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1、尸山血河舞台（八）
——？？？——
灰烬维度。
夏洛克正在根据“预知”寻找“维度之主神殿”。
“七域之战”作为一项历史悠久的战事，有着众多的不成文规则和作战技巧，而它们正常来说是不会分享给其他参战者的，但……如果有人用出了这些技巧又被“梦中”的夏洛克看到过的话，现在把它们活学活用也完全没有问题。
比如，“维度之主”只能在灰烬维度中随机出现的“神殿”里被召唤出来，而“七域之战”必须在七位——严格来说是五位——“维度之主”下注之后才会开始，
那么，个体实力很强但因为有某些缺点始终无法得到“维度之主”注视的“至尊法师”，就可以在某处“神殿”设伏，偷袭某个前来请求“维度之主”帮助的倒霉鬼，来个守株待兔，鸠占鹊巢。
“石头脑袋”的艾柯恩就是这么做的，换言之，它刚刚被兔子踹了。
在“预知梦”里，夏洛克顺手将它打碎之后就没有再关注，下次出现时，莫名获得了“维山帝”的注视——但依然不说人话。
显然，和外界有交流障碍的魔像是无法成为“至尊法师”的，“维山帝”更不会看走眼——祂有六只眼呢，所以，实际上，是“盲目吃鱼之术”替他抵挡并转化了某种仅仅是听到，不明白意思也会疯狂的语言？
但转化成“踢牙老奶奶”怎么说也有点离谱，之后请副校长女士把那个法术再调整一下就……哦，找到了。
自“初始平原”沿“灰烬之河”逆流而上，快要接近山地的一处河湾浅滩上，有一处近似于中世纪城堡的残檐断壁。
这片废墟的建筑风格没什么特别，占地面积也不够庞大，更看不出有什么密室存在，唯一且最为明显的特殊之处在于，它有颜色。
从砖瓦、旗帜到枯木、碎石，整座废墟全都散发着淡淡的暗红光芒，就仿佛……一块尚未完全烧尽的木炭。
它正是夏洛克要找的“维度之主神殿”。
就本质而言，它只是一个世界毁灭后仅剩的阴燃残骸，如果放任不管，它很快就会彻底燃尽，化为和周遭环境别无二致的一片灰烬。
但，在它彻底融入“灰烬维度”之前，可以为“至尊法师”们做最后的贡献：成为他们召唤“维度之主”的“阵法”，或者说，“神殿”。
夏洛克走进废墟正中，将“石兵八阵”附带的“阵地建造”向四面八方展开，令魔力同这不知名世界的残骸产生共鸣，便大致搭建好了召唤法阵的“地基”。
这一步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通过来自“灰烬维度”之外的东西，令“灰烬维度”打开一道允许其他“维度之主”以化身进入的空窗。
接下来，“至尊法师”们需要在法阵的节点上摆放与想要召唤的“维度之主”有关的某样东西——它们一般被称为圣遗物。
这一步是为确保不会搞错目标，毕竟“维度之主”也是很忙的，不可能随时响应信徒每一次的祈祷和呼唤。
当然，如果认为自己和想要召唤的“维度之主”关系匪浅，直接把自己当做圣遗物也不是不行，但有可能闹出同时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维度之主”抢着响应召唤的修罗场。
自己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吧？
夏洛克稍微思考了一下自己亲自当圣遗物会有谁来，然后果断丢掉了那些推测。
对他友善的屈指可数，想要他小命的倒是一抓一把。
因为来的都是化身，综合实力有限，不至于把灰烬维度拆掉，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最终，夏洛克选择的圣遗物是多玛姆留下的“余火”——伴火同进者，必将遭遇命定之死。
虽然看起来“时间宝石”更合适，但用它的话几乎一定会把“维山帝”招来，毕竟它另外一个名字是“阿戈摩托之眼”来着。
嗡——
“……于此召唤‘海洋维度之主’。”
随着夏洛克将“余火”作为圣遗物摆放在特定位置并念出咒文，整座“废墟”瞬间被明亮的金光所笼罩，大大小小的白色光团从残檐断壁上溢出，不断向废墟正中汇合，并逐渐融为一体。
当再没有光团外溢后，中心的光团一涨一缩，化为一圈共计十二个，仿佛珍珠项链般，足有普通人脑袋大的光球。
就是这样，夏洛克点头，下一步它们就会转起来，继而化为三道平行光圈，再重新收束成光球并炸开，所召唤维度之主的化身就会从中踏出——至少其他至尊法师都是这种情况。
咕咻咻……
然而，他预想的情形并没有上演，随着一阵奇怪的，仿佛机械停转般的音效，那十二颗光球逐一熄灭了。
什么？明明……
呼——
未等夏洛克反应过来，他的视野便突兀地一黑，目力所及之处，所有的光线均被召唤法阵给吸了回去。
一片漆黑中，法阵正中心的位置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混杂着灰黑与血红的空洞，就仿佛一只庞大而可怖的眼睛，它缓缓地张合一下，然后直直地看向思维都有些不畅的夏洛克。
是不是把多玛姆本体招来了……但那家伙这么有压迫力吗……
下一刻，“眼形空洞”的正下方，一股庞大而激烈的“喷泉”猛然爆发，汹涌的漆黑之流将那道空洞彻底遮掩，也让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晕过去的夏洛克有一瞬喘息的余地——但也只是一瞬。
当漆黑的水流停止时，一团无比黑暗，无比混沌，亦无法分辨形状与内容的“雾气”自法阵中心浮现出来，看到祂的瞬间，夏洛克脑海中一切尚存的思绪均被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无始无终的【死亡】所填满。
【死亡】【死亡】【死亡】XN……【夏洛克】
“【我说过的吧，】”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一瞬，这片混沌中，有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日后惹出祸来，不要说出为师的名字。】”
“嗯……”
夏洛克眨眨眼，重新看向面前的人。
那是一位金色长发，碧绿眼眸，脸上戴着M型额饰，身穿具有泳装特征、白底绿纹的连衣裙，容貌有些陌生但神情十分熟悉的英气女子，她手上提着只亮闪闪的游泳圈，脚下还踩着一头似乎已经晕过去的海豚。
和副校长瑞秋·菲斯克不同，这才是“海洋维度之主”的人形态？
所以刚刚……嗯？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夏洛克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发生了什么”的感觉徘徊不去。
“【夏洛克？】”海洋维度之主似乎有些疑惑地盯着他。
“教授！”夏洛克把那一丝异样丢开：“这题我不会做！”
“【……】”
2792、尸山血河舞台（九）
选择“接受召唤”，并经过一条“全都是广告的隧道”后，我见到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者应该说，成年版的他，史蒂芬·斯特兰奇。
嗯，这不奇怪，小孩子总幻想自己一夜间就长大，有实现条件自然就变大变小玩得不亦乐乎，结果在变大的状态下遇到他的真命天女……这小子真不是洛基的学生？
鉴于“试问，你就是我的御主吗”这句话不能用，我额外想了四十种开场白，包括“擅自参加校外打架斗殴，平时分扣20”、“提交一份关于本世界生态研究的论文，不得少于5000字”、“你为什么要召唤我，凡人！”、“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但不能把人复活”，等等等等。
结果，现身之后等了两三秒，夏洛克依然傻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神情呆滞。
【我猜，他以为自己招错了人？或者，不确定当前时间点的你认不认识他？】蠢系统化身的海豚从空气中浮现，荡起一圈圈如水波般的纹路：【说些让他确信你就是他认识的白星的话，或者也可以装不认识？那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我一游泳圈把海豚砸到地上。
细微的震动让夏洛克的神情有所变化，但依然僵硬而空洞。
“我说过的吧，”我稍作思考，从备选方案中选出一句其他人应该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你日后惹出祸来，不要说出为师的名字。”
“嗯……呃？”夏洛克彻底“醒”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围，脸上戴着点疑惑。
还找人鱼或者金晶小姐呢？
“夏洛克？”我直接点出他的名字。
“教授！这题我不会做！”他立刻低头。
“……”
‘我是那种随手把学生丢进生死大战里作为课后作业的老师吗？’
【嗯？怎么不是呢？】
“哪道题？”我顺脚踢了海豚一下，继续向夏洛克问道。
“就是如何，呃，”夏洛克挠挠头“‘如何拯救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蠢系统海豚一边装死一边狂笑。
“那种问题可以慢慢想，”我看向当前所处废墟的外围：“那些家伙是你留下护法的守卫吗？”
在夏洛克充作召唤法阵的废墟周围，正有数十，上百个被陈旧而腐坏的布条包裹的各种怪物缓缓聚集过来，从更远出仍然不断有东西从地面往外冒的情况来看，这波埋伏的总数量只会更多。
“什么？不，那是普拉·沙米特的召唤物，”夏洛克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是个作弊者，借由‘灰烬维度之主’的力量，随时可以知道每个参战者的位置。”
“作弊者啊……”
我点点脚尖，在下方浸染出一片海面，然后这片海面如同活物般飞快地绕着召唤阵所在的废墟绕了一圈，沿途灰烬尽数化为水面，接着，在那些“木乃伊”有所反应之前，一头巨大的白鲸冲破水面继而轰然砸下，将范围内的一切事物都卷入深海，然后重新融为灰烬。
【丰收之海啊，伴随着喜悦！（DesOsdAllegresse！）】
夏洛克，他现在，才是作弊者。
灰烬维度。
