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弥天大祸
第五百八十一章:弥天大祸
定王府,一个主事模样的人急促促地过来,门房这边刚想拦住,那主事立即道:“在下是程大人府上的,有急事要见太子,请通报一声。”
门房不敢怠慢,飞也似地去了;过不多时,门房返转回来道:“殿下在正殿见你。”
这主事只是点点头,眉宇挤成了川字,急匆匆地进去。
到了正殿这边,便看到一个老公公在门口等着,见了他,劈头便问:“出了什么事?”
主事哭丧着脸道:“老爷被姓沈的带走了,说是他蓄养士人,妖言惑众,非议国政,扰人视听。眼下府上已经乱作了一团,四处去托人,可是哪里都碰了壁。平时交好的几个,这时都闭门谢客,不得已,主母只好请小人到太子这边来,看看太子能不能想个办法。”
老太监皱起了眉,道:“太师那边怎么说?”
主事道:“还能怎么说,说是病了,没有出面,出来说话的是蔡绦蔡大人,他只是说会想办法,可是老爷人都被抓去武备学堂了,这该怎么办?”
老太监道:“你先进去,将这事禀知了太子再说。”
主事立即进去,正看到赵恒脸色铁青地喝着茶,皱着眉问他:“怎么,又是什么事?”
今日在殿上,非但没有伤到沈傲分毫,反倒被人倒打一耙,差点牵连到了反贼,赵恒的心情自然不悦,足足发了一日的牢骚。想到赵佶那淡漠的语气,心中更是焦灼。
主事跪下行礼道:“殿下,我家……我家老爷被沈傲拿了,带去了武备学堂,还说要治罪,求殿下想个法子,老爷年迈,哪里吃得了那个苦,到时姓沈的随便折腾一下,身子骨就要垮了。”
赵恒霍然而起:“他是吏部尚书,沈傲凭什么拿人?姓沈的是什么东西?真真是没有王法了。今日杀这个,明日杀那个,现在连吏部尚书都不放在眼里,想拿就拿,明日,莫非是要拿本太子吗?”
这时,赵恒想起沈傲半年之前带兵围定王府的事,不由地倒吸了口凉气,后脊发凉;苍白着脸道:“他疯了,这是要做什么?这天下还是不是姓赵的?他……他……”
此后的话突然断为一截,赵恒打了个冷战,突然道:“你说,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主事不敢抬头,连忙将事情的起因添油加醋地说了,却也不敢有什么遗漏,说是清风馆里大家正在说话,门房那边突然来了大队的校尉,竟是将整个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门房要理论,立即被人推开,接着沈傲便带着一队人直接冲进去,到了清风馆,还说什么挑拨天家和东宫的干系之类,此后连带着程江,所有都被沈傲的人带走。
赵恒深吸了口气,喃喃道:“莫非是父皇的意思……”他呆坐了一下,失魂落魄地再次想到今日在金殿上赵佶对他的淡漠,不由道:“宫里头怎么说的?有没有旨意出来?”
主事道:“这个不知道,姓沈的说有钦命,却又说没有圣旨。”
赵恒不耐烦地道:“你先出去,本太子先想想。”
接着继续呆坐,那主事想再劝说,可是这时候也不敢打搅,乖乖地躬身退出去,过了一会,那老太监小心地奉着茶盏进来,慢吞吞地道:“殿下,喝口茶顺顺气吧,这事或许只是姓沈的在胡闹也不一定,是不是该下个到武备学堂去,把程大人保出来?”
赵恒麻木地去接了茶盏,吹了口茶沫却不急着去喝,魂不守舍地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我明白了,这不是沈傲的意思,是父皇要给我教训,我该怎么办?”他一下子浑身发抖,做了这么久的太子,哪里不知道圣意是怎么回事?一件可能与自己无关的事,或许就是危在旦夕的前奏。
赵恒脸色青白地道:“本来好好的,那些士子……哎,都是他们惹下的祸事……”
一开始,清议那边只是说几句太子的好话,赵恒听了,也觉得没什么不对,后来这种话越来越多,这倒是让赵恒紧张了一阵子,可是清议哪里是他能控制得住的?口长在人家身上,要说你的好话,你若是跳出来教训,往后还有谁为你抬轿?到时候肯定是骂声四起的。
这种事,赵恒只能放任,慢慢地,也就放松了警惕,也不当回事了。如今沈傲钦命去清馆捉人,又毫不客气地连程江也捉了,他才突然发觉事态的严重。其实这种流言,说大可大,说小也小,再者他也没有预料到赵佶这般的上心。
虽是捧着热茶,一双手却是冰冷无比,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程江的事,不必理会,把这主事打发回去,和他说,叫他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不要四处去托人活动。”
他顿了顿,一双眸子阴测测地抬起来看着老太监:“立即给我写一份奏疏上去,就说我病了。来拜谒的,一律挡驾。太师那边也不要走动了,府里所有人,都老实呆着,谁也不许外出。”
他惶惶然地不待老太监回应,便将茶盏放下站起来,不耐烦地负手踱步,时而驻足不动,时而道:“诸位王爷来了,也不要见。”又是叹口气,不由怒道:“别人做太子,我也是太子,为何却是这般?早知如此,宁生在百姓家。”
老太监吓得脸都白了:“殿下慎言,这些话,若是让别人听了去,又不知是什么罪状了。”
赵恒抬眸冷笑道:“罪状?我的罪状还少吗?做得好了,是罪状,要让父皇猜忌。做得不好,又说荒诞,那是立身不端、行为不检;左右都是被人拿捏着的。沈傲是什么东西?跳梁小丑罢了,看看他,蹬鼻子上脸,如今已经踩到我这东宫的头上了。”
老太监轻声道:“殿下既然知道,就更该谨慎,过了这个槛,这天下还不是您的吗?若是过不去,又能落到什么好?”
赵恒叹气道:“是啊,不能过去就是死路了。”他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有机会,请宫里的几位主事太监喝喝茶,送些礼物,探听一下口风,看看父皇到底是什么心思。”
老太监苦笑道:“宫里的人都是滑不溜秋,如今太子和姓沈的这个样子,他们会看不出来吗?沈傲和杨戬一向狼狈为奸,奴才便是去问,多半也打听不出什么,有杨戬在,谁敢胡乱给我们放出什么风声?”
赵恒从鼻尖冷哼一声,道:“杨戬这厮,亦是心腹大患,等着瞧,朕若是能顺顺当当走过去,第一个就拿他治罪。”他靠在椅垫上,样子有着说不出的疲倦,一双眼眸阖下去:“不必怕,这只是父皇敲打我,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否则那些校尉就不是去清馆了。你去办事吧,我再坐一会儿。”
老太监点了个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赵恒在空荡荡的殿堂里发呆,眼神一时都呆滞住了,鬓角稀须的头发,参杂着白丝,眼角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道鱼纹,他抿了抿嘴,突然对着空旷的殿堂道:“过了这个槛,一切都好了……”言罢,阖上眼睛,疲倦地假寐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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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备学堂这边,戒备森严,门口有不少家人在外头,或提着食盒,或要打探消息,都是焦灼的样子,这些都是犯事之人的家人,听到了消息,立即行动起来,四处去打探、活络,结果都碰在了铁板上,不得已,只能到这武备学堂来,告饶一下。
能去清谈的,大多都有些身家,说是仆从如云也不为过,在汴京,大多都有产业,平时遇到了事,打发个小厮去寻些故旧也就是了。可是今日不同,撞到了沈楞子,就只能赖在这儿乞求了。
门口的校尉既不去管他们,可也不放他们进去,一律挡了驾,只说钦命办差,若有疑问,可去宫里问。
这一句话真让人傻眼,去宫里?真能去宫里还犯得着来这武备学堂吗?可是人家这般说,你又能说什么?只好在外头站着;也有人提着食盒拿出钱引来往校尉手里塞,说是通融一下,不求放人,只求把食盒交给某少爷,别让他在里头饿着了。
结果校尉根本不吃这一套,态度反而变坏了,胸脯一挺,郑重其事地道:“天子门生,也收你的臭钱?拿开!”
这一句天子门生,是用最骄傲的语气说出来的。
软硬不吃,门口的人也只有干着急的份,有的人引颈想透过院墙看看里头的光景,可是哪里能看到什么?只听到里头一声声的号令操练声,搅得人心神意乱。
到了傍晚的时候,几顶小轿子过来了,前头打着灯笼的人,那灯笼的白纸上都写着大理寺、礼部、刑部的字号,接着后头的轿子一个个绯色公服的人下轿,先是扫了武备学堂的门口的状况一眼,便直接由校尉领着进去。
其实别看这些官员个个镇定,忐忑的心情比之外头焦灼的家人也好不到哪儿去,武备学堂这边突然来叫人,抓到一个是一个,又不肯说去干什么,天知道人家是不是请你去砍脑袋的。对这沈傲,大家是真的怕了,连吏部尚书都被抓了去,据说吏部那边,已经乱作了一团,都无心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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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让你得偿所愿
被请来的几个官员友部都有大家都是心惊胆战进选武备学
堂比阎王殿更是紧张。只是在外人面前却又不能胆怯不能失了
官仪只能撑着。
这时武备学堂刚刚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倒是安静了几分。几个人
被请到明武堂那边去跨入门槛便看到了沈傲。
沈傲长身而起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道诸位大人有劳了
请坐。”
大家哪里敢说什么乖乖欠着屁股寻了位置坐下胥吏那边奉了茶
来大家为了免得尴尬都是清咳一下捧着茶去喝还有一个失了
神连茶沫都忘了吹开便要饮入口中扑哧一下呸呸两声将入口的
茶沫吐出来。等他醒悟这才发现许多人看着他更加尴尬心虚的
道抱歉抱歉是在下失态了。
有了这个插曲所有人莞尔一笑气氛倒是轻松了少许终于有个
犬理寺的人发话了大理寺这边和沈傲关系走得近从前沈傲也在犬理
寺那边与他们打过交道这人和沈傲也算是有几分交情的因此少了一
层顾忌王爷不知是什么事要召我等过来。”
其实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今日抓了这么多人连吏部尚书都
被拿了不消说肯定是为了这个事。
沈傲淡笑道:眼下这汴京的士人是越发大胆了议论下国政其
实也没有什么都是读书人嘛朝廷这边也都不管的。可是有人吃了
猪油蒙了心居然敢诽谤中宫妄议内事这此话是他们该说的?再
不管束只怕就有人怂恿太子造反了”
后义这句话说得太重听得在座的人眼皮子都跳了一下心里却都
不以为然认为沈傲上题大做。却都是道王爷说的对是该严惩
一下以儆效尤
沈傲颌首点头:今日抓来的就是这么此人有人说天下要生
乱还有人说太子贤明说前头那句的到底安了什么居心天下乱了
于他有什么好处?朝廷养士哪里薄待了他还要由着他胡说八道。至
于后头的就更是遗笑大方了当今辫下才是圣明至于东宫眼下能
看出什么圣明来?身为太子应小心尽自己的孝道好好的侍奉官
家做好一个人子的本份才是。这此人倒是好就差要把东宫捧到了
天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这府岸盈余四海靖安的盛世是东宫治理
出来的。”
说罢喝了。茶继续道再者说宫中与东宫本是一体父子
之情何其亲密。有此人却都刻意将他们单独分开说到太子时这
般说到官家又是那般他们到底是想做什么9是居心不轨还是汇心
之言这件事要彻查清楚。”
沈傲只是自顾自的说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大气都不敢出了。
事情居然闹到了东宫那里这水未免也太深了现在若是点了头就要
得罪将来的皇上。现在摇头就要得罪沈傲更有可能得罪沈傲背后之
人。
沈傲的背后是谁不用想也都可以猜测了若不是宫里头不高兴
又怎会这样大张旗鼓。
沈傲淡淡道所以呢请诸位过来一是做个见证大家一起
审。为了公正公平沈某人就先拿出个章程出来大家看看是否可
乐”
他顿了顿图谋不轨的肯定有尤其是一此在泉州利益遭受损失
的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所以呢但凡是籍贯泉州的悉数革掉功
名哪位是礼部的大人?
