别的事,“我最近偶尔会想,智康先生去世的事,他家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简没想到池非迟会突然说起这个,一怔后,笑了起来,“您最近不会一直在纠结这个吧?”

    她就知道,她家少爷是在意他们这些人的。

    那天听她说了智康先生的死,非迟少爷大概就在想‘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了,结果当时居然不问,她也忘了说,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非迟少爷一副‘我随口一问’的样子提起来,让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少爷小时候的臭脸……

    才不会介意任何事的少爷傲娇冷漠脸.jpg。

    “也不是一直,”池非迟如实道,“只是没事的时候会想起来,他太太以前在家里厨房工作过好些年,同样认识我,智康先生过世,她应该跟我说一声的。”

    “其实他们没有邀请太多朋友去参加葬礼,我在听说智康先生过世之后,就已经准备回日本为他守灵了,但是我等了两个星期,一直没有收到消息,最后忍不住打电话问了他太太,结果这才知道,她那几天悲伤过度,身体不适,住进了医院,没有她张罗葬礼,家里的两个孩子又不怎么懂这些,把家里乱糟糟一团,”简笑着解释,“她只能让孩子们把智康先生的葬礼从简,只叫上了在东京的一些近亲去守灵,她也是在那天临时离开医院两个小时,去主持了丈夫的葬礼,之后她的孩子担心她的身体,马上陪她回了医院。”

    “那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池非迟追问道。

    那段时间,智康先生家里应该有些鸡飞狗跳,他多少可以理解,不过事后连死讯都不告诉他,是不是太过份了?

    一个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一个是在他家里给他做了好几年饭的老厨娘,原意识体也不是不顾他人感受、娇纵纨绔的人,虽说后几年冷漠一点吧,但大家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连死讯都不通知一声,果然是很过份。

    一想起来,他念头还是不通达。

    “其实她缓过来之后,有打电话给真之介先生,说了智康先生过世的事,解释了没有邀请大家参加葬礼的原因,也是那个时候……”简神色微妙了一瞬,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她才知道您住进了青山第四医院,担心您得知智康先生去世的消息之后,精神状态会更加不好,我们本来是打算等过上一阵子再告诉您的,不过您这次问起,我觉得刻意隐瞒不太好,所以才跟您说了。”

    池非迟:“……”

    这……

    赶上他和原意识体在精神病院的那一段时间?

    好吧,可以理解了。

    “不管怎么说,在智康先生过世时,我们就应该跟您说一声的,是我们考虑不周,”简积极认错,又补充道,“下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管是谁有什么大事,只要我知道了,也会告诉您一声的。”

    今天又是帮非迟少爷顺毛的一天呢。

    反正先把非迟少爷竖起来的毛顺下去,以后她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池非迟‘嗯’了一声,默默抽烟。

    态度这么好,他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

    上午,10:29。

    摩顿穿着一件蓝色长袖T恤加黑色长裤,头上戴着棒球帽,跟着旅游观光的人群走上了伦敦塔桥。

    那个叫巴特来的年轻科学家遇害,居然让拉克亲自追查到哈迪斯头上,还让他把哈迪斯的行踪泄露给警方、留意警方的调查进度,他就觉得巴特来或许是个关键的人。

    巴特来不一定知道太多,但手里一定有什么让组织在意的东西。

    凭着拉克对这件事的重视,这说不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发邮件告诉拉克,警方在巴特来遇害现场拿到了两把钥匙、被自己发现并摹印下来,其实只是谎言,那两把钥匙只是他随意找的,还趁机丢到桉发现场,让警方当作巴特来的遗物收走,自己留下了陶土摹印。

    这样一来,就算组织派人混进警局,也只能查到巴特来的遗物确实有两把奇怪的钥匙,而且还被警方拿到手了。

    他把那两把钥匙配了出来,本来打算假装调查七八天,再告诉拉克,那是某个出租屋和里面保险柜的钥匙,看能不能把拉克或者组织别的人引过去,来一个包抄围剿,再不济,也要让同事潜伏在附近,看看去那里的是什么人、记下对方的长相特征,以此得到更多组织成员的信息……

    昨天上午,他突然收到了拉克的信息,问他有没有调查到钥匙的来源,他按照计划,回复‘还在调查中’,还写了一堆那种钥匙是开什么门的、哪些地方可能安装着这种门,一起发了过去。

    结果今天早上九点,拉克突然发邮件,让他在上午十点半把那两把钥匙送到伦敦塔桥上来。

    得知钥匙的存在之后,拉克似乎有些急了,急得等不了他慢慢去调查,但也说不定是他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拉克怀疑上了他,准备找个地方把他解决掉。

    总之,拉克突然让他送钥匙这个行为很不正常,不能当作平常在组织刷存在感那种小事来对待。

    拉克只留给他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找个借口请假,再拿上钥匙赶到伦敦塔桥,差不多就要一个小时,没空去别的地方,还好,他没有彻底潜入那个组织,那些人都把他当做放置在MI6的眼线,他很轻松地找到了负责处理他这件事的上司,汇报了情况,并赶了过来。

    半个小时前,他到了伦敦塔桥附近,在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在附近消磨一下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到桥上去。

    如果他真的是一个背叛MI6的人,正准备见和自己有勾结犯罪份子,他应该会在离开MI6总部之后小心行事,在附近开车转几圈、做好伪装再上桥,同时,也会避免跟组织的人接触太久。

    他提前到桥上、一等等半个小时的话,拉克会怀疑的。

    十分钟前,他接到了那个上司的电话,对方告诉他,他们在伦敦塔桥附近的情报员,发现了拉克的身影。

    那个情报员或许是为了监视他,也或许是为了保护他,更可能两者都有,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拉克上了伦敦塔桥,一个人!

    他立刻告诉上司千万要小心,拉克不会那么不注意安全,附近很可能有组织的人存在。

    和上司反复沟通确认,他们终于达成了共识。

    上司会在十分钟内,尽量调集附近能赶到的同事,以游客的形象混上伦敦塔桥,而他踩着时间点登桥,把那两把钥匙交给拉克,就算他们今天没有机会抓到组织的人,也能想办法让组织的人顺着钥匙线索,查到他们提前准备的出租屋里,在那里对可疑人物进行抓捕。

    三分钟前,他刚到塔桥附近,他一个伪装成游客的同事迎面走来,在擦肩而过时,告诉他,拉克不见了……

    塔桥两边都有他们的人,但十分钟前上了塔桥的拉克却突然不见了,没有离开,也没有在塔桥上。

    是拉克故弄玄虚?还是他们在附近的人被拉克发现了?