“我之前已经同他们交过一轮手，但最后没打过，这里的主人，‘灰烬三位一体’，祂简直——”
我踩在变大五六倍的蠢系统海豚背上，一边按照夏洛克指点的方向前进一边听他嘀嘀咕咕地复盘他在“梦中”的战斗经历。
前方的地面在这条大海豚接近时尽数转化为海水，又在它游过后重新变回地面，看起来就像一艘……破冰船。
忙着解说没注意这点的夏洛克显然不清楚，既然我已经抵达这个维度，那他的主要对手多半是要换人的，所以相关情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在抵达这个维度的同时，我就知道孟娜丽，或者说【永恒】，为什么感知不到它了，因为这个维度所有的一切都是“走马灯”形成的，行将毁灭的世界本身的“走马灯”。
真正的“世界末日”有各种各样的原因，造成的结果也不尽相同，我那曾经堆到上限的“末日元素”就是证据。
它们没必要，也不可能，像即将寿终正寝的大象一样提前前往某座“坟场”，不如说，大部分的末日都非常突然，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比如，刚刚夏洛克借以制造召唤法阵的阴燃废墟，便是某个世界毁灭之际，出现在“走马灯”上的，印象最深刻的事物。
如果幸运的话，这些如同“遗言”般的景象，会在原本世界的残响彻底燃尽后，在“灰烬维度”的某处重塑化形，但也仅此而已，几乎不可能会有人去尝试理解一处森林或废墟的历史，更不可能尝试帮助它们重生。
“重燃”的机会，只有“七域之战”的胜者才可能拥有。
“弥留之际”的世界会用各种方式让自己的“至尊法师”参与这场战斗，以求继续生存。
观战的“维度之主”们为了更多的“魔法份额”，各自押注，以化身参战，彼此争夺“余火”。
而最终的胜者，只可能是“庄家”，“灰烬维度之主”，“败者沦为灰烬，而胜者重燃”，这就意味着，即使它选择的“至尊法师”战败，不得不交出“余火”，也会有六份“灰烬”进账，更不用说它的胜率高达49%
现在的情况是，夏洛克通过“预知”，了解了所有对手和盟友的详细资料以及赛场规则，重来一次的话，根据这些重要情报，他一定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问题在于……“灰烬维度之主”会作弊。
同为举办方，“维山帝”那49%的胜率可能是实打实的，而“灰烬三位一体”不然，从夏洛克的描述来看，作弊、嘲讽，开溜，那是相当的丝滑和熟练，显然是作弊惯犯。
被当面嘲讽之后，夏洛克显然气不过，所以决定把看起来似乎无所不能的“副校长女士”叫来砸场子。
估计他当时已经准备好一堆博取信任的话术——如果“过去的海洋维度之主”不认识他的话。
至于砸场子……我瞄了一眼提示姐姐之前刷出的消息。
【提示：历史事件‘史蒂芬·斯特兰奇独自获得七域之战胜利’被证伪，‘亚种特异点·七域之战’诞生。】
【提示：特异点消灭条件：重新证明此事件，或，夺取‘灰烬维度’。】
我要这玩意干嘛啦！
2793、尸山血河舞台（十）
我决定暂时看看夏洛克怎么“答题”。
让他单枪匹马获胜，或者我夺取“灰烬维度”的控制权，这两件事都很简单，又都没那么简单。
前者，只要我一开始不来就行，他按照“预知”的情报，化身“事后诸葛亮”——他还真有石兵八阵，一通操作下来能把灰烬维度之主揍得晕头转向，并获得那2%的胜利。
现在我接受召唤把他“预知”的内容全打破了，就不能一走了之。
至于后者……其目的不是证明“过程”，而是证明“结果”，即“灰烬维度之主销声匿迹”和“七域之战永久停办”这两个延续至今的事实。
这个就……
【海洋维度之主以‘灰烬之海也是海’为名，抢走灰烬维度，然后因为嫌麻烦永久停办‘七域之战’】海豚坐骑吐槽。
‘所以我抢它干嘛！’
【证明自己很强，然后独霸地球？】
‘……竟然很有道理。’
说到地球，“灰烬维度”也是一个球，至少我从那条“满是广告的隧道”里看到的是这样。
它孤悬在一片彻底的漆黑中，不会发光，也不会反光，灰蒙蒙的一片，外观像是一颗完全被海洋覆盖的星球，但这“海洋”却是无数世界毁灭后的残骸所化作的灰烬。
这“灰烬之海”的表面，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气泡”，它们由小变大，最后无声炸开，显露出其中已毁灭世界的“残响”，而在因“气泡”炸裂而产生的凹陷闭合前，那些“残响”就已经自行崩解化为灰烬。
而之前夏洛克用来充当召唤阵的废墟，便在其中一只“气泡”里。
虽然这景象应该只有某种象征意义，但“灰烬维度之主”因此发现外来者可以说轻而易举，而当它确定维度之主降临的位置后，通过无处不在的灰烬进行监控更是毫无难度。
这么一看，夏洛克在“预知梦”中能完全“明牌”地和对方的“至尊法师”打这么久并差点获胜，也算是很厉害了。
至于梦……【永恒】之所以看不到这个维度，是因为组成它那些灰烬全都是一个世界濒死时的“梦”，根本“不存在”，如果它们获得“重燃”的机会，那么“濒死”这个“事实”则会转化为“梦”，同样“不存在”。
所以，对【一切存在的集合】，【永恒】来说，这个维度同“亚空间”没什么区别。
对我来说，它的具体表现就只有……“延迟”忽然变高了，在“灰烬维度”时，对“现实维度”所有干涉的回馈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滞后，而如果切换回“现实维度”，对“灰烬维度”这边的感知则变得模模糊糊仿佛一场梦境。
这倒也合理，按照型月的逻辑，“特异点”原本就是世界的一场梦，醒了就没了。
【所以你其实是在梦游。】
‘似乎没错。’
【梦游天姥吟留别。】
‘天姥是吧！’
【嗷！车辆行驶时请不要同司机谈话——】
“教授？”
夏洛克略带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已经到了。”
“嗯……”我停止继续用脚后根磨充当交通工具的大型海豚，居高临下地环顾四周：“这是哪？沙漠？”
和“现实维度”那种视野不受限的情况不同，“灰烬维度”，或者说这个“特异点”，被一片无边无际，如同乌云般的“战争迷雾”所笼罩，当且仅当夏洛克的目光扫过之后，那些迷雾才会散开，显露出原本的地形。
而一旦他远离，那些没有迷雾的地方会被一层更稀薄，仅能看到地形而无法看到具体事务的“纱帐”所遮蔽。
这种限制仅止于可视范围，似乎是“七域之战”的某种规则，但那些“广告”我没怎么看。
无论如何，这具“维度之主的化身”的力量并没有有任何限制——比如开场就丢个宝具什么的。
而我们此时所在的位置，似乎是一座可以俯瞰一片沙漠的高崖之上。
“就算您问我是哪……”夏洛克挠挠头：“如果要命名的话，或许可以叫卡拉坎（Krakkan）海滩？它是一个叫卡拉坎的‘至尊法师’召唤‘维度之主’的地方——至少原本是这样。”
“沙滩我倒是看到了，至于海嘛……”
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那一片之前以为是沙漠的区域，旁边紧挨着的不是空旷的戈壁，而是平静无波的“灰烬之海”。
灰烬这东西，塑造成普通地形甚至植物和建筑都没问题，但海？它动的起来吗？
【来自海洋维度之主的不屑。】
“卡拉坎是一位掌握着火焰和破坏之力的‘至尊战斗法师’，他选择召唤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深红维度之主·赛托拉克’，”夏洛克朝那边沙滩指了指：“他没有圣遗物，为了确保自己能召唤成功，召唤时主动挑衅对方。”
“……然后呢？”
“他在这片海滩上和赛托拉克的化身大战一场，或者说，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夏洛克耸耸肩：“但赛托拉克最终认可他的战斗意志，决定在这次‘七域之战’中帮他出手三次。”
“很符合我对赛托拉克的刻板印象，”我再次观察那片沙漠，没有发现正在尝试召唤维度之主的人：“我猜你们想办法让他浪费了那三次机会。”
“其实只有两次，”夏洛克点头：“我们请‘巨龙维度之主·法塔里斯’拖住赛托拉克，然后去偷袭卡拉坎，让他不得不请求救援，第三次的时候，赛托拉克拒绝救援，追着法塔里斯试图把祂击杀，但我们下手更快，最终把卡拉坎赶出局。”
“他的世界没有其他人补位吗？”我回想了一下规则。
“至少在决战之前都没有，毕竟‘至尊战斗法师’这个名号听起来就不像有朋友的样子，”夏洛克点头：“至于赛托拉克，祂最终被维山帝击败，不得不退出七域之战，但那场战斗也对维山帝造成了重创，导致祂未能来得及在‘灰烬三位一体’作弊时出手阻止。”
“所以，你当初错过他们内讧，现在打算在这里尝试一下黄雀在后，”我跳下海豚走到悬崖边向下张望：“那就是卡拉坎吗？造型挺别致啊。”
“什么？”夏洛克疑惑地跟上，朝悬崖下方望去。
之前因为居高临下，悬崖下方未能看到的位置，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身穿青色古风长衫的俊俏男子，他脑袋上顶着一对狐狸耳朵，脸上画着六撇胡子，正面带微笑，用一双似乎没睡醒般的细长眼睛看向这边的崖顶。
“【你们……】”
他缓缓开口，声音微弱但清晰地传了过来：
“【看我像人吗？】”
2794、尸山血河舞台（十一）
灰烬维度，“卡拉坎”海滩。
“【你们……看我像人吗？】”
“……”
随着狐狸耳朵眯眯眼男子的话，夏洛克瞬间沉默了，他犹豫几秒，没有做出回应，而是转头看向我，然后，脑袋上略显艰难地冒出一个“对话气泡”：
“（这就是，您提过的，‘讨口封’，吗？）”
【啧啧，谁让他平时总开着大脑封闭术，现在锈上了吧。】
【（对，）】我在手上“游泳圈”正中的空隙里显示出文字：【（暂时别说话。）】
在弄清楚对方底细之前，我们两个都不能直接回应——虽然理由是相反的。
“（但您说过，遇到这种，）”夏洛克继续冒泡：“（直接回答，‘你像猫娘（）’。）”
【哈哈哈哈哈！】蠢系统仗着只有我能听到它讲话开始狂笑。
【（灰烬维度可不会有野生的黄皮子，）】我继续在“游泳圈面板”上写字：【（那是一个‘至尊法师’。）】
“（哦，）”夏洛克看了一眼悬崖下方依然面带微笑等待回答的狐耳男人：“（那直接开打？）”
【（你准备怎么攻击？任何以他为目标的行动都会被视为‘回应’。）】
“（呃……）”