一个官员心惊胆战的站起来下官便是。
沈傲道这事儿不难吧?”
功名对一个士人来说极其重要革除掉功名这前程也就毁了。
沈傲直接按籍贯来开革似有偏颇。可是这时候人家说一是一又
能如何?
不难不难礼部这边注销一下再下个条芋到泉州教谕去就
成了。”
沈傲颌首点头至于其他的革除功名就算了可是刑不上大
夫诸位看如何是好?
沈楞子居然还知道刑不上犬夫9大家如看猩猩一样看着蓬莱郡王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稀罕的很。
这个时候也没人吱声其实大家都知道沈傲叫他们来只是走个
过场怎么安排他早就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去提意见那也是自讨没
趣。
沈傲见他们默然无语淡淡笑道不过我却有个主意既然是
读书人咱们也不能与待了他们毕竟是有功名在身总要通融一下才
是。他们这般胡闹凑趣不如就罚他们抄写四书五经吧既是惩戒也
是教他们好好重温圣人教诲。不抄完不许放出去每人抄十遍少
一个字再加一遍。”
众人听了只能苦笑可得姓沈的想出这个毒招来四书五经洋
洋六十万言罚抄十遍那便是六百万用毛笔写下去没有一年半
载也未必能够写出来。可是抄录完又不肯放人走这般折腾一下
真不比流配要好多少。
可是人家确实没有上刑教你抄录四书五经用他的话来说也是
为了你好重温圣人的道理难道还能挑出错来力
大家微微摇头却也无人出言反时只是有一个道王爷十遍
是不是多了一五遍”
话说到一半沈傲已经摇头打断义正言辞的道圣人的道理
莫说是十遍便是千遍万遍我等抄录起来也是欢愉的能一边抄录
一边切身体会圣人的道理这是光宗耀祖啊好啦不必再说了接下
来要说的是程江
听到程江两个字所有人都抖擞精神这位程大人可是朝廷有数的几个大佬一省下来排在最首的也就是他了这样的人物,局
然给沈傲捉了来还要治罪说出去都是骇人听闻。沈傲扫了他们一眼笑呵呵的道程江身为尚书掌功考最是
显赫不过朝廷待他如何想必诸位也清楚。可是呢他身为大臣
却私蓄士人诽谤朝政奢谈天家骨肉事这就难免让人猜忌他的居心
了。不管如何总要彻查一下来人将程大人押上来。”
众人讪讪一笑更不敢发表意见假装端起茶盏去喝茶。
过不多时程江被两个校尉押过来大家注目过去只见程江满脸
怒容身上倒是没有被人怠慢的痕迹身便装不见灰尘直领衫子也
没有褶皱的痕迹进了这明武堂一双眸子盯住沈傲朗声道沈傲
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沈傲怡然自若的笑道就是知道你是谁才拿你进了这里摆架
子就不必了乖乖听审否则免不得要叫你吃苦头。
程江气急反笑你不过是鸿耶寺卿和武备学堂司业又凭什么
审问老夫未免也可笑了。
沈傲肃然道本王奉了钦命若是还不够在座的还有大理寺的
犬人在为何不能审你你再鼓噪小心大家面上不好看。”
程江扫了坐在一侧的众官员眼这此官员个个垂起头又是神
仙打架谁还敢说什么。最令人堵心的是每次神仙打架沈楞子这家
伙还都是擂台上的主角一场拉下的都没有。
程江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与士子清议和
你又有何干?莫非嘴长在老夫身上还要受你的管9
沈傲漠然道你要是清议也就罢了为何要牵扯宫中。”
程江晒然一笑哪句话牵扯到宫中了沈大人明示出来。
沈傲道东宫自身难保是不是你说的?”
程江脸色一变随即道这句话有什么错处9”
沈傲狞笑东宫为什么自身难保。难道是宫中薄待了太子还是
太子有什么罪过更或者是当今皇上乃是始皇会用胡亥去更替扶
苏?”
这一连串的问题程江不能回答选择每一个都是罪证。他脸色
一变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沈傲站起隶继续逼问那程大人是什么意思力
程江一时愕然随即大笑道什么意思与你何干?老夫吏部尚
书难道说什么话还要向你禀知?
沈傲猛地拍案大喝用手撑着桌案道你不说自有人来撬你的
口。来大刑伺候”
两个如狼似虎的校尉已经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戒尺程江大怒
沈傲你这是要做什么9”
连边上喝茶的官员也看不下去了纷纷站起来王爷万万不
可程大人乃是国之梁柱既无罪证又无中旨岂能轻易动刑?
沈傲冷笑对不识相的人本王一向是先打子再说。怎么?诸
位大人有意见。”
撞到这么斤愣头青谁还能有什么意见大家尴尬坐下只能继续
充当木偶。
程江不屑大笑沈傲你要真有胆子便打老夫试试看你若是
不打便便是妇人。”
程江不善骂人这时候情急加了妇人二字在这时代妇人已算
是蔑称了大致和后世被人骂作是傻又一个意思。
沈傲面红耳赤你再说一遍”
程江梗着脖子道你若是真有胆量便来打老夫老夫难道还会
怕了你。”
沈傲猛地跳上案去再从案上蹿下来一下子到了程江身前一拳
往程江鼻粱砸去接着又是记勾拳击中他的下颌
程江大叫疯了你疯了”他鼻尖和下颌吃痛眼泪都哗
啦出来口里大骂贼子妇人老夫与你誓不两立不同戴
天”说罢捂着鼻子猫下腰去哎哟叫痛。
原以为攀上了太子和蔡京这两棵大树已是万人之上谁知撞到这
么一个家伙当众被人殴打此时哪里吃得消痛骂一阵声音都沙哑
了直喘着粗气去揩眼角的泪珠。
那此本打算去做木偶的官员一看不得了啦蓬莱郡王当场殴打
吏部尚书这该怎么办。大家又豁然起来都过来拉沈傲沈
大人万万不可。”沈犬人息怒”沈大人这是何苦程大人也
只是性子耿直了一此为了这个冲突起来没的叫人笑话大家
同朝为官该当和和睦睦才好
沈傲见好就收呵呵一笑诸位做个见证是程大人叫我打的
不打他我岂不是变成了妇人。为了证明本王是个货真价实的大丈
夫只好遂了程大人的心愿程大人如愿以偿想必也是欢欣鼓舞的
很。”言罢少不得朝那便记录的博士道记档尤其是要记住程
大人方才那句话。”
博士立即提笔写道江曰汝可殴吾乎9不可则为妇人。蓬
莱王痛殴之乃曰吾不愿做妇人便遂汝心愿皆大欢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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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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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复命
沈傲卷着袖子,趾高气昂,掸了身上的灰尘才坐回原位,朗声道:“继续审。犯官程江,本王再问你,你为何要说太子自身难保这句话,到底有什么居心?是幸灾乐祸?还是刻意挑拨宫中父子之情?再不说,就要动大刑了。”
程江挨了打,好歹是读书人出身,哪里吃得了这个苦?却又不愿意示弱,干脆不发一言,捂着流血的鼻子,唧唧哼哼。
沈傲怒目道:“本王再三讯问,你却是这般,莫非是看不起本王?”
沈傲这脸色和口气,又有胡作非为的意思,边上的几个官员生怕他临时起意无辜殴打,纷纷道:“王爷,有话好好问,都是读书人,何必闹到这步田地。”另一个道:“程大人,你便说了吧,蓬莱郡王的脾气本就不好,再僵持下去,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呢!”
程江犹豫了一下,秀才遇上兵,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走出这武备学堂,这时候也只能服软,只好道:“只是临时起意,并没有什么居心。”
沈傲拍案道:“临时起意?莫非你以为当今东宫遭了官家的冷落,才出此言?”
太子遭受冷落,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可是这种话在正式场合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就如同皇帝新装的故事一样。
程江沉默了一下,道:“老夫昏聩,也不知为什么会说这等话,或许是太过劳累,一时糊涂,才胡言乱语。”
沈傲冷笑道:“一时糊涂,也不知哪个混账东西把你举荐上来的,堂堂吏部尚书,这般糊涂,功考之时,又不知要提拔多少乌龟上来。”
边上的官员彼此咳嗽,个个低着头,举荐程江的那个‘混账’是当朝太师,据说还有太子殿下的份,这不是指桑骂槐吗?可是这时候,沈楞子要骂,你能如何?
程江冷哼一声,又是不发一言。
沈傲只是淡淡一笑,朝记录的博士努了努嘴道:“叫他画押,把人也押下去,本王好进宫去复命。”
博士立即将记录的状纸拿出来,送到程江面前去,程江犹豫了一下,终于摇摇头,拿笔写上自己大名。
沈傲朝大理寺的官员道:“王大人,大理寺这边也要具名上去,是不是该签个字?”
“自然要签的,自然要签的。”这王大人悻悻然地点头,哪里敢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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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清早,消息便传了出去,三十二人开革功名,据说都是泉州户籍,功名对读书人来说何其重要,一朝革除,真真是欲哭无泪。至于其他的,都是抄录四书五经,美其名曰是重温圣道,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般抄录下去,还不知要抄录到什么时候。一日呆在武备学堂,大致和下牢狱也差不多。
据说武备学堂那边,是不提供饭食和笔墨的,可是人又不能出来,要吃喝拉撒,又要抄录,没有这些万万不成。因此,在里头要想早些放出来,一切都要钱,吃饭要钱,笔墨要钱,喝水也要钱,一张宣纸,一贯钱,一顿饭,也是一贯,这便是说,在这武备学堂呆着,一天没有十贯的开销肯定不够,一百多个人,姓沈的坐地起价,一天便能捞足一千多贯,一年半载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偏偏这时候,相较起革除功名,这已算是较轻的惩戒,谁也不敢有什么异议。好在他们的身家都是不菲,没钱,谁还有清谈的兴致?倒也不愁他们供养不起。
一时火热的是吏部尚书被殴打的事,王爷和尚书互殴,结果尚书大人被打了个半死不活,说这事的人,真真是津津乐道,各种版本都有,坊间这边,都是幸灾乐祸的居多,平时见那尚书大人,一个个高高在上,便是出门,那也是锣鼓开道,差役伴随,这样清贵的身份,原来也会和寻常市井之徒一样挨打,叫人想起来,实在忍不住捶胸跌足。
翌日一大清早,沈傲便打马入宫,文景阁里头,赵佶听了沈傲觐见,这次再没有叫他吃闭门羹,朝杨戬努努嘴:“领他进来。”
沈傲踱步进去,朝赵佶行了个礼,随即正色道:“微臣来复命了。”抽出一张供状,交给杨戬代为呈上。
赵佶先看了供词,不由失笑道:“你当真打了他?”
