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小姐喜欢王爷?
“宗正昱最麻烦。”她无奈摇摇头,后面又要想办法哄宗正昱了。
成天不是在哄宗正昱,就是在哄宗正昱的路上。
她的变脸速度太快,旁边的徽羽应接不暇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你……”徽羽看着风沧澜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了。”想想她好歹也是……算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小姐喜欢王爷?”徽羽问出心中疑惑。
风沧澜听到这问题的一瞬放声大笑,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徽羽,你怎么会这样觉得?”她捂着笑疼的肚子,擦拭眼角的泪花。
“你家小姐什么人,什么性格,你应该非常了解才是。”她单手撑着雪腮,歪头一笑,天真烂漫。
“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为了男人堕落至此,要死要活的人吗?”
徽羽摇摇头,果断道,“不是。”
“那小姐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恢复正常,为什么还在王府,在摄政王面前如此……虽然摄政王不错,但终究是残缺的,根本配不上小姐。
哪怕是鼎盛时期的摄政王,也不一定配得上小姐。
“宫商也问过这个问题。”风沧澜笑着招招手。
徽羽快步而去,风沧澜拉着她的手在其掌心写下一句话。
理顺后,徽羽噌的抬眉,“那东西果真在……”
她话未说完就被风沧澜按住唇,“嘘。”
风沧澜指了指隔壁,又指了指耳朵,意思小心隔墙有耳。
徽羽当即明白似的点头。
“所以在拿到东西之前,得待在摄政王府。”要跟宗正昱打好关系,不能惹着了不能怠慢了。
“徽羽明白。”话落,徽羽抬头看向风沧澜,看她这般随性的模样打住了把话说出来的心思。
既然小姐如此想,她便不添麻烦了。
知道了或许横添枝节。
徽羽回首,看向门口方向片刻收回目光。
“宫商在沧海一粟,这段时间你去那边照顾她,我这里不用担心。”
“是。”
自从留香阁回来后,风沧澜在离院里足足有七天没踏出去过。
对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完全不知,安心待着解毒养病。
宗正昱在留香阁的事情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现在坊间传言,摄政王好男色,有龙阳之癖。那日在留香阁带走的男子,便是他的相好。
以前宗正昱做事滴水不漏没有人能抓住把柄,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有两个头铁的言官当庭向皇帝进言摄政王的荒唐事。
皇帝上朝接到进言,就命人将宗正昱请到金銮殿。
众臣心惊胆战,心里把进言的言官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了一遍。
好好的,非要去招惹活阎王。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他们!
“摄政王到——”
尖锐的声音响起,众臣站立如松,生怕被摄政王挑出什么毛病。
一辆轮椅在缓慢前行,来到金銮殿正中央才停下。
“臣弟参见皇上。”宗正昱冰冷的声线不紧不慢响起。
时隔两年,大臣们听到这个声音还是下意识哆嗦,纷纷垂首不敢有半分造次,怕被抓住小辫子。
“臣弟腿脚不便,不能下地给皇上行礼,还请皇上责罚。”嘴上说着请责罚,可神色却没有半分请罚的模样。
垂首众臣听到这里皆是悄悄偷看,看到摄政王坐在轮椅的那刻,眸中尽是震惊。
“怎么了?”皇帝脸上挂满了担忧,听到宗正昱说腿脚不便,刷的离开龙椅来到他跟前。
“怎么会腿脚不便?大夫可有说怎么回事?”
“是不是医术不好,没事朕让御医来给你瞧瞧。”皇帝一副着急的模样,脸上写满了对宗正昱的担忧。
他摇头一笑,“劳皇兄费心了。”
“臣弟这双腿……废了。”
“昏迷两年,虽然苏醒但这双腿却是废了。”
“废……”皇帝大斥一声,“废了?怎么可能!”
“怎么能行!朕还等着你苏醒帮着处理政事!”
“一定还有救!”皇帝坚决不信,当朝让御医来为宗正昱诊断。
“七弟莫急,一定是外面那些庸医医术不精。”皇帝宽慰道。
宗正昱平静不语。
这时御医背着药箱进入金銮殿,皇帝着急拉着进来,“你赶快给朕看看摄政王的腿,若是治不好朕诛你九族!”
御医面色一白,弓着身子跟着走到宗正昱跟前。
“七弟,这是皇宫最好的御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拧不过皇帝,宗正昱只好将长跑撩起,乌黑的双腿暴露在众人视野中。
众臣倒吸一口凉气,金銮殿内一片寂静。
御医颤抖着将药箱放下,拿出一卷银针摊开,由细到粗依次扎在宗正昱腿上。
“王爷,有痛感吗?”御医扎一根银针询问。
宗正昱面色如常,摇头。
御医又取一根粗针扎入腿中,周围大臣们看的都心颤。
“王爷,这样有感觉吗?”他依旧平静摇头。
全部试了一次后,御医收针站起来,“回禀皇上,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了神经,臣无能为力。”
“什么!”皇帝怒斥一声,御医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你说摄政王的腿没救了?”
御医几乎匍匐在地上,“回禀皇上,没救了。”
没救了……
没救了。
这三个字在众大臣的心中不断回响,说不出是该欢喜还是该欢喜。
“啪!”皇帝一脚踹向御医,被踹倒在地的御医立马爬起来,还没跪好又被踹了一脚。
“废物!”
“朕养着你干什么!庸医,连摄政王的腿都治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来人!拉出去斩了!”
皇帝一声令下,外面的御林军进入金銮殿。
御医连忙磕头求饶,“皇上恕罪!摄政王的腿被毒素破坏神经,臣实在没有办法。”
御医被拖出金銮殿,叫喊声越来越小,那些心中欢喜的大臣顿时心头一沉,不敢露出半分表情。
皇帝抱着宗正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七弟,是朕对不起你。”
“这是臣弟的命。”宗正昱自始至终都面色平静,眸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是以后不能为皇兄分忧了。”
“胡说!朕还等着你帮忙处理朝政。”
“希望吧,没有其他事臣弟就回府了。”话落,问情推着轮椅离开金銮殿。
被忽视的皇帝也不恼,看着宗正昱坐着轮椅远离大手一挥,“下朝!”
第三十四章小鬼手医仙?鬼手医仙接班人?
“不……不疼了,上药不疼了。”风沧澜垂下的脸上满是怪异。
什么情况?
宗正昱又抽哪门子风?
精分?
她胆子小,经不起吓的。
“刚才,不是故意的。”
走神见耳畔响起这句话,风沧澜登时瞳孔放大。
!?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宗正昱说不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情况,很吓人的。
“以后别突然过来。”他手中动作轻柔,语气确实一如既往的冰冷,“伤到你自己疼。”
“啊……哦。”风沧澜点点头。
上完药,宗正昱将袖口放下,“结痂之前别碰水。”
“呃……”她也有被人叮嘱用药的一天,新奇、怪异。
以前都是她叮嘱别人来着,“好,记住了。”
“你这腿……”看到月牙白袍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风沧澜一个没忍住又问了出来。
想到刚才的画面,她赶紧捂嘴,“当我没问,揭过。”
“中毒导致的不良于行,小孔是上朝时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宗正昱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是在说今天运气好一般。
“御医诊察能否治好留下的?”风沧澜声音不自觉的加大。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小孔面露奇怪,什么庸医都能当御医了吗?
那几个穴位没一个有诊察的作用。
“那御医怎么说?”她试探性询问。
“回天乏术。”宗正昱说的淡漠,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
这个结果风沧澜并不意外。看那乌黑颜色,一般人还真的没办法。
但有个人有办法!
瞟到宗正昱淡然平静的模样,风沧澜理了理嗓子,“咳。”
“其实我……”
“啪!”
风沧澜话说一半,房门被撞开。
温逢君满脸喜色跑进来,“扶风,我小师妹来了。”
“你的腿有救了!”
宗正昱指尖轻颤,虽然表面平静,但风沧澜看到了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快!小师妹就在正厅,马上过去把把脉。”温逢君推着轮椅就快速离开。
风沧澜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抿唇一笑,“恭喜你。”
宗正昱身形一顿,回首道,“嗯。”
温逢君推着轮椅离开,风沧澜重新坐在凳子上。
温逢君的小师妹?
那是谁?
“嘎吱——”房门再次被推开,徽羽步入屋子。
“徽羽,你知道温逢君小师妹是哪什么来头吗?”医术界这块她也算是了若指掌,一直没听说有什么后起之秀。
莫非是她痴傻的这两年冒头的?
“好像是蝴蝶谷的。”
风沧澜眸色微凝,“蝴蝶谷?”
“对。”徽羽确定道,“温逢君口中的小师妹,就是江湖上盛传能接班鬼手医仙的人。”
“也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
风沧澜眉头微挑,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鬼手医仙接班人?小鬼手医仙?”
“我怎么没听说过。”
“小姐痴傻的这两年才冒出来的,鬼手医仙销声匿迹,不知怎的,温逢君那位小师妹就有了鬼手医仙接班人的称号。”
“甚至有段时间盛传鬼手医仙年迈退隐,那小师妹是鬼手医仙的关门弟子。”
“看来这两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葱指搅动着胸前一缕碎发,忽而起身,“走,我们去瞧瞧那位小鬼手医仙。”
“小姐你……”
“放心,我又不出王府,加之我体内的毒除的也快差不多了,去看个热闹嘛。”说着她就推门而出。
徽羽无奈,只能跟上。
大厅
温逢君站在旁边,看着女子坐在宗正昱旁边诊脉,静心等待。
“馨儿姑娘怎么样?”问情询问道。
“着急什么,我还在诊。”馨儿不悦呵斥,手指搭在手腕上,目光却紧锁宗正昱的脸上。
宗正昱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冷,察觉到这点的温逢君使劲给自家师妹摇头示意。
可对方是半点不接受,手指又往上摸了摸。
“夫君~”
风沧澜踏进正厅,看着诊脉的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宗正昱,娇声唤道。
被打扰馨儿满脸不悦,温逢君当即呵斥道,“你吵什么吵!没看到大夫再给扶风诊脉吗?”
“尽耽搁事。”
风沧澜被斥责面色难看,宗正昱侧头眸色微冷,声音冰冷,“别说话。”
温逢君立马止声。风沧澜听到这句话步伐微顿,以为宗正昱是在说她们两便未再出声安静站在旁边,静静看着那姑娘诊脉。
馨儿余光扫到进来的风沧澜,看到她容貌的一瞬脸色大变,眸中嫉妒横生。
“站这么多人干什么!怎么专心诊脉!”馨儿当众黑脸,收手就坐那满脸不悦。
温逢君赶紧清场,“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
周围的侍卫退下,馨儿目光落在风沧澜身上,“还有她。”
“风沧澜你赶紧出去,别在这耽搁事。”
被点名道姓的风沧澜幽幽抬眉,温逢君急声道,“你还站在这干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耽搁了扶风诊脉你担当的起吗!”