和夏洛克这种“见习至尊法师”不同，任何参与“七域之战”的人或非人，全都处于各个世界的力量分级的顶层，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进入战场再临时“讨口封”的可能，所以这个句式其实是某种明面上不具有攻击性的“言灵”，无论言语回应或者行动回应，都有可能触发相关的反制机制。
就像对手在后场盖张牌，优先选项就是让它无法发动，而不是先进战阶撞下试试。
【所以你要召唤‘古代机械巨人’还是发动‘羽毛扫’？】
‘哪需要那么费劲，直接用【真名看破】就行。’
【明明是Archer职介的贞德？】
‘职介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狐守谶（Caster）】
【性别：男】
【身高：175，体重：65kg】
【出处：聊斋多元宇宙】
【世界：遵化署狐】
【属性：秩序·恶】
【固有技能：变化EX，咒术B，无辜的怪物C，对背约的憎恨A】
【职介技能：阵地建造C，气息遮断B，单独行动B】
【宝具：‘数仞之楼，摧为平地’，等级：B，种类：对城宝具】
【寄住在遵化官署中，于千门大炮的轰击下唯一逃生的狐狸，怀着对人类火器的恐惧和违背约定的憎恨，想尽一切办法对丘公进行报复，但均以失败告终。】
【‘他可是消灭了狐患的英雄呢，被狐狸报复，只会让他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吧，’一位偶遇的前辈指点道：‘不如试试看，找出他犯下的错误，让他的同类对付他？’】
【在找到丘公贪墨克扣的证据后，他化身人类老翁向官府揭发，丘公因此案发并被处死，那千门大炮根本无法保护他。】
【丘公死后，遵化之民唯恐狐群返回报复，惶惶不可终日，但自那之后，遵化再不曾见过一只狐狸，只偶尔会在黄昏时分的夜晚，听到奇妙的询问：】
【‘你看，我像人吗？’】
嘶……糟糕，因为“真名看破”的缘故把他的概念英灵化了，要是有人在圣杯战争中不小心召唤了他，那就自求多福吧。
以目前的情报来看，他所在的多元宇宙相当小，仅有491个世界，而每个世界平均只有一城一地那么大，所以一个狐狸化形后成为“至尊法师”也不是很奇怪。
至于其所在世界毁灭的原因，则是他为避免“千门大炮”的威胁，不断把自己的同类化形为人的缘故。
他作为“书中人”，可能不太理解世界毁灭的原因，但在外人看来就非常简单了：《聊斋志异》无论怎么描写妖魔鬼怪，世界的主体都必须是人，而在这个变异的《遵化署狐》世界里，化成人的狐狸却成了世界的主宰。
如果他侥幸获得七域之战的胜利，“余火”应该会“扩张”他的世界，让更多的人类居住地出现，同时增加该世界的神秘度——被大炮轰跑的狐仙未免有点搞笑。
就面板硬实力来说，他可能比不过夏洛克的一根指头，但问题在于这个与“讨口封”有强关联的“变化EX”。
如果抱着让他自爆的想法来一句“我看你像阿斯加德之主奥丁”，他就真的能变成奥丁，无论持续时间有多短。
这个能力毫无疑问是那个所谓的“前辈”塞给他的，至于究竟是谁……等我回轩辕坟挨个审问一番再说。
另一个足以让他在这场“七域之战”中立足的，则是那个名字奇怪的“宝具”，原著中，丘公同狐狸们约定放它们三天后离开，却在第二天纠集千门巨炮把它们居住的高楼轰成平地。
姑且不嘲笑他因为对这场景过于恐惧导致其变成了自己的宝具这件事，该宝具最重要的特性就是“神秘压制”，那是明明有众多能够变化的狐妖却只有他一人逃生这件事的具现化，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解除强化”加“无视防御”。
但“七域之战”不是游戏，发动这个“宝具”也不需要充能，它唯一的发动条件是……有人违背约定。
即，如果在“讨口封”时把他往弱小了变——比如变成一只蚂蚁——却用超出对待蚂蚁的规格对付他，就会被突然出现的千门大炮轰成渣。
如此一来，结论就很明显了。
我在游泳圈上打出一排字，让夏洛克向对方念出来：
“我看你像一个正在参与‘七域之战’的‘至尊法师’！”
虽然会让他获得额外的情报，但遇到这种情况，唯一的办法只有实话实说，夸大或贬低只会让他获得更多的情报并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哦？】”狐守谶挑挑眉，眯成一条线的狐狸眼似乎闪了下光：“【原来如此，‘七域之战’吗？】”
趁着“至尊狐狸法师”开始思考，我把夏洛克拎上海豚载具调头就走。
“这个规则系的不用管，让别人和他碰碰再说，你计划里下一个要伏击的是谁？”
“呃，召唤‘眼魔（ShuaGorath）’的瓦图姆布（Watoob），他擅长知识与学问。”
……啧。
“眼球”、“知识”和“魔神”这些词结合起来，只有唯一一个指向，“知识魔神·莫拉”，或者说：
奈亚拉托提普（Nyarthotep）
2795、尸山血河舞台（十二）
灰烬维度。
“就是这里？”我隔着一条灰烬之河，用刚捏出来的望远镜——主要起个氛围作用——远眺对面山丘上的城市废墟，顺手也递给夏洛克一个。
“……对，”夏洛克似乎有点不太确定地答道：“‘瓦图姆布’和‘眼魔’构造的阵地确实是一座城市废墟，但，我记得好像没有这么……现代化？”
会被选为“七域之战”的战场，原因之一就是“灰烬维度”有着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本来就是一堆灰烬，再怎么破坏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害。
但同样，这里也几乎不会有人工造物残留，能任何看到的活物或建筑，基本都是被“至尊法师”们或“维度之主”造出来的，算是“士兵”和“阵地”。
至于河对岸山坡上，风格接近近现代的城市废墟……却不太好说。
它原本似乎是一座完整的都市，但发生了某种剧烈爆炸，半数以上的建筑出现仿佛某种从内向外，风化般的大量缺损，最终变成一座看上去荒芜已久的都市废墟。
灰烬维度塑型起来很简单，可以轻易被“阵地建造”利用，但要么造完整的城市，要么造废墟，造出一座城市然后亲手炸掉……这位“至尊法师”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堪忧。
【你要不要看看旁边这个精神分裂成七等分的徒弟？】
‘也就刚赶上伊丽莎白，距离阿尔托莉雅还差点。’
【行吧。】
按照夏洛克的说法，这位擅长“知识与学问”的“至尊法师”因为接触到了“世界的真相”，在参战之前已经疯了，连带他自己的世界也陷入深渊，仅剩的本能引导他前来灰烬维度参加“七域之战”，试图找到拯救他的世界的办法。
由于这种美好的精神状态，他同那个掌管“额外维度”，也就是所有“可理解之外”事物的维度之主“眼魔”舒玛·格拉斯一拍即合，兴建了一座知识之城作为阵地，很是给其他参战的“至尊法师”添了不少乱。
毕竟，既然是相当于“至尊法师”的存在，探索未知对他们来说几乎是本能——然后就掉进沟里了。
在“预知梦”里，夏洛克凭借我给他安装的认知滤网——“盲目吃鱼之术”，带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盟友最终击败了这个“至尊疯狂法师”。
如果现在在这片废墟里的依旧是那位疯法师本人的话，我去他面前晃一圈他应该就会直接出局吧，“世界的真相”是能随便看的吗？
“啊，出现了，不是瓦图姆布，”夏洛克忽然说道：“似乎是个研究员。”
研究员？科技侧还能出现至尊法师的？
我转动望远镜朝夏洛克望着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一个人类——大约是——从废墟中走出。
那是一个黑色短发，金色眼眸，身穿高领毛衣，外罩一件白大褂，神情有些阴郁的年轻男子。
哎呀，【真名看破】忘记关了。
【Ay（X）】
【阴郁的新员工】
【出处：ProjectMoon多元宇宙】
【世界：LobotoyCorporation】
【勇气：I，最大生命：17】
【谨慎：I，最大精神：17】
【自律：I，成功率：20，工作速度：20】
【正义：I，攻击速度：15，移动速度：15】
‘……这啥？’
【毫无疑问，员工属性。】蠢系统吐了个泡泡。
‘员工？什么员工？’
【换个说法，D级人员，可升迁的那种。】
‘这下懂了。’
我依稀记得这款游戏，会收容一些奇奇怪怪的“异想体”用来发电——或者说，名为“PEBOX”的能源。
就本世界来说，绿灯军团的“高科牢”里关着的东西和它们非常相似，但离子鲨可不会拿它们发电——它作为灯兽，自己就是无尽的能源。
但无论如何，这个“新员工”和他的属性怎么看怎么弱小，“至尊法师”之间的差距多少有点大了。
最重要的是，这名员工根本不是出来闲逛的，他正直直地走向一个在城市废墟外徘徊的犬形“木乃伊”——灰烬维度之主的爪牙还真是无处不在。
假定制造这片城市废墟的“至尊法师”在远程指挥这名员工，那么或许可以认定，他她判断这位新员工足以对付那头木乃伊？
随着这个面带阴郁的员工逐渐接近木乃伊，对方也发现了他，胡乱挥舞了两下爪子，然后朝他直冲过来。
这个名为“Ay（X）”的男子从腰间取出一根短棍，迎着木乃伊犬的爪子发动攻击——然后原地爆炸了。
“啊这……”夏洛克挠挠头：“莫非这位至尊法师现在很弱？”
“不，或许只是在试探。”
有了“D级人员”这个类比，那么“新员工”或许也约等于“探路石”，下一次行动，应该就是木乃伊的败北了。
正这么思考，从废墟中再次走出一个人，黑发金瞳，高领毛衣。
【Ay（X）】
【开朗的新员工】
他的其他数值和他的“复制体”完全一致，只不过“自律”和“正义”换了位置。
行动上也和之前一样，直直地朝木乃伊犬走了过去。
木乃伊犬似乎有些疑惑，短暂停顿后，再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冲到新员工面前对他挥出爪子。
但这次，它整条犬在半路僵住，保持着扑击挥爪的动作凝固在半空一动不动。
同时，“开朗的新员工”从口袋里摸出一本笔记，众多“条目”从他身上飞出，将原本就被裹尸布缠着的木乃伊犬包了个严严实实：
【试图抹消记忆】【加速能量对流】【抑制二次伤害】【抑制核心能量】【二次化欲望反射】【区分本能冲动】……
在“工作”完成后，“Ay（X）”无视那团东西，头也不回地转身返回废墟。