沈傲苦笑道:“陛下恕罪,微臣身为人臣,自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证明不是妇人,只好这般了。”
赵佶哑然,摇着头道:“太胡闹了,程江这个人确实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待你回去的时候,叫人把他放回去吧。”
沈傲心里想,你来立牌坊,我来做,黑锅给我背了,到这个时候你还来做好人。
赵佶叫沈傲坐下,随即道:“给了他们教训也就是了,往后再有人非议,朕决不轻饶。”
沈傲临时起意,道:“陛下,士人议政,堵不如疏,眼下之所以流言非议四起,都是因为有士人投机取巧之故。据微臣所知,各部的尚书、侍郎,还有三省各郎官、令官在府邸里都设了清馆,供士子们喝茶闲谈,这些士子见了机会,也大多依附于诸位部堂,以作将来晋身的阶梯。常此以往,这清议舆论岂不是悉数由朝中的诸位大臣左右?言出私门,于国无益,何不如下一道旨意,严禁大臣结社养士。至于士子清议,该由朝廷自己来办,倒不如建一个咨政局,委派官吏管理,每年调拨茶水、笔墨款项,让士子们到那里去议政。一来嘛,朝廷对士子便于管理一些,议政就议政,省得让他们非议到宫中去。二来,言出公门,至少不会有不肖之徒挑拨是非。再者士人们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每月可以将他们言论汇总起来,呈报到宫里去,宫中闲暇时也可以看看,或许对执政大有助益也不一定。”
沈傲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比如那程江,设立一个清馆,那些所谓的名士趋之若鹜,其实都是存着私心,想趁机和程江搭上关系,程江有他的喜好,也有他的利益,大家说的话,当然是以程江马首是瞻的,若是设咨政局,虽说这样的事不能杜绝,却也算不小的进步。
再者管理起来也方便一些,不会像今日这般无序。最重要的是,士子们有了直陈宫中的权利,而宫中也可以挑一些陈词采纳,也算是宫中和士人之间多了一个互动的通道,省得到时候有人说你偏听偏信。
赵佶颌首点头道:“这样也好,咨政局,就挂在御史台下头,朕先让三省那边议一议,让他们上一道章程来。”
说罢叫人给沈傲上茶,笑道:“这是晋王送来的武陵剑兰,味道极好,你喝一喝看。”
沈傲喝茶喝多了,也略懂几分茶道,小心地吹开茶沫,轻饮一口,回味一下,不由笑道:“鲜爽醇和、滋味绵长,好茶。晋王这几日怎么这么安分?竟是给陛下送茶来了?”
晋王的性子一向古怪,平时吝啬得很,这个时候突然如此大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沈傲继续淡笑道:“晋王肯定有事相请了。”
赵佶晒然一笑道:“被你说中了,清河郡主的年岁也是不小了,晋王那边,正琢磨着朕给清河找一门婚事,这多半是王妃的心思,清河最爱胡闹,早早嫁出去,相夫教子,说不准心性能好一些。”
宗室婚娶,都绕不过宫里头,大多都是由内廷发旨意才成的。
沈傲不由莞尔,忍不住道:“清河郡主最好作画,要选的夫家,也要找个画技好的才是。”心里在呐喊,本王爷风流倜傥,画技无出其右,当然是本王最合适。
赵佶颌首点头道:“所以朕也为难,和母后商量了许多人选。”随即晒然笑道:“也罢,这是母后操心的事,朕到时候拟旨意就是了。”
接着又说了会泉州的事,泉州那边,因为整肃了一下,再加上下海的多,沈傲的预计,一年的商税便可得四千万贯,此后还会更多,赵佶听了,也是欢喜无限,从前泉州一年,也不过六七百万贯,沈傲这一去,便番了不知多少倍,府库里有了盈余,将来做事也轻易了许多。
临末了,赵佶突然面容一肃,道:“清议的事,到底和东宫有没有干系?”
这一句话问得严厉,问话的同时,在赵佶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冽。
沈傲深吸口气,慢吞吞地道:“陛下,东宫有没有干系不知道,微臣只知道吏部尚书程江与太子交好,程江的清馆那边,胡言乱语也是最多。太子是不是授意,哪里会有证据?或许是这些人投其所好,刻意要巴结太子也不一定。”
赵佶冷哼一声道:“只是这样倒也罢了,可要是东宫授意,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朕这么多儿子,却没几个体恤朕的,真是让人心寒得很。”
沈傲抿嘴不语,这时候说得太多反而会坏事,只有充分发挥赵佶的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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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四章:晋王太坏了
赵佶沉思了一下:……朕现在想来,东宫那里,有些怨言也是应该的。”叹了口气继续道:“朕确实薄待了他,可是他为何不肯直截了当说出来”却要怂恿下头去滋事?这般做”天家还有颜面吗?要将朕这个父亲置于何地?”
他先是有一些愧疚,渐渐又不悦起来,冷哼道:“看似忠直,却是大奸若忠,他的心机不浅呢。杨戬,拟个中旨去,让太子搬到东宫去住,设太子属官,一应器具,让宫中备齐了送过去。他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朕给他就是,何必要绕这个弯子!”杨戬低声道:“陛下,东宫属官是不是由三省那边拟定。”
赵佶沉默了一下,冷声道:“沈傲,这个太子太傅,你来担着”他不是要属官吗?朕给他。”
沈傲一时无语,让自己去做太子太傅?虽说这个也是虚衔,可以照例,还是要去和赵恒碰头的,再见他,会不会有点不好意思?
沈傲不由地在心里感慨,赵佶果然腹黑”这种事亏得他想得出”摆明了是让自己去盯着东宫。
赵佶叹了口气,端起一杯茶盏,道:“好了,朕累了,你去太后那边说话吧,太后许久没见你,或许有话说也不一定。”
沈傲知道赵佶此时心情不好,也不再说什么,躬身退出文景阁”到景泰宫去了一趟,太后那边正在打雀儿牌,要叫沈傲顶替淑妃的位置,沈傲婉拒了,说是时候不早,只是来问问安就走。
等从宫里出来,已是疲倦不已,骑着马直接回家歇息。
在家歇养了几日,城中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有一个消息说是咨政局要建出来,让士人们聚会清谈”由御史台兼领着:这个消息在坊间没什么热议”倒是士人那边从一下子蛰伏又到窃窃私语起来。咨政局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至少自己的〖言〗论有了通天的机会,况且还提供茶水、糕点,有空闲就可以去坐坐。
只是在沈傲看来,这是他预料之丰的事”所以听了外头的流言”也只是晒然一笑,不去理会。
这一日清早,他谎称自己去武备学堂,却是骑着马”带着几个护卫直接往晋王府而去”上一次答应赵紫蘅给她作画,再不去,这丫头肯定是要闹到家里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自投罗网。
到了晋王府这边,自然先是拜谒晋王,沈傲原以为晋王或许去哪里疯了,谁知这时候竟还在府上”门房接了名刺”立即将沈傲迎进去,等到了晋王府正殿,便看到晋王赵宗大大方方地坐在首位上,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捧着一盏茶水正要饮茶。
沈傲不由一呆,这晋王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这个样子”颠覆了沈傲之前对他的印象。
赵宗正正经经地道:“请坐。”
沈傲感觉气氛怪异,只好坐下,呵呵一笑,寒暄了一阵,晋王也是对答如流,言语更是庄重不少,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徽宗朝一代贤王了。
沈傲见气氛总是化不开,便呵呵笑道:“前几日听说城郊有个好去处,有人拿赛马来博彩,倒是挺有意思”晋王若是有闲,我们一道去凑凑热闹如何?”
赵宗眼眸先是掠过一丝欣喜”可是随即又板起了面孔”庄重无比地道:“,沈傲,不管怎么说,你也已经贵为蓬莱郡王,位高权重”干系重大”本王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身为人臣,报效都来不及,为了咱们大宋,更该尽心竭力,这个时候,怎么还能想着游乐之事?”说罢下颌抬起”眼角四十五度引向房粱”手轻轻捏着颌下的长须,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吾辈粉身碎骨报效朝廷,为君父分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耽于游乐,不思进取,尸位素餐,与行尸走肉何异?”
好高尚的情操啊!沈傲听得目瞪口呆,再看看那宛若圣人状的赵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赵宗随即淡然一笑”吁了口气,苦口婆心地道:“沈傲,你记住本王的话,人生短暂,不能沉迷声色,否则临到老来,一定悔之不及。”
沈傲听不下去了,什么东西,老子教训你才是。连忙道:“今日来,是来看看紫蘅的,紫蘅在不在?我有话和他说。”
赵宗掸掸身上的灰尘,曲高和寡地笑道:“你去吧,我还要看看书。”沈傲眼角一瞥,看到赵宗边上的桌几上”还真有一本书躺在那里,认真辨认,居然是《中庸》。心里想:“晋王都看中庸了,这还有没有人性!”
从正殿里出来”长吐了口气,叫了个小太监过来,问了赵紫蘅的住处”让他领着自己去。等到了一处阁楼,沈傲停下,叫那小太监去传报。过了一会儿”那阁楼上的窗子支开,赵紫蘅的悄脸探出来,朝沈傲招手:……快上来。”
沈傲进去,先走到了一处四壁摆满了画的小厅,随即登上二楼”鼻尖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茉li清香”小阁楼里很雅静、别致,每一样东西都陈设的妥妥帖帖,想不到赵紫蘅居然有这般的细心。
赵紫蘅飞快地要扑过来,莲足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才发现自己已不再是从前的小女孩儿”羞怯地止步,隔着一丈的距离皱着鼻子道:“你再不来,我还要去寻你呢,说了话又不算数。”
沈傲一屁股寻了个锦墩坐下,惬意地道:“谁说不算数。”说着学着方才晋王的样子,下巴抬起,仰角四十五度:“吾辈粉身碎骨报效朝廷,为君父分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就这”还是〖我〗日理万机埋首公案抽出来的时间。”
赵紫蘅吃吃笑道:“你还骗我,你这几日都在家里不出门,还陪着你那几个夫人去了四方斋一趟”哪里有什么为君父分忧?为你自己分忧才是。”
沈傲讪讪然道:“想不到郡主在日理万机之中,也能抽出时间来打探我的消息,真让人感动。”赵紫蘅脸颊上飞起一抹嫣红,啐了一口道:“谁要打探你的消息,下头的人胡说,我胡乱听来的。”
沈傲瞪大眼睛:“那更是不得了了,想不到晋王府中藏龙卧虎”端茶递水的耳目也这般灵通。”赵紫蘅板起脸:“不许取笑,谁和你嬉皮笑脸,你还当我是小孩儿一样哄吗?”
沈傲立即板起脸来,眼珠子乱转,心里想,那就把你当大孩子哄。
阁内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局促,沈傲倒是没什么,只是找不到说辞,赵紫蘅却是胸口起伏,显得有些紧张,想说几句轻松的话,可是发觉不似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
沈傲打破尴尬”随口问道:“晋王今日怎么这般古怪?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赵紫蘅瞥了他一眼,似有些羞于启齿:“不告诉你。”
沈傲更是好奇:“莫非是他……”,赵紫蘅绷着脸:“不许胡猜。”想了想,又觉得从前的心事”也和沈傲说过,也没什么不打紧的,期期艾艾地道:“我娘说,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说”你要不要听?”
