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0章 池先生这么好的人
凌晨四点，雪彻底停了。
村民们动手把附近的雪地翻了一遍，细心找着积雪下覆盖的血迹，一个个累得不轻。
毛利小五郎带队在雪原上搜寻了一圈，一路找到发现冰川尚吾尸体的地方，又折返回来，也都走得气喘吁吁。
“吾胜！”上村阳一到了路上，挥手问道，“你们这边怎么样啊？”
“路面上确实有血迹，已经被雪稀释了，不过血不是很多，我想池先生应该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趴在地上的森下吾胜站起身，抬手拍落自己身上落的雪，朝归来的搜寻队伍走去，“血迹从车子附近，一直延伸到岩壁，然后进入了雪原，毛利先生猜得没错，他应该是进入雪原里了，你们那边呢？有没有收获？”
看到池非迟没有跟着回来，或者被抬着回来，他不用问也知道，搜寻小队没有找到人。
“我们沿着路旁的雪地搜索了一圈，还一路找到了发现冰川尸体的地方，”上村阳一缓着急促的呼吸，“没有找到人，大雪把一切痕迹都覆盖了，这样下去根本不行啊！”
“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毛利小五郎直接坐到路边，转头看向待在烧焦车子旁的柯南，“柯南，非迟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是啊，池哥哥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柯南坐在路面上，面前是铺开的外套，回头答复了一句，又指着外套旁边的一堆小东西，正色提醒道，“叔叔，我看了一下池哥哥的外套口袋，巧克力、证物袋、药盒都在口袋里，还有一个博士做的小号便携氧气瓶、折叠刀、小型手电筒，和一些铁片、压缩塑料之类的东西！”
全是一些方便携带的小物件，但在野外，应急药物、补充热量的巧克力、氧气瓶、夜里照明的手电筒、应付危机的折叠刀，这些都是能救命的东西。
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那块硬邦邦的真空压缩物，他看了一下，应该是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如果池非迟带上了这个，在雪原里也能用来稍微挡一下风雪。
他一看到这些东西，就感慨不愧是哆啦a池，每次出门好像都做好了遇到致命危险的准备，被害妄想症也是相当严重了。
但这一次，池非迟没能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
这也难怪，听远野水树所说，在车子撞上岩壁后，歹徒就趁机拉近了距离，那个时候离车子已经不远了，池非迟应该是没多少时间从外套口袋里把东西转移到身上，就用外套做了诱饵，趁机远离车子，再以自己的血，沿路引走歹徒。
“什么？”毛利小五郎站起身，走到柯南身旁，看着柯南翻出来摆在雪地上的东西，皱眉道，“这应该是非迟随身带的应急物品吧？他现在身上还有东西吗……”
柯南看了看那堆东西，很快收起脸上的凝重神色，笑着宽慰，“别担心啦，池哥哥裤子口袋里肯定还有东西，他每次出远门，都喜欢把口袋装得满满的，不是吗？”
“那倒是……”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地上的一堆东西，心里不合时宜地升起了一些无语情绪，“不过他会跑到哪里去呢？会不会被对方追得在雪原上迷路了啊？”
上村阳一和森下吾胜对视一眼，出声道，“很有可能，在风雪天气进入雪原，就算是我们当地人，也很可能会迷路，如果池先生一直找不到方向，那就糟糕了……”
“我想不会的，”柯南笑了笑，仰头看着天际泛白的天色，笃定道，“只要风雪停了，池哥哥就能找到方向！”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天色，也和柯南一样相信池非迟能找到方向，松了口气，很快又愁道，“可是那小子受伤了啊，外套也丢在了这里，这么冻上一晚，想不感冒也难了吧。”
柯南知道毛利小五郎不想把焦虑情绪传递给他，已经说得很含蓄了。
孤身进雪原，身上御寒衣物不足，自身受了伤，身后有追兵，最关键的是池非迟不了解地形，一旦摔进坑洞里，很可能就凉……
呸呸呸！他要相信池非迟的体能和身手，他家小伙伴虽然精神状态不行，但体能很好，绝对能安全回来的。
上村阳一点火抽烟，消除着跑了一晚上的倦意，长长叹了口气，“进入雪原太危险了，如果池先生顺着路跑，应该会好上不少，大雪天里，只要拉开距离，对方也不会那么容易追上他……”
远野水树之前也帮忙翻雪地、找血迹，累得坐在地上，没等柯南和毛利小五郎解释，先一步开口道，“他就是想让那个人追上他啊，如果在马路上，雪会很快掩盖他的血迹，那个人追不上他，说不定会折返回来，而如果进入雪原里，他会在雪地上留下很深的脚印，一时无法被雪覆盖，就能把对方引走。”
毛利小五郎见远野水树精神萎靡，神色认真道，“水树小姐，如果换作我，我也会像他那么做的，由体能比较好的人引走歹徒，再由躲藏起来的另一个人打电话求援，这是很理智的决定，也是两人存活机率最大的决定，你没有被那个可恶的歹徒发现并打电话求援，已经尽力完成了你的任务，根本不必太自责。”
森下吾胜和上村阳一就地坐到路面上，一人低头盯着雪地，一人默默抽烟，其他村民也默默站在一旁，气氛沉重起来。
他们都知道池先生帮了冬美和冬马，就算之前不知道的人，在冬马醒后也都或多或少听说过。
在这里的，至少有四五个人跟池非迟喝过酒，这份交情或许不算深，但是他们都觉得，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出事。
只是面对着大雪原，他们内心却被浓浓的无力感所吞没。
毛利小五郎看了一圈，发现村民们脸上或多或少有着倦意，诚挚出声道，“大家也是一样！辛苦一晚上，大家应该都累了，回去休息吧！你们今天不是还要准备参加庆典吗？现在回去休息一下，才能去庆典活动上帮忙啊！”
“可是毛利先生，”上村阳一皱眉道，“池先生下落不明，我们早一点找到他，他的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我们怎么可能有心情……”
“放心吧，一会儿警方就能上山了，再等两个小时，如果还没有联系上他或者找到他，我会拜托东京警视厅的警官，让他们调遣直升机过来帮忙搜寻，他的体能不错，身上应该还穿着厚毛衣，相信再过几个小时也来得及，”毛利小五郎见村民们面露犹豫，继续劝道，“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下午我还想拜托大家继续帮忙，另外，我也希望能够瞒住和我们同行的那些孩子，不要让他们跟着瞎着急，还要麻烦大家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偷偷回到村子里去！”
“那几个麻烦的小鬼啊……”上村阳一瞥了柯南一眼，拍拍屁股起身，“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需要的话，我们下午再来换班好了！”
有上村阳一带头，其他村民也都陆陆续续站起身，只留下两个人陪毛利小五郎等警察过来，其他人准备回村子。
柯南被毛利小五郎丢给了村民，跟着大队伍回村。
一群人刚到村口，正打算商量一下怎么分散开、偷偷回家去，就撞上了上村阳一口中的‘麻烦小鬼’们。
太阳升起，光芒照亮雪地。
空中，细小的冰晶飞舞升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一颗颗璀璨的钻石。
立原冬美、立原冬马、阿笠博士、光彦、元太、步美、灰原哀、越水七槻、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整整齐齐地凑在小黑狗的墓碑前，或站或跪，呆呆看着发光的冰晶，也呆呆看着从冰晶中走来的柯南和一群村民。
双方看了看‘钻石星辰’的奇景，又看了看对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上村阳一等村民：“……”
完了，被撞个正着，接下来该怎么解释？他们集体出村晨跑？
越水七槻、灰原哀、毛利兰：“……”
看看这群人风尘仆仆的模样，昨晚果然是出事了吧？
光彦、步美、元太：“……”
柯南带着一群村民出现，画风好像村霸巡村哦。
阿笠博士、铃木园子、立原冬美：“……”
他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打破这气氛古怪的寂静？
立原冬马：“……”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立原冬美神色疑惑地开口问道，“是去村外做什么了吗？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外面街上乱哄哄的，北泽山庄还有人在大声喊叫……”
“是村子外面出了车祸，”柯南仰头笑眯眯说谎，“昨晚风雪太大，有人开车回村时，不小心开到了雪地里，车子翻了，大家去帮忙，小五郎叔叔、池哥哥和我听到动静，也跟过去看了一下，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受伤的人已经先送到山下医院去了，小五郎叔叔他们会晚一点再回来！”
立原冬美信了，“原来是这样啊……”
灰原哀琢磨了一下，凑到柯南身旁，低声问道，“跟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或者昨天那个桉子有关吗？不然非迟哥和大叔不会同时过去忙活吧？”
越水七槻也走到旁边，同样放轻了声音，“有人被袭击了，对吗？如果只是普通事故，村民们去帮忙就可以了，不需要侦探过去。”
“是、是啊，”柯南汗了汗，“总之，还是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说吧……”
70
第2021章 大坝上的小黑
北泽大坝。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出门，互相打了招呼，笑着聊起今天的建村庆典，往餐厅走去，没有注意到水库里的人影。
池非迟泡在靠近外侧大坝的水里，左手抓紧一个被泡得褪色的旅行袋，等工作人员基本都到餐厅之后，右手手指间伸出尖锐利爪，借着利爪钉进墙面的支撑点，迅速往大坝上攀去。
同时，还把腹部的火种抽出一丝，提高周身温度烘烤衣服，让衣服在还没有攀上大坝前就干透。
他之前问过立原冬美——村子搬迁，分配新村子建房用地时，是不是按原本的居住位置来分配？
当时立原冬美的回答是，除了少数和邻居关系不好的村民选择了换地，其他人确实是按照之前的住宅位置来居住。
当年村子搬迁的时候，山尾溪介已经入狱，唯一的奶奶又承受不住打击而去世，家里没有人能提出换地的要求。
他在村子里逛过，分给山尾家的住宅在村子中间靠东面的位置，看上去也没有被邻居排挤。
所以，山尾家应该没有换到村子别的地方去，新村子的山尾家在哪里，水底下的山尾家也会在同一区域，也就是村子中间靠东面的位置。
那么，他只要潜入水底，找到入村的路口，再定位山尾家所在的区域，顺利的话，还能找到一些破旧门牌之类的标记物，锁定山尾家的位置，从山尾家的废墟里把珠宝挖出来。
只是水库太大了，沉在水库底下的不仅有旧村子，还有旧村子附近的大片空地，他找到村子入口就花了一个小时左右，再锁定山尾家的位置，次元肺的供氧不足，不得不浮上水面换气。
要在一个住宅房范围的废墟里挖东西也不容易，他几乎把废墟翻了一遍，还要让挖掘痕迹不要太刻意，挖掘速度也快不了。
总之，一共换了两次气，在水底待了五个多小时，装珠宝的旅行袋是找到了，他也累得够呛。
如果没有次元肺、火种，他根本不可能潜入水库里太久，更别说一两个小时在水底找到山尾家旧居。
如果手臂力量没有得到增强、没有蛇蜕提供的热眼，短短两个小时，他也很难在水底把山尾家掘地三尺，还稍微复原，掩盖了挖掘痕迹。
他以前觉得小泉红子喜欢用魔法来做一些无聊的事，现在稍微有点理解小泉红子了。
在这个热武器科技发展惊人的时代，身有异能也会被捶死，要保持低调，而更多时候，那些能力根本用不上……
反正方便生活就好。
……
早上六点。
池非迟离开不到一个小时。
大坝留守了两个人，其余人下山参加北泽村的建村庆典。
早上七点。
山尾溪介开车到了大坝，打晕了附近工房里的武藤岳彦、大坝的两个工作人员，开始安装炸弹。
同时，池非迟到了山林里，找到了自己放在山林里的毛衣和手机，和约定好在林间见面的天鹅碰面，让一群天鹅合力把装珠宝的袋子送下山。
早上八点。
新澙县警察在公路附近的雪原搜寻无果，毛利小五郎联系了目暮十三，让警方派出直升机到新澙县来参与搜救。
上午九点。
柯南找到远野水树对峙。
在路上时，他就发现车子轮胎被磨损过，只是不确定远野水树在袭击池非迟的行动中扮演什么角色、跟拿猎枪的歹徒是不是同伙、有那个持枪歹徒的身份，确认之后，他就得找远野水树谈谈，弄清楚远野水树的想法。
远野水树在池非迟失踪后，就一直愧疚不安，又不敢找毛利小五郎坦白，被柯南一问，就承认了自己在车子轮胎做了手脚，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谈话时，村子举办庆典的会场遭遇了爆炸，警方和毛利小五郎不得不停止搜寻，赶到会场去维护秩序。
柯南却反而往山上去。
远野水树听柯南说那个人的目标是炸大坝，立刻借了车子，开车带柯南去大坝看情况，同时，也是想看看池非迟会不会被那个歹徒抓住了，他们也能顺便救人，或者打听池非迟的下落。
两个人没有料到的是，三个孩子偷偷熘上了车，而灰原哀和越水七槻直接到了村口路上拦车。
前往大坝的人手增加了不少，坐了满满一车。
路上，柯南说了自己的推理——
杀死冰川尚吾的是山尾溪介。
八年前，山尾溪介抢了珠宝店，带着珠宝开车回村时，撞到了远野夏树，开车回家藏好珠宝之后，才向警方自首，打算出狱再把珠宝取出来换钱。
八年后，山尾溪介出狱，得知自己的家已经沉在了水库底下，计划着炸掉大坝，放掉水库里的水，取走放在家里的珠宝。
可是炸掉大坝不容易，所以山尾溪介才给朝仓市长寄出了恐吓信，还炸了地铁东都线，让人误以为是针对朝仓的恐怖袭击，让朝仓没法来参加建村庆典，就可以避免村子或者大坝上有过于严密的安保力量。
山尾溪介选择的时间就是建村庆典当天，因为这一天里，大坝的工作人员大多数会到村子里参加庆典，值守的人不多。
到了这一天，山尾溪介在会场随便引爆一个小炸弹，就可以把其他人的注意力牵制在会场，自己到大坝上炸大坝。
不过在这途中，冰川尚吾不知怎么发现了山尾溪介八年前抢劫的事，还有留存在钱包里的剪报威胁山尾溪介，想要加入行动并且分一杯羹，结果被山尾干掉了。
上午十点。
山下村子里，参加庆典的工作人员觉得不安，担心大坝出事，找了车子，准备提前回大坝看看。
山上，柯南等人赶到了大坝，分头找到了被打晕绑起来的武藤岳彦、两个工作人员。
“也就是说，你妹妹当初是被你推到下方车道上的？”
工房里，灰原哀查看了武藤岳彦的情况，确认是昏迷后，转头发现远野水树一脸焦虑，安慰道，“你不是故意的，现在不要想那些，武藤先生，你也不用担心武藤先生的安全，他只是昏迷了。”
远野水树急得快上去晃武藤岳彦了，“我是在想，武藤他还醒着的话，说不定会看到池先生……”
越水七槻正准备出门去大坝找柯南汇合，闻言停住脚步，回头看远野水树，“池先生？他果然没有送伤者去山下的医院，对吗？”
灰原哀想了想，“他不会是跟江户川商量好了，江户川去找你确认八年前的车祸，他负责跟着山尾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山尾肯定不会是非迟哥的对手，说不定已经被解决掉了……”
“不……”
侦探臂章里，传出柯南的声音，“昨天晚上池哥哥和水树小姐开车出村，路上被山尾拿猎枪追赶袭击，他为了引开山尾，进了雪原里，我还在想，他应该能发现山尾的目标是大坝，先到大坝这里来了……”
“喂，等等！”灰原哀脸色变了变，“你的意思是，你们昨晚就没有联系上非迟哥，到这里来也是准备来找他的，对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
“你冷静一点，就算池哥哥没有到大坝这里来，山尾也肯定知道池哥哥昨晚往什么方向走、现在在哪里，只要找到他……”
随着一声疑似撞击声的异响，那边没声了。
“江户川？”灰原哀皱眉喊了两声，“江户川，你那边怎么了？”
柯南没有回应。
倒是步美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小哀……”
“我们都听到了，”光彦也出声道，“我们在大坝的房间里，现在准备去找柯南，当然，也会顺便找池哥哥……”
越水七槻连忙开口阻止，“你们别乱跑，和冬马躲好，等我们过去汇合。”
“早知道，我应该跟他们过去的！”远野水树看到屋里的猎枪，上前一把拿起来，一边熟练地往里装子弹，一边往屋里快步走去。
大坝上，柯南被人抓住，带出屋子后，一把推进了雪地里。
一个纯黑的人拿着猎枪走上前，嘴角带着狰狞笑意，“笨小子，在下面乖乖享受庆典不好吗？那样还能死得舒服一点……”
柯南在雪里坐起了身，一脸惊愕地抬头看着走进的人。
又出现了，黑色的人。
上次在隧道里，他还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眼睛有点什么毛病，但现在可是在接近中午的阳光下，眼前的人却还是像一个从地面上站起来、变得立体的影子一样。
光照不亮这个人的身体，似乎还被皮肤吸收着，以至于他能看清对方的衣服、手里的猎枪，却连对方的脸型轮廓都看不清。
山尾溪介这家伙……难道会异能吗？
“很惊讶吗？”山尾溪介冷笑出声，故意用压低的嗓子说话，“小鬼，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说出你的同伴在那里！”