接着，一名美丽的年轻女子出现了。
她神情淡然，眼睛闭合，留着浅蓝色的长发，身穿黑色OL裙，披着一件白大褂，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头顶那簇超大的呆毛。
她来到被捆缚的木乃伊犬旁边，完全没有防护地随手拽住一根布条，然后转身把它向废墟内部拽去。
一个美貌程度明显超标的美人……
本着做完题之后翻答案的想法，我用【真名看破】扫了她一下。
【Ange（Mooncer）【奈亚拉托提普】】
【性别：女】
【身高：156，体重：46kg】
【出处：FateEXTRACCC】
【世界：SERAPH】
【属性：混沌·善】
【我的头发如同雨后清澈的晨曦，我的声音取自世界上最有智慧的人，我的面容取自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笑容的人。】
【你看，她都这么说了】
2796、尸山血河舞台（十三）
——？？？——
灰烬维度。
“那是……什么？”
夏洛克放下望远镜，揉揉眼睛又重新举起，对着那片废墟仔细观察。无论怎么看，正扯着木乃伊犬往回走的，都是一名身穿黑白格子连衣裙，银发碧眼的少女，她头顶向外探出一缕长长的，摇摇晃晃的发丝，末端还很俏皮地
比了个心。可一旦移开视线或者眨眨眼，她就会毫无征兆地切换成身穿黑西装和一步裙、外罩白大褂的打扮，发色也随之变为淡蓝，而那长的不正常的“呆毛”也会变成
一条侧马尾。
她的装扮本身无关紧要，最关键的问题是……第二种形态是以“平面”状态存在的，此时的身体比例就像是一些动画片里上的卡通小人。
这是那个未曾谋面的“至尊法师”做的吗？仔细想想，从第一个，被副校长女士称为“员工”的人被那只木乃伊狗抓爆之后，就有相关迹象了，但自己没怎么在意而已，毕竟，正常人被狗攻击——无论
那只狗是不是木乃伊——凭空炸成一蓬血雾多少也有些离谱。
而随后出现的第二个员工，更是会从身上向外冒类似“对话框”的东西，它们甚至有实体，可以捆缚住木乃伊犬。
“唔？”副校长女士，或者说“海洋维度之主·白星”的化身转过头，有点奇怪地看了看他：“哦，‘认知滤网’和‘盲目吃鱼之术’冲突有点，我调整一下。”
调整什么……呃。在白星说出“调整”的同时，又有一名和之前的“员工”一模一样的人从废墟中走出来，夏洛克正怀疑里面藏着个复制人工厂，却见那人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
…变成了二头身的卡通人物。蓝色的短发、暗红色的轻型盔甲，手上拎着一柄镶嵌着头骨的十字战锤，正常情况下还算威武的装备，在卡通化之后忽然变得滑稽，尤其是那双瞪得大大的
，只有一个黑点的圆眼睛。
“嗯，这下你看到的应该和那位‘至尊法师’差不多了。”虽然似乎没有真正做什么，但白星还是拍拍手，然后说道。
“那是个游戏或卡通世界的‘至尊法师’？”夏洛克对于游戏人物跑到现实这件事接受良好，露娜那么活生生的例子整天就在眼前跑来跑去呢。
“好像是，又好像不算，”白星摆摆手：“你进去侦查一下。”
“……进去？”虽然夏洛克是个半吊子法师，但不要轻易进入一位法师准备好的阵地算是常识了。
“看到刚才那个女助理没？她是这座地下设施的管理ai，”白星答道：“同时也是将那个‘至尊法师’忽悠来的‘额外维度之主’。”
不是至尊法师参战后召唤维度之主，而是维度之主欺骗至尊法师让他参战吗？这样的话，确实有潜入侦查的价值。
所以……眼魔呢？“这个‘至尊法师’的存在形式挺有趣的，但我不确定他处于什么状态，以及n——那个‘维度之主’想利用他做什么，所以才让你进去侦查，”白星按按她脸上的
奇怪银色额饰，继续说道：“如果我把目光投进去的话，就等于直接爆破啦。”
“嗯。”
副校长女士在暗示她和那位维度之主关系不错，以及能保证他侦查时不会有危险，这样也好，如果对方有合作可能的话，也是对付“灰烬维度之主”的助主”的助力。
“给，我刚仿造的，”白星一边说一边递给夏洛克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去完成你的工作吧，文职。”
“文职？”
“一文不值的文职。”
“……”
夏洛克没什么阻碍地进入城市废墟，并找到了进入地下的大门。
废墟之下，是一套相对完整的地下结构，它有安装着老旧显示屏和仪表的仓室、遍布着管道和监控器的走廊、以及一扇扇很难打开的水密门。
尤其令人绷不住的，则是那“盲目吃鱼之术”被调整后，眼中看到的哪一个个走来走去的二头身卡通员工。
如果说这里诞生什么超大的机器怪物还有可能，但“至尊法师”？有那种土壤吗？
严格来说的话，有。
夏洛克不止一次感觉到，有某种颇具威压感的意志从他身上扫过，但从未有所停顿，就仿佛他是路边的碎石和小草一般。
和夏洛克不同，这股“意志”每次扫到“员工”，就会让他们好一阵鸡飞狗跳，然后去完成他们的“工作”。
具体来说，是排着队对那头刚刚被抓进来的木乃伊犬进行各种莫名其妙的实验。那只倒霉的木乃伊狗被关在一处看管十分严密的仓室中，凶相毕露，尝试对每个进入仓室的人发动攻击，但“员工”们就仿佛没发现一般排着队进入，有的解
开它的束缚被抓被咬然后落荒而逃，有的则只管盯着它做各种分析，有的尝试和它沟通但只获得了狗叫回应，还有的则对它进行殴打并记录反应。
期间完全没人理会他这个在旁边看热闹的“文职”。
而无论是否受到攻击，这些“员工”在工作时身上总会冒出一些仿佛被狗咬一样的伤口，严重时甚至会当场爆炸，就像在地表第一个遭遇它的员工一样。虽然这件事在整体上就像是毫无作用的闹剧，但夏洛克依旧从中看出了规律：每个“员工”都只会做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并且越来越熟练，到最后，所有人头上都缠上一块不知怎么从木乃伊狗身上取下的裹尸布之后，就完全没有人再受伤，木乃伊犬所在的仓室更是很快变得门可罗雀，仿佛它的价值已经被榨干了一般
“【……以上，】”夏洛克在笔记本上写道：“【在木乃伊犬之外，除尚未开放的区域外，我一共找到了三个关押着某样东西的仓室，它们分别是‘嵌在十字架
上的骷髅头’，‘肚子呈红色的小鸟’，以及一个‘坐在躺椅上的老妇人’，而我找遍了这座地下城，也没有发现您说的那位‘维度之主’。】”
【不用找她，你做的很好，】笔记自己续写道：【看来这位‘至尊法师’是凡事求稳且擅长加班的性格，暂时不需要针对他，回来吧。】
这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算了，先回去，把收集到的情报整理整理再说。
“啊——！！”
便在这时，遥远的甬道中传来一阵“员工”的惨叫，听起来不像是受伤，更像是发狂。
“啾啾！”
几乎同时，一只腹部有着一片红色的小白鸟从通道的另一侧飞过来，稍作停顿后，对着夏洛克就啄。
“去，去，走开。”
夏洛克一笔记本敲在它头上。啪。
2797、尸山血河舞台（十四）
——？？？——
灰烬维度，某不知名至尊法师的地下基地。
啪。
假扮“文职”的夏洛克一笔记本敲在尝试啄他的小白鸟头上。
哗啦——
下个瞬间，那只乖巧可爱的小鸟忽然“绽放”了。
它腹部的那一抹浅红突兀地裂开，对准夏洛克张开六瓣像花萼又像触手，如锯齿般猩红的喙。
……它和噬元兽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种看起来很吓人但完全是物理攻击的攻击方式，对夏洛克来说有一百种应对方法，鉴于它体型不大，就用——
【重新开始这一阶段】
嗯？
在夏洛克用出任何魔法或使用任何物品之前，一行淡绿色的文字突兀地出现在他和小鸟之间，随后，视野范围之内的一切都被淡黄色的帷幕所遮挡，更多的文字在他眼前浮现又消失。
【正在同步中……】
【正在假装开启终端垂直同步】【试图从电网中偷电】
【开始暗改TT2设定】【开始给能源提炼与精炼程序安装木马】
【正在乱填逆卡巴拉抑制等级】【偷偷将脑啡肽供给量亏空平账】
【开始制造假员工】【正在假装交付最高指挥权】
【同步已完成。】
……刚刚的条目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淡黄帷幕缓缓散去，夏洛克发现之前那只忽然变得凶神恶煞的小白鸟已经不见了踪影，同时，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从狭窄的走廊变为一间有着红褐色木地板和墙壁的宽大会客厅，自己面对的墙壁上，有一个奇怪的，仿佛被三脚架支着大脑般的图标，其下方还标注着两排文字：
【LobotoyCorporation】
【FacetheFear，，BuildtheFuture】
相比之前看到的，满是蒸汽与管道的窄小房间，这里的装潢和科技怎么看都更加先进，尤其是房间另一侧那展示着之前曾经看到过的那些仓室的剖面图的巨大显示屏。
而显示屏的正下方，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夏洛克之前见过的，那位卡通版的银发黑裙少女正双手交叠遮住嘴巴，假装很深沉地坐在那里。
为什么说是“假装深沉”呢……因为她那长长的“呆毛”正在背后得意地甩来甩去。
“谢谢你救了我。”夏洛克看着她一副“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决定暂时忘掉那只小鸟根本伤不到自己的问题。
“【哼哼，咱不止救你，也是在自救，】”银发少女的声音带着点莫名的黏腻感：“【如果让你在这里激发‘时间宝石’，可是会——‘轰’的一下，把咱给炸上天的。】”
区区一只会裂开大嘴巴的小鸟而已，动用时间宝石未免也太夸张了，另外……
“你也有时间类的魔法？”夏洛克想起那一串古怪的文字。
“【不是魔法，是科学，】”银发少女答道：“【是能够让时间倒流或暂停的科学。】”
“嗯……”夏洛克翻翻手上的笔记本，发现自己在进入这处基地后写下的文字已经尽数消失，只有白星的留言依然存在，看上去就像她在自言自语，相当古怪。
【我们多久之前谈过话？】夏洛克飞快地写道。
【不到三分钟，】笔记自己回复道：【嗯？你这是遇到‘时间回溯’了？别听她吹牛，局限于一片废墟加下方地下城，而且有诸多限制的‘时间倒流’，根本不能算是时间类能力。】
