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是时候了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二章:是时候了
王猛跃跃yù试,红光满面地道:“官军的主力在薄城,那姓沈的什么钦差也在那里,破了薄城,薄城、长恒一线的官军必然大溃,仙上,请允我一部军马,去取了那沈傲的头来。”
徐神福呵呵一笑,忍不住欣赏地看了王猛一眼,也忍不住满怀起信心来,这个信心来源于他对大宋朝廷的认知,赵佶即位,朝廷新旧党争,朝中的官员只知争权夺利而没有国家,只知搜刮压榨却不知有社稷,十几年来,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还有那所谓的禁军,作为大宋最强的武装力量,其糜烂程度更是令人意想不到,十几万禁军吃空饷的就刨除了一半,剩余的都以老弱居多,更有甚者,便是一年不练也不稀奇。
一开始,徐神福还有几分担心,可是与高俅一战之后,对禁军再无忌惮,虽说他的信徒大多是厢军、民夫出身,可是士气如虹,又见过了血光,已是今非昔比,再加上天一教深入人心,以一克三也不稀奇。
他最担心的,是大宋派出边军围剿,可是现在,准确的消息是宋廷居然对禁军还有极大的信心,竟是要求边军原地驻守,如此一来,天一教要面对的,无非是京畿附近的禁军和厢军罢了。
只要突破薄城一线,京畿必然震动,到了那个时候浑水摸鱼,拿下了汴京,要取这天下,也非难事。
徐神福孤注一掷,也不是全然没有理由,成功了,君临天下,失败了,唯死而已。
徐神福沉声道:“王猛,你带万人为先锋,直取薄城,其余各部,分别进击长恒、酸枣、封丘各镇。诸位仙友,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有天帝护佑,虽死亦生,去吧。”
众道士纷纷道:“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
尤其是那王猛,喊得极为热诚,说罢之后,拨马飞奔下了山坡,传达命令去了。
王猛所挑选的信徒,都是天一教中最为jīng锐的彪悍死士,一路势如破竹,连续攻下数个城镇,竟是率先进入京畿路,马军司那边的斥候也不敢靠近,远远地盯住,然后飞马回去禀告。
“这么快?”沈傲倒是有些吃惊,这时他对天一教的实力才有了些新的认知,这些人,不简单!
沈傲沉着眉,坐在县衙的案首上,慢吞吞地道:“这一支军马是先锋,必然是天一教匪的jīng锐。他们的人数约莫是万余人上下,轻装而来,所带的粮食定然不多,后方也未必能在一时间补给得上。”
沈傲的分析倒是让韩世忠几个刮目相看,虽说这是军事常识,可是沈大人平时除了yín诗就是睡大觉,大家都当他是书呆子,想不到分析起来还有几分道理。
韩世忠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固守薄城,只要耗个十天半个月……”
沈傲打断他道:“不行,一旦被围,就失了先机,到那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我……”他站起来,怒视着众人:“我的命令是,全歼这支匪军先锋,先歼灭了他们,天一教必败!”
沈傲慢慢地在案台上踱步,道:“否则战事拖延,不但京畿道不宁,朝廷亦会震动,我们的时间不多,只能放手一搏,与天一教决一死战。”
“背城而战?”所有人都呆住了,觉得沈傲满口都是空话。
沈傲摇头:“不是背城而战,薄城向南四十里处,地形较为开阔,四面通达,最适合决战。”
“大人是说弃守薄城?”
沈傲点头。
韩世忠气呼呼地道:“大人,薄城失守,后果不堪设想,大人三思。若是匪军占据薄城,并不追击,我们该怎么办?”
沈傲气定神闲地道:“他们一定会追击,他们带来的口粮,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若是不能一举将我们击溃,后方一旦接济不上,又被我们趁机围了城,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我们撤退的途中,可以把百姓也迁出去,把所有食物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焚毁;坚壁清野,他们没有选择。”
沈傲的主意实在过于疯狂,放弃最有利的以逸待劳,坚壁防守,却是舍近求远,去寻求决战。
所有人目瞪口呆,韩世忠道:“大人,薄城只有中军、右军二营,人数不过六千,以六千之众去抵挡万余天一教jīng锐,胜负难料,胜了倒还好说,可是败了,后果不堪设想。”
沈傲摇摇头,道:“不会败,也不是六千对一万,我这是人海战术,是以两万对一万。”
“两万对一万?这凭空多出来的人在哪里?还人海,莫非是把所有薄城所有百姓都加进去?”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韩世忠还想再问,沈傲已板起脸:“好啦,诸位都去准备吧,城内的善后事宜要处置得当,对随军的百姓要给予一定赔偿,还要告诉他们,待此战过后,我们会发放银两给他们回来重建家园。”
沈傲打了个哈哈,回到后衙去,在自己的寝室里拿出笔墨,开始书写各种命令,一直熬到深夜,才和衣睡在案牍上。
因为此前有了准备,弃守薄城的事倒是并不至于忙luàn,只用了三两日功夫,薄城已是一空;又有留后之人烧了带不走的粮食和骡马,便奔去与大部会合了。
那王猛听到斥候的回报,也是微微一愣,无缘无故,竟是将薄城弃守了,这薄城关系重大,那姓沈的莫非是疯了?仗打到这个份上,也当真无趣得很,似王猛这种心中颇有理想,一心想立下功劳的人遇到这猪一样的对是觉得无趣至极。
打还没打,人就跑了,就好像一个拳手卯足了劲,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击倒对手,谁知裁判还没喊开始,对方已经举起了白旗,原本为了攻城,王猛早就预留了许多个方案,什么强攻、挖地道、水淹什么的,如今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率部到了薄城,见这里已变成了一座空城,王猛心里更是失落,命信众们稍稍休息,随即下达命令,继续进发,追击。
王猛的命令自然也遭受了质疑,说是官军撤退时并不见凌luàn,十分有序,这个时候追击,或许有伏兵也不一定。王猛给出的理由只有一个,军中无粮,薄城又无粮,要取粮,官军那里有!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也足够服人,可是为了谨慎起见,天一教先锋还是放慢了步伐,这一次派出了许多斥候,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停步,如此三番,直到两天之后,才发现了官军的踪迹。
目标,清河坪。
…………
汴京城里已是人心惶惶,每日都有各种消息翻新出来,来往与京畿北路与汴京的信使更是频繁进出,如今城mén司已加强了戒备,关闭了城中大mén,只留小mén供公人进出,护卫这里的城丁里三层、外三层,如临大敌。
此时正是烈日炎炎,炙热的太阳仿佛要将整个大地烤干似的,四处都吱吱冒着热气,城丁都缩在méndòng里,躲避着这无由来的炎热。
这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地过来,声音越来越大,城丁们停止了窃窃私语,有一些老练的单听马蹄声便知道骑马之人骑的是军马,蹄声落地有力,很是矫健。
这个时候,一个青衣小帽的人从城外打马过来,到了méndòng立即被城丁拦住,一个都头呼喝着道:“是什么人,可知道城mén司已经有了命令,没有城mén司开具的保单,谁也不准进出。”
这青衣小帽的人脸上晒得黝黑就是城mén某家大户的亲随,他冷冷一笑,态度却甚是傲慢,扬起鞭子在半空啪的破风一声,大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城mén司是什么东西,要保单,到我家老爷那里去讨。”
那都头立即心虚了,人家敢说这样话,肯定是有倚仗的,这里是汴京,不是苏杭也不是西京,谁知道又是哪家老爷的伴随,态度缓和了一些:“你家老爷是谁?”
“当朝太师,蔡老爷。”他不再打话,已经勒马前行了。
听到太师两个字,再无人说什么,纷纷避开一条道来,那都头冒出一身冷汗,抱着拳:“得罪。”
这长随二话不说,勒马进了城,直往蔡府去了。
一封书信传到蔡京的手里,蔡京站起来,眼眸中放出一丝亮光,随即又坐下,似乎又在犹豫,沉yín了片刻,看着送信的人道:“消息千真万确?”
“回老爷的话,消息千真万确,薄城已经空了,沈傲率着军民退到了清河坪……”
“他好大的胆子,薄城这样的要塞之地,也是他说舍弃就舍弃的?老夫还当他有几分本事,原来匪人还未到,他就已经怯战了,哼,也罢,此番也遂了老夫的心愿,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长随道:“应当是小的最先送达的,朝廷那边的奏报,只怕要到夜里才能到。”
“夜里……”蔡京颌首点头:“下帖子去请人,经常来府上走动的都请来,是时候了。”
……………………………………………………………………………………
第二章送到。
bk
b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三章:逼宫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三章:bī宫
汴京的消息传得快,蔡京知道了消息,半个时辰之后,那些部堂、寺卿大多都收到风声,他们不是寻常的百姓,听了这消息便想着卷家逃命。在这些人眼里,此事一报到mén下省,那又是一阵轩然大波,谁可以借着此事发迹或倒霉,都只看这几日了。
内城往东,就是各家大人的住宅,mén房前,一顶顶小轿都预备好了,轿子并不奢华,也不气派,都是要刻意保持着低调。接着大人们从里头出来,也不穿公服,就一件寻常的夏衫,腰间连鱼袋都不系,直接钻进轿子,也不需要吩咐,脚夫们抬起轿子便往目的地赶去。
蔡府的侧mén如今已是停了许多座驾,一顶顶轿子安安稳稳的停住,便有人出来,也不必去通报,mén口已经有个主事来迎了,低声密语几句,笑yínyín的道:“请大人直接进内堂说话。”
对这蔡府的主事,便是到了部堂级别的高官,也得留个三分的笑脸,朝他拱拱手,撞到有同僚到了,也不去问候,直接踱步进去。
内堂里几个小厮端着茶水穿梭,几十个凳子,已经坐了一半人,大家只是喝茶、咳嗽,都没有jiāo头接耳,遇到关系极好的,也只是颌首点个头,便又低头心不在焉的去吹茶沫了。
要出事了,事情到了地步,已不再是简单的军务,而是捅破天的国事,不战而逃,那边也没有递上奏疏来解释,凭着这个,其罪过就已不在高俅之下。姓沈的斩了蔡京,接下来谁去斩了沈傲?
等到人稀稀落落的进来,蔡京才慢吞吞的出现,他是由蔡绦搀着进来的,内堂的各位大人见了蔡京,纷纷站起来道:“太师(恩师),下官(mén下、学生)有礼。”
蔡京在自己的位上坐下,才慢吞吞的压压手:“不必多礼,都坐下来说话,今个儿天气热,绦儿,吩咐下头从冰窖里取些西瓜拿出来给大家解解暑。”
蔡绦应了,众人一齐笑呵呵的道:“不必,不必。”
蔡京咳嗽一声:“消息都知道了吧?”
坐在下首第一个位置上的是吏部侍郎徐忠,吏部是六部之首,权势自然不同,只是那吏部尚书一向对新旧两党都是暧昧的很,部堂里也只有徐忠是蔡京的人,前些年的时候,蔡京培植党羽,这徐忠便立下了不少功劳,如今王黼几个已经不在了,便是那王文柄也都告着病,虽说在座的也有不少重要的人物,却都是不肯坐这个位置,推着徐忠坐这里。
徐忠心知坐在这里就要有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因此率先发言道:“消息都知道始还吓了一跳,原以为少不得一场血战,谁知道却是这个样子。”他莞尔一笑:“这个沈傲,把台子搭起来的时候吹嘘的震天响,这个时候看他该怎么收场。”
众人哄笑,这两年真真是被旧党和沈傲压得太狠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曙光,都放声出来,这内堂里的气氛顿时愉悦。
蔡京压了压手,沉yín道:“你们也别笑得太早,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样子收场还是两说,圣眷这东西诸位会不知道厉害,有了它,天下的干系都能化险为夷。可是没有,你就是再忠心干练,也不济事。”
蔡京的话给这火热浇了一盆冷水,徐忠呵呵笑道:“恩师,其实这事儿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陛下那边若是再保着沈傲那头,何不妨演出一场戏来给宫里看看。”
“怎么说?”
“把消息传出去,有些我们不该说的话让士林和市井里的人去说,太学那边的学生不是最好煽动的吗?还有国子监,虽说沈傲是国子监出身的,可是到了这个地步,监生那边只怕也会群情汹涌。京城里头闹一下,宫里头还保得住谁?”
众人纷纷点头,都道:“这个法儿好,咱们不站出来,让下头去闹,闹出了动静,宫里头才会害怕,到时候官家那边六神无主,早晚要召见太师觐见,太师只要摆个态度,告诉官家,不杀沈傲,民愤不平,官家又能如何?”
蔡京只是含笑着听,慢吞吞的喝了口茶,笑道:“原来你们已经有了主意,这个法儿固然可以,可是还不够。”
“不够?”
蔡京慢吞吞的道:“得让宫里知道真正的厉害,才会下这个决心。”
徐忠疑惑的道:“恩师的真正厉害是什么?”
蔡京不紧不慢的道:“城mén司的人在不在?”
“恩师。”一个官员站起来,朝蔡京行个礼:“mén生这两年都在城mén司里公干。”
蔡京含笑道:“我知道你,叫朱质对不对?崇宁一年中的进士及第,那个时候我恰好主考。”
朱质受宠若惊的道:“难为恩师还能记得。”
“当然记得。”蔡京压手叫他坐下:“城mén司那边不是说有许多疑似的天一教徒吗?既然有人混入了城里,京兆府那边为什么下条子到城mén司去。”
朱质道:“京兆府那边的考量是怕担干系,这事儿还和沈傲有关,说是沈傲去和官家说,让官家那边面,动静不要闹得太大。京兆府怕得罪了沈傲,所以也不再到处搜查了,就把干系推到城mén司这边来,就是想说这些教徒都是因为城mén司这边防禁不严混进来的。不过城mén司这边岂肯上他的当?干脆就置之不理,不闻不问了。”
在座的都是死忠的新党,这些话说出来也不必忌讳,蔡京呵呵一笑:“留下这些人好,把消息放出去,这些教徒定然大受鼓舞,少不得是要趁机闹出点幺蛾子出来的,这些人闹了,宫里头才会真正的害怕。好啦,去放消息吧。”
消息放出去,教汴京的上下人等都有些突兀,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那薄城就没了呢?在此之前,周刊都宣传过薄城,说是要害之地,是汴京mén户。眼下薄城一失,天一教下一步不就是要攻入京师?一时之间,个个骇然,人心惶惶。
随即又有人想到沈傲,那个家伙统管着禁军,竟是一炮未发,一战没打,就落荒而逃,于是一时之间骂声起伏,到处都是咒骂之声。市井这边闹得凶,有的人干脆将沈傲作chéng人偶,当众去烧,于是大家一起拍手叫好。还有不少人携家带口要出城,却被拦住。从前拦住倒也罢了,这个时候还拦人,不就摆明着教大家跟着去死?于是冲撞的很厉害,禁军来了也弹压不住,直到动了真格的,见了血,局势才缓和了一些。
士林那边已经疯了,鼓动着要闹事,带着纶巾的书生就敢在大街上大嚷嚷:“除国贼的随我同去。”平时见到这样的人,大家也就罢了,只当疯子去看。可是今日气氛不一样,竟是有不少人响应。这个时候差役不得不管了,可是管的也有限,一群人声势骇人,直奔正德mén,谁敢拦?
莫说是这个,便是太学、国子监也坐不住,读书读书,到了这个地步还读个什么书,天一教匪一到,这书也不必读了,都该去修玄去。二话不说,便鼓动着上了街,上次是公车上书,这一次连上书都免了,反正看到许多人往宫里那边去,他们也就追了去。
一时之间,正德mén前竟是乌压压的全是人,殿前司禁军立即赶了来,宫mén闭的紧紧的,里头一个个弯弓搭箭的禁军冒出头,如临大敌。
文景阁里,赵佶看到新近送来的快报,脸sè都吓白了,薄城失守……不,更确切的说是拱手让人,汴京mén户大开,这……
他一拍桌案,腾地站起:“沈傲,沈傲在哪里?他说不负朕的,为何还未打就逃了?快去问,有没有他的奏疏传来。”
宫外头隐隐传出诛除国贼的声音,声làngng高过ng,赵佶的脸sè更是晦暗不明,杨戬也不敢劝,连忙去mén下那边问有没有沈傲那边的奏疏,mén下那边翻了许多遍,仍是没有,只好回来通报。
“没有?”赵佶脸sè可怕:“好端端的,为何不递奏疏来,为何事前不和朕说,他到底在nòng什么名堂,莫非真是畏战而逃?哼……他这是取死。”
失魂落魄的坐下,对杨戬道:“宫外头是怎么了?”
杨戬大气不敢出,这个时候也不敢替沈傲说话,连忙道:“外头有许多人,说是……说是……”
赵佶森然道:“是要朕杀沈傲是不是?”
杨戬重重磕头:“陛下,事关重大,还需查明了原委,再另行处置。”
赵佶叹口气:“朕知道,朕等他的消息,不信他会负朕。”他无力的阖了眼:“叫蔡京来,朕有事要问他。”
杨戬应命去了,可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人还不见来,赵佶已经有些烦躁起来,负着手在阁中来回踱步,听到外头的声望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一时打了个冷战,脸sè苍白。
终于,微颤颤的蔡京一副心力jiāo瘁的样子慢吞吞的过来,纳头给赵佶行了礼,道:“陛下,老臣来迟,罪该万死,哎……老臣并不敢耽搁陛下垂问,只是……只是京里头出了一件事,不得不由老臣出面去弹压。”
赵佶皱眉:“出事?又出了什么事?”
