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虐杀
风呜呜的响着,校尉们来去如风,随着马蹄声隐约远去,一下子失去了荐迹。
神武军这时候终于有了喘息之机,迅速在一处小坡列出队列,神武骑兵则在外围巡守,惊魂未定之余,看到那熊熊燃烧的大营,李旦的脸已变得狰狞起来。这个仇,一定要报。不过眼下令人困感的是,宋军去了哪里,还会不会出现?冷冽的寒风肆虐,神武军如剥了壳的鸡蛋,在寒风中瑟瑟作抖,方才跑得太急,虽然穿了皮靴,却已被雪水灌进去,浸湿了,天寒地冻之中,穿着冰冷的皮甲,手持着刺骨的武器,大口地吐着白雾。
半个时辰过去,所有人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起来,甚至有的人的手与武器枯在了一起,抽开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时,马蹄声传出来,是正北方向,不需要下令,外围的骑兵己经飞马过去截击,神武骑兵毫不犹豫地策马奔入夜色之中,朝着声源方向,挺出了长矛。接着,又是一阵马蹄,神武军哗然,这一次是在正东方向,马蹄声急促而响亮,踩在雪地上,轰隆隆的响彻一片。
有人反应过来,这才是宋军的大部,只不过神武骑军已经消失在黑夜,失去了骑军的拱卫,只有靠步卒了。黑夜之中,一个个身影浮现,战马飞驰过来,校尉没有抽刀而是弯起了长弓,在神武军的外围游走,羽箭铺天盖地地射出去,落在神武军的队列,霎时间,便有数十人应声倒地。
谁也不知宋军来了多少,只是看到数百步之外,无数个骑影围绕着神武军队列转着圈圈,一支支飞箭在松开弓弦之后,借助着风力极快的飞入神武军的阵列中,神武军为了防止骑军冲阵,不得不将队列设置的密集,而密集的队伍却恰好给予了宋军飞箭极大的助益每一箭下去便是一阵哀号,随时有人捂着胸口或脑袋倒下去。
“快还击”神武军弓手拉开弓弦,开始回击只是宋军校尉却总是在逆风处打着圈圈,这一轮轮弓箭射出去,几乎没有杀伤力,无非是壮壮声势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神武军骑兵返回,那战马的隆隆声响起来,徘徊不散的宋军校尉这才撤了弓箭,勒马钻入黑暗之中。
只这一次突袭神武军死伤已经高达数百人之多,那神武军骑兵也损失了几十人马回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实在令人心惊胆寒。至今为止,神武军对宋军竟是一根毛都没有摸到自身已是损失惨重。这种骑射的打法,让神武军有力使不出,就如一个反应迟钝的大块头在不断的挨打之后,想要挥出拳去却发现自己竟是寻不到敌人。
宋人来去如风,随时耳能在任何时间、任何方向出现,有时是数十人,有时是数百人,一旦神武军暴起,甚至有藩将带着军卒脱出队列前去正面突击,这般的冲动,实在是被宋人这样的打法勾出了满肚子的火气,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校尉们见有人出城,竟不趁机去冲散,反而呼啸一声,又勒马隐入黑暗中去。神武军已是被搅得昏天暗地,这漫漫的长夜仿佛永远过不去一样,不少人已经冻伤,再加上时不时的惊扰偷袭,死伤已经过千,士气也早已跌落到了谷底,谁也不知道宋军下一刻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的会是谁,可是至今为止,宋军从未给过他们任何短兵相接的机会。
李旦裹着一件厚厚的披风,更加焦灼起来,叫来一个藩将,令他率骑兵分散去搜寻宋军的踪迹。这个办法固然是好,眼下是两眼一抹黑,这般耗下去,只怕还未天亮,整个神武军就要崩溃。神武军骑兵立即四处出动,半个时辰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偶尔会有几个身上中箭的骑兵呻吟着出现,得来的消息却让人沮丧。
宋军的打法对付神武骑兵仍是和对付金人一样,一旦遭遇,立即后撤,不时引弓射击,等到神武骑兵力有不殆,打算折返时,却又突然拨马追击,在后射箭,他们并不射人,只是射马,马的目标较大,一旦射中,便有一个宋军骑兵收起弓来,提着长刀如风一样飞斩而来,其余人则是继续追击。神武骑军,原本一齐出动,宋军只顾着消耗这边的军阵,倒也只是派几十人骚扰,这时候化整为零出去,竟是被宋军吃了个干干净净,除了偶尔有败兵逃回来,大多数不是已经阵亡,便是寻不到回来时的路了。
李旦脸上尽是骇然,这个时候,他真的害怕了,这个沈傲,莫非真要斩尽杀绝?他难道就不怕大夏报复?时间一点点过去,如催命符一般的马蹄声仍是随时从四面八方传出,随时在下一刻,一队骑兵撕开夜雾,洒下一片箭雨,接着毫不犹豫地隐入黑暗。神武军的士气已经低到了冰点,漫漫长妄,无止境的空洞黑暗,肆虐的狂风,还有朝不保夕的恐惧,无时不刻在折磨他们。
“军使大人,天要亮了!有人你喜地欢呼一声。
黑暗的天穹,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只是这曙光只是微微一线,整个大地,却是更加昏暗了。
李旦松了口气,一夜过去,神武军已经疲乏到了极点,伤亡竟是超过了一半,若是临阵相交,这个数宇足以引起全军的溃退,好在天就要亮了,城内辨明了事情的原委,一定会派出人来接应,到了那时,宋军便不足为虑了。
正在这个时候,就在神武军不远的三里之外各队校尉如早已预约一样开始集结在一起,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骑在马上的人固然都显出了疲态,可是精神却还算饱满,只是坐下的战马反而有些吃不消。
沈傲被无数人马拥簇着,抽出了腰间的尚方宝剑,剑尖指向猎猎作响的旌旗,吼道:“杀!、,
“杀”
轰隆隆的马蹄如迅雷一样隆隆作响,一下子,将风声淹没一千铁骑策马狂奔在雪原上,马上的骑兵撤下了弓箭,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森然的刀尖在黑暗中破开狂风传出丝丝的声音。
轰隆隆……
轰喜隆……
龙兴府的城门已经打开吊桥放下,一支军马从门洞中出来。
与此同时,李旦和他的神武军看到了一个景象一个个风驰电掣的骑士,犹如一头头饥饿的恶狼,如扑入羊圈的猛虎,毫不犹豫地冲杀过来。
这一次再不是松散的队形,队形紧密,马队组成了箭矢的形象,冲在最前的骑兵,手中的长刀微微上扬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巨吼。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是明显的冲锋队形。
已经有藩将发觉了异常,立即高声大呼:“快!都打起精神来。”
神武军早已没有了精神,稀稀拉拉的人开始窜逃一夜的消耗,已让他们的勇气摧毁殆尽,疲惫不堪的身体再也不敢去承受这雷霆一击。
逃窜的人越来越多,根本就喝止不住甚至连一些藩将,被这骇人的骑士爆发出来,也是吓了一跳,见逃兵越来越多,起先还是斩了几个试图负隅顽抗,最后,连他们也加入了溃逃的队伍。
在骑兵面前,溃逃只会死得更快。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当勇气丧失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抱着一个侥幸一一或许我逃得比别人更快。
神武军根本就没有组织起一丁点像模像样的队形,就算是组织起来,那支斗志饱满,队形密集的骑兵也可以在他们中间硬生生地撕开一条口子。
全军崩溃。
骑兵势不可挡地冲入残阵,随即无数人被撞飞,血雨漫天。
战马疯狂地奔跑,儒刀不断斩下,黎明的曙光已经绽放,天空竟是异常的睛朗,只是在这郊外,却是横尸遍野,鲜血流成了河流,热血融化了冰雪,流倘入不远处的河中。
号角连连,那低垂的声音不是收兵的信号,而是肆意虐杀的前奏,骑兵的队形开始散开,肆意追击逃敌,甚至有两队骑兵从侧翼包抄过来,将逃兵驱赶到进预先准备好的路线里。后头的骑兵一路逐杀,一路过去,到处都是遗失的尸体。
神武军们已经吃不消了,溃逃的人抛下了武器,肝胆俱裂地高呼:“我等愿降……愿降”
这些跪地的人,骑兵只是呼啸着从他们身边过去,见了这般,更多人跪下,纷纷乞降。
精疲力竭的骑兵们终于不追了,将所有的俘虏全部驱到一处,接着是清点战果,再之后便是李旦被人揪出来,一个孔武有力的校尉扯住他的头发,一直拖行,李旦大声呼救,神武军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皆是直挺挺地跪着,目光中只剩下恐惧。
将李旦拖到了河畔边上,沈傲打着马过来,李旦见了他,先是一愕,而后大声求饶,又道:“我是西夏宗王,是宗王……沈傲,你不能杀我……不能……”
沈傲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冷冽地看着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本王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没有好好珍惜,可惜上天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所以,你还是放心上路吧,你的妻儿,我会照顾的,把他拖过去,用马踩死”
李旦被拖到一处旷野上,在所有俘虏的注视之下,几百骑着战马的校尉已经做好了准备,一队人勒马踏过去,李旦嘶声嚎叫,接着又是一队冲过去,骨骼碎裂的声音微不可闻,可是那凄厉的惨叫声却是久久回荡。
几百骑走马灯似地在李旦身上踩过,李旦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井身上下,没有一处骨骼没有碎裂,他抽搐了一下,终于不再动弹一下,瞳孔之中,仍是散发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天空浮出鱼肚白,沈傲看了看天色,低声道:“游戏才刚开始”
这几天更得比较早,老虎厚着脸皮问问,大家有没有点月票奖励?(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章:轰动龙兴府
整整一个夜晚,先是城外的神武军营大火,此后又是漫天的喊杀,城里早已听了个真切。只是这黑夜之中”哪里知道城外发生了什么,虽是守城的军马立即传告”那一个个高门大宅的府邸里透出星点灯火,贵人们被人从温暖的狐裘暖床上叫起来”最后却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当天夜里,宫城的门缝里”塞入了一张条子,而李乾顺也被人叫醒,看了条子之后,连夜召见几个大臣。
暖阁里的烛火冉冉,所有人都是不做声”李乾顺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人回答,只怕也只有神武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是,神武军进不来”而他们也出不去。
李乾顺正色道:“要不要下旨意开城门?”,这时立即有人道:“陛下”万万不可,此时开城,若有贼人混入,则龙兴府万劫不复,神武军乃是五大军之一”总不至一夜都坚守不下去,不管是什么敌人,也要等天亮之后再说。”,这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李乾顺阴着脸点了头,只能令各军做好卫戍准备,等待天亮。
天亮之后”城门大开,猛虎军三千铁骑冲出城去,带队之人乃是藩将李万年,西夏人李姓极多”无非是攀龙附凤,为自家贴金,毕竟大唐李姓摆在那里,姓了李,便和那天可汗有了几分牵扯,和几百年前的番人们纷纷自称刘姓差不多。
这李万年倒不是什么宗室”只是个党项贵族出身,为人也是谨慎无比,等他出了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路过去,都是尸首,鲜血已经凝固,可是那冰雪中刺眼的殷红让人看得心惊肉跳,再打马向前”尸首越来越多”无一例外的,都是身穿着西夏禁军的衣甲。
“敌人呢?为何连一个敌人的尸首都不见?”李万年立即叫人去尸首中翻寻,一路过去,却是一个陌生装束的人都没有,他深吸了。气,不自觉到了一处化作灰烬的营房,这里便是神武军的大营,只是这个时候,早已被人付之一炬,哪里还辨认得出什么?
李万年呆了一下”下令道:“仔细搜寻,所有人都打起精神!”
等到他们一直向里深入,斥候已经传来了消息,事情的原委查明了。
地平线外”一队队疲倦的骑士坐在马上”旌旗上打着大宋和武备学堂以及各营的旗号,在马下,是一排排的俘虏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沈傲打马在他们的跟前来回走动”脸上木无表情,眯着眼睛”突然驻马,向马下的一个俘虏问:“认识我吗?”
马下的俘虏都要哭出来了,牙关不断抖动,犹如遇到了死神一样,吓得脸色苍白”惊恐地道:“蓬莱郡王……”
沈傲微微抬起平巴,不满意地道:“我的名字呢?”,“沈……沈傲……”
沈傲微微一笑,道:“认识就好”记住了,下次若是活腻了或者想报仇”找我便是!”他淡然一笑,高高地坐在马上俯看着这俘虏道:“本王债多不愁。”
沈傲靠近这俘虏时,这俘虏就已经是给吓得魂飞魄散,想到那李旦被一群战马活活践踏的惨状”哪里还敢有什么报仇的心思,哭泣着道:“小……小人不敢。”
沈傲冷冷一笑”错马过去,大声道:“嘟把头抬起来。”
这句话,听语气便是对俘虏们说的”这些神武军俘虏黑压压的都是低着头”可是沈傲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一样,让他们虽然吓得牙关颤颤,却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沈傲道:“都给本王记住了,记住我的样子,下次再遇见,给本王绕着路走。”说罢朝身后的李清吩咐道:“让他们滚!”,俘虏们如蒙大赦,纷纷逃散。
沈傲知道,这些人往后对自己已经起不到任何威胁了,失去了锐气的狼群,和一群绵羊没有什么区别。放他们出去,只会宣传沈傲的恐怖。这个恐怖的形象,沈傲并不介意,就当拿去给西夏人增添一个吓唬小孩子夜啼的噱头好了,沈傲很善良的,不收冠名费。
俘虏们逃散的那一刻,便看到轰隆隆的虎威军过来,沈傲对身后的李清吩咐一句,李清颌首点头”策马过去,与那虎威军交涉。
虎威军军使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宋军为什么和神武军起了冲突?神武军六千精锐,为什么竟是被杀成这个样子?李旦呢?李旦在哪里?
不待他多想,李清已经飞马过来,李万年也打马过去,与李清遥遥相对”开门见山地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就是这样来做客的吗?”
李清略略解释道:“神武军先发出的挑衅,武备学堂没有示弱的道理。军使还是回去回报吧。”,这件事确实不是李万年能做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面叫虎威军随时做好作战准备,一面派人回报。
李万年朝一个信使吩咐一句,突然抬眸向李清道:“李旦呢?”
