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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很矜持很单纯

第三百三十一章: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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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敌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巅峰对决

第三百三十四章:沈大教头

第三百三十五章:你以为你是国足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训练

第三百三十七章:陈济不简单

第三百三十八章:华丽丽的队服

    原来陈济的箱底里还有存货,听陈济的话音,倒像是从前送给自己的那些笔记比起这一本书稿就显得不值一提了,说不定这本书稿,融汇了陈济一生的心血。小^说^MM书友整理提供x`iaoshuom`

    陈济郑重地将书稿交给沈傲,沈傲不由地想:“这才是真正的授艺啊,接过这本书,自己才算真正地接过陈济的衣钵。”

    双手将书稿接过,也不去翻阅,小心翼翼地将书稿收起,朝陈济颌道:“学生一定不枉先生的苦心。”

    接着,陈济便问沈傲殿试的事,沈傲将四场考试悉数说出来,陈济皱眉”道:“之前弹劾你的,是蔡京的人。奇怪,蔡京应当知道,弹劾你连考四场,依着官家的意思,对你并不会有损的,更何况你的身后有祈国公和卫郡公,这一棒打下来,当真有些无头无脑,这不是蔡京的性子,以他的为人,若是掰不倒你,就绝不会轻易出手,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如此虚晃一枪究竟是意欲何为?”

    陈济阖目深思,许久才道:“蔡京这一定是在试探。”

    沈傲疑惑地跟着念道:“试探?”

    陈济笑道:“沈傲,你可听说过指鹿为马的典故吗?”

    沈傲恍然大悟,明白了,秦二世继位,赵高的权势已是如日天,为了试验朝廷有哪些大臣顺从他的意愿,他特地呈上一只鹿给秦二世,并说这是马。秦二世不信,赵高便借故问各位大臣。不敢逆赵高意的大臣都说是马,而敢于反对赵高的人则说是鹿。后来说是鹿的大臣都被赵高用各种手段害死。这个手段与蔡京倒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蔡京是要借自己来看看朝廷的动向,也借以试试自己身后,到底还有什么人愿意暗支持。

    沈傲大笑道:“只可惜蔡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站出来支持我的,不是国公和郡公,恰恰是晋王和杨公公”我当时看他一脸的恭谨”眼如一泓秋水”似是十分镇定,只怕那时候他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了。”

    陈济正色道:“晋王和杨戬二人虽然不理朝务”可是影响力都不容小觑,蔡京知道你有这二人护持,一时也不会对你动手,只怕想要笼络你都还来不及,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沈傲点头,道:“学生明白。”

    练济打了个哈欠:“老夫要小憩片刻,沈傲,你走吧”有空暇,再做几篇经义拿给我看看。”

    陈济的性子教人摸不透,方才还和沈傲说的热火朝天,一转眼功夫,又开始逐客了:好在沈傲深知他的个性”只微微一笑,道:“学生告退。”

    回到屋去,又做了几篇经义,接着去遂雅山房走了走”这些时日邃雅山房扩张的步伐加快,由于盈余越来越多”不但周刊在不断招募人手,增加行量,新店也在不断地增加。

    其实这就是质变到量变的一个过程,由于赢利开始逐渐稳固,大量的闲钱总不能存在库里霉,唯一的办法”只能再投资了。

    这些事,沈傲不管,去看了春儿和唐茉儿,说了几句话”随后又去寻了陆之章说了几句话,喝了几口茶,便又回到府里去。

    几日下来,沈傲白胖了许多,眼看蹴鞠竞赛就要开始,沈傲心知自己再糊弄不过”便又到晋王府去。

    晋王见了沈傲来,先教他喝了。茶,哈哈笑道:“过了晌午就要比赛了,沈才子可准备好了吗?”

    沈傲干笑道:“晋王还是直呼学生的名字吧,才子两个不敢当的。”说着又道:“比赛的事”学生已有了几分把握。”

    赵宗不禁地想”这个家伙三天两头见不到人,竟然就有了把握?莫不是诳我吧?随即又是释然,反正比赛就要开始,他到底是藏着绝招,还是虚张声势”到时比赛完就能揭晓结果了”那时一切就好办了。

    赵宗哈哈笑道:“好,本王倒是极想看看,是沈傲厉害还是吴教头更厉害一些。”赵宗又兴致勃勃地叫人奉上糕点来。

    恰好晋王妃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两个婢女盈盈过来,刚好听到赵宗刚才的话”带着微笑地对赵宗问道:“王爷,什么沈傲还是吴教头厉害?”

    “爱妃”,赵宗眼眸一亮,眼带温柔地离座起身,连忙去扶着晋王妃坐下”笑呵呵地道:“本王说的是蹴鞠的事,沈公子是咱们府上的蹴鞑队副教头,嘿嘿,下午他要和吴教头打一场比赛。”

    晋王妃深望沈傲一眼,含笑道:“怎么?沈公子也会蹴鞠?”

    沈傲心虚地扯出一笑道:“会一点,会一点。”心里不禁地想”若是晋王知道哥们非但不会踢球”甚至连蹴鞠赛的规矩都不懂,会不会有想掐死我的冲动。

    晋王妃道:“好极了,这场比赛,我也应当看看,到时为沈公子助威。”

    “是啊,是啊”本王也是要给沈公子助威的。”赵宗笑着迎合晋王妃的话。

    沈傲含笑道:“这就不必了,吴教头好歹是贵府的总教头,若是王爷和王妃都为学生助威,只怕教他的脸上不好看。”

    赵宗伽碉了片刻,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爱妃,我们还是要不偏不倚一些,尽量做到公平公正,莫要寒了吴教头的心。”,晋王妃不置可否,笑道:,“正午沈公子便在这里留饭吧,咦,紫蘅今日又跑去哪里了?从清早就没见人。

    赵宗惊叫一声道:“是啊”我也没有看见,她又跑到哪儿去了?”

    沈傲听这一对夫妻在说些家常,连忙装作去喝茶,听到他们说起小郡主”心里直乐,小郡主当真是神龙见不见尾啊,性子上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传报道:“王爷,王妃,外头有人说是来寻沈公子的”说是邃雅山房那边来送队服。”,沈傲道:“没错,没错”是我叫他们送来的,现在他们人在哪里?”,赵宗也来了兴致:“队服?本王要看看”叫他直接将队服送到蹴鞠场去”教鞠客们都换上,好给本王看看。”

    晋王妃便笑道:“非但紫蘅是这样,你这个做王爷的也是这样急躁噪的性子,你们去玩吧,我去教人备好午饭。”,沈傲心里有点虚,王爷太热情了,热情得过份,等下王爷看了队服,会不会忍不住掐死他?汗,好危险,等下得和王爷保持一段距离。

    到了蹴鞠场,运送队服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几个鞠客换上了黑色队服”皆是显出怪异的表情”尤其是吴教头,脸色青,远远地见到赵宗和沈傲一道过来,立即迎上去对赵宗道:“王爷,这队服是谁定制的?太不像话了。”