我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风沧澜脸色一黑,扫到旁边坐着的宗正昱压下心中怒火。
算了,为了这小事坏事不值当。
风沧澜转身要离开,宗正临冰冷声音响起,“不看了。”
他抽回手就要走。好不容易才把人叫过来,温逢君自然不会让他就这样走了。
“扶风,你这是做什么。”
“都怪风沧澜,没事跑来乱事干什么!”温逢君又指责风沧澜,一点说教的机会都不放过。
正说着,对上宗正昱那双浓墨似的凤眸瞬间哑声,“你的话更多。”
“是是,我话多。”温逢君凑近声音压低,“我这小师妹医术天赋高有些高傲,又被师兄弟们宠坏了,你别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说完他后退,故意说的所有人都能听到,“我这位小师妹那可是被人称作小鬼手医仙,被誉为鬼手医仙接班人,医学界的新起之秀。”
“扶风你错过这次,下次再要诊脉可就难了。”
听着温逢君对自家师妹的吹捧,风沧澜眉头紧锁出现一道深勾。
宗正昱微侧退回。
馨儿双手环胸仰仰头,指向风沧澜的方向,“让她出去,她妨碍到我了。”
第三十五章拜拜了您嘞,姑奶奶不伺候了
“……”
“风沧澜!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温逢君厉声呵斥,再次被点名的风沧澜脸色深黑。
“你有病?”是真的有病,天天没事找事。
“你才有病!”温逢君对骂回去,“冰肌膏那种神药你竟然一次性用完了,你没病谁有病?”
“冰肌膏给你简直就是糟蹋!”
“老子爱怎么用怎么用,关你屁事!”风沧澜终于没忍住爆了粗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温逢君再三挑衅,再忍她就不是风沧澜!
东西要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她就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怎么不管我的事,那冰肌膏是我的!”一方吼,另一方也吼。
“你放屁!”
“你这么不要脸,你师傅知道吗?”脸已经撕破了,风沧澜也不克制该怎么骂怎么骂,“我真替你师傅害羞!”
“冰肌膏是扶风从我这拿走给你的,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你的?”
“本来就……”话到这里,风沧澜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宗正昱,“冰肌膏你在温逢君那拿的?”
宗正昱嗯了一声,风沧澜熄了声,这下温逢君的气焰更高,“乡野村妇终究是乡野村妇,怎么样都上不了台面。”
“冰肌膏竟然当成泥摸。”
“不就是一瓶冰肌膏嘛,你抓着不放有病?”
“不就是!”温逢君被气乐了,“你们听听,不就是一瓶冰肌膏!”
“整个世界就那么两瓶,你说不就一瓶!?”
“风沧澜你好大的口气!”
顿时,大厅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息,电光火石,一触即发。
“够了!”宗正昱森冷的声音传遍每个角落。
温逢君止声撤回目光,
风沧澜窝火的不行,让她走她偏不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走我不看。”馨儿出声。
原本止声的温逢君再次燃起炉火,“风沧澜你就是故意的!”
“嘿嘿。”她灿烂一笑,把温逢君气的暴跳如雷,“我就是故意的,咋样?”
“扶风!你看看风沧澜,留在着只会坏事,赶紧休了!”
“休就休!谁怕谁!”
两人再次对上,屋内阴寒之气爆发。
宗正昱凤眸阴鸷,盯着吵不停的两人浑身萦绕着骇人气息。
“都给本王闭嘴!”他低声厉斥,戾气环绕四周,极力压制着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盛怒。
静,死亡般的静。
屋内温度直逼冰点,空气似乎都凝固。
“温逢君先针对我的。”风沧澜不服嘟囔出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双眸阴翳,“你也给本王闭嘴!”
本就控制着情绪,宗正昱这句话直接让风沧澜脾气崩盘,“宗正昱!”
“到底我是你夫人!还是温逢君是你夫人?他挤兑我还欺负我,你不帮忙就算了还吼我!”
“冰肌膏你给我也没说不能用完,既然不能用你给我做什么!”
“还有你!”风沧澜指着温逢君鼻子,“不就是冰肌膏嘛,还给你就是了,天天像疯狗一样逮着我就咬。”
“还我?你倒是还啊!你以为冰肌膏是外面三文钱地毯随便就能买的?”
“那是鬼手医仙亲制的!”
“我还给你了怎么说?”风沧澜神色严肃是认真了。
温逢君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冷笑连连,“你还给我,我跪在地上给你磕头喊你爹!”
“一言为定,谁赖账谁死全家!”
“风沧澜你真歹毒,平日里在扶风面前装的一手好娇弱。”
“别娘们唧唧的,你就说敢不敢赌!”
“赌!”温逢君一口应下,突然冷笑,“那你没还呢?”
“这个问题假设不成立。”风沧澜信心满满。
温逢君阴冷一笑,“如果你没还给我,那就自写休书下堂离开摄政王府。一月为期。”
“行!”
两人拍板,宗正昱拿起旁边茶盏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茶盏碎成几半。
大厅顿时安静的出奇。
宗正昱满目阴鸷、暗含戾气,“你们把摄政王妃当成什么?”
“还能当成什么,赌注呗。”反正今天都崩了,这时候也补救不回来。
忍?
不好意思,她忍不了了。
“风沧澜!”宗正昱一声怒斥。
风沧澜神色转冷,“摄政王不用叫那么大声,我、不、聋。”她一字一顿,完全没有之前的谄媚狗腿。
“我等着你磕头喊爹!”风沧澜挥挥衣袖,留下宗正昱满脸冷戾。
风沧澜离开后,温逢君看向馨儿,“继续吧。”
“好。”馨儿扬眉一笑,向着宗正昱走去。
正要探脉,他抽手双眸漆黑摄人,“滚!”
一阵内力波动波及四周,馨儿一个不稳被震到三米之外。
温逢君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看向宗正昱,“扶风,你这是干什么?”
他斜眼冷瞪,转动轮椅离开。
离院中
风沧澜风风火火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打包,整理在一起。
徽羽站在旁边不敢劝解,跟在小姐身边多年,她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在屋里转悠几圈只打包了一小袋东西。确认没自己的了,她将包袱扔给徽羽,“回沧海一粟。”
徽羽搂着包袱跟在后面,小声应到,“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刚准备开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满脸森冷的宗正昱映入眼帘,风沧澜翻了一个白眼绕开往外走。
两人擦肩而过,宗正昱注意到徽羽手中的包袱,一把拽住风沧澜的手。
“你去哪儿。”他沙哑的声音似在克制什么,风沧澜扬手一甩,“收拾包袱还能去哪儿。”
“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拜拜了您嘞,姑奶奶我不伺候了。”挣开宗正昱的手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勾住腰肢一拉。
风沧澜整个人失衡摔过去,倒在宗正昱怀中。
“干什么你!”风沧澜挣扎起身,却被一只手扣住纤腰挣扎不开。
宗正昱不顾她的乱动,转动轮椅进入寝房,冷眸扫了一眼徽羽,“东西放回去。”
“不许!”风沧澜唱反调,说完了还仰头瞪着宗正昱,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宗正昱侧眸,“那就扔了,安置新的。”
“不准!”
“我的东西,你说扔就能扔吗?”
第三十六章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那就不扔。”
“放回去吧。”宗正昱看过去。
徽羽点头将包袱放下,然后离开寝房。
看着徽羽溜走风沧澜气结,“徽羽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宗正昱的!”
“你赶紧给我放开,信不信我告你拐卖未成年美少女。”
“呵。”宗正昱扣着风沧澜纤腰的手缩紧,“跟谁告?”
“谁敢接?”
“靠!”皇权大陆!她当时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碰皇权!
风沧澜扯出一抹尬到极致的假笑,“哦~那你好棒棒哦。”
“你快给我放开,别以为我会看在你不良于行就手软。”
宗正昱依旧是冷声回复,“好,不手软。”
“好个屁!”
风沧澜往外挤,越挤宗正昱扣的就越紧。
“跟温逢君的赌有胜算?”宗正昱不理风沧澜的挣扎,慢声细语。
风沧澜立马警惕起来,“干什么?你想替温逢君来打探?我跟你讲,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温逢君又不是本王的夫人,替他打探干什么。”
“你需不需要帮忙。”
风沧澜顿时后仰,一副你吃错药的表情,“你得了吧,我还怕你给我捣乱。”
“需要找本王。”他俯身,声音醇厚而磁性,“毕竟,你才是我的夫人。”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全身僵硬。
看到她这般反应,宗正昱摩擦着她鲜艳的唇角,凤眸聚焦逐渐深沉,似化不开的浓墨,“你说是不是。”
“是……”风沧澜被宗正昱这模样吓的不轻,反调都不敢唱了,“你先,先放我下来勒疼我了。”
宗正昱瞳孔深沉散开,松开扣着纤腰的手。
风沧澜一个翻身,赶紧跟宗正昱拉开距离。
完犊子,腿上的毒素不会扩散大脑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怪吓人的。
突然发现还是阴晴不定的宗正昱比较习惯。
“咳。”风沧澜轻咳两声,现在缓过去了该圆场了。
暂时还要待在摄政王府,得罪不得啊。
冲动了,今天真的冲动了。
关键宗正昱还在,她这娇娇柔柔小美人的人设还咋维持。
“不舒服?”宗正昱抬头。
风沧澜捏了捏嗓子挑挑眉,“咳,是有点不舒服。”
“叫大夫看看。”他招手就唤来暗卫,风沧澜赶紧拉住宗正昱的手,又恢复了那副谄媚的模样,“不用。”
“人家不是身体的不舒服,是心里的不舒服。”嘴里说着,不知怎的就拉着宗正昱的手抚在胸口。
他凤眸微眯渗着一丝别样的暗光。
风沧澜赶紧松手,笑的牵强。
“就是温逢君嘛,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还说人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摄政王妃嘛,有外人在让我丢面子!”
“当然啦,我丢面子事小,但是我是摄政王妃啊,我丢面子就是丢了摄政王府跟夫君的面子。”
“这铁定不能丢的吧~”说着她声音越发的小,看着宗正昱毫无变化的目光心里忐忑,“所以今天为了维护夫君跟摄政王府的颜面,跟他吵了起来。”
“可是澜儿平时不这样哦,我平时都是娇软大美人的。”
瞎扯完,对上宗正昱那双暗含笑意的凤眸,风沧澜心头一怔。
冲动是魔鬼啊!
温逢君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她又不会少个鼻子少个耳朵,干嘛争这口气。
完事还要在这里卑微解释。
人生艰难。
“本王知道。”他扯动嘴角,似笑非笑,“澜儿是娇软大美人,是为了为夫跟王府的颜面才跟温逢君理论。”
不知为何,风沧澜总感觉宗正昱话里有话,但听起来确实又没问题,点头微笑,“夫君能明白澜儿的苦心就好。”
“为夫自然是明白的。”
“……”基本可以确定毒素倾入大脑了,要不先套出东西在哪里?
她悄悄打量,对上那双幽深带笑的眸子瞬间低头,慢慢来吧。
今天的宗正昱有点反常。
离院总归恢复了平静,大厅内却是乌烟瘴气。
“啊——”
“我不看了!他竟敢伤我!”馨儿一声尖叫耳膜都要喊破了,温逢君赶紧劝解,“你先住王府里,我在跟王爷说说。”
“王爷又怎么?想找我治病看病的多了去了!”
“一个小小瘸腿王爷,也敢这么横!”馨儿气的说话不过脑,温逢君脸色瞬间苍白,一把堵住她的满腔怨气。
“小姑奶奶,你想死别带上我!”
“师兄,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不就是一个残腿的摄政王,至于吗?”馨儿面露鄙夷看着跟前几年未见的师兄。
“你可闭嘴吧。”
“只要你在星云国,摄政王就能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
“别说师兄没提醒你,再敢乱说话,我也救不了你。”
“真假的?”馨儿满脸不相信,她也是给许多达官贵人治过病,还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
温逢君四周查探凑到馨儿跟前,声音小的只有两人能听见,“摄政王鼎盛时期,凌驾于皇帝之上,你说真的假的。”
馨儿瞳孔微微一缩散发着亮光,若真是如此,她医好了摄政王,岂不是能在星云国横着走?