李清漠然道:“李旦已经伏诛。”
李万年倒吸了。凉气,却也不说什么,立即向那信使吩咐,信使得了李万年的吩咐”已是飞马向龙兴府去了。
………………………………………………………………………………,……………………………………………………………………………………,礼部尚书杨振的府邸就在皇城不远,原本这个时候,是杨振上朝的时间,只是昨夜闹得太大,连夜被召入宫中去,杨振一宿没有合眼”这时候微微小憩了一下,同明了时辰,又叫人打探,才知道陛下在宫中也还没有起来。
既然如此,自然是再休息一下,刚刚睡下不到一个时辰,便又被一个主事叫醒了。
杨振知道定是有要事,便打起了精神,叫人泡了一壶茶,筛了一杯喝了,才从容道:“发生了什么事?”
主事低声道:“老爷昨夜的事查出来了是那神武军得罪了城郊的宋军”宋军报复,昨天夜里”宋军斩杀了神武军三千余人,连那李旦也一并诛杀了。”他压低声音,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继续道:“据说是活活被几百匹马踩踏而死的”浑身上下”一根完好的骨头都没有。
马塌而死,并不比率刀万剐要舒坦人被踩断了骨头,并不会立即死去,反复踩踏,全身上下的骨话都是钻心的痛,临死之前的痛苦可想而知。
杨振一时呆住,放下手中的茶盏,不确定地问道:“千真万确?,”
主事道:“绝没有错,逃入城的神武军军卒都是这个口径。”,杨振狐疑道:,“那宋军损伤多少?”
主事苦笑道:“轻伤肯定有,却未阵亡一人。”
杨振深吸了口气道:“这件事太蹊跷”也太匪夷所思,一千宋人对六千西夏禁军,要想战胜,便是金人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沉默了一下”又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那沈傲一定要将李旦置之死地?”
主事道:“说是有个宋军校尉死了是被神武军的石炮打死的。沈傲叫人去交涉,结果李旦说了些狂言。”
杨振叹了口气道:“就为了这个?那宋军校尉莫非和沈傲有什么干系不成?”,说罢,摇了摇头,不知是惋惜什么。
正是这个时候,门房那边有人过来道:“兵部尚书朱大人到。”,杨振苦笑道:“定是为了那沈傲的事,请他进来吧。”
过不多时,便有个稍稍年轻一些的红衣官员进来,这兵部尚书朱禄算起来还是杨振的门生,进来之后,朝杨振行了个师礼随即坐定”道:“恩府大人,兵部那边已经接到了消息那沈傲也太不分轻重了,不是已经和他说好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把天捅下来恩府大人只怕看错了他”此人不过是个莽夫而已”不相为谋。”
楞振幽幽地看了朱禄一眼,道:“他绝不是个鲁莽之人!”
这句话一锤定音,倒是让朱禄再不好说什么了,朱禄犹豫了一下,道:“越王知道了这个消息,说不准该笑了”兵部那边已经翻了天”蕃官们都是群情激奋,看来此事压不下了。现在宫里只怕很快就要召见我等”商议的就是这件事。”,朱禄压低了声音,继续道:“谁也不能保证”陛下不会为了安抚蕃官,而驱逐沈傲。”
杨振淡笑道:“驱逐都还是轻的,杀了这么多人,还有个宗王”便是砍了他的脑袋,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振的话,朱禄其实早就想说了,只是不好说出来,于是点头道:“无论如何,这驸马是没有了”恩府大人是不是该割袍断义,对那沈傲置之不理?还好我们和那沈傲只是接触了一下,若是陷入得太深”只怕连恩府大人也要受他牵连。”,杨振阖目陷入深思,良久才道:“不会”那沈傲老夫已叫人多方打听过,他做事固然冲动,却往往不会莽撞,在大宋,就因为这个,不知多少人吃了他的亏,他敢这样做”一定有所依仗,会有一今后手。”
朱禄皱眉道:,“能有什么后手?这么大的罪,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平安无事?”
杨振淡笑道:“你我现在就作壁上观吧”沈傲此人值不值得共进退,便看他今曰的手段。”
朱禄颌首点头,换上轻松的样子,笑呵呵地道:“恩府大人说的对,我们现在只隔岸观火,先看看那沈傲的斤两再说。”,杨振道:“隔岸观火也不必,兵部那边”要做足样子出来,该抚恤的要抚恤,该收拢的要收拢,这里头可以做下文章。”
朱禄呆了一下道:“请恩府大人赐教。”
杨振笑吟吟地道:“五大军是什么?”
朱禄脱口而出:“自然是我大夏的精锐”拱卫京畿安危,不容有……”,”朱禄说到这里,立即醒悟了什么,道:“不容有失,可是堂堂神武军,一夜之间被一千宋军打得溃不成军,宋军无一人伤亡,以管窥豹,其他四军又能好到哪里去?那些蕃官一向自诩武勇,掌握着五大军,不可一世。趁着这一次机会”兵部可以上一道奏疏上去。”他摇头晃脑地道:“为了拱卫京畿防务,五大军已不堪为用,不如操练新军,这新军,自然由兵部掌握”恩府大人,学生说的对不对?”
杨振摇头道:“你呀,聪明是聪明,就是许多时候太丢三落四了,建新军不成,一旦成军,蕃官少不得要插足进来,最后还不是会变成六大军、七大军?”他沉默了一下”张眸道:“要建就建西夏武备学堂,效仿大宋例,招募读书人入学!”
朱禄呆了一下”随即手舞足蹈地拍了拍手道:“妙啊,沈傲那一队人”便是武备学堂校尉,战力如此,令人叹为观止,有了他这一仗,就给了我们口实,既然五大军不济事,那么就效仿大宋也建武备学堂。此外只招募读书人入学这一条”蕃官们便是有天大的集耐,也不能插手其中了”我们这些读书人可以治国,难道就不能从武?读书人从了武,还是读书人。”
杨振淡淡一笑道:“所以说,你这兵部尚书的担子最重,沈傲那边我们且不去管,先趁着昨夜闹出来的乱子,先上一道奏疏上去造势”其余的事”就看那沈傲的造化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越王逼宫
越王府里,一名番将不需通报,径直穿过门房,穿过重重牌坊、月洞,终于在一处偏厅停下脚步,进入之后,有人端来茶盏,这番将并不喝,只是焦灼地等待着。
这番将浑身的血迹还未干,眼窝凹陷,显得疲倦到了极点。
正在这个时候,越王打着哈欠过来,这番将立即站起身要行礼,李乾正朝他压压手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旦在哪里?”
这句话问出来,番将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道:“昨夜神武军被宋军突袭,全军覆没,李军使……伽……他被宋军用战马活活踏死。”
这番将的身材不高,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矫健,想必是久经行伍之人,可是这一刻,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骇然和强烈的恐惧,甚至在说到宋军的时候,双手忍不住搭在膝盖之间,隐隐有要寻求保护的懦弱。
李乾正不由地呆了呆,这个表情自是觉得不可思议:“神武军六千人,被一千宋军击溃?”
番将深吸了口气,才是道:“宋军未伤分毫,末将也被宋军俘虏,侥幸才逃出来,死了三千多将士。李军使被宋军揪着头发拖出去,直接拉到了一处阔地,用战马来回践踏,死时哀嚎连连,还说,越王殿下会为他复仇!”
李乾正狠狠地用手拍住桌案,心中怒火冲天,李旦是他的得力心腹,得了他的授意,去挑衅宋军,原本只是想给沈傲一点颜色,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
失去了李旦,李乾正无异被人斩断了左膀右臂。
“该死的南蛮子!”李乾正这时也忍不住地恐惧起来,沈傲敢杀李旦,难道就不敢对自己动手?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这时候回想起来,那金人皇子又算得了什么?实在算不得威胁,若是让沈傲做了西夏的驸马,李乾正实在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如何?
不办……
杀了一个宗王和三千国族,只这一条,就足够做做尖章了。
李乾正眯着眼,负手在偏厅来回踱步,突然抬头道:“把神武军的家眷们都鼓动起来,让他们去兵部,去宫门处闹,闹得越大越好,国族这边也要有人牵头,他们受了这么多年的压制,如今又是被人欺到头上,这股怨气,要引导出来。”
李乾正顿了顿,又道:“来人,去把宗室的王爷们都请来,本王有要事和他们相商。”
龙兴府,仍然沉浸在震撼之中,神武军覆没,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五大军之一,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有心人只要稍稍一琢磨,立即遍体生出寒意,宋军未免也太可怕了!那沈傲,一夜之间杀了三千多人,手段也太狠毒了一些。至于宗王李旦,是何其高贵的人物,死得竟是这般的凄惨,也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
提及到沈傲两个字时,所有人的眼眸中都闪过一丝恐惧,这种恐惧发自内心深处,压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千万莫要去招惹这个煞星,至少这一点共识,在坊间没有疑问。
可是国族已经疯了,龙兴府的国族不过十几万,其中大部分都编入了五大军,一下子死了三千多个,若是算占远方亲眷,谁家没有死人?
这时候已经有人带了头,许多人去城外收殓了尸首回来,抬着棺材,后头一队队的人披麻戴孝,也不去下葬,直接便堵住了宫门和兵部衙门。
不给一个交代,国族绝不罢休。
与此同时,越王也率着十几个宗室血亲出现了,他们没有觐见,而是一行人跪在了宫门口,这意思,颇有些不杀沈傲誓不罢休的意味。
有了宗王带头,便是城内的禁军也是一时鼓噪,尤其是龙囊卫那边,到处都是叫嚣着要报仇雪恨。
宫里头仍然没有消息,可是在拥堵的宫门口,时不时有内侍出来,飞快出去传信,接着便是一个个人召入宫中。礼部,兵部,枢密院,京畿五军司,城门司,这些头头脑脑一个个过来,路过宫门时,看到熙熙攘攘和一片哀嚎的场景,倒是并没有反应出什么,只是低着头让人开出一条道进去。
暖阁里,虽是半躺在暖塌上,李乾顺的眼眸却是张开着,望着漆红的房梁,很是冰冷。
下头十几个大臣已经跪了一地,谁也没有说话。
李乾顺突然冷哼一声,缓缓道:“南蛮子是欺我西夏无人吗?”
下头的人汉官颇多,这一句南蛮子,李乾顺是第一次脱口出来,可是下头的汉官,虽是苦涩,却并不敢说什么。
李乾顺继续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轻饶,你们都来说说,该怎集办?”
“陛下,到了这个境地,莫说是国族寒心,便是宗王们闹起来了,不杀沈傲,不足平民愤,下臣以为,可立即下一道诏令,令虎威军立即斩杀城外一切宋人,取下沈傲首级,安抚人心。”
说话的是个藩官,从前这些藩官,或许会勾心斗角,可是这时候,立场却是出奇的一致,其余几个藩官纷纷鼓噪道:“陛下若是不闻不问,西夏国就会永无宁日,我大夏国族才是立国之本,若是寒了他们的心,谁还肯为国效忠?请陛下三思。”
李乾顺抬了抬眼,道:“宫外头的人还在吗?”
杨振道:“回陛下,都在,人是越来越多了,宗王们也都跪在外头。”
李乾顺突然道:“是越王起的头吧?”
杨振抿了抿嘴,并不说话。
李乾顺道:“如今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如何处置沈傲,另一件,是如何整肃禁军。沈傲的事待会再商量,这禁军却也是刻不容缓。”
他站起来,继续道:“都说宋人武备松弛,今日才知道,他们已非吴下阿蒙,若是再这样下去,大夏拿什么立国?”
一个藩官道:“是那沈傲偷袭……”
李乾顺冷声打断他:“偷袭?两营距离不过数里,如何偷袭?六千人都是猪吗?”
兵部尚书朱禄趁机道:“据说那宋人是建了个武备学堂,才有今日这番模样,古有胡服骑射,今日我大夏的军制也不能一成不变,何不如也设立一个学堂,就按着武备学堂的样子先把架子搭起来。”
“万万不可,宋夏两国各有不同,岂能照搬效仿?”一个藩官立即反对,他自然知道,这个口子一开的后果是什么,武备学堂将来必然会被汉官掌握,又必须要读书人才允许进入,国族这边都不喜读书,汉人的读书人却是如过江之鲫,到时候整个学堂充斥了汉人,等于是完芜全全地掌控了一支精锐。
李乾顺犹豫了一下,才道:“朱爱卿先写一份章程来给朕看看。”他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个沈傲,杨爱卿有什麽高见?”
杨振明白,李乾顺必然会问到自己,心里也早已打好了腹稿……字一句地道:“陛下,昨夜的事,沈傲万死难辞其咎,可是杀了沈傲,宋国那边该如何交代?金人与我西夏已是撕下了脸面,再难修好,契丹,吐蕃如今多以宋国马首是瞻,若是因为一个沈傲而挑起战争,陛下认为值得吗?”
李乾顺颌首点头,一时也是犹豫不下,情感上,他对沈傲已是深痛恶绝,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是身为君王,他必须理智行事,杀了一个沈傲,后果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这便是赵佶和李乾顺的不同,赵佶的情感往往战胜理智,而李乾顺任何事都会考虑大局。
只是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不杀沈傲,国族会如何?宗王会如何?这也是李乾顺需要权衡的事。
杨振见李乾顺沉默,继续道:“何不如断了沈傲与公主这桩婚事,将沈傲驱逐出境,令他永远不许跨入夏土,陛下以为如何?”
杨振所采取的,就是拖字诀,不管沈傲有没有后手,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住时间,其他的,他就再无能为力了。
李乾顺木着脸道:“国族该如何安抚?”
杨振道:“从重抚恤。”
李乾顺摇头道:“不可行!”
李乾顺坐上塌,叫人端来一杯茶盏,若是无人挑动,从重抚恤倒也罢了,可是现在,想到那跪在宫外的越王和宗王,李乾顺冷哼一声,脸色冰冷地道:“这个还不够,这件事,朕要过问,要御审,是非曲直,要堂堂正正,把宗王和沈傲都叫到崇文殿里说个清楚。其他的,该怎么办就怎麽办,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心服。与其让人在暗中挑事,不如摆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说清楚。”
暗中挑事四个字从李乾顺口中说出,已是很严重的言辞,暗中挑事的人是谁?却也不言自明。
杨振心里想,这越王也是昏了头,到了这个时候,不带着宗王进宫和皇上哭告,反而跑到宫门口去跪下陈情,让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居心。
李乾顺咬了咬牙道:“若是沈傲当真罪无可赦,朕也绝不罔纵,必杀之而后快。来人,立即传诏令给李万年,令他带沈傲一人入城。”
一个藩官道:“若是沈傲不入城又当如何?”