蔡京道:“外城那边突然聚了数百个天一教徒,大喊什么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官府出动了,可是没有弹压住,当时场面太混luàn,一个不好,或许会激起民变,等到马军司那边开赴,那些教徒已经无影无踪。老臣怕事情闹大,这些匪人鼓惑人心,所以立即下了几道条子去,教城mén司和京兆府那边立即出动人手排查。只是如今汴京太混luàn,怕就怕这些人再闹出事来,一旦外城出了luàn子,整个汴京都稳不住。”
赵佶脸sè大变,攥着手:“好贼子,朕定要铲除他们。蔡卿,眼下势同水火,你看看该怎么办?”
蔡京郑重跪下,拜伏道:“陛下,有些话,老臣不得不说。”
赵佶望着他,面无表情:“你说就是。”
“陛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稳住人心,如今四处都是声讨沈傲的声音,陛下应当早作决定,否则百姓们真要闹起来,再有天一教煽动,那就是弥天大祸。只要借沈傲消了百姓的怒火,这汴京才能稳住,稳住了汴京,剿匪的事还可以徐徐图之,如若不然……”
蔡京没有再说下去,后面的话身为臣子的也不该说,头重重磕下,等待赵佶开口。
赵佶沉默,眼眸幽幽,却是微微一笑:“噢,这件事,朕知道了。”
蔡京心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官家这样的态度,无非是想拖延而已,深望赵佶一眼,加重语气道:“陛下当以社稷为重,大宋的江山都维系在陛下一念之间,亿兆黎民的生计安乐也在陛下乾坤独断,请陛下痛下决心,立即颁布旨意,追究沈傲失地之罪。”
赵佶颌首点头,很是同意的样子:“蔡卿家拳拳爱国之心,朕早已知道,你能说出这些话,朕心甚慰,不过现在朕有些乏了,爱卿明日再来觐见吧。”
都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肯拖延到明日,蔡京岂能不明白赵佶的心xìng,官家xìng子本就懦弱,不bī一bī,是决不肯点这个头的。一向温文尔雅,老成持重的他猛地厉喝一声:“陛下心中可有社稷?天一教若成事,陛下该如何自处?宗室该怎么办?两宫太后该如何?”
bk
b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四章:阉阉很健康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四章:阉阉很健康
从前唯唯诺诺的蔡京这么大声一喝,让赵佶脸sè一阵煞白,沉yín了半晌,脸sè灰白地抬起眸,道:“一个沈傲,和江山社稷真有干系,太师是不是严重了。”
蔡京加重语气道:“不但有干系,而且干系重大,市井之人恨沈傲,恨入骨髓,士林人恨沈傲,是因为他不战而逃,致使社稷危如累卵;眼下薄城不战而逃,再不寻个果决的人出来担当,天一教匪朝夕便可抵汴京,到时天下震动,外有强敌,内有余孽滋事,陛下如何处之?”
赵佶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没有错,可是朕不信沈傲会不战而逃,他如此做,定是另有主意。”
蔡京肃然道:“陛下,另有主意他为什么不事先奏报?就是下一个条子也是好的,况且薄城是汴京mén户,他弃城而走,就已是大罪,陛下再维护他,不消老臣说什么,就是那朝廷、士林、市井也要闹翻天了,陛下可听到正德mén前的陈情吗?再不处置,民变即生,请陛下乾坤独断,莫再迟疑。”
赵佶又是唏嘘,那ng高过ng诛除国贼的声làng越来越大,便是在这文景阁也听得见。他痴痴地坐了一会,道:“那就将他锁拿京师治罪吧,去拟旨意,不过事先说好,只许锁拿回京,不得怠慢了他,谁要是伤了他一根毫máo,朕刮了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选择则中的办法了,眼下先保住沈傲的xìng命才是最要紧的。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悦sè,道:“陛下,还要派一名钦差去接过沈傲的军务,这干系实在太大,非要有个能镇得住场的人不可。”
既然已经有了决心,接下来的事情,赵佶就有点儿不太上心了:“蔡卿家以为谁可担当?”
蔡京脸上有一丝冷意浮现,慢吞吞地道:“既是兵事,当然是兵部尚书王文柄最好。”
蔡京选择王文柄,是另有深意的,到时候钦命他去做这个钦差,总揽一切,凭着王文柄和沈傲之间的嫌隙,依王文柄的为人,就是宁死,也要和沈傲同归于尽。只要王文柄去宣读了旨意,接了兵权,到时候便是当场格杀沈傲,也是情理之中。此时的王文柄,反正是不想活了,这个时候正是让他出马的时候。沈傲一死,这京师之中谁还可以挡他蔡京的锋芒?凭石英?蔡京微微一笑,石英固然是个硬石头,可是真要耍nòng手段,他还差得远了。
赵佶哪里想到蔡京的险恶,沉yín道:“王文柄不是告病吗?他既在病中,就让他好好歇养吧。”
蔡京道:“陛下,老臣刚刚得的消息,王尚书的病已经好了,眼下事急从权,朝廷哪里寻得到可用的人?只好请他出来。”
赵佶也不再坚持,颌首点头道:“你让mén下省拟了旨意送过去吧,好啦,朕乏了。”
蔡京得了口谕,也不再说什么,躬身退去;赵佶叹了口气,恍了恍神,只是叹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
旨意送到王文柄的府上,那王文柄已歇了二十余天,虽然已经可以下榻,可以一直都在蚕室里呆着,第一次从蚕房里出来,让他很不舒服,他怕见光,又被这风吹着很不飒爽,更要紧的是,他更怕的是见人,不管见的是妻子、小妾、子侄还是下人,他都是躲躲闪闪的,仿佛所有人恭谨的背后,都藏着幸灾乐祸,这种感觉让他抓狂。
可是圣旨来了,不得不去接,他脚步虚晃,有个下人要来搀他,他猛地打尖声大叫:“滚开,滚开……”
他这一叫,像是暴露了什么似的,下人们脸sè古怪地走开,王文柄一双眼睛却是杀机腾腾,仿佛被人看破了心事,看破了他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想扯一下胡子,可是轻轻一扯,那一缕稀须又呼啦啦地往下掉,手里头竟是捏下了几十根须来,这一下仿佛是遇到了蛇蝎,让他脸sè一下子苍白如纸,差点儿要跳起来。
倒是他的儿子王充赶过来,原想讨好下这个爹爹,脸上挂着笑,殷切的叫了一声爹,便走过来要搀他,换作是以往,王文柄多半是觉得理所当然,这个时候却是厌恶地打开他的手:“走开。”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地到了前堂中mén,这一路走过来,王文柄辛苦得厉害,虽说伤口是愈合了,可是每走一下,下头就疼得厉害,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似的,结的疤壳仿佛都要脱落了。
等见到穿着大红礼袍的公公,王文柄的脸sè更不好看了,这公公在王文柄看来就像是一面镜子,见了他就像是见了自己,让他触及到许多不敢想的事。
“兵部尚书王文柄接旨意。”
王文柄跪下,这一次动作幅度实在太大,真真是伤到了他,腾地他冷汗直往下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罪官,正等着圣意裁处呢。
宣读旨意的公公也是觉得奇怪,这王大人是怎么了,接个旨意像是家里头死了人似的,想了想也就收了心神,展开圣旨,宣读起来:“制曰:今边事不宁,道匪为患,朕殚jīng竭力,日夜难眠,国思良将……钦命兵部尚书王文柄出京节制各路军马……”
王文柄抬起头,眼眸中掠过一丝喜sè,连忙磕头谢恩,接过了圣旨,心花怒放。那公公含笑还不肯走,按道理,多少是要讨点赏钱呢,更何况以往王尚书出手阔绰,今次的油水应当不少。
谁知王文柄接了圣旨,喜滋滋地低头去看了,擦了擦眼睛,才问:“那沈傲钦命可有处置吗?”说到沈傲二字,王文柄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公公道:“陛下说了,锁拿回京,却不能伤了xìng命,陛下自会处置。”
王文柄脸sè稍稍有些不悦,可是随即,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尖锐嘶哑,颌首道:“本官明白,本官明白了。”竟是再不理会宣旨意的公公,兴高采烈地又去看圣旨,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王文柄的心儿都一颤颤地抖动起来én心思想着:“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沈傲,你害得我这么惨,我这一趟去,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哈哈,陛下只说不伤你xìng命,却没说不能割了你。”
他心里当然清楚,伤害了沈傲是什么罪过,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在王文柄看来活着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他活着,还留着这口气,无非是要报这个仇罢了,在他看来,拿他这条残身去换沈傲的xìng命,实在是一件再值当不过的事;如今连老天都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岂能错过?
那一边王夫人小心地踱步过来,这位王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这些日子为王文柄的事憔悴了许多,小心地扶住王文柄,道:“夫君,外头风大,还是先去歇一歇,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去计较。”
这句话原本没什么问题,换了往日,王文柄少不得相敬如宾地说几句体己的话,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厌恶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尖着嗓子道:“我还没死,还不要你假惺惺。”
他的这句话连那传旨意的公公都觉得有些不对头,连忙扯着嗓子道:“王大人快做好准备吧,马军司那边已经调拨了一千的军士,就等大人去提点出京,眼下剿贼是要务,不可耽误。”拱拱手,连赏钱都不要了,立即就走。
中mén这里凉风嗖嗖,所有人都是畏畏缩缩的,面对这喜怒无常的老爷,大气都不敢出。
王文柄抱着圣旨,犹如捧着心肝宝贝,嘻嘻笑道:“来人,这就去步军司,告诉他们,今夜……啊,不,明日清早就上路,你们……”他望着家里的上下人等,厌恶地道:“还不快给我整理行装?”
其他人见他这样,也都不敢在这儿呆了,王文柄的儿子王充连忙扶着泪眼婆娑的母亲走了,下人们唯恐避之不及,也都一个个不见了踪影。
王文柄回到蚕房里坐了一会,只有坐在这里,他才觉得心安了不少,此时他的心情一下子从谷底升到云端,脸sè时而狰狞,时而恻恻地笑,有时又拿圣旨来读,仿佛那个沈傲就在他的眼前,他要做的,只是决心怎么处置罢了。
“先割了他,割了之后呢?是不是斩了他的脑袋?不,不能斩,杀了就无趣了,得想个法子,想一个好法子。”
王文柄碎嘴的在昏暗的蚕房絮絮叨叨,咬牙切齿地喃喃念着。这个时候,外头有??的脚步,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高声大叫:“谁,谁在外面?”
外头的人沉默一下,随即道:“蔡府送来了一封书信,请大人看看。”
王文柄松口气:“拿,拿进来。”
撕开封泥,打开信笺,信笺里头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嘻嘻……恩师果然知我,我这便好自为之。”将信róu成一团,丢进炭盆里头,那信随着火焰一下化为灰烬。
……………………………………………………………………………………
第一章送到,高cháo要来了,可能是几波高cháo,大家要有准备。
bk
b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五章:这是什么 怎么软绵绵的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五章:这是什么 怎么软绵绵的
夏雨说来就来,只听见天空一阵咆哮声,雨像箭一样shè下来!随着震耳yù聋的雷声!
来了暴风雨!简直是暴风“箭”雨,雨顷刻间狂下起来,雷也越来越响,风在吼,雷在咆哮!天空在怒吼!乌云渐渐越来越多,雨也越来越大,接着闪电在滚滚雷云之中闪动,直教人以为天都要崩塌下来。
白茫茫的雨线垂落,原野上是一片泥泞,无数个身影在泥泞中翻滚,慢吞吞地前行,有人在呼喝:“营官,是否叫将士们歇息片刻?”
坐在马上的人抹了一把水帘,艰难地道:“明日正午之前一定要赶到清河坪,这是命令。”
这句话铿锵有力,请求歇息的一个中队官陷入沉默。
前军营营官邓健是在清早收到的消息,原本他奉命驻守酸枣,前脚刚到,那边的命令就已经来了,命令很简单,于七月十三那一日正午,必须抵达清河坪,若有延误,斩!
酸枣距离清河坪足有三百里,三百里的距离一营三千人要急行军却只给了十六个时辰,偏偏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之中,许多人在雨中在泥浆上跌倒、爬起、又跌倒,吸了水和泥浆的铠甲平白厚重了不少;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咬着牙,继续赶路了。
沈傲的命令没有丝毫的折扣,邓健这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好在禁军们都没有讨价还价,两个月的时间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他们也是这样走过来,既然这是命令,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好在身边的人都熟了,队官体力好,压在后头,碰到泥浆中不能动弹的,就拉起来扶着走,雨中的这一丝温情,让禁军打起jīng神,更没有什么埋怨,一深一浅地相互搀扶前行。
只是所有人都在想,刚刚分兵,却又将军马全部急调到清河坪去,封丘、酸枣、长恒怎么办?凭着当地的厢军,能挡个十天八天就已不错,只是这些事也只能想想,该怎么做,自有沈大人决定,沈大人既然下了令,只能服从。
大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大家相互扶持着默然冒雨前行,饿了,便解下早已泡湿的干粮吃上几口,水倒是不缺,就是体力透支得厉害。
…………………………………………………………………………
清河坪上,双方的大营距离不过七八里之遥,狂风肆虐中,营火点点,王猛率部追到了这里,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让他难以想象的是,为什么官军要舍弃掉固守城池的优势而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这里,想不明白,索xìng不想了,原以为官军有诈,于是放出许多斥候去探查,小心翼翼地安了营,去搜检附近是否有伏兵,可是得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附近什么都没有,而对面营中的官军至多不过五千人。
到了这个地步,王猛也就再也没有顾及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明日就发起进攻,夜长梦多,只要解决掉眼下的敌人,便可回师到薄城去,在那儿与徐神福的后队集合。
为了防止夜间官军偷袭,虽是狂风骤雨,天一教徒们仍是轮番夜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好在对面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倒也让王猛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既没有伏兵,又不夜袭,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在沈傲的中军大帐子里,中军、右军两营的营官、中队官已经等候多时,沈傲一到,所有人不自觉地站起来,沈傲压压手:“坐下说话。”
大家一道儿坐下,率先是韩世忠打开话匣子,道:“大人,匪军那边试探了许多次,只怕现在差不多已经摸透了我们的底细,多半明日就要有所动作了。” 沈傲颌首点头:“估计清早就会开始发起进攻,校验马军司成果的时候也该到了,能不能打,就看明天。我已调命各营和附近的厢军明日正午之前到达,坚持到正午,匪军必败。”
对沈傲的话,许多人不以为然,坚持到正午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各营距离这里都是三四百里的路程,连夜地赶过来,能不能及时到还是两说,再者眼下又是大雨,出了差池怎么办?至于厢军就更不好说了,这些人叫他们摇旗呐喊倒也罢了,压倒xìng胜利时追击一下也还能有点样子,凭他们去对阵那是想都别想。
沈傲见大家这个样子,也不说什么,心里知道很难和他们解释。其实他也并不是什么名将,只是个酸文人,让大家听他调度是一回事,要人信服,只怕没谁会肯。
沈傲的战术其实就是最通俗的人海战术,所谓人海战术并不是说你的兵比别人多,后世那些十万歼二十万,三十万压着五十万的战例多的是,靠的就是这种战法,人海战术真正靠的是组织能力,一支军队,可能有几十万、几万的规模,作为主帅的,并不是在地图上点一个点就成了的,比如一支军队在距离你数百里之外,你点一个点,说两天之内抵达,集结优势兵力,对一个点的敌人发起进攻,这在有的军队眼里,几乎是不可能,因为长途奔袭需要的良好的体力,需要极大的耐力,甚至可能还需要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穿chā。若是换了从前的禁军,莫说给他两天时间,便是给他五天、八天人家也不一定能到。禁军还算是好的,毕竟大宋的军制还属于募兵制,多少还能让他们动一下。要是换作后世的一些军队,那种完全靠拉壮丁方式组织而成的力量去完成这种举动,几乎是天方夜谭,毕竟再怎么奔袭,总也不能把当兵的用绳子串起来拉着走。
因此,历史上真正的强军都是练出来的,锻炼方式有很多种,有的是在血与火中淬炼,有的纯粹就是不断的练,不管用的什么方法,至少有一点最紧要,就是命令颁发下去,一定要不折不扣的完成。
否则拿一群扛着刀枪的农夫给你,便是戚继光也没辙,不练出戚家军,也成就不了他,没有岳家军,岳飞也绝不可能彪炳史册。否则你纵是天纵奇才,如赵括一般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结果发现你的命令发布下去,人却连个影都没有看到,那还不吐血才怪。你拼上命冲上去去做饵,吸引敌人的火力,结果兄弟部队们一看大事不妙,你撒泼滚地着求他们拉你一把,人家早已跑了个没影,你估计被爆了菊花到死的心思都有。
所谓的打仗,说得再好听就是不管你的部下有多少人,是一万、十万、一百万,能不能胜利,靠的不是你的奇思妙想,也不是什么三十六计,靠的是你的话能不能得以贯彻,若是真能做到使臂使指,一个最简单的军事计划就足以横扫一切敌人。
后世的德国人一拍脑袋便可以玩闪电战,是因为一道命令下去,会有百万钢铁洪流毫不犹豫的向欧洲的纵深处毫不犹豫的发起冲锋。后世的苏联参谋部脑子一拍就可以让几百万军民冒着严寒和饥饿在一百五十万敌军的包围下在残骸断壁中坚决抵抗。若是换作其他的军队,你换了郭奉孝、诸葛孔明来,便是有什么空城计,什么八面埋伏,一道命令下去,人都跑了没影,或是磨磨蹭蹭的在瞎磨时间,进攻没人快,连溃逃都没人快,你不死谁死?
沈傲的军事方针就是组织力,眼下虽然马军司还没有到强军的地步,可是完成一个人海战术的水平还能足够,他相信,明日正午,各部一定会按时抵达战场,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天一教的末日。
他并不辩解什么,这个时候巧舌如簧也没什么用,反正这些人不管是甘心还是不情愿,最终都会不折不扣的完成自己的命令,摆摆手:“诸位散了吧,明日清早,决战!”