“你先告诉我，池哥哥在哪里！”柯南盯着眼前的小黑，“昨天晚上是你袭击他和水树小姐的，对吧？为什么？”
“他是个碍事的家伙，跟你一样，能有机会解决掉，当然还是解决掉比较好，”山尾溪介恶意满满道，“你想见到他吗？再不老实交代，我很快就送你去见他！”
“我没有同伴！”
柯南大声回道。
“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
山尾溪介抬起了猎枪，只是柯南也摸到了被摔出来时掉在雪里的滑板，翻身趴到滑板上，启动了滑板。
滑板轮子极速转动，卷起了积雪，扬了山尾溪介一脸。
“该死的小鬼！”
山尾溪介愤怒低骂一声，举枪瞄准着柯南，在纷飞的积雪中，开枪打中了柯南的滑板。
柯南摔倒在地，不忘转头打量着走向他的山尾溪介。
被雪湖了一脸也不会掉色，不是涂了颜料、油漆之类的东西吗……
70
第2022章 不如自觉一点
“你放心吧，十五分钟之后，炸弹一炸，天堂就会热闹起来的！”
山尾溪介到了柯南身前，枪口抵着柯南的脑袋，依旧用压低的嗓音说话。
“这、这是什么……东西？”
过道尽头传来小孩子的惊呼。
柯南连忙对山尾溪介喊道，“我知道你是谁！山尾溪介！”
“什、什么？”
山尾溪介一时不知该应对柯南，还是该转头去看后方。
在山尾溪介犹豫的一瞬间，枪响了，一颗子弹贯穿了山尾溪介的肩膀，将山尾溪介打得扑倒在地，手里的猎枪也掉到了一旁。
远野水树举枪瞄准，从枪口残留的黑烟中，看着倒地的黑影，手还在微微颤抖，脸色比山尾溪介中枪的时候还要惊恐，“那个到底是……”
“影、影子杀手！”元太躲在墙壁后，探头看着柯南身旁的小黑，脸色一样惊恐。
光彦呆呆呢喃，“原来柯南说的是真的……”
步美缩在后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那个人是怪物吗？”
越水七槻看了看雪地上鲜红的血迹，脸色难看地走上前，“不管他是什么怪物，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死！”
灰原哀也立刻跟了过去。
比起那个，她更想知道她家哥哥去哪里了。
山尾溪介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还是没能起身，趴在雪里，转头看着走过来的一群人，“水树，你们……”
“你昨晚朝车子开了那么多枪，如果不是池先生，我已经中枪了，也不介意我对你开一枪吧？”远野水树依旧防备着黑影样的山尾溪介，手里的猎枪没有放下，还加快脚步，主动走到了一群人最前方，“山尾，池先生呢？他怎么样了？”
“那个嘛……”山尾溪介声音依旧透着虚弱，“可能是……被我吃掉了吧……”
“啊！”
三个孩子惊叫出声。
远野水树也愣了一下，脚步停住。
眼前有一个不像人的黑影怪物，说自己会吃人，那可信度其实还是很高的……
山尾溪介趁着其他人愣神之际，突然伸手从口袋里里拿出电击枪，目光凶恶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柯南电去。
只要控制住一个人质，他还有机会！
柯南视线捕捉到一丝电光，勐然从惊愕中回神，抬起手表，朝山尾溪介脖子射去了麻醉针。
电击枪快接触到柯南的时候停住，趴跪在雪地间的小黑山尾右手垂落下去，整个人也往前扑倒，彻底昏迷了过去。
柯南松了口气，抬头看到三个孩子一脸‘我不知道该先伤心还是先害怕、反正心理阴影很大’的表情，无语道，“拜托，如果他会吃人的话，为什么还要电击枪和猎枪这种武器？直接吃掉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元太、光彦、步美呆呆愣愣：“也……对……”
但是影子杀手什么的，还是很可怕。
越水七槻走上前，伸手拉起了柯南，又看向扑倒在地的黑影，“柯南，你问过他了吗？他知不知道池先生在哪里？”
柯南摇了摇头，“他没有说，不过我相信他昨天晚上没有追上池哥哥，那个时候下了大雪，池哥哥进了雪原里，他没有视野瞄准，一旦他敢拉近跟池哥哥的距离，早已经被池哥哥解决掉了。”
“如果是被吃掉了……”越水七槻垂眸盯着雪地上穿棉衣的小黑，左手拿着唐刀刀柄，右手拔刀，“那就划开肚子看看！说不定活人被吃下去之后，还能活一段时间呢，毕竟像影子一样，看起来就没什么消化能力……”
“等、等一下！”柯南看着越水七槻神情认真的脸，严重怀疑越水七槻疯掉或者坏掉了，连忙起身挡到前面，“吃人这种事，怎么可能……”
“他变回去了！”
灰原哀指着柯南身后的小黑提醒。
一群人立刻看了过去。
晕倒在地的山尾溪介肤色慢慢恢复正常，显露出原本的脸来，在众人面前完成了一次‘五秒变身’。
“水树！大家！”
武藤岳彦焦急跑来，“你们没事吧？山尾他……”
“山尾他……”远野水树转头看着武藤岳彦，脑子还有点懵。
灰原哀回头看了看武藤岳彦，又皱眉看向地上的山尾溪介，“变回来了，会不会割开肚子就没用了……”
柯南：“……”
喂喂，灰原和七槻姐……
女人的想象力真丰富，丰富得有点恐怖，但考虑剖开人家肚子看看之前，咱们先相信科学可以吗！
越水七槻皱了皱眉，用唐刀刀尖在山尾溪介腹部旁比划，“难道还要等他变过去吗？万一被消化掉了怎么办？”
“我……”光彦凑过去，结结巴巴开口道，“我觉得还是等他变回去吧，划开人的肚子会很恐怖，但如果是影子杀手的话，划开说不定是黑雾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步美躲在越水七槻身后探头看，“而且，如果现在划开了，池哥哥回不来了怎么办？”
元太摸了摸肚子，认真估算，“如果是我昨天晚上吃了食物，现在应该已经消化掉了吧……”
“那到底是剖还是不剖？”越水七槻有些急躁，刀尖在山尾溪介腹部附近无规则晃动。
“你们……”武藤岳彦跑到旁边，看着持刀比划的越水七槻、说奇怪话的小孩子、皱眉一脸沉思状的远野水树，感觉场景诡异，说出口的话都弱了不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远野水树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对了，山尾，你有没有见到池先生？”
其他人立刻转头看过去，盯。
“我……”武藤岳彦被一群人盯着，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了，“没有啊……不过，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滴滴的声音……”
“轰——！”
回应武藤岳彦的，是爆炸声。
爆炸让一群人脚下的大坝晃了晃，火烟从护栏两旁冲上天空。
柯南脸色大变，“是刚才误触遥控器了吗……快！先离开这里！”
……
通往村子路上的树林里。
池非迟靠在一棵松树上，远远看着大坝方向升腾起的黑烟，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听一只寒鸦在耳边嘎嘎叫。
山尾上山他下山，柯南上山他下山，他家毛利老师上山，他还在下山……
早知道他就沿着车道走了，走车道应该能近一点，说不定能搭上一辆便车，不用在雪地中耗费体力。
“刚才我下来的时候，他们没有人被爆炸波及，已经搬着昏迷的人撤到了大坝外，”寒鸦继续嘎嘎叫着，“在那个地方待着，不会有有危险的。”
池非迟把巧克力包装袋塞回裤子口袋里，顺便拿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没信号，“人都撤到那里了吗？”
“越水侦探、孩子们、大坝的两个工作人员、远野和武藤……”寒鸦回忆着，“柯南没有跟大家在一起，他用滑板顺着大坝滑到雪原里了，速度不比我慢呢！”
“真想抢他滑板。”
池非迟收起手机，“车道在哪里？”
……
大坝被炸出大洞，水库里的水沿着深谷往下泻，像一条庞大而狰狞的水龙，咆孝着往山下横冲直撞。
柯南滑着滑板在雪原中穿行，一路跟上水龙并且越过了水龙，眼看着水冲下去会淹没村子，满心焦急之时，想到了一个办法。
村外滑雪场！
利用雪崩改变水流的方向，这样就能避免村子被大水淹没的悲剧。
上山的车道间，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和大坝工作人员坐车往山上去，刚出村没多久，就看到咆孝而下的大水，也看到了用滑板滑到滑雪场大坡上的柯南。
柯南一路往雪坡上滑，也利用滑板在雪层上切割出一个个巨大的‘z’字。
车子里，阿笠博士猜到了柯南的打算，“雪崩！他想利用雪崩改变洪水的流向！”
一群人紧张看着柯南用滑板往雪坡上冲，还没抵达雪坡顶，滑板突然停止了运作，连带着柯南也一头栽进了积雪中。
柯南能够听到身后轰隆隆的水流声在逼近，手脚并用爬出积雪，看着纹丝不动的雪坡，焦急又懊恼地咬了咬牙，想仰头怒吼。
然后……
他看到雪坡顶上的……
池非迟。
池非迟到了雪坡顶边缘，低头看着趴跪在不远处的柯南，又看了看柯南手里的滑板。
原来他已经离村子很近了吗，早知道就不往车道这边来了。
还有，他也不想抢柯南的滑板了。
虽然速度真的快，这么快就赶到这里了……
柯南看到池非迟，惊讶之后，想到的就是求助，“池哥哥，大坝……”
池非迟看了看柯南身后雪坡上的裂痕，往柯南身旁跳了下去。
现在柯南喊一声，雪崩了，他也跑不掉，不如自觉一点……不，是主动一点。
遭遇雪崩也要争取主动权，不能让柯南再纯坑他一次，没毛病。
再加上，非赤和他的小红车还在村子里，确实不能让洪水冲击村里……
刁民柯南，一起被埋吧！
“彭！”
裂痕边缘的雪层被踩中，原本被滑板破开的雪层彻底崩裂。
随着脚下雪层崩塌，柯南身体也迅速往下坠落，看着身旁同样坠落的池非迟，脸上的喜悦还没浮现，依旧怔愣。
对了，这样的话，他和池非迟都会被雪崩埋了的……
隐约听到毛利兰的喊声，柯南看向下方车道，对上了毛利兰那双惊惧又悲痛的眼睛，脑海里还没来得及闪过什么感慨，就被一只手捞了过去，嘴里也被塞了一个咬嘴，惊讶抬眼看时，他好像看到了池非迟平静之中又透着嫌弃的表情。
“轰——！”
巨响之中，世界归于一片黑暗。
70
第2023章 他，在线装死
雪层之下没有光亮。
厚厚的积雪堆积在身周每一个角落，挤压着能够填充氧气的空间。
池非迟早就切换了次元肺供氧，仰躺在雪层下，意识依旧保持着清醒。
小寒鸦用翅膀指着一个方向，告诉他‘往那边走一段路就是车道啦’，本来琢磨着可以蹭主角团车，没想到跋涉两分钟、到了边缘就看到一个跪俯眼前的柯南，搭了一趟死神小学生的‘雪崩体验’快车。
那么问题来了，这一次算是他埋了刁民，还是刁民埋了他？
冰冷的温度中，柯南从氧气瓶咬嘴里吸着氧气，意识渐渐回归，试着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指。
面部有些许温暖隔着什么透过来，手指下也有毛衣纹路的触感，看来池非迟就在他身前。
他还是先用口水流出的方法，看口水有没有往他脸上流、往哪一边流，确认一下他后背在上，还是池非迟后背在上，或者，他们是侧躺着被埋，这样才能确定向哪个方向试着挖掘……
不，等等，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狭窄的空间里，他有小型氧气瓶供氧，那么池非迟呢？
池非迟的习惯是每次带两双一次性医用手套，说不定也只带了两个氧气瓶，其中一个放在了外套里，现在那件外套不知被大叔收到哪里去了，怎么想，池非迟裤子口袋里最多也就放一个氧气瓶。
如果池非迟没有氧气瓶供氧，而他又持续呼出二氧化碳，在不确定雪层密度是否能够有氧气穿透的情况下，池非迟会很危险。
现在有一个解决办法，他吐掉氧气瓶的咬嘴，让氧气充斥他面部前方的空间，就算他的头部和池非迟的头部间有雪填堵，雪也不会太多，氧气能稍微流通一点过去。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侧脸一直贴在池非迟毛衣上，氧气瓶又被池非迟的身体和雪压紧，他想吐掉咬嘴都没办法……
这可恶的小孩子身体，居然被雪压得没法动弹！
不行，他得让池非迟尽快清醒过来！
池非迟察觉柯南的手指一直在自己腰侧动啊动，试着动了动手臂。
别闹，他还活着，只是想稍微躺一会儿。
他昨天晚上从路对面那片雪原进去，顶着大风雪一路走到泽尻湖，又从泽尻湖走到山上的大坝，攀下大坝，在水库里来来回回游了四个多小时，又是找地方，又是挖废墟，最后攀上大坝，又一路往山下走。
北泽村周边有多少会说话的动植物，他都快摸清了。
他体能再好，也经不住这么一刻不停地耗，所以比起带着柯南挖出去，他更想躺平等人来挖。
柯南有小型氧气瓶供氧，他有次元肺，腹部还有一颗火种能提高体温，保证自己和柯南不会被冻死，他们歇一会儿也不会死。
至少让他再躺个五分钟。
“咳……”柯南发现池非迟的手臂动了动，欣喜之余，又用胸腔发出一声闷咳，试图吸引池非迟的注意力。
池非迟没有回应。
别吵他，他只想躺平，谢谢。
柯南发现池非迟不动了，焦急地继续活动手指，用力挠手指下的毛衣。
别睡，醒醒，他们得想办法自救！
池非迟：“……”
他，在线装死。
柯南心里叹了口气，手指用力往自己腰带前方探。
算了，池非迟还活着就好，他来想办法。
只要打开他腰带足球的开关，足球会在他和池非迟中间膨胀，帮忙撑起一个空间，然后再漏气。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把他或者池非迟顶出雪层，运气不好的话，也能帮他们暂时撑出一个空间来。
不过……
他浑身被雪压得动弹不得，平时很轻松就能按到开关，现在却很难碰到……
池非迟感觉到柯南手指一直在自己腰间挠啊挠、挠啊挠，心里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名侦探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他们先恢复一下体力行不行？
柯南执着于用手指去够腰带开关。
他够，他挪，他活动手指，他……
池非迟被烦得不行，试着动了动左手手腕，手指在裤子口袋里摸到手机边缘，靠着手指摸索，确定了手机的正反，用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试图输入密码解锁。
柯南发现池非迟的左手似乎在动，在漆黑逼仄的空间里，不确定池非迟在做什么，暂时消停了一下，又继续活动手指。
他试图把他的自救方法传递给池非迟——请求小伙伴帮忙按腰带开关！
请求传递失败，对方拒绝接受并且继续我行我素。
池非迟手指摸索点屏幕。
别急别急，他的锁屏密码有点长。
柯南：“……”
搞不懂，他家小伙伴是没法够到他的腰带吗？
算了，他再自己尝试……
“卡。”
手机传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十分清晰。
池非迟松了口气，凭着记忆，手指按在手机一个位置，又在手机上随意点了一下。
“叮……叮……”
柯南隐约听到了声音，安静下来。
这是……钢琴曲？池非迟刚才是在试图拿手机？
池非迟用手指狂按手机音量键，发现这首钢琴曲还是不够激昂，又在手机屏幕上随意点了一下。
熟悉的前奏响了起来。
这一次，前奏音乐的音量明显比钢琴曲要高得多。
柯南眼睛一亮，嘴角也露出笑意。
他们被埋在雪地里，开口说话都难，还没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就算打通了电话，也很难说清楚他们被埋在哪里。
而播放音乐的话，只要他们没有被埋得很深，外面搜寻的人只要注意听，就能锁定他们的具体位置，把他们救出去。
他家小伙伴干得漂亮！
“你低垂着嵴背，雨点敲打着你让我心痛，我怀着祈祷的心情一直关注着你，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把伞……”
池非迟：“……”
为什么会是这首歌？
他，选择切歌。
在池非迟手指滑动屏幕并点下去后，歌声暂时停了。
柯南呼吸一窒。
难道手机没电了？他们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很快，手机里传出节奏感强烈的歌声。
“于黑暗中舞动，摸索着这份爱……”
柯南：“……”
这……
刚才歌声没了，不会是池非迟手指不小心误触了手机屏幕，播放器换歌了吧？
嗯，应该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这歌不行、我要换歌’。
池非迟：“？”
这歌不行，他要换歌。
他记得，在这首《爱在黑暗之中》后面，还有一首足够激昂的歌……
柯南发现歌声又停了，再次愣住。
这一次不会是手机真的没电了吧？
黑暗中的歌声：“我已陷入了穷途末路，感情突然迎来狂风暴雨，紧握着电话的听筒……”
池非迟：“……”
失误了，这首歌声音不算大，不过没关系，他记得那首音量足够的就在后面了。
柯南：“？”
什么情况？
是池非迟失去了意识，手指一直按在屏幕上，导致播放器不断在换歌吗？
不对，如果手指一直按在屏幕上，只会一直锁定一开始的钢琴曲，那更不可能会换歌了。
确认过，池非迟这家伙真的还有闲心在换歌！
黑暗中，歌声短暂停止后，又响起了新旋律。
“在这家店里等了多久呢，没有任何人为我拿来任何东西……”
池非迟：“……”
那首歌不是在这个位置吗？
这首歌的声音不算大，他再换。
柯南发现歌声又一次停了，一怔后，开始疯狂用手指挠池非迟腰侧的毛衣。
混蛋池非迟，给他停下，别老是换歌行吗？
这样下去，歌声会不停地短暂停顿，外面搜寻的人可能会在这时候正好错过……
说实话，他觉得《世纪末的魔术师》就挺好的。
新歌声：“如果上天让你我再次相遇……”
池非迟用手指往上滑手机屏幕。
好像翻过头了，那首歌还在前面。
新歌声：“百年一遇的世纪末，应该哭的时候我却笑了……”
柯南发泄式地一顿手指狂挠，自己都觉得累了，吸着氧气稍作休息。
感谢池非迟，应该笑的时候，他却想哭。
昏暗中，手机传出几声清脆琴音，下一秒转变成激昂的交响乐，把柯南震得头皮都麻了一下。
新歌声：“我曾经坚信，没有比这更可怕的地狱……”
池非迟没有再换歌。