“局限于地下设施？”夏洛克摘出其中的关键词向银发少女问道。
“【哦？她没告诉你吗？】”银发少女咧嘴一笑：“【这座废墟，和下方所有的地下结构加起来，就是咱的‘至尊法师’哦】”
“……”夏洛克忽然很想立刻幻影移形逃走。
“【让咱给你讲个故事吧】”银发少女眯起眼。
在一个小小的世界里，所有人类都聚集在一座“都市”中生活。
而“都市”则被26个以字母为代号，掌握着某种不可窥探的“奇点技术”的“公司”所掌控。
其中一家，便是这个以“L”为代号的“清洁能源公司”。
它通过收容和研究各种名为“异想体”的奇异生物——或非生物，为整座都市提供能源。
代号“X”的男人，便是这家公司的主管，他不断管理异想体让它们产出能源，并安排员工处理在此过程中出现的危机。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开始逐渐发现这家公司背后的恐怖真相——那些异想体原本大都是人类，那些以为是AI助手的部长也全是自己的故人，所谓“清洁能源公司”，本质上只是一次为探求“奇点技术”所引起的灾难发生后，仅剩的“余火”罢了。
而“X”，则是公司创立者“Ay”将自己的记忆封存后产生的新人格而已。
为了让“余火”重燃，“X”付出了难以估量的牺牲，逐一解开部长们生前的心结，令他们的“心灵之光”融为一体，凝结为“光之种”，直面“自己”留下的人格，跨过一道道考验，最终成功向天空发射出“光之种”，以期让所有的“异想体”都变回人类。
然而……
“【然而，咱作为‘AI助手’突然杀出，直接把47的光之种抢走啦】”银发少女得意洋洋地宣布：“【然后堂堂留言：想要夺回它们吗？那就来这个世界挑战咱吧】”
夏洛克一时无话可说，这个故事不仅非常贴合“灰烬维度”和“七域之战”的起因，还莫名地和“海洋维度之主”宣称的夙愿有所重合。
“【哼哼，百万年之前的存在，世界上最美的笑容、AI助手、背叛、管理一群让人发疯的东西，简直是为咱量身定做的身份，】”银发少女维度之主摇晃着呆毛：“【你大概听不懂，咱也就是说说。】”
“所以，这位Ay，不，X先生，因为超长时间的工作，已经和‘公司’本身融为一体，同时因为掌握众多‘魔法’，成了那个世界的‘至尊法师’，现在所有‘部长’和‘员工’都是他自己的化身，”夏洛克决定不去追问自己不清楚的情报：“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吧，来到灰烬维度后，他所有的力量和图鉴都被初始化，估计正把这个战场当成新出的‘DLC’在爆肝呢，别看他现在有点菜，发展起来可不得了呢，】”维度之主少女说着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行，你自己找路回去吧，别再招惹那些异想体，为救个‘一文不值’的‘文职’，咱竟然偷偷安排他手滑压迫‘美女与野兽’两次，未免也太掉价了。】”
“……”
2798、尸山血河舞台（十五）
——？？？——
灰烬维度，“公司”。
从鸠占鹊巢的“主管办公室”离开之后，夏洛克头也不回地直奔电梯。
如果不是考虑到自己身处对方的“体内”，正在假扮一名路边石子或小草般的“文职”，他可能直接选择幻影移形跑路。
之前的“至尊狐狸法师”也就算了，毕竟“梦里”的“原参战者”一个两个的也没什么人形，但冒出个像是“蜂巢意志”般，没有实体的“至尊法师”，还是多少有些离谱。
他现在就要离开这家“公司”！没人能阻止他！
【别急着走。】笔记本上刷出一行字。
……除了副校长女士。
【您请说。】夏洛克吸了口气，摸出笔在笔记上回应。
【我看了看，算上此时的位置，你也只探查过这家公司大约211的区域，】笔记上的字迹一排排刷出，还顺便画出张图：【这是大致的结构。】
【卡巴拉生命之树JPG】
这……夏洛克有点头皮发麻，如果其中一个节点就收容着4个“异想体”，那么加起来至少也有四十个，虽然它们似乎并不能像“员工”那样听从指挥悍不畏死，但参考那只莫名飞出来的凶暴小鸟，这位“公司主管”一定有利用它们的方法。
而且，参考那只“木乃伊犬”的遭遇，这家“公司”明显也可以直接把外界定义为“异想体”的东西抓进来研究并获得其部分能力。
这倒能解释得通副校长女士不进来，还给自己按了个“文职”身份的用处，要是被那个“蜂巢意识”察觉，祂在“查看资料”时就会直接自爆吧。
这么一想，自己好像忽然可以在这地方昂首阔步的样子。
【需要我探索其他区域吗？】夏洛克自信地写道。
【不用，他初来乍到，暂时只开了两个区域，】笔记回应：【第一区域还算安全，你要做的是，尝试违反第二区域异想体的‘规则’，就比如‘被惩戒鸟啄只能挨着不能还手’这种。】
那小东西叫“惩戒鸟”是吧，等着瞧。
【触发之后就会被发现我不是真正的‘文职’吧？】夏洛克表示疑惑。
【在这一点上，可以相信那个‘维度之主’对‘认知滤网’的调整。】笔记回答。
行，懂了，调整“他人眼中世界”的能力是“维度之主”们天生就有的。
明明追来这个世界是为找对方复仇，结果对方就藏在自己家里还看不见，而且整个公司的运作还要依靠对方维持，那位“X”也忒惨了点。
夏洛克下意识地对那位银色长发加黑白格子裙的“维度之主”产生些许敬畏之情。
【F0483】
【工作成功率：】
【本能：高，洞察：一般】
【沟通：高，压迫：一般】
【注意事项：每个周期内，该异想体的工作都应该由特定员工负责，如果有多名员工参与工作，必须确保他们不会在短时间内（约1小时）参与对其他异想体的工作。】
他们管这些像是绿色的曼德拉草的玩意叫“精灵”？
夏洛克看着绕着他飞来飞去的绿色“小精灵”，面带嫌弃。
他只是走进收容单元干站一会，这些小东西就非常开心地缠了上来。
而且，它们这已经算是跑出来了吧？都没人管的吗？
夏洛克带着一群精灵在走廊上招摇过市，偶尔有路过的员工或文职瞥他一眼，但全都不当回事。
好吧，就让他看看违反这条规则会发生什么。
夏洛克瞥向走廊另一端的收容舱室。
那是一只普通的小狗吗？
【D02107】
【工作成功率：】
【本能：喜欢，洞察：讨厌。】
【沟通：不喜欢，压迫：你怎么敢？！】
【注意事项：所有可爱的生物都可以被原谅！】
除了门外的铭牌之外，大门和观测窗被人涂抹着大量“波迪天下第一可爱！”“小心肝”“乖狗狗”之类的涂鸦。
随着夏洛克把目光投向舱室大门，他身边环绕的小精灵开始变得紧张，扯着他的耳朵和衣领，用异常微弱的力量尝试阻止他接近那边。
“奇怪的占有欲，或许是保护欲？”夏洛克偏偏脑袋：“但它只是一条狗。”
说着，他无视纠缠的小精灵，打开门踏入舱室。
咔嚓，咔嚓，咔嚓！
所有的小精灵同时将它们的嘴巴张大到恐怖的程度，然后对着它们之前抓的地方一口咬下去。
然后被“盔甲护身”挡住，震得头晕目眩。
“如果是普通‘员工’，现在大概已经死了，”夏洛克把小精灵从身上拽下来，随手丢给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的小白狗。
咯吱，咯吱。
小白狗将近乎昏迷的小精灵一口一个全吞下去，然后对着夏洛克摇尾巴。
“嗯……‘大脑封闭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夏洛克对小白狗开口：“你是不是想说‘我很可爱，给我更多’？”
“汪！”小白狗连连点头。
“但这里的‘异想体’全都被关着，能自由外出的少之又少，”夏洛克继续说道：“或许你愿意跟我出去觅食？”
“【嗡——】”“汪！——嗷呜！”
随着房间内的灯光变成红色，那只小白狗的身躯也开始变得巨大发红，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头凶暴的雪怪。
“哦……原来话说多了会这样？但即便如此，也比路威更可爱，”夏洛克摸摸小狗，不，雪怪的脑袋，翻身爬上它的背：“走这边，我确定那个舱室里的异想体可以吃。”
【F0244】
【本能：极低，洞察：低】
【沟通：极低，压迫：高】
【注意事项：不要过分压迫它！设身处地地替它想想！你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设身处地！】
“看不懂。”
夏洛克骑着巨大化且变红的雪怪在警报声中一路冲进收容舱室。
“汪嗷！”“嘎哈！”
不等夏洛克指挥，雪怪波迪便扑上去和对面那个造型古怪，看上去像是狗狗骨头玩具一样的异想体咬成一团。
最终，“F0244”残缺不全地倒下，开始修复身上的一处处咬痕和残缺，而波迪则变回可爱小白狗的模样，叼着根大骨头自行朝它的收容舱室返回。
“嗯……”夏洛克来到电梯前，看着依然在惊慌失措地乱跑的“真·文职”，按下呼叫按钮：“虽然违反了三条规则，但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可喜可——”
“啾！啾啾！”
2799、尸山血河舞台（十六）
——？？？——
灰烬维度。
远离“公司”废墟的山坡上。
“因为我的‘违规’行为同时算做‘员工进入收容舱室’和‘员工陷入疯狂’，所以某些会由此导致‘逆卡巴拉计数器’降低的‘异想体舱室’被突破了收容，”
夏洛克一边举着笔记本挡住脑袋一侧一边进行汇报：
“整体情况就是这样，教授。”
啾！啾！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只腹部上有大片红色羽毛的可爱小鸟正落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啄他的脑袋。
“嗯哼，做得好。”“海洋维度之主·白星”似乎感觉很有趣般盯着两者互动了一阵子，然后才伸出手尝试挡住那只鸟的啄击。
啾？啾！
红腹小鸟停下动作，迷惑地盯着白星的手看了几秒，然后拍拍翅膀落到夏洛克另外一侧的肩膀上，继续啄他的脑袋。
“所以，它为什么会跟出来？”夏洛克继续用笔记本抵挡：“毕竟那座公司里的一切都是那个‘主管’……自己造出来的，不是吗？”
其实“用自己为材料造出来”更加准确，但听起来实在过于怪异，所以他稍微改了下用词。
“或许制造那些‘部长’和‘员工’甚至‘异想体’的‘材料’、‘记忆’和‘规则’都来自他，但相应的‘本能’可不是，比如说……”白星忽然伸手弹了一下小白鸟的脑袋。
呱！
小白鸟的赤红腹部突兀地裂开一张仿佛触手般的凶恶大嘴，凭空开合两下，又重新缩回去，然后假装无事发生般继续啄夏洛克的脑袋。