韩世忠等人纷纷站起,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还有几许怪异的眼神黯然出去。
暴雨是在后半夜停的,沈傲突然从梦中惊醒,陡然想到时间还早,心情尚还有几分激动没有褪去,索xìng也不再睡了,坐在床榻上,想起家里的妻子,又想起安宁,心里想,这一次得胜回朝,若是宫里再不把安宁嫁了,本大人就真卷了铺盖睡到讲武殿里去,看他们能如何。
这样一想,不由哈哈笑起来,突然感觉身子有点儿冷意,外头的卫兵听到里头的动静,咋咋呼呼地冲进来:“沈大人……”
“没你们的事,出去。”沈傲挥挥手,心里苦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人,这些卫兵,未免也太大惊小怪了。
“咳咳……”一阵清脆的咳嗽传来。
沈傲吓了一跳,直以为见了鬼,抬起头来,来人却是一个nv剑士俏生生的亭亭伫立在床榻前,头发被雨淋湿了,双手抱着剑,冷若寒霜地看着自己。
“颦儿……你吓死我了。”沈傲脖子有点儿发凉,这个时候颦儿突然出现,确实出乎沈傲的意料之外。
颦儿瞧了他一眼,道:“怎么?很怕我吗?”
沈傲连忙摇头:“不怕,不怕,我怕你做什么,你知道的,如今我是有家有室的人,若是冒冒然的冲进来几个面目可憎的nv子,失了贞洁,那可就没脸去做人了。不过颦儿和我……咳咳……哈哈。”朝颦儿眨了眨眼,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随即暧昧一笑。
这一笑却是将颦儿惹到了,颦儿皱眉:“这么说,从前很多人夜里钻入你的房里?”
沈傲比窦娥还冤枉,叹了口气,故意道:“哎,说这个干什么,我明日就要和天一教匪不死不休了,胜败生死都不知道,你还有闲心来拿我打趣。”
这柔情攻势果然凑效。颦儿脸sè柔和了许多,冰霜渐渐融化,温和地坐在榻前,道:“怎么?原来你会也怕?”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我为什么不能怕?我怕得要命,要是我一命呜呼了,多半是要下油锅地狱的。”
颦儿眼眸完全柔和下来,俏生生地微笑道:“不怕,这一次我来,便是听到了风声,是来保护你的。再者说了,油锅地狱八成容不下你,你这么好的人,要下也是下拔舌地狱。”
咦,这是什么话,堂堂七尺书生,还要你一个nv侠保护?真是岂有此理。沈傲心里暗暗腹诽,却是打起jīng神,闻到颦儿身上那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在这昏暗的烛光下,单调的牛皮帐子里,有一种yòu人犯罪的感觉。
他二话不说,努力作出一脸清纯,虽说这老油条扮起清纯来多少有那么一点儿不自在,可是沈傲毕竟是沈傲,明明是个卖nòng风sāo的风尘nv,他偏偏能挤出那么一点大家闺秀外加羞涩处子的风情,一双眼睛无辜的看着颦儿,挤下几滴清泪:“颦儿,你来了就好了,我一害怕就想到了你,nv侠,能不能友情赞助下你的肩膀给小生靠一靠,小生真的很害怕,无依无靠的,寻不到避风的港湾,咦,你的腰很茁壮的样子,能不能让小生抱一抱……咦,这是什么,怎么软绵绵的……”
bk
b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六章:死战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六章:死战
“你……你要做什么?喂,再1un摸剁了你的手。”
“不摸……不摸,nv侠明明是来保护小生的,为什么态度这么凶。”悻悻然的声音低声埋怨。
“那你还搭着做什么?”
“咦,说也奇怪,为什么我的手还搭着?”
“放开!”
“……”
“放不放?”
“……”
“锵……”长剑龙yín嗡嗡作响出鞘。
外头的卫兵听到了动静,里头居然是nv声,莫非是沈大人金屋藏娇。卫兵面面相觑,既不敢进去,又怕闹出事来,不过很,他们就放心了,里头听到沈傲很欢的声音:“你不要过来,不要……你再过来,我就脱衣服给你看!”
“你……把衣服穿上。”
“你把剑收起来。”
“你先穿。”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你先收。”
“你穿了衣我就收。”
“你收了剑我就脱……啊,不,是穿。”
唔唔……似乎谁的嘴被堵到了,接着长剑哐当落地,急促的呼吸之后,那娇嫩的声音道:“无耻之徒。”
“窈窕淑nv,君好逑。食sèxìn也。这是诗经和圣人教我的,读书人的事,岂可教无耻,该叫郎情妾意是……”
“酸死了。”
“哎呀,你压着我的肩膀酸,nv侠,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怎么好像nn反了。”
卫兵们已经听不下去了,宁愿踩着积水离大帐远一些,省的酸掉jī皮疙瘩,大晚上的玩这一套,教外头的人情何以堪。
一大早鼓声就传出来了,沈傲孤身出来,伸了个懒腰,黑眼圈很重,én口的卫兵jīn神倒还尚可,挺着胸站着,沈傲看了他一眼,道:“昨夜你听到了什么动静?”
卫兵迟疑了一下,悻悻然道:“回大人,听到了一点点。”
沈傲咳嗽一声,显得有些尴尬,临战在即,搞出这种幺蛾实在有那么点儿难为情,老脸一红,道:“我和她是清白的你信不信?”
“……”
“信不信?”
卫兵立即道:“回大人,信!”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沈傲撇撇嘴,只好自己安慰,随即道:“去,那一套衣甲来。”
“衣甲?”
“对,尺寸小一些的,去办吧。”
那卫兵立即寻了一套簇的衣甲来,这两个月没少向兵部那边索要东西,库里还有不少未穿过的衣甲。沈傲拿了衣甲进账去,过不多时,便领着个身形娇小的‘卫兵’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校场里校尉禁军已经集结完毕,呼啦啦的喊着口令练,天一教营地那边还没有动静,等到吃了早饭,天一教那边辕én大开,呼啦啦的教徒举着刀枪蜂拥出来。
这些算是天一教的jīn锐,都是魁梧的汉,自然比不得训练有素的军队,可是比糜烂的禁军却是足够。再加上他们打起仗来悍不畏死,又见过了血,身体上下都有一股彪悍的气质。
王猛亲自督促军马向禁军的营地靠近,远远的已摆开了阵列,他骑在马上,远远眺望沈傲这边,脸上冷冽的狞笑,全然不将禁军放在眼里。这些官军的战斗力他早已有了深刻的认识,所谓的官军,一触即溃,要对付他们,实在不需太费多少功夫,何况己方兵多,对方人少,自己带来的尽是jīn锐,又岂是无胆官军所能抵挡。
王猛之所以信心满满,是因为这一趟他带来的,还有三百铁骑,这些铁骑原是京畿北路的番兵,都是契丹人,因为辽国内讧,逃窜来的宋境的番人。这些人被安置在京畿北路的番兵营,后来徐神福起事,这些番兵对大宋本就没什么忠诚,谁出钱养活他们,他们自然肯为谁卖命。
这三百铁骑可谓是王猛手中的王牌,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肯轻易打出来的。
官军那边的斥候已经现了天一教的异常,立即飞马回营禀告,过不多时,官军倾巢而出,在营前列阵。
不得不说,官军列阵的度只用了短短一炷香时间,一列列曲径分明的方阵便已成型,单从这卖相上,便比天一教那边要花哨了几分。
沈傲此时则高坐在哨塔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下头密密麻麻的队列,沈大人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他是主脑,是主帅,还是文人,教他提刀去玩热血,他伤不起,还是观战现实,实在,装bī这种事,还是j给热血青年去做。
他今日戴着纶巾,摇着羽扇,威风八面,羽扇向前一指,颇有一副指点天下的气度,在他的身后,则是颦儿和几个传令兵,少不得还有几个博士,大家都屏住呼吸,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队列,心里都生出凛然。
鼓声开始响起来,官军方阵开始按着鼓声的节奏一步步列队前行,从上到下,所有人还是不禁捏了一把汗,这种不安,很被铿锵有力的靴声和鼓声压了下去。
各队的队官在队伍里开始向身边的禁军讲一些作战的知识,这些知识其实早已讲过许多遍,可是这个时候听起来,却教人不敢忘记。
“紧跟着队官,保持队列,记住,在队列里你就是千千万万个人,出了队列,你就是孤身一人了。不要记着抢功,按着命令行事,不要割去敌人的头颅,沈大人是不按头颅记功的。”
“压住恐惧和害怕,记住,逃跑的死亡率高,记着你身边的队友,他们是你求活的关键,和他们并肩作战,能撑到后一刻。”
“敌军溃逃时不要急于追击,先听从命令。”
……………………
王猛那边已经等不及了,看到官军的花哨阵列,他咧嘴一笑,冷冽的拔刀向前一指:“杀官军。”
“杀官军!”万人爆的大吼冲破云霄。
接着无数人自觉的开始念起天一教箴言:“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念着,念着,眼睛渐渐的变得赤红,仿佛身体中凭空多了一种慷慨赴死的力量,万般是孽、洗涤重生,既然可以重生,可以再世为人,死又有何惧?
无数人蜂拥冲出去,没有队形,没有约束,如一只只脱缰的野马,狂冲锋。
只是王猛没有动,他身后的三百骑兵也没有动,王猛的脸上狰狞的可怕,可是在那赤红的眼眸之后,却藏着一丝冷静。
看到这样的场景,哨塔上的沈傲都不禁捏了一把汗,这些天一教徒所爆出来的力量确实可怕,他后怕的想,若不是对马军司进行了整顿,进行了两个月的练,凭着这些废物,多半一冲就要被这些疯狂的人悉数冲垮,除了边军,再也寻不到能遏制这些人的力量。
身后的颦儿也看的呆了,忍不住娇声道:“匪人的气势很高,便是契丹人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气势。”
沈傲撇撇嘴:“契丹人优势是在马上。”说罢眺望着压阵的王猛那一队骑兵,也不禁有点儿皱起眉,他隐隐感觉,那伙骑兵是真正致命的威胁,可叹的是马军司虽然名叫马军司,马虽然也不少,可是这些年的亏空和贪墨,那些膘fé的战马早已偷偷被人卖了,被人拿一些老马和瘦马来充数,那种一看比沈傲还营养不良的马儿莫说是上阵杀敌,便是驮送粮秣都嫌是累赘。否则训练出几千骑兵来,何至于为了全歼,而选择决战。
在禁军的眼里,天边的尽头,一条淡淡的黑线在蠕动。
远处传来的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他们疯狂的向这边冲来,烈烈大风吹起他们的头巾,形成一片翻滚的怒涛。
许多禁军对天一教匪并不陌生,今日见到这样的气势,难免有些紧张,好在队官仍在不停的说话,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犹如镇定剂,让他们安心不少。
这时,哨塔上举出令旗,传令兵在阵前来回拍马疾走,高呼道:“沈大人令,校尉拔刀!”
“拔刀……”
“拔刀……”
一个个小队里金铁j鸣,锋利长刀在半空画了个半旋,随即刀尖向上,迎着烈阳。
“做好准备!”校尉们受命拔刀,这个命令便是告诉他们要准备战斗了,校尉们开始向队里大呼:“挺枪,张弓。”
哗啦啦……无数根长枪斜刺出来,如林的长枪一丛丛密密麻麻,竟是向后队的人都挡住了。后数列的禁军开始引弓搭箭,铁制箭簇迎着仰角四十五度,一丝不苟的等待下一步命令。
两个营的旗帜在大风中猎猎作响,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教匪狰狞的面容,只剩下一百丈。
教匪扬着刀枪呼啸喊杀着冲锋,而校尉禁军在沉默,这一静一动,平添了几分诡异。
一百八十丈……
一百七十丈……
一百六十丈……
……
八十丈……
七十丈……
队官开始呼喝:“放箭!”
“放箭!”所有人一齐大吼……
一百五十步,恰是弓箭佳的shè程范围,一声声弓弦的嗡嗡声响起,无数羽箭遮天蔽日般从天空划过半弧,随即向敌军落去。
战果不大,只有三四十人悲呛倒地。
“引弓……”
“shè……”
“shè……”
又是数十人倒地,临敌不过三,三轮箭雨之后,第一波教匪已毫不犹豫的冲入阵中。弓箭大的效用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截住了教匪的冲击,让教匪的队形不由微微一窒,只是这一窒,便不知道为前队的枪手减少了多少冲击。
…………………………………………………………
明天我尽量早点,战斗方面尽量写的jīn简些,做到不凑字数,去睡了,拜拜。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七章: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七章: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两支队伍终于撞上,犹如扑火的飞蛾,密集的长枪上,随着重重的撞击,顺便便多了数十具尸,刚还是活生生的人,如今随着那那般是孽、洗涤重生的声音化作了枯骨。
禁军的队形随着无畏地冲撞也一下从直线变成了波1n,随后而来的教匪也渐渐学乖,再不疯狂挤撞,他们深知这枪阵的厉害,及时止步,提着长短兵器寻着空dn刺入。
接二连三的呻yín和嘶吼传出,只是一条线的距离,却成了两股洪流不可逾越的距离,尸体堆积如山,有人倒下,立即有人踏着同伴的尸体取代空挡继续疯了似的鏖战。
有的人见了血便吓呆了,有的人闻到了血腥,反而会变得加炙热疯狂,教匪如此,禁军也是如此。
教匪们高喊着“玄天圣道,普度凡尘。万般是孽,洗涤重生。”加疯狂地攻击;而禁军们见到了同队的战友倒下,原先的畏惧立即化作了无尽的怒火,大家同吃同住同练,一人犯规,全队挨罚,两个月的时间,足够积攒甚厚的友谊,如今眼睁睁看到朝夕相处的袍泽被捅成血窟窿,一个个牙关都咬碎了,赤红了眼,默默地挺枪前刺。
“收!”
“刺!”
队官们身先士卒,举着儒刀劈挡探进队列的当枪,仍不忘教队里的禁军不要忘记对阵要领,无数的鲜血泊泊流出来,碎ru和破碎的甲片漫天飞扬。
战局进入僵持。禁军的队列虽然逐渐不稳,犹如大海波涛一般弯曲起伏,可是无论教匪们怎么冲,也冲不开这长枪组成的队列,而让匪们了疯,一批人倒下,多人抢上,这个结果,只怕谁也不曾想到,到了这个份上,生命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哨塔上的沈傲此刻也趋近紧张,手里的羽扇顾不得再摇动,一双眼睛望着战局,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感觉到有些残酷,却又感到一股火热,他没有身临其境,却同样有一种感同深受的愤恨。
“中军营四中队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让人豁开了一个口,堵上。”沈傲有时失魂落魄地扶着木栏跳脚,有时抬起头,看了看天sè,似是在等待什么。终,目光又落在王猛方向的骑兵身上,忍不住道:“侧翼,侧翼,一定是侧翼,对,应该是右翼,我若是王猛,一定会选择那里。韩世忠是不是在那边,但愿他在!”
………………………………………………
王猛的脸上有几分错愕,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个月前一触即溃的禁军,今日却是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疯狂攻势,而且……至今他们的阵列都没有出现任何缺陷,甚至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豁口,立即会有人及时补上,他们的抵抗不但顽强,而且极有章法,至今为止,仍然保持着队形。
天一教的伤亡绝对要比官军要高得多,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官军未垮,天一教就要垮了。他目光如鹰,目光落在了禁军的右翼,那里似乎有一个空挡,只是……那里到底是陷阱?还是官军的弱点?
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三百骑兵也是如此,若是用得好,便可以做压弯战争天枰的稻草,可是一个疏忽,也极有可能深陷鏖战之中,马兵变成步兵,顷刻间被人ntbsp;王猛用刀身拍着马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目一压只留下一道缝隙,缝隙中掠过一丝杀机,长刀一扬:“随我来。”
王猛高高举起高举长刀,策马狂奔,三百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战马马蹄踏碎了泥浆,扬起泥泞,不顾一切的朝着官军的薄弱处起冲击。
脚下的大地有如h水般往后倒退,天地间只有健马同时叩击大地所出的轰鸣声,王猛嘴角牵动,冷冽炙热的目光死死锁住一个目标,随即策马开始以弧形绕过前方的天一教步卒,从右翼包抄过去。
“来了!”沈傲感觉自己的心似是要跳上了嗓眼里,步卒对骑兵绝不是好玩的,一道这支骑兵从侧翼犁出一道血路,整个军阵就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他情不自禁地从椅上站起来,心里想着:能不能挡住,就看韩世忠的了。
韩世忠已经看到了动静,指挥右翼的两个中队结阵,眼看那骑队如狂风一般漫卷而来,嘶哑地大吼一声:“列队,准备!”
轰隆隆……轰隆隆……马蹄似乎踏破了虚空,裹挟着强大的冲击,爆出后的冲刺,迅移近。
“shè……”
轰……
数十道火舌喷薄出来,百名禁军稳固着突火枪率先难,随即天空中隆隆作响,百只如鹞的物事从后队shè而出,这几种武器都在宋军中大量使用,如那天空盘旋的铁嘴火鹞、竹火鹞也纷纷shè。
骑兵队中瞬时炸开,无数弹石齐飞,再加上火舌喷shè,令骑兵顿时减慢了度,这种火器杀伤力并不巨大,且装填极为繁琐,几乎属于一次xìn用品,可是对付骑兵却极为有效,火y炸开,倒是并没有伤到多少人,可是那一声声巨响,却让战马受惊,马上的骑士一时控制不住,妄图以马力一举冲刺的机会便失去了;有数十匹战马吃惊的四处奔走,带着骑士向反方向狂奔而去。
“长枪!”