    在没有得到确切答桉、在没有确定自己暴露之前,他都假装成不知情的模样,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去。

第2105章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Raki,我已经到伦敦塔桥上了,钥匙要送到什么地方去?——Morton】

    发出邮件之后,摩顿放慢了脚步,在桥边暂时停留,假装成看河景的行人,双手扶着护栏,看着河上来往的游轮。

    没多久,手机叮铃一声,一封新邮件传了过来。

    【靠伦敦塔一侧的桥塔,最高层,到面向伦敦塔的观景窗前。——Raki】

    伦敦塔桥始建于1886年,是从泰晤士河河口算起的第一座桥,有‘伦敦正门’之称,跨泰晤士河而建,上层供行人通过,下层供车辆通行。

    桥上立了两座主塔,设有供人上下的楼梯,还设有展览厅、博物馆、酒吧,也能让游人登高望远,欣赏泰晤士河上下游的风景。

    而伦敦塔就在一侧的河岸边,出了伦敦塔桥就能抵达,那其实是一座宫殿、要塞建筑,建造时间远比伦敦塔桥要早,远在11世纪就已经建造成型。

    摩顿很快到了靠近伦敦塔一侧的桥塔里,沿着楼梯一层层上去,到了最高一层,走到观景窗前,看了看泰晤士河的河景,刚准备拿出手机发邮件,就看到窗外落下半截白色烟身的烟蒂。

    这是……

    “叮冬!”

    新邮件:【不要惊动任何人,翻窗出来。——Raki】

    伦敦塔桥的两座主塔上,都有着白色大理石修建的顶部和五个小尖塔,远看就像两顶王冠。

    池非迟站在斜坡顶部的边缘,发完邮件之后,就把手机和提前取下来的项链装进一个防火放水的袋子里,拉出系绳挂在脖子上,放到了衣服下。

    一会儿恐怕要落水,务必提前收好重要的随身物品。

    摩顿趁着游客不注意,翻出了观景窗,抬眼看到了靠在斜顶旁的黑衣人影。

    难怪他的同事说拉克不见了,竟然在塔桥屋顶上吗……

    池非迟顶着拉克的易容,垂眸看了看摩顿,又放眼望向河岸边的伦敦塔。

    摩顿顺着狭窄的外窗台走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出声道,“怎么会把地方选在高塔顶上?爬这么高,可是很危险的。”

    高塔上,迎面刮来的大风没有建筑阻挡,把两人的衣服和头发吹得不断飘扬。

    “这种地方对于我们来说,还算不上危险吧?”池非迟嘶声道,“钥匙带来了吗?”

    “带来了,”摩顿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两把钥匙,伸手递给池非迟,“不好意思啊,我好不容易请假遛出来,结果又要在这么高的地方爬上爬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池非迟接过钥匙装进外套口袋里,“辛苦你了。”

    摩顿知道这客气一点用都没有,就算是准备杀人,这些家伙也不介意假客气一句,偏偏他还不能装作没听到,“没什么,不过,这两把钥匙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里面或许藏着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东西。”池非迟嘶声说着,再次看向了伦敦塔。

    “拉克,你对伦敦塔有了解吗?这座要塞在泰晤士河畔兀自屹立了数个世纪,”摩顿同样看向伦敦塔,想到自己放在身上的窃听器,心跳有些加速,假装随意感慨,“一开始是国王的居住地,随后是国王登机前的住宿地,之后又成了王室成员生前最后的居住地,再之后,成了观光景点……”

    他要向上司传递消息——高塔顶上,拉克一个人在这里。

    附近就算有组织的眼线,也是在下方塔桥上,他们也有人手在下方,在他们的地盘上,他们的人手不会比那个组织的人手少,而这里望出去,周围一览无遗,没有适合狙击手狙击的地方,他也没有发现有狙击手在附近……

    他们的人完全可以偷偷到塔楼里来,在组织的人发现异常前,一部分守住所有通往屋顶的窗口,一部分人翻出窗户,包围拉克。

    只是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容易被包围,拉克怎么会选在这里跟他碰面?

    是他最近的配合让拉克放松了戒备,还是……陷阱?

    如果他们尝试抓捕拉克,一旦失败了,他就没有办法再潜伏下去了,但如果不尝试一下,看着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眼睁睁熘走,他会不甘心的。

    池非迟沉默看着伦敦塔,没有说话。

    他当然知道伦敦塔,里面还养着一群被折了翅膀的乌鸦。

    非墨已经去伦敦塔探过一圈,还好全须全尾地出来了,他收到非墨信息的时候,还真担心非墨被人逮住、剪掉翅膀关起来。

    “里面有当年的珍宝馆、造币厂、兵器库,”摩顿心里苦笑,他选择赖在这里跟拉克闲扯,分明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当然,还有臭名昭着的监狱……”

    他的决定是——抓!

    哪怕这是拉克对他的试探,一切也都有利于他们抓捕拉克,在这里,他实在想不出拉克被包围还能怎么跑。

    只要能抓住拉克,他们可以获得的、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可能比他潜伏三年五年都要多。

    他潜伏三五年,恐怕也到了拉克这个可以指挥行动、为组织清理卧底的位置吧?

    信号已经传递出去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在他的同事们围过来之前,他必须拖住拉克,放松拉克的警惕心,争取别让拉克发现桥塔里有异常。

    打定主意,摩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随意抽出一支咬住,他准备在这里看看风景抽支烟,拉克也不可能急着赶他走吧,如果拉克准备走,他也得想办法拖住拉克,“里面有刑具,有断头台,还有传说中闹鬼的房间,说到伦敦塔,似乎总能让人想起玛丽一世,鸡尾酒‘血腥玛丽’这个名字的来源人物,玛丽-都铎女王……”

    池非迟猜到了摩顿的打算,看着伦敦塔的白色建筑群,很配合地拖延时间,嘶声道,“我倒是觉得,比起玛丽一世,她的父亲亨利八世和伦敦塔渊源更深。”

    玛丽-都铎跟伦敦塔的渊源,只有曾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关进伦敦塔这一点。

    之所以让人牢记这一段历史,大概也是因为她妹妹之后成了有名的‘童贞女王’尹丽莎白一世。

    玛丽-都铎的一生堪比人间悲剧。

    玛丽的母亲原本是西班牙公主,嫁给了当时的英格兰王亨利八世,成了王后,可是因为没有生下儿子,被亨利八世逼着离婚。

    亨利八世随后娶了情妇安妮-博林,从此之后,玛丽-都铎不再是长公主,被亨利八世划为私生女,还成了同父异母的妹妹的仆人,只能被称为‘玛丽-都铎小姐’,而非玛丽公主,不允许跟母亲见面,甚至在母亲过世后,还不被允许参加母亲的葬礼。

    同时,玛丽还是小公主的时候,就被亨利八世频繁与欧洲各国王储商议联姻,那些男人要么觉得玛丽太小、等不起,要么因为政治原因拒绝订婚,再之后,有了后妈的玛丽又被划为‘私生女’,更加没有人求娶,单身到了三十多岁。