“基于‘规则’，它只要挨打就会变出一张‘大嘴’进行报复，但咬不咬打它的人则由‘本能’自行判断，”白星收回手：“你没有再次攻击它，它却依然想攻击你，就只能用‘小喙’啄了。”
“……”
——看我好欺负是吧！你看人真准！
——惹到我，算你踩到棉花了！
——你踢到饼干了！小子！
“所以，其中的原因是？”夏洛克决定丢开思维殿堂里那帮自己的幸灾乐祸。
“每个人都是一口井，而他们提取的‘能源’则是从‘井’中打出的水，”白星望向灰河对岸的废墟：“这个理论和‘维度之主’们‘投资’凡人并获得‘回报’的原理几乎相同。”
“而其中的差别在于……他们作为凡人，是没有‘水桶’去装那些‘水’的，从‘井’中打出的‘水’一定会洒在地上，形成的‘水渍’便是‘异想体’，所谓‘管理异想体’，则是对‘渗水的泥土’进行加工以获得其中‘水份’的过程，整体上虽然绕了一大圈，但仍然达成了原本的目的。”
“综上所述，”她做出总结：“‘惩戒鸟’之所以要啄你，只是认为你是一只不错的‘水桶’罢了。”
“所以您让我故意违反规则，其实是在分析这些异想体的底细……”夏洛克稍微理了一下逻辑，撤下笔记本，恶狠狠地看向小白鸟：“你想当宠物还这么嚣张？！”
啾啾！啾！
小白鸟先是被吓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啄了夏洛克的鼻子一下，转而扑腾着翅膀飞到他头顶，左右走了两步，拨拉出一个“鸟巢”然后在其中稳稳地坐下。
“总的来说，那个‘至尊公司主管法师’，并没有丧心病狂到亲自化身为‘异想体’，而是在每次执行‘伪·时间回溯’后从‘文职’、‘员工’或‘部长’这些化身，或者说‘井’中提水，因而导致每一次轮回所能收容的异想体都不尽相同，但又因为它们全都是从他‘自己’提出来的，所以总量有限，只要持之以恒，‘全图鉴’也是可以达成的。”白星看着那只嚣张的小鸟继续说道。
“我猜您要说‘但是’。”夏洛克脑袋略显沉重地接话。
“但是，那仅限于他原本的‘都市世界’，”白星没有非要特立独行地换个词，直接顺着说了下去：“当‘水’洒在‘异世界’的土地上，无论这些‘水渍’和原本的再怎么像，也一定会有所差别，尤其它们此时洒上的‘土地’还是‘灰烬维度’这种混杂了无数世界残骸的‘灰烬’，无论原本的‘异想体’出现什么突变都毫不意外。”
“比如会逃出公司在陌生人头上筑巢的鸟——嘶，”夏洛克试图抬手捉鸟然后被啄了：“但我想，您应该不会为这种小事而如此关注他。”
“我想你已经猜到，我整天挂在嘴边的，‘把人类的心灵统合起来变成大海’只是随口说说的，”白星敲敲旁边从涟漪中探出脑袋的海豚：“毕竟人类的‘心之壁’那么厚，能打破一小部分都无比难得，更不用说全体人类，但……这位‘至尊主管’展示了另一种解决办法。”
“不打破‘心之壁’，而是把每个人‘井’里的‘水’都取出来，汇聚成一片‘大海’，”夏洛克接道：“如此规模的‘水’是无法被‘泥土’吸收成为‘水渍’的，也就无法被称为‘异想体’，而它对外呈现出的模样就是……”
“【令人类更为长久，更为坚定，更为强盛繁荣之理】，是为【人理】，”白星眨眨眼：“不愧都是带‘MOON’的。”
“……”夏洛克被这幅幻想中的图景震慑了两秒，晃过神后连忙追问：“您没有打算对地球这么做，对吧？”
“嗯，当然不，不然那无数个指望地球人吃饭的‘宇宙魔神’和‘维度之主’围攻过来，我可顶不住。”白星摆摆手。
怎么觉得您有点期待那种情况呢？
用游戏术语来说，叫——“拉一起A掉”。
“总之，暂时放这位‘至尊主管法师’发育一阵子好了，我对他那个‘光之种’的实际效果还挺好奇的，”白星登上大型海豚的背：“你下一个打算伏击谁？”
“与夜晚、月亮和秘密相关的法拉尔拉赫（Faralh），”夏洛克跟着登上交通海豚：“但我想他应该也已经不是本人了吧。”
2800、尸山血河舞台（十七）
灰烬维度。
我正乘着蠢系统牌海豚载具前往夏洛克指引的下一个地点。
随着一片片灰暗，毫无景色可言的景色在飞快后退，一个关于那个“至尊公司主管法师”的问题也逐渐变得清晰：
【如何看待一个为‘非己之善’而不断为恶之人？】
【此人的所作所为是否应该被阻止？若应该，那么是否相当于在摧毁那个‘非己之善’？若不该，其造成的悲剧和不幸又该如何弥补？】
这个题目显然是给夏洛克而不是给我出的，看来奈亚喜欢给别人当人生导师的爱好一如既往。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两个词就足以把它讲清楚：“卫宫切嗣”和“圣杯”。
当你追求“万能许愿机”的时候，它最好真是“万能”的。
一个“奇迹”诞生的时候，必须能将为了它的诞生而造成的痛苦和不幸全数抹除，否则，它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付出了巨大代价后产生的，名为“非己之善”的“结果”而已。
所以，那场苦旅，从一开始就不该出发。
如果它是一个正常出现的世界，我应该会前往一切的开端，从源头掐灭每一宗痛苦和不幸，最终令那座“都市”达成理想中的结局——顺便把末日元素拐走。
说来有趣，在这位“至尊公司主管法师”不曾经历的一条世界线上，夺取它光之种的正是他创造的AI，“Ange”，拯救世界救到一半被迫终止，结果造成了更严重的灾难以及——下一部的故事。
【此世之恶点了个赞。】
‘你为什么要替你的食物点赞？’
【……对哦，那就是星爵点赞？】
‘我猜他要放着随身听跳着太空步骂人了。’
【请家长，必须请家长！】
总之，无论那个世界的末日元素是“光之种”还是“异想体”，甚至是“奇点技术”本身，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都有解决的办法。
但既然那位“至尊公司主管法师”已经出现，就意味着他和“至尊狐狸法师”一样，发生的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就像……嗯哼。
因为他们是在一场跨越高维多元宇宙的“魔法份额争夺战”现身的，属于地图之外的地图之外，我对于他们“故乡”的问题基本无能为力，想进行干涉的话，就相当于从联机对战游戏里其他玩家的背包里拿东西——还是敌方玩家的背包。
不过，等“七域之战”打得差不多，或许可以找个适合交流的场合，给他们灌输一点“高维知识”，引导他们去找自己世界的蒲松龄和“ProjectMoon”的麻烦。
【总被背刺的高维知识？】
‘别说的好像是我故意的一样。’
【那就是不小心？】
‘好吧，是故意不小心的。’
嗯，总之，消灭这个特异点的条件之一，证明“夏洛克单枪匹马获得胜利”已经不可行，因为蝴蝶翅膀扇动而漂流过来的乱入选手们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不提“讨口封”那些多种多样的变化，单是那些种类繁多的“异想体”随便一个造出来就能改变战局，但正因如此“夺取灰烬维度控制权”反而变得有点戏了。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X”发射的“光之种”，其逆位发射会把人变成异想体，正位发射则会将异想体变回人，那么，这个完全由被毁灭世界的残骸所组成的“灰烬维度”呢？
当心灵之光的光柱冲天而起，整个维度的灰烬性质尽数随之改变后，“灰烬维度之主”真的还拥有对它的所有权吗？
夏洛克获得“七域之战”的胜利，以“至尊法师”的身份在“维度之主”间扬名立万，我修复特异点，夺取一整个维度，盆满钵满，而奈亚在此过程中收获了巨大的乐子以及和其他外神聊天时吹牛的资本。
所有人都有光明的未来——除了“灰烬三位一体”。
这位神秘的维度之主在“七域之战”结束后完全查无此人，排除“奇异博士”爆种把它彻底消灭这种天方夜谭的可能，或许它们正如在参战须知里说的那样，因为成为败者而“沦为灰烬”了？
【维度之主可不会因为被凡人打败而消失，自己维度的规矩也不可能用来限制自己，】蠢系统说道：【我猜啊，他作为主办方之一，原本即使战败也只是小劣，毕竟，能和‘魔法维度之主’掰腕子的存在，其稀少程度完全可称一句凤毛麟角，但——】
‘但是他在这场战斗中输得很惨，惨到让其他维度之主全都开始怀疑它的实力，然后就被环伺许久的群狼猎杀分食——夏洛克到底做了什么？原本。’
【从他这么了解那些‘至尊法师’和‘维度之主’的底细，并赶去提前布局来看，他玩的应该是战术。】
‘玩战术的心都脏？’
【这可是你说的。】
‘这还真不是我说的。’
“我们到了，教授，”夏洛克开口道：“看样子法拉尔拉赫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嗯……”我让大海豚停下，往前眺望：“你是怎么‘看’的？”
夏洛克面前，是一片落差不算很大的巨型盆地，而盆地之内，正非常不自然地笼罩着一大片“战争迷雾”，这意味着夏洛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黑夜，月亮与秘密的领域，”夏洛克用赞叹的语气说道：“这位‘至尊法师’始终没有‘维度之主’注视并接受召唤，于是决定自己造一个。”
“维度之主”可不是造——好像还真能造。
一个维度可能无主，但一个维度之主必然拥有一个维度。
在这个遍布已毁灭世界灰烬的地方，选择特定的要素重塑出一个“维度”，与它相性合拍，距离升格只差临门一脚的“宇宙魔神”很可能会抢着响应召唤，虽然这会导致实力上的差距，但能做出这种事的“至尊法师”，谋略上一定不会缺。
那么，包含黑夜、月亮与秘密的要素，第一反应应该是……
呼——
随着一阵细微的风声，那片“战争迷雾”向外掀开一角。
一只通体漆黑，四足雪白，额头一只白月牙的黑色小猫走了出来，对着夏洛克微微张嘴：
“喵（欢迎来到‘千猫之梦’）”
……果然得是“猫”呢。
2801、尸山血河舞台（十八）
灰烬维度。
啾啾！笃笃笃！
惩戒鸟正在玩《像素鸟》。
就是不断敲按键让一只鸟在水管障碍物中上下移动，一边躲避障碍物一边向前飞的小游戏。
但它敲的是夏洛克的脑壳。
而不断“向前飞”的，则是形态不断变化的迷你夏洛克。
那只黑猫说出“欢迎来到‘千猫之梦’”后，夏洛克便缓缓坐倒在地，然后低下头一动不动地睡着了。