一根根长枪自阵中挺出来,也在这个时候,王猛的骑兵飞撞入阵中,顿时数十个禁军被撞得横飞出去,骑兵连续撞飞不知多少人,前行了十几丈的距离,一入官军的阵地,两侧便有许多禁军疯狂地用长枪狂刺马身。
在牺牲掉上百个禁军、校尉的血ru之躯之后,王猛和骑兵瞬时淹没在人海之中。
战马失去了冲击的力道,其战力甚至还不如步卒,深陷在四面都是官军的阵中,几乎已经不可避免地要面临杀戮了。
那王猛倒也厉害,立即招呼阵中散落的骑兵集合起来,形成一个圆阵并肩自保,竟还有喘息拖延的机会。
哨岗上的沈傲狠狠一拍木栏,忍不住道:“成了,韩世忠这个对付骑兵的法果然有效,先用火器遏制住骑兵的冲击力道,再用长枪结成形成阻力,原来用处这么的大。”
其实沈傲不知道,若是高俅时期的马军司,便是再好的办法也难敌这些骑兵的,没有作战意志,谁肯凭着血ru之躯去和骑兵硬碰硬?铁骑一到,阵脚就已经1un了,根本不必骑兵去屠杀,自家就相互践踏起来,骑兵只需扬着刀跟在后头如驱赶绵羊一样一路杀过去就是。
只是现在的禁军已是脱胎换骨,在没有得到后撤的命令之前,不会轻易奔散,再加上校尉领着他们,挡在前头,禁军们听惯了队官的命令,这时见队官冲在前头,条件反shè的拱卫在他的身边,如此密密麻麻的挺刀列枪形成了血ru的城墙,再彪悍的骑兵也绝不可能轻易过去。
“死了很多人。”穿着卫兵衣甲的颦儿脸sè黯然,汪汪的眼眸中闪动着,颇有些不忍。
沈傲心情又落到低谷,故意大咧咧地道:“是啊,打仗就要死人的。”随即悄悄抹了一把泪花,哈哈笑道:“这儿风真大,风沙吹到我的眼睛了。”
鏖战仍在继续,无数的血ru之躯犬牙j错的拉锯在一起,沈傲抬头望了望天sè,突然道:“到午时了吧?”
“大人,还有两刻便到午时了。”
沈傲叹了口气道:“再不来,胜负就能预料了。”望着那些狂的教匪,沈傲怅然若失,这样的敌人还真可怕,那些契丹人、西夏人还有金人想必比他们加可怕吧?
正在这时,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团团黑点,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迅地向清河坪移动,一个博士高声大呼道:“来了,来了!”
“来了!”沈傲又惊又喜,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终于清晰的看到前军营的旗帜:“是前军营!”
前军营疲惫不堪的抵达了这里,连续三十六个小时的行军,中途也只小憩了两个时辰,整营的人马又累又乏,几乎连手上的长枪都握不住了,此刻见到厮杀的场景,营官邓健咬了咬牙,大喝道:“校尉们何在?”
“在!”
队官们抖擞了一点jīn神,扑哧扑哧地应道。
“你们做先锋,其余的军卒为后队,掩杀教匪只在今日!”
一柄柄儒刀拔出鞘,刀刃的锋芒在阳光的映照下闪闪生辉,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列队了,直接以校尉做先锋,以鼓舞后一点士气,随即从教匪的侧翼掩杀过去。
一个多时辰的鏖战,教匪们就是再疯狂,此时也是疲惫不堪,再看突然有了一队官军杀到,士气一泄,顿时被正面搏杀的中军、右军营占住了优势,战争的天枰已经开始向官军倾斜。只是困兽犹斗,教匪稍一迟钝,随即分作了两路,拼命厮杀抵挡。
一刻钟之后,西北方向又出现了一队军马,列列战旗上绣着左军营的字样,没有停顿和歇息,便如洪流一般冲入了战场。
随即是后军营和各地的厢军纷纷抵达,战场上的人数已是越来越多,而天一教教徒已被分割成了数块,渐渐被包围,随即包围圈不断缩小,从一开始的相持到单方面的杀戮,战斗已经毫无悬念。
便是慢吞吞赶来的厢军,这个时候也是士气如虹,眼看着抢功的时候到了,一个个平时见了血就跑得比兔还的家伙们嗷嗷叫着扑进战场,生恐落了人后。
“传令下去,全歼他们,跑了一个,各营的营官就不要来见我了。”沈傲下达了后一个命令,突然想起自己的伟大职责,捡起那跌落的羽扇,yù树临风的轻轻摇摆,一双鲜亮的眼眸望向苍穹,说不出的孤寂,只恨不得这个时候某个男高音跳出来,为他高歌一声:“滚滚长江东逝水,1n花淘尽……”
哨塔之下,是两万余禁军和厢军分割包围住了五千余负隅顽抗的教匪……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八章:真正的大捷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八章:真正的大捷
尸横遍野的阔地上,四处弥漫着血腥,禁军们还在尸体中搜寻袍泽的尸体,探着他们的鼻息,偶尔间,会有几声不甘的哭声,也有惊喜的声音,随即便将人抬起,送到郎中那儿去。
厢军也没有闲着,这些家伙天知道扒了多少教匪尸的饰物,掏了多少口袋,遇到还没有气绝的教匪,一枪扎下去,给了个干净。
教匪负隅顽抗,所以俘虏并不多,不过寥寥两千余人,对于重伤的,沈傲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厢军恣意胡为,军中的郎中有限,救治自己人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还有jīn力去照顾其他。
敌军的尸体直接堆到旷野上,用柴草烧了,也一时找不到棺木给那些战死的禁军和校尉,只能事急从权,捡了他们的骨灰,用瓷瓮装好,到时送回汴京去,再另行安葬。
一封封战报传过来,这一战折损的禁军就过了八百余人,校尉牺牲也是惨重,竟有五十人之多,八百校尉一下少了这么,沈傲心情有些黯然。可是他也明白,校尉若是不身先士卒,这仗也没法打下去,这样的折损率倒是没有辜负他建学堂的初衷,一个国家也好,一支军队也好,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武备学堂的效用便是如此。
当天夜里,沈傲亲自写了一封奠词,当着三军的面悲戚地念出来,随即焚烧片片哀悼声中,他打起jīn神道:“死者已矣,我们还要活下去,人总是要死,马革裹尸,本就是校尉和禁军的宿命,活着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常常仰望,默默思念。”
再也不回头,生怕再触及别人的目光,沈傲心情黯然地回帐里去,帐里的颦儿迎出来,问:“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沈傲悲戚地道:“我太无耻了。”
颦儿安慰他:“行军打仗,难免会有伤亡,你是主帅,当然是居后观看,这并不羞耻。”
难得nv侠还懂得安慰人,沈傲黯然摇头:“你不懂,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今日将士在沙场搏命,昨天夜里我还在和一个nv搞七搞八,1un搞男nv关系,现在想起来,真是不该,就算要东搞西搞,那也该留到以后再说。我这人没有自制力,太容易受yu惑,天生要命犯桃花的。”仰脸四十五度,一滴清泪在眼眶里团团转着要掉出来。
颦儿:“……”
沈傲真的是累了,脱了靴,躺到床上,颦儿却是站在榻前不动。
沈傲看了她一眼道:“床上很暖和,你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歇?”
颦儿:“……”随即撇撇嘴,抱着剑道:“你做你的好人罢。”想要出去,走了几步又旋身回来,咬牙切齿地道:“不能便宜了你,非要打你一顿解恨!”
沈傲大惊失sè:“你打我做什么?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又要脱衣服了!”
颦儿扑上来,沈傲身手敏捷,却是一下用手将她勾住,两个人顺势滚在床榻上,胸膛贴在一起起伏,粗重地呼吸,颦儿嗔怒道:“你说什么搞七搞八,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沈傲抱紧她,不舍得放开,口里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有感而罢了,昨天夜里我们很纯洁很清白啊。”
帐里很炎热,两个人这样搂着,热汗便出来,颦儿挣扎了一下,道:“你放开我好吗?给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了也不怕,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本大人的帐里有个卫兵,还是娇滴滴的美妙人儿,他们就算没有看到,也会产生遐想,天知道我们在他们的想象中是什么样,或许……或许……”
“或许什么……”颦儿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浑身如受惊的猫一样紧张起来。
沈傲将头埋入颦儿的胸前,丰润的酥胸上是一层牛皮的甲衣,牛皮的气味混杂着体香,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作用。
颦儿打了个冷战,牙关咯咯响了一下,碎牙一咬,轻轻推开他,瞪着他道:“方你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又是这副德行,你不是读书人吗?不是说桃花劫吗?”
沈傲一把将她搂住,道:“我不是说过,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承死者未尽的事业?咳咳……醉生梦死,也算是未尽的事业之一吧。我唯一做的,就是去为他们争取到大的礼遇,让他们的妻不致挨饿受冻,赡养他们的父母,让他们受世人的推崇,每到节庆时,要有人去祭奠告慰他们的英灵,哭哭啼啼的,将来还怎么统兵?”
搂着颦儿,虽然自觉自己说得理直气壮,可是体内的yù火也不自觉地消退了,心里不由黯然,他娘的,这心情不好,多半连老军医也没有办法。
二人搂在榻上,相拥而眠,沈傲今日竟出奇地安静,一点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心思,睁着眼睛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颦儿见他这样,倒是担心了,又觉得这个男人表面上不正经口花花的,可是在这嬉笑的背后,却总有一些压抑着的心事,nv人但凡觉得某人有些异样,难免就生出了母爱,轻轻抚摸着沈傲的背,低声道:“沈傲……”
“嗯……”
“你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沈傲睁大眼睛:“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颦儿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沈傲突然眸一亮:“是了!”
“是什么?”
“我大宋的英灵,应该入孔庙,让万世瞻仰参拜!”
“……”
“不过这似乎很有难度,到时候免不得又有非议,不过我还是要去试一试!”沈傲兴奋得手舞足蹈,轻轻地在颦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不明白,禁军自然入不了孔庙,单可以给他们建一座忠勇祠存放骨灰,可是校尉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自然有理由让他们入孔庙,只要入了孔庙,还有谁敢轻视武人?你等等,我得再想一想。”
沈傲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任何一个时代,jīn英都会有个流行问题,在后世,社会的jīn英都考了公务员,而在西方,jīn英都去了华尔街,在大宋,优势的人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读书做官,也即是说,优势的人都是向社会的顶端流动的,大宋重文的同时要崇武,要振兴武纲,避免那孱弱的局面,就必须扭转这个趋势,让武官也能在高的阶层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单纯地给予丰厚军饷,给予一个出身,还不够稳固,除非……进孔庙。
孔庙是整个大宋的jīn神图腾,上至宫里,下至满朝的官员和士林儒生,都将孔庙看做是神圣不可触犯的存在。
若是校尉的英灵神位能入孔庙呢?要办成这件事固然千难万难,可是一旦办成,那么大宋的优秀人将不可避免地进行分化,一部分会流入军中,通过武备学堂的方式从军,也有一部分会流入庙堂。如此一来,武人,尤其是学堂出身的武人,地位将会扶摇直上。
武人地位的提高,对整个大宋的崇武风气也会形成极大的影响,一群可塑造的jīn英份将会进入军营,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些人将会成为军中耀眼的将星,他们会带领庞大的军队出现在大漠,会出现在关外,会翻过高原,会越过林莽,甚至……会乘风破1n,出现在大洋的彼岸。
大宋的武备,差的不是先进的装备,不是充分的给养,这些其实都很容易做到,真正缺的,其实还是人,一个自上而下,结构缜密的人体系。
想到这里,沈傲已经开始琢磨了,什么人会成为阻力?谁的反对声音会大?宫里头会怎样想?渐渐地,在淡淡的体香中,沈傲埋入那柔软的臂弯里渐渐睡过去。
第二日清早起来,便有飞马来报:“大人,朝廷钦命兵部尚书王文柄大人前来宣读旨意,慰劳军士。是不是开辕én派人去迎接。”
听到王文柄三个字,沈傲的态度冷淡,道:“人在哪儿?”
“二十里外,至多不过两个时辰就可到达。”
沈傲笑了笑道:“来得这么?也真难为了他,迎接就免了,没这功夫。”
“这只怕不妥吧,毕竟是钦差,大人……”
沈傲淡漠地道:“我知道他是钦差,本大人莫非不是钦差?说起来陛下还赐了我一柄尚方宝剑呢,我是正牌钦差,他是山寨版的,哪里有正牌钦差去接一个山寨版钦差的?”
他这个理论还真没有人听得懂,山寨是什么?莫非是野路的意思?不过这一仗全歼天一教jīn锐,不说禁军,至少教官、校尉这边对沈傲是佩服之至的,别看这位沈大人时不时点疯,可是办事利索,练出来的效果好不说,这一次以退为进,一次全歼天一教主力,就足以让人信服了。
沈傲既然这样说,众人也无话可说,心里想:“那兵部尚书莫非和沈大人有什么矛盾?”
这时,韩世忠步进来,朝沈傲使了个眼sè,沈傲屏退众人,韩世忠低声道:“大人,按着你的吩咐已经查出来了,这个人……”语气加放低,附在沈傲的耳朵里嘀咕几句。
沈傲晒然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他,把那几个知道此事的俘虏都好生看押起来,到时候自有他们的用处。韩世忠,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我在报功的奏疏里,已经为你请爵了。至于升官的事,暂时我先压着你,这武备学堂的差事还得你来做,等再过几年武备学堂这边进入了正轨,再放你出去。”
韩世忠且惊且喜,这些年被人压制得狠了,到处受人排挤,想不到做了这个教官,倒是真正地有了晋升的希望。
韩世忠想了想,却是摇了摇头道:“大人,我宁做一辈的教官,在这武备学堂,并不比坐镇一方的差。”
韩世忠这样说,倒不是他要客气,只是他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许多事已经割舍不下了,再者说,这在这儿做教官,将来军中的桃李遍布天下,说不定未来的边镇招讨使都是他的én生学生,这份荣耀,却不是寻常人轻易能得来的。
沈傲呵呵一笑道:“这件事再议吧。”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四百九十九章:御剑与圣旨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四百九十九章:御剑与圣旨
官道上,数十骑拱卫着一辆马车呼啸而过,这些人都是劲装打扮,腰间配着长刀,头戴着范阳帽,身上是禁军铠甲,一个个魁梧强壮,策马狂奔。座下的战马显然不堪重负,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扑哧扑哧地打着响鼻,马身上大汗淋漓。
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晒得人无所适从,马车的车轮滚过一道车印,留下漫天灰尘。
这样的天气,便是过路的客商都不愿意多停留,大多数会寻个乡里小店落脚打尖,避避暑再说;可是这队jīn骑却像是一点不在意,不断催马向前,虽是人困马乏,却是一刻都不敢停留。
马车里很颠簸,尤其是对王文柄这样大病初愈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难忍的折磨,每一次颤抖,下身便钻心地痛,连下水都憋不出自动流了出来,裆部已经湿了一片。
王文柄咬着牙,却是哼都不肯哼一声,手里抱着圣旨,咬牙切齿地狞笑着。
这一切都是沈傲害的,再过两个时辰就可报仇雪恨了,王文柄已经可以想象,自己从天而降到沈傲面前,大喇喇地宣读着圣旨,那沈傲趴在自己的脚下,待圣旨宣读完毕,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该死的家伙,嘴中蹦出一句:“来,将犯官沈傲拿下!”
之后呢?之后自然是对沈傲百般羞辱!想死?没这般容易!不扒了他的皮,hu了他的筋,岂不是便宜了他?自己已奉旨辖制军马,将在外可君命不受;要捏死一个犯官,还不是玩儿一样?
至于以后的事,就随他去吧,便是抄了家,杀了头,亦无所恨。
人到了王文柄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想顾及了,命根都没了,就剩下个残身,已是声名狼藉,活着还不如去死?王文柄活着的唯一信念只是为了等待报仇之日。
车厢在摇曳,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慢慢的马车停下来,一个禁军将虞侯勒马到了车厢边,低声道:“大人,将士们人困马乏,这里正有一个客栈,是不是歇歇脚,顺道儿给马儿喂点马料。”
王文柄原以为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地拉开车帘去看,恰好看到远处的酒旗迎风猎猎,不由冷哼一声:“歇,歇个什么?还只有几十里的路罢了,不要耽搁,继续走。”一开始他还能忍住,语气也还算平和,可是到了后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连嗓音都变得尖锐无比,后继续走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几乎是吊着嗓像公jī一样鸣出来的。
这将虞侯皱起了眉,原本钦差该有钦差的仪仗,这位王大人嫌度太慢,抛掉了大队人马只带着几十骑彻夜狂奔,如今部下们一天一夜也只睡了三个时辰,一路只用干粮充饥,在马上颠簸了这么久,早就累得直不起腰来,这王大人却是一点体恤他们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赶路,倒像是迫不及待赴任似的。
以往这兵部尚书王文柄,他是打过j道的,平日里还算和善,可是这一趟过来却不知是了什么疯,一直没有给过好脸sè好人看,那脸上似笑非笑,一副刻薄的样,便是骂起人来也是尖酸得很。
这将虞侯想了想,忍不住道:“大人,就算要赶路,多少也得派个人过去打听些消息再走吧,都说沈傲退兵到了清河坪,可是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却没人知道的,不打探一下,问个清楚,贸然过去说不定会遇到教匪也不一定。末将是粗人,倒也不怕什么,钦差大人千金之躯,总不能犯险不是?不如我们打了尖,先吃饱睡足了,等那边有了消息,再赶过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面对这个兵部尚书,将虞侯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原以为王文柄会满口答应,谁知道王文柄却变得激动,捋了一把颌下为数不多的稀须,这一捏,便又掉落下几缕稀松的胡须来,他瞪着将虞侯,yīn阳怪气地啧啧笑道:“危险不危险,全是你说的。本钦差不怕,你怕个什么?你就这么想着歇脚?”