李乾顺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道:“杀!”
……
妈妈说,给娇妻如云投月票能积阴德,涨智商,增加泡妞幸运值,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殿前御审
第六百三十二章:殿前御审
郊外,三千虎威军将精疲力竭的宋军校尉团团围住,面对这般凶恶的敌人,虎威军不敢大意,一个个如临大敌,长矛、刀枪纷纷扬起来,一副会随时冲杀过去的样子。
宋军校尉这边,经过一夜的厮杀,已经再没有余力冲杀了,坐下的战马也已经吃不消,此时日上三竿,一个个勉强地打着精神,与虎威军对峙。
沈傲打马慰问了几个受伤的校尉,才无比庄重地吩咐李清道:“去和那李万年说,本王与他严正交涉。”
李清不敢怠慢,又跑去李万年那里一趟,李万年正等着城里的消息,这时候也不敢和沈傲闹翻,他心里虽是翻江倒海,却也知道对于这个姓沈的家伙怠慢不得,遭了他的嫉恨,前有金国太子,后有宗王李旦,自己一个军使又算是什么东西?
因而听了李清的话,李万年点了下头道:“就请蓬莱郡王来打话吧。”
李清回去复命,过不多时,便引着沈傲打马过来,沈傲的胆子也是极大,不带任何侍卫过来,闲庭信步,悠闲极了,偶尔还会忍不住啧啧称赞:“虎威军的军容,比之神武军要好,果然是西夏禁军,不同凡响。”
这般一说,边上的虎威军士卒听见,真不知该怒气冲天还是该惭愧的好,沈傲打马到了一处,虽然能感受到无数的仇视目光投过来,可是前面的虎威军官兵却是不敢怠慢,纷纷避开,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仇视归仇视,恐惧归恐惧,虽然只有一人,可是在这些西夏禁军眼里,沈傲已经化身成为杀神的存在,无人敢上前挑衅。
等到了李万年这边,李万年本打算给沈傲一个下马威,可是当沈傲与他遥遥相对时,他还是乖乖地拱手,遥遥行了个礼,道:“郡王可有什么见教?”这语气,实在是恭谨到了极点。
沈傲板着脸:“本王要严正交涉!”
直截了当,开门见山,李万年心里叫苦,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得主,不知这姓沈的又要玩什么花样,沈傲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了,实在不敢去招惹。
李万年只好道:“郡王有什么吩咐?”
沈傲正色道:“本王饿了!”
李万年:“……”
李万年呆了一下,无言以对,所谓的严正交涉,就是这个?
事实上,沈傲确实饿了,折腾了一夜,眼看就要到正午,一粒水米都没有进,宋军校尉们也是人困马乏,再耗下去,虽然不至饿死,耐性也消磨得差不多。吃饭睡觉是头等大事,严正交涉一下也不为过。
当然,这只是沈傲的一厢情愿罢了。
沈傲板着脸道:“所以本王要带人回营去造饭、歇脚,李军使不会拒绝吧?”
李万年沉默了一下,这个请求,倒也没有理由拒绝,再者说宋军就算回了大营,也不怕跑了,自己的职责只是看住宋军,只要不让他们走脱,便算是尽了义务。
李万年点了个头,随即向身后的藩将吩咐一声,藩将一百个不情愿,却也不敢说什么,立即去办了。
虎威军露出一个口子,沈傲打马回到校尉这边,立即引着校尉朝大营方向而去。
到了大营,虎威军也尾随过来,沈傲落了马,吩咐大家下马,该做饭的做饭,喂马料的喂马料,此后再入帐歇息。
相对于宋军的悠闲自在,虎威军显然紧张得过了头,其实,他们也饿了……
饿归饿,却不能怠慢,城里不来消息,只能这般僵着。
龙兴府那边终于来了个斥候,飞奔过来,直截了当地寻到了李万年,道:“陛下召沈傲一人入宫觐见。”
李万年松了口气,既然如此,这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甩开了,道:“本军使立即叫人去请。”
吩咐个人进去,那斥候压低声音道:“若是沈傲不入城,陛下还有诏令。”
“杀无赦!”斥候道:“若沈傲没有回应,一个时辰之后,龙穰卫也会出城,李军使要有所准备。”
李万年点了头,道:“本军使知道了。”
消息传到宋军大营,原以为沈傲不会答应入城,谁知沈傲精神奕奕地道:“入城?好极了,来人,给我拿朝服来。”
一新,用过了饭,换上了簇新的朝服,沈傲笑嘻嘻地随着来人入城,入城之后,径直前往宫城,宫城处,沈傲的出现立即一阵轩然。
数千人拥堵在这里,见到沈傲按剑过来,穿着大宋的蟒袍,立即便有人道:“狗蛮子沈傲来了。”
沈傲旁若无人,历喝一声道:“滚开!”
虽有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注目,所有人却都乖乖地让出一条道来,若是沈傲露出一点半点胆怯,或许便有疯狂的人将他拉下马,可是他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反倒将人吓了一跳,再联系他从前的作为,居然谁也不敢动手。
沈傲打马在人群中穿梭,听到有人嚎哭,有人叫骂,有人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极点,说不准下一刻,就会疯狂的冲过来,沈傲一手按住剑柄,一手催动战马,脸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情却紧张到了极点。
捱到了宫门这边,才松了口气,看到以越王为的几个宗王直挺挺地跪在这里,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沈傲翻身下马,嘻嘻一笑道:“越王殿下好雅兴,怎么?跪在这里有钱捡吗?”
这一声奚落,气得越王直恨不得站起来和沈傲拼命,可惜等他抬起眼,沈傲已进了宫去逃之夭夭。
“看这狗贼还能狂妄到几时!”边上一个宗王咬牙切齿地道。
越王冷笑道:“不杀沈傲,皇兄也别想有下台阶梯。”
回看了一眼身后乌压压的人群,心里默想:“有道是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想必没有错。”
………………………………………………………………………………………………………………………………
沈傲入了宫,廷议御审还未开始,据说还要再等一个时辰,一个内侍仍旧引着沈傲到了一处偏厅,叫人上了茶过来,便不再理会了。
沈傲随遇而安,独自一人喝着茶,倒也不说什么,昨夜一场厮杀,让他心力交瘁,方才还不觉得什么,这个时候屁股一坐,立即就困顿得不行,正要睡去的时候,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沈傲对陌生的环境极为敏感,立即睁开眼,便看到一个清丽的身影面带梨花雨落地过来,不是淼淼是谁?
淼淼显得很是憔悴,只看了沈傲一眼,咬着贝齿道:“你……你快逃吧,御审之后你就要死了!”
沈傲呆了一下,淼淼凄苦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快走,溜出去!”
沈傲心里暖暖的,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时候。
沈傲站起来,笑呵呵地道:“公主殿下,我听说大英雄是不能落荒而逃的。”
淼淼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听说君子不立危墙。”
沈傲淡淡地摇头道:“我听说君子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没有把握……淼淼咬着唇道:“你……你……你真是自私自利!”最后一个字带着哭腔,说罢,旋身走了。
沈傲知道她下一句一定会说,但凡自己能够为她想一想,也不会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也不至到这个地步。
沈傲心里对自己道:“有些事,不管你是不是君子和英雄,你都必须去做,这是原则问题,是底线;不做,一辈子良心不安。”
他怅然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下,仍旧是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不管任何时候,都不会教人看破心事。
这时有个太监过来,这太监面无表情,却颇有气度,不像其他太监那样低眉顺眼,反而是负着手,犹如惊世的大儒,又如战功彪炳的勋贵,抬眼看了沈傲一眼,淡淡道:“蓬莱郡王好自在。”
沈傲扫了他一眼,却只是笑道:“公公莫非也有赐教?”
这太监淡淡一笑道:“赐教谈及不上,只是代陛下来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
沈傲呵呵一笑道:“想必要让陛下失望了。”
这太监坐下,打量着沈傲,才道:“满腹经纶,撒豆成兵,确实是个人才,只可惜太冲动了一些。方才公主殿下是否来过?”
沈傲知道他这种太监在宫中一定位高权重,什么事也瞒不住,淡淡地道:“公主来不来,和公公有什么干系?”
太监正色道:“马上就有关系了,沈傲,准备随杂家上殿吧,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傲想了想,道:“倒是有一句话想说,可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人才能知道,自然不会告诉你。公公在前引路吧。”
沈傲深吸了口气,表面上虽是有恃无恐,终究还是有一点点紧张,所谓的廷议御审是什么?沈傲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
偷偷告诉你,前几天有个书友投了一张,腰不酸了,腿不痛了,走路也有劲了;人变帅了,个子长高了,泡妞更给力了。是有缘人,老虎才告诉你,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ro
┏━━━━━━━━━━━━━━━━━━━━━━━━━┓
?翰?林?网???????????????????
?????????????????????????
???.n?u?o???u.netbsp; ?????????????????????????
┗━━━━━━━━━━━━━━━━━━━━━━━━━┛
【……第六百三十二章:殿前御审 文字更新最快……】a!!,欢迎读者登录 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第六百三十三章:给你真相
第六百三十四章:斩草要除根
李乾顺脸色变幻不定,他突然坐下去,又站起来,时而盯住沈傲,时而又沉默了一下,眼睛落在紧闭的门窗处。
良久,他慢吞吞的道:“只是怀疑罢了,没有实据,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他毕竟不是赵佶,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存留一分理智。
沈傲不疾不徐的道:“要查证,其实也简单的很,不管是谁指使,宫里一定会有内应,陛下查一查太子殿下死之前三天有谁靠近过马棚便知道。”
李乾顺皱眉:“出来!”
沈傲愣了一下,随即,耳房中,那个带着沈傲入殿的公公面无表情的出来,他只是朝沈傲淡淡一笑,随即蹑手蹑脚过来,慢吞吞的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乾顺道:“方才的话,你听见了?”
这公公淡淡道:“奴才听到了。”
李乾顺道:“去查!”
公公点了点头,快步出去。
沈傲微微一笑:“想不到原来隔墙有耳,这些话,小王本想和陛下一个人说。”
李乾顺道:“怀德是朕最信任的人,他曾经伺候过太子,这些话,让他听见也无妨。”
沈傲也不再说什么。李乾顺这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从不远处的书架子里拿出一本书看,只是他这时候到底有没有心思去看书,还是根本就是拿书去掩饰他的失态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要查也容易,马棚那边,单马夫就有五十多名,各家的贵人要骑马,都是派太监去取的,而要取,就会有记录,宫里的贵人骑马的并不多,三天时间也不算长,立即便能锁定住几个人。
…………………………………………………………………………………………………………
赵公公远远的暖阁里逗留,暖阁外头,武士和内侍都是远远的卫戍等候,赵公公负着手慢悠悠的走过去,朝一个太监摇摇手。
那小太监立即快步到赵公公身边,低声道:“赵公公……”
“嗯。”赵公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手轻轻一抖,袖子里突然钻出一样东西,塞到这太监手里,微微笑道:“前几日和几个主事太监聚赌,恰好赢了淑芳阁老杨的一方玉佩过来。杂家知道你喜欢收藏这个东西,拿去玩吧。”
这太监接过玉佩,摸了摸成色,顿时大喜,忙不迭的贴身藏好,道:“这可是好货色,说不准是杨公公顺手牵羊从淑芳阁里偷来的。”
赵公公呵呵一笑:“和咱们没干系,他偷他的,咱们赢咱们的,问罪起来也落到咱们头上。”
小太监喜滋滋的道:“这倒也是,那就多谢赵公公了。”
赵公公四顾了一眼,骤起眉:“怎么?你就一直站在外头?那沈傲和陛下还没有说完话?都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什么话要说这么久。”
小太监笑呵呵的道:“谁知道呢,不过中途陛下叫了武士进去了一趟,武士们方才还在议论呢,说什么太子,越王的,教人一头雾水。”
赵公公眉宇闪了一下,目光立即变得严厉起来,却又是一笑:“这倒真是奇了,太子和越王与那沈傲有什么干系?这姓沈的据说犯了滔天大罪,怎么?还想脱罪不成?”
小太监谄媚一笑:“赵公公,方才陛下说了,谁也不许靠近暖阁,方才那些话,可不要乱说,吃罪不起的。”
赵公公颌首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杂家随便走走,这些事,和杂家也没什么干系,随口一问而已,自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你在这当值吧,杂家走了。”
说罢,转身要走。
这时候一个人道:“且慢!”
远处,李乾顺称作怀德的公公负着手,阴冷的走过来,在他的身后,两个金甲武士尾随其后。怀德刚刚从马房那边过来,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住赵公公,一步步走过来:“赵公公这是要往哪里去?”
赵公公在宫里地位崇高,可是见了怀德,却没有怠慢,立即躬身道:“回大公公的话,杂家刚刚卸了差事,随意走一走,这就回去歇息。”
怀德淡淡笑道:“赵公公不必去歇息了,来人,带他去一个好去处。”
金甲武士听令,立即抽出刀来,两柄森然长刀,顶住了赵公公,赵公公面如死灰,口里不甘的道:“这……你们这是做什么?”
怀德冷冽一笑:“待会儿赵公公就知道了。”
……………………………………………………………………………………………………………………………………………………
暖阁里的红烛已经燃尽,亮堂的屋子里,渐渐昏暗下来,门窗都已关闭,光线暗淡。李乾顺和沈傲在灰暗之中都没有说话,沈傲大致有十二个时辰没有睡,坐在这锦墩上,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微微打起了呼噜。
李乾顺听到动静,抬眸起来,看到沈傲坐在锦墩上的不雅睡态,微微摇头,随即吁了口气。
正在这个时候,暖阁的门轻轻张开,怀德蹑手蹑脚的进来,木然的走到李乾顺身边:“陛下,查出来了。”
李乾顺看着书道:“说。”
怀德道:“那三日,马房出入的只有一个,是渝淑宫的赵钱。奴才立即把赵钱收押起来,严刑拷问。”
李乾顺淡淡道:“这么快就招供了?”
怀德点头:“涉及到太子,自然不能小视,奴才略有些手段,那赵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开始还咬着牙关不说,后来奴才说了一句话,他便招供了。”
李乾顺仿佛不急于知道真相一样,淡淡道:“说了什么话?”