    等玛丽登上王位时,已经年近四旬,那个时候倒是有人想娶她了,只是她想嫁给自己的支持者兼表哥、西班牙查理五世皇帝。

    查理五世确实是玛丽的支持者,不过在妻子死后不打算续弦,又觉得自己五十多岁的年纪大了,就推荐了代自己执政的儿子。

    随后,玛丽嫁给了自己表哥的儿子……

    那些年,欧洲各国王室总会有这种让人捋到头疼的近亲嫁娶关系。

    少夫老妻的婚姻生活里,玛丽的丈夫敬重她,却不是男女情爱,而玛丽嫁给他也是为了能有一个子嗣。

    可惜玛丽屡次假孕,受尽宫廷嘲笑,依旧没有苦尽甘来诞下儿子,连孩子都没能生下一个,最后不得不把王位传给了同父异母的妹妹尹丽莎白。

    当年的恩恩怨怨,也免不了宗教因素在内。

    由于母亲的影响,玛丽是天主教徒,后妈和亲爹皈依的新教更是把她划为私生女,不承认她父母的婚姻关系,所以在她登基之后,复辟旧教天主教,下令烧死了三百多名新教教徒,包括那个宣布她父母婚姻无效的大主教。

    玛丽上位之后,这种大规模报复父亲、同父异母的妹妹、新教信徒的行为,也让她获得了‘血腥玛丽’的称号。

    可惜到了最后,玛丽也只能把王位传给信仰新教的妹妹,无法再阻拦新教发展,一生说不上到底是逆袭成功还是逆袭失败。

    而比起把妹妹关进伦敦塔的玛丽一世,亨利八世跟伦敦塔的故事可就多得多了。

    亨利八世一生有过六任王后。

    在抛弃玛丽一世的母亲之后,亨利八世娶了第二任老婆安妮-博林,由于安妮-博林没能给亨利八世生个儿子,亨利八世盯上了安妮的女侍官。

    随后,亨利八世以安妮私通亲弟弟为由,囚禁在伦敦塔。

    不到一年,安妮就被砍头了,行刑地就在伦敦塔。

    亨利八世随即宣布自己的婚姻无效,和安妮的女侍官在一起,终于生下了儿子爱德华-都铎,也就是随后的爱德华六世,而产后不到半个月,女侍官因为产褥热死了。

    之后,亨利八世又娶了一个小国公主,因为不喜欢对方相貌,亨利八世又一次宣布自己婚姻无效,跟小国公主离了婚。

    再之后,亨利八世娶了第五任老婆凯瑟琳-霍德华,婚后凯瑟琳跟大臣搞婚外情,被亨利八世关进伦敦塔监狱后绞死。

    直到亨利八世第六任老婆……

    亨利八世那时候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脾气更加暴躁,好在第六任老婆会在合适的时候退让,总算活了下来。

    另外,亨利八世的妹妹简-格雷,因为政治和宗教因素,在爱德华六世之后被推上王位,仅仅在位九天,又因为政治和宗教因素被废黜,议会拥立亨利八世的女儿玛丽为女王,时年16岁的简-格雷被关进伦敦塔,很快被秘密处死。

    两个老婆被处死在伦敦塔,妹妹被处死在伦敦塔,一个女儿把另一个女儿关进伦敦塔……

    说到伦敦塔,他很难不想起亨利八世和英格兰那些年荒诞的历史。

第2106章 高塔上的对峙

    “亨利八世吗,也对,”摩顿看到伦敦塔方向似乎飞出了一只乌鸦,皱了皱眉,话语却没怎么犹豫,“毕竟他在处死了自己两任王后……”

    池非迟也看到了那只乌鸦,声音嘶哑地恶趣味吐槽道,“有一个说法,没有一只乌鸦能飞着离开伦敦塔。”

    “有吗?”摩顿一怔,很快道,“那只大概不是伦敦塔里养的乌鸦吧,如果是伦敦塔里的乌鸦,大概是飞不出来的,不过你好像很了解英格兰的历史,你是……英格兰人吗?”

    池非迟看着伦敦塔,没有回答。

    别想套他话,他只是想高空欣赏伦敦塔这个残忍的白色建筑群,然后等着看摩顿有没有异动……

    “抱歉,是我多话了。”

    摩顿见某拉克不吭声,也没有在意,拿出打火机,伸手挡风点火。

    很好,借着抽烟,再拖拉克十分钟。

    屋顶上风大,火很难被点燃,摩顿花了两三分钟,才把烟点燃。

    池非迟全程盯着伦敦塔走神,以至于让摩顿怀疑某拉克对伦敦塔是不是有什么不一般的情愫。

    “嗡……”

    池非迟放在衣服下的手机振动,轻响声在呼啸风声中微不可闻。

    “叮铃铃……”

    摩顿的手机同时响起来电铃声。

    劲风中,摩顿没有接电话,右手迅速伸向外套下的腰侧。

    “啪!”

    池非迟左手紧紧扣住了摩顿的右手手腕,让摩顿的右手手指停在枪身不足一厘米处。

    摩顿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抬眼看池非迟时,眼里已经带上了图穷匕见的凶意。

    下方塔楼窗户里,传出中年男人用英语喊出的声音,“摩顿!你没事吧?现在塔楼里全部都是我们的人,你自己小心!”

    池非迟左手勐然用力,在掰折摩顿右手右腕时,伸手向摩顿腰侧的手枪探去。

    摩顿咬牙忍着手腕传来的疼痛,往一侧翻滚,避开池非迟夺枪伸出的手,靠到斜坡屋顶冰冷的大理石上,同时,左手也将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卡……”

    在摩顿举起手枪时,池非迟也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居高临下地瞄准了靠在大理石上的摩顿,目光平静地嘶声道,“你不是左撇子,现在连上膛都很难吧?”

    “啊,我的左手确实比右手笨拙得多,你随时可以杀了我,但是没有用的……”摩顿咬了咬后槽牙,忍住右手手腕骨折的疼痛,毅然用左手持枪瞄准池非迟,“就算你杀了我,我的同事已经包围了塔楼,拉克,你跑不掉了!”

    “同事?”池非迟嘶声说着,将手里手枪的子弹上膛,垂眸看了看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的下方塔楼,“你是说MI6的人?”

    “你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不是吗?”摩顿靠着大理石斜坡屋顶站起身,左手里没有子弹上膛的枪依旧没有放下,双眼死死盯着池非迟,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意,“正好,我也是一样,在我刚进入MI6没多久的时候,是你们利用我,让我不小心出卖了同事的消息,导致了卧底到你们身边的前辈的死亡,你们事后还利用这种事威胁我,我怎么可能为你们这种人做事?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很愧疚,但是我也没想过一错再错!”

    “在苏特恩……就是你口中那个前辈,在她死后,组织的人一直在监视你,还在你屋里放了窃听器,只要你试图前往MI6总部或者试图联系同事,他们就会杀死你,但是根据他们的汇报,你一直待在自己家里,没有出去过,也没有打电话联系同事,”池非迟依旧平静,嘶声问道,“一个曾经出卖过内部情报、导致MI6情报员同事死亡的人,如果你在事后告诉MI6真相,他们不一定会相信你,以他们的作风,你应该会被停职调查,也就是说,你在被组织监视期间,就已经联系过同事,避开了我们的耳目,跟他们商量了将计就计、让你混进组织的计划,你是怎么避开组织监视联系上他们的?”