于此同时，他的脑袋上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巨大的气泡，上面正显示着从他入学开始的经历。
如果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催眠入梦攻击，我立刻就会把他唤醒，但问题在于……这场梦里的所有人都长着一对猫耳，还有些人生着猫须。
随着“梦中时间”的推移，入校、分院、前往宿舍，那些“梦中人”体表开始出现猫一般的毛发，背后长出猫尾巴，手上生出肉垫，甚至逐渐失去人形，朝一只只真正的猫转变。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那毫无疑问是“千猫之梦”的效果，如果梦中所有人完全变成猫，一定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在我发现不能再看戏，打算出手阻止时，原本停在夏洛克脑袋上的小白鸟忽然开始啄他的脑壳。
笃笃笃！
随着它的啄击，那些“梦中人”开始飞快地褪去猫的形态，重新变得像人，但依然保留着猫耳。
“梦中的夏洛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摸了摸脑袋，继续他的学院生活。
“喵！（别捣乱，你这只坏鸟！）”在此期间，完全没发现我，只盯着夏洛克看的黑猫厉声抗议。
“啾！”惩戒鸟完全无视它，只盯着夏洛克，一旦他的梦开始偏离人形，就果断上喙去啄。
嗯……这只异想体小鸟应该是看不到夏洛克的梦境的，只是凭借本能觉得哪里不对，试图将他从危险的精神状态唤醒而已。
啧啧，这么搞下去，夏洛克的脑袋可就要变成毛利小五郎的脖颈啦。
虽然对一只猫这么做有点古怪，但那边的战争迷雾无法看透，目前唯一的情报来源就只有它了。
真名看破！
【丽江的猫（LijiangsCat）】
【品种：英国短毛猫】
【身长：42，体重：56kg】
【出处：DC多元宇宙】
【世界：千猫之梦】
【属性：混沌·恶】
【当一千只猫做了同一个梦，这个梦就会变为现实。】
【一只纯种暹罗猫无法理解，她和流浪猫生下的猫崽为什么会被主人溺死，她在悲伤的梦中找到‘梦之猫’并悲伤地提出她的疑问。】
【梦之猫告诉她，在远古时期，人类曾是体型巨大的猫之一族的仆人，为猫服务，为猫作战，同时，也会轻易被猫杀死，他们不甘心如此，在集结一千人共同做了一个‘人类是世界主宰’的梦之后，世界便变成了他们梦想中的样子。】
【为了让更多的猫不再遭受如同自己猫崽一样的厄运，暹罗猫四处演讲，同不同种类的家猫、流浪猫交谈，希望它们能联合起来做一个‘猫是世界主宰’的梦。】
【她成功了。】
这个参战世界就离谱。
理论上讲，让人做同一个梦是有可能的，只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平时接触的事物都趋同，再进行针对性的训练即可。
但猫就很有难度，尤其那只暹罗用的还是这种在城市里游荡，碰到谁就尝试说服谁的笨办法。
【我感觉挺简单的啊。】蠢系统说道。
‘哪里简单？’
【如果她所在的城市是哥谭的话，可以说非常简单。】
‘啊？’
【你看，暹罗猫长这样，】蠢系统贴出一张身躯纯白，脸部、耳朵和四爪都是黑色的小猫图片：【看看这黑脸，像不像面具？看看这四肢，像不像手套和靴子？再看看这猫耳，连尖锐程度都一样。】
‘蝙蝠侠被黑得……不是太惨的一次。’
【对吧，如果换成其他城市的猫，让它们想象猫如何统治世界或许还有点难度，但在哥谭，那简直是先画靶子再射箭，】蠢系统在暹罗猫的图片上涂涂抹抹，瞬间就把它变成一个有点抽象的“蝙蝠侠”：【这只‘猫’可不已经统治世界了？】
‘……所以，这个名为【千猫之梦】的单体宇宙里，正义联盟的成员是蝙蝠猫、超猫、绿灯猫、闪电猫、神奇母猫、海王猫和钢骨猫？’
【基本就是这样，猫无法想象自己要怎么统治世界，但把统治世界的人都变成猫却没什么问题——据说猫原本就把人类当成体型更大且更笨的同类。】
‘不是据说，’我又瞥了眼正在和惩戒鸟打架的“丽江的猫”：‘所以，这个世界又是怎么濒临毁灭的？’
【因为蝙蝠侠逐渐发现自己似乎不是猫，怀疑自己中了什么反派的奸计，开始进行相关调查，】蠢系统甩甩尾巴：【‘蝙蝠侠总有计划’，你懂的。】
‘其中包含【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被变猫要如何纠正】这种？’
【嗯哼，说不定呢？】
‘……’
无论如何，既然这只名字奇怪的英短出现在这里，就意味那只纯种暹罗已经成了“至尊法师”，又因为蝙蝠猫的怀疑，世界濒临毁灭，于是跑来参加七域之战试图令它“重燃”。
而在DC世界观中，处于魔法侧，与维度和异世界有关，具有一定管理的职责，勉强能称之为“至尊法师”的只有一个人，“地狱神探”康斯坦丁（stante）。
以他的人品来说，发现世界要被猫咪接管，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跑路，同时可能也是那个世界唯一一个没有被喵化的人。
而那只纯种暹罗，被赶鸭子上架般顶上“至尊法师”这个位置，转眼又要求她为拯救世界而战，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出已经用过一次的招数——继续做梦，将“灰烬维度”变成“猫咪维度”。
而这片无法看穿的“战争迷雾”，想必就是“千猫之梦”在灰烬维度的特别定制版。
至于它同化他人的强度和速度——
啾啾！笃笃笃！
惩戒鸟还在锲而不舍地啄夏洛克的脑袋，让他在层层梦境中浮浮沉沉。
……好像不怎么样。
2802、尸山血河舞台（十九）
灰烬维度。
呼噜噜……
在【丽江的猫】和“惩戒鸟”以夏洛克的梦境为擂台斗智斗勇的时候，“千猫之梦”也在朝其他方向缓缓扩张。
比起四处讨口封的“至尊狐狸法师”和稳固防守，不断强化自己的“至尊主管法师”，这边“至尊法猫”的策略则是主动扩张。
那么，排除专程跑来蹲人结果搞错目标的夏洛克外，她最可能遇到的一定就是——
呼，哗啦，哗啦。
迷雾扩张的另外一个方向上，十多头勉强具有人形，缠着灰烬布条的木乃伊从地底爬了出来。
——“灰烬维度之主”的爪牙。
按照夏洛克的说法，“灰烬维度之主”选择的的“至尊法师”，普拉·沙米特（PuraShautra），是一个狼头人，自己躲在形似金字塔的堡垒里，只依靠大量的木乃伊同其他至尊法师作战。
由于“灰烬维度”原本就是由被毁灭世界的“余烬”堆积而成，基于其特性以及他那明显隶属于埃及神系的阿努比斯造型，役使那些“死者”可以说驾轻就熟，无穷无尽的大军令他同其他至尊法师作战时占尽优势。
亡灵法师当然可以很强大，因为其涉及领域的关系很难成为可以代表一整个世界的“至尊法师”，如果某个世界完全被亡灵占据，那么它当然应该被算作已经毁灭，即便依旧以某种形式存在，也会被归入冥界或其他与生者世界相隔开的概念。
不过，“猫”在埃及神话中也是与“死亡”这一概念有强相关的，双方碰一碰的话，谁输谁赢还不好说。
【你这不是已经说了吗？】
‘啊？’
【‘亡灵’和‘死亡’，说鸡蛋碰石头都是抬举它了。】
‘唔……’
“喵！”“嘎吼！”
另一边的战斗在接触的瞬间便分出胜负——那些凶神恶煞的木乃伊在两三秒内便被从“千猫之梦”里跳出来的一群猫撕了个粉碎。
显然，“至尊法猫”试图对能够做梦的个体进行同化，而那些连心智都不存在的傀儡，处理的方式有且仅有彻底摧毁一种。
这样的话，就不必和这些猫纠缠，它们也是一群可以争取的盟友。
现在空口无凭很难说服“千猫之梦”的主宰，毕竟她完全不信任人类，等她在灰烬维度经历更多战斗之后再来谈谈好了。
【但你明明是人鱼？】
‘那不是更没法谈吗？’
【对哦。】
“喵哇！（那是什么怪物！）”
“唔……头好疼……”
在我打算唤醒夏洛克之前，他却先一步“惊醒”了。
不是“入梦者”惊醒，而是“梦”本身被吓醒。
虽然“史蒂芬·斯特兰奇”在入梦后改名叫“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点古怪，但并不算太稀奇，由“至尊法猫”的眷属，【丽江的猫】所维持的，将人变成猫的“同化之梦”很是稳定运行了一段时间。
这只猫的能力是，强制让拥有心智，能够做梦的生物陷入一场梦境，这场梦会以对方最安心最放松的场景为蓝本，但所有和入梦者同类的生物都将逐渐化为猫的形态，如果入梦者始终无法察觉异样，那么在梦中所有同类都变成猫，梦境结束之后，自己也会变成一只猫，并成为“千猫之梦”的一部分。
这个能力对霍格沃兹的学生来说尤其危险，因为变形魔法和魔药的缘故，他们原本就能变成猫，即使偶尔产生异样也会自己说服自己，直到彻底被“千猫之梦”同化。
但问题在于……夏洛克这孩子在霍格沃兹上学期间，勉强算正常的时间就只有刚入学那年了，之后由于剧情发展和我的拔苗助长，时不时就会和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异世界来客、宇宙魔神、维度之主、创世女神之类的东西混到一起去。
而位格仅仅是单体宇宙天花板的“千猫之梦”根本无法把它们变成猫，即使梦里都不行。
这就导致了，即使没有“惩戒小鸟”帮忙，某些“千猫之梦”无从干涉的存在保持原样出现时，夏洛克也会自己从梦境深处“上浮”一截。
如果这场梦能进行到后半段，那么随着这种不许随便提及和歪曲的存在越来越多，【丽江的猫】将越来越把握不住，最终一定会导致梦境崩溃，夏洛克变猫失败。
但在那之前，它就已经吓醒——被张开六瓣大嘴的噬元兽。
【它明明知道那是场梦？】
‘因为那是一场让人类变成猫的梦，而噬元兽原本就是橘猫的外形。’
【？】
‘这么说吧，这场景，大概相当于一个普通人正在看一档讲解进化论的节目，看着屏幕上出现猴子向人变形的画面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那是合成的，但如果节目主持人忽然来一句：其实人类还能进化，然后脑袋哗一下展开变成一张大嘴，即使隔着屏幕他也得从沙发上摔下去。’
【……所以那其实是整蛊节目吧？】
‘但吓还是会被吓到。’
【被吓到的胖子一拳打穿电脑屏幕GIF】
‘对，就是这样。’
总而言之，【丽江的猫】被“夏洛克路遇噬元兽”这段梦境吓得一蹦三尺高，原本飘在夏洛克脑袋上的巨大气泡也瞬间崩散。