怀德道:“奴才对赵钱说,他在龙兴府还有两个侄子。”
李乾顺放下书,深吸口气:“指使的是谁?”
怀德深深行了个礼,抬起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越王!”
李乾顺站起来,虽是尽量平静,终究还是露出狰狞,恨恨的一掌拍在御案上,啪的一声,将御案敲的砰砰作响。
沈傲这时候惊醒过来,双眼一张,摆正了坐姿,眼眸还有一分茫然,立即道:“陛下,我们说到哪里了?”
李乾顺恶狠狠的道:“说到有人弑杀储君!”他的眼眸通红,一字一句的道:“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蠢物,一母同胞,亏得朕还信任他。”
沈傲立即反应过来,此事已经查实了,他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沈傲道:“陛下是否可以赦免小王无罪?陛下应当知道,神武军是越王的军马,李旦更是越王的走卒。击溃神武军,对陛下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乾顺冷笑摇头:“杀我国族,罪无可赦!”
沈傲目光一冷,棋差一着,千算万算,想不到李乾顺最后仍然不甘休。
李乾顺阴恻恻的道:“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除掉越王,赦你无罪!”
沈傲深吸口气,这才明白李乾顺手段的高明之处。这件事揭露出来,自己本可以置身事外,隔岸观火,李乾顺想必也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心思,却来个戴罪立功,等于是逼自己站到李乾顺一边,为他充当手足。
沈楞子一辈子没有吃过亏,最大的便宜,也被赵佶占了,今日刚从虎穴逃出来,又进了狼窝,心里不免悲催,只是这个时候,他立即拍着胸脯道:“身为西夏国的准驸马,诛除国贼,小王难辞其咎,陛下但且吩咐便是,刀山火海,小婿绝不皱眉。”
这就是沈傲的阴险之处,既然木已成舟,反正要一不做二不休的,与其扭扭捏捏,还不如做出一个愿意效劳的姿态,顺便把这个西夏驸马,翁婿之亲的关系坐实了,省得李乾顺耍赖。
李乾顺深深吸了口气,霎时变得无比冷静起来,慢吞吞的道:“那逆贼收买人心,在国族中有很大的威望,要诛除,也不容易。”
沈傲颌首点头:“小婿也知道,越王手底下,还有个龙穰卫,其他禁军,也有不少藩将是向着他的,所以要动手,就必须从容布置。”
李乾顺道:“你有什么办法?”
说到杀人,沈傲很有心得的道:“说难也难,现在要做的,就是麻痹住他,让他不要起疑,陛下,那赵公公既然是他的心腹,或许可以用一用。”沈傲顿了顿,苦笑道:“除此之外,越王这一次拿小婿来做文章,我们便将计就计,不如……”
之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李乾顺犹豫了一下:“除去越王之后,他的羽翼和死党该如何处置?”
沈傲淡淡笑道:“换作是小婿,办法只有一个,他有多少死党,我便杀多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陛下莫要妇人之仁。”
李乾顺阴恻恻的颌首:“怀德,你听清楚了吗?”
怀德躬身道:“奴才听清楚了,这就去办。”
………………………………………………………………………………………………………………………………………………………………
今天头有点痛,调了闹钟,却没有按时起来,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第六百三十五章:宫中有变
日落西山,崇文殿的文武百官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御审到了一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要落钥,李乾顺和那沈傲再不出现,群臣只能出宫了。
正在这个对候,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脸色苍白的怀德来了。
怀德在内宫地位崇高,不少人认得他,这怀德一向淡然笃定,今日却是脸色苍白,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进了殿,眼眸里带着慌张,道:“诸位请出宫吧。
群臣窃窃私语,有人站出来道:“陛下在哪里?那沈傲呢?”
怀德打了个冷战,嘶声道:“陛下诏令,所有无关人等,悉数出宫,没有诏令,谁也不许觐见”
这一句话严厉至极,群臣无奈,只好鱼贯出去,从崇文殿出来,便看到几个太监行色匆匆地朝宫门那边疾跑,远处,有几个背着药箱的御医从太医院那边向后宫方向跑去。
宫内的禁卫一下子增加了许多,穿着金甲的武士一队队出现,巍峨的宫城内,肃杀无比。
出了什么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经历过前朝的老臣,心里也在腹诽,这样的场景,只有在先帝驾崩的时候才出现过,便是当今天子鸠杀太后的那一夜,也没有这般的紧张。
“恩府大人……”几十个汉官围住了杨振那兵部尚书朱禄忌讳莫深地道:“莫非出事了?”
看到一张张骇然失色的脸朝自己看过来,杨振的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勉强打起精神道:“不必理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先出宫去吧。”
藩官那边,也是窃窃私语,更有几个,突然面露喜色,不过这喜色只是一闪即逝罢了。
百官们熙熙攘攘地出了宫;越王会同宗王带着国族们仍然在宫门外跪成了一片。李乾正已是双膝麻木,被两个人扶着站起来招来几个藩官问道:“如何了?”
一个藩官低声道:“殿下,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回去再计较。”
李乾正怒道:“怎么?那沈傲还活着?哼,我与他不共戴天沈傲不死本王与大家一直跪下去。”
藩官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得已,附在他的耳畔道:“宫中有变!”,
这四个字让李乾正呆了一下随即看了身边的宗王们一眼,正在犹豫是不是先回府再说。这时候,殿前禁军们突然一队队地出来,将宫门紧紧关闭。
这个时候,距离闭门的时间应当还有半个时辰,提前半个时辰关闭宫门,这是李乾顺亲政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外头滞留的百官,宗王国族纷纷哗然,呆呆地看到面前这堵朱漆大门重重合上,有人忍不住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再时二刻!”,
没有人再问这个问题了,都是陷入沉默。
李乾正目光一闪这时候突然发觉,一个沈傲已经不重要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明白这深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要立即与自己的党羽商议。
李乾正朝宗王们使了个眼色随即对身后的一人道:“回府。”
……,。”。”………………。”………………,。”…………。”……………………………………。”,。”“………………………………
越王府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越王从清早到傍晚,水米未进,又跪了一天,原本回到府中,应当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可是越王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心急火燎地到了正殿,立即吩咐所有人不得靠近。
接二连三的访客过来,有宗王,有藩官,还有不少藩将,这些人平时都很少来越王府走动,可是今日,却一下子失去了顾忌似的。
越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这才朝方才几个入朝的藩官问:“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个藩官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下官也不知道。陛下本是要御审,沈傲那家伙却说有要紧的话和陛下说,接着陛下便让沈傲到暖阁那边去了。”
李乾正挑了挑眉,一脸玩味地道:“有什么要紧的话,竟是这般神秘?”。
藩官继续道:“后来足足等了三个对辰,暖阁那边也没有传出动静,此后那怀德公公就心急火燎地过来了。”
怀德这个人,李乾正自然知道他的分晏,继续问道:“他也有心急火燎的时候?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接着那怀德便传了陛下诏令,驱我们出了崇文殿,从崇文殿出来的时候,下官才发现整个宫里已经乱成一团,非但是内侍和禁军,下官还看到几个御医,为首的一个,依稀像是楚太医。”
李乾正脸色一变,惊道:“你说的时楚正风?这人最擅长的是医治刀伤,莫非宫里有人受了刀上?”
藩官道:“其他的,下官就不知道了,王爷,莫不是……。””
只是须臾功夫,所有人仿佛都有了一个猜测,这个猜测应当是眼下最合情合理的,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沈傲要和李乾顺说一件机密大事,从一开始,或许就是个骗局,待到了暖阁,趁着暖阁内无人,沈傲突然行凶,行刺李乾顺。李乾顺受人行刺,整个宫中自然是鸡飞狗跳,不但加强了禁卫,提早关闭了宫门,便是那太医也急促促地赶去了后宫。
眼下最让李乾正狐疑的是,他这个皇兄到底有没有死,就算只是受伤,这个伤,又走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李乾正沉吟了一下,看向殿中诸人,慢吞吞地道:“立即叫人去,从宫里弄出消息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要知道。
”他站起来,突然生出几分豪情:“动用所有的关系,不查出来,绝不干休。还有一样……龙囊卫那边,也要做好准备,莫让贼子们有机可趁。虎威军是不必指望了,倒是那羽林卫可以试一试。”
禁卫五军,除了殿前卫控制在汉官手里,虎威军至多保持中立,羽林卫倒是可以争取一下,再加上自身的龙攘卫,越王倒是自信在突变来临之时有足够的力量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李乾正扫了一眼殿中的宗王和藩官、藩将,道:“多余的话,本王也不吩咐,你们该是知道怎么做。把汉官们盯紧起来,小心他们会有动作。”
说罢,李乾正才是摆摆手,疲倦地歇息去了。
龙兴府一下子变得气氛紧张起来,皇帝已经三四天没有召见大臣,宫门却仍是紧闭,禁卫明显的森严了几分,据说有诏令出来,调虎威军入宫卫戍。
九门也已经封锁,城外的消息也传不出来,有的说虎威军已经铲除了宋军,有的说宋军已经逃之天天,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流言传出去,让坊间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宫里的消息封锁得极严,不管使用任何手段,便是宫中有内应,消息也透不出来,越王已是越来越不耐烦。
这个时候,在一个夜里,正当越王焦灼不安辗转难眠的时候,门房那边却送来了消息。
“王爷,有个公公求见”
越王几乎是从床榻上跳起来,赤身**地道:“叫他进来。”榻上的侍妾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李乾正却是不耐烦地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深更半夜鬼叫个什么”李乾正说话的声音略略带着颤抖,随即缓了鞋,披了一件衣衫便由人打着灯笼去了偏厅。
来的这个小太监很是狼狈,浑身都是尘土,身上湿漉漉的,一只脚一瘸一拐,艰难地要给李乾正行礼,李乾正摆摆手道:“你是谁?”
这个小太监确实陌生得很,宫里的太监数百上千,李乾正也不是每个都认得。
这小太监低声道:“是赵公公叫奴才来的。”
听到赵公公三个字,李乾正差点要跳起来,一双眼眸狐疑地扫了他一眼,道:“胡说,赵公公叫人来,也该是他的干儿子,岂会让你过来?”
这小太监急切地道:“现在宫里乱成一团,每人都有差事,也不是谁都可以走开,奴才和赵公公聚赌,输了他一千多两银子,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这小太监犹豫了一下,道:“奴才手脚有点不干净,顺手牵羊,拿了一些不该拿的东西,被赵公公发现,赵公公说了,只要奴才肯把一封信传出来送到越王这里,不但赌债一笔勾销,也绝不告发奴才,将来还有天大的富贵……”
李乾正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太监到底是否可信,便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太监苦着脸道:“还能怎么出来,翻墙出来的,跳下来的时候腿都摔断了,比死了都难受,还要泅过宫外的护城河,算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奴才身体颇为健硕,只怕早已没命来见王爷了。”
李乾正见他一身湿漉漉的,腿脚又是一瘸一拐,一条裤等还流出血水来,整个人瑟瑟作抖的样子,倒是信了几分,呵呵一笑道:“你有赵公公的书信?”
…………………………。”…………………………………………………………………………………………,。”……………………。”……
施主,有女朋友吗?没有?那你太惨了,赶快去投月票吧,投给娇妻如云,泡妞属性加三,**机率增加百分之三十。(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六章:动手
小太监什么也不说,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封包裹了油纸的缰信,小心翼地呈到李乾正手上。
李乾正迅速地录开湿漉漉的油纸,取出了一封书信,撕开印泥,叫人取了灯过来看。
只间信中写着:“陛下垂危,殿下好自为之。”十个字。
李乾正甚至感觉自己的手颤抖了一下,缓缓地抬起眸来,深吸了。气,这确实是赵钱的字迹,应当没有错。
李乾顺垂危,此前李乾正虽然做出了这个猜测,也略略做好了准备,可是现在证实了消息,心中已是乱成了一团。
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自己了!可是眼看着朝思幕想的东西就要到手,李乾正心中却有几分焦躁和不安,大局已定之前,变数仍是不少,还是要小心谨慎为上。
再一次看了这小太监一眼,李乾正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王敬中。”,李乾正哈哈一笑,道:“尽忠,尽忠……好!你若是能尽忠于本王,本王绝不会薄待了你。”,他这一笑,把先前的一点不安散去了,随即问道:“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形?”
王敬中道:“陛下现在整日都在暖阁里,谁也不见,几个太医也在轮番照料,后宫的嫔杞都乱作了一团,到处都是托人打听,不过除了怀德公公,其余的人都不准进去。还有…………暖阁里据说有几次传出哭声,后来又止住了,也不知为何。”
李乾正慢慢消化着这些得来不易的信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沈傲那个疯子确实行刺了,而且李乾顺的病情只怕不轻,只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召自己入宫?
李乾正面色一沉,深深地注视着王敬中,继续问道:“还有吗?”,王敬中想了想才道:“这几日所有的人都是忙得昏了头其他的事,奴才也没有留意,奴才这一次出了来,是别想再回去了,赵公公说,到时候给奴才报一个重病,暂时先在外头躲一躲。”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走了,还有一件事,今日正午好像有个诏令是怀德公公代拟的,说是要召杨振、朱禄几个人入宫。”
遗诏……
李乾正想到了这个词,整个身子仿佛都要弓起来,瞪大了眼睛,问道:“传召的人中,有没有本王?”,王敬中沉吟了一下,才道:“这还是给怀德公公磨墨的太监传出来的,传召的一共是三人,一个是杨振杨大人还有一个是兵部尚书朱禄,这两个奴才记得清楚,倒是另一个好像是什么虎威军的军使,叫李……”,“李万年!”,李乾顺替他说出来。
王敬中顿时颌首,道:“没错,就是他。”,季乾正一时呆住:“怎么会是他?他算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要借用虎威军以备不测?这个不测是谁?”