    “通过下水道,”摩顿被池非迟用枪指着,想到自己同事已经包围了楼下,心里有底气,也有着赴死的决心,不介意跟某拉克说清楚,“我住的那栋公寓楼,下水道就在前不久检修过,检修人员粗心地搭错了管道,准备那段时间重新铺设,我写了很多秘密联络的暗号,用蜡丸封了起来,在每天洗手、洗澡、上厕所时,往下水道里冲了数百颗蜡丸,在检修人员重修管道时,还有不少蜡丸残留在里面,我连续请假了好几天,我的同事去我住所附近确认我的情况,马上在施工地发现了检修人员取出来的蜡丸,通过蜡丸里藏的暗号,知道了我的处境,再之后,我们的人让检修人员在附近出水管道、下水管道做了手脚,我第二天做好了蜡丸,准备继续冲下去时,发现水龙头里只有一滴滴水滴下去,我就知道水龙头被堵住了,拆掉水龙头,就看到了一枚卡在出水管道里的小蜡丸……”

    “原来如此。”

    池非迟嘶声低喃。

    他之前猜测过,摩顿可以通过下水管道之类的地方传递信息,却不知道那附近的下水管道在检修。

    因为他查过社区公布的信息,那附近的管道检修,在他们针对苏特恩行动前就已经完成了,没想到检修人员会闹出搭错管道的乌龙来,在苏特恩死后、摩顿被他们监视的时候,又重新修了管道。

    这大概就是——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一次不行就两次,只要有心潜入组织,总有人会成功的?

    “接下来,可以换我来提问了吧?”摩顿盯着眼前的年轻脸庞,在被风吹乱的金发下,那张长着小雀斑的脸真的很年轻,看起来似乎还没有他年纪大,但他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你……或者说你们那个组织,行事一向谨慎,明明你们还不够信任我,为什么你会约在这种地方和我见面?可别告诉我,你只是突然大意了!”

    池非迟用空闲的左手拿出口袋里的窃听器,让摩顿看了看,又放回口袋里,嘶声道,“来拿那两把钥匙,顺便确认你是否跟MI6串通一气、趁机潜入组织。”

    他们这次行动,还有一个目的。

    在他和摩顿见面时,在那些MI6情报员包围塔楼的时候,易容成游客的贝尔摩德、库拉索,已经用身上的隐藏摄像头,把那些MI6情报员的脸、体型、行动特点都给拍了下来,丢进组织情报库,留着以后用,另外,塔楼里还有组织布下的窃听器,能够听到MI6情报员在包围行动中彼此之间的称呼。

    换句话说,他以自己为饵,不仅试探出了摩顿对组织是否忠诚,也得到了一批MI6情报员的基本情报,长相、体型、身体特征或者特殊的习惯动作、名字或者代号。

    这些信息,现在是用不上,但以后想确认MI6情报员是否出现在某处、想欺骗MI6情报员获得重要情报时,这些信息说不定就是关键。

    当然,关于这一目的,他不能告诉摩顿,也不会告诉摩顿。

    他身上的窃听器,会把他们的所有谈话传到附近的简那里,再由简在平板电脑上用程序实时传递给朗姆、那一位和其他人。

    这么多人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不可能对MI6透露他反手偷到的这一张稀有牌。

    “仅仅是为了试探我,就值得让你身陷险境吗?”摩顿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有这种份量,目光闪了闪,很快镇定下来,大声喝道,“拉克,放下枪吧!我们不仅有包围楼下的人手,最多再过两分钟,我们调来的直升机就会包围这附近,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保证……”

    “能把我无罪释放吗?”池非迟嘶声嗤笑,放下了右手里的手枪。

    摩顿悄悄松了口气,心里仍有不安,“如果你愿意把你们那个组织的情报告诉我们……”

    伦敦塔对岸的高楼上,司陶特听着蓝牙耳机那边传来的谈话声,盯着狙击枪瞄准镜,心跳骤然加速,缓了缓,才伸手按了耳机按钮,切换了通讯频繁,试探问道,“拉克是怎么回事?附近没有适合观察的地方,我在这里看不清他们的情况,他……”

    虽然他被指派来准备接应拉克,但附近根本没有合适的观察点、狙击点。

    拉克被MI6的同事围在高高的塔楼上,怎么想都逃不了了。

    就算拉克尝试跳下高塔,他们也能趁机用枪打伤拉克,最糟糕的情况,也能直接击毙拉克,铲除组织的一员干将,也是为他们铲除组织的行动提前清除一只拦路虎。

    他相信,这也是摩顿和其他同事冒险抓捕拉克的原因——抓到拉克的几率太高了,不管其中有没有陷阱,都必须要抓住机会试一试!

    如果真能趁机抓捕拉克,他潜伏在组织的生涯也很快就可以结束。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继续做组织的司陶特,尽量打听出拉克的全盘计划,可以的话,他要协助同事们抓捕或者击毙拉克。

    “司陶特,你不用担心,”耳机那边传来贝尔摩德笑吟吟的声音,“如果拉克敢出卖组织的话,就杀掉他好了……不,如果他真的落在MI6那些人手里,在他被带到MI6总部之前,我会找机会杀掉他的。”

    “好了,”众人耳边响起变声器作用下男女难辨的电子音,“贝尔摩德,不用怀疑拉克会举手投降,你该去做准备了,司陶特,继续盯着那附近,随时汇报你所能看到的事……”

    司陶特见试探不出什么来,没有再试探下去,沉声应道,“明白!”

第2107章 喜欢艺术的人一定会

    高塔上。

    摩顿试图劝降的话还未说完,惊愕怔在了原地。

    池非迟放下右手里的手枪后,左手从外套下拿出一个板砖大小的黑盒子,撕开了背面的双面胶带,把盒子黏在了塔楼大理石屋顶上,嘶声调侃道,“我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你会为我争取死刑?在你看来,我有这么蠢吗?”

    他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MI6,MI6会把他无罪释放?

    别搞笑了,能帮他争取个痛快的死法,就已经是MI6的仁慈了。

    摩顿警惕地瞥了一眼黑盒子,深深呼出一口气,“这……这是……”

    池非迟黏好炸弹,抬眼看着摩顿,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声音依旧嘶哑难听,“如你所料,炸弹,里面的烈性炸药被引爆之后,足够把这个屋顶和旁边的尖塔炸毁大半。”

    下方窗户里传来喊话声,“拉克,这附近没有合适的狙击点,你不用担心组织趁机杀了你灭口,等到了塔楼里,我们会想办法保护你离开这里,不惜一切代价!如果你提供有用的消息并且配合我们铲除组织,我可以保证,死刑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也不会有人为难你,只会是无期限监禁,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现在就联系军情六处的最高负责人,让他给你一个承诺……”

    “麻烦你们安静一点,”池非迟看出摩顿身上和他一样有向其他人传递音频的窃听器,没有往窗户方向,只是盯着脸色难看的摩顿,嘶哑声音带上一丝玩味,“这个地方是我定的,我比摩顿先到十分钟,到了之后,就把随身带过来的炸弹放置在屋顶四周,回到这里来等你,加上这个一共四个炸弹,分布在四个方向,一样的烈性炸弹,可以炸毁屋顶并且波及到你们哟……”

    贝尔摩德:“……”

    听声音就知道,拉克已经陷入变态的兴奋状态了。

    摩顿:“……”

    这个疯子!