    赵宗前一刻还笑呵呵地向几个穿了队服的鞠客们看去,一下子眼珠子给惊得都要掉出来了,那漆黑的队服上”用白线分别绣了许多字,仔细辨认,袖口上绣的是,王家铺豆腐好。,圆领衣襟上绣的是,赵家炊饼啧啧香”腰带上居然也绣着字?赵宗眯着眼睛看,认出来了:,贪欢院,尽享贪欢。,还有前襟上是:“爱读书”看看遂雅诗集”后背上的字更醒目:“喝茶,喝好茶,喝邃雅山房的好茶。”,“这……,这……”,”赵宗本来便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今日倒是真正大开眼界了,兔是遇到个更能胡闹的。

    赵宗看着沈傲,瞪眼睛吹胡子,却说不出话来,这是神圣的蹴鞠社啊,是他的心血,给这些队服绣上和好茶、爱读书也就罢了,那个什么王家豆腐、贪欢院的是什么东西?太气人了。

    沈傲看着赵宗的反应,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赵宗道:“王爷”这队服乃是商家们赞助的,给他们打个招牌也算是回报他们的美意”学生是这样想的,在汴京,我们遂雅蹴鞠社声名并不高,因此,要想打出名声……”,“这和打名声又有什么关系?”,赵宗气呼呼地道。

    沈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啊,要想一举成名,就必须有人代为宣传对不对?”,赵宗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

    沈傲继续道:“可是宣传是相互的,比如这几个商家,在汴京城赫赫有名”那王家的豆腐更是水灵无比,汴京人都爱吃,我们绣了他的招牌,他越是吹捧我们遂雅蹴鞠社,我们蹴鞠社参加各种大赛,他们的招牌才能令更多人看清是不是?”,赵宗瞪着眼睛道:“你莫要诳本王,本王可是诳人的祖宗。”

    “是啊,是啊。”沈傲笑呵呵地道:“学生哪里敢骗王爷”王爷,队服只是小事,绣几个字儿有什么大不了的,最重要的还是比赛,比赛赢了才是最要紧的。”

    赵宗道:“你能打赢比赛?”

    沈傲正色道:“我能令我们蹴鞠社的实力增强几分,输赢的事,还得要看运气。”

    赵宗也正色道:“本王不管这个,若是今日你赢了吴教头,队服的事自然好说,可若是输了,这些队服就退回去,如何?”,别呀,哥们还是趁机捞了不少赞助费的,沈傲心里叫苦,转念一想,自己能不能在这蹴鞠社混下去,今日的比赛就绝不能输给吴教头,接着满口应下道:“好,王爷,一言为定

第三百三十九章:开赛

第三百四十章:旗开得胜

第三百四十一章:榜上有名

    第三百四十一章:榜上有名

    大宋宣和五年开春,今儿是初月的月末,节庆的气氛已萧条了许多,只是这烦人的绵绵细雨却似是没有尽头,让人平添几分烦扰。

    蹴鞠热身赛之后,沈傲总算定下心来,翻开陈济的书稿去看,他是识货之人,只略略看了小半个时辰,便领会了这书稿的珍贵之处。

    通俗一些地说,书稿几乎就是如何作经义文章的傻瓜版,书稿通俗易懂,却隐含着陈济经义的心得,许多道理,看似浅显,可是在沈傲读来,却如雷贯耳,令他突然有了几分明悟。

    所谓的经义,其实和画画是一个道理,作画先要布局,而经义需要先设立场,也就是破题。之后便是在布局之中填充作画即可。而经义也是如此,设下立场,全文只需按照经义的格式不断的填充辞藻便成了。

    沈傲不由地想,将来若是将陈先生这本书稿出版,书名应该叫《手把手教你作经义》,他想着想着,哈哈一笑,天下人都将做经义当作一件神圣的事,真是好笑。

    沈傲将书稿读了几日,再重新翻阅,却又发现第一遍和第二遍读起来感悟不同,明明是同样的文字,却感觉书中的核心变了。

    沈傲心中暗暗称奇,第一遍读时,书中充斥着如何填充华丽辞藻的一些办法和范例,可是第二遍读来,却发现这些所谓辞藻和案例都是空的,自己只需谨记一些细节,华丽辞藻都不是问题。

    他晒然失笑,这就好像是小学生学字一样,低龄儿童学字,自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办法,唯有一个个熟读背诵,了解它的意思。可是若让一个大学士来重读这些课文,便学会了活学活用,背诵时只需记住一些偏旁,或者记住词组,将这些字排列成各种形状,从而读书各种句子。

    第一遍时,沈傲还在想,若是我将这些辞藻统统背诵下来,往后若是堆砌起来便可。可是到第二遍时,才明白,自己不需要如此僵化,记住一些核心,堆砌辞藻手到擒来。

    他反复地思量了一个时辰,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头脑顿时空明起来,不由地笑了:“往后任何的经义文章,只怕都难不倒本公子了。”

    这种明悟,让他浑身都舒畅起来,犹如乞丐进入一个宝藏,突然发现,原来那些自己梦寐以求的财宝,如今已是唾手可得。

    终于熬到了月末的清晨,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夫人翻了年历,今日便是黄道吉日,若是没有差错,艺考的榜单今日就会颁发出来。

    沈傲换上浆洗干净的碧衣公服,早早起床,周府已是忙开了,有几个小厮在大门挂了灯笼,中门也将其洞开,还有一应庆祝的器物都准备干净,就是刘文,也手忙脚乱地粘贴封喜钱的红包,这一通忙碌,倒是显得沈傲成了一个局外人,不由地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喂喂喂……我才是正主好不好?”

    周恒在这天也早早地起来了,前几日躲出去避难,总算是没有触碰到周正的霉头,昨夜冒险回来,听说了放榜的事,便兴冲冲地来寻沈傲,不无妒忌地道:“沈傲,当时你是我的书童,我是你的少爷,后来你做了我的表哥,我做了你的表弟。如今我还是少爷,你就要入翰林做官了。哎,这汴京城里都知道有个沈少爷,就差点要将我这周少爷忘了。”

    沈傲给周恒逗得嘻嘻哈哈地笑了,周恒也转忧为喜,又兴冲冲地道:“不过你是我的表哥,虽然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不过我还是为你高兴的。”

    沈傲连忙道:“表弟,我有一样东西给你。”他寻出陈济的书稿来,不过书稿是抄本,是前几日他翻读时,以方便记忆而抄写下来的。

    换作是别人,沈傲自然知道这书稿的珍贵之处,绝不肯轻易示人的;可是在沈傲的心里,周恒不是外人,不管这份书稿对周恒有没有用,总要试试看。

    “咦,表哥莫非是要还我武媚娘贞烈传吗?”见沈傲拿出一份书稿,周恒眉开眼笑,翻开一看,却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之乎者也一大堆:“表哥,这是什么?”

    沈傲道:“这是好东西,你拿回去看看,若真的愿意用功,或许科举还是有希望的。”

    周恒撇撇嘴,不屑于故地将书稿奉还:“我若真的肯读书还是周恒吗?表哥就不要逼我了。”

    沈傲只好苦笑着将书稿收回,人各有志,他也不能勉强。

    这时夫人那边已经唤人来叫了,沈傲与周恒一道去佛堂,夫人朝着沈傲笑:“今日起来,我总是觉得眼皮儿老是跳,也不知是报喜还是报忧,听说今日贴榜单的几处圣谕亭都是人山人海,我们就不去看榜了,在这儿等着,来了消息,自有人来通报的。”

    沈傲颌首点头,危襟正坐,心里有点儿紧张,虽然明知自己在殿试中表现不差,可是这等待的滋味颇为不好受。

    夫人见他这副模样,便取笑道:“平时见你什么事都漫不经心,今日反倒怕了吗?”