随即,李乾正脸色大变恶声恶气地道:“我这皇兄莫非是要提防自己的兄弟?怎么?他是要立一个女皇出来吗?”,王敬中不明就里地问了一句:“什么?”,李乾正并不和他说什么,只是道:,“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的为妙。”,王敬中偷偷看了李乾正一眼,连忙低眉顺眼地道:“是,是奴才明鼻,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李乾正摆了摆手道:“我让人安排你先去歇吧,若是还想起什么,直接来见本王。”
接着,有个主事领着王敬中退出去。李乾正叫人多点了几盏灯,呆呆地坐在殿中良久期间忍不住喃喃道:“自家的兄弟,他到底要提防什么?莫非是那件事已经让他知道了?”,随即又自信满满地摇头,事情过了这么久又做得如此隐秘,岂会让他知道?再者说赵钱还能递消息出来,说明事情还没有恶化到那个地步。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杨振这些人不知进了什么谗言,让他的这个皇兄昏了头。
李乾正豁然站起来,道:“去,拿本王的名刺,到各家去叫人,所有人都要叫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这大半夜里,漆黑的街道上只有声声狗吠,一顶顶小轿顶着月光到了越王府,来了一个人,门房立即便提着灯笼引人进去,足足半个多时辰过去,门口的小轿子已是将整条街道都堵满了。
李乾正在大殿中,愤慨地咆哮道:“自此之后,我国族再无立锥之地,元昊先帝打下的江山,却要拱手落到汉儿的手里。皇兄何等贤明,却被这些小人蒙蔽,大夏国的忠臣义士在哪里?祖庙和社稷该如何保存?”,李乾正咆哮了一会,才又道:“皇兄明日便召杨振几个入宫,诸位可知道是要做什么?”
这气氛实在诡异,许多人已经猜测出一点端倪,却没有接话。
李乾正看了在场的人一眼,才冷笑道:“是要传遗诏,将这江山送到一个女子的手里。”他阴测测地笑起来,道:“杨振自是做他的顾命大臣,可是我等还有容身之地吗?”,满殿哗然,这些饱受排挤的宗室勋贵们窃窃私语起来,有人道:“汉儿杀我国族,至今还未索偿血债,今日又是这样,我们一起去宫城,向陛下陈说厉害。”
“去,当然要去!”李乾正斩钉截铁地道:“不过请诸位先忍耐一时,本王和诸位宗室王亲一道请求觐见。”,这时天色也渐渐亮了,李乾正虽是一夜未睡,精神却是极好,叫这些人在殿中等候,自己则带着十几个宗室乘了轿子直赴宫城。
到了宫门这里,立即有金甲卫士拦住,李乾正从轿中钻出来,冷冽地道:“快让开,本王惊闻皇兄身体有恙,特来探视。”,门口的殿前禁卫木然地道:“回越王殿下,陛下有诏令,任何人不得觐见。”
李乾正怒道:“我是天家血亲,陛下胞弟,外人能见,本王为何不能见?快让开!”,殿前禁卫仍然不动分毫,其中一个道:“陛下诏令,若无诏令不得入宫,违者杀无赦!”
这一句话让李乾正和十几个宗王面面相觑,这时有重重的禁卫提枪过来,组成一道人墙。
正在这个时候,却有两顶轿子适时地到了宫门处,轿中分别走下两个人来,一个是杨振,另一个是朱禄,这二人正眼也不往李乾正那边看,便直接入宫”边上的禁卫竟是连过问都没有。
李乾正勃然大怒道:“汉儿能入宫,本王为何不能入?”
殿前禁卫道:“请越王殿下息怒,我等不过奉诏令行事,殿下请回吧!”
李乾正拂袖冷笑,道:“好,好“……说罢,带着宗王扬长而去。
……………………………………………………………………………………………………………………,………………
越王府里,黑压压的人坐在大殿上,等到李乾正带着人回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纷纷道:“殿下,如何?”
李乾正冷哼一声,一句话也没有说。
倒是身后的吴王道:“汉儿入宫,我们这些血亲宗室却被拦在了外头。”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有个蕃官呆了一下,随即愤慨地道:“陛下是糊涂了………
这句话实在大逆不道,可是在座之人,却有不少人暗暗点头。
李乾顺在位这么多年,国族的利益非但没有得到巩固,反而日益被打压。李乾顺这样的做法,确实对缓和民族矛盾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使得西夏各族真心依附,不再以外人自居,可是国族却不免生出愤慨,李乾顺所考虑的,是西夏的利益,而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更多的是在乎自己的得失。如今日子越来不如从前”在座之人谁都深有体会,从前他们不敢有怨言,可是今日”想到李乾顺弥留之际,竟是让汉儿去草拟遗诏”此时早已生出彻骨的寒意。
李乾正冷笑道:“皇兄不是糊涂,是受了汉儿的蒙蔽,我等身为国族,当清君侧,诛奸佞!”
众人轰然道:“清君侧!”
这般一呼百应,倒是在李乾正的意料之外,其实殿中之人大致都抱着一个心思,那便是既然皇帝快要死了,眼下这越王正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时不拼一拼,更待何时?从龙之功,一向是最大的,再者真让汉儿们挟持住了遗诏,到了那个时候,这国族就愈发惨淡了。
李乾正雄心勃勃地坐在首位,虎目逡巡着殿内之人,道:“今夜就动手,各自带着自家的家奴,一齐去宫城,事情未明朗之前,其他人都不敢动手,虎威军会不会倒向汉儿那一边还难说,龙穰卫、羽林卫随本王去,羽林卫军使,可敢随本王去?”
婆在殿中的一个魁梧大汉咬了咬牙道:“有何不敢?”
李乾正信心满满地道:“有羽林军协助,如虎添翼,必定成功。记住,我等入皇城,并非是造反谋逆,不过是恳请陛下不要轻信奸佞之言罢了,入了皇城,不可妄杀!”
众人纷纷应诺,约定了集结的时间和信号,便各自去准备。
待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倒是那吴王却留了下来,迟疑地道:“王兄,闹出这么大的奂势,会不会有人去通风报信?”
李乾正淡淡一笑道:“他们要去便去吧,数十万国族站在本王身后,去和一个即将油尽灯枯的人报信还有什么用?本王已得到准确消息,皇兄已是垂危,只怕早已口不能言,这个时候,宫中的禁卫谁肯效命?我们的敌人,不过是杨振而已,有皇兄在,本王还忌惮他几分,现在皇兄没了,还怕他做什么?”
吴王想了想,道:“王兄说的是,没了陛下依仗,汉儿算什么?”
李乾正沉吟了一下,随即朝他招招手,压低声音道:“你来,我有话要吩咐你。”
吴王凑近一些,李乾正与他的关系倒是不错,因此也没什么避讳。
李乾正道:“若是我们入宫,陛下恰好驾崩,该晋如何?”
吴王深望了李乾正一眼,道:“自然是拥戴王兄为我大夏之主。”
李乾正淡淡一笑,继续道:“可是皇兄若还活着呢?”
吴王哑然,沉默了一下道:“我便和王兄说实话吧,若是陛下还活着,你我虽是清君侧,实则已是谋逆作乱,到时候追究起来,都是万死莫赎。”
李乾正道:“没有错,所以入宫之后,你先带人到暖阁去,皇兄死了便罢,若是活着,就………”他朝自己的脖子跟前做了一个用手一切的手势,冷冽道:“事成之后,你便是首功。”
吴王看着李乾正的动作,不由地打了个冷战,随即又坐定,道:“一不做二不休,也只能如此。”
二人商议定了,吴王才是离去。
国族的怒火,其实早已积压,这二十年来,那一股愤愤不平,都被一个只手翻云覆雨的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可是今日,那个人已经日薄西山,龙兴府里,已是暗暗生出重重杀机。
国族之间,已是奔走相告,这件事本就瞒不住,甚至主谋之人,连隐瞒的必要都没有。
越王府已是车马如龙,许多人已经明目张胆起来,这些党项人虽然一再勒令去学国礼,可是他们口中所蔑称的汉儿精髓却是一丁点都没有学到。
……………………“……………………………………………………………………………………,居然又被人爆菊了,虽然已经习惯,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痛,嗯,算了,不求月票了,明天的情节,要好好的构思一下,西夏这个副本,对沈傲很重要,所以,老虎会尽量地写好,尽量合情合理。好了,老虎早点睡,踢。
第六百三十八章:勤王
幽深的越王府里,李乾正如热锅中的蚂蚁,负着手团团转着,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淡,越到这一刻,李乾正却是越发急躁起来。
这种急躁有一种不安,更多的是一种恐惧。李乾顺的手段和无情他一清二楚,二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那个时候,长明宫里一队队金甲武士持着寒阵阵的长矛,当时的赵公公抱着他,看到灯火通明的宫室里,皇兄穿着冕服,佩剑进去。
当时的天空也是这般的晦暗,月儿也是这般惨然,他听到那个恐怖的男人厉声道:“朕才是天子,受命于天,执掌天下……”
这一句话,他记得清清楚楚,而下一句是:“来人,请朕的母后喝下这杯酒。”
李乾正的心跳加速,喉咙都冒起烟来,原本在他的思维之中,母后与皇兄是血脉之亲,理应亲密无间,可是那一夜,他才彻底明白,骨肉之情,在那皇兄的心中,不过是夜壶而已,高兴时,拿来用一用,不高兴,随时可以一脚踹开。
那一天夜里,数千人获罪,国舅、勋爵,那些一个个李乾正熟悉的面孔,都如丧家之犬一般,被小吏一个个揪出来,肆意凌辱,斩杀殆尽。
只要那个皇兄不高兴,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什么都不是了。
李乾正沉着眉,在暗淡的灯火中,脸色苍白如纸,这个对手的可怕,从二十多年前就已根深蒂固地深埋在他的心里,而今日,他要去面对这个对手,就如二十多年前那样,在甲士的拥簇之下,进入暖阁,去效仿皇兄的所作所为。
成,即高入云端,决定万千人的生死。
败,便作寻常百姓而不可得!
李乾正突然冷冷一笑,喃喃道:“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们流的是一样的血!”
举起颤抖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叮的一声,长剑发出吟声,端详着长剑,用手指去轻轻摩擦剑锋,双眉一紧,整个人变得冷酷:“就用这柄剑,和你做一个了断!”
“王爷。”一个主事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各家都已经准备好,龙禳卫和羽林卫也已出发。”
李乾正端着剑,道:“有多少人?”
主事道:“各家的奴仆,还有不少国族的青壮,以及各王府的护卫,不算上龙禳、羽林,也有三万人。”
李乾正冷冷一笑道:“走!”
李乾正没有再迟疑,提着剑,陡然想起了自己的先祖,带着满腔的热血,一路穿过重重的殿宇,附近的王府护卫见状,纷纷拥簇过来,等过了门房的时候,李乾正的身边,已是黑压压的到处都是绰绰人影。
李乾正骑上马,后队的护卫步行尾随,过了几处街角,便看到一队队人流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有人惊呼道:“是越王。”接着便随着李乾正的队伍后头尾随,这一路过去,在李乾正的身后,已经不下万人。
到了御道这边,吴王和几个宗室王爷也分别带了千人过来,与李乾正会合,人群更是浩大,堵住了各处街道。
“王兄,羽林卫和龙禳卫已经待命,请王兄下令,立即便可攻城。”
李乾正冷笑一声道:“攻心为上。”
这时的李乾正,已是自信满满,心里忍不住说:“皇兄,你老了。”他打马朝宫城过去,前面黑压压的人沉默地分出一道人流出来。
那巍峨的宫城,前面流湍着一条护城河,宫门紧闭,暗暗有几处灯火传出,宫外的动静,已经让宫内发现了端倪,有人在宫楼上问:“下面是何人?竟敢深夜在宫前放肆!”
李乾正打马到了护城河边,极目望向那黑暗中的红色宫墙,大声道:“越王在此,叫李万年来打话。”
兵部尚书控制的殿前卫自然不能招纳,可是这个李万年,或许还可说动。
宫楼上一阵骚动,接着便有个披甲的人雄立在宫楼上,探出墙来道:“李万年在此,越王有何见教?”
李乾正信心满满地道:“陛下垂危,李军使身为国族,岂可为虎作伥,和汉儿一道谋夺我国族基业社稷?李军使若肯放本王入宫,让本王面见皇兄,本王保你富贵!”
李万年哈哈一笑,随即隐入黑暗,回答越王的是一个声音:“放箭!”
嗤嗤……似乎早有准备一般,数千支利箭铺天盖地,居高临下飞射下来。
“该死!”李乾正立即打马回奔,狼狈至极。只是那些拥簇在他身边的王府护卫毕竟跑不快,骤然间便有数十人中箭,惨叫一声,有人扑通落入护城河。
“李万年,本王不杀你,誓不为人!”狼狈不堪的李乾正回望着宫楼方向,厉声大喝,随即道:“攻城!”
“杀!”
无数人飞快向宫城涌去,好在宫城的护城河设了石桥,若是吊桥,只怕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宫城上无情地射下一支支利箭,迅速有人中箭倒在血泊,无数人朝石桥汇聚,恰好给了城楼上的禁卫时机,半数的箭矢都是朝那石桥方向激龘射,一时伤亡惨重。
倒是龙禳卫和羽林卫立即做出反应,派出了弓手朝城上漫射,不过一方是居高临下,一方却是仰射,虽是让城上的禁卫有了几分顾忌,却终究威慑不足。
李乾正这时候才发现了一个问题,原以为宫城内的禁卫也是国族,如今那个可怕的男人已是危在旦夕,只要自己喊话,必然一呼百应,谁知这些禁卫却是这般顽固。宫城高大巍峨,要强攻,只怕没有三五日也别想破城,可是自己毕竟是谋逆,虽说口里说得冠冕堂皇,可是他自己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如之奈何?”李乾正铁青着脸,叫来几个藩将。
羽林卫军使道:“殿下放心,末将已叫人去营中取石炮和火油过来,有了这些攻城利器,五个时辰之内,定能起到奇效。”
李乾正颌首点头,总算放宽了心,道:“要快,切莫耽搁。”
………………………………………………………………………………………………………………………………
龙兴府只有一座瓮城,这瓮城占地不小,负责卫戍和储存军械。瓮城里一座营盘已点起了灯火,大帐里,一个穿着铠甲的男人负手焦灼地等待着,而下手位置,则是一个汉官慢吞吞地喝着茶。
宫城方向的喊杀已经传了过来,那汉官笑吟吟地道:“刘指挥,该是你们随军出场了。”
所谓的随军,大致和大宋和厢军地位差不多,党项人人口不多,禁卫分为五军,加起来也不过两万五千人,除了这些,拱卫京畿一带的就只剩下随军了,随军都是由汉人充任,人数却是不小,足足七万人,这些军马分散在京畿附近,大致有一万余人驻扎在这瓮城,因此又叫瓮随军。瓮随军的战力在随军之中算是高的,不过在这龙兴府,大多数时候却不担负作战,主要是修桥铺路,或者给禁卫们充当辅助罢了。
一般情况之下,禁卫军要出营演武,都是先下一个到瓮随军这边来,瓮随军则负责先去演武的场地搭好大营,运输粮草、军械供他们使用。有时也会担负一些外围警戒之类的任务,虽是人数不少,大多数时候,却很容易令人遗忘。
在这大帐中来回走动之人,便是瓮随军指挥使刘堪,刘堪算是老将,太后当政时期,屡屡对宋用兵,他立过不少大功,在宋人眼里是个汉奸,可是对禁卫五军来说,却也是可有可无的人。
只是今日,却又一份诏令传来——勤王!