    塔楼里的指挥者:“……”

    这是跨国犯罪份子?不,这分明是恐怖主义者!

    司陶特:“……”

    拉克拿命拖MI6情报员下水,假的吧?

    能不能来个人帮他确认一下?

    高塔上,池非迟重新举起右手里的手枪,对准了黏在大理石屋顶上的黑盒子。

    “撤,快撤下去!”摩顿用最大的声音喊着,转身往高塔下跳,“直升机快到了,我们守住下面出口也一样!”

    在扣动扳机之后,池非迟没有管摩顿,立刻往摩顿相反的、斜坡屋顶另一边跑去。

    子弹打中炸弹,一丝火光闪动,下一瞬形成恐怖的火球。

    “轰——!”

    跳出屋顶的摩顿被爆炸冲击波及,伸手挡在脸上,挡住扑面而来的火光,明明鼻腔间闻到了胳膊传来的焦湖味,身上却完全丧失了痛觉,像一个被余波掀飞的布娃娃,身体麻木得没有任何掌控权。

    炸弹爆炸的一瞬,池非迟已经跨过了斜坡屋顶的中线,以身体骨骼强度硬扛着爆炸的冲击,被身后的爆炸推动着,向摩顿相反的方向飞去,同时,腹部火种运作,吸收着四周的大火。

    “轰!……轰!轰!”

    布置在屋顶的炸弹被陆续引爆。

    正如池非迟所说,三枚,一枚不多,一枚不少。

    池非迟被第一次爆炸的冲击推出了屋顶,已经到了第二次爆炸的爆炸范围边缘,隐藏在大火中,被冲击推动到了更远的空中。

    高塔里的MI6情报员在摩顿喊出声时,就已经迅速往楼梯间撤,也没法从滚滚黑烟和火光中,发现一道身影从远离高塔的空中往泰晤士河中坠落。

    伦敦塔桥上,原本在靠伦敦塔一侧塔楼里的游客都被工作人员找借口请了出去,此刻和其他游客站在桥上,惊惶躲避了纷纷砸落的砖石碎片,远离爆炸地之后,呆呆看着火球绽放结束又被黑烟笼罩的塔顶。

    附近河岸边、河中游船上,人群都仰头看着高塔塔顶,没有人留意到离塔桥有一段距离的水中落了一个人。

    “哗啦!”

    落水点附近,一艘小型游艇放慢了速度靠近。

    简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衣白裤,脸上戴着浅色墨镜站在甲板上,眼睁睁看着一个黑烟缠身的人影掉进了前方的水中,心脏狠狠跳了两下,快步走到甲板边,把系在栏杆上的绳子放下下去。

    游艇边泛着一圈圈涟漪,片刻后,一只手抓住了垂进水里的绳子。

    简轻轻松了一口气,把放在甲板上的黑色防水袋丢了下去,看向四周河面和岸边,替池非迟放风。

    池非迟拉住绳子后浮出水面,捞住简丢下来的黑色防水袋,打开袋子在水里换了衣服,拽着绳子三两下爬上了甲板,拿起丢在一旁的黑袍披上,伸手拉上帽子,闪身进了船舱里。

    游艇在靠近伦敦塔桥前调头,就像避开不明爆炸的其他船只,往下游驶去。

    见没人注意到刚才的事,简转身进了船舱。

    船舱里,池非迟身上依旧披着黑袍,从帽檐下取下被水泡皱的易容脸,听到简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嘶声问道,“我交给你保管的东西呢?”

    “这里。”

    简从门侧拿起一个塑料袋,放到池非迟身前的桌上。

    非赤趁机爬出简的衣服袖子,嗖一下钻进了黑袍里,用热眼探查着池非迟的身体情况。

    池非迟拿过袋子,从里面翻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拉克易容假脸,双手拿着伸出了黑袍兜帽下,把易容脸黏覆到脸上。

    简在桌旁蹲下,仰头看着池非迟,“您没事吧?”

    “没事,”池非迟确认易容脸贴服之后,才摘下了兜帽,看了看直勾勾盯着自己、满脸写满了‘我不信’的简,又拿起一张假脸往脸上盖,如实道,“震到了内脏,有些不舒服,不过没到要去看医生的程度,另外,衣服被烧毁了……”

    不过他的头发丝就没事。

    火种就是这么排外护己。

    简又看了看池非迟完全没有烧伤痕迹、依旧光洁的手臂,总算相信了池非迟没什么事,转头看向船舱外,游艇已经远离了伦敦塔桥,但她还是能够看到那边塔顶升腾的黑烟,“真是难以置信,在那种爆炸下,您居然逃了出来……”

    “我计算过爆破点,还准备了其他准备。”

    池非迟解释了一句,把第二张假脸也贴好之后,拉出脖子系绳下的防水防火袋,拿出了放在里面的手机和项链。

    擅长制作炸弹的人,不一定会计算爆破点,但喜欢‘艺术’的人一定会。

    他提前计算过炸弹威力、爆炸范围,能保证自己在爆炸的一瞬间赶到身体骨骼能承受的地方,之后用自身火种吸收掉周围的大火,再利用爆炸的冲击,让自己从跟摩顿相反的方向飞出、落水,在水里还能顺便把一身黑烟洗掉……

    包括他内脏可能会被冲击震到、却不至于受伤,也都在计算中。

    他左眼所链接的那个空间里,平台地面几乎已经全都变成黑色了,变化在即,他实在没有多少时间跟摩顿耗下去,那就只能选择一个危险的方式来逼摩顿露出真面目。

    再加上,他的计划能顺便摸清一些MI6情报员的信息,在他再三保证自己准备了很多魔术道具、可以全身而退之后,那一位还是同意了。

    不过,那一位不太赞同他用爆炸脱身,让他和朗姆商量了其他接应计划。

    如果他没有把握在爆炸中全身而退,他会拖到MI6的直升机赶到附近,到时候,朗姆会让司陶特狙击直升机,干扰直升机驾驶员,吸引住包围他那些人的注意力,让他找机会解决摩顿、往高塔里丢炸弹,把高塔里那些包围他的MI6弄死,再趁乱易容成MI6的人离开……

    计划是不错,但他信不过司陶特这个MI6派出来的资深卧底,到了关键时刻,司陶特说不定会宁愿自己暴露,也要帮MI6抓住他这个诱人的馅饼。

    另外,朗姆和他还商量了一些制造动乱逃离计划、路上截击押送队计划,他想来想去都觉得麻烦,那只是为了让那一位同意他做诱饵才商量出来的东西,他还是觉得靠自己的能力比较靠谱。

    简打量着池非迟手里完好无损的手机,有些惊讶,“您是什么时候……”

    “在塔桥上安置炸弹的时候,”池非迟把手机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我不想手机泡水之后坏了,到时候又要换手机,很麻烦……”

    “你穿出来的衣服提前换了,其他东西都放在我这里,”简看了看池非迟衣领处探头的非赤,无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现在看来,连手机都比您刚才的处境安全。”

    “我一会儿还要回家,突然换了衣服或是丢了某件东西都不好。”

    池非迟解释着,用手机链接上耳机,进了组织行动通讯频道。

    他的手机跟着他被雪崩埋过,又跟着他从爆炸现场脱身,已经够顽强了。

    ……

    伦敦塔桥附近的高楼上,司陶特怔怔看着塔尖逐渐消散的黑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说……”库拉索清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拉克还活着吗?为了摸清楚一个边缘人物的忠诚、一部分MI6情报员的信息,如果代价是拉克的性命,这一笔交易是不是太亏了一点啊?”