“咳。”馨儿收敛脾气,拽着温逢君的手臂,“师兄,刚才是馨儿不懂事糊涂了。”
“你知道就好。”温逢君看着不省心的师妹叹了一口气。
“那……什么时候给摄政王诊脉?”馨儿小声问道。
温逢君拧眉,“你刚才没诊出来?”
“刚才……”馨儿垂首说话有些吐词不清,“只顾着看人了。”
“你……”温逢君气结,“算了,你在待在王府,后续我去安排。”
“记住!千万别再任性了。”
“好,馨儿谨遵大师兄的嘱咐。”
温逢君领着馨儿回药庐。今日宗正昱震怒暂时不宜过去触霉头,过几天缓过了再去说诊脉医治一事。
夜幕降临,群星闪烁跟皎洁皓月交相辉映。
温逢君口中震怒的宗正昱,此时此刻正坐在床榻旁,手持药碗督促风沧澜喝药。
烛灯的暖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隐去了几分冰冷,平添两分温柔。
他轻吹冒着热气的药勺,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
“好看?”
第三十七章本王能吃了你?
他声音低醇磁性,无形中带着一丝蛊惑。
看的失神的风沧澜鬼使神差点头,“好……”
刚要说好看就对上宗正昱深邃幽深的凤眸,她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刷的挪开目光。
嘴里咕囔道,“也就那样,一般般。”声音偏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垂首挤眉,躲避宗正昱的目光。
靠!
她一定是魔怔了,不然怎么会觉得宗正昱温柔,刚才的画面温馨。
“一般,那刚才……”宗正昱磁性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风沧澜心头一怔,赶紧岔开话题,“药凉了。”
宗正昱轻笑,舀药喂过去。
风沧澜一口饮下只想快点喝完药装死,想到刚才自己看宗正昱看傻了就一阵气恼。
一碗药见底,风沧澜长松了一口气,扯过被褥就睡觉。
刚准备躺下,就被阻止。
“等等。”
风沧澜撑着床榻面露疑问看向宗正昱。
他忽的伸手过来,风沧澜本能向后仰避开那只手。
宗正昱的手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画面似静止一般。
“你干什么?”风沧澜的目光在宗正昱的脸跟手上来回移动。
这段时间宗正昱太反常了,在憋什么坏主意?
现在他又没有继续伪装植物人,根本不用这样。
更何况,以前宗正昱伪装植物人也没这样。
宗正昱又往前,风沧澜正往后退被抓住手腕退不了。
看着逐渐靠近自己脖子的那只手,风沧澜心头一沉,全身温度极速下降。
不……不是吧?
今天就跟温逢君对吵宗正昱就要杀了她?
对了,因为她那个小鬼手医仙没给诊脉解毒。
她就说!
宗正昱怎么突然性情大变,这是想让她放松,然后杀她个不备!
冰冷的指尖触碰肌肤,就像是一条毒蛇。
风沧澜后脊僵硬,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冰冷的触感刺激着脑神经,她抓着被褥的手猛然一缩。
“夫君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温逢君吵架了!”
“还……还有小鬼手医仙那里,我去道歉,我一定请求原谅让她再给你诊脉!”风沧澜极速说完,满脸悔过祈求原谅的模样。
宗正昱抚在风沧澜脸颊的手指微顿,片刻恢复正常,拇指摩擦着风沧澜的嘴角。
风沧澜心头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急色。
还是不行?要对她下杀手?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狠色,若还是如此那就休怪她……
“嘴角有药渍。”
磁性的声音响起,风沧澜身形一顿,下意识抬眉。
跟宗正昱四目相对,那犹如寒潭深不见底的眸子深黑一片。
风沧澜迅速回神,下意识摸上嘴角。
一股冰凉从指尖钻来,她这才发现宗正昱的手还在脸上慌忙着放下手。
宗正昱睫毛轻颤,抚在唇角的手细细摩擦,凤眸越发深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宗正昱才松手,“夜深了,歇息。”
“啊……好。”风沧澜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乖乖躺下盖上被褥睡觉。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被褥上有些动静,半眯着眼只见宗正昱在掖被角,然后端着药碗转动轮椅离开。
闭眸假寐的风沧澜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模样,她还以为宗正昱准备过河拆桥。
不过这两天宗正昱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太过诡异,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思索间,被褥被掀开。
风沧澜脊梁骨一僵,只感觉旁边躺下一个人。
什么情况!?
宗正昱怎么盖她的被褥,一直都是两床被褥自己盖自己的。
风沧澜瞳孔放大看着躺下的宗正昱,那种阴谋气息越发严重。
想问又不能直接问,这里是摄政王府总不能说你怎么不盖自己被褥。
到时候啥事没有,把宗正昱惹到了得不偿失。
她脑海里想好措辞,像个温柔贴心的好夫人,“夫君怎么了?”
“是不是那床被褥太薄啦?”
宗正昱侧眸看来,平静的目光双眸深邃,好似能洞察一切。
对视的一刹,风沧澜不动声色挪开目光。
宗正昱那眼神,她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汤药洒上面了,刚才喂药的时候。”他的声音响起。风沧澜原本想好的接话更在嗓子口。
宗正昱喂她药才导致洒在被褥上,她总不能不给盖吧。
“那让人再送一套被褥来吧。”风沧澜压低声音试探性说道。
刚说完话,宗正昱凤眸微眯。
敏锐如风沧澜,立马察觉到了风向不对赶紧补充道,“这被褥澜儿盖了许久,担心夫君……”
话未说完,宗正昱冰冷的声音打断,“不嫌弃。”
“睡吧。”宗正昱拉上被褥合眸,屋内重回平静。
事情已经如此,没有回旋的余地。
风沧澜也只能将就着。
两个人盖着同一床被褥,距离无端拉近。
旁边的冷香钻入鼻尖倾入大脑,风沧澜拉着被褥忘记挪了挪。
被褥就那么点大,拉开距离注定有有一个人盖到,那个人不可能是宗正昱,就只能说风沧澜。
她放弃被褥不断往里挪动,整个人小心翼翼怕弄出丁点声音。
这都什么事啊,就换个被褥的事情。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天,但晚上还是倒春寒。离开被褥没一会儿风沧澜就冷的起皮疙瘩竖起来、冻得牙齿发颤。
“本王能吃了你?”
黑暗中,宗正昱缓缓掀开眼帘,声音更显冰冷。
床榻一角的风沧澜浑身一僵,迅速做补救,“哈欠~”
“怎么回事,我怎么滚到外面来了。”她含糊不清说完,打一个滚回到原位,拉过被褥盖上。
一股带着极强侵略性的味道扑鼻而来包裹全身,风沧澜不敢再有动作全身僵硬保持那个动作。
回到被褥中,周身逐渐回暖,意识慢慢模糊逐渐进入梦乡。
耳畔响起平稳的呼吸声,宗正昱睫毛轻颤缓缓睁眼,侧头看着躺在身旁玲珑娇小、睡容娇憨的儿。
凤眸聚焦她精致的眉眼,目光寸寸下挪,最后落在她鲜艳的朱唇上。
她嘴唇微动,轻声喃呢。
盯着微张的朱唇,宗正昱墨眸微暗,深邃双眸似化不开的浓墨。
挪开目光,平静注视着幔帐顶,“骗子。”
第三十八章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冰冷的两个字溢出嗓子,宗正昱面若寒霜敛眸睡觉。
刚合上眼,一股香软钻到怀中。
他睁眼,一张清丽精致的小脸放大在眼前。
不满意现在的姿势,又往里钻了钻,直至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停歇下来。
宗正昱平静的眸底荡起一层涟漪,看着枕着自己手臂趴在自己胸口熟睡的风沧澜,慢慢抽回手。
刚抽一到一半,睡梦中的风沧澜一把搂住手臂,嘴里喃咕道,“夫君别生气,澜儿以后再也不跟人吵架了。”
软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吃了糯米糍一般,娇软甜美。
宗正昱抽到一半的手僵住,停在那再无动作。
风沧澜满心欢喜的搂着,蹭蹭手臂笑的满足继续睡觉。
春夜无虫鸣,万物休眠,世界安静。
屋内的烛灯还在燃烧,滋滋响的声音在寂静环境下格外清晰。
被褥下,搂着宗正昱手臂的风沧澜睫毛轻颤,勾出一抹弧度被黑暗隐藏。
一周转瞬即逝,喝下最后一副药,余毒全清。
风沧澜站在庭院伸手扭腰。这半月不能出王府可把她憋闷坏了,人都快张青苔了。
站在阳光下左扭扭右扭扭,做舒展。
今日穿了一身贴身长裙,一根腰带绑住不盈一握的纤腰,一做舒展完美曲线立显。
推动轮椅出来的宗正昱看到风沧澜扭腰眸色一沉。微抬眉,离院周围的暗卫同时消失。
“做什么?”他的声音略显冰冷,还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做拉伸,待在王府半月我都快发霉了。”说话间,风沧澜收起动作踩着小碎步过去,蹲在轮椅旁笑颜如花。像极了在主人面前摇尾的小狗,“夫君~”
“最后一副药沧澜已经喝了,现在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所以……”说到这里,风沧澜含羞带怯道,“夫君把出府令牌还我呗。”
“本王有事。”宗正昱毫无情面留下这句话就离开,风沧澜当即脸色一变。
温逢君这个庸医,一个那么小的毒,浪费了她半个月时间!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但该做的事情她可是清楚的很。
“小姐。”徽羽上前两步。
风沧澜敛去脸上的灿笑,浑身气质骤变,整个人变的清冷疏离,“宫商恢复的如何?”
“宫商已经痊愈,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留疤的痕迹。”徽羽一五一十道。
风沧澜柳叶眉微扬,“让她再养养。你跟我出去一趟。”
该去会会风氏了,不然时间太久她该忘记了。
“可是令牌……”徽羽皱眉,风沧澜抬眉轻扫四周,“不管能不能拿到令牌,都要出去。”
风氏的事情是其次,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要不是温逢君这个庸医解个毒花那么长时间,她早就办了。
“是。”徽羽垂首。
风沧澜快步出去她才慢慢抬头,从袖口掏出来一块令牌。
这不是出府的令牌又是什么。
注视着手中令牌,她脑海里浮现得到令牌时的场景。
“这宗正昱小气的很,一块令牌也收回去,一生气就用这事来拿捏。”
“变来变去就这个手段索然无味。”风沧澜双手枕在后脑勺躺在床上。
抬手时被褥上提,床榻上一块类似令牌的东西暴露在眼前。
“徽羽?”风沧澜要掀开被褥起身。徽羽瞬间回神,赶紧过去压着被褥,“小姐再躺躺,过两天再起来。”
“我有没有事还能不知道?”
徽羽压着被褥不动声色将令牌收入袖口,这才轻笑收手,“是徽羽过度担心了。”
“放心吧。”
徽羽思绪归位,将令牌放回袖口快步追出去。
本来是拿着令牌去通行,结果赶过去时风沧澜已经站在门外等着,府外还站着两队衣着整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小姐。”徽羽的目光在这群人面前一扫而过,最后走到风沧澜跟前,“这是……”
“说是宗正昱安排的。”她也好奇,宗正昱莫不是有读心术?
知道她要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所以安排这些人?