    沈傲呵呵笑道:“不是怕,是期望太大了。”他口里说得轻松,心里却在苦笑,从前自己无牵无挂,喜笑怒骂,全然不将什么考试当一回事,举止轻浮、行为散漫,可是到如今他才懂得,那时候的自己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而现在不同了,就如这场考试,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非但国公、夫人焦灼,就是春儿、蓁蓁、表妹、唐茉儿他们又何尝不是为自己担心?还有陈济、唐大人、诸位国子监博士,同窗故旧,亲朋好友,许许多多的人,若是沈傲浑然不在意,这个时候还故作出洒脱来,那当真是太没良心了。

    沈傲抿嘴笑了笑,现出几分成熟之色,眼眸一转,那一份机灵狡黠之色却没有减少丝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是多了几分责任,可是那份狡黠的气质却仍是不减。

    呆坐了许久,周若兴冲冲地来了,她头戴帷帽,帽檐下是一张红纷纷的瓜子脸蛋儿,嫩黄色的绣儒长裙依旧飘逸,脚步盈盈地走进来,语带欣喜地问:“表哥,报喜的人来了吗?”

    只说了一句,便觉得语句不太合适,偷偷瞧了夫人一眼,不知再该说什么了,脸色微微泛红,显出几分羞意。

    沈傲大大方方地道:“应当没有这么快来,吉时还没有到,榜单都还没有贴呢。”

    周若坐下,带着些许倦意地向夫人道:“娘,表哥穿这身官服倒是顶好看的。”

    夫人见周若神色有异,正陷入深思,此时经周若一说,上下打量沈傲一眼,见他束着长发,戴着纶巾,一身碧服,腰间缠绕着红丝带儿,身材修长挺拔,面目温润如玉,剑眉之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鼻梁挺直,抿着薄唇,浑身上下既是潇洒,又有一股狡黠劲儿,尤其是那双浓墨的眼眸儿,深邃又带了些许玩世不恭,不由地道:“他倒是和你爹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这句话不由自主地说出来,让回神过来的夫人不禁懊恼地皱了一下俏眉:“瞧我胡说什么。”接着便笑了起来;心里却在想:“方才若儿看他的眼神儿有些不同,莫非……”夫人抿着嘴,一时也慌了主意,沈傲这副打扮,再加上他的才干,若是少女儿不动心,却是假的,只是若儿真的喜欢了这个表哥,又当如何?她心里乱乱的,一时没了主意。

    周若听夫人将沈傲比作了爹爹,一时掩嘴偷笑起来,不由地想:“这就叫情人眼中出西施,换作了娘,那就是情人眼中出宋玉,在娘眼里,爹爹自然是最是风流倜傥的了,将沈傲和爹爹对比,那岂不是夸沈傲吗?”

    只是,她下一刻发现夫人别有深意地在她和沈傲的身上来回看了看,而后陷入深思,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抿了抿嘴,有些羞怕又有些懊恼地低下头。

    过不多时,有人来报,说是国公来了。

    不一会,精神抖擞的周正卷帘进来,左右四顾,呵呵笑道:“人都在?这便好极了,我刚从宫里得了消息,说是陛下的朱批已经下来了,那榜文刚从宫中出来,现在正往各处圣谕亭去,过不了多时,就会有消息传来。”他踱步进来挨着沈傲坐下,却是看到周恒,瞪了他一眼,周恒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灰头土脸地低头喝茶。

    周正语气淡然地道:“恒儿,我在殿前司为你寻了个差事,你若真是不想读书,过几日就去殿前司点卯吧;人各有志,我也不再逼你了。”

    殿前司乃是禁军中最为显赫的三司之一,负责内城和皇城的卫戍,尤其是皇城卫戍,责任重大,能领到这份差事的,一般都要有出身才成。三司禁军乃是权贵豪门中衙内的聚集之地,走不上文官的道路,那么只能从武了,进了禁军,只要后台够硬,几年便能提拔起来。

    就如那深得圣眷的高俅,虽然赵佶对他极为厚爱,可是他没有功名,也不可能步入官场,这才让他先入禁军,随后一步步提携,最终坐上侍卫亲军马军司指挥使的宝座,后来又加封为太尉,太尉虽只是个荣誉官号,可是在许多人看来,高俅的地位已凌驾殿前司和侍卫亲军步军司两个衙门之上了。

    不过大宋朝崇文抑武,身为国公世子,进入禁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周正作出这个决定,倒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入禁军?周恒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露出欣喜之色,这意味着父亲再不会过问他的功课,再不必去国子监读书了。

    沈傲偷偷拧了周恒一把,心里倒也替周恒高兴,殿前司?他的朋友好像不少,往后可以多多走动。

    沈傲在心里窃笑,往后谁要敢欺负他,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地指指自个儿的胸口,自豪地说:“兄弟的表弟在殿前指挥使司干活,动武?来来来,你等着,哥们去叫人。”

    夫人欢喜地笑道:“从前我就劝公爷让恒儿入禁军算了,公爷在三衙里还算有些影响,咱们周家,便是三衙里起家的,门生故吏都在那头呢,可是公爷当时就是咬住口不同意,如今怎么想通了?”

    周正笑道:“有些事夫人还是不知道的好。”他吁了口气,周家的先祖,也是最早和太祖皇帝起兵的大将,历经了几世,又有几个先祖立下了赫赫战功,这才得了这国公的爵位,可是周正的父亲就不再从事武职了,毕竟这武职在大宋朝一向为人看轻,因此转而从文,周正原想缔造出个书香门第来,谁知到了周恒这一辈,却又要从武,心里的愿望落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想到这些,周正忍不住地看了沈傲一眼,不由地想:“倒是沈傲这个外戚竟有这般的造化,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读书也肯用功,早晚要以文入朝的,周家里头,这一代里总算也出了一个有点儿出息的人,虽说不姓周,将来还是可以寄予厚望的。”

    他甚至在想,将来周恒为他生了孙儿,这孙儿一定要送到沈傲这一房去培养,再不能学周恒这个不孝子了。

    心里感慨良多,挤出几分笑容,对沈傲道:“沈傲,请柬我都已准备好了,满朝文武,公侯伯子男,还有汴京各家的大户延请了一半,是否能风光体面,就看报喜之人报来的是什么喜了。”

    沈傲点头,连考了四场,他不信自己连个状元都没有;这一次周正请这么多人,只怕是要自己去结识一些周家的故旧的成分多一些。

    焦灼等待,众人反倒没有词儿说了,时间慢慢流逝,夫人问了几遍时间,等到过了吉时,夫人道:“只怕要来了,刘文,中门开了吗?”