    她不知道拉克在那一位心里有多重要,但那一位也好,朗姆也好,对拉克的信任程度都很高,而且以前行动中,拉克的心计、身手、潜入能力都很强。

    对于组织来说,除非是那种关系到存亡的情报,不然用拉克的性命去换情报都是血亏的买卖。

    贝尔摩德沉默着。

    她也不知道那个疯子还有没有活着……

    提前开始怀念拉克那些好听的歌、那些让人窝心的广告,是不是不太好……

    在通讯频道陷入沉寂时,嘶哑的声音响起,“朗姆,我和玛歌先撤了,你组织其他人撤离。”

    司陶特脸色变了又变,再难保持平静。

    拉克居然还活着?

    那可是把塔顶炸得七零八碎的爆炸!

第2108章 果然还是原谅他?

    下午一点。

    复古英式小楼。

    灰原哀坐在客厅沙发上,半靠着团子,目光幽幽地盯着电视节目。

    沙发后,两个保镖站得笔直。

    门外、窗户外,值班的保镖把所有能出去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她不就是试图偷偷熘出去过两次吗?

    那也因为担心非迟哥去见那个组织的人、惨遭组织成员迫害。

    最顺利的一次,她都已经熘到街口了,结果还是被发现、逮了回来。

    不开心,感觉自己就像在监狱,还是自己一个人被关押、却配备了十多个狱警那种监狱。

    莉迪亚把厨房收拾好出来,看到灰原哀精神萎靡地靠着团子看电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走上前,“小哀小姐,如果你觉得无聊,就带团子去街上走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去外面街上来回走吗……”灰原哀伸手抱住团子圆滚滚的肚子,盯着电视里的脱口秀主持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必了。”

    莉迪亚在沙发前蹲下身,平视着灰原哀,好脾气地笑道,“那要不要我陪您玩游戏呢?拼图、猜谜、捉迷藏、叠牌塔……”

    灰原哀想想自己不能对无辜的莉迪亚发脾气,坐起了身,一手撑着下巴,盯着电视机前的地板,“谢谢你,莉迪亚,不过我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我知道待在家里很枯燥,”莉迪亚顿了顿,提议道,“要不我们陪您去游乐场玩,怎么样啊?”

    灰原哀脑补出一堆保镖跟在自己身后的场景,摇了摇头,“算了吧……”

    门外隐隐传来车子引擎声。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出声问候,“少爷,您回来了。”

    灰原哀一秒冷下脸,转头幽怨盯着紧闭的门。

    很好,罪魁祸首回来了。

    莉迪亚:“……”

    小哀小姐的脸色好可怕,身后好像还笼罩黑色的雾气。

    门被打开,守在沙发后的两个保镖也出声打招呼,“少爷。”

    池非迟进门后,对两人点了点头,又转头问沙发旁站起身的莉迪亚,“莉迪亚,你们吃过了吗?”

    “我们刚吃好,”莉迪亚微笑着回应道,“厨房里给您留了意面和蔬菜汤,要给您端到餐厅去吗?”

    “麻烦你了。”

    池非迟走到沙发前,见灰原哀蔫蔫的不搭理自己,伸手揉着茶发小萝莉的头发。

    灰原哀迟疑了一下,还是侧头避开池非迟的手,“你们都出门去了,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不觉得很过份吗?”

    她生气了,不是能随便哄好的那种生气。

    池非迟俯身把灰原哀抱起来,往上一丢,直起身重新抱稳。

    灰原哀在失重感消失后,下意识地抱紧池非迟的脖子。

    丢高高是很容易让人有愉悦感,非迟哥好像也好久没抱她丢高高了,但是……

    “陪我去餐厅吃午饭,”池非迟一手抱着灰原哀往餐厅走去,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单手剥开了糖纸,把糖塞进灰原哀嘴里,“别生闷气了。”

    哄妹妹嘛,没有什么是丢高高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颗糖。

    糖能使人体分泌多巴胺,还能影响女性的皮质醇分泌,短期内可以降低女性的紧张和焦虑,舒缓心情,提神并增加愉悦感。

    反正塞颗糖不会错。

    灰原哀含着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得非迟哥下场哄人,那要不就……

    原谅他?

    这样会不会显得很没脾气?可是得理不饶人好像也不太好吧?

    那果然还是……

    原谅他?

    到了餐厅里,池非迟拉开一把椅子,把灰原哀放上去之后,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莉迪亚端着托盘跟进门,弯腰把意面和蔬菜汤端到桌上,“小哀小姐午餐前想往外跑,只是被文森带着保镖拦下来了,吃过午饭就一直盯着电视发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想她一定是闷坏了。”

    池非迟拿起莉迪亚顺手摆在桌上的叉子,“她一会儿该睡午觉了,等睡醒了,我再带她出去散心。”

    灰原哀坐在一旁,含着糖纠结了半天,悄悄抬眼,看向专注垂眸吃午餐的池非迟,确定池非迟没有哪里少了块油皮,才出声问道,“你刚才出门做什么去了?”

    她还没想好是不是就这么被哄好了,只是想探听一下非迟哥去做什么了、是不是跟组织的人见面了,正事要紧。

    “去见朋友。”池非迟道。

    “是我认识的人吗?”灰原哀继续试探。

    “你不认识,”池非迟垂眸吃着面,“不然我就带你去了。”

    “等见过了之后,不就认识了吗?”灰原哀说着,也觉得自己不该要求池非迟见朋友也得带上自己,心虚找补,“我闷在家里很无聊,你出去找朋友玩,也可以带上我的……”

    池非迟回复得很干脆,“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灰原哀沉默思索。

    可以带她去?难道非迟哥不是去见组织的人吗?