刚才出来看到这阵仗,还以为是宗正昱不允许她出去故意找人阻拦。
“这……这样啊。”徽羽将袖口的令牌往里塞了塞。
“还算宗正昱够意思,走吧。”
风沧澜在徽羽的搀扶下上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后面跟着两队魁梧的侍卫。
那气势一出街,街上的百姓纷纷退让,给马车留出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此等阵仗,侍卫各个俊武不凡,身上气势骇人。引得街边百姓探讨热议。
“这是谁家的马车,这阵仗好久没见过了。”
“你们看马车后面跟着的侍卫,各个目光犀利神色刚毅,虽然只有二十人却走出了千百人的气势。”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士兵。”
“你们仔细看看那马车。”
一人提醒,周围百姓注意力纷纷集中在马车上。
“是……”有人识出来,说话都结巴哆嗦,“是摄政王的专用马车!”
“摄政王!”
这三个字一出,百姓神色骤变,瞬间闭嘴,四周静的可怕。
想到外界盛传摄政王虽然苏醒,但成了残疾不能行,性情越发的暴戾嗜血,就再无人敢出声。
马车内,风沧澜听到外面的讨论柳叶眉紧锁。
宗正昱的专用马车?
刚上来时就觉着这马车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也不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习惯了就没太多注意。
专用的都掏出来给撑场面了?
够意思!
马车在士兵的互送,百姓的夹道中缓缓驶向将军府。
摄政王府
书房
听到外面风声,温逢君第一时间跑到书房。
见宗正昱在,又想专用马车出街,心里猜测得到了证实。
“扶风!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现在你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让所有人都忘记你的存在。”
“你把专用马车给风沧澜,还派出最精锐的一队互送是想干什么?还嫌不够扎眼,要把所有人注意力引到你身上吗?”
温逢君急的低吼,对比之下宗正昱一脸平静,“为何要低调?”
“她是去将军府找风氏麻烦!”
“嗯?”宗正昱抬眉,“本王知道。”
他将书籍放下面色如常,“她是摄政王妃。”
简短的一句话让温逢君脸色苍白。
这句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不敢贸然猜测。快步到宗正昱跟前,势要问清楚,“你什么意思?”
宗正昱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冰冷的声音徐徐响起,“她是摄、政、王、妃。”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行。”
第三十九章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温逢君被宗正昱这句话震的良久无声,缓缓回神看着他满脸不赞同,“扶风,你可知道今日这事一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宗正昱眼角下垂,遮挡了一半的墨色瞳孔,冰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笑,“本王做事,何时需要考虑后果了。”
“你……”温逢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宗正昱在周围打转,“疯了!”
“你真是疯了!”他低斥着破门而出。
宗正昱垂目敛眉,“疯了?”
他轻笑一声拿起书籍继续翻看。
……
宗正昱御用马车出现在街上,引无无数人闻声而来。
马车停在将军府,侍卫齐齐上前在马车外站成两排恭迎车内之人。
他们步伐整齐、刚劲有力、踏在地上犹如千军万马,每一人身上都散发着从腥风血雨熬出来的肃杀之气。
将军府外守卫看着这等阵仗,吓的脸色苍白,赶紧进府禀报。
车停在门口却迟迟没有动静,周围百姓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摄政王来将军府做什么?”
“估计是因为风沧澜。昏迷期间莫名其妙多了一位王妃,以摄政王的性子怎么可能接受。”
“更何况,那风沧澜是被萧王退了婚,名声有损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我当时就说了,如果摄政王醒来,风沧澜绝对不好过。”
“这不,才苏醒多久就来将军府问罪了。”
“你看看这阵仗,将军府今日估计……”说话之人摇摇头,言语中却尽是看热闹的八卦。
风沧澜手肘放在金丝楠木桌上,玉手托着香腮,饶有兴致听着外面的各种猜测。
虽然不全对,但的确对了一部分,
今日的确是来找麻烦的,不过不是宗正昱找将军府麻烦,而是她找风氏麻烦。
她说过,事情没完!
周围百姓低声猜测,这时将军府里风氏快速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
相较于前面风氏的急色匆匆,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不紧不慢,一双鹿眼透露着清纯无暇。
白衣女子一出来,就吸引了绝大部分人的目光。
甚至有些人小声议论了起来,“那位穿白衣裳的姑娘是谁?生的如此楚楚动人。”
“好像是将军府表小姐。”
“是去年赢得花王的莲花姑娘,将军府表小姐林仪雪?”
“就是她。”
“不愧是去年的花王,生的真是清纯貌美、楚楚动人。”
百姓议论时,风氏已经站在马车外,“臣妇风氏,恭迎摄政王!”
风氏出来就大声高呼,姗姗来迟的林仪雪微微施礼,“臣女林仪雪拜见摄政王。”
声音轻柔,刚出口就被风一吹而散。
给人一种柔弱、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马车里没有丝毫下车的迹象,更没有让人免礼的举动。
现在虽是春天,但早上的阳光也是刺眼、灼热的。
两人在阳光下保持下蹲的动作,林仪雪左右摇晃,豆大的香汗滚滚落下,让人心疼。
本就薄薄的一层白纱,因为汗水的原因紧贴肌肤勾勒出熬人的身线,引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两眼发光。
发现这点,她紧咬着樱唇默默垂泪,这努力坚持的模样让无数男子心疼为其发声。
“想不到摄政王昏迷两年后竟然更加心狠手辣。”
“就算是算账也该找风沧澜,牵连林姑娘算什么好汉。”
“一个八尺男儿,竟然在大街上为难一个弱女子,实在……”
“实在什么?”
清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开,打断那人发声。
说话的男子听到马车里传来的女声神色微变,众人也齐刷刷看向马车。
八卦的眼神恨不得穿过车帘,看清里面的情况。
女声!
摄政王的御用马车里竟然传来女声!
诸人都不讨论了,屏住呼吸目光紧盯着马车。
心中万分好奇,在摄政王御用马车里的女子什么身份,长什么模样。
万籁俱寂下,一只手掀开车帘调动所有人情绪。
十指纤纤,一看就是女子的手。
众人眼睛恨不得粘上去一睹真容。
车帘缓缓撩起,一袭冰蓝色长裙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阳光落在长裙上,长裙似装着万千星辰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车帘缓缓上移,众人的视线随着一点点上移。
女子相貌完全暴露的一瞬,周围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安静了两秒,随后爆发一阵惊叹,“这是天宫的仙子吗?”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美人,她注定成为视线的聚焦点。”
众人惊叹赞美,林仪雪跟风氏看到容貌的一霎瞬间呆滞。
尤其是林仪雪,本就苍白的脸颊白的越发厉害,半蹲着的身体摇晃。
怎么可能!
竟然是风沧澜!
短短半月,风沧澜竟然变的如此惊艳绝尘!
更主要的是!她竟然是乘坐着摄政王的御用马车!?
怎么可以!风沧澜那个傻子蠢货怎么配!
林仪雪看着堪比国撵的马车嫉妒的发狂,两只手攒紧,指甲都镶嵌进了肉中。
风沧澜站在车帘前,秋水眸锁定刚才说话的男子身上,“议论皇室,你可知什么罪?”
她清冷的声音将在场众人拉回现实,想到相关国法,刚才议论了的人齐齐变色。
见众人神色大变,风沧澜收回目光下车,徽羽赶紧过来搀扶。
在风沧澜落地的那刻,站成两排的士兵齐齐垂首,声音洪亮,“摄政王妃!”
此声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瞠目结舌,瞪大着双眼看着那抹冰蓝色倩影,放大的瞳孔中充斥着震惊跟不敢相信。
“摄……”
“摄政王妃不是……不是风沧澜吗?”
“她……她是风沧澜?”
虽然之前风沧澜不痴傻的事情传开,还被传有洛神之美。
但大多数也只是当成玩笑话,见过的心里相信,没见过的听到这等言论一笑而过。
今日亲眼目睹却是难以相信。
“恩。”风沧澜声音依旧清冷,自身带着一股疏离让人高不可攀只能仰望。
走到风氏跟前,风沧澜止步。
风氏扯出一抹得体笑容抬头,“沧……”
“啪!”
第四十章本王看谁敢!
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目光聚焦风沧澜跟将军夫人风氏身上。
“本王妃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她的声音不大,却自带几分震慑。
被打懵的风氏抬头,看到风沧澜眸中划过一丝狰狞。
余光扫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风氏立马捂住被扇肿的脸颊垂首,“臣妇见过摄政王妃。”
她更咽的声音引得四周围观百姓声讨,这些人怕宗正昱却是不怕风沧澜,“殴打母亲,这是大不孝!”
“生的美又如何?蛇蝎美人,敢对母亲出手。”
面对周围的责骂风沧澜恍若未闻,凑到风氏跟前。
见过风沧澜发疯的模样,风氏被吓的往后一缩,强行镇定的脸上是一片惨白。
“我说过,事情没完。”她的声音突然温柔的不像话。如此反常更是吓的风氏连连后退,“现在我来兑现诺言了。”
话落,她笑靥如花,风氏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
注意到周围关注的目光,风氏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面露讥笑,“徽羽是我特意下令卖入青楼的。宫商是我命令关在拆房放狗咬的。”
她的声音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脸上挂着挑衅,笑的猖狂,“你能怎么办?”
“风沧澜,这里是大街,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你想干什么?”
“你能干什么!”
“啪!”
响亮的声音让周围陷入安静,就像是按了静止键一般。
风氏捂着被打的另一半脸面色狰狞。
风沧澜揉着手心,清冷的容貌上不见半分情绪波动,“你说本王妃能干什么?”
“风沧澜!”风氏被激的失去理智,刷的一下冲过去。
一旁林仪雪见情况不对,眼疾手快拉住风氏,面向风沧澜满脸不同意,“姐姐,就算你如今是摄政王妃,也不能这样对待你的母亲。”
“姐姐?你唤谁姐姐?”风沧澜双眸森冷,“父亲母亲只有本王妃一个女儿。”
“本王妃的母亲早已经长眠地下,怎么风氏你想去陪我母亲?”
风沧澜勾唇露出一抹微笑,吓的风氏当即后退。
她心里十分清楚,风沧澜绝对做得出来。
“表姐!”林仪雪一副开解的模样讲道,“姨母已经是将军夫人,你怎么就不能接受她?”
“仪雪知道你思念母亲,但不应该把这些错算在姨母身上。”
林仪雪一番话获得无数人的力挺,“就是,将军夫人去世时将军正当壮年,怎么可能守着灵位过一辈子。”
“前将军夫人在世若做出阻拦将军纳妾这种事,必定被万人唾骂,表姐你也不为……”
“啪!”林仪雪话说一半,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她脑瓜子嗡嗡的,白皙的脸颊片刻就出现一个手印。
“本王妃倒忘记你了。”
“再敢说我母亲半个字,你这舌头就给本王妃留下!”