将虞侯一下无所适从,只好道:“不敢,不敢,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这王大人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但人变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yīn柔了不少,这一恍惚,让将虞侯直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兵部尚书,而是个公公。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让他心里也起了疑,这是怎么了?接着忍不住地偷偷去看王文柄的下颌和喉结。谁知这正好被王文柄看中他的心思,王文柄又羞又怒,几乎是从喉管里吊起的嗓尖锐地道:“放肆,放肆,你这狗屁武夫,本钦差也是你能随意看的?滚,带人赶路!”连忙卷下车帘,在车厢里还在骂骂咧咧:“杀千刀的贼,本钦差节制了军马,第一个拿你开刀,没有眼sè的东西。”
这一叫骂,真真是什么斯文都没有了,平素那些文官虽然对武夫多少有点儿不屑,可是言语上却不会显山露水,就算是讥讽,那也是不留痕迹,让当事人还以为人家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至少也等到喜滋滋地回到家醒悟被那些酸臭文人指桑骂槐了。可是王文柄这样骂,还当着这么多部属的面,少不得让这将虞侯难堪起来,拉着面皮,也不好说什么,勒马没好气地道:“走,继续赶路。”
骑士们纷纷怨声载道,心里多半问候了那王文柄的祖宗十八代,慢吞吞地继续上路。
他们这一行人一路都不曾停歇过,到了后来度越来越慢,那将虞侯不愿意再去受辱,干脆也不提歇息的事了,倒是那王文柄嫌度不催促了几次。
直到傍晚,终于看到了营火,王文柄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心就要跳到嗓眼了,心里咯咯冷笑:“沈傲,本钦差来了!”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周遭的动静,觅了路到了大营的辕én,那将虞侯就觉有点儿不对劲了,这里的血腥气太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先去辕én向én口的卫兵通禀了一句。
接着勒马到王文柄车窗前,低声道:“大人少待,已经禀告了,至多一两柱香功夫,就会有人来迎。”
车厢里的王文柄这一次没有卷开帘来和将虞侯说话,只是坐在车里道:“好,那就等,这里怎么有一股怪味?”
将虞侯道:“是血腥气。”
王文柄啧啧冷笑道:“血腥气好,我就喜欢这味道,我问你,人砍头的时候会不会从伤口处溅出血箭来?”
这将虞侯也不知王文柄为什么问这个,迟疑地道:“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血雾倒是有的。”
王文柄嘿嘿一笑:“待会儿试试就知道。”便再没有声音了。
足足两柱香时间,辕én终于大开,辕én之后,已有人准备好了香案,营中的校尉、禁军列队出来,在辕én口列出个倒八字,再里头有数重的禁军列出队列,沈傲带着军中的大小营官、中队官出来,老远便哈哈笑道:“今日一清早,起来的时候便看到喜鹊在高枝上团团转,想不到还真有贵人来了。”人从黑暗中出来,沈傲穿着紫sè朝服,系着yù带,头戴着翅帽,一步步走过来,笑呵呵地看向马车,道:“王大人这一次钦命来此,想必一定是有要事的,本官与王大人是老相识,客套就免了,请王大人先宣读旨意。”
车厢里头的王文柄,拉开车帘从车辕处钻出来,脚一落地,那yīn测测的脸瞬时化作笑容,此刻的他见了沈傲,固然心里恨得牙痒痒,可是瞬间功夫,他就做了个决定,都说猫戏老鼠,今日他倒是想好好和这姓沈的周旋周旋,先不要透露出风声,到时候再给他降下一道天雷,到时看他还怎么得意。
王文柄啧啧一笑道:“沈大人,咱们好久不见啊。”
二人寒暄了几句,言语之间自是打着机锋,见沈傲满面红光,王文柄心里冷笑:“下一刻看你哭还是笑。”
见时候差不多了,王文柄便肃容道:“沈傲接旨意。”
沈傲躬身行礼,朗声道:“臣接旨。”
王文柄冷笑着看了沈傲一眼,连眼皮都不肯抬起来,漫不经心地道:“怎么?沈大人就是这样接旨意的?”
沈傲楞然,道:“哦?莫非接旨意还有什么讲究。”
“不知死活的东西。”王文柄心里暗骂了一句,却是作出一副笑容:“圣旨一到,如天亲临,你为何不跪?”
“噢,原来大人说的是这个。”原以为沈傲会跪下,谁知沈傲微微笑道:“大人,实在抱歉,本官好像不太方便。”
王文柄这时再没有什么好脸sè了:“有什么不方便?”
沈傲道:“本官身上带着天御赐的宝剑,这宝剑与圣旨一样,都是如朕亲临,若是天剑朝着圣旨跪了,这个帐到底怎么个算法?”
王文柄一听,果然看到沈傲的腰间系着一柄jīn美长剑,按道理,像这种节制军马的大员外放出去,又辖制着京畿三路的军事,一般宫里头都会赐剑一把以示优渥,另一方面也方便调度的;只是如今一个人拿着圣旨,一个人带着御剑,王八遇到了乌龟,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傲呵呵笑道:“不如这样吧,本官呢,见了圣旨当然是要跪的,可是大人见了御剑也不能站着,本官跪下接旨,大人也跪着宣读旨意如何?”
………………………………………………………………………………
第三章送到,好累,好困,睡了。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章:打钦差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五百章:打钦差
沈傲笑yínyín的看着王文柄,王文柄哑口无言,顿时生出一股羞辱感,心里想,死到临头,这个家伙居然还死鸭嘴硬。他眼珠一转,这股火气只好忍着,万事等宣读了旨意再说。yīn测测的笑道:“好说,好说,跪着就免了,本官站着宣读旨意,沈大人便站着听旨吧。”
并非是王文柄不愿意和沈傲一起跪下,只是他这一跪,如此大的动作,免不得要牵扯到伤口,既然有御剑和圣旨,两个人都站着也合规矩。
沈傲犹豫了一下,笑yínyín的道:“好吧,那么本官就站着接旨意了,王大人,这可是你准我站的,到时候怪罪下来,本官免不得要牵扯上你。”
王文柄瞪了他一眼,却也无话可说,肃容道:“沈傲接旨意。”
沈傲肃容侧立:“臣接旨。”
沈傲能站,不代表别人还能站着,沈傲话音刚落,瞬时身后的营官、中队管、校尉、禁军跪倒了一片。
王文柄正sè道:“制曰:揽京畿三省事沈傲,朕猥以眇躬,获缵洪业。方此该藏之月,?为震夙之辰。卿志切爱君,情深体国。然退守薄城而畏贼是何故?今国人相疑,俱言爱卿畏贼如虎,不能托以军国事。朕将于此观尔,即令卿j付军马,兵部尚书王文柄可替之。”
圣旨十分简短,与以往不同,从前都是大骂一通,bn却轻轻落下,这一次却是夸耀了一番,说沈傲直切爱君,深情体国,这意思多半是对沈傲还有几分肯定,不管如何,至少说沈傲本心还是好的。至于后面就严重了,说沈傲抛弃薄城畏敌如虎,现在国人相疑,身为天的,也不得不裁撤你的军事大权,由王文柄来顶替。
王文柄念完,脸上已露出得意笑容,将圣旨一收,冷笑道:“沈傲,圣旨你可听明白了吗?”
沈傲道:“明白了。”
王文柄得意非凡的道:“既然如此,来人,先解去沈傲的翅帽、官服,押解起来。”
身后的步军司将虞侯立即喏了一声,正要动手。
“且慢!”沈傲镇定自若的道:“圣旨只是裁撤,并无押解,王大人这是要借题挥?”
王文柄眼眸中杀机腾腾,尖声咆哮道:“本官现在揽京畿三省事,是不是借题挥还有你说话的份?来人,拿下,先掌嘴!”
到了这个份上,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莫说是那步军司的禁军,便是马军司这边都默然无语,一个个怪异的看着王文柄。
“怎么?没有听到本官的话,,拿……”
“啪……”
一个巴掌毫不容情的煽在王文柄的脸上,落手之人正是沈傲,沈傲朝王文柄冷笑,随即又是正反几个耳光打下去,王文柄后面的话再说不下去了,捂着脸高声大叫:“沈傲……你这是要造反?好大的胆,连钦差都敢打!哎哟……”
这个突如其然的变故,教人看的眼花缭1un,马军司这边倒没什么,那步军司的将虞侯眉头一皱,这个时候面上也不善了,向前一步厉声道:“沈傲,你这是做什么?”
沈傲冷面道:“自然是打人!”
将虞侯按住腰间的刀:“你可知你打的是谁?”
他手一按刀,沈傲身后的教官、校尉也忍不住按住刀了。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沈傲晒然一笑:“圣旨里是怎么说的,是说我失落了薄城,国人相疑是不是?”
他大喝一声:“韩世忠。”
韩世忠踏步出来,沉眉道:“末将在。”
“这薄城还在我们手里吗?”
“回大人的话,前军营刚刚传回的消息,薄城已经收复了。”
沈傲微微颌,随即从袖里hu出一份奏疏直接甩在那将虞侯手里:“自己看吧。”
将虞侯接过奏疏,看了一遍,心里便有点吃惊了,这是一份报捷的奏疏,按着奏疏里写着的,这应当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捷,一次便歼贼万余,杀贼八千,俘贼两千,不说这里头会不会有水份,可是钦差都来了,这沈傲还敢如此嚣张,应当不是骗人的。
他态度一下缓和了一些,深望了沈傲一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了,沈傲的圣眷那自是没的说的,这一次来圣旨,那也是因为汴京那边闹得太凶,可是眼下畏敌如虎变成了大捷,他这个将虞侯还真是两面为难了。不说别的,撤职是铁定的,可是押解就有点儿过份了,人家是有功之臣,又是天近臣,今日押解了他,明日宫里头传旨意就免不得要了人的脑袋,这个罪过他可吃不起。
正在将虞侯恍神的功夫,那边王文柄已经抢过了奏疏,左右看了一眼,冷笑道:“圣旨便是圣旨,管你有功还是有错,眼下本官是揽京畿三路事,你敢打我,便是罪无可赦!周虞侯,你还愣着做什么,先把人拿下!”
那将虞侯脸sè有点怪异了,拿人?到时候拿了人人家跑回汴京去告状,第一个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他王大人不要命,自己可不能跟着胡闹,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却愣是不动手。
王文柄已经疯了,冲到沈傲身前要亲自动手,谁知刚刚凑过去,沈傲抡起一个巴掌又是煽过去,随即用脚一踹,一下踹中王文柄的下身,王文柄啊呀一声凄厉大叫,已是躺在地下再爬不起来,那下身顿时血淋淋的湿了一片,教人看的触目惊心。
这一下所有人都疑惑了,沈大人只是轻轻一踹,怎么就流了这么多血?还真是怪了?
王文柄这时候真是痛的想死的心都有,那刚刚愈合了一些的伤口被这一脚又重撕开,剧烈的疼痛教他在地上来回打滚。
将虞侯这时不得不站出来:“沈大人……”
沈傲打断他,正sè道:“谁来揽这京畿三路的事都不打紧,只有王文柄不行,便是来了圣旨,我沈傲也绝不将印绶j给他。”
将虞侯怒目道:“这可是圣旨!沈大人可知道抗旨是什么罪过吗?”
沈傲淡淡一笑:“我自然知道,可是和我大宋的安危比较起来,本官宁愿抗旨。”
将虞侯一时也慌了神,抗旨不尊,这可是大罪,现在连钦差都打了,自己随扈在钦差左右的多少也得有个表示,可是这沈傲身后的马军司禁军和校尉一个个冷眼旁观,天知道步军司这边动了手,会不会引来马军司那边的同仇敌忾。
正在他迟疑的时候,沈傲朗声道:“韩世忠,把人押过来。”
韩世忠应了,立即转身而去,过不多时,便领着七八个禁军押着十几个俘虏过来,这些俘虏浑身是伤,想必拷问了不少时候,一见到沈傲,立即跪下磕头,道:“大人饶命,饶命,我等知道错了,再不敢信奉徐神福的妖言……”
沈傲眼皮都不愿意抬一抬,慢吞吞的道:“说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些人都抱着将功补过的心思,一个个争先恐后的道:“是,是,我们说。这一次徐神福敢兴兵主动出击,是因为汴京城里有人给咱们报了信,说是汴京空虚,大人虚张声势,薄城一线不过万余禁军和一干厢军……”
这些人受了拷打,早已不信什么天一教了,天一教也不能当饭吃,这个时候翻然悔悟,又想着活命,自然添油加醋的将王文柄私放细作的事俱言相告,说完之后,便重重磕头,一个个痛哭流涕的道:“我等也只是受了徐神福那厮的蒙蔽,请大人开恩。”
沈傲不去理会他们,对韩世忠道:“押下去,好好看管起来,到时候送回汴京再让大理寺好好的审问。周虞侯,这些话你可听清楚了吗?”
周虞侯听了,这明白沈傲为什么抗旨不尊,额头上顿时冷汗淋漓,心里想:“姓王的真是该死,作出这种事来,也难怪沈大人不肯j出兵权,兵权j给这串通教匪的人,不消几日功夫,那天一教多半就要兵临汴京了。”一霎那间,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个时候若是不表个态,铁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立即单膝跪下,道:“大人,末将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沈傲淡淡道:“你说。”
周虞侯道:“京城里流言诸多,又有jn臣贼造谣生事,宫里头这下达了旨意,本心上,陛下对大人不的爱护之心自是没的说的。若是陛下知道这里的事,多半这圣旨也要ru成碎片了。这兵权,万万不能j给王文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我大宋朝,为了官家,这剿贼的干系还需大人担当起来,若是宫里计较抗旨不尊的罪过,末将甘愿与沈大人同罪。”
周虞侯在官场里也摸滚了几十年,这句话说的实在太漂亮,话锋一转,就把自己和王文柄撇了个干净,再说保卫大宋和官家是大义,这抗旨是情有可原的事,不说官家,便是朝里的百官也绝不敢计较抗旨不尊的事,你计较,少不得就会被打成王文柄的同党,王文柄通敌,莫非你也通敌?明明宫里不会降罪,周虞侯却说假如宫里要计较,甘愿和沈大人同罪,这便是把炙手可热的沈大人和自己拉到了一条船上,少不得沾沈傲一点光,到时候飞黄腾达不一定有,可是多了一棵大树好乘凉却是铁定的。
至于那脸sè青白捂着下裆在地上打滚的王文柄,周虞侯已经没有兴致理会了,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一章:势如破竹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五百零一章:势如破竹
沈傲淡然微笑,扫了王文柄一眼,正sè道:“圣眷之恩,本官深受。身为陛下的臣和益友,这旨意,我便是拼了抄家灭族,也绝不能遵守,周虞侯,你今日做个见证,将来有什么干系,我一力担着,至于王文柄……来人!”
沈傲一声厉喝,这周虞侯刚要应承,那边校尉们已齐声道:“在。”
“拿下!”
数十人如狼似虎地扑过去,将王文柄死死按住,随即有人寻来绳索,将他绑成了粽。
王文柄既痛楚难当,又大是不甘,凄厉大叫:“沈傲,他日我便是化作了厉鬼,也决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瞧,哈哈……沈傲,你这狗贼……”他披头散,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一下挣脱了众人,疯疯癫癫地朝沈傲撞来。
换作是别人,早就被他撞了,可惜沈傲打架杀人不在行,反应能力却是绝,抬腿一脚,又是踢中了他的下身,这一下算是狠的,将王文柄一下踢飞了半丈之远。
校尉们二话不说,总算将他制住;沈傲在那边撇撇嘴,漫不经心地道:“你是人,我尚且不怕,还怕你做了鬼?不识相的东西!”顿了一下,还不忘照顾他道:“记着,给王大人请个郎中治治伤,都烂成了这个样。”
等校尉们将王文柄捆走,沈傲招呼那周虞侯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虞侯道:“卑下周放,在步军司里公干。”
沈傲颌点头:“本来呢,押解王文柄回京的事该j给你来办的,顺道儿将我的捷报也传回去,可是你辛苦来一趟,还没有歇脚呢,就留在营里随我们进击吧。放心,这天大的功劳,少不得你的,回到汴京,我保你一个都虞侯。”
周虞侯喜逐颜开地道:“谢大人提携。”
沈傲又命一个中队官带着人押解俘虏和王文柄回汴京,带着其他人回到大帐,肃容道:“诸位,贼军的jīn锐已歼灭,剩余的散兵游勇已不足为惧,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十天,我给诸位十天时间,十日之后,尽歼来犯之敌!”
众营官、中队官纷纷道:“遵命!”