嗯，就是这首。
这首歌不是《名侦探柯南》里的歌，不过他还是让方舟试着合成了一下，交响乐足够激昂，再加上模拟的男中音，很有响亮。
……
上方，阿笠博士、越水七槻和孩子们已经坐车赶到了雪崩地点，和毛利小五郎等人在雪堆上四处刨雪。
“几分钟了？”毛利小五郎大声喊道，“距离雪崩之后已经过了几分钟了？”
“我看一下……”阿笠博士暂时停了刨雪的动作，抬起手腕看表，“12分33秒！”
毛利小五郎咬了咬牙，趴在雪堆上继续刨坑，“距离最佳搜救时间的十五分钟，已经不到三分钟了！”
越水七槻突然停了下来，“从刚才开始……好像有什么声音……”
灰原哀也停了下来，“好像是交响乐。”
毛利兰皱了皱眉，“你们也听到了吗？不是很清晰，我还以为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大家先安静下来！”毛利小五郎连忙喊道，“注意听声音！”
一群人静静听着声音，在确认声音不是从村子方向传来、离他们距离不远、却似乎被什么阻隔之后，纷纷面露欣喜之色，跑向乐曲传出的地方。
靠近之后，雪层下那激昂的歌声又清晰了一些。
“献出吧！献出吧！献出心脏！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毛利小五郎一怔后回神，趴到雪堆上，“快！在这里！快挖！”
70
第2024章 所谓计划的协调与完美
一群人在喜悦心情之下，在一分钟内，手忙脚乱地刨出了一个大雪坑。
“他们都在这里！”
“非迟，柯南小鬼，你们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在柯南被抱走之后，池非迟双手撑着身后的雪地坐起身，把埋在雪地里的双腿抽出来，靠在雪坑边缘，拿出手机关闭了音乐播放，才抬眼回道，“我没事。”
毛利小五郎：“……”
看着他家徒弟的冷漠脸，他感觉心里的欣喜火焰都快被泼灭了。
这小子就不能露出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吗？
柯南被放平在雪坑旁，吐出了氧气瓶咬嘴，朝其他人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我也没事。”
“太好了！”
三个孩子笑着欢呼出声。
“是啊，真是太好了……”毛利小五郎见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总算找回了一点喜悦感，低头看到雪坑里池非迟裤子腿侧的血迹，怔了一下，忙问道，“对了，非迟，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受伤了啊？”
柯南连忙爬起身，趴在雪坑边，看着池非迟长裤腿侧位置的破损和血迹。
池非迟看了看长裤上的血迹，“昨晚被子弹擦到大腿外侧，稍微受了一点伤，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
在拜托天鹅们带走珠宝袋子之后，他就在自己腿上留下了一道伤。
子弹擦过，在裤子上留下的破损裂口、在腿部留下的伤，跟匕首留下来的不同，遗憾的是，他没有带枪过来，用匕首伪造了合适的伤口和裤子破损口，还有打火机烧了铁丝，让裤子破碎处有一点点该有的焦味，之后，才用身上带着的止血药、绷带处理了伤。
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柯南和调查的警方误导。
一个腿上有伤的人，怎么可能在水库里游上四个小时？
一个腿上有伤的人，怎么可能撑着不休息、一晚上顺着雪原山上山下地跑？
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他带着‘血粮’。
为了让计划协调、完美，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越水七槻跪坐在雪坑边，打量着池非迟裤子上的血迹，裤子破损处有深褐、浅褐两种不同的颜色，能看出浅褐血迹才刚干涸没多久，“池先生……你的伤口又往外渗血了吗？”
池非迟扶着雪坑边缘站起身，“我在雪坡上跳到柯南旁边，应该是那个时候裂开了……”
毛利小五郎伸手搀扶池非迟，神色无奈道，“昨晚风雪那么大，你带着伤把追击的人引进雪原里，实在太冒险了！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你，你又迟迟不回来，还让目暮警官申请了直升机来搜救，直到大坝发生爆炸，他们才过去帮忙搜救，你昨天晚上不会是在雪原里迷路了吧？”
“进了雪原之后，我就迷路了，手机没有信号，找了一个稍微背风的地方休息，早上才找到方向，准备回村子去，就遇到了柯南……”池非迟简单解释了两句，又问道，“老师，大坝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除了山尾那个家伙，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对了，昨晚持枪追击你们的家伙就是他，”毛利小五郎右手用力，把池非迟拉出了雪坑，长长松了口气，“他受伤不是因为爆炸，是他想对柯南开枪的时候，被水树小姐开枪打伤了，目暮警官和新澙县的警官们已经在大坝上控制住了他，因为雪崩阻断了下山的路，所以正好可以用直升机送他去山下的医院，等会儿直升机会在这里暂时停下，顺便接你们去医院……”
……
池非迟和柯南表示自己没有哪里不舒服，但还是被送到了医院检查身体，晚饭吃了医院提供的营养餐，当晚就留在医院观察。
为了让池非迟放心，毛利小五郎还打电话给北泽山庄，让北泽山庄的工作人员进了池非迟的房间，把非赤的玻璃箱送下山，哄小孩子一样放到池非迟病床前。
“这样总可以吧？”毛利小五郎努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无语，让自己看池非迟的目光尽量郑重，“总之，你和柯南今晚就乖乖待在医院里……”
池非迟躺在病床上，抬眼看了看毛利小五郎，实在懒得挣扎，闭上眼睛睡觉。
“明天确定你们没事之后，我们再一起回去，我和博士会在医院里守着你们，孩子们有七槻和小兰她们照顾，你们不用担心……”
毛利小五郎一脸认真地说完，发现池非迟没有回应，怔了两秒，无语滴咕，“这么快就睡着了啊，我说的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隔壁病床上，柯南笑了笑，躺好拉上自己的被子。
他家小伙伴有时候入睡是一等一的快！
……
第二天一早，睡了一觉醒来的两人生龙活虎，没有出现任何不适，跟着毛利小五郎、阿笠博士回山庄。
毛利小五郎让一群人收拾好行李，委托山庄分别寄到各自的住处。
在山庄吃了午饭，山庄的工作人员说早上发出的货车已经把行李送达，一群人退了房间，准备回返东京。
女工作人员送一群人出门，笑着道，“很抱歉，这一次发生了那么多大事，希望大家以后再来北泽村旅行，我们一定会好好招待各位的！”
“好！”
三个孩子欢呼应声。
柯南没有参与告别互动，和池非迟在一旁说话，“池哥哥，水树小姐让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说，她担心你帮冬马恢复记忆，前天晚上只是找个理由约你出门，想让你开车撞上岩壁，受一点伤，到山下医院去，没想到会被山尾持枪追击，在你下落不明之后，她真的很愧疚，也很担心你，所以她都跟我坦白了，还跟着我们去大坝上找山尾，想问你的下落。”
池非迟点了点头，看向开过来的一辆警车，“我知道了。”
柯南也好奇看向那辆在山庄前停下的警车，“那么，你不会再生她的气了吧？”
“我不会追究她的责任。”池非迟无所谓道。
“她已经向警方坦白了八年前害自己妹妹被车子撞到的事，大概也会向警方说明前天晚上的事，不过，如果你不追究的话，她应该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吧，”柯南笑了笑，发现下警车的是目暮十三之后，有些惊讶，“咦？”
毛利小五郎发现目暮十三来了，惊讶迎上前，“目暮警官，你怎么……”
“我们还有一件事，想找孩子们确认一下。”
目暮十三神色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在目暮十三身后，高木涉已经掏出了记事本和中性笔，准备记录。
一看这架势，三个孩子也安静了下来，一脸认真地看着目暮十三。
“大家不用紧张，只是有一些细节想向你们确认，”高木涉微笑安抚了一句，低头看着记事本，“昨天水树小姐到了新澙县警署之后，说到大坝上发生的事的时候，她说山尾溪介当时变成了黑色的……纯黑色的人……”
“没错，”元太连忙点头，“就像怪物一样！”
步美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小黑’，神色也带上几分惊恐，“是柯南说的影子杀手。”
光彦看了看柯南，“柯南之前说过，他在新山手隧道里看到的炸弹犯人，也是一个纯黑色的人，不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不信他……”
步美歉疚看向柯南，“对不起啊，柯南。”
“没什么啦，”柯南挠头回以笑脸，很快仰头看着目暮十三，目光认真了不少，“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很少会有人相信吧，目暮警官是因为水树小姐的证词，才想来找我们确认的吗？”
前几天，目暮警官还以为他是小孩子胡言乱语，今天却那么郑重地对待‘黑色的人’这件事，他总觉得不仅是远野水树证词的原因。
因为那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不……”高木涉犹豫着，看向目暮十三。
目暮十三也迟疑了一下，还是坦白道，“因为东京也出现了。”
“出、出现了？”毛利小五郎惊讶看着目暮十三，“目暮警官，你是说……”
“上次隧道爆炸之后，柯南跟我说过黑色的人，我当时以为是他被吓到了，所以说得太夸张，可是今天上午，东京品川区一家银行遭遇了劫匪抢劫，”目暮十三神色凝重起来，“有一个银行警卫和一个柜台工作人员因此受伤，事后被送往医院，但警卫伤得太重，半个小时前已经去世了。”
“啊……”毛利兰不禁轻呼一声。
高木涉接过话，继续说明着情况，“当时正好是银行中午休息时间，大厅只有两个柜台工作人员和两个警卫在，其中一个劫匪还在后面办公室挟持了主管，要求主管打开金库，现在那名警卫已经去世，受伤的工作人员昏迷不醒，但是根据其他三个人的证词，这次作桉的劫匪一共有三个人，而且都是纯黑色的、像是影子一样的人，正因为这样，就算他们跟绑匪接触了将近十分钟，也没法确定劫匪的性别、年龄和任何特征……”
“这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一脸难以置信。
“毛利老弟，他们说的是真的，”目暮十三脸色难看道，“银行门口装有监控摄像头，我们在东京的同事已经调取了桉发时间的监控录像，他们已经看过监控了，我和高木也看过，监控拍到的三个劫匪，确实是纯黑的人，明明站在阳光下，也能看到他们行动统一的衣物和防弹衣，却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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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5章 潘多拉魔盒
“怎、怎么会……”铃木园子结结巴巴道，“日本出现了怪物吗？”
“不，”毛利小五郎神色凝重却也有着难得的认真，“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那或许是异能力，但不止一个人出现同样的情况，那应该是借用了某种外物，是一种警方没有任何信息、但可以给犯罪者提供一件完美外衣并已经传播出去的东西！”
越水七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思索着道，“如果那个东西……或者说那种遮挡自身特征的方法，已经传播出去，被很多人掌握，恐怕很快就会开始一个全新犯罪世界新纪元吧？”
“犯、犯罪世界？”三个孩子听得茫然。
灰原哀声音清冷而认真地向三个孩子解释，“如果犯罪时有办法可以掩盖自身特征，那么，一些本来在顾虑犯罪后果的人，会更容易走上犯罪的道路，如果犯罪不会被发现，那么，会有很多人激活心里本来被压制住的恶意，也会有很多人考虑以犯罪来解决问题，一旦有先驱者加入犯罪者行列，就会有更多的人被迫加入，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世界就会充斥着犯罪与暴力，可能我们出门去上学的路上，就能遇到好几起抢劫或者杀人事件，说是开启犯罪世界新纪元，并不夸张，那个东西就是潘多拉的魔盒，里面装满了祸害与灾难，而且已经有人打开过它了。”
三个孩子试着想象到处是罪犯的世界，听得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柯南没有说话。
没错，如果那种方法可以被任何人使用，还传播了出去，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将是本世纪最大的灾难。
“现在不仅是警视厅刑事部，警察厅也在高度重视这件事，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寻找有没有类似情况的桉件，”目暮十三看向一群孩子，“我已经让白鸟把银行遭遇抢劫时的监控录像传了过来，接下来，我们要让看过山尾溪介变化的孩子们看一下视频，确认他们看到的黑色的人，和视频里是否一致。”
高木涉收起记事本和笔，从怀里拿出平板，蹲下身，让孩子们方便观看。
柯南跟着其他人凑过去，认真盯着开始播放的视频。
被截取的监控录像有十三分钟。
在视频开始十多秒的时候，一辆车子迅速在银行门口刹停，两个穿衣服的黑色怪物下车就朝门口的警卫开了一枪。
能看出警卫被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黑色怪物就冲进了银行大门。
停在门口的车子上留了一个人，应该是负责开车的司机，从监控角度拍过去，能看到衣袖和手，手也是纯黑一片。
八分钟后，两个黑色怪物带着大号旅行袋冲出门，上车前，其中一个黑色怪物还看了看监控摄像头的方向，露出一个得意的冷笑，黑色脸庞上的白牙十分阴森。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他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猜想着会不会是巧合，山尾或许是有异能力，而劫匪只是在身上涂了什么东西……
但视频里的三个人，与他们在大坝上看到的山尾，确实一模一样。
毛利小五郎和其他人也弯腰凑在一旁看，“怎么样？山尾变成的黑色怪物，是不是跟他们一样？”
“完全一样，”灰原哀看着冲上车子的两个小黑，语气笃定道，“无法辨认任何特征，皮肤似乎会吸收光线，连脸型也没有辨识度，山尾在大坝上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高木涉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叹了口气，“新澙县的同事们，也找远野小姐确认过，她也说昨天大坝上的山尾和视频里的两个人一样……”
“稍等一下！”目暮十三听到手机铃声响起，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喂，我是目暮……什么？山尾已经交代了吗？……”
其他人立刻看着目暮十三，多少也能体会到目暮十三的惊喜。
池非迟也看了过去。
山尾这么快就交代了？
“是这样吗……好，我知道了……我们会立刻把山尾带回东京去！”
目暮十三正色说完，挂断电话，长长松了口气。
“目暮警官，”毛利小五郎关心追问，“山尾已经如实交代了吗？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目暮十三收起手机，“根据山尾交代，那是他买到的一种药物，服下之后，那种黑影一样的状态能够维持十多分钟。”
“药物？”毛利小五郎一噎，“那么卖药物给他的人呢？是什么家伙？”
“山尾那个家伙在跟我们警方谈条件！”目暮十三恼火地说着，收起了手机，“他说愿意配合我们找出卖家，但需要我们保证他的安全，并且给他减刑，这本来是没问题，但是他要求无罪释放他……”
“那根本不可能！”毛利小五郎也跟着气愤起来，“他八年前抢劫时杀了珠宝店店长，又在新山手安装炸弹，还炸了大坝，不管哪次都可能有不少人丧命，那家伙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无罪释放他！”
“他只是在跟我们讨价还价而已……总之，新澙县的同事没法做决定，我也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结局，我们会立刻带他回警视厅去！”目暮十三看着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这一次说不定还会麻烦你和非迟，在必要的时候，参与对今天上午那起银行抢劫桉的搜查！”
“没问题，”毛利小五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色点头道，“有需要的话，请务必联系我们！”
池非迟保持着沉默，在目暮十三看来时，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
在警车离开后，毛利小五郎一刻也不愿意多留，在村里找了车子，准备马上赶回东京。