    刘文在外头一直候着,道:“已经开了。”

    夫人点了点头,心神不属地道:“喜钱再添一些,总不能教人失望。”

    刘文应了一声,又去忙活了。

    刘文前脚刚走,却又急促促地跑回来,嘶声道:“公爷、夫人,来了,来了,报喜的人来了……我听到外头有铜锣响,准没有错的。”

    夫人这时倒是矜持起来,正坐道:“慌个什么,你去问问,再来回报。”

    刘文说罢,又飞快地去了,沈傲心里一紧,若是连个状元都没有赚回来,这面子就丢得有点大了,不过此刻他又是出奇地冷静,脑海中一片清明。

    不多时,刘文回来,这一次不再是急促促的,而是脚步稳健地撩开帘子进来,面无表情地朝众人行了礼,道:“公爷、夫人……”

    佛堂里的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刘文的表情太奇怪,莫非没有报个状元来?

    在座的对沈傲的期望都很高,就算沈傲给点中了探花,他们也是不屑的,要的就是天下第一,之所以如此,实在是国公那一日从殿试回来,眼看到沈傲的精彩表现,已认为状元十拿九稳,这些话从一向稳健的公爷口中传出,众人自是期待无比;更何况连续四场殿试,就是摇色子赌点子,也该中了。

    刘文不徐不慢地道:“报喜的人已经传了话,说是表少爷连续中了四场的状元……”

    “四场?”

    “刘文,这消息可准确吗?快教人去圣谕亭看看,或许有人看错了。”

    刘文的话音刚落,佛堂中先是静籁无声,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许多人都又都不信了,就是沈傲,也有些难以置信,若说书考、画考,他信心十足,可是阮考的强者不少,玉考他也不过是比大皇子率先一步交卷而已,前后不超过三秒钟,连续四场的状元,这一下玩大了。

    刘文正色道:“断没有错的,小人到了府门,便有好几拨报喜的人来,所有人都言之凿凿,确是四场头名,都是官家亲自朱批的。”

    周恒毕竟懂得许多市井中的手段,忍不住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来诈钱的?”他这一番道出,夫人也有些犹豫了,既喜又忧,市井中还真有这种报假喜的,一些泼皮等到放了榜,也不去看,便去各家的客栈寻那些考生,逢人便说他已高中了,那些考生不明就里,欣喜若狂之下自是四处赏钱,如此一来,这些泼皮一路过去,一趟便能赚几贯的喜钱,若是遇到一些大户人家,十几贯也是有的。

    周正倒是沉得住气,道:“刘文,你亲自去圣谕亭那边看看,不是亲眼所见,总是不放心。”

    刘文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四场连中?公爷,这大宋朝有这样的先例吗?”夫人已是坐不下去了,站起来在佛堂里来回踱步。

    周正苦笑道:“莫说是四场,就是两场连中的也没有,艺考虽比不得科举,可是要在一场获得头名,就已是了不得的事。”

    “吓,若沈傲真的中了四场,这朝廷该封他多大的官儿啊。”夫人捂着胸口,焦灼不安,且惊且喜,既怕被人骗了,又觉得这不是空穴来风。

    一旁的周若扑哧一笑,道:“娘,便是考中了一百场,这官儿也是不变的,莫非考了四场就可以做太师吗?”

    夫人愠怒道:“你这孩子懂个什么……”她来回走动,还有点儿小心思,若真的连中了四场,莫说沈傲前途有望,就是她将来与那些夫人在一起,有这么一个子侄,面子上也足了许多。

    周正镇定自若,脸上还是忍不住泛出一丝红光,瞥了沈傲一眼,见他端坐不动,倒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质,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度,倒是奇怪得很。”

    想着想着,周正便晒然一笑,这个沈傲,沉稳起来犹如历经沧桑的深邃中年,玩闹起来却犹如顽童,完全不计后果,真不知到底哪一个面孔才是他的真性情。

    沈傲见夫人急得团团转,反倒去安慰她,亲自去斟了杯茶,送到夫人手上,道:“姨母,命里有时终须有,这不知是佛祖还是哪个高僧说的,你好好歇一歇,喝口茶儿定定神。”

    夫人便笑了,深望了沈傲一眼,又想起方才周若对沈傲的异样,心情更是复杂了,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必管我,我喜欢这样的。”虽是这样说,终究还是捧着茶坐下,问了时辰,口里喃喃道:“刘文怎的还不回来。”

    周恒道:“娘,刘文才刚走呢,哪有这么快回来。”

    “哦,是吗?”夫人反诘了一句,低头喝茶,突然蹙眉垂泪起来:“今个儿真教人既喜庆又害怕,我父母去得早,娘家的人都冷眼相看,公爷垂怜我,可我做了这个夫人便没有一日省心过,别人家的夫人都是帝姬、郡主、大户人家的小姐,唯有我和她们说不上话,怕她们瞧不上我这没有娘家的人,如今天可怜见,我这娘家里总算是有了个人了。”

    这一说,便教人无词了,周正吹胡子瞪眼道:“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这些做什么,没的叫人笑话。”

    沈傲在一旁连忙道:“姨母,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轻视你。”他突然促狭一笑,继续道:“若是姨父敢欺负你,不是还有我来给你做主吗?”

    这一句话说出来,周恒便哈哈大笑,周若瞥了沈傲一眼,忍俊不禁,周正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莞尔,夫人却是极认真地道:“对,对,沈傲还是靠得住的。”

    正说着,外头传来刘文的嘶喊声:“来了,来了,杨公公来了,杨公公来报喜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连中四元

    “杨公公?”周正微微皱眉,大宋立国以来,却没有放榜时宫里出来报喜的规矩。

    这个杨戬,到底是因为与沈傲的私交而来呢,还是得了官家的授意?

    周正想了想,理不出头绪,便起身道:“速速领公公到堂中高坐,沈傲,你去会客。”

    沈傲不由道:“姨父,你是家主,这会客的事……”

    周正笑了笑:“我身为国公,总算避一避嫌,反正这一趟杨公公是来寻你的,你好生招待,不要轻慢。”

    沈傲会意,朝众人告辞,由刘文领着,往外院去。刘文笑嘻嘻的道:“表少爷,这一趟只怕当真是四考连中了,杨公公方才也说了,是来报大喜的。这个大喜,不是四个状元头名是什么?”

    四个状元,刘文想出的这个名词儿倒也有趣,不过这天下还真没有连续考中四场,中了四场状元的,因而谁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单叫一个状元公,由如何彰显这一份得来不易的成绩?

    沈傲晒然一笑:“淡定,淡定,越是这个时候,周府上下都不能表现出倨傲来,要低调矜持,免得教人议论。”

    刘文心知沈傲的心意,颌首点头道:“表少爷放心,我省得的,待会儿我吩咐下去,府里上下,保准没人乱说。”

    等到了正堂,踱步进去,变看到杨戬正慢吞吞的举着茶盏吹着茶沫,见了沈傲过来,翘起的腿儿放下,笑嘻嘻的道:“沈公子,杂家等的你好苦。”

    沈公子带笑过去,在杨戬身侧坐下,道:“杨公公亲自来,真是给学生面子,嘿嘿,到时少不得给杨公公封一封大红包了。”

    杨戬咯咯大笑,道:“对,这一趟你还真要封一封大红包给杂家,沈公子去看了榜吗?”