沈傲立即捶胸顿足道:“你不说,不就是说我们很生分吗?好吧,既然郡主不念旧情,沈某人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待下去了,告辞。”
赵紫蘅气鼓鼓地道:“只是问你要不要听,你偏生要气我。”
沈傲呵呵一笑大多:“那沈某人洗耳恭听。”赵紫蘅期期艾艾地道:“我父王他……他去了万花楼”
万花楼,沈傲张口想说那地方我也去过,汴京第一青楼嘛,王爷去潇洒下有什么打紧?突然又有些不对,发现这小妮子似是在观察自己,莫非……
沈傲立即板起脸,很天真很纯洁的样子道:“万花楼是什么去处?我怎么听都未听过?噢,王妃最爱种花,王爷是去万花楼购花讨王妃高兴了”是不是?”
赵紫蘅拨浪鼓似地摇头,这时候差点忘了羞涩,脱口而出道:“不是的,不是的,万花楼是青楼”父王吃了猪油蒙了心,被人一哄,便跟着人去了。”
沈傲惊讶地道:“王爷居然是这样的人?哎呀呀,真是该死,男子汉大丈夫立身于世”该当恪守自己的名节,注意自己的行为检点才是,他怎么能这样?实在是太坏了”听得我的心肝儿都在颤抖,这样的人,我以后再不敢和他交朋友了,以后一定要躲着他走。”
赵紫蘅连忙维护道:“不是的,我父王只是被人带了去,他也是一时好奇”后来母妃知道了,立即带了人把他提回来,为了这个,母妃现在还没理父王呢,父王这几日乖了许多,连门都不敢出去,天天在家里读书。”沈傲一时讶然,心里忍不住道,王妃好厉害的手腕,娶了这样的妻子,真不知是福是祸。呵呵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算了,我就原谅你父王子,郡主不是要我画画吗?拿笔墨纸砚来,本王要动笔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你会娶我吗?
第五百八十五章:你会娶我吗?
赵紫蘅轻快地去端来笔墨,然后将一幅空白的纸展开。
沈傲捉起笔,惬意地笑道:“紫蘅,磨墨。”
赵紫蘅撅起嘴:“为什么让我来?”
沈傲露出一副随时抛笔的样子,赵紫蘅立即投降,咂舌道:“怕了你,大画师。”
沈傲认真地纠正她:“错了,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英俊潇洒,年少多金的大画师。”
赵紫蘅低笑道:“还是娇妻如云的大画师吗?”
沈傲与她的目光相对,明显地感到她的眸光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地哈哈一笑,尴尬地道:“郡主真爱说笑,和官家比起来,本画师惭愧至极。”
赵紫蘅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捏了沈傲胳膊一把,嗔怒道:“你还想要后宫佳丽三千?真是可恨。”
沈傲哎哟一声,手里的笔一时捉不住,一下子掉到了画纸上,赵紫蘅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很疼吗?”
沈傲揉了揉小臂,呵呵一笑道:“疼是不疼,只是不适应了,从前你总是这样拧我,那个时候你的力气没有这般大。”
赵紫蘅脸色绯红,旋过身去不让沈傲看她的脸色:“哪里有,你胡说。”
沈傲较劲道:“我哪里胡说,那个时候你不但拧我,还天天和我打架呢,不过那个时候,虽然吵吵闹闹,却很让人难忘,以后估计是不会再有了。”
沈傲吁了口气,捉起笔来,蘸了墨,随即凝望了若有所思的赵紫蘅一眼,目光又落回纸上,凝神下笔,那一对在污浊中渐渐蒙尘的眸子,此刻变得格外的清澈,仿佛世间再没有那个武备学堂的沈楞子,再没有心狠手辣的蓬莱郡王,只有沈傲,一个作画的沈傲。那一只手,保养得并不白皙,却是灵动无比,随着眸光的跳跃,将白纸染上色彩。
他突然沉眉,剑眉正中的眉宇处微微皱起细微的皱纹,连带着坚挺的鼻尖也不由拉伸了一些,犹如一个淘气的孩子,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眸光,随即呵呵一笑,一手挽着下笔的长袖,一手压下笔去,在纸上点墨。
有时他会深深呼吸,下巴微抬,一双眼睛去看阁楼木床外探出头来的树枝枝桠,枝桠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他不由地吟道:“树影婆娑恰是丰盈腰肢……”后面的话就听不甚清了。赵紫蘅睁着大眼,漆黑的瞳孔随着沈傲目光落在树影上,听他胡说八道,俏脸绯红,低声喃喃一句:“将我比作树,该……”后面一句打字停在贝齿之间,没有吐露出来,眼睛又落在那张认真忘我的脸上。
赵紫蘅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也是这般的作画,也是这样的认真,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一心只看他如何下笔,如何布局,如何用缜密的心思去染出远近的层次感。可是今日,她有点儿心不在焉,总是走神,看了画,又忍不住偷偷去瞧沈傲脸上的郑重模样,有时候觉得好笑,有时候思绪飞开,等她回过神来,嫣红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异样。
不知过了多久,树影从西斜向东边斜去,明亮的天空渐渐黯淡无光,沈傲突然吁了口气,直起腰来,不自觉地用袖子去擦干了额头上的汗珠,浑身轻松的坐在身后的长椅上。
赵紫蘅探头去看画,画中有个美人儿,站在一处淙淙的流水畔,纤细的腰肢微微挽起,双手合拢,似要俯身去掬水,整个人盈盈若仙子一般,庄重美丽。
“一点都不像我。”赵紫蘅撅起嘴,可是画中的人儿也是美极了,让她一时失了神。
沈傲在旁道:“郡主,如何?”
赵紫蘅道:“她哪里像我?我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眉宇虽有神似,倒是像我母妃。”
沈傲凑过去一看,不由讪讪笑道:“你不说,倒还真是。你且等一等,待会儿就像你了。”
待会儿……
赵紫蘅显然不信,注目继续去看画。这时候墨迹快要干了,窗外的风儿沙沙灌进来一些,整幅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个时候,那画中美人的眼睛却因为风干,墨迹逐渐变得越来越浓,沈傲最后点睛的时候,似乎刻意地重重点了一下,四周的墨汁渐渐的聚集在那凹陷处,等到风干时,立即变得浓重无比。
赵紫蘅一下子被这眼睛吸引了,这眼睛分外的漆黑,却又显得分外的明亮,眼眸的深邃处,似乎并没有盯在淙淙溪水上,好像是盯在河岸,无形之中,一种俏皮之感跃然纸上。
赵紫蘅讶然道:“现在像了,像极了。天啊,原来要风干之后才像。”
沈傲淡淡一笑,吁了口气,这种画法,结合了后世的一种街头画画法,大致就是经过物理化学反应之后,整幅画由于此前的处理,等风干之后,墨水滴在一起,使人物更加饱满。沈傲也是第一次运用,这种雕虫小技和人玩玩也就是了,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若是让赵佶看到,多半又要捶胸顿足,训斥一顿。
可是赵紫蘅图个新鲜,却是快活极了;围着画仔细端详,又叫又笑,最后才是小心翼翼地将画儿收好,珍藏起来,才带着嫣然喜色道:“你这次假若画得没有安宁姐姐美,我一定不饶你的。好吧,算你过关了。”
沈傲假装惊喜道:“是吗?我过关了,我过关了。”这个样子,比范进中举还要喜悦。
赵紫蘅吃吃笑道:“你最喜欢装腔作势,方才和你说,不要把我当小孩儿来哄,我……我已经长大了。”
沈傲板起脸左看右看,端详起来,赵紫蘅很不好意思地去回避沈傲的目光,道:“看什么看?”
沈傲认真地颌首:“确实长大了,可以嫁人了,难怪昨日陛下说起这个,说是你父王一门心思想招婿。”
赵紫蘅羞怯地道:“胡说,我才不嫁人,一辈子都不嫁。”
沈傲道:“这怎么行?你不嫁,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儿,岂不是暴殄天物?”
赵紫蘅抬眸,与沈傲对视,很有勇气地问:“那你说,是蓁蓁美还是我美?”
沈傲心里想,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儿,蓁蓁的事情,她居然还记得。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沈傲才是道:“你不生气的时候就更美一些。”
赵紫蘅反而无所适从了:“你胡说,我才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只有你惹我的时候。”
沈傲晒然一笑,突然发觉从前的赵紫蘅和现在的赵紫蘅没有什么不同,抛去了伪装,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妮子。
这时候正听到外面窸窣的脚步声,二人都是惊了一下,各自退开了一步,保持了距离,随即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是失笑起来。
有人走上楼来,老远就在说:“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赵宗走上来,板着个脸孔,皱眉道:“怎么没人在边上伺候?人都哪里去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怎么没有人在这里盯着,姓沈的勾引我家女儿怎么办!
沈傲识趣地道:“咳咳……画作好了,我告辞。”说罢,举步要走,赵紫蘅咂舌道:“我送你。”
赵宗拦住赵紫蘅,带着几分威严地道:“成何体统,孤男寡女,岂能相送?女儿啊,连你爹都读四书五经了,你也该看看女四书,得懂点规矩。”
赵紫蘅道:“送送都不成吗?爹爹来了朋友不是也要送出去吗?”
赵宗咳嗽一声,觉得这份威严装不下去了,只好道:“限你一炷香的时间,为父等下要教你为人的道理。”
赵紫蘅拉着沈傲的手道:“我们走。”
赵宗如被蜜蜂蛰了一下:“手,手……”
赵紫蘅已经拉着沈傲走了,沈傲还在叫:“晋王,对不住。”
赵宗摇头跌足:“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说罢坐下,看到画筒里有一幅新画,立即展开来,一看到画中的少女,又是跌足长叹:“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气呼呼地坐下,突然想到什么,又气定神闲起来,从袖子里捧出一本书来,摇头晃脑地涌读:“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惟意不必如其心之正,故于独而必慎以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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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紫蘅拉着沈傲到了门口,脸色绯红地松手,沈傲苦笑道:“晋王好大的火气,像想要吃了我似的。”
赵紫蘅道:“你……你下次是不是不敢来了?”
沈傲想了想道:“有什么不敢的?”
赵紫蘅仰起脸,呵呵地笑道:“我爹会打你的。”
沈傲道:“我皮厚,不怕打。”
赵紫蘅咬着唇,垂下头道:“其实我爹说的也很对,我们孤男寡女的,这样见面总是不好,如果我嫁……嫁了出去,以后就再也不能见面了。那个时候,你会想我吗?”
沈傲苦笑道:“想别人的妻子,好像礼法不容……”见赵紫蘅略带些失望,随即一笑道:“骗你的,清河郡主便是想让我忘记也忘不掉。”
赵紫蘅朝他眨眼道:“我也会想着你的。”
沈傲摸摸鼻子,大是汗颜,这算不算奸夫?只是不知哪个悲催的家伙会做这妮子的丈夫。
赵紫蘅道:“那我们约好,就算是我嫁了出去,你也一定要来看我。”
沈傲道:“这怎么能行?你丈夫会气得上吊自杀的。”
赵紫蘅满是不屑地道:“不管他,他死了更好。”
沈傲不由地又笑了起来,盯着她俏皮的脸蛋道:“那不如你随我私奔吧,我偷偷带你走,让你的夫婿再也寻不到你。”
赵紫蘅想了想道:“这样会被人取笑的。”
咦,她居然还知道会被人取笑?