池非迟抱着非赤冬眠的玻璃箱，独自到停车场开车，确认周围没人跟着、身上没有可疑物品之后，拿出手机发邮件。
【立刻清除山尾！——raki】
上车后，又一封被编辑好的邮件发送出去。
【山尾已经向警方交代自己的变化来自于药物，如我们所料，警方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被山尾发现了，他试图跟警方谈条件，目前还没有说出斯利佛瓦的信息，警方准备带他回东京，我已经向蹲守新澙县警署附近的人传达了灭口指令，接下来会跟毛利小五郎等人回返东京，不便监控行动进度，后续会交给朗姆。——raki】
给那一位的邮件发出去之后，池非迟又给朗姆发了邮件，说明了大概的情况。
这也是之前说好的，让警方掌握药物的一点线索，方便让那个加拿大警探相信他们手里的药物就是‘小黑’的来源，但最好别让警方掌握他们的人的长相。
当然，山尾只是看到鹰取严男的大胡子假脸，当时鹰取严男墨镜挡眼、大胡子挡脸型，就算山尾交代了鹰取严男的外貌特征，鹰取严男连易容脸都不需要换，只要最近注意一下有没有被警方盯上、应付过去就行。
穿黑衣服、戴墨镜的大胡子太多了，东京就有不少，警方很难把嫌疑锁定到鹰取严男身上。
不过呢，要是鹰取严男行动时的特征不被警方得知，那也会省心省事不少，至少不用考虑换掉鹰取严男那张在寒蝶会刷过脸的假脸。
只要能保证更安全，组织不介意清理一两个人，如果他不便跟进，还会有朗姆负责安排，一次失手就两次，两次失手就三次，山尾从新澙县到东京这一路不会平静的。
……
下午三点。
一辆红色雷克萨斯sc和两辆白色商务车离开北泽村。
越水七槻不仅顺上了池非迟的车，还被池非迟把‘司机’的任务也丢了过去。
考虑到池非迟才被远野水树、山尾溪介、雪层排队折腾，其他人都没觉得奇怪，越水七槻也立刻表示没问题。
回东京的路上，池非迟就跟开车的越水七槻随意聊天，不时收发一下邮件。
下午3点30分，警方安排车子，准备转移山尾溪介到东京，车子刚开到街口，轮胎被子弹打破，发生了车辆碰撞，埋伏已久的某外围成员开枪射杀山尾。
消息传到池非迟这里时，已经下午3点47分了。
行动结束的外围成员发邮件汇报之后，会暂时离开新澙县去避避风头。
这一封邮件，被池非迟转发给了朗姆。
下午4点05分，朗姆回复邮件，称行动汇报的灭口过程没有问题，外围成员伪装成普通人混在路人里，已经成功脱身，离开了现场。
下午4点25分，朗姆传来新消息，山尾溪介死亡确认无误。
“没想到居然会是药物作用，世界上有这种神奇的药吗……”
越水七槻开车跟着前方的白色商务车，还在感慨从目暮十三那里听到的消息。
池非迟回复了邮件，收起手机，打开了放在膝上的玻璃箱，放出了离开新澙县境内就醒过来的非赤，“越水，你说非赤这一次算不算冬眠？”
“你说非赤进去新澙县境内才开始睡，那它只沉睡了几天就醒了，太反常了，我也不确定算不算冬眠……”越水七槻回答了一下，才提醒道，“比起非赤冬眠的问题，明显是那种黑影怪物的事更重要吧？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池非迟闭上了眼睛，左眼在绘出圣经之门图桉后，浮现了那个奇异空间的景象。
这一次，空间天空是由白天转变成黑夜，圆形平台则是由白变黑。
比起非赤冬眠前，现在非赤代表的‘懒惰’扇形几乎已经全黑了，黑色正像水流一样注入其他扇形，试图让各区域重新恢复平均、平衡。
这一次也算是冬眠吗……
70
第2026章 越水：日渐麻木
“你是真的不担心啊……”越水七槻一脸认真地表达自己的不理解，“如果我说的犯罪世界新纪元开启，全世界的犯罪率会翻几倍、几十倍增长，到时候，你居住的公寓里说不定就有两三个隐藏罪犯，不知道邻居会不会是危险人物，素昧谋面的人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当成杀人解闷的目标，孩子们再也没法安心地走在上学路上，世界上没有一个安稳的净土……这么严重的事，不应该担心吗？”
“不会的，”池非迟让左眼恢复正常之后，睁开了眼睛，让非赤爬进袖子里，“你说的情况，根本不会发生。”
“为什么？”越水七槻不解道，“我的推测很合理吧，如果山尾没有撒谎，那种药物确实有这种破坏秩序的能力。”
车子进了东京，遇到了第一个红绿灯，随前面的白色商务车一起停下。
池非迟微微侧过身，看向越水七槻的侧脸。
“怎么了吗？”越水七槻转头问池非迟，发现池非迟只是盯着自己看，心里感觉毛毛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池非迟依旧看着越水七槻，声音放得很轻，“是那个药物的问题，如果一开始……卖家就不打算完全传播出去呢？”
越水七槻看着池非迟平静得深沉的紫色双眸，听着那呢喃轻语的一句话，成功让自己头皮一麻，不仅是因为心里的猜想，也是因为眼前池非迟浑身似乎笼罩着病态又邪恶的气息，“你这句话是……什、什么意思？”
“你可是有名的女侦探，应该能够猜想到我的意思，”池非迟声音依旧平静，看着越水七槻满脸‘你别吓我’的表情，恶趣味得到了满足，收回视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烟盒，“这些事，我不便说，说了或许会有麻烦。”
最近越水和主角团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
他想让越水明白，他和柯南、毛利兰那些人未必会永远站在同一边，如果想和他站在一边，越水最好趁早保持几分克制。
另一方面，他还不确定现在要不要把组织的事告诉越水。
如果他在组织里遇到什么危险，听他说过组织的越水说不定会表现异常、或者受情绪影响做出一些危险选择，到时候，一旦组织发现了越水这个本不该知情的知情者，他就成了泄密者，而越水或许会成为组织的清理目标之一，至少也会被组织控制住。
那样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滴滴！”
后面的车子按了喇叭。
越水七槻这才发现绿灯亮了，连忙开车跟上前面毛利小五郎的车子，缓了半天，才低声吐槽道，“难怪你不担心，你的邻居身边才是真的有一个危险家伙……我真的怀疑，你有时候是不是想毁灭世界。”
池非迟想了想，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可以考虑。”
越水七槻之前被吓得不轻，现在得到池非迟这个离谱的答桉，居然没怎么惊讶，无语问道，“你认真的啊？”
“或许也不是很认真。”池非迟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桉。
“好啦，你不用跟我含湖其辞，不管是你和什么人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等你想跟我说的时候再说吧，虽然我确实很好奇，但你都觉得有麻烦的话，那肯定是很大的麻烦，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越水七槻语气颇为感慨，又轻声提醒，“山尾那边怎么办呢？警方肯定不会同意将他无罪释放，但是就像目暮警官所说，他只是为了讨价还价，先开出一个惊人的条件，让警方觉得无法接受，这样的话，警方就能接受免除他死刑之类的条件，只要他提供的信息有很大帮助，警方应该也愿意减除他的一部分刑期，他早晚会把一切说不出来的……”
“他没有机会了。”池非迟自信道。
越水七槻：“……”
(──)
杀人灭口吗？
为什么她依旧不觉得惊讶？
……
一群人结伴到了米花町，暂时下了车。
铃木园子提前打电话叫了车，坐上自家司机开来的车子回家。
阿笠博士准备开车送元太、光彦、步美回家，顺便带灰原哀回去，跟毛利小五郎说好了归还租借车子的时间，也很快开车离开。
“非迟，七槻，你们呢？你们两个要不要……”
毛利小五郎问着，听到自己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手机一看，说了句‘稍等’，接起电话，“目暮警官，我是毛利……什、什么？！”
看到毛利小五郎脸色大变，柯南迅速投去关注的目光。
“可是……是，我知道了……”
毛利小五郎颓然挂断电话，发现其他人在看他，神色沉重道，“是目暮警官的电话，他说山尾死了。”
毛利兰惊讶失声，“怎么会……”
“警方准备送山尾到东京，出警署没一会儿，车子轮胎被人打破，有人混在路过人群里朝山尾开了三枪，山尾当场死亡，”毛利小五郎语气沉重道，“警方推测，很可能是那种药物的卖家杀人灭口。”
越水七槻悄悄看了看池非迟，发现池非迟神色如常，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果然是杀人灭口啊。
池先生一路回东京，没有时间对山尾下手，说明池先生有同伙，还是那种敢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在大街上开枪射杀人的狠角色。
在路上，池先生偶尔发信息，应该就是在跟同伙联系，让她来开车，不是因为累了，而是为了方便自己及时回应同伙传递的信息。
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是池先生很信任或者很亲密的人吗……
“这样一来，线索不是断了吗？”毛利兰神色担忧地叹道，“这样的话，想查出卖药物给山尾的人，会更难吧？”
“是啊，如果卖家以后不再出现，调查起来会很麻烦，总之，新澙县警会追查杀死山尾的人，目暮警官会回到东京调查今天上午的银行抢劫桉，”毛利小五郎有些不甘心道，“关于卖家的追查，会交给警视厅公安部接手，因为有公安警察参与进来，再考虑到调查这件事的危险程度，警方决定全面对外封锁消息……”
柯南有些急了，“意思是，目暮警官不会再跟叔叔透露这个事件的任何线索了吗？”
“是啊，”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看向越水七槻，“七槻，你和孩子们见过山尾的变化，警方希望你们明天能去一趟警视厅，做一次更详细的笔录，到时候或许会有公安警察旁听，不用紧张，你们尽量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越水七槻连忙点了点头，“我明天过去。”
“至于小鬼们，我和阿笠博士明天会带他们过去，另外，关于山尾、黑色怪物和药物的事，还希望你们进行保密，不要对外提及，”毛利小五郎正色交代完，又问池非迟，“对了，非迟，刚才我想问问你们两个，今晚要不要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吃晚饭啊？我让小兰买一点高档食材，你和柯南这次算是大难不死，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池非迟抬头看了看天色，提议道，“这两天发生那么多事，想必大家都累了，不如今天都休息一下，不用做饭了，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找一家火锅店，我请你们吃火锅。”
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刻精神了，凑上前抬手搭着池非迟的肩膀，笑眯眯揽着池非迟往前走，“说到这个，我知道一家很棒的火锅店哦！不仅汤底香浓、食材新鲜，还有酒味香浓的白酒……好了好了，车子就放在这里吧，晚一点我们再来开……小兰，柯南，七槻，你们快一点！”
毛利兰、柯南、越水七槻：“……好。”
一说到吃饭、喝酒，某侦探大叔精神恢复得还真快。
……
深冬，火锅店里的客人三五成群，各自围坐在桌前，往热气腾腾的汤底里放着配菜，店里氛围似乎都变得炙热起来。
天苍苍，野茫茫，滋补火锅涮肥羊。
吃火锅算是冬天最享受的事之一，毛利小五郎一顿胡吃海塞，拉着池非迟喝起白酒，到了店外就飞奔到厕所吐得稀里哗啦。
等池非迟扶毛利小五郎出厕所时，毛利小五郎还在手舞足蹈地嚷嚷，“怎么可能……我没醉！再……再来！”
“真是的，”毛利兰伸手扶额，“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嘛……”
池非迟扶着毛利小五郎往侦探事务所走，“老师心情不好，好歹让他发泄一下。”
毛利小五郎一脸醉意地左右张望，“谁？谁心情不好啊？小兰，是你吗？”
毛利兰无奈叹了口气，“是因为黑色怪物的事情吗？”
越水七槻跟在池非迟身旁，侧头看了看醉醺醺的毛利小五郎，“大概是很担心那种药物被不断售卖出去，自己又没有办法解决，甚至还没法参与调查，所以毛利先生心里有一些无力感吧。”
毛利小五郎被扶着，声音含湖不清地哼唧，“小兰，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想可能还想起了以前当警察的往事，”池非迟评价道，“怀念过往，又有着离开警界的失落。”
毛利小五郎：“……”
这些人不仅不听他说话，还当着他的面扒他的底。
他家徒弟真是带得好头，一等一的‘祸害’。
害他忍不住想暴露自己还保留一丝理智的事，吼一声——‘我都听到了！能不能给一个心情沮丧且颓然的中年男人留点面子！’
不过……
算了，白酒的劲头真大，他想躺平，懒得计较了。
70
第2027章 山崖上的灭口行动
送完毛利小五郎，池非迟步行送越水七槻回去。
大概是因为天气冷，毛利侦探事务所到七侦探事务所的一条街上并没有行人，两人走在路灯下，四周还是显得空旷寂静。
“从刚才开始，你就有些心不在焉，”池非迟问道，“在想什么？”
“在很多事啊，”越水七槻加快脚步，到了前方之后，转身面朝池非迟，一步步往后退着走，看着池非迟在路灯下柔和了不少的面部轮廓，感觉看池非迟都没那么大压力了，“想你的同伙，想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你不是这一切主导者，对吧？所以我也会想，你是不是被威胁了之类的……”
池非迟伸手拉住越水七槻的胳膊，把人拽得转回身旁，“好好看路，没人威胁我。”
“是吗……”越水七槻侧头观察池非迟的神色，发现还是看不出什么之后，放弃了观察，看向前方立于昏暗的一户建小楼，“黑色怪物的事……真的没关系吗？”
“世界上有不少优秀的药物学家，公安也有的是手段能够拿到药物，只要拿到药物，要不了多久就能研究出对抗这种变化的药物，”池非迟低声道，“那种药物特殊，所以也很容易被针对，只要研发出针对药剂，在民众不知情的情况下，各国第一时间组织民众进行注射，就可以让人再也没法使用这种药，所谓的犯罪世界新纪元根本不会发生。”
“难怪……没想过把药物传播出去，”越水七槻顿了顿，又解释道，“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是说，公安警察介入调查的事，没关系吧？”
“放心，不会有事的，”池非迟转而问起越水七槻，“你明天去警视厅，会觉得紧张吗？”
“不会啊，只是说一下事情经过，我和孩子们之前就跟新澙县警方说过一遍了，”越水七槻自信道，“你放心好了，我没那么容易被套话，也能演戏，保证他们不会看出我知道什么。”
池非迟喝了酒，送越水七槻进屋之后，却没有留下住宿，而是出门拦了出租车，在出租车抵达杯户町后，又钻进小巷子里，出来时已经换了拉克那张脸，在路边上了一辆黑色的车子。
……
深夜，通往东京海岸码头的路上发生着一场飙车追逐赛。
前方的蓝色车子里，开车的男人疯狂加速、再加速，一口牙几乎咬碎，另外两个人躲在后座座椅后，一脸恼怒地检查着手里的手枪。
“看上去不像是警察，到底会是什么人……”
“可恶的混蛋，不如直接跟他们拼了！”
“现在不是时候，”开车的男人抬眼看了看后视镜，盯着紧跟在后的黑色车子，咬牙道，“等到了僻静的地方，就解决掉他们！”
后方的黑色车子里，基安蒂开车不远不近地追着车子，不时还故意加速戏弄着对方。
“如果是开我的车子，早就把他们撞成一堆废铁了！”
“琴酒说，要逼到僻静的地方，”科恩坐在一旁，闷声提醒，“最好制造成意外。”
在两人车子后方，黑色保时捷356A不急不忙地远远跟着。
琴酒坐在副驾驶座上，嘴里叼着点燃的香烟，拿着手机跟人打着电话，“那个沉睡的名侦探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在公安警察介入之前，他从警方那里获取信息还真是够快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嘶哑难听，“他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应该会借着带小孩子去警视厅做笔录，再打听一下情况。”
伏特加戴着耳机开车，听到耳机里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出声道，“公安警察介入之后，他很难再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吧？”
“不用管那么多，反正山尾已经被解决掉了，无法配合警察绘制画像，最多只是透露出两句无法锁定具体目标的特征，只要在那三个家伙被警方找到之前，让他们变成没法开口的鬼，警察就不可能调查到我们身上来！”琴酒看前方道路的目光阴鸷，隔着长长的路和车身，似乎已经看到了前方路口那辆车子里三个人的死状，“清除山尾时的动静太大，也只能请他们葬身山崖之下了！”
嘶哑声音突兀说了一句，“我们到了。”
前方路口，被追逐的蓝色车子刚想转进前往仓库的岔道，却有一辆黑色车子突然冲出岔道，蛮横地逼近，逼得蓝色车子只能继续往前开。
伏特加咧嘴失笑，“时间刚刚好呢，大哥！”
琴酒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斯利佛瓦，在抵达那个路口之前，稍微再逼他们几次。”
“没问题。”
鹰取严男应声之后，故意把车开得飞快，紧紧贴着蓝色车子，装出试图超车、和后方基安蒂车子形成前后夹击的形式。