    沈傲摇头:“并没有看过。”

    杨戬道:“沈公子,这一趟你可要名垂青史了,书画软玉四场考试,你连中四场头名,哈哈,说起来这考试还是杂家为你报的名,杂家与有荣焉,咦,你为何却是苦着个脸,这是好事儿啊。”

    沈傲苦着脸道:“学生苦啊,连考四场,这么多来报喜的,还有阖府上下,功名是有了,难免要破一回财。”

    杨戬大笑,心知沈傲只是说笑,便拍着胸脯道:“公子没钱,找杂家……来借,杂家与公子是什么交情,还能叫你为难吗?”

    他原本想说找杂家要,话说到一半,立即缩了回去,改了个借字。杨戬太熟悉沈傲的性子了,这家伙脸皮比自个儿还厚,若是说个要字,还真保不准他顺杆儿往上爬向自己讨要钱财了。

    杨戬这个人最是爱财,别的都好说,就是一个钱字,就要掂量掂量了。

    沈傲抿嘴笑:“这些钱学生还是有,倒是不必劳烦杨公公。”

    沈傲心里还是欢喜无限的,四场头名,天下第一啊,他可一点儿也不清高,功名利禄,他是一向都不肯少的,只不过得了这四顶状元帽子,他却不敢过份欣喜,名头越大,越是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无数只眼睛看着,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还是低调些的好。

    陪着杨戬喝了会茶,沈傲亲自拿出百贯钱引来,封了红包送给这位不辞劳苦的杨公公。杨公公一摸,便知道红包中钱引的分量,心里忍不住笑:“沈公子正常起来,还是很会做人的,杂家没白来这一趟。”

    说着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杂家要回宫去了,沈公子,你好好在府中庆祝吧,到时摆酒宴时莫忘了送一份请柬到杂家那儿去。明日清早你还要去宫里头谢恩,好好歇一歇,让满朝文武见识见识四考状元的风采。”

    沈傲将杨戬送出去,中门外头,却是让他吓了一跳,那报喜之人竟是黑压压的将整条街都堵上了,日啊,整个汴京的泼皮都来了,这……要多少钱才能打法?

    原本这些泼皮,哪里敢到祈国公府来放肆,就是平时路过,也都得绕着个弯儿过去,可是今日不同,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说,祈国公府里出了这么轰动的大好事儿,以他们的身家,赏钱自是不少,因而汇聚的人越来越多,纷纷都是道:“恭喜沈公子,沈公子连中四场,将来平步青云,入院拜相指日可待。”

    “沈公子洪福齐天,学富五车,连中四元,今古未有,这是传世佳话……”

    好在那些报喜人都不认识沈傲,见到沈傲和杨戬出来,倒也没有造成轰动,沈傲脸色有点儿僵硬,将杨戬送走,连忙回后院去。

    将外头的情形和周正、夫人说了一通,夫人已得知这连中四元是千真万确,喜滋滋的道:“你这孩子想这些做什么,封赏的事自刘文去办,要多少钱儿也不怕,这一趟太好了,太好了……”她激动的红唇颤抖,在佛堂里由不自觉的来回踱步,脸色新鲜欲滴,捂着急跳的心口,道:“赏,要大赏,喜宴请的人还是太少,刘文,再想想还有什么人没有请到,请柬下午就送出去,不要耽搁,明日沈傲要入宫谢恩,后日也是吉日,酒宴就选在后日午时,还有……府里头也要修葺一下,不能失了体面。”

    周正颌首点头道:“夫人,你先坐下说话,你晃得我眼晕。这事儿要大办,一些重要的宾客,我下午亲自去送柬子,恒儿,到时你去殿前指挥使司去送柬子,胡愤指挥使,还有几位副都指挥使、都虞候都要送到。”

    周恒人情世故还是懂的,父亲的意思是,他即将入殿前司公干,趁着这个名义先去和诸位上官照照面,将来有个照料,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周正又道:“沈傲,至于国子监里的诸位博士,就由你去拜谒送柬了,带些礼物去。”

    沈傲应下。

    周恒踟蹰道:“不过有件事儿我有点放心不下,沈傲,我来问你,你说这晋王该不该送个请柬去?”

    周恒的担心可不是多余的,晋王这人疯疯癫癫,若是不送请柬去,说起来两家还是联姻,他和沈傲也是有交情的,殿试时还帮了沈傲一次。可是若送了请柬去,依着晋王的意思,多半也不会来,请了客人客人不来,对于周恒这样的大家族来说,却是一件极失脸面的事。

    偏偏这位晋王性子孤僻,当年蔡京孙子娶妻,特意叫人去请,他倒是好,叫了个马夫前去赴宴,差点儿没教那位蔡太师气的背过气去。还有那卫郡公,按理说两家的关系还是极好的,请了他去,他也一点脸面都不肯给,仍旧打发了个马夫去,卫郡公虽是无话可说,可是这心里,只怕也很是不快了。好在后来王妃亲自去道了歉,总算是挽回了些颜面。

    周正不怕晋王不来,就怕到时悲剧重演,叫个马夫过来,这脸儿往哪里搁?

    沈傲不明就里,道:“姨父,晋王和我倒是有些交情,再者说也曾帮衬过我一次,若是不请他,只怕于礼不合。”

    周正摇头苦笑,一时踟蹰,正在这个时候,刘文却又是飞快来报,道:“晋王府来了个公公,要面前公爷和表少爷。”

    周正和沈傲面面相觑,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这个节骨眼上,晋王打发人来做什么?

    来人既是个公公,进了后院就不必忌讳了,周正道:“请那位公公来。”

    过不多时,一个尖嘴猴腮,带着恭谨的小公公进来,朝周正、沈傲行礼道:“见过公爷,见过沈公子,奴才奉了晋王的命令,前来恭贺沈公子高中,晋王说,沈公子这一趟中了状元,他高兴的很,还说到时少不得要来讨要一杯薄酒……”

    小公公后面的话,周正便听不下去了,满脸震惊之下,哪里还管后头是什么客套话。晋王要亲自来赴宴?周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晋王还真无人能请得动,就是官家有时候叫他进宫,他往塌上一躺,便说本王病了,下不得床,不去。遇到这样的宝贝嫡亲兄弟,连官家都无奈何,还得派个太医去给他诊病,虽然知道这晋王多半是装的,却还得嘘寒问暖一番。

    周正随即又想,若是这位晋王能来,那可真是好极了,祈国公阖府上下,当真是荣耀的很。请晋王赴宴,可不比请官家赴宴容易。大喜道:“我正要给王府去送请柬,想不到晋王亲自还派人来问,实在太客气了,好,下午我亲自送请柬过去,公公还有什么事吗?”