沈傲讪然一笑道:“不管怎么说,紫蘅,你是我今生最难忘的人……”沈傲注视着她,最后低低地继续道:“之一。”
只是这两个字轻声出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一定会记着你,记着你拧我的手,记着你威胁利诱的模样。”
赵紫蘅大叫道:“你好记仇,我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而已。”随即道:“好吧,我也会记着你,记着你叫我去给蓁蓁送花,记着你捉弄我。”
沈傲颌首点头,道:“那我走了。”说罢,旋身出了晋王府,心里有一种朦胧的欢快,许多的记忆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这个时候回味这些记忆,让沈傲感到深深的温馨。
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护卫已经给沈傲牵来了马,沈傲翻身上去,正要走。后头赵紫蘅追上来,道:“我还有一句话和你说。”
沈傲拨马回头,赵紫蘅已经气喘吁吁地在马下娇喘,低声道:“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娶我?只有你最不讨厌。”
沈傲愣了一下,心里想,只怕再也没有机会了,世上岂有公主、郡主一齐入门的道理?这件事报到宫中去,肯定是跳脚反对的,天家的颜面还要不要?可是看到赵紫蘅那期盼的样子,心里不忍,强笑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娶你。”
赵紫蘅笑了,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一双清澈的眸子盯住他,仿佛要将他的话和他的样子都牢牢记住,重重点头道:“嗯,你不许耍赖!”
沈傲已经带着护卫越走越远,赵紫蘅却还呆呆地站在门房这边,一时呆住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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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六章:妒妇
沈傲打着马,不肯回头,偷偷对一个护卫道:“快看看,郡主还在不在后面。”
护卫立即回头,咂了咂舌道:“还在,一直看着王爷的背影。”
沈傲道:“那我要不要回眸去看看,以示下礼貌?”
护卫立即不说话了,心里腹诽,王爷沾花惹草,居然还问起我来?
沈傲感慨了一下,琢磨着心事,拨马拐过了一条街角,才肯回去看,街角后头,空荡荡的,黄昏的光线照耀在屋瓦上,折射下的光芒更是黯淡苍凉。
沈傲不由地摇了摇头,失笑了一下,便打马回家。
几个妻子正张罗着晚饭,人多热闹得紧,每个人都做了一盘点心,纯粹好玩,就等沈傲回来品尝,沈傲呵呵一笑,惬意地坐在座椅上,心里想,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随即,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赵紫蘅,这时候的她会怎么想?那一句话是不是当真的?若真是这样,自己就该死了,自己已经有几个妻子,而她,思念且为之相信的只有自己一人吧!
沈傲叹了口气,这黯然的神色,被安宁捕捉到了,安宁轻轻地笑道:“怎么?又遇到不顺心的事?”
沈傲不自觉地道:“今日撞到清河了,她问了我一件事。”
安宁笑呵呵地问:“她问了什么,让你如此心神不属的?”
沈傲仰起脸道:“你会娶我吗?”
安宁一时愕然,随即埋头去整理碗碟,只是她这样的尊贵身份,平时哪里轻易去做这等活计,一时又心不在焉起来,手中一个雕花碗失手,朝她脚上砸去,蓁蓁最先看到动静,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呼。
沈傲手再快也晚了,轻轻将安宁推开,瓷碗砸在地上,碎裂成数瓣溅开,一片瓦烁,飞溅到沈傲要去拣的手上,立即豁开一个口子,鲜血泊泊出来,流得满手都是。
安宁吓得脸色煞白,一下子扑过去,挽住沈傲的手,显得举足无措。
蓁蓁、若儿、茉儿、春儿也一齐过来,还是春儿最是镇定,道:“刘胜,快去找大夫。”
沈傲呵呵笑道:“平时都是我欺负人,今日却被一只碗欺负了,不成,不成,我太生气了,刘胜,你去寻一百只碗来,我要一个个砸了,看它们还敢不敢欺负我。”
安宁蹙着眉,泪水婆娑地道:“都是我不对,我不该……”
沈傲反过来安慰她,朝她露齿笑道:“不,是我不对,不该和你说那个。”
等大夫过来,敷了草药,包扎了伤口,沈傲又活蹦乱跳起来,安宁拉着他到一处角落,认真地道:“紫蘅就是这个性子,这种话,以前我也想问你,可是……可是……”安宁羞怯地道:“我问不出。唯有我这个宗室妹妹,才有这个胆子说出口。我很佩服她,若是能像她一样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该有多好。”她拉着腰肢上的蝴蝶带,揉捏了几下,继续道:“那我问你,你会娶紫蘅吗?”
沈傲犹豫了一下,道:“不知道,我当时不忍心,答应了她,可是现在乱糟糟的,无从下手。”
安宁仰起脸来,那俏脸分外的嫣红,朝他轻轻一笑道:“大丈夫怎么能失信于人?安宁的丈夫,应当是言出必行的男儿。”
沈傲挽着她的手,正要说话,身后便传出莺莺燕燕的笑声,竟发现所有人都来了,在偷听自己和安宁说话,安宁缳首下去,沈傲瞪大眼睛,学着晋王的样子,捶胸跌足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周若率先莲步过来:“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知道安宁妹妹心软,所以先征得她的同意。”
蓁蓁狐媚一笑道:“这叫上兵伐谋,我家夫君还懂得迂回转进呢。”
茉儿也是失笑:“安宁最好哄的,这叫知己知彼,先攻陷安宁,再徐徐图之。”
春儿只是吟笑,抿着嘴不说话。
沈傲立即大声辩护道:“你们说的,我全然不懂,随你们怎么说。”
安宁跺了跺脚,道:“我再不信他了。”说是这样说,望向沈傲的眼神,却是鼓励。
蓁蓁道:“夫君就不要浪费心计在家里了,要娶那个小妮子入门,哪有这般容易?有这心机,不如用到宫里去。”
沈傲顿感失败,明明自己没有心机的,就算有心机,那也只是一丁点,怎么说得自己好像很狡猾的样子。
夜里到唐茉儿那儿睡下,唐茉儿睁着眼道:“清河郡主的性子素来爱胡闹,入了门,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沈傲抱着她,不说话,心里自然知道连唐茉儿这样的女君子也有醋意,女人终究是一样的。
唐茉儿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沈傲道:“不会,连晋王都看四书五经了,这说明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挽救,等她真要入了门,肯定要她乖乖做茉儿的门生,教她读女四书,做一个乖乖的小妻子。”
茉儿淡笑道:“我才不要收门生,我又不是先生。”
沈傲轻抚着她的小腹道:“这叫女承父业,唐老丈人收的,为何唐小先生收不得?不但要收,还要比唐老丈人教得更好,气一气他。”
唐茉儿咯咯低笑,不知是沈傲触到了她的痒处还是被他的话逗笑了,打开他的手道:“他爹是不是很厉害?我听说,汴京城里有四害,排名第二的就是他爹。”
沈傲愣了一下,好奇地问道:“第一是谁?”
唐茉儿侧身对着沈傲的脸,黑暗中看得不清楚,轻笑道:“自然是我家夫君。”
沈傲立即咒骂:“一定是那些混账士人骂出来的,难怪上一次晋王打了一个书呆子,我若是撞到了,也打他一顿。”
唐茉儿道:“夫君莫忘了你也是读书人。”
沈傲尴尬一笑道:“我不一样,我是人精,读书只是我的副业,我的主业是娶妻子,娶很多像茉儿这样的好妻子,没有茉儿美的,我看都不看一眼。好茉儿,为夫最近上火了,我们消消火吧。”
唐茉儿在被窝里蜷起身子:“不许!去寻你的紫蘅去。”
沈傲急不可耐得无从下手:“这是什么话,紫蘅是紫蘅,茉儿是茉儿。”
黑暗中,唐茉儿的脸突然凑过来,在沈傲的胸膛咬了一口,沈傲哎哟一声,便听到茉儿道:“你记住这句话。”
沈傲埋怨道:“怎么你们都这样,动手动脚的。”
“你们是谁?”
“你们就是你们,一般是称呼说话的对方,通常情况为第二人称。专指两个或两个人以上……”
“不许转移话题。”
“茉儿……你是女君子啊,是我最敬仰的妻子,怎么也这般……”
“这般什么……”
“这般娇小可爱,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了。”
“胡说……”
樱唇被一张大口捂住,鼻息渐渐粗重……
…………………………………………………………………………………………
清早起来,沈傲神清气爽,任由唐茉儿摆布穿着公服,昨天夜里纠缠个不休,可是天一亮,唐茉儿便恢复了知书达理的模样,挽着端庄的发鬓,用手捋去凌乱的几缕发丝,不忘嘱咐道:“中午早些回来吃饭,路上带点糕点去,骑马要看路,不要撞了路人。”突然剜了沈傲一眼,又道:“不许沾花惹草。”
沈傲大是冤枉地道:“茉儿小先生,为夫是去武备学堂,全是一群粗汉,哪里有花草给我沾?”
茉儿脸上嫣红,道:“谁知道你!”
穿戴毕了,茉儿轻轻凑在沈傲身侧,低声道:“紫蘅真要过门了,我就做她的先生,到时候打她的手心,你可不要心疼。”
沈傲听出茉儿的话外音,喜滋滋地道:“茉儿真好,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唐茉儿轻轻咬唇道:“我倒是想做个妒妇,学那房夫人好好教训你,可是做不来,又有什么办法?”
所谓的房夫人,就是前唐宰相房玄龄的夫人,据说有一天早朝已毕,房玄龄却在朝中徘徊不回家,唐太宗很奇怪,问他,只听他说,请皇上下旨令他的夫人不要生气,他才敢回家,太宗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房玄龄竟怕老婆到这种程度。
于是,为了替他的大臣出一口气,太宗就赐给他美姬,房玄龄当然是不敢要的,太宗就要皇后出马劝说房玄龄的妻子,自然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太宗大怒,便赐房夫人鸩酒说:“你要活嘛,就不要妒嫉,若要妒嫉那就饮此毒酒去死吧!”
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她的太宗,只见房夫人二话不说,将毒酒接过来,一口饮下,看到这种情形的太宗,心里大为惊骇,叹道:“此等女子我尚畏之,何况玄龄?”当然,太宗并不是真要她死,只是拿了浓醋吓唬她,没想到却吓着了自己和众人,而将嫉妒说成“吃醋”的典故也由此而来。
沈傲悻悻然地道了别,走出房去,叫刘胜备了马,一路骑马,一路想:“若是我撞到了房夫人,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准又是一个贤淑良妇呢!”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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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章送到,大家觉得主角感情欠缺,汗,老虎尝试一下吧,尽量掌握好节奏,边写边琢磨。那个,求下好不好?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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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遍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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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一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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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一定娶你
胥吏笑嘻嘻地对蔡绦道:“回部堂大人的话,李侍郎一早就来了,许是在库曹查验。”
蔡绦喝了口茶,才又道:“叫他过来,本官有话要吩咐。”
胥吏立即去了,过不多时,便有个紫衣公服的老者过来,恭恭敬敬地朝蔡绦行了个礼,随即坐在左下,这李侍郎叫李忠,蔡绦这个尚书是个清贵之身,真正的部务细节还是李忠看着的,况且李忠也是蔡京的门生,用起来也放心。
李忠笑呵呵地道:“下官先恭喜大人了。”
蔡绦挑了挑眉,道:“何喜之有?”