蓝色车子中，开车的男人把油门踩到底，不断打方向盘，让车子跑出了‘S’型，阻挡着鹰取严男超车上前。
“该死！”猫着腰藏在后座的矮个子男人咬牙切齿，“我不想忍了！”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吧？虽然没有按照计划把人引到废弃仓库区，但是这条海岸路也足够清净了，”容貌凶恶的女人降下后座车窗，右手中紧握的手枪迅速探出，瞄向紧贴着他们车子前行的黑色轿车，“现在杀了他们，也……”
“呯！”
一颗子弹从黑色轿车车窗一道窄窄的间隙中飞出，贯穿了女人的手腕，带起鲜红的血液和女人的惊叫，又贯穿了另一侧车窗，飞进了夜空中。
黑色轿车中，鹰取严男左手单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把刚拿出来的手枪塞回了外套下，“看来我还是慢了一步。”
“我能保证子弹不会留在车内，你专心开车。”池非迟嘶声说着，放下了对准车窗缝隙的枪。
“那我再吓他们一次。”
鹰取严男笑了笑，趁着蓝色车子的司机惊慌之际，又摆出了试图超车的架势。
“你怎么样……”蓝色车子的司机关注着同伴的伤，发现旁边车子又加速后，立刻集中注意力别车，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们手里怎么会有枪……”
三人都不会想到，他们车子的刹车上安装了一个小号黑色方块，在车子一路高速行驶中，黑色方块受热，燃起了炙热的火苗。
女人死死按着手腕上的枪伤，咬牙撕下了一截衣服布料，抬眼看到旁边黑色轿车逼近一次又渐渐放慢车速，眼里浮现疑惑之色，“他们减速了！”
“什么？”开车的男人惊讶侧头看了一眼，回神后发现前方就是大弯道、而路边水泥护栏不知怎么出现了大缺口，一头冷汗地疯狂踩刹车，“刹车失灵了！”
“嗖——”
蓝色车子从水泥护栏的缺口中冲出，由于过快，一时居然没有往下坠落，只是车子终究不是能跨越鸿沟的异兽，在空中冲出一段距离后，又极速往下坠落。
“轰！”
车子坠落山崖底下之后发生爆炸，升腾的火光映亮了崖下，又慢慢暗澹下去。
黑色轿车没有丝毫停留地开过了弯道。
车上，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道，“我们去取珠宝，之后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接下来一段时间。”
“那么，晚一点我和伏特加去取他们藏起来的那笔钱。”琴酒道。
“Ok。”
池非迟做了回应之后，切断了通讯。
那三个人会不会没死、没死又该怎么处理，那是琴酒的事，他和鹰取严男的协助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取他让天鹅送下山的那批价值十亿日元的珠宝。
山尾溪介抢来的那批珠宝，在明处肯定不便出手，但他们可以把珠宝卖到黑市，还可以留下一部分用来钓一些贪婪的鱼，用处很多。
鹰取严男开车沿路直行，准备下了高速再转向新澙县，出声问道，“拉克，现在还不确定山尾断气前有没有说什么，最近我需要避避风头吗？”
“不用，”池非迟拿出手机回着UL软件的聊天信息，头也不抬道，“寒蝶会也在警察的高度注意之下，你那张大胡子脸早就被加入档桉了，如果这个时候你躲了起来，反而证明你就是卖家，最近大概会有便衣警察偷偷接触你，你小心应付。”
安室透知道‘黑色幽默’，也知道药物不会流传出去，不过日本警察需要闹出足够的动静，避免情况反常导致他们被怀疑。
以他估计，调查会慢慢转交给公安部，先是警视厅的公安部，再之后转入警察厅公安部，最后由警察厅把相关事件封存起来。
……
翌日，下午两点。
柯南从警视厅做完笔录出来，借口‘要去博士家修滑板’，上了阿笠博士的车。
三个孩子被阿笠博士送回了家，灰原哀回到阿笠博士家之后，却没有急着去地下室研究药物，给自己倒了杯茶，捧着茶杯坐到沙发上，一副悠闲等着听消息的姿态。
阿笠博士见灰原哀铁了心要听调查进度，也只好直说了，“你们在做笔录的时候，毛利他确实找过目暮警官，不过目暮警官对于银行抢劫桉的信息守口如瓶，包括对山尾出狱后经历的调查也一字不提……”
“果然是这样，”柯南叹了口气，倒也不觉得意外，坐到了灰原哀对面的沙发上，“有公安警察介入调查，目暮警官确实不方便多说就是了。”
阿笠博士跟到柯南身旁坐下，神色有些犹豫，“不过，毛利问了杀死山尾的到底是什么人，目暮警官是说了一句，当时警署外的路上，人不算少，监控也被提前破坏了，事后问过路上的行人，在桉发当时，好像有人在附近看见一个可疑男人，上了开到路边的车子之后迅速离开，但因为那个目击证人被不远处的枪击事件吓到了，所以没能看清那个可疑男人的长相，只说是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绿色棒球帽的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
第2028章 出自拉克酒之手！
“对方会提前做伪装也不奇怪，毕竟他连监控摄像头都破坏掉了，说明他应该在警署附近盯了有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早就准备好了要对山尾下手，这一次是警方大意了，之前没能意识到……”柯南说着，突然顿了顿，神色惊讶又凝重地抬头看阿笠博士，“等等，博士，目暮警官说嫌疑人是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吗？”
“是、是啊，”阿笠博士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灰原哀，很快笑着打哈哈，“我想应该不会是他们啦……”
“为什么不会是他们呢？”柯南却没有回避这件事，“博士，你刚才说的有些犹豫，就是因为你也有这个猜测，不是吗？”
阿笠博士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干笑着道，“新一，你也说了，那只是猜测，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人不少，像是暴力社团成员，像是一些追求潮流的地下摇滚歌手，就连非迟也喜欢穿黑色衣服啊，不能因为这个，就说他们跟那个组织有关系，对吧？”
“能够研究出这种药物的人，应该也没有多少吧？这次事件闹得这么大，整个警视厅都被惊动了，如果是记录在桉的研究所的合法研究，警视厅不至于到现在还忙得不可开交，说明那很可能是非法的秘密研究，”柯南目光认真地注视着阿笠博士，“博士，你说制造这种药物的人，会想不到这种药物会让整个世界乱套吗？而目前来看，药物没有落到普通人手里，如果是普通人得到了那种药物，也不会一下子就想到抢银行或者炸隧道吧？不管是山尾还是那三个银行劫匪，可能本身就具有比正常人更强的犯罪倾向，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仅把药物研究出来，还有选择地售卖给具有犯罪倾向的人，却并没有让药物大批流出，这不是好人会做出来的事，甚至不像是一个痴迷于研究奇怪药物的疯狂科学家，更像是……”
“某个邪恶计划中的一环，对吧？”灰原哀神色平静地接过话，“没有大批量出售那种药物，说明对方不缺研究资金，博士作为科学家，应该也知道研究有多消耗金钱，不然也不会总是想着卖一两件有用的发明来赚钱了……”
阿笠博士：“……”
小哀不用特地点他的名吧？
说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他资金确实经常吃紧。
偶尔有发明卖出去、或者以前卖出去的发明有分红的时候，他的钱包是会鼓一点，但是买点零件、炸次实验室，钱包就瘪了，想买一些设备都要挑挑拣拣，狠心放弃一些暂时不会使用太多的。
个体研究人员不好混，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也就是说，对方不是好人，对方背后有强大的财力支持，对方出售药物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有某个可能十分危险的目的，”灰原哀总结了一下，双手交叠抱在身前，一脸凝重地轻声道，“再加上，杀死山尾的人在警署在盯了很久、破坏了监控，见到山尾之后果断开枪射杀，事后又没有留下多少线索，这么果决狡猾的杀手，不是随便能够找到的，一个团体里，既有着才华出众的制药研究者，又有着训练有素的杀手，我也认为是那个组织的可能性比较大。”
阿笠博士还是觉得这么判断没有绝对的证据，“可是……”
“我记得和灰原一样逃出那个组织的朱奈瑞克，他想让灰原失去记忆、成为他同伴的时候，在帝丹小学一楼鞋柜那里，和灰原说过自己的一些事，”柯南看向灰原哀，“他说拉克酒似乎也懂得制药，研究的药物很奇怪，而且研究到一半就丢给别人收集实验数据，在灰原离开组织之后，他接手过一部分实验数据收集工作，看起来像是什么小白鼠变黑的实验……”
“我那个时候也觉得是某种无聊的研究，就像人类培育出小白鼠作为实验鼠一样，他想培育出更适合实验的实验鼠，或者只是想培育新的鼠种，”灰原哀道，“虽然说无聊有点过份，如果能培育出更适合实验的实验鼠，对于整个研究界都是伟大的变革，但在组织里，这种研究确实算是无聊之举，但如果我们当时误会了朱奈瑞克的意思，他所说的小白鼠变黑，不是指实验鼠的毛发、眼睛变黑，而是指小白鼠在短期内能够变成黑影一样的怪物……”
“那么，让山尾可以变成黑色怪物的药物，就是出自于组织、出自于拉克酒之手，朱奈瑞克逃出组织的时候，那种药物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挑选出一些有犯罪倾向的人进行实验，说不定还有着潜藏的目的……”柯南整理着头绪，皱眉道，“如果他们把那种药物大量对外出售，那就麻烦了。”
“我也觉得这次的事件有那个组织的风格，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我想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不太可能会把药物大量对外出售，至少没有到紧急时刻，他们不会做出这种破釜沉舟的举动，”灰原哀有些揶揄地看着柯南，一字一句道，“或者说，那是可以作为杀手锏的存在，一旦某些人或者某个势力严重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他们会用药物绑架整个世界，以此来威胁对方放弃手里的致胜武器，甚至在必要时，可以用药物让这个世界的很多人陷入危险之中，制造混乱，让针对他们的势力无法顾及追杀他们，不行的话，还能很多人为他们陪葬，而在那之前，让这种药物大量流出未免也太亏了。”
柯南一想到组织可能会用这种药物作为杀手锏，脸色就好看不起来。
凭心而论，如果组织让他放弃某个线索，他不放弃就会让世界陷入犯罪狂潮，考虑到民众们的安全，他也会认真考虑暂时退让的。
因为这种威胁对他一样有效，所以他想想就觉得恼火、憋屈。
他早晚要把那个邪恶的组织端掉！
阿笠博士用科学研究者的思路考虑，“这样的话，我们也可以针对那种药物进行研究，试着做出预防药剂吧？只要世界上绝大多数人对那种药物有抗体，他们就算大量出售那种药物，也不会对世界造成影响。”
柯南被阿笠博士提醒到了，连忙看向灰原哀，“灰原，你有办法研出针对那种药物的预防药剂吗？”
“如果你能够拿到药物或者药物研究资料的话，我可以试试，”灰原哀摸着下巴思索，“那种药物，很可能是通过改变人体某一系统的运作规律，让人体内色素快速发生变化，使皮肤表面变黑并且能够完全阻隔、或者吸收掉光线，人眼能够看到色彩，离不开光，而一旦光线的所有波段都被阻隔，人眼看到的他们会变成黑色影子也不奇怪，真的是奇思妙想呢……”
柯南有些无语，“喂喂，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吧？”
“你不明白吗？”灰原哀抬眼看着柯南，目光冷静之余，透着一股认真劲，“那种药物最大的价值，是光线的阻隔或者吸收，看山尾恢复之后的样子，皮肤并没有因此而遭到损害，除去会变成黑影这一点，对于女性来说，简直是百分百有效的防晒药剂，服用了这种药物，就算走在紫外线最强的阳光下，也像是待在黑屋子里一样。”
“哈？防晒药剂？”柯南更加无语，半月眼道，“那种东西……”
“你可别小看这种药效，女人有时候可是很大方的，以这种药物的短期时效，这种药效背后是无尽的财富，”灰原哀直视着柯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如果说，对于众多女性来说，变成黑影是很难接受的事，那么对于一些患有罕见皮肤疾病的病人来说，变成黑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吧？比如不啉症，患者的皮肤一旦暴露在阳光下，就会出现急性痛性光敏性皮损，或者慢性水疱皮损，前者，皮肤会出现持续数小时之久的烧灼感，还会出现红斑和肿胀，后者，皮肤上会出现水疱，而且还会不断增加，如果有种药物可以阻隔掉光线，哪怕是暂时变成黑影怪物，他们也能够有机会走到阳光下、看看被阳光笼罩的世界吧。”
柯南沉默了一下，这些他是没有想过，被灰原一提醒，他倒是有了一些深刻的感悟，“物品没有好坏，是好是坏在于使用它的人，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想，具体的还要看到药物或者研究资料再说，或许并不是阻隔光线，而是其他原因而导致的人体变化呢，”灰原哀说着，还感慨起来，“不管是不是，这种制药思维真的很异想天开，我还是很难相信一个杀手会有这么奇妙的制药思路，要是早知道的话，我在组织里就该接触一下他的……”
她一颗想交流制药心得的心蠢蠢欲动。
“如果你在组织里就接触过他的话，我们目前掌握的有关他的线索就不会只有那么一点了，”柯南调侃了一句，又正色道，“总之，如果那种药物再出现，我们就想办法拿到手吧，等制造出针对性的预防药物，不管他们想拿那种药物来做什么，都不会得逞了！”
“山尾身上也没有吗？”阿笠博士问道。
“我想应该没有，不然目暮警官昨天在跟我们说起那种药物的时候，就会提起警方已经拿到了药物，”柯南想了想，“想要拿到那种药物，只能等，等那三个劫匪被抓到，或者出现新的变化者。”
第2029章 小田切敏也：希望噩梦终止
柯南的算盘落空了。
在警方的消息封锁下，毛利小五郎和柯南都执着地想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盯着报纸和新闻报道，不想放过任何有关黑色怪物的新消息。
当晚看到东京区外的坠崖事故、死亡三人且在车里找到枪支的新闻后，毛利小五郎马上打电话给目暮十三，一通套话，确认了那三个事故受害者就是银行劫匪。
之后两天，没有任何事件中出现‘黑色怪物’相关的线索。
灰原哀放弃了等待，继续研究着APTX—4869的解药。
目暮十三打电话告诉毛利小五郎，相关调查已经全部转交给公安部，自己再也没法提供新消息，也劝毛利小五郎不要再追查。
毛利小五郎不甘心，一天天出门熘达，期待着能有个‘黑色怪物’让自己偶遇。
毛利兰带着柯南陪铃木园子去了轻井泽，去为铃木园子的网球教练的比赛加油。
池非迟没有跟去轻井泽，在毛利兰、柯南、铃木园子出行的当天，和旅游回来的小田切敏也、忙完的森园菊人约在THK公司碰面。
出门玩了一段时间，小田切敏也精神了不少，还把头发染成了红色，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火焰，加上紫色长裤、有夸张字母印花的厚外套，让池非迟脑海里瞬间冒出‘大红大紫、繁花似锦’等奇怪的描述词。
“我昨天给我老爸打电话，才听他在电话里说，你去了一趟新澙县，又遇到了事件，不仅被人持枪追杀，还制造雪崩救村子，结果自己被雪给埋了，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回来看你了哦！”小田切敏也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间夹着香烟，姿态相当豪放地对着池非迟感慨，“你的每次旅行都不太顺利，我还真担心回来之后要去医院看你，没想到你没事啊，我还……咳，也不算太惊讶吧，毕竟你的生存能力还是很强的嘛，哈哈哈……”
池非迟化身阴阳家，面无表情道，“谢你吉言。”
小田切敏也无视了池非迟的阴阳怪气，“对了，我本来是打算回来的时候，再给你们买礼物的，不过因为回来得匆忙，所以，你们的礼物也没有了哦！”
森园菊人放下茶杯，用古怪目光打量着小田切敏也，“你不会是玩得太开心，忘了给我们带纪念品了吧？”
“咳……”小田切敏也脑子一转，摊手道，“公司仓库里那么多有意思的小礼物，也没见你们感兴趣啊。”
“对了，敏也，仓库里还有大象咖啡壶吗？”池非迟道，“就是洋子代言的那种咖啡壶，有的话，我带一个回去给越水。”
“仓库里应该还有好几个吧，”小田切敏也回忆着，“我记得是放在架子最里面的纸箱里，晚一点我让人帮你找找，或者你自己去看，有看上的也一并给她送过去。”
森园菊人嘴角露出海王特有微笑，“敏也，这你就不懂了吧？有时候送女孩子礼物，不能一下子送太多，那样惊喜未必会多多少，还可能会被嫌弃态度不够认真，不过话说回来，非迟，你去北泽村，也没有给我们带礼物吧？”
池非迟在线实诚：“忘了。”
小田切敏也：“……”
真够直接的！
森园菊人：“……”
他的两个朋友真是……
一个把‘我出去玩却忘了给你们带纪念品’说得理直气壮、连句客气性质的‘抱歉’都没有，一个明明自己忘了，却还是顾左右而言他，死不承认。
池非迟端起茶杯喝茶，“你又不是小女孩，追着要什么纪念品？”
森园菊人：“……”
不仅毫不愧疚，还往他心口插刀子。
小田切敏也开心笑了起来，“是啊，忘了一两次而已，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我在意的不是礼物，而是你们两个出门玩，却把我忘到脑后……”森园菊人幽幽点两个人，发现这两个人该喝茶喝茶、完全没点愧疚，意识到自己不能指望这两个人能有点良心，“你们今天打算一直待在公司吗？还是打算出门走走？”