刘堪自然明白,这是一场豪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眼看着厮杀声四起,刘堪笑呵呵地对着汉官道:“侍郎大人,瓮城不开,随军如何进城?”
瓮城相当于一座小城池,一座门连通城外,一座门连通内城,一到夜里,通向内城的城门便会关闭,刘堪之所以这样问,其实是一种试探,要开内城的城门,除非出具诏令、兵部以及御围内班直的文引。若是陛下对这场叛乱当真有准备,这些手续自然新手捏来,早就准备好了。可要是宫里被打乱了阵脚,这深更半夜的,又怎么拿出这么多手续来?
这汉官乃是兵部侍郎,笑吟吟地道:“指挥使放心,都已准备好了,喏……你看看。”袖子一抖,除了一份诏令,还有兵部开具的文引,另一份则是御围内班直的印信,一样不差。
刘堪拿起诏令只是略略看了一眼,果然是李乾顺手书,且行书大方得体,一点也不见乱象,这便证明,所谓陛下垂危的消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另一方面,也说明李乾顺早有准备。他如老狐狸一样呵呵一笑道:“既如此,刘某深受国恩,岂能袖手旁观?大人少待,末将这便去点齐军马,开赴皇城。”
侍郎摇头道:“不是叫你去皇城。”他顿了顿,笑道:“是去拿下各处城门,还有羽林卫、龙禳军的营地,此外,围住越王等宗师王族的府邸。”他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道:“至于其他的,自有人去料理。”
…………………………………………………………………………………………
滚床单求。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九章:平叛
第六百三十九章:平叛
时间一点点过去,整个叛乱,渐渐显得有些可笑起来。
宫城之下,一个个愤怒的叛军前仆后继地向宫城发起冲击,通往宫门的石桥上,已是尸积如山,无数的羽箭射下来,叛军好不容易冒着箭雨冲过了石桥,到了宫门之下,却又是傻了眼。
宫城高五丈,从墙根向上望去,连尽头都看不到,可是没有攻城器械,冲车又过不了狭隘的石桥,云梯倒是尝试过,可惜带来的云梯不过三四丈,对付大多数城墙不在话下,可是对这宫城,却是无可奈何。
眼看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越王已是急得团团转,揪住一个藩将,怒吼道:“石炮在哪里?为何还没有送来?”
这藩将一脸沮丧,期期艾艾地道:“殿下……大营被瓮随军夺走了……”
李乾正狠狠地跺了跺脚,方才还是踌躇满志的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看到大多数的叛军已是精疲力竭,只是大声地叫道:“快,拿下宫门!”
这一句只是徒劳,这时候,一骑飞驰的战马驮着一名王府护卫过来,高声大叫:“越王,越王在哪里?”
“什么事?”李乾正高声大呼。
“越王!”护卫大哭起来:“随军将王府围了,世子带人要冲出去,已被随军射杀,他们冲进了王府,四处杀人……”
李乾正呆了一下,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头上。
那护卫大哭着继续道:“非但如此,这些随军说奉诏令行事,王妃几个只是收押起来,可是七个小殿下,都给当场格杀了。”
李乾正不由自主地生出寒意,喃喃念道:“都杀了?他们是他的亲侄儿啊……”
那护卫情急,竟是大吼出来,周围的人都听了个干净,一个个面如土灰,那些随军能杀去越王府,自然也能……
护卫像是受伤颇重,大口喘着粗气,继续道:“小人还听其中一个随去的汉官说,越王杀一个,陛下要用十倍、百倍来偿还!”
李乾正脸色大变,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他打了个冷战,差点要站不住,咬了咬牙道:“不必理会,继续攻城,拿下宫城,便是一桩富贵!”
几个宗王的眼眸里却是不约而同地现出恐惧,各自叫了心腹的护卫立即打马回府。
天已拂晓,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宫城,初露的曙光,落在琉璃瓦上,折射出妖异的光芒。
叛军攻城更急,甚至是李乾正,坐在马上也亲自为他们鼓舞士气,他已孤注一掷而不能回头了,疯狂地大吼着:“皇上已经驾崩,汉儿了消息,拿下宫城,保住国族的社稷!”
城头上仍是箭如雨下,突然,在淡淡的薄雾之中,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显露出来,用着那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道:“谁说朕死了?”
这一句话听不甚清,可是有人听见了,不由地愕然了一下,接着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那声音继续道:“造反作乱,诛灭九族,尔等好大的胆子,朕对你们可有亏欠?为何做贼?”
这句话却是所有人听见了,叛军们一时呆住,看到宫城上,一个人影已经出现,人影还是看不清楚模样,可是他踩在女墙之后,整个人不怒自威,虽然看不到表情,却足以让所有人打起哆嗦。
已经有叛军吓得魂飞魄散,之所以肯和越王作乱,是许多人深信李乾顺已经垂危,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威胁,可是现在,当这个主掌他们生死荣辱数十年的人活生生地出现时,许多人不由地双膝一软,竟是跪了下去。
最先跪的居然是吴王,吴王吓得战战兢兢,竟是一下子瘫了下去,口里居然还在叫:“臣弟万死……”
李乾正此时更明白,一切都是圈套,弑杀太子的事已经暴露,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一路走到黑了,他冷声大叫道:“他是假的,是汉儿的傀儡,陛下已经死了,快,拿下宫城!”
这般一叫,虽是士气跌落到了谷底,叛军们一阵茫然,却还是加紧了攻势。
李乾顺淡淡一笑,从女墙中退出来,朝身后的沈傲道:“朕已给了他们机会,可惜,他们偏要自寻死路。”
沈傲笑道:“陛下,接下来看小王的了。”
李乾顺颌首点头道:“去吧,提他们的头来见朕。”他疲倦地紧了紧身后的披风,道:“朕乏了,先去歇一下,摆驾。”
沈傲到了宫门之后的一块阔地上,在那里,一千名骑军校尉已经集结完毕。
校尉早已入城,穿的是西夏军的军服,夹杂在虎威军中一齐混进来。李清坐在马上,朝沈傲行了个礼:“王爷。”
沈傲翻身上马,厉声道:“随本王杀出去,宫城之外,所有人格杀勿论!”
宫门陡然大开,叛军先是一喜,随即惊愕地发现,黑压压的马队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声息。
“是宋军骑兵!”有叫。
这五个字,足以令所有人为之变色,从前的宋军,在西夏人眼中只是个笑话,可是自从他们击溃了金国铁骑,以一当十彻底击溃了六千西夏禁卫,这时候,提及宋军骑兵,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骇然了。
现在,这支马队上的骑兵已经抽出了森然的长刀,仍然是沉默,却足以让这些疲惫的叛军再生不出任何勇气。
“杀!”
一千铁骑呼啦啦地脱缰而出,跑在最先的本是沈傲,可是很快,便被李清取代。
马蹄狠狠地敲击着地砖,轰隆隆声中,所有人如风一般疾驰出来。
一路所过,战马冲击力又岂是步卒所能抵抗,顷刻之间,冲到宫城下的叛军便被撞飞,面对铁骑,一旦撞翻,结局只有一个死字,随后而来的战马毫不犹豫地从他们身上踏过,瞬时化作了肉泥。
迅速冲过石桥,接着是御道,就在叛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千铁骑便风驰电掣的在叛军之中撕开一条口子,犁出一道道血路。
紧随其后,又有两千余骑禁卫冲出来,不给叛军任何喘息之机。
沈傲在马上大口地喘息,方才踏马过去的感觉,有惊无险,骑兵冲锋的刺激确实能让所有男人为之癫狂,放马过去,耳畔只有呜呜的风声,根本不需要砍杀,遇到的敌人直接放马撞过去,自己所要做的,便是不断地用马刺去刺激战马,令战马继续保持奔驰状态。
沈傲在马队的中央位置,撞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个而已,可是那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骨骼碎裂的脆响,再之后有个人飞出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被撞飞的人已经在他身后数丈、
李清大吼一声:“拨马,再冲一阵!”
所有人调拨马首,沈傲在他们面前,连个新兵都不如,还好他身边有几个护卫随时看护,倒也不至出什么乱子。
经过一年的操练,再加上几次的战斗,校尉们经验十足,趁着叛军还未回过神来,立即摆出了冲锋队形,随着旌旗,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入叛军中去。
叛军彻底地崩溃了,虽有四五万之众,却是如草芥一般被驱赶逐杀,自相践踏。
其实若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冲龙穰卫和羽林卫的军阵,沈傲这一千骑兵,便是能撕开分割他们,只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可是面对这四五万人,骑军校尉却没有任何负担,这些人中有家奴,有护卫,有军马;骑军一冲,军马想要结阵自保,可是家奴们却已经乱了,不等骑军来冲,龙穰卫、羽林卫便被家奴、护卫们冲散;彼此之间一旦混乱,便是践踏的开始,有的地方稀稀疏疏,有的地方却是人潮汹涌,莫说是反击,便是连溃逃都不能够。
来回冲杀了四五阵,无数的尸体已经堆积出一条条血路,宗王们已经各自逃散,一些见机不妙的蕃官也不见了踪影,熙熙攘攘的人群反倒自相残杀起来,为了逃命,甚至有人对堵在前方的人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
越王身边的护卫也已经跑了个干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王爷,此时却是狼狈不堪,被一个逃兵用力推开,跌落地上,还未等他站起,一队骑兵已经排山倒海一般冲过来,从他身上踩过。
马蹄下的马蹄铁狠狠地踩在他的腰上,让他动弹不得,哀号了几声,也无人顾及他一眼。这个时候,一个人打马过来,不是沈傲是谁?
大局已定,便是在这混乱中勒马闲庭信步,也没有哪个乱兵敢靠近,再加上溃逃的人已经太多,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骑兵们已经四处追击出去,肆意斩杀乱兵,而沈傲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笑嘻嘻地打马寻到了李乾正,端详了他一眼,漠然笑道:“越王好兴致,来人,押他进宫。”
对这越王,沈傲一点凌辱的兴致都没有,就他这点儿道行,放到汴京去,早给人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也就是在这龙兴府还能蹦跶几下而已。
几个校尉下了马,将越王收押起来,而沈傲在前打马带路,径直入了宫城。
……………………………………………………………………………………暖阁里,越王忍着剧痛匍匐在地上,事情败露,已是万念俱灰,可是这时候,求生的本能却让他燃起了一分希望,他颤抖着,偷偷看了一眼高高坐在软榻上的皇兄。
李乾顺慢吞吞地喝着茶,却不去看越王,只是对沈傲道:“这么快?”
沈傲淡笑道:“乌合之众,再耽误,就要下雨收衣服了。”
李乾顺听到暖阁外隐隐传出的闷雷,这天色说变就变,他恬然一笑道:“这一趟你立下了大功,朕行赏,自然少不了你的份。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立即肃清逆贼余党,朕就交给你去办了。”
沈傲心里明白,李乾顺之所以不亲自动手,无非是假手于人,让沈傲来做这个坏人罢了。
沈傲微微一笑,颌首点头道:“陛下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小婿的特长,痛打落水狗,小婿倒是颇有心得,陛下拭目以待就是。”
李乾顺哈哈一笑,很是欢愉的样子,等一杯茶盏喝完了,目光才落到李乾正的身上,那笑意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变得无比的狰狞起来。
一个人从发自内心的大笑到狰狞原来可以变得这么快,这个速度,连沈傲都自愧不如。沈傲在旁坐看好戏,心里在想,这个李乾顺,未来的老丈果然不是个能用常理来度之的家伙。
“抬起头。”李乾顺的声音冰冷得犹如万年坚冰,脸上露出一丝冷冽的笑容。
李乾正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不敢去直视李乾顺的眼睛,挤出一点笑容道:“皇兄……”
李乾顺突然笑了,道:“你不说,朕还忘了你是朕的胞弟呢!起来说话吧。”
李乾顺的话让李乾正的求生欲望更增几分,却是不敢站起来,磕了个头道:“皇兄恕罪,臣弟万死,臣弟只是受了别人的蒙蔽,吃了猪油蒙了心……”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毕竟是自己兄弟,你不必怕,朕不会让人杀了你,否则传出去,不知道的,还道朕薄情寡义,来,先站起来。”
李乾正听了这话,心放下了一半,微颤颤地站起来,还不忘道:“臣弟多谢……”
砰……李乾顺手中的杯盏却是呼啸一声砸到了李乾正的头上,李乾正话说到一半,便啊呀一声,捂住了眼睛,那杯盏在他的眼窝处弹跳一下,随即跌落在地,碎成了数瓣。
……………………………………………………………………………………曾经有一张,我没有珍惜,没有投给娇妻如云,直到现在,我后悔不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RO!~!
第六百三十九章:平叛 上山打老..
()
.. ..
第六百四十章:又一个狠人
()
第六百四十一章:系统性抄家
沈傲带着冷笑打量着孙有才,拿起那一沓交子,笑吟吟地道“给,当然要给,不过不是给孙指挥使。”
他朝李清努了努嘴道:“孙有才抗令不尊,先拿下!”
李清早有准备,二话不说,便带着两个校尉要扑上去。
方才还是客客气气,这时候却是这般,反差实在太大,帐中的几个指挥使都是呆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那孙有才毕竟是行伍之人,冷笑一声,按住腰间的刀,一把将刀拉了出来,大喝道:“本官乃随军指挥使,谁敢动我?”
沈傲急忙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叫一声:“抗令不尊不说,居然还敢拿刀行凶,威胁国际友人兼西夏驸马,不必客气了,格杀勿论!”