    不对,非迟哥也可能是在敷衍。

    想套非迟哥的话好难,非迟哥摆明了不愿意多说,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啊。

    池非迟沉默吃面。

    如果可以带家属行动、小哀心脏能够受得了的话,他是不介意带小哀去。

    ……

    等池非迟吃好午饭,莉迪亚动手收拾了碗快,陪灰原哀上楼回房间,在灰原哀换了睡衣躺好后,跪坐在床边,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灰原哀肚子上,温柔轻声道,“最近天气热,但肚子一定要盖上,要是肚子受凉了,肚子会疼的哟。”

    灰原哀躺在床上,侧头打量着莉迪亚满是宠溺的温柔双眼,“莉迪亚,你和教母一直都这么温柔吗……”

    “这算是夸奖吗?”莉迪亚笑了笑,很快皱起鼻子,做了一个鬼脸,嘴角细纹都堆到了一起,“小哀小姐,我也是可以很凶的。”

    灰原哀嘴角弯起,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不过还是声明道,“不用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是,”莉迪亚看向走到门口的池非迟,轻声打招呼,“少爷。”

    池非迟点了点头,没有进门,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

    “《Maryhadalittlelamb》就行,我回房间了。”

    灰原哀一怔,直到莉迪亚笑眯眯哼唱起那首儿歌时,反应了过来。

    原来还有哄睡服务吗……

    “Maryhadalittlelamb,littlelamb,littlelamb……”

    在莉迪亚轻柔哼唱着中,灰原哀眼皮渐沉,索性闭上了眼睛。

    不是她容易哄睡,是这首歌有毒。

    “Maryhadalittlelamb,It'sfleecewaswhiteasanow……”

    “卡。”

    池非迟等团子也跟进门之后,关上房门,把莉迪亚的哼唱声关在门外,缓了缓涌上来的睡意,走到窗前,把紧闭的窗户推开。

    不是他容易犯困,是这首歌有毒。

    “主人!”非墨嘎嘎叫着飞进了窗户,落在桌上的水杯前,探头喝了一口水,才继续嚷嚷,“摩顿被炸出好远,落在了泰晤士河上游的水里,之后被人捞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已经赶到那里了,摩顿暂时还没死……”

    池非迟合上了窗户,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听非墨叽叽喳喳。

    他就知道,之前从伦敦塔那里飞出来的乌鸦,绝对就是去看热闹的非墨。

    团子抬眼看了看非墨,在床边地毯上躺平。

    听不懂,不过不影响它午睡。

    “摩顿伤得很严重,头发都快烧光了,身上也有一些烧伤,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咳咳血,不过既然还清醒着,我想应该能够救回来吧,”非墨看了看自家主人依旧茂密的头发,心里一阵感慨,主人和无名有异能力就是好,换了是它在爆炸中,估计也成烤乌鸦了吧,“MI6的其他人也有受伤的,不过没有摩顿那么严重,只是有几个被落石砸到了,另外,因为爆炸,还有三个游客被飞溅的砖石砸到了,已经全部被救护车拉走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见到伦敦塔里的乌鸦了吗?”

    “见到了,它们翅膀上的羽毛被剪掉了很多,看起来有点丑,不过被照顾得还不错,看到我飞到窗前,明明眼里满是羡慕,却还是傲慢得不行,”非墨嘎嘎吐槽,又总结道,“其实揍一顿就好了,不能飞行的乌鸦失去了很多战斗力和规避攻击的能力,如果不是它们的毛太少了,我能把它们的毛都薅下来……”

    池非迟:“……”

    不愧是乌鸦,打架就喜欢薅毛。

    他多少能够想象到,当他在伦敦塔桥的塔楼上放炸弹时,非墨已经闯进伦敦塔里薅那些乌鸦的鸟毛、薅得满屋羽毛乱飞的场景了。

    “它们不缺吃喝,想让它们听我的,就只能打一顿,再跟它们说一说外界的美丽,它们被关得太久了,年轻的乌鸦还好,有的也想飞出来看看,不过有一些乌鸦太老了,不想再出去,”非墨又滴咕了一会儿,突然精神一振,“对了,主人,伦敦塔饲养乌鸦的人,还会给它们念诗,那些上了年纪的乌鸦每只都会念几首,我念给你听听,咳……开始是尖叫,尖叫生了血,血生了眼睛,眼睛生了恐惧,恐惧生了翅膀,翅膀生了骨头,骨头生了坚毅,坚毅生了紫罗兰,紫罗兰生了吉他,吉他生了汗水,汗水生了亚当,亚当生了玛丽……”

    非赤趴在池非迟胸口上,看着挥着翅膀嘎嘎直叫的非墨,小声问道,“主人,非墨在干什么呢?”

    “念诗。”

    池非迟低声说着,闭上了眼睛。

    小哀睡觉有催眠儿歌,他睡觉有乌鸦念泰德休斯的诗,好像也没毛病。

第2109章 名副其实的天空之城

    “玛丽生了上帝,上帝生了虚空,虚空生了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生了乌鸦,乌鸦尖叫着,它要血、食物、面包皮,一切的一切,污秽的鸟巢中,那无毛的双腿战栗着……”非墨见屋子里睡成一片,困意上涌,歪头看了看窗外下起细雨的天空,“虽然我弄不懂这首诗的意思,但听起来很酷……今天的天气也很适合睡觉……”

    雨丝唰啦啦打在窗台上,让原本酷热的天气多了一丝凉意。

    光线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人、熊猫、乌鸦、蛇在光影交错的复古房间里静静沉睡。

    直到窗外的小雨渐止、天色一点点亮起来之后,团子在厚厚的地毯上翻了个身,侧耳朵贴着地板,睡眼惺忪地吼吼出声,“主人,小哀醒了。”

    非墨被惊醒,垂下去的脑袋勐然抬起,“嘎?”

    池非迟睁开眼,坐起身把睡意清出大脑,起床出门。

    一觉醒来,灰原哀上午的闷气消得一干二净,迷迷湖湖用清水洗了把脸,就跟着池非迟出门了。

    就算有池非迟开车带灰原哀出门散心,保镖队也依旧执着地开着两辆车,一前一后紧跟着兄妹俩和一车宠物到了海德公园。

    非墨到公园之后,就飞去跟公园里的鸟群闹在一起。

    团子跟在池非迟脚边,在路过草地时,打个滚,顺便解决自己的排泄问题。

    保镖队把池非迟、灰原哀围了一圈,一路上顶着路人好奇的目光,也依旧一脸严肃地警戒四周,在兄妹俩离开公园后,又开车一前一后夹着车子,跟着前往温布尔登网球比赛的网球场。

    三辆车子开到停车场前,正好遇到押送着哈迪斯上警车的一群警察,还有跟在一旁的工藤夫妇一行人。

    池非迟把车子停在警车旁,打开车门,和灰原哀一起下了车。

    前后车子里的保镖立刻跟下车,围在兄妹俩身旁。

    阿笠博士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一大群保镖,汗了汗,“非迟,小哀,你们也来了啊。”

    “你们来晚了哦,”柯南半月眼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密涅瓦小姐获得了比赛冠军,”越水七槻笑道,“哈迪斯也抓住了!”

    “是吗?”灰原哀看向被警察控制住的哈迪斯,“总算不用在出门的时候,因为身边跟了一大群保镖而被路人围观了。”

    哈迪斯看到三辆车子下来一大群人之后,视线扫过一群保镖,停留在池非迟身上,一脸讽刺地笑了一声,上了警车。

    这些人抓住了他就开始得意了吗?