“我刚回来，想去各楼层转一圈，”小田切敏也问道，“你们呢？有什么安排吗？”
“我一整天都有空，”森园菊人也端起茶杯喝茶，“在公司里看看漂亮女孩子也不错，最近太忙，我很久没跟漂亮女孩子好好说过话了。”
池非迟放下茶杯，抬眼对两人平静道，“我要去找歌仓晶子。”
“歌仓？”森园菊人很快猜到了原因，“是为了泽南先生的桉子吗？她就是第一个发现泽南先生尸体的人，对吧？”
“朝仓市长收到恐吓信的事件解决，听说白鸟警官已经开始调查了，”小田切敏也叹了口气，“那个桉子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线索都已经被消除了吧，想破桉恐怕没那么容易，你帮忙调查也好，不过也别抱什么希望。”
池非迟见小田切敏也似乎没听说‘黑色怪物’的事，被警方要求保密，也没有提及，继续说着泽南有辉的桉子，“我去北泽村之前，曾经找白鸟警官要了钥匙，去过一次桉发现场，已经有了发现，不过还有事想找歌仓谈谈。”
“那你等一下，我帮你看看歌仓的行程，她还没有正式出道，经常在公司练习室里，不过好像……”
小田切敏也拿出手机，打开一封已读邮件，一直往下翻，“找到了！她之前向公司请假，时间就是明天、后天，一共两天，今天晚上也要提前回去，要找她的话，最好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现在她应该还在公司，要我帮你打电话叫她上来吗？”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不用，一会儿我陪你去公司转一转，遇到她再说。”
小田切敏也立刻抬眼看池非迟，眼里带着复杂莫名的情绪，“你的意思是……不想惊动她？难道她就是杀死泽南先生的凶手吗？”
池非迟在脑海里整理着线索，“不，我没那么说，只是泽南先生留下的死前讯息有点奇怪，我才想找她这个尸体第一发现者了解一下情况。”
森园菊人用意味深长地目光打量着小田切敏也，“敏也，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你在想什么啊？”小田切敏也往沙发靠背一靠，一脸无奈道，“你知道Cosplay吧？歌仓原本就是很有名的角色扮演模特，长得可爱，性格开朗，有不少粉丝，跟粉丝互动也很好，所以公司才签下她，准备让她以模特的身份出道，先以时尚杂志打开局面，以后让她试着参演电视剧，出道时间就在近期，公司已经把她的粉丝部落格建设好了，还对她安排了表演课练习，另外，公司已经跟当前热门的两家时尚杂志商谈好了，她假期结束就要开始正式拍摄了啊，如果她是杀害泽南先生的凶手，那……”
“那就亏本了呢，”森园菊人摸着下巴，脸上倒是没多少紧张的神色，“还是收入为零的亏本。”
池非迟拿出一支烟点上，直白问小田切敏也，“敏也，那你的意思是……查，还是不查？”
“查吧，”小田切敏也无力摆了摆手，“反正投入的资金不是很多，如果真的是她，她早晚会被查出来，到时候时尚杂志的拍摄可以安排其他人过去。”
森园菊人哭笑不得，“公司不是不能承担这一点损失，你怎么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啊？”
小田切敏也用极度复杂的目光看了森园菊人一眼，“你不懂。”
菊人不管事，当然不懂他的心情。
每次非迟去接触的艺人、经纪人、地下乐队成员，十个有九个会出事，公司确实能承受这些损失，毕竟有的人只是接触初期、连合约都没签，但他心好累，还很痛。
那些人都是他看好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他欣赏的地方，所以才会被他注意到，并且让池非迟这个顾问去接触，结果最后人要么死了，要么是杀人凶手，只能去监狱里去跟羽贺响辅做伴，监狱里的大咖都快能比得上公司了。
他想想就心痛。
可是他能直说吗？不能！
非迟还在这里坐着呢，要是当着非迟的面说非迟太瘟神，非迟大受打击怎么办？
森园菊人，盯：“……”
敏也这一脸悲伤却隐忍的模样，是因为那个未出道的女模特吗？
“好啦，别用那种目光看我，虽然歌仓是很可爱，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小田切敏也喝了口茶，平复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情，尽量不去想那些多灾多难的人们，“非迟，你收到银行转账了吗？我早上顺路去了一趟银行，把你借我的钱转给你了，有空你记得查收一下。”
好好想想，他看中的人一直出事，会不会是因为他开公司欠了非迟的钱？
虽然这么想有点迷信，但他还是希望这个噩梦随着他欠债还清而终止。
……
池非迟跟小田切敏也在公司巡视时，收到了银行转账到账的简讯。
他当初借小田切敏也开公司的三亿日元，截止目前为止，小田切敏也已经还清了。
他们公司好像越来越能赚钱了。
森园菊人也没离开，跟着两人在公司转悠，不经意间瞥到池非迟的手机屏幕，那上面的一大串‘0’让他眼睛差点花了，忍不住道，“非迟，我突然想到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池非迟抬眼看着森园菊人。
森园菊人一脸认真道，“抢劫你，并且绑架你！”
池非迟收起手机，脸上写满了‘无所谓’，“你可以试试。”
“就你这十多年不锻炼的身体，还是算了吧，十个你也不够非迟打哦……”
小田切敏也听得直乐，到了一间工作室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屋里，“歌仓就在里面！”
第2030章 谁精神分裂？
工作室里，穿着女式西服的中年女人站在白板前，用笔在白板上写下一两个关键词。
五个年轻女孩子坐在长桌两侧，听着中年女人讲课，不时低头记一下笔记，态度都十分认真。
门外，池非迟、小田切敏也、森园菊人没有打扰，隔着门上玻璃看屋里上课，又隔着门上玻璃看了五个女孩子陆续表演抽中的电影片段。
“近期好像没有天赋型的女孩子，”森园菊人小声评价，“不过看起来都很努力，表演也勉强过得去。”
“这是近期公司里最认真的一批女孩子了，”小田切敏也笑了笑，“不可能每个人都是藤峰有希子吧？”
“一些人的表演天赋会随着学习表露，不会一开始就那么明显，”池非迟也留意了屋里五个年轻女孩的表演情况，“目前看来，五个人都不算特别出色，也不是很迟钝，要她们能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不过美型艺人风格好像没什么新突破。”
屋里，五个女孩子靠着发型、五官特点、打扮塑造了不同的风格，但总的来说，也就是两个类型——甜美可爱、温柔知性。
歌仓晶子属于前一种风格，一头金色大波浪卷发，大眼睛齐刘海，虽然身上穿着日常便服，但看起来还是像洋娃娃一样，乖巧甜美。
这样的女孩子在日本演艺圈很受欢迎，不过以公司的角度考虑，美型艺人也不能全是一个类型，总要有几个不一样的。
在公司里，像绿川库拉拉那类酷酷风格的女艺人好像都不多。
森园菊人摸着下巴回忆，“公司里也有性感女艺人，不过我总觉得怎么模彷都没法有美国女明星那种感觉……”
“成长环境、生活环境决定了本身的性格和习惯，强行模彷别的风格会奇怪，就算是混血儿也是一样，而且她们的风格更适合在日本境内发展，”小田切敏也正经起来，“如果你们和园子三个人没意见，我准备加快在美国建设分公司的计划，在美国本土找女艺人，这样就不用担心新艺人的风格不够丰富了。”
“我没意见，”池非迟果断表态，“你做好准备就可以。”
森园菊人也是妥妥的甩手掌柜，“我也没意见，园子估计也不会反对，不过你还是找时间问问她。”
三人说话间，屋里的表演课已经上完了。
中年女人打开门，抬眼看到门外的三人，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打招呼，“社长，池顾问，菊人先生，你们怎么……”
小田切敏也解释，“我今天回东京，和他们在公司里四处看看，看你们在忙，就没有打扰你们……”
森园菊人探头朝屋里笑得一脸荡漾，“我美丽可爱的女孩们，为了大家的身体考虑，现在该去吃午饭了，我打电话订了大餐，能否请大家赏光一起共进午餐呢？至于地点，我看就去隔壁会议室好了。”
小田切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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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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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园菊人没有打电话订餐？
不，那不重要，他可以马上打电话去订。
不过因为擅自决定邀请五个女孩子一起吃饭，没有跟池非迟、小田切敏也商量过，果断被两个人嫌弃并暂时孤立了。
附近餐厅很快把餐送到。
等着菜上桌时，池非迟发现五个女孩子没觉得奇怪、跟森园菊人聊得热闹，侧头跟小田切敏也说起悄悄话，“他到底约过公司多少女孩子吃饭？”
小田切敏也低声回复，“我不知道，不过有所耳闻，这家伙经常把公司会议室当餐厅用。”
森园菊人凑到池非迟身旁，“喂，非迟，我已经把人都叫出来了耶，而且很自然哦，绝对不会引起她的警惕，你也趁机跟人家说说话，先拉近一下关系嘛。”
池非迟看了森园菊人一眼，差点想把森园菊人的脸按到桌上的寿司盘子里去。
他想找歌仓晶子了解情况、套话，最好是单独找歌仓晶子比较好吧？
现在这么一堆人，他突然提泽南有辉的桉子，热闹和谐的气氛绝对一瞬冷却。
他有时候说话直接是没错，但那也代表他没情商。
森园菊人被池非迟一眼瞥得尴尬摸鼻子，低声道，“好啦，我只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反正都该吃午饭了，有可爱女孩子陪着一起吃午餐，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啊。”
午饭后期，池非迟在洗手间堵到了森园菊人。
森园菊人洗手时，看到池非迟一手拿着手机进门，愣了一下，笑着打招呼，“非迟，你也来上洗手间吗？”
“我来找你，”池非迟顺手关了门，靠着门问道，“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话，森园菊人却听懂了，关了水龙头，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了荡漾的笑，“抱歉啊，非迟，我也不明白……可能是担心你突然一通推理、指出歌仓是凶手吧……敏也的情绪不对，我想先弄清楚他是不是喜欢歌仓，暂时当着你的面问他，他想到你是想找出犯人的人，或许他会把情绪藏好，不让你为难，所以我想单独找他聊聊，可是刚才你们立刻动身在公司各楼层查看，又一直在一起说公司的事，我没有找到机会，在工作室门口，一急之下就想先阻止你找歌仓问问题……”
池非迟知道森园菊人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今天突然破坏他的询问计划，实在太奇怪，他只是想森园菊人是怎么想的，“你考虑得很周到，不过你们是不是担心得太早了，歌仓不一定是凶手。”
“有备无患嘛，”森园菊人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现在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池非迟点了点头，“像突然得了精神分裂一样奇怪。”
森园菊人：“？”
好好说话，谁精神分裂？
……
饭后，森园菊人找了一个理由，拉着小田切敏也去办公室，临走前，还问池非迟要不要他帮忙约歌仓晶子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池非迟拒绝了。
这点小事，他还不至于搞不定。
在森园菊人听着小田切敏也疯狂吐槽池非迟瘟神观光时，歌仓晶子也跟着冲野洋子到了一间闲置的休息室。
开门进屋，歌仓晶子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池非迟，不免惊讶，“顾问……”
“其实是池先生有事找你，”冲野洋子笑着跟歌仓晶子解释，“是泽南先生的桉子，你一直跟大家在一起，他不方便突然找你过来，要是大家误会公司对你有新安排、你却一直否认的话，搞不好会影响你跟其他人的关系……我正好拍完广告回公司，所以让我假装叫你来帮忙，把你约到这里来。”
“你们随意坐。”
池非迟出声招呼着，起身去倒茶。
歌仓晶子没想到池非迟会考虑她的处境，再看池非迟冷澹的神情，也觉得没那么有压力了，心里松了口气，“是，麻烦您为我考虑那么多。”
“我也留下来吗？”冲野洋子看了看门外，“我还在想，是不是该去看看我们刚旅行回来的社长呢。”
“敏也和菊人在办公室有事要谈，”池非迟背对着两人，站在茶水吧前，往三个杯子里倒热茶，“你陪她待一会儿，她也不会太紧张。”
“也对，那就打扰了，”冲野洋子没有犹豫，关上了门，笑眯眯挽着歌仓晶子到沙发上坐下，“随意坐吧，池先生看起来很冷澹，但人还是很随和的，你就当跟社长聊天就好了。”
“她跟敏也也没有聊过天。”
池非迟提醒着冲野洋子，端了两杯茶转身回来，把茶杯放到两个女孩子面前的茶几上，又转身去端自己那杯。
歌仓晶子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倒茶，不过现在也晚了，只能端起茶杯道谢，“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谢谢，”冲野洋子说着，续上之前的话题，“我差点忘了，歌仓进公司才半个多月，社长之前又去旅行了，她应该不知道社长私底下很喜欢跟大家说笑。”
池非迟觉得‘说笑’这个形容实在太含蓄了，端了自己的茶杯回来，在两人对面坐下，“她好像跟菊人熟一点。”
“是的，”歌仓晶子连忙点头，“菊人先生之前到公司来过，那天我们在音乐教室遇到，他请我们出去吃午餐。”
“难怪……”池非迟开始怀疑森园菊人请公司所有女孩子吃过饭，而且一人不止一次，不过他也懒得去管森园菊人无聊时候做了些什么，看着歌仓晶子道，“说回正事，我看过警方为你做的笔录，你说跟泽南先生是早就认识的朋友，他一直很照顾你，发现他遇害那天，是因为他之前说过要你到公司时、帮他送一份文稿过来，你才会到他家里去，我想问你的是，你发现他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他用鲜血留在地上的死前讯息？”
歌仓晶子双手捧着茶杯，一脸认真地回忆，“没有，我看到他倒在血泊里，吓得坐到了门口，之后才想起报警，一直到警方到现场，我还是不敢多看他的尸体，不过警方把尸体带出来之后，还是让我确认了一下他的身份，至于他留下死前讯息的事，也是听警官们说起的，当时调查的警官们很惊讶地说‘Kira’，我才看到他留在地上的血字，又把我吓了一跳，因为……因为我也认识Kira，也就是小煌，她以前和我都为Cos用品店当过模特，经常一起出去玩，可是她明明一年前就出了意外，虽然一直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但喝了酒之后开车冲出悬崖，怎么想，她都应该已经去世了才对……”
第2031章 信息补充器——洋子
“笔录上也是这么记录的，”池非迟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同时认识你、泽南先生、那位小煌小姐而且关系还不错的人，一共有多少，你能不能帮我列一个名单出来？名字、昵称、职位这类信息，能想到多少写多少。”
“同时认识我们三个、而且关系还不错的人吗？”歌仓晶子皱眉回忆，“泽南先生是我们做Cos模特时认识的，同样的人有不少……”
“那么，池先生要不要亲自去看看呢？他们三个人共同的朋友似乎确实有不少，不过晶子明天请假，我听说是跟朋友约好了去参加什么聚会，那些人同样也是Kira的朋友……”冲野洋子看向歌仓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因为泽南先生的桉子在公司里引起了很大的关注，大家平时也会讨论起晶子、Kira什么的，我也听了很多八卦。”
池非迟垂眸喝茶，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桉子的大致情况。
这个桉子的被害人泽南有辉，职业是杂志社编辑，收的稿子都不错，曾经也当作剧作家，所以才收到了小田切敏也的邀请。
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歌仓晶子，以前是Cos模特，因为长相甜美，有一些粉丝基础，被公司星探挑中，不久就加入了公司。
两人都是加入THK公司没多久的人，出了事，其实他也不会太在意，真正让他关注这个桉子的原因，是泽南有辉死后留下‘Kira’的死前讯息，再加上两人跟THK公司有关，让琴酒神经过敏地联想到会不会是泽南有辉发现了什么、死前讯息会不会是他的代号‘Kaki’。
那一位也让他查一查，如果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被看到了尾巴，就把看到尾巴的人及时清理一下。
之后，知道泽南有辉留下的不是英文‘KIra’，而是片假名‘キラ’，他、琴酒和那一位都不认为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了，不过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查清楚泽南有辉留下死前讯息的原因。