别有才刚刚要拔出刀来,李清等人更快,纷纷长刀出鞘,还未等他反抗,李清已是凶悍地挺刀横冲过去,一柄长刀狠狠地扎入了剁有才的腹部,孙有才凄厉大吼一声,后退一步,后面两个校尉一手扶住他,另一只手挺刀前送。
血气弥漫,三个血窟窿泊泊流出血来,别有才闷哼一声,人已瘫了下去。
沈傲拍了拍手,口里骂道:“混账东西,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给脸不要脸!”接着若无其事地道:“拖出去喂狗。”
文官倒也罢了,这些西夏的汉人武官,在沈傲眼中都是实打实的汉奸,西夏与大宋屡屡战争,这些人都是最卖力的,否则也不会被党项人抬举到这个程度。这种人杀了也就杀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两个校尉将别有才的尸首拖出去,地上的血渍却来不及擦拭,殷红一片。
其余六个指挥使看了,都是森然,尤其是方才沈傲那一句漫不经心的给你三分颜色令他们感觉后脊有些发凉,不知这沈傲到底说的是别有才”还是指桑骂槐。
只是方才对沈傲的轻视之心”瞬即一扫而空,指挥使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以轻易地决定自家的生死。
沈傲又换上笑脸,朝大家道:“诸位,得罪了,本王眼下还有些事要办,请诸位少待。”语气客气至极,却让刘堪几个不敢怠慢,刘堪连忙道:“王爷客气。”
“对”王爷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吩咐就走了,这个请字,末将万万担不起。”
沈傲呵呵一笑,双眉一皱道:“把孙有才的随军将佐都请来,一个都不许落下,快去。”
须臾功夫,数十个武官一头雾水池进来,随后,又是一队队校尉出现,都是带着刀,一脸杀伐。
沈傲淡淡地道:“数下人头,总共多少人报上来。”
李清道:“一共是六十七人。”
沈傲颌首点头,将这两万贯交子放在桌上:“每人拿一份,让他们收拾了东西”立即给本王滚出随军营去,从此以后,孙有才的随军由本王接管!”
一人大致三百贯,对于寻常的军官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些武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是叫他们立即滚出去,这便意味着差事一下子没了,可是却有一笔钱钞补偿,倒也不差。尤其是一些底层的武官,本身油水就不多,拿了这笔钱”回家去买几十亩地也不差。
可是对高级一些的武官来说,却是等于砸了人的饭碗,像他们这样的”随便克扣一些,一年也有这个数”这点钱就想打发,你算老几?
几个高级武官立即鼓噪道:“王爷,我等犯子何罪?为何裁撤?”
沈傲淡淡一笑道:“诏令叫你们一日之内赶到龙兴府,孙有才抗令,已被本王斩杀,你们这些武官也有连带之责;怎么?还问起本王来了?拿了钱,赶快滚!”
几个高级武官勃然大怒,更有几个别有才的心腹,听到孙有才死了,见到自家这边人也不少,纷纷道:“王爷欺人太甚,难道就不怕军中哗变吗?”
他们说到这个时候,校尉们已经开始抽刀了,李清冷哼一声道:“我家王爷的命令没有听清吗?滚!”
“不滚又如何?”
沈傲抿了抿嘴,笑道:“杀!”
“杀!”校尉们早已抽出刀来,轻车熟路,朝那几个鼓噪的武官斩去,手起刀落,血气弥漫之中,便有几个人失去了头颅。
这么一下,整个大帐立即安静下来,刘堪和几个指挥使也不敢闲着,一个个道:“王爷手下留情,这些狗才敢对王爷无礼,自是万死莫恕,打发他们去了便是,何必和他们见识。”
沈傲森然地看了刘堪几个,冷笑道:“这里也有你们说话的份?”
指挥使们吓了一跳,这家伙,还真是传说中的那样说翻脸就翻脸啊,刚才还在笑嘻嘻的说要大家鼎力协助,现在连说话的份都没了。
他们聪明地闭上了嘴,遇到这种煞星,再多说一句,说不定当真拿刀架到自家的脖子上,何必要逞强?
沈傲朝这些武官看过去,一字一顿地道:“还有谁不服?”
顿然的鸦雀无声,虽有几个武官不忿,可是看到出头鸟的下场,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哪里还敢说不服二字?
等了片刻,见无人回应,沈傲摆了摆手道:“都滚出去,李清,你带人去军营接收他们的军马,老弱都裁撤掉,上下的军官,都从校尉中选拔。”他顿了一下,又道:“再带一笔钱,裁撤的人该给的抚恤一分也不要少他们的,谁要是敢多说什么,杀无赦!”
李清只是拱了拱手,带着几牟校尉去了。
其余的校尉也清理了帐中的尸体,纷纷退了出去。
帐中只剩下七个人,沈傲又恢复了笑容,道:“勿怪,勿怪,好了,现在我们谈正经事。”
指挥使们一个个竖着耳朵,挺直了腰,一点都不敢怠慢,遇到这样的人,一点点不恭和疏忽都可能要搭上身家性命”倒是那刘堪胸口贴身藏着宫中的诏令,还能有着几分气定神闲,不过这份*令到底有几分用处,刘堪这时候已经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沈傲肃容道:“越王谋逆,余党甚多,陛下的意思是一并铲除,这些人有宗王,有国族,有禁卫你们怕不怕?”
刘堪道:“既是逆党,又有什么可畏的?”,沈傲淡淡一笑道:“造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灭族的事交给你们来办,抄家这种杂物就交给本王,各营现在都分出一块区域来,在本区域之内行事,抓到了乱党,也不必急于斩杀,先逼出他们的同党来再一并料理,其余的事,就不劳诸位了。”
沈傲突然冷冽地扫了指挥使们一眼,道:“不过本王有言在先,谁要是敢带兵在城中恣意胡为,那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便是越王的余孽,随军也不得擅自抄没否则以谋逆罪论处。”,刘堪几个脸色大变,现在回想起来,这沈愣子哪里是什么好心给大家发钱?原来是把大头给赚去了,两万贯和抄家的油水比起来,真是苍蝇肉都算不上。
可是沈傲这般说方才的场景又历历在目,孙有才死得冤枉,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可是要是不听话,说不准下一刻人家就要冤枉你了,刘堪想了想虽说身上有密诏,可是人家毕竟是未来的国婿,又是大宋的王爷手里头还有一支军马,真要闹八成还是自己吃亏,只好道:,“王爷吩咐,末将岂敢不尊?”,其余的都是看着刘堪,见他低了头,也都纷纷道:“尊令。”,沈傲继续道:“那就各自去准备吧,切莫耽误了。”,从沈傲的大帐中出来,刘堪几个仿佛从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一时间也是恍惚,一个指挥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此人只怕不好相处,还少不得要折腾弟兄们的。”
刘堪淡淡一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位新驸马好相处得很,你没看他方才的手段?他这是在杀鸡吓猴,只是拿了一个指挥使来**,却也是他的本事。方才驸马爷是要告诉我等,若是听话,自然是他好我们好,说不准将来还有好处。可要是不听话……”
几个指挥使顿时明白了,一个道:“不听话就是那孙有才的下场?”
刘堪点了点头道:“不错,想不想被人折腾,现在就看我们自家了,反正本官已是决心乖乖听话的,只要他不裹挟着本官去谋逆造反就成。
刘堪是只老狐狸,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其他几个指挥使若有所思,立即明白了这个道理,纷纷道:“连刘将军都这般,我等难道还敢违拗吗?只怕还不够他去砍呢。”,说罢,各自散了。………………………………………………………………………………………………………………………………,孙有才的随军营人数大致在一万一干左右,可是老弱也是不少,李清带着一队校尉过去,将那些过了岁数和身体孱弱的都剔除了出去。如今这支随军群龙无首,也无人敢说什么。况且李清这一趟还带着钱来,剔除出去的每人二十贯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勉强还能置办些生业,再者当兵吃粮本身就不是什么好营生,那些被剔除出去的,拿了钱反倒欢欣鼓舞。
做随军的官就不说,可是当大头兵的却是苦得不行,平时操练虽然少,可是杂物多,说好听点是兵,说难听点就是苦役,专门去伺候禁卫老爷的,再者军饷又低,上下克扣一下,连吃饱肚子都是个难题,若不是实在没丰生业,谁肯做这等贱业?
如此一来,这随军便只剩下了六千余人,立即便有六七百个校尉补充进去,从十人队的小队官,到营官,全部由校尉占据,接着便是拉了马来,设立马棚,总算把这群随军演变成了马上的步兵。
马的问题是最好解决的,羽林卫和龙穰卫已经崩溃,遗留的战马倒是不少,悉数抄没,送到这里来也是足够,而那些马都是彪悍的战马。
当日正午,李清便开始训话,说来说去无非是两个字,听话。不听话的,自有办法去处置,接着便是操练,不过这操练也是不同,都是轮着操练的,一半拉出去抄家,另一半留在营里操练,到第二日再轮换一下。
北人善马,这千里无人烟的地方,一路都是广褒的平原,出行没有马是万万不行的,所以这些随军虽然战力低下,对骑术都是稀里糊涂,可是骑马也还将就。
按着校尉的办法,所谓的操练其实就是让他们坐在马上,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许下马,走路是骑马,快跑也是用骑马,吃饭也是如此,随军们虽是怨声载道,可是当李清当场斩杀了几个开小差的随军之后,大家立即不敢违令了,再者说小队官日夜和他们呆在一起,连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便是上个茅厕,也有规定的时间,耽误一分也要军法处置。
所以不管是营中操练还是外出巡视、破家的,也都是骑在马上行事,这些人,便是沈傲借以控制整个随军的中坚力量,沈傲新建的抄家系统大致已经完善,沈傲是大脑,校尉则属于金字塔的第二层,是骨干,校尉之下,是六千人的骑随军,负责监督、督促,再之下,才是六大随军营。……………………………………………………………………………………,大家别看我罗嗦,真的急需月票,其实大家都知道,老虎每天更新一万多字,可是故意分成了三截,这样收费的章节只有九千字,另外的一千多字是送给大家的免费章节,嗯,给点月票鼓励一下老虎吧。
(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只手遮天
整个龙兴府,如今已是行人零落,一队队的随军占据住了主要街道的要害,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空气莫名的紧张。
按图索旗,先是鼻王的府邸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外头的随军并不会立即冲进去,只是围严实了”让里头的人不能出来。
王府里已是乱作了一团,当日上午,吴王自缢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接着有一队马随军在校尉的带领下到了这里,冲进府去,寻到了吴王的尸。
吴王府已是哀号一面,可惜这时候,这些粗鲁的军汉什么也不说,立即将府内的护卫、家奴悉数拿下,家眷也全部下狱,博士开始领着账房进去登记财物,能搬走的直接装车”不能搬走的也都上了封条,记载入案。
这个样子,倒不像是抄家”说是搬家更贴切一些。
下狱的人立即被严刑拷问”到底还有谁参与了那日的变化?不说,便是鞭挞,招供之后,才给他一个痛快,接着便按着提供的线索立即赶赴另一家去。
整介,龙兴府瞬时沦为地狱”历来兴大狱也未必有今日这个声势”一些老人倒是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桩大狱,规模只怕也未必比今日更浩大。
唯一可取之处就在于这里没有乱兵,二十多年前的时候,一千多人获罪,兵丁四处拿人,破门骚扰必不可少”不知牵累了多少无辜的人。这次虽说拿捕的人更多”可是只要没犯过事的,却无人去触碰。
之所以如此,还是归功于街头上的骑随军,这些手臂上系着红巾的骑军犹如督战队,但凡有兵丁恣意乱为的,直接带走,带走之后,人便再也看不到了,反正谁也不知去了哪里多半已是死了据说有个指挥使亲自去为一个犯事的小武官求情,竟被那未来的驸马爷一个杯盏砸过去,还说了一句:“狗东西,当本王的军法是儿戏吗?”
那指挥使灰溜溜地回去,却是连声都不敢吱一下,心里在抱怨”可是谁都知道,这位沈煞星实在惹不起,被他打了一顿,也没什么丢人的。
规矩立下来所有人按着规矩去做就是,只是这一趟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大致将宗室、蕃官、国族都清扫了个干净”到了这个地步”国族已是苦不堪言,想不到落到这个田地。
宫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李乾顺每日虽然会得到奏报,也会在后宫中听到有人求情,但李乾顺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太子的死,一直是个秘密”只存在于李乾顺的心中,这次大狱”更像是复仇,而国族的叛乱,也让李乾顺更加明白他这个皇帝不是党项人的皇帝,而是西夏皇卒,党项人敢作乱”李乾顺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铲除掉。
到了这个地步,国族已是人人自危了一个个被揪出来,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消息一天比一天坏,那些从前位高权重的,一下子成了落地的凤凰令人唏嘘不已。
也不是所有人都束手待毙”一些豪族,家里养了数百个闲汉武装起来,也是敢反抗。不过对付这种人随军的办法也有,先是把宅子围定了”等骑随军过来,接着便是射箭放火,任何人不许放出,所有人全部生生烧死。
沈傲为此兴致勃勃地题词:功夫再高,也怕尖烧。
三日功夫,大致已有九千多人揪出来,不过显然还早得很,沈傲那边也不急,他最在意的是抄家的清单估价,七千多户,抄出来的钱财也是不少”竟是高达九千多万,换做是别人,自然是倒吸口凉气,可是沈傲见了,却是忍不住地骂一句:一群穷鬼。
这九千多户可都不是小门小户,其中宗室就有十几家,还有蕃官也是不少,只是捞了这点钱,和泉州巨富相比,只有一点零头,实在叫人心灰意冷。
反正在西夏,沈傲也不客气,自家挪用了价值七八百万的黄金”其余的也悉数上缴上去。
抄家,本来就是有损耗的”只不过这个损耗被沈傲压到了最低”所以这么大笔数目报上去时,反而让宫里大感意外。
抄家的事只怕没有三两个月也办不下来”所以沈傲并不心急,最近反而对新接收的骑随军颇为上心,这支军马名义上虽然不属于自己”可是实质上已经属于自己到武装”至少李乾顺知道了,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放任他去做。
李乾顺那个老狐狸,沈傲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眼下国族已经不可信任,那么西夏必然得要练出一支军马来,沈傲既然要练,他自然大开方便之门。再加上沈傲将要是西夏的驸马,算是最亲近的人,虽然少不得防范”可是一支军马,倒也不必太避讳。
沈傲明白,这支军马等同于李乾顺送给了自己,只是缺一个资格而已。
骑随军要操练,而骑草校尉虽然已经有了临战的经验,可是带兵经验也是不足”这时候也可以趁机实习,如何凝聚人心,如何操练部属,如何令人信服,这些都是可以历练的。
再加上骑随军本就是汉人”语言相同,习惯也是相近,并没有多少隔阂。
沈傲拟定了操练的大致细节,这时候,西夏宫中便传来了消息”李乾顺召见。
对这个未来老丈人,沈傲实在不愿意和他有太多的接触,这人的性子和沈傲有许多相同的地方,最相近的就是随时能翻脸不认人,一旦成为他的敌人,便立即斩草除根”绝对不会念及丝毫的旧情。
伴君如伴虎,沈傲在赵佶那里感受不到”赵佶这个君,更像是个老朋友,和他耍一点心眼”闹一闹玩笑,他不过一笑而过,不会在意。可是李乾顺这样的人却让沈傲深刻感觉到那种随时朝不保夕的感觉”心里大是感叹,还好自己是宋人,是大宋的蓬莱郡王,在这李乾顺的朝中厮混,不知得要有多少心眼才能保身。
已经接近了年关,天气愈冷冽”鹅毛大雪连续下了三天,沈傲不得不穿了厚实的裘衣,踩着积雪出了门。
打马到了宫城这边,却恰好撞到了杨振”杨振见了沈傲,立即笑吟吟地打招呼,对沈傲的手腕,杨振算是见识到了,顷刻之间,从一个滔天大罪的罪人立即变成了整个西夏炙手可热的人物,万千人的生死”竟都掌握在他一人的手里。
沈傲笑吟吟地过去,道:,“杨大人近来健硕了不少。
杨振呵呵一笑,与沈傲并肩进宫,一面道:“心宽方能体胖,这龙兴府有了王爷,老夫也就宽心了。”说罢便问起株连的事,沈傲道:“要彻底铲除只是时间的问题,拷打一个,拟出一份名单再去抓人,一直抓到招供不出为止,再过一两个月”大致就可以结束了。”
杨振道:“王爷就不悄这些人胡乱攀咬”牵连到无辜?”,沈傲脸色变得冰冷,道:“一方面会有人去查实一下,另一方面……”他冷冷一笑道:“就算是牵连几个也不打紧,杨大人,和你说实话,眼下闹到这个地步,其实陛下也清楚”国族与宫里头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陛下的心思,杨大人会不明白?”