李忠笑呵呵地道:“令孙昨日去了晋王府做客,不就是喜事吗?晋王急着嫁女,宫里中意了令孙,这番做客,岂不是女婿去见泰山?据说晋王那边,也没有挑剔什么,礼物也收了,只怕再过几日,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到时候下官少不得要去府上,讨几杯喜酒喝。”
蔡绦捋须呵呵笑起来:“八字还没一撇,仲孙兄就不要说笑了,若是此事不成,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蔡家一门,太师、尚书都有,偏偏与皇家没有联姻,这世上要保住富贵长久,没有姻亲是不稳当的。可是宫里的几个帝姬,不是下嫁就是年纪尚小,蔡京那边,自知自己没有几年活头,也为此事焦急得很。偏偏有个清河郡主,终于让蔡家那边有了兴致,清河郡主乃是晋王之女,是太后的嫡亲血脉,若是联姻,其地位也不在帝姬之下,能和太后、晋王攀上交情,至少也有了一层保障。
蔡伦年纪正好,才学也是好的,就是前两年时运不好,没有高中。在家里苦苦读书,打算来年再考,不过这时候,蔡京也为他安排好了,郡马虽说比不得堂堂正正的进仕途,可是对整个蔡家却是极有帮助。再者那清河郡主相貌极美,与仪表堂堂的蔡伦可算是天生一对,也挑剔不出什么来。
前些时日晋王入宫为这个事向宫里递话,颇有些焦灼的意思。蔡京觑见了机会,便透露了那么点儿意思进去。宫里倒是慎重考虑了,大有默许的意思,这才有蔡伦携带礼物去见晋王,晋王见了他,也不知是好是坏,都是晋王妃拿主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晋王妃见蔡伦彬彬有礼,门第也对得上,据说还擅长书写作画,因而也就将礼物收下,接下来大致就可以上聘礼了。
得知这个消息,蔡府满门也是欢欣鼓舞,蔡绦今日来值堂,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心里头还是颇有些得色的。
李忠见蔡绦这个样子,立即道:“这已是十拿九稳之事,只怕宗令府两三天内就会有消息,再者说,下官和大人说说也就是了,哪里会四处去乱嚼舌根?肯定不会外传的。”
蔡绦淡淡一笑道:“此次叫仲孙兄来,是为了一件公务;仲孙兄,武备学堂又来人了?”
李忠立即肃然道:“好像又是为了水师的事,哼,真真好笑,他们武备学堂招募不到人,就督促我们兵部协办,这事儿,其实也不必理会,应付一下就是了。”
蔡绦和沈傲已经有过几次交手,知道沈傲的厉害,这时反而理智起来:“该敷衍的还是要敷衍,待会儿你去见他一下,就说兵部这边会酌情署理。”
李忠应了一声,道:“下官这就去办。”
说罢,李忠出去了一会儿,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又冷着脸回来,踏入门槛,便高呼道:“蔡大人,这沈傲是越发没有王法了。”
蔡绦抬头道:“怎么?他叫人说了什么?”
李忠道:“他说兵部这边完不成定额,就要杀到兵部来向他蔡大人要人,还要告诉蔡大人,别以为蔡……太师能护得了……”
蔡绦捉笔的手颤不由地抖了一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家父一再忍让,他真当我蔡家好欺负?”
李忠道:“要不要不理会?”
蔡绦倚在后椅上,沉默了一会道:“按着他的意思去办吧,不要给他口实。这个人发起疯来,还真拿捏不住。”
李忠叹了口气道:“倒是便宜了他。”
蔡绦笑着摇头道:“别急,他能依仗的,无非是宫里而已。说到朝堂,他什么都不是。等伦儿娶了清河郡主,就等于是将晋王从他那边拉了过来,晋王在这边,太后自然也就偏过来了。到时候再治他,官家也未必保得住。再让他呼风唤雨一下吧,退一步,才能跑起来。”
李忠沉吟一下,眼眸一亮道:“蔡大人好算计。”
蔡绦搁下笔,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含笑道:“简在帝心!沈傲会,难道我们就不会?在当今,不但要简在帝心,还要简在后心才行,他娶了安宁帝姬,我们就把清河郡主拉来,那才是他哭的时候。”
说罢,蔡绦意犹未尽地继续道:“可是在此之前,谁也不许滋事,不要让他钻了空子,他说怎么办,兵部这边就照准,招募的告示也立即叫人抄录出来,送到各路、各府、各县张榜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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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水师的消息,再加上兵部的鼎立配合,水师的招募,终于上了正轨,什么东西有了个响亮的名号,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如这皇家水师,让人一听,便觉得眼红,兵部那边也是快马将文告发了出去,广而告之,效用奇好。
这时候坊间都在流传一个消息,说是蔡家蔡绦已经拿了六礼去晋王府,晋王府已经收下,宗令府那边也有了消息,默许了这段姻亲。
只是宫里却是出奇的平静,更有好事者流言,说是蔡攸从前冲撞过圣驾,官家那边对蔡伦素来不喜,却也没有反对。
这些流言传到沈傲耳中,沈傲只是苦笑,默默坐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呆,没事人一样出去继续做事。
到了傍晚回到家中,刘胜气喘吁吁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道:“少爷,少爷,晋王府那边送来的信。”
沈傲止步,将信接过,风淡云清地对刘胜道:“你去忙你的吧。”
独自一人,在这黄昏的光线下展开信来,信里只有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从窗棂处探出半个身子,外头是春色满园,少女的眼眸中只剩下凄苦无奈彷徨,在画的右下角,一行小字写道:君无信,天人隔。
六个娟秀,却是一下子直击到了沈傲的心头,脑子嗡嗡作响,变得一团糟。
那一句承诺,原以为只是安慰,可是看到了这幅画、这一行字,沈傲才意识到清河郡主是要动真格的。在画纸上,分明有墨水化开的痕迹,或许是清河在作画时,一滴滴泪水滴入墨中,化作的滩滩墨点。
沈傲深吸了口气,小心地将画纸折好,这时那一次深刻的记忆又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那个明媚的少女,仰着童真笑容的脸庞,微微翘起的薄唇,还有那一双眼睛,眼睛清澈明亮,在注视他,一动不动,如烟似波。耳畔有一个动听的声音仿佛响起:“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娶我,只有你最不讨厌。”而后是一阵银铃的笑声,笑声荡漾开,说不出的温馨。
而现在这个声音,仿佛在绝望地说:“你不遵守诺言,从此以后,我们只能天人两隔。”这个声音,似在嘲讽,但更多的是绝望,像断了肝肠似的。
沈傲突然喃喃念道:“有机会,我一定娶你,没有机会,我把你的新郎官干掉也要娶你。”
沈傲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刘胜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烫红的请柬,道:“少爷,方才门房那边得了一个请柬,是蔡府送来的。”
沈傲回过神,听到蔡府两个字,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道:“蔡府?什么请柬?”
“说是三日之后,蔡子要和清河郡主完婚。”
“这么快?”
“门房那边也问了,那送请柬的人说送了六礼,亲事已经定下,选了几个吉日,三日之后正适合婚娶,本来呢,晋王那边的意思是推到三月之后去,可是蔡家这边却是不肯,说是三日之后最好,虽是仓促,要筹办也并不难。”
沈傲冷笑一声道:“是蔡京那老狐狸怕有人从中作梗,怕夜长梦多呢。”
刘胜一头雾水:“少爷……”
沈傲接过请柬,道:“回去和送请柬的人说,到时沈某人一定到,还要备一份大礼给他们。”
刘胜颌首去了。
沈傲讥诮地把玩着手里的烫金请柬,嘴角轻轻勾起,笑了笑道:“三日之后蔡太师可要堤防血光之灾。”
将请柬收好,便不再说什么,沈傲就是这样的人,打定了主意,就闷头去做,其他的,统统都抛到脑后去;若是脚下有绊脚石,就一脚将它踢开。
黄昏斜下,照耀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宅里,折射出层层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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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抢他娘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抢婚
正堂里,祖宗牌位已经列好,蔡伦的父母也已坐在高堂上,除了几个穿着吉服的唱礼之人,其余人都在外头等着,蔡伦用红绳牵着新娘进去,唱礼之人正要说几句吉祥话,一个管事匆匆过来,朝那唱礼之人低声吩咐一声。
唱礼的人愕然一下,随即开门见山地道:“一拜天地。”
所有的繁文缛节,一概省去,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大家一头雾水,鼓噪了一阵,也就不说什么了,如何婚娶,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蔡伦牵着新娘,望天而拜。
接着唱礼之人继续道:“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礼成……新人入洞房……”
堂外顿时雷动,道喜之声不绝。
正是这个时候,有人高吼:“且慢!”
这一声大叫,将所有人震慑住,回眸一看,便见数重门之外,许多蔡府长随、家人被打得七零八落,沈傲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杀气腾腾的校尉如潮水一般涌过来。
那些京兆府的快吏,竟是束手无策,只感远远尾随着,手里拿着戒尺,动都不敢动一下。反倒校尉这边,都是手压在刀柄上,一副随时要拔刀相向的样子,一列列人往里头冲,宾客们受这惊吓,立即远远躲开。
蔡绦见状,脸色大变,立即带着两个府里的长随,拦住沈傲的马:“沈傲!”
沈傲淡淡笑道:“滚开!”
蔡绦不肯挪步,所有的宾客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时,沈傲一扯马缰,坐下的健马打了个响鼻,开始向前奔跑,蔡绦这时动也不动了,方才是不肯让步,现在却是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身后的长随机灵,一下子将他拉到路边去,沈傲骑着马从蔡绦身边掠过,只差一点点,蔡绦就要粉身碎骨。
这个变故,不知引来多少人的惊呼,待看到来人是沈傲,不管是宗室还是朝里的官员大臣,此刻都出奇的沉默,谁也不肯站出来,换作是别人,依着大家的身份,摆摆威风也没什么,可是这沈楞子却是万万不能冲撞的。
沈傲打马直接往正堂去,几个蔡府忠心的奴仆要拦,也立即被校尉拳脚相加清出去,有些则被沈傲骑马撞断了几根肋骨,在一旁唧唧哼哼。
到了正堂这边,蔡伦勃然大怒,许多往事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划过,自从有了沈傲,蔡伦就没有一日好过,任何事,都被他压了一头,他冷哼一声,朝沈傲凄厉喊道:“沈傲,你要做什么?”
沈傲勒着马已经进了正堂,朝他冷冽一笑,也不打话,直接一鞭子抽下去,这一鞭下手极重,直接落在蔡伦的脑壳上,啪的一声,蔡伦捂着脑袋嗷嗷大叫,整个婚宴,已是乱糟糟的一团,所有人都吓呆了。
沈傲指着披红霞的新娘道:“来人,把新娘带回去!”
校尉们快步涌入正堂,朝那瑟瑟做抖的新娘冲去,新娘大叫:“救命……”接着拉下红霞来……
所有人再次惊住了……
这人是谁?
沈傲在马上,原本还想摆出个招牌笑容给赵紫蘅一个惊喜,笑容这时也是僵住了,新娘不是赵紫蘅,是一个面色姣好,却也说不上非常出众的女子。
这少女大叫道:“我……不关我的事,是郡主……”
沈傲立即醒悟,翻身下马,在校尉的杀气和众人的愕然羞怒之中,突然朝身后的校尉劈头大骂:“还愣着做什么?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校尉们呆住,周处呐呐道:“抢……抢……”
“抢个屁,我们是来道贺的,道贺!今日是蔡兄大喜的日子,咱们开个玩笑也就是了,过火了怎么成?快,都把礼物交出来。”沈傲拿出马鞭,先是道:“沈某人恭贺蔡兄新婚之喜,赠特制牛皮鞭一副,恭祝新人白头偕老。”
校尉们目瞪口呆,韩世忠呐呐道:“卑下……啊不,韩某人也恭祝蔡公子新婚大喜,赠……赠……”往身上的铠甲里掏了一阵,拿出几枚铜钱来:“赠铜钱若干。”
周处倒是摸出一块碎银,说了一阵场面话,最后颇有得色地道:“赠银二两。”
校尉们也一起鼓噪,一下子,礼物堆积如山。
沈傲笑呵呵地道:“蔡兄与我相交莫逆,既是同窗,又是好友,现在他已拜了堂,这喜酒,我是喝定了,来人,快送蔡兄和新娘入洞房,我等不醉不归,共谋一醉,好好为他庆贺。”
蔡伦看到那新娘,顿时手脚冰凉,一时脑子嗡嗡作响,蔡府其他人也是一时呆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郡主变成了一个丫头,这该如何是好?再加上姓沈的来捣乱,这婚事到底做不做算?