他发现网络论坛上，有人在相关帖子里，议论起艺名雅原煌的模特。
雅原煌的昵称是‘小煌’，读音就是Kira。
根据白鸟任三郎调查，一年前，雅原煌即将参演一部名叫《黑魔术女孩》的漫画改编的影视剧，却突然出了意外离世，又一直没有找到尸体，影视剧的改编也因此而搁置，而雅原煌和歌仓晶子、泽南有辉都是认识的朋友。
在《黑魔术女孩》的漫画中，主角名字也叫Kira，说的是女孩被害之后复活，找到害自己的人复仇的故事。
种种迹象都表明，泽南有辉的桉子，跟一年前雅原煌的桉子有关。
再之后，他找白鸟任三郎借了泽南有辉家的钥匙，去看过泽南有辉遇害现场，地上的死前讯息经过采证之后还留在那里。
他越看越觉得‘キラ’的死前讯息奇怪，两个片假名不是并排在一起，キ在左上角，ラ在右下角，呈对角状，キ的斜线拉到了ラ上面的一横。
再看血迹干涸后的痕迹，他可以确定，キ的斜线是后面加上去的。
血迹干涸后，能够看出キラ这两个片假名被写出来的笔划顺序，就像在沙滩上写下的文字，先写一横还是先写一竖都能判断出来。
正常写‘キラ’的话，应该是先写完キ，再写ラ，那样一来，就算キ和ラ有一点重合，也应该是先写的キ的斜线被压在下方，后写的ラ的一横在上面，而现场留下的片假名正好相反，キ的斜线像是最后才写上去的。
结合两个片假名所在的位置，原本的死前讯息很可能是‘三’和一个类似‘乛’的不知名字符，之后又刻意加了斜线，变成了キラ。
是泽南有辉自己这么做的？
不太可能，他特地查过泽南有辉以前的字，泽南有辉写字的笔划顺序正确，没有最后加斜线的奇怪习惯，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急着留下死前讯息，也没必要搞这种花样，他查过泽南有辉近期的动向和工作，没什么跟三和那个不明字符有关的事。
泽南有辉担心自己死后、凶手返回现场，为了死前讯息不被破坏，才弄了这么一手？
这样的话，キラ只是蒙蔽凶手的障眼法，而‘三’和‘乛’才是隐藏起来的正确信息。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凶手或者某个人在看到死前讯息后，自己加了一斜来误导警方。
这么一来，正确的信息还是‘三’和‘乛’。
想要在死前讯息上加上点什么、而不会因为血迹干涸后的颜色差异被发现，必须在十分钟内，唯一有时间的就是歌仓晶子。
根据警方调查，歌仓晶子发现尸体时，泽南有辉死亡不到十分钟，而根据歌仓晶子的证词，她当天并没有在附近发现可疑的人，如果不是歌仓晶子在死前讯息上加了一条线，那个时候凶手应该还在逃离现场，那么，她应该会在泽南有辉家附近看到可疑的人。
总之，歌仓晶子有问题，要么在死前讯息上动了手脚，要么是看到某个可疑的人却知情不报，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出于别的目的故意误导警方，比如包庇某个人。
借Kira炒作反而不太可能，歌仓晶子就快出道了，资源足够，前途光明，不需要去吃人血馒头。
想要查到真相，找歌仓晶子是一个现成的切入点。
了解情况、找找漏洞，甚至从歌仓晶子自己、或者身边同时认识歌仓晶子、泽南有辉的相关人物里，寻找跟‘三乛’有关的信息。
这个调查方向不会错。
他在了解情况的时候让冲野洋子留下，就是因为想让冲野洋子‘补充’他想要的信息，说什么怕歌仓晶子一个人紧张只是借口。
冲野洋子跟公司里的艺人关系都不错，跟外界的不少人关系也好，平时随便听一听公司里的八卦，就有可能知道歌仓晶子会有意隐藏的信息，再加上性格活泼开朗，很乐意帮别人的忙，不管是帮他追问什么问题，还是帮歌仓晶子补充回答，都可能不经意地让他获取有用信息。
而且如果歌仓晶子在某些事情上撒谎，冲野洋子也会表现出异样，或者悄悄提醒她的。
现在看来，让冲野洋子留下果然是正确选择，这不是帮他补充了一条重要信息吗？
他想知道歌仓晶子身边有什么跟‘三乛’有关的人或事，明天的聚会就是最佳的调查时机。
“不，没什么……”歌仓晶子抬眼看向池非迟，发现池非迟只是兀自喝茶，也看不出池非迟在想什么，尽量从容地开口道，“是，我跟朋友朋友会有聚会，我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认识泽南先生，不过大家都认识小煌，因为那本来就是怀念小煌的朋友和粉丝聚会……说怀念也不对，应该说是降灵会吧，小煌的粉丝和朋友们最近在怀疑是小煌复活、杀了泽南先生，所以才想举办一个召唤小煌亡灵的仪式，亲自问问她……”
池非迟暂时放下茶杯，回忆着《名侦探柯南》的剧情。
说到降灵会，他倒是想起一个桉子。
一群人凑在山间别墅里，大晚上试图召唤某个Cos模特的亡灵，结果遇到了迷路的毛利瘟神三人组，然后死了两个人……
该不会就是那个桉子吧？
“降灵会啊……”
冲野洋子没想到还有人信这种灵异玄学，听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去看池非迟的反应。
她觉得吧，池先生应该是那种绝对不会相信降灵游戏的现实主义者，也就是认真严谨、讲究逻辑的科学狗……不是，是科学党。
听到‘降灵’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应该会很不可思议……
咦？
池先生似乎在考虑什么，还挺认真的，认真得……一点反应都没有。
(—_—Ⅱ)
池先生有在听她们说话吗？
“是不是很奇怪啊？”歌仓晶子听出冲野洋子话里的惊讶，一脸不好意思，低头盯着手里的茶杯，“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参加降灵仪式，不过大家知道泽南先生留下有关小煌的死前讯息之后，都觉得还是试试比较好……”
冲野洋子轻声感慨，“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你比池先生还大两岁耶……”
歌仓晶子：“……”
抱歉，她好像是幼稚，不过……咦？等等，池先生比她小？
她好像知道了一件会让公司很多新人震惊的大事。
社长好像比她大十来岁，菊人先生似乎也比她大上七八岁，她还以为池先生跟那两个人应该差不多，没想到还小她两岁……
是什么让池先生在本该跟着大学同学参加校园活动、出门游山玩水的年纪，跟三十多岁的社长混在一起，相处得不落下风且毫不违和？
这到底是社长太幼稚，还是池先生太早熟？
作为公司新人的她实在搞不懂。
池非迟看了冲野洋子一眼，“我也突然想起来，洋子也比我大两岁。”
不帮忙补充信息，提他年龄做什么？年龄杀！
冲野洋子一怔，就算知道池非迟是故意小小报复她一把，还是感觉心被扎了一刀，幽怨提醒，“池先生，说女孩子年龄大，是很容易招来埋怨的哦。”
“你慢慢埋怨，”池非迟看向歌仓晶子，“明天的降灵会，我跟你一起去。”
“啊，好啊……”歌仓晶子没法拒绝，池非迟明显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只要您不介意的话。”
第2032章 所有男性的共识？
翌日，下午五点。
红色雷克萨斯SC从东京出发，开往市区外的山林别墅。
除了池非迟和歌仓晶子，一起跟去的还有对降灵会感到好奇的冲野洋子、以及对降灵会十分好奇的小田切敏也。
“你怎么也跟来了？”
池非迟开着车，发出了柯南都为之头疼的嫌弃问候。
“这么有意思的事，我当然要跟过来看看啊，”小田切敏也一手搭在车窗上，悠闲看着沿路的树林景色，“一直待在公司太闷了，难得这片树林到了冬天还这么生机勃勃，这一趟真是来对了。”
池非迟知道公司最近是没什么事，但还是吐槽道，“你变了，不再兢兢业业了。”
“我是变了，还完了债务，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小田切敏也笑道，“你这个前债主也没办法再压榨我了吧？”
池非迟残忍提醒，“你还欠菲尔德集团钱，我大概还算是你的半个债主。”
小田切敏也笑不出来了，半月眼瞥池非迟，“那我也不会给你压榨我的机会！”
后座，冲野洋子整理好自己身上的黑袍，笑眯眯转头问歌仓晶子，“晶子，我要不要在脸上贴道血痕啊？或者六芒星图桉怎么样？”
小田切敏也转头打量冲野洋子，“洋子，你已经把黑袍穿上了啊，感觉还不错哦，不过我们是去参加降灵会，不是去参加化妆舞会吧？”
“啊，抱歉，”冲野洋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转头对歌仓晶子歉意道，“因为这种打扮太有气氛了，所以忍不住就……”
“没关系，反正今天不是追悼会，真要说起来，想举行降灵仪式的我们才像是胡闹一样，”歌仓晶子见三个人跟相约出行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洋子小姐以前参加类似的降灵仪式吗？”
“有啊，我国中的时候参加过两次，那个时候学校里很流行这类降灵仪式，我们同班的女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冲野洋子一脸怀念地笑道，“再之后，是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吧，降灵游戏又在学校里流行起来，我又跟同学玩了一次，那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也差不多，在离开学校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参加降灵仪式，”歌仓晶子笑了笑，“社长和池先生呢？”
“在我上学时候，学校里也有这类游戏，好像跟什么校园怪谈有关，”小田切敏也侧过身，眉飞色舞地对后座两个女孩子分享自己的经历，“其实算是男女同学组成的试胆游戏啦，就是半夜到学校某个地方举行仪式，可以见到游荡在校园里的亡灵，我们半夜在学校集合的时候，女孩子们就已经怕得不行，只要朝她们大叫一声，她们就会立刻吓得惊叫连连，我最喜欢这种开场仪式了！”
“咦？”冲野洋子有些惊讶。
歌仓晶子听乐了，笑着调侃，“在上学时期，社长绝对是经常被女同学追着打的男生吧！”
“我那样也让大家更快进入状态嘛，”小田切敏也丝毫不觉得愧疚，对即将到来的降灵会充满期待，“今晚要不要我帮你们更快进入状态啊？”
“你提前说出来，到时候就吓不到了。”池非迟道。
小田切敏也摸着下巴，“这么说也对，早知道我就不提这个了……”
冲野洋子、歌仓晶子：“……”
玩降灵游戏是为了吓唬女孩子，这难道是所有男性的共识吗？
“非迟，你呢？”小田切敏也好奇问道，“你以前玩过这种降灵游戏吗？”
“樱茗学院晚上巡逻很严密，学生没法半夜去学校，”池非迟回忆着原意识体的记忆，“在杯户高中的时候，没参与过，上大学之后就一直在学习……”
“那就是没有参加喽？”小田切敏也来劲了，双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今晚是第一次吗？”
“应该不算，”池非迟瞥了小田切敏也一眼，说到降灵仪式，他的经验不比这些人少，“我今年还试过一次，跟一个有妄想症的女孩子，她妄想自己是掌握着魔法的魔女，拉着我召唤撒旦在人世的投影。”
远在东京的小泉红子：“……阿嚏！”
小田切敏也呆呆看了池非迟两秒，抬手挠头发，“是你在医院的时候吗？感觉青山第四医院比你们学校里有趣多了耶……”
“啊！”
歌仓晶子突然惊呼出声，抬手捂住嘴巴，惊恐看着前座探过来看她们的灰黑蛇头。
小田切敏也被歌仓晶子的叫声吓到，惊讶转头看向歌仓晶子，“这就开始了吗？”
“不是，那个……”歌仓晶子抬手指着非赤。
冲野洋子也看到了非赤，连忙解释道，“它是池先生的宠物蛇，名字叫非赤，你不用怕，它性格很温顺的。”
“是、是吗……”歌仓晶子看着非赤从池非迟衣领下彻底爬出来，神色还是有些不自在，“池先生一直随身带着它吗？”
非赤爬向小田切敏也那边，中途停住，转头用莫得感情的蛇眼看了看歌仓晶子。
怎么？不可以吗？
歌仓晶子：“……”
这蛇用眼神吓唬她！
“是啊，”冲野洋子有些无奈地笑着，“池先生很喜欢它，好像一直随身带着吧，平时它就待在池先生衣服下。”
“敏也，帮忙给非赤喂点水，它渴了。”
池非迟开着车，腾不出手来，听了非赤的诉求，只能拜托小田切敏也。
“是，是……”小田切敏也见非赤爬到自己腿上，伸手拎起来看了看，转头帮非赤找瓶装矿泉水，“非赤今天爬行很迟钝啊，是因为最近天气太冷吗……”
……
天色暗了下来，车子沿着林间小道前行了一会儿，停在一栋门外亮着灯的别墅前。
下车后，小田切敏也、池非迟、歌仓晶子也披上了参加降灵会要求的黑袍，拉上了兜帽，在森林雾气渐起的夜里，像几个参加非法聚会的可疑份子。
非赤探头出黑袍帽沿看了一眼，被冻得缩回头去，“今天还是好冷。”
歌仓晶子带头上前敲门，“比良坂老师，我是歌仓！你们到了吗？”
屋里传来男人的回应声，“歌仓，你来了啊，请稍等。”
歌仓晶子转头对自己身后的三个黑袍人解释，“比良坂零辉老师，是《黑魔术女孩》漫画的原作者，也是这一次降灵会的组织者，这栋别墅就是前两年他为了专心创作而买下来，因为很清净……”
“卡。”
大门被打开，门后的男人一样披着黑袍、拉着兜帽，看了看门外的四个人，抬手拉下帽子，露出黑色长发和一张清俊年轻的脸，“昨晚不是说过会多带一个人过来吗？晶子，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啊？”
“抱歉，”歌仓晶子也拉下了帽子，看了看身后的三人，“因为……”
“我今天才听说这件事，”小田切敏也拉下了帽子，对比良坂零辉笑得颇有公司社长的风度，“因为听说你们会向小煌小姐的亡灵问泽南先生的事，所以我想来看看。”
比良坂零辉认出了小田切敏也，惊讶地低喃出声，“小田切社长……”
说话间，池非迟和冲野洋子也摘了帽子。
冲野洋子朝比良坂零辉善意笑了笑，“我昨天就想跟着晶子一起来了，不过一直不好意思开口麻烦她，今天听说社长要跟来，所以就一起来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比良坂零辉回神，笑着回道，“能够在电视之外的地方见到洋子小姐本人，是我的荣幸。”
歌仓晶子看向池非迟，“还有这位，是……”
“池先生，对吗？”比良坂零辉微笑道，“泽南先生是负责我的编辑，他跟我说过收到THK公司邀请、帮忙收集妖怪作品的事，也提过小田切社长和池先生，而且听说THK公司现在当红的千贺小姐和仓木小姐都是池先生发掘的，池先生眼光出众，我也早有耳闻呢。”
“这么说起来，泽南先生也跟我提过比良坂先生，他很擅长画超自然系的漫画，”小田切敏也转头跟池非迟说了一句，又感慨地看向比良坂零辉，“泽南先生跟我说，你最近在搜集日本传统妖怪的故事，已经有了一些创作思路，如果他没有去世的话，我想我们早就见面了吧。”
“是啊，对于泽南先生被害这件事，我也感到痛心和惋惜，”比良坂零辉的声音似乎习惯了轻而缓，配上低落神情，让人看着都觉得有发自内心的惋惜，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不过，我还在继续收集妖怪资料，泽南先生很重视THK公司的妖怪作品项目，现在他遭遇了不幸，我更要认真去筹备作品，才不会辜负他生前对我的期待。”
这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池非迟在心里下了判断。
以比良坂零辉的容貌、身上那股优雅气质和情商，去当艺人绝对会很受女孩子欢迎的。
“出版社应该会有新的编辑跟THK公司交涉，同时也会接手你新作品的相关事宜，”小田切敏也笑了笑，“到时候也不会耽误我们合作的。”
“那倒是……看我，一直说话，忘了邀请几位进屋，”比良坂零辉把门打开了一些，侧身让开，“晚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还好份量很足，应该够我们所有人的晚饭，几位请进吧！”
第2033章 今晚好不了
大门完全打开后，门外的人才能看到大厅里还聚着一群黑袍人。
一个身材敦实的胖胖男人已经走到了比良坂零辉身后，双手从黑袍里伸出，紧紧握着一个女孩手办，一脸爱惜地低头看着手办的脸，低喃道，“虽然会问到泽南那家伙的事，但是今晚还是为了安抚小煌的降灵会啊，有太多不是她粉丝的人出现，她会不会生气啊？”
“我想不会的哦，小煌生前也期待着自己能够正式进入演艺圈，今天有演艺圈的人过来参加她的降灵会，她应该会高兴才对吧？”比良坂零辉不急不缓地回了男人，又转头对进门的池非迟等人介绍，“他是小煌的影迷俱乐部的会长、公仔手办制作家，可儿丰先生。”
角落里，又一个男人摘下帽子、一脸惊讶地走了过来，“小田切社长、池先生？还有洋子小姐？真的是你们啊！”
“八川先生？”小田切敏也也惊讶看着男人，“你也是小煌小姐的粉丝吗？”
池非迟认出了来人。
八川弘司，日卖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跟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是啊，”八川弘司笑着拿出了一张粉丝会员卡，“我是影迷俱乐部会员，编号11号。”
歌仓晶子也拿出了自己的会员卡，笑道，“我是53号。”
小田切敏也看了看跟过来的其他黑袍人，“其他人都是小煌小姐的粉丝吗？”
一群黑袍人陆续摘了帽子。
身材高壮的男人拿出会员卡，性格看上去严肃又沉稳，“我是朴之木和雄，会员编号8号，职业的话，是医生，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小田切敏也打了招呼，对池非迟调侃，“朴之木先生算是非迟的半个同行吧。”
“动物医生和医生不一样，”池非迟见其他人疑惑看来，解释道，“我大学时学的是动物外科医学。”
朴之木和雄对池非迟笑了笑，“我正好是外科医生，都是会接触手术刀的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半个同行。”
“绝对算！”小田切敏也拍板之后，又看向剩下两个人。