沈傲淡淡一笑道:“歇息一日,明日进击,都散了吧。”
第二日,清晨的鼓号响起,jīn神饱满的各营已集结出,第一仗大胜,已让他们信心十足,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之后,那脸上的稚气不自觉地消去几分,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沉稳和肃杀。
马军司的进展极,不到一天功夫便抵达花渡,这里盘踞着千余贼军,他们也是刚刚接到王猛大溃的消息,正是慌张之际,马军司就从天而降,随即起进攻,大胜。
封丘城下,数千天一教徒也一时炸开了锅,王猛大溃的消息给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们原以为自己有天帝保佑,不说刀枪不入,至少官军望风而逃也该有的,可是这一败,彻底打消了他们的信心,那天一教领正在踟蹰着是否继续攻城还是撤走,马军司后军营就悄然而至,这些疲惫不堪的禁军一见到敌人,便如苍蝇见了血,顿时打起jīn神,须臾功夫摆出了冲锋队形,连试探的斥候也不放,直接冲杀过去。
封丘贼军大1un,四散而逃,城内厢军杀出,追逐数十里,血流成河。
马军司四处出击,天一教的阵脚已经完全1un了,一个个坏消息汇总到中军,徐神福听到王猛大败,深知大势已去,连夜下令各部拔营撤军,妄图撤回滑州负隅顽抗。
…………………………………………………………………………………………………………
这几日宫里头的内侍都小心翼翼的,便是杨戬也留了几分心思,官家那边脾气越来越坏,昨日还砸了一方端砚,一个小内侍避之不及,满脑袋都是血。据说昨夜侍寝的一个妃,也不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被打入了冷宫,真真是有怨都没处说去。
所以今儿杨戬值守,是不敢怠慢,一句话都不敢说,便在外头候着,官家不叫进,他决不敢轻易出什么响动。
蔡京是大清早入的宫,这一进去,就半个晌午没有出来,杨戬倒也省了事,只是神情恍惚着,侧景外头想着心事。
“沈傲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太师推荐的人是王文柄,这王文柄不就是蔡京的én生吗?”杨戬见多了yīn谋诡计的勾当,眉宇不禁皱了起来,这背后一定有名堂。他叹了口气,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愿那小能活着回来,只要能回汴京,就算天大的罪,至少也能苟全个xìn命。
正在杨戬恍神的功夫,里头的赵佶大声叫他:“杨戬,进来。”
杨戬二话不说,立即碎步进去,先是偷偷看了一眼端坐不动的蔡京,随即朝赵佶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佶脸sè很差,道:“茶水都凉了,给蔡爱卿换一盏吧。”
杨戬不敢怠慢,立即拿了蔡京的茶水跑到耳室的小茶坊里换了热水,又端了回来,这时赵佶没吩咐他出去,他也只能在这儿站着,便听到蔡京慢吞吞地道:“陛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固然陛下对沈傲有万般的器重,要启用,也得避过了风头再说。倒不如这样,先贬他去市舶司里,放到外头去,过个一两年,再把他叫回来,他还年轻,磨砺磨砺也好。”
赵佶皱着眉,道:“就怕百官反对,定要朕治他的罪。”
蔡京呵呵笑道:“陛下是天,治不治是陛下的事,大不了有弹劾的奏疏,én下省那边拦一下也就是了,其实沈傲这个人虽然轻浮了一些,具也是数一数二的,将来等老夫不能再向陛下尽忠了,总要给陛下留个可用的人,这个沈傲,可用。”
赵佶的眉头不禁舒展起来,呵呵笑道:“蔡卿慧眼独具,这番话,朕爱听。”
蔡京宠辱不惊,敛眉道:“其实这件事对沈傲也不全然是坏事,他万般事都太顺了,让他吃点苦头,知道点厉害,对他也有好处。再者说市舶司的差事也是炙热得紧,不是天近臣还巴结不上的,他在那儿好好修身养xìn,将来官复原职,陛下少不得还要给他加一点担。”
赵佶听着连连点头,忍不住叹道:“朕知道,沈傲和你有几分嫌隙,想不到蔡卿竟有如此的大度。”
蔡京呵呵一笑:“嫌隙是有的,这个倒是不敢隐瞒陛下,可是老臣先是陛下的臣之后是一个世俗之人,与沈傲的嫌隙是私,今日这番奏对是公,老臣岂能公私不分?”
赵佶抚案笑道:“对,对,正是如此,爱卿的话深得朕心,这些时日要安抚汴京城的百姓,倒是难为了爱卿,听说你的次蔡绦还在家中待罪?他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贪墨了库银是有的,可是待罪了这么多年,想必也已经知错了,放他出来吧,他从前是户部郎中,现在兵部尚书王文柄出了缺,总该有人来署理下部务,让蔡绦来吧。”
蔡京立即谢恩,自然免不得老泪纵横一番。赵佶唏嘘不已,觉得自己告慰了忠臣,心情也不自觉地好转了一些。
倒是一旁的杨戬却越听越糊涂,听这蔡京的口音,倒像是处处为沈傲着想,样样维护着沈傲,莫非这老狐狸转了xìn不成?随即一想,他的脸sè瞬间变得煞白,生出不详的预感,以蔡京的为人,不可能如此为沈傲开脱,此人但凡出了手,必然要将政敌置之死地肯罢休,那么现在有可能的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沈傲再不可能成为他的威胁。
对蔡京这种人来说,沈傲不构成威胁,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傲去死,否则但凡沈傲还有一口气,就是废为了庶人,凭着他和官家的关系,起复也只是早晚的事。
莫非……蔡京已经暗中遣人杀死沈傲?又或者……杨戬已不敢再想下去,他已经隐约可以猜出一点端倪了――王文柄。
在蔡京眼里,沈傲既然已经必死无疑,那么为他说几句好话又何妨?到时候死讯传过来,说不定他还要写出一份jīn彩的祭文在沈傲的坟前宣读。
杨戬一下有点儿腿脚不稳了,他和沈傲在内朝外朝相互呼应,有沈傲,他在内朝的地位能稳固,沈傲一死,以蔡京的为人,或许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杨戬了。
杨戬脑嗡嗡作响,官家和蔡京接下来说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事关剿贼的只言片语,那蔡京口舌如璜,说得赵佶心花怒放,不停地拍案道:“不错蟊贼,不足为惧。”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内侍却是嚎丧似的在外头大叫:“消息,消息……有消息了,陛下,天大的消息!”
………………………………………………………………………………………………
第二章送到,汗,兄弟疏忽了,书评区里有读者确实提了几点批评,老虎回头看了一下,有一处情节放在那里确实不合适,汗,老虎以后注意一下。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二章:战功彪炳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五百零二章:战功彪炳
内侍的声音洪亮,里的三个人表情却都不同,赵佶的眉宇微微皱起,还当是哪个没规矩的内侍胡闹,正要呵斥几句;蔡京在心里估摸了下时间,以为王文柄那边的事已经干净利落地做下,因而眉宇松动了一些,却仍如老松一般,欠身坐定,刻意作出宠辱不惊的样。
至于杨戬,两腿不由自主地打战起来,失魂落魄地看了蔡京一眼,仿佛下一刻,那内宦就要来报丧了。
内侍连滚带爬地进来,高声道:“陛下……陛下……大捷……马军司清河坪歼贼一万,贼军悉数被围,斩头八千,俘虏两千……”
“什么……”赵佶一下从案上站起来,连手都不由得颤抖起来,再顾不得怪罪小内侍不懂规矩。
那刚刚端起茶盏用茶盖抹掉茶沫的蔡京手微微一颤,双眸闪露出一丝异sè。
倒是杨戬松了口气。
“大捷,是大捷……陛下,连夜送来的捷报,请陛下过目!”小内侍跪下,双手将一份大红捷报高高拱起:“捷报中还说,此次歼灭的是天一教jīn锐,半月之内,必能一扫天一教余孽,dn平匪患!”
“拿上来给朕看。”
接过了大红捷报,赵佶细细看了一会,情不自禁地重击自己的大腿,激动地道:“漂亮,原来沈傲先弃薄城,是引yu贼军深入,再聚而歼之。有了这个消息,朕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好,这是真正的柱国之臣!”
顿了一下,赵佶随即皱眉道:“既是yu敌深入,为何不事先知会一声,便是上一道奏疏说明下原由也好,害得朕担心了这么久。”
罢,赵佶继续去看捷报,双眉不由地紧琐,突然抬起眸来看向蔡京:“蔡爱卿,王文柄是你的én生?”
蔡京面sè如一泓秋水,淡淡道:“是,老臣主持过四次大考,早的一次还是建中靖国年间的事。”
赵佶语气不善地道:“平时走动得多吗?”
蔡京心里打了个突突,却是淡然道:“师生之间难免要走动的,我见他做事还算谨慎,学问也不错,因而有空闲时总免不得请他到府上来喝两口茶,老臣年纪大,怕的就是冷清。”
赵佶加重了语气问道:“那他通敌的事,你可知道?”
蔡京这个时候再也坐不住了,一脸骇然地从凳上滑落拜倒:“老臣不知道,若是知道,岂有知情不报之理,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老臣清白。再者说,王文柄身为兵部尚书,平时也不见他有什么异常,怎么突然间,就通敌了?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还要大理寺好好地审理,若真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犯下的滔天大罪,老臣请陛下重惩。”
赵佶脸sè缓和了一些,喃喃道:“正因为王文柄通敌,沈傲那边察觉到了端倪,不敢上疏,生怕他抛弃薄城的计划泄露。也难为他,朕还差点误信人言,要治他的罪。好在他能抗旨不尊,这个旨意抗得好,只有对我大宋和朕有这份忠心,敢承担这个干系。若是换了其他的庸人,只怕还没有这个胆量。”
世上抗旨不尊还被人夸奖的,多半也只有沈傲独此一家了。一旁的杨戬听得云里雾里,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见赵佶兴致勃勃,也来了兴头,笑呵呵地道:“沈傲抗旨不尊,陛下还夸奖他?这事儿若是让人学去,这天下不就1un套了?”
赵佶呵呵笑道:“这就是沈傲的忠心之处,天下人都知道,抗旨是要杀头的,可是若是遵旨,将军权j给了通敌的王文柄,后果是什么样,你可想过?若换了是庸庸碌碌的人,只要自己尊了旨意,肯去担当这天大的干系?旨意是朕的,出了错那也是朕的错。偏偏沈傲能冒着杀头的罪过,也不肯让那王文柄为祸,只这一条,便可看出他对朕的忠心,忠心这东西不是喊出来的,朕看人不会错。”
杨戬明白了个大概,那王文柄多半是去宣了旨意,非但没有把沈傲掰倒,反倒还吃了亏,再结合方赵佶对蔡京的问话,事情的大概也就一清二楚了。他呵呵笑道:“奴明白了。”
赵佶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从前的不悦化为乌有,抚案笑道:“把捷报送到宫里去存档,过几日再有捷报来,第一个来告知朕。至于那个王文柄,人已经押解入京了吧?”
下头那个小内侍道:“是,已经押解入京了;随来的还有十几个人证。”
“j给大理寺去审吧,查实之后报到朕这里来,朕亲自处置。至于沈傲那边,是朕冤枉了他,他不但不怨恨,反而处处为我大宋着想……嗯,加封的事先缓一缓,等他得胜回朝,朕一并赏赐他。”
赵佶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蔡京身上,叹了口气道:“蔡爱卿,你起来说话吧,王文柄的罪过和你无关,朕不会牵涉到你。那王文柄既然要会审,就由蔡爱卿来主持,如何?”
蔡京心里松了口气,让他来做这个主审,这是赵佶故意宣示对自己的信任,连忙道:“老臣敢不竭力,请陛下放心,老臣一定给陛下一个j代。”
赵佶颌点头:“还有,报捷的奏疏要立即传出去,让市井和士林那边知道,哼,他们前几日不是bī朕降罪于沈傲吗?还有些人怎么说的,要杀沈傲以儆效尤?朕若是听了他们的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朕倒要他们知道了这捷报,会不会生出愧意,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示,让这些人往后不要一遇到事就咋咋呼呼的!天塌不下来;便是塌了,也不必他们去顶着。”
蔡京挤出一点笑容,道:“人云亦云本就是人寻常百姓的天xìn使然,陛下不必去理会,和他们有什么计较的?”
赵佶心眼儿不大,这个仇倒是记得很清楚:“天xìn固然是天xìn,却也不能拿着这个就可以造谣滋事。”
蔡京只好不再反驳,笑呵呵地道:“是,陛下说的对,只是该如何个惩戒法。陛下若是有了章程,én下省那边立即拟出旨意去。”
赵佶想了想,却是苦笑:“罢了,法不责众,莫非要把所有人拉去打板?你下去吧。”
……………………………………………………………………………………………………………
刑部大狱。
但凡是重犯,大多都是押解到这牢房中来,这里的牢房与京兆府大狱不同,那里yīn暗h湿,暗无天日,可是这里却显得雅致的多,虽说囚房不大,胜在干净,除了有小塌、棉被还有溺桶,还有油灯、火石,甚至只要你需要,便是教牢们送几本书来也没是什么,只要你肯花钱,总是吃不了多少苦。
能住在这里的,除了等待秋决的死囚,还有便是犯官了,虽说刑不上大夫,可是一旦剥了官职,便什么都不是,能有这么个好去处,倒也不至于受太大的苦。
虽是干净,可是这里的防禁却是森严了不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隔两刻钟便有牢清点人数,据说牢房外头还有一营军马长期驻守,一旦有事便可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好在这里的牢头、牢待人都还客气,倒像是店里的小二,既不喝骂,也不打人,见人就笑,有时也会帮人跑跑腿,见了人都叫老爷、好汉。毕竟关押在这里的都不是寻常人,死囚那边刮不到油水,况且人家说不准吃了这一顿就没了下一顿,这种人你态度太恶劣,非但得不到好处,说不准人家死了还恨到你的头上。至于那些犯官,是不能怠慢,天知道你现在关押在这里,明日会不会有出去的一日,人家都是清贵人,一出去,那可就不得了了,捏捏手指头,这牢里的狱卒哪个吃得消?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遇到了非得脱几层皮不可,那些态度恶劣的牢大多是做不长的,要嘛刑部那边的监司看不惯,直接打了事。要嘛就是得罪了人,人家鸿运当头、逢凶化吉,摇身一变从犯官又成了人模狗样的大员,不收拾收拾谁?
只是在这东北角的某处囚室附近,却有几个牢忍不住虎着个脸,一副憎恶的样。
这些人也算是倒了霉,昨天夜里突然送来了个重犯,听监司那边说还是兵部尚书,如今也不知是什么罪,直接就是关押进来。原本这几个牢心里头还暗暗生出喜意,既是兵部尚书,打点起来自然非同凡响,不说多了,一人十贯总该有是,这可是大大的美差,落到他们头上,也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谁知人关押进来,这什么鬼尚书非但没有打赏的意思,还整夜整夜的在那里干嚎,说什么就听不清了,反正除了骂人就是说什么姓沈的之类。搅得值夜的牢头一夜没睡不大清早还闻到一股怪味。
原来这什么尚书竟是就地把n撒在了地上,明明有个溺桶不去撒,却nn的到处都是。
撞见个这种人,也活该他们倒了霉,只好躲得这什么尚书远远的,便是到了饭点,别的牢房犯人已经用过了饭,这个牢房的却故意迟个个把时辰送过去,饿一饿他。
正在议论纷纷之际,监司老爷却从天而降,监司穿着一件碧衣公服,走在他前头的却是一个富商打扮的年轻人,监司对这年轻人倒是恭恭敬敬,一直将他引到尚书的牢房,一边道:“就是这儿。”说罢搁着栅栏去叫王文柄:“王大人,王大人,你儿来看你了。”
那年轻人淡淡一笑:“有些话当着你的面说着不方便。”从袋里掏出一沓钱引来:“这些钱请大人和诸位兄弟喝酒。”
那监司拿了钱,堆起笑容:“下官怎么敢拿……咳咳……的钱,大人,下官走了。”朝几个牢使了个眼sè,众老纷纷退避。
空气陷入沉默,栅栏之后的王文柄看着年轻人,蓬松的头中露出一双血红的年轻,眼眸一闪:“我认得你。”
“认识你好,那我就不必多说什么了,蔡大人的意思想必王大人应该明白,我这儿带来了一颗y丸,吃下去,什么痛苦都没了。”
王文柄沉默,犹豫道:“下官的大仇未报……”
年轻人轻蔑冷笑:“你凭什么报仇,你攀扯不了谁,一会审,只会将多人拉下水,蔡太师说了,你死,你的家人自有人照看,你的仇,总有机会替你去报,时间不多,这y丸你拿着吧,记着,吃了饭之后再喂服,我会教牢送一杯水你。”
王文柄眼中只剩下绝望,失魂落魄的道:“我……明白,我有一句话想问,沈傲抗旨不尊,宫里也不追究?”