顿时,风沧澜气势骇人,威压席卷四方。
向来擅长利用柔弱引到舆论的林仪雪这次不敢出声了,紧闭着嘴怕风沧澜说到做到。
“咱们的账慢慢算。”
风沧澜径直进入将军府,徽羽迅速跟上,两边的侍卫阻挡看热闹挤过来的人。
林仪雪看到这阵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抬头给自己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丫鬟立马挤出人群,林仪雪则是被带入将军府。
风沧澜进去后,周围的百姓挤在门口挤不进去什么也看不到。
刚才当街掌掴继母的事情却越传越广,引来更多人的围观。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将军府内
林仪雪跟风氏站在正厅中间,府内所有人全部站在屋外。
风沧澜坐在主位不紧不慢端着茶盏小酌一口,她的悠哉跟风氏与林仪雪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现在咱们来理一下这些年来的账。”将茶盏放下,她单手托腮一副慵懒的模样。
这懒散的姿势,在风沧澜这里却带着一股高贵随性。
她葱指捏着茶盖,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茶盏跟茶盖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让人生出一股紧张、慌乱。
“在本王妃智商不足时用借口发卖徽羽到青楼。”
“将徽羽关在拆房故意放恶狗企图谋杀。”
“另……”风沧澜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朱唇扬起一抹阴邪的弧度,“幼年故意让本、王、妃、走、失。”
轰——
风氏脑子轰的一声炸开,面色惨白看着风沧澜,瞳孔中是恐惧跟害怕。
她深刻的明白,前两样事情只算小打小闹,但这最后一件事……
将军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若知道这件事她必定在将军府待不下去。
风沧澜怎么知道这件事?她明明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欣赏着风氏的惶恐、害怕、慌张,风沧澜秋水眸微眯,换一个姿势撑着雪腮。
“宫商并未卖身为奴,徽羽亦是如此。”
“风氏你公然发卖良民,蓄意谋杀良民,故意丢弃本王妃。”
“这桩桩件件判下来,可知是什么罪责?”
风氏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旁边的林仪雪如遭九雷轰顶,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不能!
风氏一定不能有事!风氏若出事她就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以后的夫君只能在平民寻找。
怎么可以!绝对不行!
“表姐……”林仪雪更咽着声音刚开口,风沧澜伸手阻止,“穆大人,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她话音刚落,侧屋走出来一个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青年男子。
走到风沧澜跟前他拱手作揖,“臣京兆尹穆冶见过摄政王妃。”
风氏听到京兆尹三个字,双腿碳酸“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
“澜儿,不是这样的,澜儿你听我解释。”风氏满脸恐慌爬向风沧澜,还未碰到就被徽羽阻挡。
“澜儿!你听母亲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听着风氏的哀嚎,风沧澜不悦皱眉,“穆大人还是把人快些带走吧,吵的本王妃脑瓜疼。”
“是。”穆兆尹点头,“将风氏带回衙门。”
风沧澜撑着太阳穴,半眯着眼露出一半瞳仁,“林仪雪同伙从犯,穆大人可要仔细查查。”
“是。”穆大人点头,手一挥命令道,“将林仪雪也带回衙门。”
“本王看谁敢!”
第四十一章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一阵厉喊声从门口响起传遍四周。
风沧澜半眯的秋水眸掀开,向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
一个身影大步流星进来,穿过层层侍卫来到正厅。
看清来人容貌,风沧澜又半垂眼眸,散漫、慵懒,没有因为来人有半分的变化。
“本王看谁敢带仪雪走!”男子怒视四周。
穆大人手下的士兵闻此,不敢强行动武,只能退到一旁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萧王殿下……”林仪雪声音柔弱,脸上挂着几滴泪水有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她娇柔垂泪,摇摇欲坠,一袭白衣显的纤弱,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萧王看到林仪雪娇柔哭泣的模样快步而去。刚走到跟前,林仪雪那迎风而倒的身体终于站不稳倒在了萧王怀里。
“萧王殿下,我好害怕。姐姐让人带仪雪去衙门。”说着就贴在了萧王胸口。
萧王顿时满目愤怒,瞪向风沧澜,“你这个毒妇实在可恨!”
“殴打母亲,还用摄政王妃的身份威胁穆大人收押仪雪。”
“简直是罪大滔天!罪无可恕!”萧王义愤填膺,说的脸红脖子粗。
风沧澜却完全不受影响,依旧慵懒随性,“说完了?”
“说完,穆大人就继续吧。”风沧澜收起撑着太阳穴的柔夷,端坐在椅子上整理袖口。
完全忽视萧王不把其当回事。
林仪雪一听,双手拽住萧王衣襟含泪摇头,泪汪汪的大眼睛里装着祈求。
萧王本就因为风沧澜的忽视怒从心生,如今怀中美人再这副模样直接炸了,“风沧澜!你敢!”
他暴怒呵斥。
整理袖口的风沧澜纤长的睫毛微顿,缓缓掀开眼帘,整颗瞳仁显露出来。
双眸平静,浑身透着淡雅。
可在抬眉的那一刻,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畏惧感。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挑衅的蝼蚁。
她施施然起身,举手投足透着优雅尊贵。
走到萧王跟前,她朱唇微动,笑的娴雅,“萧王说不敢,本王妃就不敢了?”
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两两对峙。
一方怒气冲天,另一方淡然平静。
乍一看势均力敌,仔细观察风沧澜明显更胜一筹。
“穆大人,你还在等什么?”风沧澜看着萧王平静的声线响起。
穆冶收回打量二人的目光催促下去,“把林仪雪押回衙门。”
“不……”
“不要!”听说要被带回衙门,林仪雪抓着萧王的衣襟更用力,急的眼泪直往外淌,“萧王殿下,仪雪不要跟他们去衙门。”
“仪雪不要……”
听着怀中美人的哭诉哀求,再看走过来的士兵,萧王一声爆呵,“本王看谁敢过来!谁敢动手!”
靠近的士兵被迫止步,风沧澜秋水眸微眯,走过去拽着林仪雪的手腕强行将其拉出来,往后一扯扔向士兵。
“本王妃过来了,也动手了。”她双手环胸面带微笑,仰头看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人,“萧王想对本王妃这个七皇婶怎么样?”
“你……”
“萧王殿下,仪雪不想被带去衙门,仪雪不想。”被押走的林仪雪拼命哀求,她心里清楚,一旦去了再难出来。
就算侥幸出来,以后想要找个高门贵族就没可能了。没有哪一个高门贵族,愿意娶一个进过大牢的人。
听着林仪雪的求救哭泣,萧王厉斥,“风沧澜!你是不是故意的!”
“本王说了!不管如何,本王都不会喜欢你!”
“你有什么冲着本王来便是,干嘛把矛头指向仪雪!”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周围的士兵,侍卫全部垂首,听到这等事情他们宁愿失聪。
所有人都在降低存在感时,唯有京兆尹大人穆冶瞳孔微缩,一副吃惊的模样。
风沧澜听完这段话呆愣了两秒,萧王便以为是被戳中心事后的心虚。
而真正的原因是,风沧澜被这番自恋到不要脸的话给惊了。
以为被自己说中了,萧王愤怒中多了一丝得意,“你阴狠歹毒,而仪雪温柔似水,善解人意。”
“本王绝对不可能喜欢你。”
“本王妃不与傻子论长短。”风沧澜翻眼扭头,“你想救林仪雪,那就走正规流程,去搜集她没有参与其中的证据。”
“别在这浪费本王妃时间。”风沧澜侧身绕开萧王,刚与其擦肩而过她忽然止步,“另外,本王妃要再提醒你一次。”
“我是你的七皇婶。”就刚才萧王那番话,传出去不知道会造出什么样的谣言。
她虽然不在乎,但是她在乎宗正昱听到啊。
这要是传出去,宗正昱以为给他带了绿帽子。
别说是要东西,小命都要交代在这。
风沧澜的身影消失在正厅。
戏的主角离场一位,穆冶收起八卦模样瞬间变成铁面无私京兆尹,“将林仪雪押入大牢。”
“萧王殿下……”林仪雪赶紧求救,萧王现身阻拦,穆冶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下官授命于皇上,还望萧王莫要阻拦。”
穆冶乃是皇帝心腹,可以说是御前红人,就算是大臣也不敢得罪他。
虽然萧王备受宠爱,但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只能默不作声。
士兵将林仪雪押出将军府,这回任由她怎么呼救,萧王都没有动作。
离开将军府,穆冶忽然止步,侧头看着萧王提醒道,“萧王若希望林仪雪早起出来,可按照摄政王妃的指点做。”
穆冶离开,萧王脸上怒意难挡,当即摔门离去。
将军府外人山人海,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人挤人,水泄不通。
穆冶领着羁押的风氏跟林仪雪在团团包围中离开。
而风沧澜跟徽羽早已经从后门溜走畅通无阻。
“小姐,我们这样支开侍卫会不会不太好。”徽羽边走边回头。
想到小姐为了甩掉跟随的侍卫,让那些人疏散将军府外的百姓,自己却从后门偷偷溜走就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太好。”
“他们跟着,我们能做成什么?”风沧澜挥挥手,示意徽羽不要多想。
她痴傻这段时间,徽羽宫商怕暴露身份被仇人或者对家找到,所以这两年并未跟外界联络。
也就是说,她对外界来说等于是失踪了两年。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够发生大变化,需要摸摸回去底。
第四十二章你终于来了
二人来到无人小巷,外层里衣脱下,露出里面的男装,将发髻散开用一条布带束起。
刚刚还是两位佳人,如今都已经变成偏偏公子。
离开小巷,看到拥挤不通的将军府门口向着另一边拐去。
两人有目的奔向某个方向,最终停留在一处门口。
风沧澜抬头,看到上面的报社二字收回目光,左右查看确认没人跟踪才进入报社。
刚进去就跟一人撞了满怀,那人慌着道歉,然后捡起掉落地上的一叠纸匆忙离开,嘴里还念叨着,“快点快点!今天可是大新闻,赶紧加印一版,今天就要发售。”
看着四周忙碌的像陀螺没停歇的人,风沧澜动了动嘴角继续忘记走。
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位青衫男子阻拦,“两位,我们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二位若是要买报,稍等片刻,一会儿今天加印版就出来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看得出来非常忙碌。
风沧澜赶紧道,“我不是来买报纸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青衫男子目光在风沧澜跟徽羽身上来回打量,“找谁?”
“我找你们东家。”
青衫男子闻此轻笑一声,“小公子,我们东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捣乱。”说着他就开始赶人。
风沧澜眉头轻皱,但还是好言好语,“我是来找你们东家谈买卖的。”
“谈买卖?”青衫男子将风沧澜、徽羽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面露鄙夷,“就你们这样还想跟我们东家谈买卖?”
“你拿什么跟我家公子谈买卖?”
“好了!赶紧走。”
风沧澜、徽羽被青衫男子喊人推攘出去。
徽羽挡前双眸凌厉,风沧澜拽住她的手紧了紧,暗示其不要冲动。
她敛起眸中神色,就被风沧澜拉着离开。
刚转身后面就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刺激。”
“可惜摄政王不在,摄政王如果在,啧啧,那绝对是修罗场。”
“我已经脑补出一百万字的虐恋画本子。”他的声音透着异常的兴奋,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旁边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男子却是与之相反,耐心倾听,微笑中透着对好友的无奈。
“你做京兆尹真的是浪费了,这般好的天分,不如来我报社当一个连载画本子的作者。”
“别浪费了你这般好的天分。”
“哎,你还别说,等我老了真在你这连载画本子。”
天青色衣裳男子微笑摇头,一缕清风拂过吹起他鬓角的两缕长发,眉眼精致透着书卷气息,有一种书香世家贵公子的感觉。
风沧澜看清说话人的容貌眸露诧异。
这……不是京兆尹,穆冶吗?
这话痨本痨,满眼八卦的人,真的是刚才在将军府那位面对萧王也不卑不亢的穆冶?