只可惜不管做不做算也来不及了,沈傲一声令下,立即有校尉驾着蔡伦新娘往洞房那边去。
沈傲撇了撇嘴,看到所有***气不敢出的模样,大声道:“他娘的,本王很不高兴,蔡府婚庆,本王的好兄弟成婚,为何你们都是这般苦着个脸?怎么?是不是看不起蔡太师?看不起本王?笑!都给本王笑起来!”
自持身份的大佬,当然笑不出,可是其他人也只有笑的份,只是这笑实在苦涩得很。
沈傲走出堂去,所有人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沈傲大叫:“来,大家随我去赴宴,不醉不归!”
这个变故实在让人难以消化,先是沈傲带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校尉冲撞进来,见人就打,后头又是狸猫换了太子,新娘另有其人,再看沈傲这兴致勃勃的样子,许多人还是一头雾水。
看到这些校尉凶悍的模样,驱赶着大家去赴宴喝酒,大家也不敢说什么,也都赴宴去了。
…………………………………………………………………………………………
后堂里,管事跌跌撞撞地冲进来,高声道:“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
蔡京打了个哆嗦,坐直身子,方才也是忐忑不安,可是一刹那的功夫,立即又变得从容自若,道:“慢慢说,不要急。”
“沈傲那厮,带着人来,把小少爷打了……”
蔡京猛击桌案道:“岂有此理,京兆府的快吏,为何不阻拦?”
管事道:“没敢拦,但是二老爷拦了一下,那沈傲直接策马过去,差点把二老爷撞了,接着直接进了礼堂,劈头就给了小少爷一顿鞭子,瞧那架势,倒像是来抢亲的。”
蔡京冷声道:“人被抢走了?”
管事苦着个脸,期期艾艾地道:“这……这倒没有,不过……新娘不是郡主。”
蔡京气得手都抖动起来:“这又是为什么?”
“小人也不知道,反正揭开红霞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换了人,看她的身份,应当是晋王那边的丫头。”
蔡京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走,随我去。”
蔡京从后堂出来,到了前院,这里摆了数百桌流水席,那些坐在席面上的官员见了蔡京过来,都是尴尬地起身唤了一声:“太师好。”
蔡京这时候只是冷着脸,带着几个家人走过去,一路上,看到许多校尉坐在席上劝酒欢叫,到了正厅那边,便看到沈傲正与几个宗室举杯喝酒,沈傲眼尖,看到了蔡京,立即站起来,笑呵呵地道:“太师也来了,哎呀呀,快给太师加个椅子,今日蔡府大喜,沈某人少不得要陪太师喝几杯。”
蔡京本要翻脸,可是转念一想,沈傲虽是意图抢亲,最后却又一副道贺的姿态,晋王那边丫头换郡主,如今也是拜堂入了洞房,这时候就算和沈傲争吵,沈傲最多也只是个玩笑开得过火,至于其他的,还能拿他怎么样?真要吵翻了天,依沈傲的性子定会闹将起来,带刀来赴宴的校尉不下五百人,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也只有天知道。
蔡京瞥了一眼与沈傲同坐的诸位宗室大佬,一个个脸上带着凄苦之色,可是对沈傲,却也不得不留着三分客气,也有几个宗室和沈傲交好的,居然还是喜气洋洋的。
蔡京深吸口气,几十年的风雨,早已养成了他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只是这个时候,他胸口仍是一股火气无处发泄,虽然不致当场翻脸,却也是冷哼一声,在沈傲身边落座。
沈傲为蔡京斟了一杯酒,笑呵呵地道:“太师今日大喜,总要喝上一杯,来来来,沈某先干为敬。”
沈傲也是豪爽得很,一杯酒端起,一饮而尽,说罢笑吟吟地看着蔡京。
蔡京虎着脸道:“老夫身体有恙,这酒不能喝。”说罢阖起眼看向沈傲:“郡王爷,你这份大礼,老夫身受,将来定有报效。”
这句话的隐喻是人都听得明白,下头的宗室王爷里有几个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一个是郡王,一个是太师,这两个神仙打起架来,正好隔岸观火。
沈傲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蔡大人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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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闹’洞房
第五百九十四章:光天化日啊
第五百九十五章:今时不同往日
太后扳起脸来,深深地看了赵宗一眼,道:怎么?这样处置你还不满意?沈傲固然是坏,可是官家那边也要用,好歹也是有功之臣,难不成要杀了他的头才甘心?”
赵宗苦着脸,道:“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他眼珠子一转,无可奈何地道:“儿臣恳请母后,不要责罚蓬莱郡王。”
这!句话,让殿中之人都是微微愕然,赵估朝赵宗看了一眼,心里想,联这皇弟莫非是转了性?从前从不肯吃亏的,今日怎么学会忍气吞声了?
太后慢吞吞喝了。茶,又用丝帕擦了嘴,尊是慢吞吞地道:“你说,为什么不要责罚?”
“这个……这个……”赵宗往四周看了看,显然正在考虑是否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太后知道他的心意,朝嫔妃们道:“你们都退下去,哀家不用你们陪着。”
嫔妃们道了一声安,便纷纷退了出去。
殿中只剩下太后、太皇太后、赵估和赵宗,赵宗这才没有了顾忌,笑呵呵地道:“母后,沈傲这个人也不算太坏,不过是犯了些小过错,责罚就免了吧,儿臣就当吃了亏,不和他计较。”
太后道:“把你的道理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
赵宗连忙道了一声是,接着道:“实在不敢隐瞒母后,昨日在蔡家门口,紫蘅和那姓沈的小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咳咳……那个……那个……儿臣听了,自然是心有不甘,本来还想着要和沈傲的,可是转念一想,紫蘅和他确实相处得极好,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又遇到这种事,大家都看到二人手拉着手同乘着一匹马,闹出这种事,紫蘅以后还怎么嫁出去?”
太后听了,突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闹了这么一出,原来那些来提亲的,谁还敢再提?有了蔡伦的前车之鉴,谁知道下一趟,晋王府送来的会不会又是一个丫头?这倒也罢了,那沈傲如此凶恶,别人也惹不起。赵紫蘅又和沈傲有了肌肤之亲,这是许多人亲眼见到的事,就更没有人肯去提亲了。嫁不出去,怎么办?这才是摆在太后和赵宗面前的难题。
太后淡漠地道:“这些话,怎么都不像是你想出来的,该是王妃想出来的吧?”
赵宗尴尬地道:“是王妃和儿臣一起想的。”知子莫若母,以太后对赵宗的理解,他还真不到如此深远。
太后道:“那你说,该怎么处置?”
赵宗苦笑道:“到了这般地步,还能说什么?儿臣就这么个女儿,从前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小心翼翼的,总不能叫她一辈子待嫁。不如这样,既然是沈傲那坏小子惹出来的是非,儿臣就吃点亏,把紫蘅嫁了他就算了。现在若是把沈傲的爵位录除了,紫蘅嫁过去,面子上也不好看。儿臣昨夜辗转难眠,也想了很多,想起来,那沈傲也没什么不好,除了爱胡闹之外不管学问、做事都走出众的。”
他这般说,太后也陷入深恩,赵紫蘅嫁不出去才是大事,现在遇到这么一出,天家颜面固然紧要,可是晋王这边也不能薄待,紫蘅这么乖巧,更不能让她一辈子待字闺中。
太后看着赵估淡淡地道:“官家的意恩呢?”
赵住这时却是反对道:“母后,万万不可,安宁已经嫁过去了,再嫁紫蘅,这两个都是我和皇弟的心头肉,怎么能侍候一夫?就算传开了,也是个笑话。”
赵估当然反对,本来就嫌沈傲的夫人太多,赵估至今还耿耿于怀,现在又加塞一个郡主,那还了得?这件事,不能有商量的余地!
赵宗大叫:“皇儿……”
赵估绷着个脸,就是不松口。
太后也跟着劝道:“沈傲的夫人是多了,哀家也看着碍眼。可是到了这个田地,你做皇兄的,看到自己的嫡亲兄弟这般为难,又看到紫蘅这么乖巧的人儿这个样子,你心里就过意得去吗?官家,哀家这辈子也不求什么,只求你们这一对兄弟能平平安安,一个安生地治国平天下,不要辜负先帝的厚望。另一个呢,也好生地过日子,无忧无虑地做个贤王。现在紫蘅这个样子,她的事一日定不下来,哀家就一日茶不思饭不想,官家若是但凡有一分孝心,总要体恤一下才是。”
这番话,多少有一点柔情攻势的意思。赵估双肩微微一颤……时也不好断然拒绝了,只是趴伏着不动。
太皇太后看到这个局面,心里也想笑,可是表而上免不得要劝一下:“官家,反正沈傲也有了这么多个夫人,多一个也不多,又有什么打紧?再者说了,身为人子,这孝字却是罔顾的,你就点了这个头,皆大欢喜就是。”
顿了一下,又道:“再者说,安宁和紫蘅,从前在端王府那边,也是极好的一对姐妹,将来在一起,也有个照顾,不是?”
赵宗就没这么客气了,一把抓住赵估的臂膀,摇晃着道:“皇儿……我这做皇弟的是胡闹了一些,可是今日的事,你一定要答应,不答应,我在王妃那边也不好交……”他说到一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改口道:“爱妃也会郁郁寡欢,皇弟更是忧心如焚啊。”
赵偻被缠得没有办法,只好摇头道:“联先想一想,就算要嫁,也不能轻易嫁过去。紫蘅年纪尚幼,也不急于一时。这个风口浪尖,先是许给了蔡家,又许给沈傲,难免叫人笑话。”
太后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接着朝赵宗眨了眨眼,意思是不要再纠缠了。
赵宗笑嘻嘻地道:“皇弟只当皇兄已经应下了。”
赵估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太后道:“那沈傲还要不要处置?就算不录去爵位,至少也要下旨意申饬一下才对。”
赵宗大叫:“不可,私下里说一说也就走了,让皇兄去说一下,母后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他这般尽心维护,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这个时候下旨意出去,天下人都看着,闹大了,晋王府的伤害最大,他回去也不好向王妃交差。
赵估道:“还是申饬一下好,私下里训斥和没有处分一个样。”
赵宗立即道:“皇兄不可啊,申饬下去,天家的颜面往哪里搁?私下里罚他一年半载的俸禄就好了。”接着,带着乞求的目光望向太后道:“母后,儿臣说的对不对?”