年轻人淡然道:“追究是没有,封赏倒是都备好了,简在帝心这四个字可不是玩儿的,你我抗旨是死罪,沈傲抗旨就是大功。”
王文柄哈哈一笑,道:“你这句话若是早一年对我说,我也不至落到这个下场,罢罢罢,y丸拿来,我吃就是。”
一颗红sèy丸透过栅栏抛了进去,王文柄扑上去,捡在手里,用手捏着小心翼翼的端详着,突然道:“回去告诉恩师,én下先走一步。”
…………………………………………………………
三章送到。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三章:老而弥坚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一大清早,曙光露出一线,刑部大狱mén口,已有几个人等候多时,这几个人各自牵着马,却都是默然不语,mén口的几个差役似是对他们的身份有几分顾及,并不敢驱赶。
突然,里头传出一声慌张的叫声,有人急促促地跑出来,道:“不好,兵部尚书王文柄畏罪自杀了,快,快去通报大理寺。”
此人话音刚落,那mén口几个牵马之人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朝着各处街道奔驰而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王文柄死了,这个消息在汴京城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到了现在,谁有兴致去关心他的死活?市井的注意力早已转到了那份捷报上,这一份捷报看来应当是真实的,据说mén下省那边都开始拟旨奖掖了。汴京城中所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免不得唏嘘,说什么的都有,反正一个个信誓旦旦地都说自己从前没有错,就在别人以为沈大人畏敌如虎的时候,自己带着王八之气站出来,驳斥对方的观点,一口咬定了沈大人弃守薄城定有深意云云。
为了表现自己的高明之处,口风顿时都逆转了,全然忘了从前还握着拳头要杀沈傲以谢天下。
士林那边算有羞耻心的人倒算多一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人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为了骂沈傲少不得留下点儿墨宝什么的,白纸黑字在上头,还能怎么抵赖?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念起沈傲的好来,说他是状元公,是文曲星,还曾彻查过花石纲,做过的善举不胜枚举。人本就是善变的,今日的说辞和明日不一定相同,说到底,还是看是沈傲是否侵犯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比如弃守薄城,那便是说放天一教到汴京脚下来,害得城mén紧闭,富户人心惶惶,寻常百姓生怕天一教破城,眼下既然这危局已解,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
不止如此,前几日弃守薄城的事,害得京中商货的价格竟是接连涨了一倍,如今市集里物价恢复如初,倒是害得不少囤积大米、yao材的商人吃亏不小。
这些寻常小百姓所考虑的东西,说穿了还是衣食住行以及自身的安危,这些东西自然入不得朝中大佬们的法眼,蔡京一大清早起来,如往常一样漱口喝了碗参汤,便要到院子里去活络活络筋骨,顺道儿会有个贴身的主事汇报昨日的情况,昨天有哪些人来拜谒,坐了多久,几时走的,拿了什么东西,这些都要详详细细,毕竟蔡京公务繁忙得很,寻常人来拜谒一般都是叫子侄孙儿们挡一挡也就是了,可是这些东西他却是很留心,虽然年纪大,但他记忆力极好,有时那主事念到某某来拜谒,送了某某若干时,蔡京会突然问:“是那个光禄寺职事的刘文龙?也算是半个mén生了,一年来拜谒了十几趟也难为了他,下次他再来请进厅里坐坐吧,老夫和他说说话。”
这句话的意思大致就是青睐上那刘文龙了,他记忆力好,下次哪里出了缺,少不得要打个招呼,给人家一点希望的。
今日也是如此,那主事念得口都要干了,差不多念到了末尾,蔡京突然停止了动作,叫人拿温湿的手巾擦了擦汗,在小婢端来的铜盆里净了净手,一边道:“昨日那个叫朱文正的是今科的同进士出身吧?不是说还是个江南才子吗?怎么这一次考试考砸了,也罢,亏得他每月来这几趟,他家里也不宽裕,隔三岔五地送礼来倒是让老夫受之有愧了,兵部缺了个职方令史,你记下来,什么时候老夫去替他走走路子,绦儿眼下就要去兵部赴任,身边没有几个可靠的人不行,这个朱文正有才学,可惜运道差了一些,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蔡京用干巾擦拭了手,漫不经心地道:“待会儿到绦儿那边去,告诉他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有了职事的机会,再不准像从前那样了,该守的规矩要守着,别以为有老夫在,什么事都可以替他遮掩。”
主事颌笑道:“是,二老爷那边,小人待会儿就去传话。”
正是这个时候,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在远处停下,垂手而立,那主事见了,碎步过去与小厮说了几句话,又走到蔡京面前,道:“王大人畏罪自杀了。”
蔡京淡淡地道:“死了好,死了干净,趁着朝廷的裁处还没有下来,立即叫个放心的人安排他的妻儿搬出汴京去,在外头寻个隐蔽的庄子请他们住下,每个月送点银钱去,不要怠慢了。”他叹了口气,老态龙钟地道:“文柄这个学生倒还算听话,可惜,可惜了,原本再过几年还想让他到mén下省来给老夫打个左右手的。”
主事点头:“他泉下有知,知道太师爷这般地看顾他,一定感激涕零。只是人已经死了,那沈傲会不会……”
蔡京淡然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是……是……小的多嘴了。”
蔡京呵呵一笑:“你是怕那个沈傲想借着王文柄的死兴风作1ang?沈傲这个人,老夫清楚,别看他疯疯癫癫,心里比谁都jīng明,这个时候,他不敢惹老夫。”
主事看着蔡京,想问又不敢多问。
蔡京继续道:“知道为什么吗?不说别的,此人做事若没有十二分的把握,是绝不可能去做的,说来说去,老夫和他都是一个xìng子。现在他领兵在外,老夫在朝,你想想看,若是他将老夫bī急了,老夫破釜沉舟,他能有几分胜算?”
蔡京语气变得冷冽起来:“好在他还算识相,知道要把王文柄立即押解回来,这便是有向老夫鸣金停战的意思在,是告诉老夫,事情到此为止,这一合他赢了,王文柄这个人就是拿来给老夫送他上路的。否则他要是先送来王文柄的罪状,却把人扣押在外头,等到他回朝时再从王文柄口里套话试图扳倒老夫,老夫会让他称心如意吗?他倒是有几分打仗的才干,可是后院着了火,他这个功业也立不下去了,这就叫适可而止。”
主事听得云里雾里,却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沈傲在外头,天大的圣眷影响力也没有太师大,这个时候若是想着留下个罪证在手上,日后好对太师清算,太师bī得极了,翻云覆雨,在朝里nong出点事来,最后的结局只是两败俱伤。mén生故吏遍布天下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满天下半数的官员都是蔡党,真要拼了命,那就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蔡京换了朝服,这个时候便是要去mén下省那边值堂顺道儿入宫去觐见的时候了,他临末吩咐了一句:“绦儿起复是好消息,过几日办一场酒宴吧,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为绦儿庆贺。晚上预备着一碗参汤给我,这几日jīng力越来越不济了,多喝一盏提提神。”
主事道:“是。”
伺候着蔡京到了mén房这边,mén口依旧是那顶并不奢华的小软轿子,轿子旁已站好了几个轿夫和一路照顾蔡京的主事,蔡京钻入轿子,轿子抬起,平平稳稳的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én下省那边已经忙疯了,各种各样的贺表和奏疏来不及分类,竟是足足装了七八个箱子,这两日汴京实在太热闹,从前群起弹劾的大臣,一下子又一个个满是赞颂,一点也不落人后,至于弹劾的奏疏也是有的,只是对象成了王文柄,多半那王文柄的死讯一时还没有传出去,倒是有人吃撑了白费功夫为他捏造罪名了。
书令史们忙得手忙脚1uan,蔡京进来时和往常一样,大家都朝着蔡京行了个礼,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蔡京也只是在堂里转一转,便又去耳房里喝茶。
蔡京在里头坐到了正午,mén下省那边值堂的一个录事过来汇报奏疏里的一些要点,蔡京今日却和往常不一样,轻轻摇摇手道:“不必念了,你不念老夫也知道都是什么奏疏,风头一变,这人难免就要摇摆一下,人之常情嘛,朝廷里多的是这样的人。对了,老夫这里也有一份奏疏,你夹到送进宫里的奏疏去吧。”
那录事笑呵呵地道:“太师这般的年纪还要亲自动笔,真真是让下官们汗颜了,满汴京都说太师的字写得最好,能不能让下官瞻仰一下?”
蔡京呵呵一笑:“你倒是会说话,明明是想看老夫奏疏里写的是什么,却故意说去看字,看吧,不打紧。”
录事应了,翻开奏疏急促的扫了一眼,脸上微微一愕,抿着嘴再不说话。这份奏疏很奇怪,满篇都是夸耀沈傲的言辞,还请宫里立即会审王文柄,要以儆效尤,若是查实,请从重裁处之类。
王文柄被杀,整个汴京城里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蔡京这个时候把奏疏递进去,恰好打了一个时间差,表示自己对刑部大狱里的事并不知情。小小的一封奏疏,须臾间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四章:书生敢杀人否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五百零四章:书生敢杀人否
录事不再多言,收了奏疏,道:“下官明白了,这就送进宫里去,还有一件事,昨日有好几封奏疏,原本是想留中的,却都被中书省那边打了回来,太师,石郡公那边……”
蔡京摆摆手,肃容道:“不必理会他,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
汴京城里显得很是异常,市井、士林锣鼓喧天,街上炮仗也响了不少,可是朝堂里头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异常的沉默。
王文柄的死也没有惊起多少波澜,反倒有不少人松了口气,会审继续进行,即使当事人已经死了,可是证供还是要上的,几十人签字画押,有教匪信誓旦旦,便是兵部那边,也有了线索,说是确实有几个天一教的人曾被关押起来,后来王文柄亲自过了堂,问明之后,便说将这些人放了。
到了这个地步,冰山便露出了真面目,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换了谁也翻不得案,会审的结果送进宫里去,赵佶看了条子,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杨戬:“蔡京和王文柄真的一点干系都没有?”
杨戬不敢答,他知道,赵佶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落井下石的时机,蔡京固然在赵佶的心里蒙了一层yīn影,多了几分疑窦,可是眼下朝中无人可用,除了蔡京,还真找不到第二个能揽三省的人来,少了他,赵佶这边不知有多少事要做。
懒皇帝自然需要一个能总揽一切的臣子,只要不是谋反的大逆,其他的小节,没有真凭实据,赵佶是不会下决心的。
杨戬笑呵呵地道:“老奴怎么知道,陛下圣心独断,自有计较。”
赵佶颌首点了点头,道:“叫那边拟下条陈来,看看怎么处置吧,沈傲若是在朝就好了,朕还可以问问他的意思。也不知现在他在外头的仗打得如何,一日天一教不除,朕的心里头总是带着几分不痛快。”
在另一头,沈傲的大军进展神速,正在汴京城里暗波涌动的时候,已势如破竹,一路杀至滑州城下,马军司、厢军、还有一部分番兵、步军司禁军足足三万人齐聚滑州城下,将滑州四面围定,破城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滑州乃是拱卫京畿的一个重要据点,因而城墙高阔,护城河湍急,城中又有万余徐神福余党,更有七八万百姓受他裹挟,据说城里头的粮草倒还可以坚持个半年一年,若是里头的教匪负隅顽抗,这城还真不知要围到何年何月。
好在边镇那边调来了数十火炮,这时代的火炮是攻城拔寨的利器,可是真正的效果还是威慑力更大些,要轰开那巍峨的城池只怕不易。
中军营这边刚刚驻扎下,请战的人就来了,不说营官,便是那周虞侯还有厢军的头目一个都没有拉下,仗打到这个份上,但凡是老江湖都知道此时正是立功的时候,攻城时不露露脸,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其实武夫是最实惠的,有好处在前头摆着,你不要和他们讲什么忠君爱国,他们也肯去拼命,就算是攻城不利,功劳固然没有,苦劳也是有的,算来算去,围城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沈傲问了各营驻扎情况,又让人拿来地图,这些地图都是校尉们测绘来的,准确有多少谈不上,偏差总不会太大。
在确认各处都已布置妥当,不会给城中的敌人突围的机会之后,沈傲才慢吞吞地道:“吴家父子还在城里,被天一教凶徒裹挟,若是攻城,只怕命不保了。”
打到这个份上,沈傲却突然提及吴家父子,帐里上下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书生就是书生,太优柔寡断了,这么多人命都没了,多死两个算得了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厚葬追封就是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显得不以为然。
沈傲继续道:“我等虽是武夫,却还要有一颗仁心,不说吴家父子,一旦攻城,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这时一名厢军指挥站出来,道:“大人,拖延下去,百姓牵连更多,请大人速速下令攻城,当断不断,反受其请大人三思。”
沈傲颌首点头:“不错,你说的很对。”他若有所思:“杀人你们在行,可是这人心,本官却最是察,传令下去,全军歇息,严防死守,不许贼军突围,班达何在?”
“大人。”班达自从随军,替父报了仇,已是铁了心追随沈傲了,这些日子,他只做为一个长随随扈在沈傲左右。
沈傲道:“有一件差事jiā给你去办,你敢不敢接?这件事办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再加上你父亲的恩荫,到时候少不得将你添到武备学堂做一个博士,做的不好,就是人头落地了。”
班达沉声道:“大人吩咐,刀山火海,小人也愿意去。”
沈傲颌首点头道:“好,我写一封书信给你,你进滑州去,招抚教匪。”
这一句道出,帐内立即嗡嗡一片,有人道:“大人,不可啊,教匪们是铁了心的反贼,朝廷几次招抚,都不肯降,现在大军将滑州围定,还招抚个什么?”
“大人,徐神福那贼厮固然走投无路,可是他会不明白降是死,不降亦是死?到了他这个份上,定会负隅顽抗。”
说话的都是些厢军的头目,这些人一听招抚就大是头痛,兄弟们大老远地赶来助战,好不容易就有破城之功了,让这个沈楞子真是招抚成功了,这功劳等于是全被姓沈的抢去了,大伙儿还指望着跟着喝晚汤呢不好这汤没了,连白开水都没有。
反倒是马军司这边的营官、中队官却表现出了异常的冷静,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沈傲说什么,尽力去做就是,哪里有这么多口舌。
沈傲的脸è拉了下来:“本官如何做主,也是你们能ā嘴的?真是好大的胆子,胡大为,你身为厢军指挥,前几日带兵经过几处村落,是否纵兵抢掠过?这笔账,到时候再和你算,若是识趣,明日就将犯事之人jiā到军法司里去,否则本官第一个拿你的头来杀jī儆猴!”
平时沈傲和颜悦大伙儿看他是个少年,又是个读书人,因此也不怕他,这时沈傲话锋一转,语气出奇的严厉,倒是让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先前几个叫得响亮的,这时一下子噤声,眼看沈傲身边站着的校尉听到沈大人发话,一个个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杀气腾腾,皆是心知不妙,再不敢胡说八道。
沈傲抚案,语气缓和下来,慢吞吞地道:“在我的辖下,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办事,往后谁要敢再胡说八道,立即掌嘴,再犯的,这身皮也就不必穿了,管你托的是谁的路,都给本官滚蛋。军法司那边也不要闲着,不能只看着马军司的一亩三分地,不管是厢军、步军司、藩司,都给我看好了。”
这一路进兵,沈傲早就压抑了一肚子的火气,尤其是厢军最是混账,有好处他们不拉下,没好处就没了他们的踪影,一路上行军不知践踏了多少庄稼,有的连客商都敢抢,今日特意借了这个由头,便是要给他们一点威慑。
沈傲的丑话一向是说在前头的。
众人见沈大人发火,再看帐内站班的校尉一个个脸è漠然,身体紧绷着像是随时要ōu刀出来似的,这才想起沈楞子的一些传闻,人家连高俅都是说杀就杀,真要拿他们去开刀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个的态度不由地软了,纷纷道:“大人训斥,末将们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胡大为,你也记住了吧?”
那厢军指挥胡大为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记住了,大人,末将也是一时糊涂,下次不会再犯。”
“再不再犯和我没干系,只是这一次的帐该算的还得算,抢掠乡里的共是一个都的人马,总共是两百来人是不是?明日就把他们送过来吧,军法司那边不要闲着,好好地审,查实的也不必客气,杀!”
军法司的一个博士道:“遵命。”
胡大为吓了一跳,心里想,这沈楞子莫非是想把两百多人都杀了?嘻嘻笑笑地道:“大人……他们只是初犯……再者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沈傲拍案而起,一双眼眸如狼似虎地盯着胡大为了七个妇nv,死了十一个壮丁,你和我说初犯?滚出去!”
胡大为已是吓傻了,随即被人架了出去,出了帐,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信,两百多人,姓沈的多半杀几个也就是了,真要全杀了,历朝历代也没有这个规矩。只是那边既然催促,人还是要jiā出来的,立即骑了马回营去。
当天夜里,犯事的人便熙熙攘攘地来了,众将们恰好从帐中出来,看到这些畏畏缩缩的犯事厢军,也都不以为意,姓沈的这是吓人呢,一个都的人虽然不多,能杀个十来人就已是辣手了,再多,那还了得。
因此各自回去睡觉,早将这夜的事忘了,只是觉得这沈傲也并不是像从前那样好伺候,往后在他跟前还是注意一些的好,面子上能过去也就是了。人家好歹也是统领天下军马的钦差,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五章:攻心为上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第二日清早,震天的鼓声传出来,这是中军召将的声音,各部将佐满是不情愿地穿戴了衣甲,骑着马到中军去。这中军的次序和各营不同,天还未亮。就已开始操练了,呼喝拉练声络绎不绝,让这些老军伍看了。都不由暗暗皱眉,这算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要给他们脸子看?