    小公公笑呵呵的道:“不知哪位是周夫人。”

    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她和晋王府是一点干系都没有,便忍不住道:“我是。”

    小公公更是恭谨的行礼,道:“我家王妃叫我来问候夫人一句,说是王府与公府是有姻亲的,夫人的贤名我家王妃早就听说过,若是夫人又空闲,可去王府坐一坐,与王妃拉拉家常,看看王府后园里的花儿。”

    夫人心中却是欣喜极了,晋王妃乃是汴京城中最显赫的几个夫人之一,她这般的邀请,自是将自己看的极重,脸上故意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道:“王妃相邀,我自是要去的,回去转告王妃,若是王妃有空,也可到公府来坐坐。”

第三百四十三章:耍流氓的来了

    周府拿出了喜钱,打发老了外头报喜的泼皮,爆竹骤响,热闹了一番之后,整个周家又陷入忙碌。

    刘文负责采买,要举力一场大酒宴,也不是轻易的事儿,事无巨细的事,大多都落在他身上,菜肴、美酒、还要给一些不太重要的宾客送请柬”更别说府上还要修葺了。

    至于周正、周恒二人也都去了请人;沈傲不甘落后,跳上马车”提着礼物一家家拜访诸位博士,放榜的事早已在汴京流传开,连中四元,天下少有,自然少不得一阵纷纷议论,因而这消息也传得快,博士们也早已听说了,接过沈傲的礼,俱都是眉开眼笑。

    艺考,原本和国子监无关的,国子监没有书画院,这艺考,他们是一向不关心的:可是谁也想不到,今年的艺考,竟是个监生夺了四个头名,太学生虽有不少人入榜”却个个折戟而返。

    如此一来”国子监与有荣焉,博士们自是兴高采烈地好好夸耀沈傲一番”才是接下请柬,纷纷说一定光临。

    最后一站是唐大人家,沈傲的马车刚停下,便听到篱笆门里的前院有声音传出来:“连中四元,这是历朝历代也没有的事!你去打听打听,若是老身说错了一句,便教天打雷劈。”

    “是啊,是啊……这个沈傲便是上次那个沈公子,其实不是我家的亲戚”是唐严的高足。你等着瞧,他这一次考了头名,一定会来拜谒的……”

    后来说话的是唐夫人的声音,唐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粗犷,沈傲抿嘴一笑,在外叩门道:“唐大人在吗?学生沈傲前来拜谒。”

    唐夫人且惊且喜地打开门”眉开眼笑地道:“沈傲”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那死鬼在厅里等你呢。”,唐严又不知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位夫人,说到唐严两个字时,唐夫人把牙齿都快要咬碎了,沈傲躬身行了个礼:“学生见过师娘。”偷偷地扫了这院子一眼,竟见不少三姑六婆也在”其中有几个还和沈傲认识的,见到沈傲,一个个表现得拘谨起来,不约而同地过来福身行礼。

    沈傲连忙道:“这礼学生是断不敢受的”诸位都是学生的长辈”岂能受得了你们的大礼?”,说罢”沈傲连忙逃也似地冲进小厅去,见到唐严,唐严正用毛巾儿捂着自己的腮帮子,脸上不少划痕,像是被指甲挠破的一样。

    见到沈傲突然进来,唐严面sè一红,随即又气呼呼地用湿巾儿捂着腮帮子,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哼,我要将她休了,不守fù道,不分尊卑,这样的女子,还留着做什么?”,沈傲心里窃笑,面上却是一副装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的样子”恭谨地朝唐严行了个礼:“学生见过大人”咦,大人,你这脸上……”,他刻意顿了顿,见唐严更是尴尬”连忙道:“莫非是摔了一跤吗?”

    摔跤?唐严脸上舒缓了一些”总算摆出一点威严,道:“咳咳……人老了。”他既不承认,也不反对”这一句人老了最是玄妙不过,你可以理解成*人老了,所以摔跤了”还可以理解成他只是一时感慨。

    沈傲在唐严的示意下欠身坐下,笑呵呵地道:“往后大人可要注意些”春雨绵绵”地面泥泞,很容易摔倒的。”他将礼物放在桌上,又抽出请柬来,毕恭毕敬地送到唐严手里,道:“后日周府大宴宾客,大人是上宾,学生亲自给您将请柬送来了。”,唐严接过请柬,这才想起沈傲殿试的事”忍不住道:“我刚刚听人说,你连中了四场艺考头名,老夫还未恭喜你,沈傲,这一次你为我们国子监出了口气,哈哈,只怕这一次,那位成大人,有好些天要吃不下饭,辗转难眠了。

    唐严笑得很难看,明显是强行挤出来的。

    沈傲虚心一笑,道:“这都是大人教导有方。”气氛有点怪异,接下来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正在这时,唐夫人挑帘子进来,笑容可掬地道:“我就说沈傲今日会来的,沈傲,你先坐坐,我这就给你斟茶去。”,沈傲连忙客气道:“不必了,学生这一趟是来送请柬的,师娘”你也累了”歇一歇吧,我坐坐便走。”

    方才唐夫人在外头和人说得口若悬河,到了这里,反倒不提艺考的事了,笑吟吟地道:“送请柬?这敢情好,我做主答应下来了,你家唐大人保准赴宴。”

    唐严冷笑道:“男主外,女主内,这事还得需称做主答应下来?,”

    砰……,这一声骤响教沈傲吓了一跳,只见唐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气势十足”朝着唐严狞笑:“你要反天了是不是?”

    唐严吓得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背脊有点儿发冷,看到沈傲在侧,又觉得气不过,努力强迫自己挤出几分威严,瞪着唐夫人道:“你这泼fù,我……我,我……”

    “你要做什么?你说,你说呀?”唐夫人叉着手,己欺身上去”犹如一座巍峨大山,俯视坐着的唐严,声若洪钟般高声道:“你要休了我是不是?好,老娘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来”快去拿纸笔儿来,你来休休看”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老娘跟了你二十年,享过一日福吗?当年置办这宅子,用的还是老娘的嫁妆呢!要休我?你立即滚出去再说。”

    她一开始气势逼人,后来又是大哭咒骂:“你这没天良的东西”就这么点儿傣禄,不是老娘在家中一个铜板掰着两样地huā用,你早就饿死了。没钱便没钱,还硬要装大方”吓,人家找你借钱回乡,你还真借了,足足四贯钱,那人回了杭州,还有还的一日吗……”,唐严被这软硬兼施的哭骂一治,立马不敢吱声了,只是捋须摇头:“我又没说休妻,你哭什么,当着后辈的面”亏你哭得出,女子与小人不可养也,不可养也……”

    沈傲听得一头雾水,向唐夫人问:,“师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唐夫人看了沈傲一眼,也没有当沈傲是外人,哭哭啼啼地道:“还不是艺考的事,有个杭州来的考生,说是什么世交来拜访,又说考完了试”没钱回乡,要向这老东西借,这老东西大方得很,一出手,便是四贯钱。沈傲,你来说说看,我们的家境”你是知道的,他唐大人一个月也只有这么点儿傣禄,今儿借给那个学生,明日又给那个什么世交送盘缠”我们这个家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吗?”,唐严吹胡子瞪眼道“又不是相赠,是借。”

    唐夫人带着冷笑地看着唐严道:“借?你借了这么多钱出去,可见有人还过吗?”