这世界玄幻了。
想的太入神,没注意到迎面走到跟前的人。
穆冶见跟前俊俏小公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轻咳两声,刚才满嘴八卦、瓜众本人模样不见。
变成了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京兆尹本人。
“小公子,你挡道了。”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有些生涩明显是装出来的。
风沧澜当即撤回目光挪开一步,“不好意思。”
穆冶上台阶,走了两步才发现好友没跟上来,回首只见其站立在原地看着一个方向愣神。
他沿着其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刚才挡路的小公子身上。
“书清。”穆冶出声,书清还是没有反应,他声音加大了些,“画书清!”
身着天青色衣裳的画书清当即回神,看向穆冶眸中带着急切跟不好意思,“穆冶,今天要加印一版有点忙,改天再找你。”
“行吧。”穆冶叹了一口气,“贵富果然不是尔等凡人可以做的。”
“像你一样忙的像陀螺永不停,那我还是做个快乐的穷逼吧。”
“你忙也要注意身体。”
“好。”画书清一个字应声,语气里的激动却是难掩。
穆冶离开后他才面对风沧澜,“别站在这,进去吧。”
画书清领着风沧澜跟徽羽进去,穿过人群直奔最顶一层。
报社规模庞大,独栋一层。是皇城最高一的建筑足足六层。
下面吵闹忙碌,越往上就越安静。
最后一层就画书清跟风沧澜、徽羽三人。
推开门,他站在一侧让两人先进去,最后跟上带上房门。
“你终于来了。”画书清刻意控制情绪,但语气中还是夹杂着一丝激动。
刚坐下的风沧澜眉峰微皱,“你知道我要来?”
“猜到了,但不知道具体时间。”
说着,画书清从袖口掏出来一张纸摊开放在桌面。
风沧澜的目光聚焦宣纸,看到上面内容脸色微凝,眸光冷冽。
画书清发现气氛不对赶紧解释,“这是你之前掉在医馆,我捡到的。”
“真是粗心大意,还好是我捡到了,若换做是别人,你恐怕又要躲了。”
画书清解释后,屋内的气氛才有所缓解。
“是大意了。”宫商重伤太着急,药方不小心落下了。
“不过你放心,药方除我以外就一个人见过,他不知这药方是谁书写,不必担心暴露。”
“多谢。”
画书清低眉浅笑,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你我之间何须言谢,若真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是。”
“若不是你……”
画书清话到此处,便未在说下去,而是岔开话题,“你来星云皇城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打点。”
“这两年杳无音信都去哪里了?”
“解决了点事,耽搁了。”风沧澜回复的模棱两可,没有细说。
屋内陷入平静。
画书清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风沧澜接着送到嘴边。
小酌一口突然想起什么放下茶盏,“你冰肌膏还在吗?”
画书清没想到风沧澜会问这件事,顿愣片刻点头,“还在。”
“你受伤了?”他面色微变,刷的起身,风沧澜摇头,“没受伤,就有点用。”
“那我给你拿。”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风沧澜阻拦,“不着急,我需要的时候会让徽羽来联系你。”
“好。”
“对了,你消失的这两年,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找你。”
“两年间,从未停歇。”墨书清面露严肃,风沧澜眉头一挑,“找我?”
“找我的还少吗?”想报仇的,想杀她的,还有找她杀人的,数不胜数。
“但是这次不同,这次找你的是……”
第四十三章你还喜欢萧王?
“哐!哐!哐!”
敲门声突然响起,画止清止住到嘴的话出声,“进。”
得到允许房门被推开,一个青衫男子进来,“东家,这是今日加印的报纸。”
他拿着报纸进来,目光扫到坐在屋里的风沧澜脸色微变。
感受到青衫男子的情绪变化,风沧澜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异样。
画书清拿过报纸,青衫男子便垂首退出,关门时偷偷瞧了一眼风沧澜直至关闭。
浏览手中报纸画书清轻摇头,“风沧澜都已经是摄政王妃,萧王竟罔顾人伦说出这种话。”
突然被点名,风沧澜饮茶的手微顿。
片刻,她似想起什么“啪”的一声放下茶盏,跑过去将报纸夺过来。
看到上面大号字写的,‘摄政王妃情归萧王,是痴心一片还是罔顾人伦!’脸色大变。
“这报纸你们发售了?”
不解风沧澜为何看完报纸变化如此之大,但画书清还是如实回应,“这是加印版,已经售空了。”
“……”她防来防去,结果被自己人坑了。
“靠!”风沧澜捏着报纸就往外跑,“你这回坑死我了。”
画书清看着风沧澜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追出去却被徽羽阻拦,“书清你别追出去了,不然小姐可能会对你动杀心。”
留下这句话,徽羽转身离开,踏出门她忽然止步,回首道,“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太关注摄政王府的事情。”
说完她径直离开,紧追跑走的风沧澜,独留画书清一人在厢房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
离开报社,风沧澜一路连奔带跑往摄政王府赶。
这次被报社坑死了!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藏着掖着就怕宗正昱知道,好家伙,报社大肆宣扬。
得!这下全天下都以为她还钟情萧王。
这是要她命啊!
风沧澜不停歇的朝着一个地方跑,跟卖糖葫芦的擦肩而过。她眸色一亮赶紧往回跑,喊停卖糖葫芦的小贩,“糖葫芦来一串。”
“好嘞公子。”
付完钱拿到糖葫芦,风沧澜继续往摄政王府跑。
祈求宗正昱还不知道就是痴人说梦。
还是祈祷这串糖葫芦能哄好宗正昱吧。
良久,终于到了摄政王府外。
她袖口擦拭额头上的薄汗,因为快速奔跑莹白如雪的脸颊红扑扑的。
看着头顶牌匾上摄政王府四个大字,风沧澜咽了咽口水。
老天爷保佑!菩萨保佑!佛祖保佑!
长呼一口气,风沧澜踏进摄政王府。
一入王府就感觉气氛格外诡异,越往后越诡异,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她捏着糖葫芦的手缩紧,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
怎么感觉今天情况有些严重。
遇到一个侍卫风沧澜招手唤人,刚说出一个喂字,那侍卫吓的脸色苍白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一样,眨眼就没影了。
得,宗正昱知道消息石锤了。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啪!”
“啪!”
奇怪的声音由远而近,越走越大声,随之而来的还有血腥味。
离正厅越近,血腥味越浓郁。
临近正厅,风沧澜举步维艰,脚上跟绑了千斤石一般,寸步难行。
一颗心七上八下。
奇怪的声音连绵不断,风沧澜慢慢靠近探出一个脑袋。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她心头骤然一紧。
二十几个人趴在凳子上,臀部被打的血肉模糊,即便如此挥舞的板子也没停下。
视线穿过二十余人,最终落在宗正昱身上。
他坐在轮椅上,手持瓷杯,凤眸合着。
虽然是闭目,但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隐隐的暴戾气息。
院内的极强压迫感跟肆掠的寒意也在向风沧澜暗示,这回严重了。
这场面让风沧澜忐忑不已,心生退意。
刚往后挪,扫到宗正昱面若寒霜的脸风沧澜心头一沉。
算了,早死早超生。
今儿不解决,以后还是得解决。
风沧澜深吸一口气,挺胸抬头走近正厅,表面一切如常内心却幻想着宗正昱一会儿各种虐待她的招数。
如果一会儿凌虐殴打她,她是还手呢还是还手呢?
放轻脚步穿过人群,那些侍卫被打的血染衣裳都没一人吭声,她好奇多看了两眼。
一看才发现,这些被仗责的侍卫,是跟着她去将军府的那些。
这下,风沧澜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
回眸扫了一眼可能因为她挨板子的侍卫,风沧澜挪动双脚靠近宗正昱。
走近,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风沧澜这才发现,他瓷杯里的不是茶,而是酒。
什么情况?她记得宗正昱好像从来不饮酒的。
不管是以前搜集的情报,还是这段时间的接触,都从未发现宗正昱饮酒。
今天这是……
“夫……夫君?”风沧澜放软声音小声唤道。
话音未落,宗正昱浓密睫毛轻颤,缓缓掀开眼帘。
狭长的凤眸漆黑一片,化为浓墨进入黑夜,浓墨之下藏着骇人的阴鸷跟暴戾。
这样一双眼睛闯入视线,风沧澜心头猛的一缩,拿着糖葫芦的手渗出一层冷汗。
“夫君,好雅兴,大白天就饮酒了。”
“只是酒虽好喝,但不宜贪杯哟。”风沧澜讨巧一笑,那双深沉漆黑的眸子盯的她浑身不舒服。
饮酒后的宗正昱非常吓人!
“夫君……他们这是怎么了呀?”她娇软的声音充斥着天真。
宗正昱如墨的双眸盯得风沧澜心头发毛,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
“够了。”宗正昱的声音冷如冰窖透着寒意,挥舞板子的人停手将被打的那二十余人带出正厅。
所有人离开,正厅就两个人,惧怕感油然而生。
风沧澜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夫君我还有些事,先回了。”
“你还喜欢萧王?”
刚走两步,后面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
刚要反驳,宗正昱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还喜欢,本王就帮你跟他在一起。”
“不喜欢!”风沧澜抢答道,几乎本能回应。
回首对上宗正昱那双松动的凤眸,她严肃道,“或许曾经,但现在绝对不喜欢。”
话到此处,风沧澜脸上严肃化为卖乖讨巧的笑,走到宗正昱身旁娇怯的拽住他小拇指拉了拉,脸颊上飞起一抹红晕,“因为现在,澜儿只喜欢夫君。”
宗正昱缓缓抬头,如墨的双眸深不见底,黑暗浑浊。
风沧澜瞳孔微颤,身体被一股力拉到失衡倒在宗正昱怀中。
他节骨分明的手指摩擦着风沧澜的香腮,薄唇勾起一抹浅笑,“还喜欢就跟本王说,本王能让你跟萧王永远在一起。”
第四十四章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风沧澜后脊一僵,嗅到危险气息心中拉起红色警报。
“不!”她一口回绝,十分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仰头深情款款,“澜儿喜欢夫君,只想同夫君永远在一起。”
二人视线相撞,宗正昱摩擦嘴角的指尖忽的加重。
风沧澜心头一缩,看着那双深黑瞳仁心头发颤。
卧槽?她应该没说错话吧?
“夫君~”压下心中的恐慌,直面宗正昱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澜儿之话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澜儿看到报纸上信息第一时间就往回赶,就是怕夫君看到误会早点回来解释。”
“结果夫君还是不相信澜儿。”
“夫君你就算不相信澜儿,也不能低估自己的魅力呀。”说着风沧澜扬起一抹明媚,藕臂勾着宗正昱的脖子娇俏一笑,“夫君天人之姿,哪里是萧王可以匹敌的。”
“澜儿,不瞎。”
宗正昱墨色瞳仁微动,明显有些松动。
风沧澜心下一喜乘胜追击,将糖葫芦递到宗正昱嘴边,“夫君尝尝,这可是澜儿特意为你买的。”
“为了买这串糖葫芦,澜儿可是追了好远。”
她晶亮的秋水眸闪烁着欢喜,满怀期待的盯着宗正昱,期盼着他吃完糖葫芦事情就此揭过。
宗正昱目光从风沧澜脸上转移到糖葫芦上,看着喂到嘴边的糖葫芦迟迟没有动作。
“夫君~你不吃我可就吃喽。”
“可惜了,只买了一串糖葫芦,我吃了就没了。”说着她就把糖葫芦挪到自己嘴边。
刚咬下去,宗正昱也忽的咬过来。
两人咬着同一颗冰糖葫芦,一前一后。
二人视线交织。
感觉到两人间奇怪的气氛,风沧澜松了嘴,“夫君吃吧。”
说着她将糖葫芦塞到宗正昱手中,挣扎着从其怀中起身,然后匆匆离开正厅奔向离院。
离开正厅,她双手压着胸口快步离开。
逃过一劫。
她真的是太难了。
正厅中
宗正昱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漆黑凤眸变的飘忽不定,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有些迷醉。
咬了一口,甜味充斥味蕾,随后是酸甜。
“王爷。”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随后一道倩影缓慢步入正厅。
端雅大方、仪态万千。
“之前是馨儿不懂事,今日特意来赔罪。”
“让馨儿为你诊脉吧。”馨儿一改往常娇纵任性,突然有了世家贵女的影子。
宗正昱剑眉一拧,声音冰冷,“出去!”