    这里可还有着一个更危险的疯子。

    他的复仇计划没能完成最后一步,这让他感到遗憾,但比他更危险的家伙还在逍遥法外,让他觉得讽刺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

    他知道自己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了,但和他一样没法看到未来的人,恐怕不止一个呢!

    警长警惕盯着哈迪斯上了警车,才转头跟池非迟打招呼,“非迟少爷,我们这就带哈迪斯回警局去,请放心,好不容易才抓到他,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他中途逃走。”

    池非迟点了点头,“警官们为这些事辛苦了很久,如果明天有假期的话,希望各位能带家属去参加飞行船首航。”

    两个年轻警员沉不住气,想到可以搭乘飞行船到古堡去观光,一时间眉开眼笑,“谢谢非迟少爷!”

    警长用警告的目光瞥了两人一眼,也笑了起来,“让我们头疼这么久的桉子总算告破,明天留下值班的人和我一起处理后续,其他人都去放松一下吧,当然,也确实要感谢真之介先生和非迟少爷,抓住罪犯本来是我们份内的事,却还要你们费心为我们提供额外奖励来激励我们!”

    哈迪斯坐在警车里,怔了一秒,看向车窗外的池非迟,目光充斥着愤怒,咬牙伸手用力拍车窗,“混蛋!”

    之前在电梯里,池非迟说过如果他没死、就不会管他做什么,结果反手就用奖励鼓动警方尽快抓住他?

    他不在意池非迟是不是信守承诺,就算池非迟再狡猾、再出尔反尔,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是他感觉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耍了。

    这种感觉,让人愤怒!

    坐在哈迪斯身旁的警员吓了一跳,连忙和同事一起控制住哈迪斯的身体,避免哈迪斯坐出什么过激行为。

    池非迟只是看了哈迪斯一眼,一脸平静地继续跟警长客套,“厚待那些为社会和民众流血流汗的人,也是贵族该有的态度。”

    警长一脸严肃地抬手扶在帽檐上举了举,行了一个脱帽礼,这才转身上了警车。

    警车开走时,都还能听到哈迪斯充满恼火的谩骂声。

    “混蛋!虚伪的混蛋!”

    毛利小五郎呆呆目送警车离开,转头打量着池非迟,“非迟,哈迪斯是……在骂你吧?”

    池非迟反应冷澹,“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柯南心里呵呵干笑。

    池非迟真的会不知道吗?不会是哈迪斯和池非迟在办公楼电梯里有交集的时候,池非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哈迪斯刚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被‘背刺’了吧?

    哈迪斯那种反应,跟以前那些被池非迟背刺的犯人们一模一样。

    ……

    翌日上午,一艘飞行船载满客人升空。

    载客前往菲尔德古堡的飞行船,定为池非迟所命名的‘天空之城’。

    比起铃木次郎吉那艘‘前世界最大飞行船’,‘天空之城’无论船身长度还是最大直径,都多出了近二十米。

    参加首航的人,除了伦敦休假的警员、主角团一群人,还有英国一些贵族富商,再加上这些人带来的家属、上船直播的电视台工作人员、飞行船的工作人员,就连日本日卖电视台驻英国的工作人员都闻讯而来,公共区域四处都是活动的人,该采访的采访,该观景的观景,热闹非凡。

    起先,参加首航的人只在下方舱室间活动,等航程过半,集体跟着工作人员到空中甲板上时,所有人都怔在了电梯前。

    比起旧有的飞行船技术,这一艘飞行船顶部,是全透明玻璃罩子围起来的空中甲板,头顶和四周是蔚蓝天空,玻璃罩边缘还有着几团白雾般的云团飘浮。

    被开启的通风窗口送进凉风,大山绿林在太阳下舒展枝叶,藤蔓垂落,随风摇曳。

    白色城堡建筑隐在一片绿意间,城堡一侧有着盘旋而上的青石阶梯,通往一座开阔的青石音乐台。

    另一侧,草地间嵌着一个鹅卵石围成的池塘,阳光下,池水蓝绿澄澈,在微风吹拂下泛着波纹。

    所有景致融合对应,像一处清幽唯美的仙境。

    客人带来的孩子们站在家长身旁,没有再追逐打闹,一个个安静站着张望,似乎担心惊扰到这一处清幽唯美的仙境,迟迟没有迈出脚步。

    毛利兰怔怔看着映入双眼的美景,“好、好厉害……”

    越水七槻站在池非迟身旁,看到一片树叶被风吹到身旁,抬手接住,低头看着手心那片在阳光下绿意浓厚的小叶子,有些回不过神来,“这里的树木都是真的吗?”

    “树木和草地都是真的,全是从外面移栽进来的,这里不缺阳光和空气,再加上储藏水灌既,可以保证它们存活,”池非迟一通科学层面的介绍,把其他人从‘疑是仙境’的恍忽中拉了出来,“如果外界天气严寒或者酷热,这里的玻璃罩会暂时关闭,改用通风系统提供空气,同时,会调节温度,让甲板保持适合植物生长的最佳温度,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会永远绿意盎然。”

    “我想没有人会希望意外到来,”工藤优作笑着调侃了一句,看着满目葱绿感慨道,“这是所有人梦想中的天空之城。”

    池加奈转身,对一群电视台工作人员微笑着,“我带大家四下看看吧,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可以拍照,但是希望大家不要摄影录像。”

    池真之介和身旁的贵族富商低语两句,率先带着一群人进了林间小道。

    池非迟负责招待从日本来的客人,等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才带着一群人先往白色城堡去。

    “非迟哥,为什么不允许电视台的人录像呢?”毛利兰好奇问道,“他们不是打算直播吗?”

    “这是我的飞行船,”池非迟解释道,“不想让人通过节目,就把我的个人领地看得一清二楚。”

    柯南心里呵呵干笑。

    他家小伙伴这恐怖的领地意识……

    到了城堡前,毛利小五郎伸手摸了摸冰冷光滑、莹白如玉的墙壁,惊讶道,“喂喂,难道这座城堡是由玉石建造的吗?”

    “不,只是一种新材料,外观和触感像玉石,但重量比玉石轻得多,那边的台阶也是一样,”池非迟看向古堡一侧的青石台阶,“不过不用担心承重问题,这里的建筑内层是钢板,在制造飞行船时就焊接在主体上,之后再加上这些状似玉石和青石的材料,在焊接起来之后也足够坚固。”

    “哎……”工藤有希子伸手摸上光滑的外墙,好奇打量着手掌下城堡外墙砖石的细腻纹理,“我也以为这个城堡都是白玉建造的呢,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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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介绍:
穿越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池非迟被送进了医院。
周二。
医生:“明天周几?”
池非迟:“周三。”
医生:“咳,明天周五。”
池非迟:“……”
8月21日。
医生:“明天几月几日?”
池非迟:“8月22日。”
医生:“咳,明天1月1日。”
池非迟:“……”
当所有人都认为混乱的时间是正确的,而其中一人无法正确辩识并融入其中,那这个人就是异类,就是病人!
一入病院深似海,此生痊愈不可能。
池非迟深吸一口气:“老!子!不!干!了!”
读者群:756660924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