    唐严又不吱声了。

    沈傲连忙道:“大人确实做得不对,大人是有家室的,又岂能四处将钱借给别人,更何况大人的家境也不宽裕。”

    见唐严一眼瞪过来”沈傲硬着头皮又道:“其实呢,师娘也不必如此过jī”人家寻上门来借钱,大人总不能拂了人家的脸面,既是真有困难,借点钱出去也并无不可。”

    唐夫人的脸上也难看起来了。

    晕啊”沈傲心里哀叫着,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哥们这是自取其辱”左右不是人了。讪讪笑道:“明日还要进宫谢恩,今日要早些睡,养些精神,学生告辞了……”,偷偷地在桌上放了几贯钱引,便溜之大吉。

    从唐家出来,沈傲松了口气,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再晚就把这一对冤家都得罪了:看了看天,天sè其实还早,刚准备离开,正好看到唐茉儿疾步往这边走过来。

    “茉儿姑娘。”沈傲唤了一声,迎上去,却看到唐茉儿的脸sè苍白,见了沈傲舒了口气,道:“沈公子,我先回家去。

    沈傲见她脸sè极差,关心地道:“茉儿姑娘今日是怎么了?方才是从邃雅山房施粥回来吗?是不是和春尼闹别扭了。”

    唐茉儿连连摇头,眼眸中现出焦灼之sè,道:“沈公子,后头有人……”

    她这一句话声音极低,又羞又急,恨不得快快带着沈傲离开这是非之地。

    沈傲举目过去,果然看到六七个人尾随过来,当先一个是个圆领绸缎春衫的公子哥,摇着扇子,脸上带着嚣张的笑容,身后六七个家丁打扮的家伙跟在公子哥身后,一个个脸上嘻嘻哈哈,不像是家丁,更像是泼皮。

    沈傲明白了,冷笑一声,一把抓住唐茉儿的手,低声道:“有我在,不必怕。”

    唐茉儿第一日被一个男子抓住手,见沈傲一脸沉稳的模样,脸上生出羞sè,心跳得更快了,可是心儿总算定下来了,低声道:“沈公子,我们还是回家去吧,回了那里,他们不敢追进去的,有我爹爹在……”她越说声音越低,后面的话就启不开口了,只感到自己的手心儿被人握着,握得自己的手很暖和,很有力道。

    她想抽出来,但又怕伤了沈傲的心,这一迟疑,便更加六神无主起来。

    沈傲心里苦笑:“随她回家?回家更惨呢。至于她的爹爹,还是不必指望了,唐大人要是指望得上,那脸上的挠伤又是怎么来的?更何况居然有人敢唐茉儿的主意,自己又怎么能躲开,这一躲,虽说可以少些麻烦”可是自己还做得了人吗?”

第三百四十四章:暴打高衙内

    正在这个时候,那公子哥带着六七个家丁迈着王八步过来,却没想到沈傲的出现,脸上微微一愕”随即大笑,对唐茉儿道:“姑娘的脚步好快啊”本公子跟了一路,好不容易才赶上。”他故意弯下腰去用扇骨捶打膝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六七个家丁一个个相互使了眼sè,抱着手分散开来,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沈傲和唐茉儿的退路。

    沈傲在心里鄙夹,看来这个王八蛋公子是做惯了这等事的,否则那七八个家丁不可能如此熟稔,nainai的,专业混黑社会的啊。

    沈傲缓缓地笑了,每当他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有这么一个习惯,接着微微抬起下巴”用着锐利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几个人”他不会怕,对付这种人,你越是心虚”他就更加得寸进尺,说不定这公子会为了逞一逞威风,立即教人捶打自己一顿。

    所以若是对手嚣张,他更要嚣张,让对手mō不清他的来路,才会教对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公子哥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傲,见沈傲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得不对沈傲另眼相看了,冷笑道:“你是谁?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起……,…”

    沈傲淡笑道:“这倒是奇了,明明是我和我娘子在这儿说话,你是谁,竟说没有我的事,该走的是你才对吧!”

    几个家丁已是大怒,忍不住凑近了些,公子哥张狂大笑,道:“她是你的妻子?这好极了,本公子最喜欢的便是别人的妻子,来人!”

    沈傲抱着手,嘴角依然带着笑,只是渐渐变得冰冷起来;此时那公子哥又道:“将这娘们带回府上去。”

    家丁们应命,纷纷围了上来,沈傲牵住唐茉儿的手”才是感受到唐茉儿的手心已经布满了冷汗;唐茉儿此时心luan如麻”听见沈傲说她是自己的妻子,又听这公子哥胡说八道,此刻不是沈傲紧紧握住她,而是她紧紧握住沈傲的手难以放松半分,一双眼眸显得又惊又恐。

    沈傲哈哈一笑:“这倒是有意思了,要楦我的妻子拿到你的府上去?瞧你这样子,莫非是皇子吗?”

    沈傲从容淡定”眼见这些恶丁欺上来,一点都不紧张,身子不自觉地护住了唐茉儿。

    那公子哥眼见如此”大声冷笑了一声,手指着沈傲道:“抓住这娘们,再将这人也绑了,带回府里去,本公子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哼”xiaoxiao一个书生,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嚣张,当真活腻了!”

    家丁们得了公子哥的命令”呼喝一声,已是加快了步子。

    沈傲又是从容一笑,对唐茉儿低声道:“茉儿姑娘害怕吗?”

    唐茉儿紧紧地抓住沈傲的手”咬着chún道:“茉儿……茉儿不怕。”

    她突然感觉沈傲一下子挣开了她的手儿”正是一惊,抬起眸来”便先听到一声哎哟的痛叫声,不知什么时候沈傲已经上前将那公子哥捉住”左右开弓,狠狠地在他脸上煽了两巴掌,那公子哥虽长的其貌不扬,可是皮肤显得格外的白皙”这两巴掌打得极重”不一会,那公子哥的两边的脸颊上已生出了两个殷红的掌印,就是嘴角,也肿得老高。

    这个变故,除了沈傲,其他人都始料未及的”那公子哥嚣张极了,原本还想以多欺少,对沈傲这个书生也不放在心上”因此他离沈傲、唐茉儿二人是最近的”可是他又如何想得到,一个书生竟敢冲过来打他。

    这两巴掌,打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平时养尊处优,手无缚ji之力,哪里有沈傲的力气大,沈傲先是两巴掌”随即抓住他的脉门将他的手重重一扭,公子哥便如瘫痪一般,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痛呼不已。

    他带来的七八个家丁,此时也愣住了,连忙舍了唐茉儿,要来解救主子。

    沈傲冷笑一声,扭着公子哥的手,好整以暇地道:“喂,你是教你的奴才上来,让我扭断你的手呢”还是教他们立即退下?”

    沈傲说罢,手上又用劲地往向上一提,那公子哥如杀猪一般痛叫道:“谁……谁都不许过来,快……快退下。”

    家丁们一时六神无主,顿住脚,其中一个道:“xiao子,我奉劝你一句,快将太岁爷爷放了,否则教你吃官司!”

    “官司?”沈傲晒然一笑”先对唐茉儿道:“茉儿,到我这边来。

    ”一把扭住这位被人称之为太岁爷爷的公子哥,微笑着道:“怎么?这官衙是你家开的?你叫我吃官司便能吃?”