等到他们到了中军大帐前。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给他们脸子看了。一溜的人跪成了一排。足足三十多个,后头是几十个手臂上缠着红丝带的校尉。手里握着砍刀,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跪在地上犯了事的再丁想是连夜审问了一夜,因而一个个气若游丝,可是脸上全然是惊恐之色。很多人看到了胡大为,有几个已经嚎丧般地大哭:,“将军……将军救我。。。
胡大为本想上前说几句话。好歹求个情。否则这么多人看着,他这个指挥见死不救,实在有那么点儿不像样子;脚步刚刚向前移了一步,那边已经有个博士拿着供词匆匆走到厢丁的眼前,正色道:,“抢掠、杀人、奸淫、这三条罪都没有错吧?还有谁想申辩?。。
厢丁们只是哭哭滴滴地求情,一个个道:,“小的知错了……,。
,“按军法,参与以上三条罪状者,杀无赦!来人,行刑!”。
儒刀在薄雾中扬起,划,过惊鸿刀影,干净利索地在半空落下一道半弧。咔……哭喊声戛然而止。鲜血四溅,头颅落地。
,“带下一队来!。。博士的表情显得很淡然,漫不经心地道。
这边的众将已吓得面如土色,尤其是那胡大为,原本还想着去说两句情,换上一副笑脸,笑呵呵地说几句四海皆兄弟之类的话,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脸却是僵住了脸上没有愤怒只有恐惧,瞳孔收缩了一下,立即收回自己的脚,呆了一呆,等他回过头,看到同来的将佐一个个都是震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沈楞子……他还真敢把人杀干净!一个读书人,竟有如此犀利的手段。这……
所有人顿感矮了一截,这才知道有的人是不能去惹的连小小的忤逆都不行。
现在若是沈傲拿牛屎说是一朵huā,只怕在场的人都得陪笑着去闻一闻,还要赞不绝口地翘起大拇指道一句这huā儿芬香无比。
又有一队人被押过来,胡大为等人不敢再看,一个个缩着脖子步入中军行辕,禀报之后零散地进去,帐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马军司的人来得最早,早就一个个笔挺肃立了。
弄到沈傲面无表情地坐在案头上这些人吸了。凉气,立即单膝跪下,纷纷道:,“见过沈大人。
沈傲却没有叫他们站起来的意思,而是垂头看着公文,一边对身边的博士垂询:,“上游那边再派几队人巡检,有可疑的拿了,否则有人在上游投毒抑或是破坏水源供应不上就是大事。前军营的营盘在山脚下,再加派一个中队到山上巡守,不要疏忽。若是有贼军潜入,顺势而下攻过去那就是大麻烦。”,那博士拿着笔。在一份竹片上将沈傲的话记录下来,颌首点头道:“前几日有几个马军司的禁军擅自离营到河里去洗澡,该怎么处置?,。
沈傲撇撇嘴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他们的队官有责任。他们也有责任鞭挞的鞭挞,罚饷的罚饷。这种事往后不必问我。。。
絮絮叨叨了足足半个时辰。帐下跪了一地的厢军、藩司将校已是腿脚酸麻可是沈傲不说话,还真没有哪个有胆子敢站起来沈傲越是不搭理。他们心里就越害怕,再想起沈傲从前清洗马军司的手段,这才知道人家杀人跟掐死蚂蚁一样,死了都没地伸冤去的。
沈傲慢吞吞地抬起眼,已经有些疲倦了。目光落到下头的将校身上,淡淡地道:,“他们是什么时辰来的?。。
边上那个博士道:,“回大人的话,是卯时王刻。。。
沈傲漠然点头道:,“本官没记错的话卯时一刻就叫人擂了鼓,怎么拖延了两刻才到?如此懈怠。是什么缘故?,。
下头的人更是吓了一跳,纷纷磕头,这个祖宗真是伺候不起了。一个个哭丧着脸道:,“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请沈大人高抬贵手。。”
有人给沈傲递上一壶热茶过来,沈傲捧着茶吹了。茶沫,才慢吞吞地道:,“下不为例吧。看看你们自己。像个什么样子?这个样子也能带兵服众?做将领的就要端庄,荣辱不惊!看看本官这个样子,再看看你们,你们不觉得羞愧?想当初本官还是庶人,被人带进了官府。见了那虎狼一样的差役和威风凛凛的堂官,本官……”。
沈傲开始追忆往事,吹嘘不吹嘘不知道。反正他这一说,又是半个时辰。什么王八之气,什么不畏权贵,足足说了一大堆,下头的将校跪的腿都不听使唤了,却是一个打断的都没有,体力透支得厉害也只能忍着。
沈傲从追忆将话题引到了读书上头:,“……所以说人不读书就是睁眼瞎”不读书不能明理,不读书不能养性”不读书不能致知,本官的话对不对?”,下头人纷纷道:,“对,对。。。心里叫苦不迭:,“沈大爷,谁都知道你读书厉害,能不能先让大家站起来再说话。”。
沈傲颌首点头,一副欣慰的表情道:,“看你们这翻然悔悟的样子,想必已经知错子,知错了好,知错就改嘛”想当年……,。
,“……”。
下头人已经麻木了。神情呆滞,眼中无神,继续听沈大人追忆往事。原来心里还能腹诽沈傲几句。到了现在,连腹诽的力气都没了。
用了一个上午,沈傲说了许多话,到底他具体说了什么,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看时候差不多了,刚刚还说到带兵与读书的关系”恰好到了午时,立即问:……刘博士,是不走到饭点了?
博士板着脸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今日吃的是什么?”。
,“焖羊肉。。。
,“红烧羊肉我喜欢吃”咳咳……待会儿叫韩世忠替本大人打一份来吧。。。沈傲吩咐了一句,又看向下头目瞪口呆的一干将校:,“方才本官说到哪儿了?”。
,“……”。
,“罢了,罢了。下次再和诸位说话吧。。。
一干人如蒙大赦,发自内心地道:“谢大人。,。只可惜想站起来,脚却是麻了,有些不听使唤,又不能叫人扶。无计可施。
沈傲的脸板下来:,“怎么?你们就这么喜欢跪?你们愿意跪,那就跪着吧。来人,看好他们,先跪几个时辰。他们若是再不肯起,就来知会一声。本官成全他们。。。
说罢,沈傲气呼呼地甩袖而去,只留下一群将校面面相觑,直想说大人行个好”我们这是跪麻了脚,可是这些话,他们不敢说,等沈傲一走,也再没机会说了,想偷个懒,那帐子里头的马军司营官、中队官虽然散了。可是留在这里的几个校尉还在,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大。毫不客气地看着他们,而且手按在刀柄上,与方才行刑的校尉一样”他们的手臂上都缠着红丝,将校们脖子一凉,只好咬牙撑着。
沈傲出了帐,叫来了随身记录的博士”道:,“等这些人跪得差不多了,就叫他们各自回去”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想必以后也不敢再鼓噪什么了。转告他们。好好地把兵操练一遍”就这几日功夫。本官要攻城。到时候少不得他们立功的机会。。。
博士点点头,掏出一块竹片,用毛笔小,心翼翼地将沈傲的话记录下来。
………………………………………………………………,…………………………………………………………
班达早在中军大营擂鼓时便抵达了滑州城下,叫了门,城楼上的教匪问了他的来意,犹豫了一下便去通报,过不多时,便有个头目模样的人出现在城楼,叫人放下一个筐子,用缆绳把班达拖拽上了城楼。
班达还未站定,便有一个穿着一身厢军铠甲的人按刀过来”这人脸上饱经风霜。相貌平庸,淡淡地看了班达一眼,上下打量他道:“你是官军的使者?,。
教匪大多数都是从京畿北路厢军中人,因此穿着厢军的衣甲倒也不稀奇,只是那范阳帽却是丢得不见踪影了。
班达沉声道:“正是,奉沈大人之命,前来招抚天一教,沈大人说了,只要徐神福肯归降,一切罪过都可既往不咎。沈大人还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徐神福既自称天帝之子,想必也不愿生灵涂炭,一旦攻城,城中百姓只怕一个也不能活。。。
这头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随我来。”。
带着班达下了城楼,一路往街道上走,如今的滑州已不再有繁华,家家户户门口都放置了一个小鼎炉,里头焚着香,就在一个月之前。城中大部分都还是天一教信众,只走到了这个时候到底还有谁信天一教只怕唯有天知道了。
班达随这头目一路走着,突然道:“兄台从前是在京畿北路厢军中公干的?,。
头目默默地瞥了班达一眼。淡然道:,“是,杂作都的都头,承蒙上仙看重。如今让我做了左班都尉。。。
左班都尉是什么,官班达不知道,看这样子倒也不小,班达微微一笑道:,“兄台年纪不小,想必儿女不少吧?都在城中吗?”
他这一句突兀的话让前头引路的头目双肩微微一颤,冷声道:,“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班达淡淡地道:,“没什么。人死了倒没什么,只是让自己的妻儿一起死。这个决心却不容易下”哎,到了这个地步,真是让人无奈何。”,头目冷厉地看了班达一眼。突然抽出腰中长刀,直指班达的咽喉:“你这是井么意思?,。
班达心里害怕极了,冷汗不禁流出来,总算镇住心神,慢吞吞地道:,“我是来搭救兄台,保兄台全家不死。”,头目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开刀,冷冷地道:,“你不是说那个什么沈大人已经决心既往不咎了吗?只要上仙愿降,城中之人都可以活命。”
班达呵呵一笑,仿佛一眼看穿了他,道:,“城中如兄台这般有心归附的不胜枚举。可是独独那徐神福不会降,兄台若是降了,法不责众,自然可以保全性命。可是徐神福会相信自己还能芶全吗?所以我若是猜得不错,徐神福绝不肯降的。”
头目犹豫了一下,冷笑道:,“上仙有好生之德,难道会让大家陪葬?你再胡言乱语,小心自己的脑袋。。。
班达笑了笑抿嘴不说话,又随这头目走了几步,突然又道:,“敢问兄台姓名。。。
“我叫李永。。。
“李大哥,若是你们上仙不降,能否帮个小忙?”。班达态度热络,低声与李永密语了几句,随即道:“事成之后,保你全家安全无虞,至于别的就不敢作保了,李大哥是聪明人”自然不肯让一家人为别人陪葬的。”,李永似是在挣扎,犹豫了许久,冷哼一声道:,“到时再说。。。
二人一直到了一处知府衙门,衙门已经破败了许多,代表朝廷威严的匾额已经摘去,换上了一个道家图案,四处都是穿着青衣道服的侍卫,见了李永和班达过来,立即有人查验他们的身份,得知班达乃是说客,立即有人进去禀告了。……………………!~!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
第五百零六章:破城
真&意#书%盟 全本小说/最好看的小说/都市小说/言情小说/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所谓的上仙早已光环不再,徐神福仿佛老了十岁,原本想趁着最后的时光登基,便是死也如方腊一样过过皇帝的瘾头,只是这几日城内人心惶惶,教他一时也不好提出来。
突闻有官军使者求见,徐神福淡淡的喝了口茶,看到厅里的许多头目不由搓搓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徐神福最懂得洞察人心,心情阴郁下去,淡淡道:“官军这时候派人来,定是不安好心,不必理会,打发出去。”
众头目纷纷道:“仙上,何不听他说些什么。”
徐神福一时犹豫,却也拗不过他们,从前他自是一言九鼎,可是众人这般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倒也不能激起众怒,沉吟片刻,道:“叫他进来。”
过不多时,李永便领着班达进来,班达也不行礼,淡淡的扫视厅内一眼,慢吞吞的道:“鄙人奉沈大人将令,前来交涉。”
……………………
官军大营,这几日各处大营消停了不少,军纪一下子紧绷起来,每日按例召集了众将,也没什么可吩咐的,只是问明了情况,又过问了斥候打探来的消息,便各自散去不提。
城内的动静很诡异,正是这种诡异,让沈傲下令马军司随时做好入城的准备,韩世忠颇为不解,特意留到中军帐中问:“沈大人,既不攻城,为什么随时做好入城准备,能否交代一下,好教卑下和下头吩咐一下。”
沈傲笑了笑道:“就在这几日,滑州怕是要内讧了。”
“何以见得?”
“你忘了吗,我已叫班达入了城,本官的意思很明白,愿降者生,抗拒者死。”
韩世忠一头雾水:“那又何必要杀入城去?若是天一教真的降了,直接入城就是。”
沈傲喝了口茶,慢吞吞的道:“徐神福不会降,他若是降,是生是死也不是本官能左右的,所以我若是他,一定能拖一日是一日。可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天一教的头目们会怎么想?他们都有妻室,都有儿女,从前信了天一教或许还肯和徐神福放手一搏,如今到了境地,会甘愿为徐神福陪葬?”
韩世忠恍然大悟:“这是攻心术,是要分化教匪?到时那些不甘的教众必然生出动摇之心,可是徐神福强令抵抗,必然会让人生出怨恨,只要有一人率先反对,滑州必然大乱,到时我们趁着这个机会杀入城去,就可掌握大局?”
沈傲点头肯定:“就是这个意思,这些话你暂时先瞒着,时机一到便提兵入城就是。”
又过了两日,城中还没有什么变化,班达的招抚已经起了效果,那一日在当着徐神福和天一教诸头目的面言明了沈傲的政策之后,徐神福当场勃然大怒,要将班达推出斩首,却被天一教众人劝住,杀了班达,等于是彻底与官军决裂,所有人抱着这滑州一起死绝。
徐神福无法,只好冷哼一声,教人将班达看押起来。他心里却也明白,唯有杀了班达,才能教所有人心甘情愿固守滑州,便教来个心腹,悄悄去杀班达。只是可惜看押班达的人却是李永,此人心里既是对徐神福产生动摇,又是绝望,心知班达绝不能死,因此将班达软禁的地方部署的密不透风,徐神福的心腹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此时徐神福为首的一干信众与不少头目已经离心离德,矛盾逐渐扩大了,原本徐神福许诺了不少的好处,一些蒙了心的人抱着投机心理想过过开国公侯的瘾头,可是到了现今这个地步,哪里肯存一丝与徐神福共患难的心思。
以至于徐神福几次召见众人,便是喧闹一片,借着各种由头吵闹。以至于一天夜里,一个头目竟是带着人进入上仙府要刺杀徐神福,结果被徐神福的护卫拿住,当场格杀。
滑州城里已是人心惶惶,徐神福自知控制不住局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终于,到了八月二十四那一日,城中突然火起,一场为了苟全性命的叛乱正式开场,城中到处都是乱兵,有的攻打上仙府,有的要踏平叛乱,街道上人影绰绰,谁也分不清对方依旧是铁了心的信众还是叛乱的军马,乱杀了一阵,才渐渐梳理出了头绪。
叛乱的据点在北城,北城主要的驻军是京畿北路的原厢军,这些人受了上官的裹挟并入天一教,如今眼看大势已去,也是最早摒弃天一教的,这些人原本就有组织,一朝发难,便一面去打开北城城门,一面直取上仙府。
正当滑州城内鏖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城外的官军立即有了动作,潮水一般的马军司打头,瞬间入城,沉重的军靴声哗啦啦的响彻一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先是北门陷落,接着是东门、西门,官军三路进击,除了叛乱的天一教,负隅顽抗的教匪已被压缩到了城中,这些人显得很狂热,虽是四面楚歌,却冷不丁的依靠民居进行抵抗,官军步步为营,一步步将他们压缩到了上仙府,这府邸占地不小,里头聚满了上千教匪,从屋宇中探出头来,用弓箭射击。
潮水般的官军将这里围定,已设好了街垒、弓箭、连火炮都拉了来,这时沈傲打马带着一队亲卫过来,众将一个没有拉下,纷纷过来向沈傲行礼。
沈傲淡淡的问:“怎么样了?几时能将这里拿下来。”
一名厢军指挥抢着答道:“拿下容易,天亮之前攻入是不成问题的,就怕损伤惨重……”
沈傲脸色平淡:“既是损伤惨重就不必强攻了,近日天干物燥的,就放把火玩吧,那徐神福不是要升仙嘛,放火,送他归西。”
官军这边火油是足够的,接了命令,立即有人提着一桶桶火油,在大盾的掩护下将火油泼在四处,一捆捆柴草也运了来,显得有条不紊,府里的教匪猜透了官军的心思,箭放的更急,只可惜哪里穿的透那半丈高的大盾,除了射伤了一人的腿肚子之外,也是无计可施。
三清堂里,徐神福陷入绝望,一个个信徒前来禀告,他只是愤怒的甩甩手:“出去,出去,朕要登基。”
各种器具都是预备好了的,他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冕服,戴着通天冠,高高坐在三清堂的案后,打算演完最后一场闹剧。堂中之人个个面面相觑,却又无人敢劝阻,只好拜下,正要高呼万岁,这时,大火轰然而起,火油借着柴草,瞬时在上仙府的外围燃烧起来,大火蹿的老高,将天际都映红了一片,随着大风不断向府内逼近。
“不好,起火了,上仙……”有叫。
徐神福眼中更是绝望,却是呵斥:“叫什么,叫什么?朕受命于天,乃是天子,自有天帝庇佑,你们……你们……快,快朝拜。”
这时哪里还有人朝拜,一个个窜出去,各自逃命去了,徐神福哈哈大笑,在三清堂里托拽着冕服的后裙,仰天大笑:“朕受命于天,谁敢伤朕?谁敢伤朕?”
大火已蔓延到了三清堂,浓烟窒息的徐神福几欲昏死,他勉力扶着柱子,火光已映红了他的脸……
轰,烧塌的房梁成了木炭,失去了重心,整个三清堂轰然倒塌,将徐神福埋葬在瓦烁中。
府外层层叠叠的官军看到这般的场景,将一个个从府中逃出来的教匪拿了,有条不紊的准备灭火。
滚滚浓烟落在沈傲眼里,沈傲的表情只剩下漠然,拨马叹了一句:“可惜了一栋好房子。”
这时吴家父子和班达三人在一队人的拱卫下过来,三人显然没有吃太多的苦头,衣衫整洁,神色如常的朝沈傲躬身行了个礼:“大人。”
沈傲看了他们,微微一笑:“这一趟你们都立了大功,吴大人辛苦你了。”
吴文彩呵呵一笑,道:“苦劳倒是当仁不让,至于功劳却是教人惭愧。”
沈傲只是笑了笑,大喝一声:“各部听令,善后。军法司那边带队巡城,有抢掠的,杀无赦!”
“遵命!”
黎明渐渐露出曙光,从城中内讧到官军入城,再到大局已定,只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混乱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滑州便安定下来,一队队臂上缠着红巾的校尉带着人巡城,弹压各处的乱兵。
谁也不曾想到,喧嚣一时的天一教之乱竟是已这种方式结束,打了这么久,许多人还没有回过味来,才知道那从前的敌人已经烟消云散,随着葬入火海的徐神福化为了乌有。
一处无人的富商民居如今已成了沈傲的临时行辕,坐在这家整理好的书房里,沈傲蘸了墨,展开一份空白奏疏,提笔写道:“臣受国恩,敢不尽心图报,提兵围滑州,以攻心破之,至此,天一教涤平……”
“将这份奏疏连同捷报一道送回去,不要耽误!”
………………………………………………………………………………………………
第一章送到,天一教的副本算是完了,汗,做个广告:接下来的剧情更精彩。RO
真 意 书 盟 w w w.z h e n 1.c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