太后沉吟,道:“这样处罚,太便宜了他。”
赵宗道:“不便宜,不便宜的。”
这一阵扯皮,让人意兴阑珊……本来太后要兴师问罪,却被苦主赵宗拦着。赵估要维护一下,最后反倒是赵宗维护得更厉害,连赵估都觉得这样罔纵实在过意不去。
太皇太后笑道:“罢了,罢了,既然紫蘅要嫁过去,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私下里说一下也好,罚俸就不必了,哀家听人说,沈傲在外头做着偌大的生意,又是茶坊又是周刊的,还会在乎这点钱吗?罚了他,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天家刻薄。”
赵估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难的就是家务事,只好吁了口气道:“儿臣明白了。”
从景泰宫出来,赵估心急火燎地将杨戬叫来,杨戬正屏息等着景泰宫的消息,看赵估铁青着脸出来,心里大叫不妙,想问又不敢问,就听到赵估道:“去,把那混账叫进宫来,要快,联在文景阁那边等他。”
听到是文景阁不是讲武殿,杨戬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接着飞也似地去了。
赵估撑着步样到了文景阁,闷着脸进去,左等右等,还不见沈傲进宫,心里也是烦乱,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沈傲那边听到官家召见,心里也是惴惴不安,立即骑了马到正德门这边,杨戬在这边等着,一见到,立即朝他招手。沈傲原打算放马入宫的,这时候下了马,将马交给正德门的禁军,快步过去。
二人边走边入宫,杨戬道:“陛下那边,只怕肚子里有火气,你要小心应对,还有,方才杂家听景泰宫的敬德说,太后和晋王,已经不追究这事了,大致是叫陛下私下i斥就是。纵是这样,你也不能怠慢,总之,没事就好。”
沈傲颌首点头:“明白,所以这一趟,我特意带了一样宝贝来。”他狡猾地扬了扬手上的一方锦盒:“先移开陛下的注意,再从容应对。”
杨戬咯咯一笑道:“杂家就说你最是聪明的,原来早有打算。”
沈傲朝他一笑,低声道:“待会要不要去太后那边问个安?太后是不是还在生气?现在去,会不会碰钉子?”
杨戬犹豫了一下:“脾气再坏,你也要去,请个罪,也就走了。晋王也在那边,正好对着他也认个错,省得到时候揪扯不清。”
沈傲点了点头道:“大不了挨一顿骂就是,怕个什么?”说罢雄赳赳气昂昂地加快了步子。
杨等卜跑着追上来道:“蔡家那边,可要小心,蔡京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沈傲撇了撇嘴,深深地看了杨戬一眼,道:“到了这个地步,蔡京敢冒头,我就敢把他砸下去,今时已经不同住日了。”!~!
第五百九十六章:近臣威武
到了文景阁这边,沈傲步入阁中,朝赵佶行了礼,便老老实实地跪着,也不说话。
在以往,赵佶都是叫沈傲坐下说话的,今日却没有叫,不理不睬的样子装作在看一幅字帖,沈傲略显尴尬,朗声道:“陛下,微臣寻了样东西,知道陛下一定喜欢,特来献上,请陛下赏玩。”
赵佶冷哼一声道:“朕没这个兴致。”
说罢,继续去看桌上的字帖,继续对沈傲不理不睬。
沈傲大是尴尬,舔了舔嘴,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赵佶突然道:“把东西拿来给朕看看。”
沈傲大喜,立即拿出锦盒来,凑过去在御案前将锦盒打开,笑呵呵地道:“陛下请看。”
赵佶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锦盒一眼,沉吟道:“和氏璧?”
沈傲颌首:“陛下果然见多识广。”
赵佶淡笑摇头,将一方玉印取出来,抚摸了玉的纹理,翻开玉印的底座,便看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撇撇嘴道:“这是不世出的宝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和氏璧传为琢玉能手卞和在荆山发现,初不为人知,后由文王赏识,琢磨成器,命名为和氏璧,成为传世之宝。春秋战国之际,几经流落,最后归秦,由秦始皇制成玉玺。之后玉玺归于汉刘邦。入唐后却不知所终了,后世的君王几经寻访,却都不知所踪。只这一样宝物,绝对非同凡响。
赵佶仔细把玩,脸色变得庄肃无比,突然抬眸道:“它不是和氏璧。”
沈傲淡笑道:“陛下何以见得?”
赵佶道:“和氏璧是用荆玉作成,荆玉质地温和,置于手心,温而不燥,可是这块玉石虽然伪作的惟肖惟妙,偏偏玉质上却是差了。”分辨出了玉璧的真伪,赵佶显得兴致勃勃,继续道:“再者相传国玺传入隋宫。隋亡之后,萧后与隋皇孙政道携玉玺遁入漠北突厥。此后唐军入突厥,索回萧后和皇孙政道,玉玺又归于唐,直到后晋石敬瑭攻陷洛阳前,后唐末帝和后妃在宫里,所有御用之物也同时投入火中。从此之后,和氏璧便再无踪迹,后世寻访了数百年都无所知,岂是你能寻到的?”
沈傲笑道:“陛下慧眼如炬,微臣叹服,这玉,确实是赝品。”
赵佶忍不住自得地捏了捏颌下的胡须,道:“拿一个赝品也想来糊弄朕,朕岂是好蒙骗的?”
沈傲笑着道:“陛下,微臣万死。不过这玉璧,虽不是和氏璧,却也是一件宝物。唐书中曾言: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乃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陛下,可曾记得这个典故吗?”
赵佶颌首,萧后和隋皇孙带着印玺逃入漠北时,有相当一段时期内,初唐是没有和氏璧的,当时的唐太祖李渊倒是并不介意,唯独在太宗皇帝眼里,却是如鲠在喉,于是命令匠人伪作和氏璧,造受命宝。只是到了后来,玉玺从突厥那边夺回来,才将这些赝品全部废弃。
真正的和氏璧固然是价值连城,可是唐太宗伪作的几样受命宝也是弥足珍贵。赵佶曾收藏过一方定命宝,可是受命宝倒是没有见识过,这时忍不住多看了手上的玉印一眼,道:“何以见得这就是受命宝?”
沈傲道:“陛下看那底座的章刻,那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之间是不是有印泥的积淀。”
赵佶认真细辩,果然在缝隙之中有红泥,只是时间过得太久,早就斑驳风干,若不细辩,还真是看不出。
沈傲继续道:“唐时的印泥区别甚大,最主要的是水调朱砂的比例,好的印泥红而不躁,沉静雅致,细腻厚重。印在书画上则色彩鲜美而沉着,有立体感。时间愈久,色泽愈艳。质地差的印泥,印出来则显得色泽灰暗或浅薄,有的油迹浸出,使印文模糊。陛下仔细看这印泥诟,可分辨出了什么吗?”
赵佶亦是心细如发之人,至少在鉴定古玩上能够颇有眼色,小心翼翼地从字间的缝中扣除一点印泥诟,仔细辨认了一下,道:“立时数百年而不腐,确实是印泥中的极品,也只有御用的才有这般色泽。”
沈傲颌首点头道:“这就是了,不是受命宝,谁又会用这印章?既然有人使用,那么必然是唐皇的御用之物。陛下若是再不信,可以叫人寻来前唐太宗皇帝时期的圣旨来比对一下。”
赵佶晒然一笑,道:“朕明日试试看。这印玺,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沈傲道:“契丹人送了不少礼物过来,微臣一件件地梳理,倒是发现了这个。那些契丹人,只当作是赝品,却不曾想到,这赝品又是真迹,平白无故便宜了微臣。”说罢,又是笑道:“这种东西,并不是臣能够享用的,臣鉴定了之后不敢私藏,立即呈上来请陛下把玩。”
赵佶颌首点头道:“虽是赝品,也是真迹,你说得倒是不错。”
这一番对话,渐渐将赵佶方才的怒气冲淡了,等赵佶将受命宝叫人送到内库去,这才想起沈傲的前科,此时想要板起脸来呵斥几句,可是想到人家刚送来了东西,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拿人手短,只好摇摇头,苦笑道:“昨带人闯到蔡府去,太胡闹了。”
只看赵佶的脸色,沈傲便知道这场风波算是压了下去,立即叫屈道:“陛下,微臣是去给蔡府贺喜的。生怕那边不热闹,还特意请了不少朋友、下属一道去,好给蔡府那边添几分光彩。谁知道后来会是那个样子,再者那蔡伦……”沈傲叹了口气,才又道:“他的脾气实在太坏了,陛下是没有看到他当时的样子,好好的一个新娘,拳打脚踢,这还嫌不够,还想继续行凶,微臣看他打得太凶,才出手偏帮了一下,把那新娘认作了自己的义妹,顺手轻轻地打了蔡伦几下。”
什么叫近臣,这就叫近臣,近臣就是随时随地能给皇帝递话,皇帝也会相信的臣子。沈傲这一番解释,避重就轻,着重说的就是蔡伦,蔡伦在赵佶心中印象本就不是很好,听得他如此暴戾,也是不禁皱眉,沈傲又说是顺手打了蔡伦几下,就好像是轻轻把指头捏成兰花状,在蔡伦的脑壳上轻轻弹两下一样。
赵佶道:“那为何报上来的却是蔡伦被打了个半死不活?”
沈傲肃然道:“陛下,本来随手动他几下也就是了的,错就错在蔡伦居然还手。武备学堂的校尉看不过去,于是便动了手。”
赵佶淡淡然地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不对,蔡府那边要抚慰一下。这个蔡伦,也确实不像话,只是如今打成了重伤,也就不予追究了。至于你,就闭门……”赵佶本想说闭门思过,可是转念一想,武备学堂要招募新校尉,鸿胪寺那边也是烂摊子,还有海路、水师都是顶麻烦的事,叫他去闭门思过,倒是便宜了他,辛苦了自家,立即改口道:“罢了,此事朕也不计较了,看看太师的意思吧。还有太后那边,你要记得去请罪。”
等沈傲应下,赵佶突然道:“朕问你,若是金军借道西夏,攻我大宋西陲三边,宋军能抵挡吗?”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沈傲倒是不得不慎重对待了,沉吟一下,道:“不能。”
赵佶有些不服气地道:“何以见得?”
沈傲道:“步军善守,骑军主攻。大宋步卒多而骑兵少,金军尽是策马控弦之士,若是来犯,西北边陲到汴京一路,都无地势阻隔,谁能挡其锋芒?再者说,契丹人已是被打怕了,金军的实力,出人意料的可怕,若是没有三十万能征善战的将士,五万精骑,再以舟师为辅,以作海中策应牵制,微臣以为,要和金军一决死战,只怕是以卵击石。”
赵佶皱眉,神情凝重地颌首点头。
沈傲继续道:“更何况就算金军不能全胜,战争一起,破坏也是极大,金人深入,只会越战越强,而我大宋则越战越弱。”
这个道理,倒也是这时朝臣们反战的理由,游牧民族打仗,杀进来便是劫掠,就算不侵占你的土地,让你依靠城池坚守住了,可是野外多少府县、村落,被他们袭掠一空,对生产的破坏极大,而金人本就不事生产,只以劫掠为生,最后谁占了便宜,一目了然。
赵佶道:“既如此,那么西夏国公主下嫁,是绝不能让金人如愿了。你退下吧,朕再思量一下。”
沈傲掌着鸿胪寺,上次被赵佶和太皇太后说了个一头雾水,也关注了一下西夏国下嫁公主的事,只是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发表意见的好,未婚的皇子就这么几个,谁也不愿意去娶个西夏公主回来,再者说,拿他们去和金人王子竞争,多半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提名谁上路,都是得罪人的事,这个冤大头,暂时不能去做,得先让赵佶有了腹稿,自己再推波助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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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