面对宗正昱的冰冷态度,馨儿没有恼怒,而是劝解道,“王爷,您这身体若再拖下去可就严重了。”
“王爷大可放心,馨儿的医术,可是连鬼手医仙都称赞过的。”
“噗嗤!”她话音刚落,屋外响起轻笑声。
馨儿当即脸色一白,“谁在外面!”
“咳……”门外咳嗽声响起,风沧澜从门旁走出来,“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回来拿个东西。”
说着风沧澜快速遛进去,将放在桌上的报纸拿着转身离开。
她真是糊涂,走的时候不把报纸带走,就在这让宗正昱看到不是成心添堵嘛。
结果回来就遇上这么一出。
她记得之前这位馨儿姑娘高傲异常,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怎么突然如此卑微?
忽然,她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偷偷打量,视线在二人身上流转。
注意到馨儿满眼倾慕的模样,风沧澜脖子摇头。
小小年纪,怎么就瞎了呢。
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这喜怒无常的宗正昱。
一看就是被宗正昱那副好皮囊给欺骗了。
“你还不快出去!想偷师吗?”见风沧澜还不离开,馨儿声音拔高。
听到刺耳的声音,风沧澜收起眸中怜悯。
突然觉得这馨儿姑娘,碰碰宗正昱这块壁也是不错的。
不过,偷师?
她需要偷师吗?
“咳。”风沧澜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馨儿姑娘真的认识鬼手医仙吗?”
“我好喜欢她的。”
“悬壶济世,菩萨心肠,长得貌若天仙。外面还传她素衣白纱倾城颜。”她羡慕中透着期待看着对方。
馨儿眼神漂浮,“自……自然认识。”
“她曾经还夸我医术好,天分高。”
“真的!”风沧澜面露大喜,快步过去拉着馨儿的手臂,“馨儿姑娘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认识鬼手医仙这样传说中的人物。”
“我可喜欢她了,你能跟我说说她吗?”
“她真的像传闻中那般长得貌若天仙,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吗?”
风沧澜满脸的期待,馨儿不动声色将拉开手臂上的手。
“自然,她常年素衣行走,白纱遮住倾城颜,说是天仙本人也不为过。”
听着馨儿的回复,风沧澜唇角不留痕迹的勾了勾,故作夸张捂脸,“天呐!我太高兴了!”
“馨儿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引荐引荐呀?”
“我一直就喜欢鬼手医仙,若是能见一面那就太好了。”
馨儿眼神闪躲,后一把推开风沧澜满眼嫌弃,“鬼手医仙是什么人物,你以为想见就能见的?”
“啊……不能见吗?”
“莫不是你根本不认识鬼手医仙,故意诓骗我?”风沧澜目露怀疑,这眼神刺激的馨儿尖叫,“谁骗你了!”
“本姑娘就大发善心,让你见一回鬼手医仙。”
“哇~”风沧澜双手掩面,满是惊喜,“太棒了!馨儿你太厉害了!”
“哼。”面对风沧澜的奉承,馨儿扭头不理,傲慢十足。
后面坐在轮椅上听完全程的宗正昱,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是漆黑一片。
大厅内寒风凌冽,好似要冰封万里。
察觉到有些不正常,风沧澜抓紧报纸开溜,“夫君,我先走啦,你们忙。”
“馨儿姑娘,鬼手医仙来你可要早点通知我,我一定要盛装打扮见她。”
“哼。”馨儿没应,就冷哼一声。
风沧澜丝毫不介意,好脾气的歪头微笑,然后转身回离院。
背对正厅的一刹,风沧澜脸上笑意越发明艳。
柳叶眉微挑,眼尾上扬。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虚荣,实在不好啊。
不过,她挺好奇,馨儿从哪里去请这位鬼手医仙!
第四十五章怎么?不欢迎?
“王爷,我们继续吧。”馨儿回到宗正昱身边准备诊脉。
宗正昱抬眉,深邃的双眸盯的馨儿无所遁形,“你当真认识鬼手医仙?”
“认……认识。”馨儿垂眸,睫毛轻颤。
沉静的目光似能看穿馨儿的伪装,最终她没承受住压力,“馨儿想起有样东西没准备好,改日再来为王爷诊脉医治。”
留下这句话,馨儿迅速离开。
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宗正昱面无表情撤回目光,轻咬手中糖葫芦细细咀嚼。
回到离院,徽羽在门口等着,见风沧澜回来快步过去,“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笑着摇头进入房间。
她没事,但宗正昱有事。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奇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小心为妙。
进入屋子,风沧澜扫视一圈,“收拾东西,我们回沧海一粟。”
皇帝下的毒已经全部清楚,已经没必要继续在离院待下去。
“是。”徽羽收拾完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沧海一粟。
大半个月的时间,宫商的身体完全恢复,没有留下丝毫疤痕。
见一切如常风沧澜才真正放下那颗心。
徽羽宫商在屋里忙活起来,风沧澜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风氏这件事,都给我盯着点。”
“我既已出手,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把风氏跟林仪雪交给京兆尹算是便宜她们了。
若不是这皇城各方势力眼线众多怕动手暴露,这两人该是在她手里。
“是。”宫商徽羽同时应声,风沧澜转身回了床榻躺着。
现在宗正昱的情况很诡异,不太适合提那件事,但若不提……
她抬手,看着手腕乌到发黑的手腕柳叶眉紧皱。
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时提,宗正昱拒绝还可以另想它法,若是到最后的那点时间拒绝就来不及了。
再观察两天,情况稳定再提此事。
若不稳定,便只能……
风沧澜秋水瞳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果断。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希望不能寄托在一件事上。
临近夏天,晚上有些许燥热,虫鸣鸟叫连绵不绝。
离院内
问情推着宗正昱进入离院,推开房门的一刹一片安静清冷。
里面漆黑一片,丝毫没有人气,冰冷的让人心凉。
宗正昱凤眸漆黑盯着平静的屋子,问情赶紧上前点燃蜡烛。
屋内这时才有几分光亮,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忽明忽暗。
宗正昱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寒意瞬间席卷整个屋子,他古井无波的凤眸下掀起惊涛骇浪。
问情全程低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宗正昱转动轮椅向前走了一段,看着空旷许多的离院眼底沉下一片暗影。
“王妃呢?”他的声音冰冷而平静。
话音一落,房梁上暗卫翻身而下单膝跪在宗正昱面前。
“回禀王爷,王妃回了沧海一粟。”
宗正昱掀起眼帘,露出黑如点漆的瞳仁,转动轮椅离开离院。
“王妃,咱们还要在王府待多久?”宫商问出心里话。
风沧澜斜躺在贵妃榻上,手持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最多不过一年。”
她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年了。
一年后要么拿到了东西离开摄政王府,要么没拿到东西魂归九霄。
当然,她不会让第二种可能性发生。
“你俩注意点,这里是摄政王府,不像我们以前,一言一行都注意些。”风沧澜严肃提醒,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行了,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
“那我们帮小姐更衣。”徽羽宫商上前,风沧澜拒绝道,“不用,我现在又不痴傻,你们回去休息吧。”
被拒绝,两人不好再劝便转身离开。
来到床榻旁,风沧澜一层层褪下衣裳。
“嘎吱——”
房门被推开,风沧澜只以为是宫商徽羽又回来了,退下里衣转身,“我不是说你们先去……”
看到进来的宗正昱,风沧澜到嘴边的话更住。
宗正昱深黑的凤眸微暗,目光聚焦风沧澜光洁雪白的肌肤。
察觉到炙热的视线盯着自己,风沧澜下意识低头,看到自己衣衫裸露赶紧将脱到一半的衣裳拉回来。
两只手拉到跟前挡的严严实实。瞬间变脸,“夫君,你怎么来了。”
“更深露重的,小心受凉。”风沧澜一副体贴好妻子的样子,走过去将房门关上。
“夫君有什么事吗?这都好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非要大半夜的跑过来。
幸好心理素质强,不然迟早得吓出心脏病。
“夫君?”见其没反应,风沧澜放柔声音又唤了一声。
宗正昱掀开眼帘直视风沧澜,眼底的波涛汹涌浮现于表面,似要将其吞噬其中。
对上这骇人的眼神,风沧澜心头咯噔一下。
白天的时候不是哄好了没事了吗?
这间接性发病?
“你……”风沧澜开口要再说话,宗正昱转动轮椅来到床榻,慢条斯理褪去身上衣裳,撑着轮椅扶手坐到床榻上。
风沧澜被这一系列操作惊的错愕,“夫……夫君你这是?”
“离院翻新,本王来你这住。”他纤长睫毛颤动,深黑的瞳仁盯着风沧澜,“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求生欲让风沧澜想也不想就应声道,“夫君驾临沧海一粟,澜儿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欢迎。”
“这半个月在离院多有叨扰,怕打扰到夫君所以一好就回沧海一粟了。”风沧澜拐个弯解释。
宗正昱这人绝对有毛病,她不过就在离院住了半个月而已。
刚走就急着翻新?
至于吗?当她是病毒?
而且!摄政王府那么大,有的是空院子,大半夜来打扰她真的不欢迎!
但是她不能说,还要笑呵呵表示非常高兴。
听到风沧澜的解释,宗正昱身上萦绕的寒气弱了些,慢慢解开绳带只剩下最后一件里衬。
半开的里衬让风沧澜对后面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她秋水眸微眯,渗着一丝邪笑意。
好像……宗正昱住在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这身材挺好。
若性格不那么怪,做夫君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来,风沧澜立马惊的愣住,她这是在想什么!?
第四十六章放轻松,别紧张
颤宗正昱身子?
想死吧?
风沧澜迅速回神,见宗正昱正在解绳扣并未发现自己放肆的眼神,赶紧敛起目光恢复正常。
宗正昱坐在床榻上,节骨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解着绳扣,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烛光的映衬下出现一片暗影。
长发散开披在肩上,犹如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眼万年。
解开绳扣,宗正昱抬眉,狭长凤眸中暗含深不可测。
这一眼让风沧澜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我靠!
宗正昱是妖精吧!
她赶紧将刚才的画面甩出脑海爬上床榻。
宗正昱睡在外围,她要上去就必须经过。
要么爬过去,要么让宗正昱让开。
鉴于最近宗正昱越来越怪异的行为,风沧澜绝对不去招惹自己爬过去。
褪下鞋袜,风沧澜跪着准备爬进去,经过宗正昱小心谨慎。
两只手已经过去,正准备抬脚时,躺下的宗正昱轻拉被褥躺下。
风沧澜抓住的被褥一滑,身体失去平衡向着宗正昱扑去。
在扑下去的一瞬,风沧澜眼疾手快两只手迅速撑在床榻上。
两人一上一下,目光交织,呼吸交融。
时间仿佛停止,周围一切静止。
屋内温度持续升温,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暧昧气息。
宗正昱凤眸深处荡起层层涟漪,在不知道的地方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疯狂生长。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在对方说话的一瞬又止住。
风沧澜秋水眸微动,瞬间恢复理智,撑着床榻爬到里面赶紧解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四周寂静无声。
过去很久后,宗正昱沙哑的声音才响起,“嗯。”
“夜深了,安歇吧。”
两人不再出声,风沧澜在宗正昱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吐了一口浊气。
美色误人!