    他掰住太岁爷爷的手腕,轻轻一扭,太岁爷爷几乎要痛得昏死过去,沈傲又是一巴掌下去,将他打得啪啪作响,太岁爷爷痛得冒了一身的冷汗,看到沈傲突然松开。”扯住他的衣襟将他半提着起来,问:“喂”xiao子,你的家奴好像很嚣张。”

    公子哥又是吓得脸sè苍白”连忙道:“我……我……好汉饶命…”

    见这家伙如一滩泥地软下”沈傲鄙夷一笑,刚好看到其中一个家丁悄悄离开,想必是叫人去了;他倒是一点都不怕,穿越了这么久,他总结了许多经验,其中一条便是事情一定不要怕闹大,闹得越大,才好收场。

    眼见家丁们不敢过来,暂时可以保住自己和唐茉儿的平安,沈傲打了个哈哈”看了下天sè,时间已经不早,便朝那公子哥问:“你是谁?为什么敢欺负我家娘子。”

    公子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沈傲作势要打人,才连忙道:“我叫高进”shì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高俅高太尉便是我爹……”

    沈傲一时无语,原来是高衙内,“哼,看来这位声名赫赫的衙内今日是要让自己撞见了,有意思!

    沈傲冷。多一声道:“你爹是高俅?他不是你亲爹吧?”

    高进连忙道:“是……啊”不是,我是他的侄儿,走过继到我爹那儿的。”

    沈傲噢了一声”突然问:“这么说高俅生不出儿子咯?”

    这本是极为隐sī的问题,高进一时愣了,目瞪口呆”再不敢回答了。

    沈傲冷笑一声:“你说不说?”

    高进吓得冷汗如豆,忙道:“生……生不出,“……”,沈傲叹了口气:“生了儿子也没有屁眼”只好拿你这假儿子来顶替了。”说罢,便不再问了,轻松自如地对唐茉儿道:“茉儿,夜这么深了,只怕这件事并不容易善罢。”

    唐茉儿一听太尉高俅这四个字,忍不住有些惊慌,低声道:“沈公子,算了”我们放了他吧,叫他发一个毒誓,不许再纠缠我们便是。”

    高进听了,连忙道:“对”对,我绝不敢再纠缠你们,请你们高抬贵手——”

    沈傲冷哼一声:“你的毒誓我会相信?”

    高进一时胆子大了些,扯着嗓子道:“你可要想清楚,我,“我爹乃是当朝太尉”你若动了我一拇指头,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傲不理他,此时日头渐渐落下,天空洒下一片昏黄,一些沿途的百姓停住了脚步,往这边看来。

    过不多时,街角传出一阵马蹄声”接着便有数十个禁军模样的人拨开人群”为首的一个乃是虞侯”一步跨来,当先便看到了被沈傲制服的高进”他面sè如一泓秋水”踏步上前:“是谁敢抓高公子,莫非不知道这高公子是谁吗?”

    这话自是问沈傲的,沈傲呵呵一笑:“当街调戏我家娘子,我抓他又如何?”

    虞侯哈哈一笑,带着一股自信的笑容道:“xiao子,你闯下弥天大祸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吗?快将高公子放了,或许我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沈傲悠闲自在地笑了笑,不去理他;真正的大人物应当还没有来”这些人是骑马来的,只是先锋罢了。

    虞侯见他将自己的话置之不理”冷哼了一声:“不知死活!”

    过了半响,又有一队禁军过来,这些禁军一个个虎背熊腰,杀机腾腾,拱卫着一只xiao轿,驱开众人;那虞侯见正主儿来了,立即弓着腰到轿旁去也不掀开轿帘,只是附在一旁低声密语几句。

    轿中之人没有丝毫动静,似是陷入思考,许久之后,才从轿中传出话来:“格杀勿论。”

    唐侯脸sè一紧,低声道:“太尉,若是误伤了衙内怎么办?”

    轿中之人不徐不疾地道:“魏虞侯,过几日便要功考了,本官一直想保举你做散都头”你好自为之吧。”

    魏虞侯忙道:“谢大人提携。”这一句提携,却全不是这么回事,虽是提携,可是言外之意却是自己若是能保证衙内的安全,格杀了这胆大包天的秀才,提携便十拿九稳了:可若是事情半砸,后果便不堪设想。

    魏虞侯不由地想:“太尉不愿亲自处理此事,却叫我来,这件事只怕有些棘手。”

    他可不是蠢人,那个捉了衙内的人,一看便像是有功名的秀才,格杀秀才,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于是又踱步到沈傲那边去,对沈傲道:“你可想好了吗?这人你是放不放?”

    沈傲望着魏虞侯身后的那方轿子,笑道:“放人?这可不行,你只是个xiao角sè,就算要放,也要请正主儿来求求我,高太尉也来了吗?为何不清他出来?”

    魏虞侯轻蔑地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太尉又岂是你能见就见的?”

    沈傲嘿嘿一笑:“你又是什么东西,本公子是你能说得上话的”快滚!”说罢,出其不意地狠狠踹了高衙内一脚,高衙内痛呼一声。

    魏虞侯又怒又急,可是人在沈傲手里,却又不能动强,便忍不住道:“不知孕子是谁?”

    沈傲抬着下巴道:“我是遂雅社的鞠客副教头,姓沈,你叫我沈教头便是,好了,快走开,叫高太尉来说话。”

    高进也大叫:“魏虞侯……快,快叫我爹来救我,这个人好凶恶…………”,魏虞侯一时无计可施,又退到软轿边,低声道:“大人……”

    轿中人发出一声冷笑:“不用说了,本官听到他的话了,此人是蹴鞠社的副教头?遂雅社,这个遂雅二字倒是熟得很,只是这遂雅社又是什么名堂?”

    魏虞侯明白了”太尉要保全衙内,所以不能动粗,不过办法不是没有”这人既是蹴鞠社的教头,只要自己带人去打听出这蹴鞠社来,查明此人的身份,将这人的底细mō清,再去将他的亲属捉来,不怕他不投鼠忌器,想好办法后,魏虞侯躬身道:“大人,末将这就去打听这遂雅蹴鞠社。”

    里头的人叹了口气:“等你打听来,天都黑了,也罢,去吧。

    魏虞侯飞也似地去了。

    数十个禁军将沈傲围住,虎视眈眈,半点不敢疏忽。

    沈傲心中大乐,有意思”看样子今日真能把事儿闹大了,一个高衙内,引来了个高太尉,高太尉又要去调查晋王的蹴鞠队,哈哈,这个时候”大理寺也应当来了吧,毕竟这也算大案,就发生在大街上,总不能不闻不问。

    沈傲好整以暇,安慰不安的唐茉儿道:“没有事的,你不要怕。”

    唐茉儿见沈傲关心自己,连忙点头道:“沈大哥,我不怕,你不必管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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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介绍:
史上最具艺术天赋的大盗,穿越到了北宋徽宗四年。
身为祈国公府仆役,沈傲很欢乐,知识改变命运,智商决定前途,什么都是浮云,看我只手遮天。
玩的是艺术,讲的是品味。伪作最好的名画,写最漂亮的行书,不走寻常路,会忽悠才是王道。
进太学,应科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高俅、蔡京什么的都落伍了,翻云覆雨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响应官家号召必不可少,努力学习大宋精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娇妻美妾都不能少,老婆还是很多的好。
粉嫩嫩的美婢,高贵典雅的郡主,傻乎乎的公主,很正经很机灵的小姐,谈谈情,说说爱,为大宋朝的人口繁荣政策作出应有的贡献。
一本很欢乐很YY的书,以智取胜,天下我有。老虎费劲脑细胞来写,大家努力收藏,努力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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