杨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只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令李乾顺居然有这般大的魄力”竟是对整个国族下手。
杨振当然不会知道,太子的死,牵扯到的不止是一个越王,还有越王身边的不少蕃官和宗王,而这些人,本该对李乾顺忠心耿耿,可是偏偏,他们却做了李乾顺决不能原谅的事。而接下来”越王一呼百应的叛乱”让李乾顺已经变得完全冷酷无情,这才痛下杀手。
归根结底,还是太子的死导致了李乾顺的心性大变,李乾顺对太子的死有多悲痛”对那些宗室和国族就有多痛恨。
沈傲淡淡一笑”自然不能将谜底揭出来,只是问:“陛下急匆匆地召见”不知生子什么事?”
杨振正色道:“老夫方才也在想这个,陛下最是循规蹈矩,什么时候召见大臣”什么时候入寝”都有定制,从未出过差错。按说除非生天大的事,这个时间,应当是狸下午入寝的时候,怎么突然召人入宫?”
沈傲笑道:“罢了”去了就知道。”,沈傲和杨振一块到了暖阁这边,内侍进去禀告,接着请二人进去,李乾顺阴沉着脸,坐在软榻上,在他的脚下,一个炭盆像是有踢翻过的痕迹,看到沈傲进来,已是勃然大怒,道:“你做的好事!”,在见李乾顺之前,沈傲心里还有几分不安”可是劈头盖脸地便训斥一句,反倒让他一下子变得无所畏惧了,他娘的,我又不是你的臣子,哪里沦得到你来i斥?便是那个真正的陛下,也绝不会摆出这种脸色来……,沈傲抬起眼睛,直视着李乾顺,恬然道:“小王做的好事实在太多,比如扶老太太进城门洞什么的,只是不知国主说的是哪一件?”
从前还称陛下,现在又改称国主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只手遮天 文字更新最快……】a!!,欢迎读者登录 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第六百四十三章:议政王
李乾顺怒气冲冲地瞪着沈傲,沈傲桀骜不驯地与他对视,暖阁里立即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一旁的杨振尴尬地咳嗽一声,道:“陛下息怒。”
李乾顺冷哼一声,才缓和了脸色,道:“来人,赐坐。”,沈傲和杨振分别坐下,李乾顺才道:“余党的事如何了?”
沈傲见他示弱,也见好就收,道:,“还要再费一些时日,三两月内,才能一网打尽。”
李乾顺颌点头道:“糜耗的时间多了一些,不过谨慎也没有错。一步步来吧。”他顿了顿,继续道:“朕打算从随军中拔耀出一支禁卫来,你那支骑随军从此更为骁骑卫,充作禁卫吧。”他恬然一笑道:,“放心”朕不是要和你抢东西,那骁骑卫上下仍由你的校尉带着”那李清”便敕作骁骑卫军使,你这一趟立下了大功,朕还没赏你,不过你是宋人,倒是让朕为难了。”
李乾顺深深地看了沈傲一眼,目光才落在杨振的身上,道:“杨爱卿,两国赐予一人官衔,古时可有先例?”
杨振犹豫一下”道:“先秦纵横时的苏秦”倒是身负过六国的相印。”
李乾顺看向沈傲,道:“古昔是纵横攻秦,今日是沈傲纵横抗金,既然我西夏决意与大宋修好,那么也不吝啬一枚相印,宋人封他为王,可叹我西夏已无王爵,朕今日便封沈傲为王……”他目光一闪,一字一顿地道:“议政王……”
沈傲愣了一下,议政王,这三个字的分量绝对不轻,王爵倒也罢了,爵位展到现在,大多已变成了虚职,这其中尤其以大宋的王爵最是悲催,今日是郡王,可是传给子嗣”立即便要递减”而且王爵反而约束最多,议政二字,若不是沈傲精明干练”只怕早已做了闲云野鹤,可是现在,李乾顺居然抛出了个议政王的鱼饵出来,前面加了个议政,后面又是敕封为王爵,两相叠加,只怕在这西夏已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李乾顺看着沈傲,道:“从此往后,一切奏疏,多拟为两份,一份入宫”一份快马急送议政王。”,杨振眼眸中也忍不住地露出骇然之色,陛下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心?莫非是要用议政王笼络住沈傲,令沈傲弃宋而入夏朝?虽说奏疏的决定权还在李乾顺的身上”送一份到沈傲那边去,不过是程序而已,可是只参与军机四个字就足以算作天大的权柄。
沈傲也是一头雾水,心里想,这个对候是不是该拒绝一下?这两家饭好像不太好吃,天知道汴京那边,会闹成什么样子?这李乾顺,莫非是要挑拨离间?
随即又是释然,赵佶对自己信任有加,这一次本就是破坏金夏和议,自己算是足额完成了任务。再者这么做,对大宋也有好处。只是李乾顺莫非也疯了”给一个外臣这般大的权柄?
李乾顺继续道:“杨爱卿不是说要建武备学堂吗?邯郸学步固然不好,可是该效仿的还要效仿,不过不能叫做武备学堂,就叫明武学堂吧,其余的,全部效仿大宋先例,先把架子搭起来,议政王……”
沈傲回过神来,道:“请陛下示下。
沈傲的现实”今日算是暴露无遗,有好处”就叫陛下,没好处就翻脸,直呼国主,短短一炷香时间,这称呼又改了,且叫起来朗朗上口,一点点缓冲都不需要,脸不红气不喘,居然还叫出了感情。
李乾顺倒是不理会这个,慢吞吞地道:“武备学堂是你建的,这明武学堂的司业,也就担负给你了。”,沈傲又是愣了一下,一个新创的骁骑卫落在自己手里,如今又是一个明武学堂,这两个都算是军事力量,假以时日,会是什么摸样,沈傲心里一清二楚;李乾顺的这番举动,倒有些培养接班人的意味,莫非自己这个驸马……
李乾顺见他一头雾水,才淡淡地道:“淼儿有喜了!”
这一句话直如晴天霹雳,令沈傲一下子无所适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孩子是哪个王八蛋的?杀他全家!
不过随即,他呆了一下,想起越王作乱那一夜,一时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原以为自己穿越之后”身体有些毛病,谁知……
李乾顺冷。多一声,才又道:“所以,不能再耽搁了,朕已选定了日子,三日之后,立即大婚。”说罢,他又笑了起来,难得地崭要出一丝笑容:“这个孩子,流的是朕的血脉。”
沈傲大喜之下,还不忘腹诽一番:,“你的血脉只占两成,老子占了五成”*的该是我的血脉才是。
”不过这时候,也不好泼李乾顺的冷水。
李乾顺嘴唇哆嗦了一下,目光中闪动着光泽,激动地道:“若是男儿”这个男儿便以李为姓”朕敕他做皇太剁,他将是大夏未来的国君。”
沈傲呆了一下”道:“陛下,小王并没有入赘的打算,这儿子该姓沈才是。”
李乾顺蛮横地道:“姓沈有什么好?该姓李,只有李姓才是国姓。”,沈傲呆住了,尼玛的,造个儿子容易吗?你说姓李就姓李?
沈傲立即争辩道:“子随父姓,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既是我的孩子,自然姓沈!”,李乾顺皱起眉,似要作”一旁的杨振见了,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叫苦,这二人的性子都是一样的,不肯吃亏”这般吵闹下去,好事都要变成坏事。
杨振立即作出一副笑吟吟的样子道:“恭喜陛下喜得皇别,恭喜议政王喜得贵子,这孩儿将来必是天之骄子,又何必为了这个争持?老夫说句公道话”他捏着胡须,慢吞吞地道:“这孩儿姓李还是更为妥当,议政王将来必然枝繁叶茂,而陛下膝下无人相伴,议政王便是看在翁婿之情,也该慰藉一下。”,沈傲心里大骂:“你这也叫说公道话?这真是公道得没天理了。
李乾顺见沈傲还要说,立即笑吟吟地道:“杨爱卿说的不错,朕晚年凄凉”膝下又无子嗣,哎……”说着,不由地叹了口气,一副无限凄凉的样子。
沈傲这才觉得,自己似乎上当了,先给了个议政王,此后才抛出这个,还想再争辩一句,那李乾顺面容一紧,道:“大婚之后,还要筹办明武学堂,议政王实在辛苦,不过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议政王去办。”
季乾顺吁了口气,道:“到时你和淼儿新婚燕尔,朕也不想将你们拆开”不过眼下淼儿身怀六甲”只能留在西夏产下子嗣再说。但是年后你必须返宋。”
沈傲早有返宋的打算,一直留在这西夏”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虽说屡屡上奏疏给赵佶,说自己如何如何身在夏营心在宋,可是这么久没回去,不说家里还有娇妻,那朝廷里风云变幻”又有蔡京如鲠在喉,实在放心不下。
只是原本是想带走淼儿,可是看这个样子,只怕淼儿和未出生的孩子都要留在这西夏了,他呆了一下,也只得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远途跋涉”现在的淼儿岂能吃得消?
沈傲颌点头道:“小王也有这个打算。”
李乾顺道:“只是你这一趟返宋,朕要让你做钦差。”
“钦差?”沈傲觉得自己的思维,实在很难追上李乾顺到进度。
李乾顺颌点头道:“不错”大夏既决心与宋议和,那么订立新的盟约必不可少,议政王对宋廷最是熟知,正好给你一个方便,朕钦命你去和宋人草拟交换国书”以修万世之好。”,沈傲更是无言以对,来的时候他是大宋的使节,回去居然又成了西夏的使节,这还不算,既然是钦命去议和”大宋那边,负责西夏事物的就是自己这个鸿胪寺正卿”难道玩左右互搏?左脑和右脑谈判的把戏?这一碗水又该怎么端平?李乾顺就不怕自己把西夏卖了?
随即一想,立即体会到了李乾顺的阴险之处,这西夏将来就是沈傲家的”沈傲再如何个卖法,总不会把儿子的江山卖出去,所以这一次钦命去谈”自己肯定不会让西夏吃亏,至少在实质上,不会亏本。
可是赵佶对自己的恩德和厚望,却让沈傲一时又踟碉了,自己就是宋人”沈傲也一直以宋人自居”让自己去侵害大宋的利益,他是万万不肯的,西夏议政王遇到了大宋蓬莱郡王,这尼玛的还叫人活吗?
沈傲呆坐了许久,眼看李乾顺与杨振颇有深意地对视一眼,沈傲咬了咬牙”且不管他,到时候再说。
这时候再看着李乾顺,沈傲当真是恨得牙痒痒,道:“陛下当真让小王总揽议和大权?”
李乾顺慢吞吞地拿起桌上的一杯茶盏,笑吟吟地道:“你是议政王,代表的便是大夏,议和之事,朕悉数托付给你,绝不食言。”,……………………,
【……第六百四十三章:议政王 文字更新最快……】a!!,欢迎读者登录 阅读全文最新章节!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169/ 第一时间欣赏
娇妻如云最新章节!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所写的《娇妻如云》为转载作品,娇妻如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娇妻如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娇妻如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娇妻如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娇妻如云介绍:
史上最具艺术天赋的大盗,穿越到了北宋徽宗四年。
身为祈国公府仆役,沈傲很欢乐,知识改变命运,智商决定前途,什么都是浮云,看我只手遮天。
玩的是艺术,讲的是品味。伪作最好的名画,写最漂亮的行书,不走寻常路,会忽悠才是王道。
进太学,应科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高俅、蔡京什么的都落伍了,翻云覆雨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响应官家号召必不可少,努力学习大宋精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娇妻美妾都不能少,老婆还是很多的好。
粉嫩嫩的美婢,高贵典雅的郡主,傻乎乎的公主,很正经很机灵的小姐,谈谈情,说说爱,为大宋朝的人口繁荣政策作出应有的贡献。
一本很欢乐很YY的书,以智取胜,天下我有。老虎费劲脑细胞来写,大家努力收藏,努力推荐。
娇妻如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娇妻如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娇妻如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
UU小说提供玄幻小说,武侠小说,言情小说,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本在线阅读
本站为非营利性网站,作品版权属于原作者所有,鼓励读者购买正版小说,如果您喜欢某本小说,请购买正版图书,支持原作者的创作。
Copyright © 2025 uuxs8.net
UU小说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