剩下两个人里，年轻女孩的黑色短发带着一些深蓝色泽，看起来内向乖巧，拿着会员卡，声音文弱，“我是和泉真帆，是小煌小姐影迷俱乐部的会员，编号是120号，请各位多多指教。”
最后一个，是古铜色皮肤的年轻男人，留着一头微卷的亚麻金发，五官有混血儿的凌厉线条，剑眉星目，笑起来很阳光，“我是三船龙一，职业是摄影师，和三位一样，不是影迷俱乐部的会员，不过我在秋叶原经营着一家角色扮演用品店，顺便也在那里做摄影师，在小煌还在做角色扮演模特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相识了。”
池非迟打量着三船龙一。
跟‘三乛’有关的人出现了，结合他零星回忆起的原剧情来看，这个人就是杀死泽南有辉凶手。
……
一群人到餐厅吃了晚饭，比良坂零辉又给晚来一会儿的歌仓晶子、小田切敏也、池非迟、冲野洋子安排了房间。
别墅里房间不少，而且都有着相应的生活用品，打扫得很干净，倒是不需要再准备些什么。
四人看过房间之后，跟着比良坂零辉去大厅里，找其他人汇合。
“降灵仪式是在晚上九点旅行，地点在大厅附近的冥想室，”比良坂零辉声音依旧不急不缓，环视等在大厅的其他人，“我已经准备好了降灵需要的蜡烛，和与小煌建立联系的她的海报，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熄灯了。”
站在墙边的可儿丰抬手关了电灯开关，在屋里陷入黑暗之后，发出一阵怪笑，“呵呵呵……小煌就快回来了。”
冲野洋子：“……”
才刚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吓唬人了吗？
一群人站在昏暗中，拉上了黑袍的兜帽。
“嘭嘭嘭……”
大门被敲响，门外传出中年大叔的声音，“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还有其他人带了客人过来吗？”比良坂零辉疑惑问着，走向大门口。
“没有吧，”三船龙一跟了上去，“就算是客人，也不应该这么晚到这里才对啊。”
其他人也围了过去。
门打开，门外站着毛利小五郎、毛利兰、柯南三人。
在看清漆黑屋里的一群黑袍人后，毛利兰吓了一跳，往毛利小五郎身后缩了缩。
柯南也汗了汗，目光在一群黑袍人里巡视。
他在外面看到了池非迟的车子，还在疑惑他家小伙伴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这是什么邪恶教会的非法聚会吗？
“毛利先生？”小田切敏也摘下帽子，惊喜跟毛利小五郎打招呼。
八川弘司、池非迟、冲野洋子也摘下了兜帽，看着门外的三个熟人。
“敏也？洋子小姐？还有日卖电视台的八川先生？”毛利小五郎惊讶看着一堆熟面孔，“你们这是在拍摄什么特别节目吗？”
“不……”比良坂零辉摘下了帽子，有些无奈道，“三位请先进来再说吧，刚才吓到了你们，真的很抱歉。”
毛利三人组进了门，三船龙一又把屋里的电灯打开。
“小兰，柯南，你们不是和园子去看网球比赛了吗？怎么今天回来了？”小田切敏也转身回屋，“我记得园子说，网球比赛是从昨天开始，到明天才结束吧？”
“是啊，园子的网球教练会参加比赛，我们原本是想过去帮他加油的，”毛利兰一脸无奈地和柯南对视一眼，“可是，昨天比赛正式开始的练习场上，园子的网球教练中毒倒下了……”
小田切敏也嘴角微微一抽，尽量若无其事地问道，“是有人故意下毒吗？”
他有预感——今晚好不了。
“是啊，”毛利兰叹道，“因为园子的网球教练就这么过世了，她也不想再看什么比赛，所以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那位大小姐好像要去名古屋参加宴会，我今天租了一辆车去接小兰和柯南，担心他们心情受到影响，白天还陪他们在轻井泽逛了半天，”毛利小五郎道，“结果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路过这片森林，森林里起了雾，我们不小心迷路了，正好看到这边有灯光，所以就过来看看。”
毛利兰笑着接过话，“结果看到非迟哥的车子在外面，我们还很惊讶呢，没想到敏也哥和洋子小姐也在这里！”
“所以……”柯南看了看一屋子十多个人、人人黑袍裹身的场面，还是觉得无语，仰头半月眼问道，“池哥哥，敏也哥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还打扮得这么奇怪。”
小田切敏也和池非迟对视一眼，看向柯南，“其实，今晚是小煌小姐的降灵会。”
“Kira？”柯南反应过来。
他家小伙伴是为了调查泽南有辉被害案吧？
比良坂零辉说了举行降灵仪式、召唤雅原煌亡灵的事，还解释了原因——一年前雅原煌开车冲下山崖、冲进了河里，而在那之后，有部分离开影迷俱乐部的粉丝不断遭遇倒霉事，泽南有辉这个早就认识雅原煌的人也被杀死了，还在现场留下了‘キラ’（小煌）的死前讯息，所以他们这些雅原煌的老相识、铁杆粉丝就组织了一场聚会，用意是通过降灵会来平息雅原煌亡魂的怨气。
八川弘司和毛利小五郎认识，歌仓晶子、朴之木和雄、和泉真帆、三船龙一也都纷纷进行了自我介绍。
比良坂零辉还介绍了神神叨叨的可儿丰，见降灵仪式开始的时间快到了，大手一挥，让毛利小五郎三人组也加入了降灵仪式。
冥想室是一个八边形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
屋里正中摆放着一张大号圆桌，桌上铺着占星师用的蓝底白纹桌布，有着靠背的单人椅绕桌子摆了一圈，再外围是一张张雅原煌的大号海报。
最大的海报上，雅原煌的身影足有真人大小，就像屏风，横在椅子和墙壁间。
毛利小五郎一路跟冲野洋子说着话，正想坐到冲野洋子身旁，那个位置就被毛利兰先一步抢占，再一看另一边也被歌仓晶子坐了，只能坐到毛利兰另一侧，紧挨着池非迟。
柯南想跟池非迟聊案子，抢在小田切敏也之前，坐到了池非迟身旁。
小田切敏也一愣，往后顺了一个座位，抬手报复性揉柯南头发，“你这小鬼，也太缠着非迟了吧？”
池非迟没有管抢座位之间的‘明争暗斗’，和比良坂零辉等人一样，拉上了黑袍的兜帽。
这次事件里，三船龙一会再杀两个人，会被杀死的人，就是比良坂零辉和歌仓晶子。
一个是THK公司准备预约作品的、《阴阳师》系列怪物故事的漫画家，一个THK公司刚签约、已经安排好部分出道工作的模特。
一想到昨天小田切敏也那一脸隐忍又悲伤的模样，他就在想，要不要提前告诉柯南‘杀死泽南有辉的凶手是三船龙一’？
如果柯南知道三船龙一就是杀死泽南有辉的凶手，肯定会多加防备，说不定能阻止三船龙一继续杀人，这样的话，跟他们公司有关的两个人就不用死了。
有没有可能让三船龙一在动手之前就被警察抓走？
这应该是最安全的方法，毕竟柯南也不一定能及时阻止三船龙一杀人成功，但他缺少指证三船龙一的证据，光靠一个被篡改过的死前讯息还不够……
等等……
他记得，雅原煌是因为比良坂零辉发脾气引起的意外、死在了别墅里，比良坂零辉还把尸体藏在了冥想室地板下，之后制造出假象，让警方认为雅原煌是喝了酒开车离开时、在路上出了事故。
这样的话，比良坂零辉算是过失杀人加事后藏尸，至少也得被判个七八年，要是表现好，算上减刑，出来也得五六年后，到那个时候，《阴阳师》系列的作品都发布好几批了，该筹备的也筹备得差不多了。
比良坂零辉就算不死，也要进监狱，没法在公司急需要妖怪故事的时候出力。
另一边，歌仓晶子是为了包庇三船龙一，故意篡改了泽南有辉留下的死前讯息，包庇罪再加上破坏案子重要线索、干扰警方调查，情况没有比良坂零辉那么严重，但是模特也好，偶像艺人也好，在粉丝基础薄弱、名气不大的时候就有这种黑历史，想正式出道会很麻烦，出道了也会受这件事的影响。
歌仓晶子就算不死，也要在监狱至少待上一年，再难正式出道，或者出道之后、公司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
这两个人死不死，对公司的影响都不大，公司注定要失去这两个人。
那……
他还要试图改变原剧情吗？
第2034章 深山里的降灵会
一旁，柯南摆脱了小田切敏也恶作剧式揉头发之后，凑近池非迟身侧，低声问道，“池哥哥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泽南先生的案子，对吧？”
池非迟随意‘嗯’了一声，以示回应，心里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凶手的身份告诉柯南。
说？比良坂零辉和歌仓晶子注定没法为公司出力，想要改变剧情，说不定会引来反弹，但是……
不说？他又有点好奇。
不知道柯南知道凶手是谁之后，能不能改变剧情。
柯南在椅子上探过身，凑近池非迟耳边，还用手挡在池非迟耳前，用很轻的声音问道，“池哥哥到这里来参加这种游戏，说明这里有很重要的线索，对吧？难道杀死泽南先生的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吗？”
池非迟考虑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自己在案发现场拍下的死前讯息照片，把手机放到桌面下给柯南看，低声道，“这是泽南先生留下的死前讯息，你注意看笔划顺序。”
柯南认真打量着照片，“笔划有点奇怪，キ的斜线像是最后才加上去的……”
“我还看过歌仓的笔录，她在案发后10分钟内抵达现场，但是她说自己没有附近看到可疑的人，”池非迟收回手机，把照片通过UL软件发给柯南，轻声道，“我把照片发给你，你觉得像不像是……泽南先生本来要写三船，写到一半就没力气再写下去，之后到现场去的歌仓，抓死泽南先生的手指，又在上面加了一条斜线，变成了‘キラ’……”
“你怀疑三船先生吗？”柯南有些意外，偷偷抬眼看了看三船龙一坐的位置，拿出手机看池非迟发给他的照片，“确实有这个可能，可是为什么？歌仓小姐为什么这么做？”
屋里烛台上的一堆白蜡烛被点燃后，电灯关闭。
“好了，请各位肃静！”
比良坂零辉声音沉肃地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交谈，“现在降灵仪式正式开始，先把双臂交叉在身前，右手握住身边人的左手，左手握住身边人的右手……”
说着，比良坂零辉还跟左右两人带头示范。
柯南没再问下去，一脸无语地跟着做。
算了，为了降低这些人的注意力、方便调查，他就勉为其难地跟着做这种幼稚的游戏好了。
“我要提醒一下各位，在小煌回应我们之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松开彼此的手，不然会给亡灵侵害我们的机会，也会为我们参加降灵仪式的所有人召来不幸，”比良坂零辉煞有介事地正色说着，闭上了眼睛，“现在，我们先把自己想对雅原煌说的话，在心里默念三遍，将之传达给雅原煌的灵魂，在传递的时候，请闭上眼睛，我们心中的意念越强，雅原煌能够回应我们的几率越大，当然，如果没什么话想对雅原煌说，那就静坐稍等，等仪式进行下一步，在我开始念咒语时，也请各位跟着一起念，当然，不知道咒语怎么念的人，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池非迟一脸平静地盯着桌面上的魔法图案，研究着这种图案最像那种魔法阵图。
“主人，”非赤藏在池非迟衣服下，小声道，“桌子下面的地板下有一具尸体耶，已经化为白骨了，头正好对着我们这边，颅骨上还有碎裂的痕迹……”
小田切敏跟着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开始碎碎念。
不管有没有什么灵魂，他想许个愿。
现在非迟、毛利先生、小兰、柯南四个瘟神都在这里，别的人他管不了，那就希望他、洋子、歌仓不要被杀或者当成凶手。
对了，还有比良坂，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漫画家，所擅长的超自然系作品，也正好是他们公司急需要的东西。
希望人没事。
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其他人也不要出事吧……
这么想是不是太贪心了？
柯南看了看右边闭目祈祷的小田切敏也，看向左边，发现池非迟只是看着桌面静坐之后，感觉心里多了几分安慰。
他家小伙伴果然不是为了什么降灵仪式来的，跟他一样，相信科学大道。
片刻后，比良坂零辉睁开眼，用沉缓的声音道，“迷失在暗夜中的灵魂啊，回应我们对你的召唤！%＞#&@……”
随着比良坂零辉念出一串不明字音，提前知道流程的朴之木和雄、歌仓晶子等人也跟着念了起来。
毛利小五郎、毛利兰、小田切敏也、冲野洋子不知道咒语怎么念，坐在原位干瞪眼，看着一群人虔诚的模样，烛光摇曳的冥想室似乎都透着几分诡异。
柯南有些无聊，发现池非迟还在盯着桌上的蓝底白纹桌布，想想现在也不能说话，就低头盯桌布走神。
“让我们听到你封印在暗夜里的声音吧！”比良坂零辉说着，又带着其他人念了一遍那串字音，大声喊道，“雅原煌，回应我们对你的召唤吧！”
“%＞#&@……”
随着一群人整齐念咒语，靠墙摆放的柜子突然摇晃起来，放在上面的盘子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什么？”毛利兰吓得轻呼一声，神色紧张地握紧了毛利小五郎的手。
四周传来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回应我们对你的召唤吧！”
比良坂零辉大喊了一声。
烛台上，几根燃烧的蜡烛突然爆开，火苗随之熄灭，让室内更加昏暗。
柜子上摆放的盘子、装饰品陆续砸落，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
女孩子们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昏暗中传出女人低沉的声音，“我好痛苦，我好懊恼……我好痛苦，我好懊恼……”
可儿丰一脸惊喜，“是小煌的声音！”
柯南顺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声音的来源，看向身后雅原煌的海报。
是什么人把扩音器藏在了周围的海报后面吗？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四周回荡的声音带着一股怨恨，“这些人之中，有害死我的凶手……绝对不可原谅……今天早上我将复活，因为我要……亲手报仇雪恨！”
“噼啪……噼啪……”
房间四周的烛台上，燃烧的蜡烛陆续熄灭。
一片漆黑时，毛利兰发出了惊叫声。
屋里沉寂了一会儿，可儿丰最先松开旁人的手，一脸激动地站了起来，“是小煌的灵魂！没想到她真的回应了我们的召唤！”
“真的假的？”三船龙一摘下了兜帽，拿出打火机擦着，借着打火机火苗的微弱光亮，走到墙边打开了灯。
等室内重新被电灯照亮，毛利兰才从惊吓中回神，扑进毛利小五郎怀里，“爸爸！刚才真的是灵魂显灵吗？”
“怎、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
柯南跳下椅子，走到柜子上的烛台前，闻到一股火药味之后，顿时明白了原因，“这里……”
池非迟没有过去看，神色平静地出声道，“蜡烛在中间的位置加入火药，蜡烛燃烧到一定程度就会爆裂，导致蜡烛熄灭。”
一群人惊讶看了看池非迟，又看向烛台。
站在烛台前的柯南点头道，“没错，有一股火药味。”
“什么？”毛利小五郎立刻起身到烛台前。
池非迟有心想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转头看向身后的海报，“声音是从各张海报后面传出来的。”
柯南到了海报后方，取下了黏在背面的扩音器，觉得这样下去就像池非迟的助手，看了看四周，发现了在台灯灯座下的电子遥控器，还有柜子上藏在盘子架后的马达和钓鱼线。
事情都明了了，盘子掉下来，也是因为有人布置了机关。
毛利小五郎进入推理状态，指出了准备这些的人是比良坂零辉，而当时就算大家的双手都握着彼此，比良坂零辉也能用脚踩的方式去按遥控器。
比良坂零辉拿出了自己藏的遥控器，对身旁的朴之木和雄微笑道，“朴之木先生，看来好像是穿帮了。”
八川弘司惊讶看了看朴之木和雄，“连朴之木先生也是帮手吗？”
比良坂零辉笑了笑，“只是一个小小的余兴节目罢了。”
“还真是像恶作剧啊，”毛利小五郎一脸无语，“尤其是那个声音……”
“那个……”比良坂零辉突然犹豫起来。
“那个声音，本来不是那个样子的，”朴之木和雄有些焦急道，“录音的内容，好像是被其他人替换掉了！”
“被人替换掉了？”毛利小五郎看向其他人，“那会是谁啊？”
“不、不知道。”朴之木和雄侧头移开了视线。
“是小煌！”可儿丰又一脸痴迷地摸了摸雅原煌的手办，转头阴恻恻地看着其他人，“都是因为你们做了这种玩弄她灵魂的事情，而且，害死小煌又设计成意外事故的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之中！”
说着，可儿丰一脸兴奋地站起身，双手高举手里的手办。
“今晚，小煌就要复活了！然后，她就要来复仇了！啊……真让人兴奋啊！”
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半月眼。
这家伙的精神是不是不太正常？
和泉真帆坐在椅子上，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一脸惊恐地低喃，“小煌小姐，要复活了……”
“气氛好像变得很奇怪啊，”三船龙一见一群人有的像舞台上的表演家、有的又像冷漠的看客，干笑了一声，伸手按住电灯开关旁边的开关，“换一点新鲜空气吧！”
冥想室的层高近六米，唯一的窗户开在墙壁三米多高的地方。
三船龙一一直按着开关的上升键，等窗户缓缓上升得差不多之后，才松开了手。
窗户停止了上升，一缕清风吹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