风沧澜啊!你可要清醒点,千万别被宗正昱这美人皮给迷惑了!
他可是谈笑间杀人无形的存在!
不能被迷惑,不能被迷惑!
风沧澜在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
万籁俱寂,夜深人静。
风沧澜缓缓睁眼半眯着眼睛偷偷打量宗正昱,这张脸的确有迷惑她的能力啊。
淡浓适宜,可水墨画,也可油墨画。
只可惜,性子不对胃口。
她喜欢温文儒雅,谦和有礼的谦谦君子。
这脸配上这么个性子。
风沧澜无声叹息,暗自摇头,可惜了。
摄政王府还算宁静,外面却已经闹翻了天。
今日风沧澜带着京兆尹穆冶将将军夫人风氏押入大牢,其中还有摄政王府的精兵侍卫。
一时,那些吵吵着摄政王苏醒后会休弃风沧澜的人只觉着脸痛。更多的人是在揣测宗正昱对风沧澜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星云国繁华,夜晚的大街也能看到不少行人,夜市也是非常热闹。
大街二楼
“今日一事,主子怎么看?”
“宗正昱其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有没有可能是将风沧澜推到风口浪尖、吸引火力做挡箭牌?”
白衣男子看着坐在桌旁饮茶的黑袍男子皱眉询问。
他素来能推测出敌人所思所想,唯有这宗正昱实在是异类,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
黑袍男子透过敞开的木窗,看着皇城的热闹繁华并未急着回应。
端着酒樽转悠两圈神色冰冷,“宁可杀错,不可错过。”
“属下明白。”
黑袍男子将酒樽端到嘴边轻抿一口,黑色斗篷将整张脸笼罩在下,“这件事你别管,盯紧其他事情。”
白衣男子微顿,虽是不解却还是点头,“遵命。”
黑袍男子放下酒樽退离厢房,白衣男子紧随其后。
两人离开厢房的一霎,桌上的酒樽变为粉末。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过去一天转眼就到跟温逢君约定的一月之约。
这段时间风沧澜并未出去,最多也就是让徽羽宫商关注一下风氏一案的事情。
除此之外其他时间都黏着宗正昱,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在王府众人眼中,二人就是如胶似漆,鹣鲽情深。
只有风沧澜自己知道,每过去一天时间就少一天,能多刷一下好感就多刷一点。
这日,宗正昱在书房练字,风沧澜非常殷勤的来帮着研磨,期间的彩虹屁就没听过。
夸的一旁问情问道咋舌。
同时也好奇,王爷素来最喜欢清净,就连这王府都选了一个最僻静的府邸,面对在旁边叽叽哇哇不停的王妃竟然没有呵斥的意思。
“夫君这一手字写的真好,若是夫君再早生几百年,哪里还有李锡之书法大师什么事。”
风沧澜变着花样夸,三百六十五无死角的夸,若是换了旁人早就飘飘然找不着东西南北,可偏偏宗正昱清醒理智的很。
“很好。”
就在风沧澜想从其他方向夸奖时,宗正昱没有征兆的说出两个字。
风沧澜研磨的手顿住,满脸疑惑,“什么?”
宗正昱没有急着回应直至最后一个字收尾完放下朱笔才开口,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生在今世很好。”
面对宗正昱的回复,风沧澜呆愣的片刻。
以前宗正昱对她的彩虹屁都是不置可否,听没听进去都不知道,这次竟然还专门回复了?
“呃……好,好。”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宗正昱说的她还是温婉附和。
“过来。”
宗正昱出声,风沧澜左右查看,指了指自自己,“我吗?”
“嗯,过来。”他的声音少了两分平时的冰冷,多了几分温度跟耐心。
风沧澜放下手中墨石慢步过去。
刚走到宗正昱旁边,一个只有力的手揽住她的后背握住她的手。
风沧澜本能身体一僵,一股冷香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钻入比较。
她脑海里顿时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跟着对方的动作走。
宗正昱宽大的手掌握着风沧澜小乔纤细的柔夷,将朱笔塞到她的手中教其写字。
风沧澜全身僵硬,宗正昱似有所查轻笑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放轻松点,别紧张。”
他的声音敲击着耳膜,风沧澜瞳孔一缩瞬间回神,吓的连忙挣脱后退。
挣扎间撞到后面书柜,上面掉下来一个画卷缓缓摊开。
风沧澜赶紧去捡,躬身的一刹跟宗正昱相撞碰到了旁边墨盘,“啪!”
墨盘摔在地上,染黑了画卷一角。
顿时,书房内寒气肆掠,风沧澜惊的抬头,只见宗正昱凤眸深黑,浑身萦绕着骇人暴戾。
风沧澜心头一更柔声道,“夫……”
夫君二字还没唤出来,宗正昱一阵暴斥传开,“滚!”
第四十七章莫非……是宗正昱心上人
突如其来的怒斥,吓的风沧澜一哆嗦。
她迅速回神蹲身去捡画卷,还未碰到就被一只手抢了先。
宗正昱一把捡起画卷,将其平铺在案桌上,手捏着袖口一点点沾干上面的墨汁。
其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画卷。
风沧澜自知可能是闯了祸,双手拧在一起满眼焦急的站在旁边,见宗正昱擦拭墨汁。
她赶紧掏出手绢过去,“我来帮你吧。”
伸手过去,还未碰到就被宗正昱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风沧澜被这一推撞到后面书架的框架上。
“嘶……”风沧澜一阵冷吸,疼的脸色苍白,唇颊同色,整只手都在发抖。
宗正昱似有所查抬眉看了一眼,只一瞬立即撤回目光小心翼翼沾干画上墨汁。
良久,风沧澜缓过神搂着撞疼的手走过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宗正昱没有搭理,剑眉紧皱处理画像上的墨汁,看得出来非常不悦。
风沧澜态度放的更低,“要不,我赔你一副新的吧?”
“这画是谁画的?我再去买一副。”
风沧澜话音刚落,宗正昱蹭的抬头看过来,神色冰冷,“赔?买?”
他讥笑两声,眸露阴沉,“你以为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不能吗?”风沧澜面露疑惑,很是好奇。
她刚才看了一下就是一幅画,宗正昱这般紧张应该是名画?或者是作家已经作古的?
心里想着,风沧澜向着染了墨汁的画投去目光。
画卷上上半部分被墨汁染成一片黑,只能看到下半部分。
是女子的衣裙。
可猜测出来,画像上大概是一个女子?
这个念头起来,风沧澜秋水眸刷的一下放出亮光。
女子画像?
宗正昱这般宝贝有情况啊?
莫非……是宗正昱心仪的姑娘。
心里想着,风沧澜挪着步伐过去,躬身想要在染墨的地方看出点女子的容貌迹象。
刚躬身就被宗正昱拽住臂膀用力一拉,往后一扯,面若冰霜,“你干什么!”
“疼!”
本就被撞疼的手臂被宗正昱掐着更是生疼,她疼的五官皱在一块,面色泛白。
宗正昱松开她的手腕,继续处理染了墨汁的画像,声音冰冷,“问情,送王妃出去。”
问情站出来走到风沧澜一侧,躬身道,“王妃请。”
“恩。”风沧澜搂着生疼的手臂往外走。
三步一回头,走到门口回首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那画像,本来是去捡的结果却不小心碰到了墨汁。
真的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宗正昱眉目阴冷,没有应声。
风沧澜抿了抿朱唇又道,“我说买了赔你,不是说看不起的意思。”
“我只是单纯的想,弄坏了东西要赔,仅此而已。”
留下这番话,风沧澜就踏出房门,宗正昱依旧没回应,垂首专注清理画卷上的墨汁。
离开书房,风沧澜侧眉道,“不用送了。”
“是。”问情止步,扫到风沧澜泛白的脸颊道,“王妃若实在疼的厉害,可去药庐找温管家,他医术还行。”
对于问情的关心,风沧澜神色温和些,“谢谢,不用了。”
说完就搂着手腕头也不回的厉害。
注视着风沧澜远离,问情才撤回目光转身回书房。
“回禀王爷,已经送王妃离开了。”
宗正昱用白色手绢一点点沾着上面的墨汁,两只手都染上了墨汁,却丝毫不显狼狈不堪。
“你倒是非常关心王妃。”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却莫名中带着一股泰山压顶的压力。
问情瞳孔一缩,赶紧解释,“属下是见王妃面色苍……”
他话未说完,对上宗正昱深黑如墨的瞳仁,迅速垂首,“属下逾越,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听到这四个字,问情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离开书房后,风沧澜搂着手臂疼的面色扭曲。
转身准备去药庐,温逢君那副嘴脸浮现在脑海里,她当即转身向着王府大门的方向走。
似乎是脱臼了,好像还肿了。
沧海一粟没有治疗的药物,又不想去药庐求温逢君,便打算出府找人接回去。
走到门口,风沧澜将随身携带的令牌掏出来顺利出府。
快到报社,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想到画书清的身份,风沧澜转弯去了一趟成衣店,再出来就是雌雄莫辩的翩翩公子。
捂着手臂快速往报社的方向走。
转弯时走的太快,没看到转角处走来的人硬生生撞了上去。
本就脱臼的手臂更是雪上加霜,她当即疼的血色褪去,面白如纸。
心绪烦躁准备破口大骂,头顶就响起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没注意有没有撞到。”
对方先一步道歉,风沧澜也不好发作,只能拧着眉,“没事。”
丢下两个字就准备离开,却被一股力拉住手腕,“小公子,是你?”
风沧澜暴躁抬头欲问什么事,就对上跟前略显诧异、惊喜的脸庞。
他一身素衣,身长纤细有一种谦和文弱,温润儒雅的感觉。
可眉宇间那两分怯懦跟自卑,却破坏了整体气质。
“上次你帮了我,准备跟小公子道谢,才想起来忘记问小公子贵姓,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
素衣男子声音清浅温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有股神奇的魔力好似能抚平人暴躁的心绪。
风沧澜暴躁的情绪都好了些,“免贵姓云。”
“你谢谢就口头上的谢?”
“额……”素衣男子微顿,片刻后立马明白过来,从袖口掏出来荷包摊开清点银子。
无意扫到男子的荷包,风沧澜柳叶眉轻皱。
堂堂王爷做到这份也没谁了。
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禁步玉佩了,结果还被她拿走了。
素衣男子严谨清点银两,最后将所有银子倒出来,从里面拿走四枚铜板,其他全部递到风沧澜面前。
“薄礼别嫌弃。”
风沧澜目光定格在素衣男子手中的四枚铜钱上,他垂首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妹闹着要冰糖葫芦,所以……”
看着素衣男子窘迫的模样,风沧澜烦躁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将银子跟荷包拿过来,把银子撞到荷包里然后塞到他的怀里,“我正好受了点伤,你送我去一趟就当是道谢了。”
本意是想给他一点颜面,不至于那么窘迫、尴尬。
结果话刚一说出来,风沧澜就后悔了,她是打算直接去报社找画书清,顺便把冰肌膏拿过来。
现在有外人在……
风沧澜正要改口,素衣男子果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