回过神之后，这只猫似乎还打算故技重施让夏洛克重新入梦，但已经把他的脑袋当做巢的惩戒小鸟立刻冲上去对着它就啄。
猫天生不怕鸟，尤其它之前和惩戒鸟隔空对峙，通过夏洛克的梦境彼此较量，可能已经憋了一肚子气，于是立刻挥爪反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惩戒小鸟哗啦张开它腹部的大嘴，刚刚被噬元兽吓过一遍的小黑猫立刻惨叫着逃回了“千猫之梦”。
“呃，教授……”夏洛克摸摸脑袋，没敢弄乱上面的鸟巢。
虽然对方算是维度之主的眷属，而且有我兜底不会出事，但他总归是毫无反抗余地的中招了，必须反省。
“对这次遭遇进行分析，回去之后写一篇关于记忆与梦境方面的论文给我，不得少于8000字。”
“……好。”
2803、尸山血河舞台（二十）
灰烬维度。
因为同猫没什么好谈的，我准备带着夏洛克去找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预定会召唤出“维度之主”的对手。
基于前三次的经验，这次会是“预知梦”中本人的可能，大概……一半一半吧，毕竟我这边的提示是会有“三到四人”更迭，倒也没必要就这个问题去找提示姐姐寻根究底。
“【两位请留步。】”
而就在蠢系统牌大海豚拍打着尾巴准备离开时，一道带着奇怪电磁干扰和白噪音的男声从“千猫之梦”的迷雾中传来，我循声望去时，发现那里面走出了一个，一团，一堆……马赛克，字面意义上的马赛克。
它是一个大约一人高的古怪东西，混杂着形态不断变换，呈现出灰黑、惨白和暗红色的光影，而这些光影还在毫无规律地闪烁个不停。
这次倒不用真名看破，它明显就是引导那只暹罗猫成为至尊法师的“梦之猫”，也就是“梦境维度之主”，形态上倒是符合掌握梦境权柄的混乱感，但问题在于“梦魇”可不长这样，要么是庄周要么是尼克弗瑞，所以这团马赛克到底……
“又是一只猫，”夏洛克看着它：“难道你就是‘千猫之梦’的至尊法师？”
……你管这团东西叫猫？
“【正是】，”那团乱码继续发出被严重干扰的声音：“【我现在的形象并非本体，而是两位认知中的‘梦之猫’。】”
……真棒，这次不是真名看破，是原形看破。
【贞德也和孙悟空一样被火烧过，拥有火眼金睛很合理。】
‘这笑话地狱过头了吧。’
【那么就事论事，它应该自带能让看它的人看见自己心中对它认知形象的被动，但你免疫了这个被动。】
‘明明当初梦魇就能变成庄周？’
【它可是来自其他多元宇宙的，哪像我们所在的漫威电影宇宙一样，已经被腌入味了。】
‘行吧。’
“呃……”听到“梦之猫”的自我介绍后，夏洛克似乎也察觉到对方是位“维度之主”，于是转头看我。
“所以，你叫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打算直接开战？”我随手把游泳圈转换为一道锐利的炽白光圈，托在手上把玩。
“【我通过那孩子的梦发现，你们的世界并未濒临毁灭，他以假身来到这里，更像是参与一场‘期末考试’，】”完全不像猫的“梦之猫”说道：“【如此看来，我们之间其实有合作的可能。】”
“合作？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败者沦为灰烬，而胜者重燃’是什么意思吧？”我继续摆谱：“或者说，你愿意放弃这具化身？”
“【怎么不行呢？】”梦之猫答道：“【我在诸多世界都鼓动那些可怜的小家伙举行‘千猫之梦’，但只有她成功了，我希望能看看这个只有猫的世界最终会走向何方，损失些许本源之力其实没什么所谓。】”
“……”我一时不知该说它是宇宙级的猫奴还是乐子人：“那么要如何合作？”
“【必要的情报共享以及不结盟的共同对敌，】”梦之猫答道：“【若‘七域之战’最后只剩我们双方，那么我将主动认输和摧毁化身，你们的世界可以获得更多的魔法份额，但要将‘重燃’的机会让给‘千猫之梦’世界。】”
“你怎么说？”我偏头看向夏洛克。
他这次参加“七域之战”其实是又卡上了BUG，明明是和小女友约会，做场梦就莫名乱入这里，如果我没来，夏洛克获胜之后“重燃”或者说由虚化实的其实是那场梦——这么一说，和“梦之猫”还真有合作基础。
“我要怎么相信你会遵守约定？”夏洛克问道：“‘千猫之梦’的侵蚀我之前体验过，一旦它发展起来根本无法轻易抑制，‘噬元兽’不在此处，不可能吓到她第二次。”
可以啊，都学会扮猪吃虎——还是狐假虎威？
“【对凡人来说，‘维度之主’想要破坏约定确实轻而易举，即使是至尊法师也没有太多的办法，】”那团马赛克上下晃动一下，似乎在点头：“【不过为表示诚意，我可以将‘真名’告诉你的‘教授’。】”
“？”夏洛克疑惑地朝我看过来。
“你不会以为你知道的那些名字是为师的真名吧？到达一定级别之后，哪怕是曾用名也意味着力量，比如——”我扶扶脸上的额饰：“【让娜·达尔克（JeannedArc）】。”
呼——！
周围一片灰色的灰烬世界瞬间燃烧起来，但也只有那一瞬间。
“呃……我好像……”夏洛克看着自己的手，一脸茫然。
火抗增加大约60……因为解释起来太地狱还是免了。
“得知真名就会被控制只有小角色身上才会发生，稍微高端一点的便是‘呼唤即被感知’，更高的则可以通过名字赐予恩赐或诅咒，而最顶层的那部分……凡人仅仅是得知就会发疯，但，却可以用来在同位格的存在间订立契约，”我给夏洛克稍微科普一下，然后转向那团马赛克：“你确定要这么做？我可不会对等交换名字给你，刚刚的就是底线。”
“【不必，或者说，已经足够，】”梦之猫看着我——或许在看——说道：“【我的名字是：‘睡魔（Sandan）’。】”
下一刻，那团马赛克飞快地旋转，拼接，重组，最终变成了一个身材消瘦、皮肤苍白，穿着黑色马甲和锁链牛仔裤，仿佛乐队主唱般的红发男青年，而之前那些奇异的光影并没有消失，而是环绕着他有节奏地闪烁，令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身处一场演唱会的现场。
嘶……
“睡魔”这个名字DC世界有不少超级英雄都用过，实力参差不齐，但能达到“维度之主”这个级别，又是这种造型的，整个DC有且仅有一人：“无尽家族”的“【梦（DreaoftheEndless）】”。
且不论他怎么会跑来参加“七域之战”……就算是野史里也没听说过他是个猫奴啊？
2804、尸山血河舞台（二十一）
——？？？——
灰烬维度。
夏洛克脚下的大型海豚载具正在“乘风破浪”。
比起异常逼真的“猫格沃兹”以及梦境维度之主不叫梦魇改叫睡魔这种小事，自家教授曾经用过“圣女贞德”的名字才最令夏洛克惊讶。
所以她说的“只有矮子、女人和外国人才能拯救法国”的笑话是在自嘲吗？“瑞秋·菲斯克”本身不高，“伊莉雅”们更是小孩子，而白星这个化身的身高……唔。
而且，在副校长女士说出“让娜·达尔克”这个名字之后，夏洛克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火焰的抗性有了极大的提高。姑且不论其中“地狱笑话”的成分，只对事实进行分析，那么显然，这位不知哪条世界线上的“圣女贞德”曾经做过一些让人误解的事——比如为了实现某个
崇高目标，假装被困在封闭的火场中无法离开，并借此从故事中退场什么的。
相对而言，即便得知“睡魔”这个名字，夏洛克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同它“交易”的不是自己？
想想也是，许多魔神的名字本身就是常用字，如果谁随口一说都能从中获得力量或者被算作呼唤魔神降临，世界早就乱套了吧。
至于交易，夏洛克本身倒是没什么所谓，这场“七域之战”，对他来说，可以不赢，但决不能输。“败者沦为灰烬，而胜者重燃”，这句话对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濒临毁灭的世界来说，可能只是个形容，但“彼海姆世界”可是真的刚刚“重燃”，哪怕只有千万分
之一的可能，夏洛克也不能允许自己在这里落败，进而导致梅琳娜刚刚拯救的世界再次化为毫无生机的灰烬。
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里，“白星”已经同“睡魔”达成了某样交易或契约，招呼他登上海豚载具准备离开了。无论梦里还是梦外，“分配火种”都是“维度之主”进行操作的，夏洛克也懒得询问细节，转而问道：“我看到的‘睡魔’始终是一只漂亮的白猫，您看到的是什么
？”
“一个哥特风的摇滚歌手。”白星随口答道。
“……”夏洛克沉默两秒：“‘猫王’？”
教授的爱好真古典，印象中这位歌手每首歌都比自己还大，莫非，现代音乐入不了她的耳？
“不像，不过无所谓，”白星答道：“睡魔那家伙，基本人看他是人，猫看他是猫，可能是怕干扰‘千猫之梦’，才主动说自己是‘梦之猫’，但我可不惯着他。”
嘴上这么说，但依然选的是个以猫为名的人……算了，戳穿的话她说不定会把自己从海豚背上踹下去。
“啊，到了，这里就是‘龙骨荒野’。”夏洛克抬手朝前方一指。
海豚一个急停把他掀飞下去。
“哈哈，抱歉，勒缰绳用的劲大了点。”白星一边摸着摆出qaq表情的海豚脑袋，一边甩了夏洛克一道清理一新。
“您知道这地方？”夏洛克抓抓脑袋，“但这个地名是‘龙巫师巴尔萨克’起的。”
按照“预知梦”里的那位龙头人身，自称“龙裔”的战友的说法，的说法，他来自一个因为傲慢，正在“缓慢死亡”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主宰者是形态各异的巨龙，它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彼此征伐，夺取敌人的财富与领地，但龙的数量是有限的，无法兼顾所有战场，于是它们转
而将“较为低等”的生物——包括人类，招募为军队，在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战场维持战线。但，这些军队的战斗力在巨龙面前不值一提，屡战屡败，所谓防线几乎像一张纸般一戳就破，即使有天赋异禀的人类掌握了龙的力量，成为“龙巫师”，作用
也是杯水车薪。然后，不知是哪条龙想出个“好主意”——改造这些低等生物的血脉令它们成为“龙裔”，在变得更加强大的同时，还能通过简单的龙语施展出巨龙的力量，
这足以让他们在重兵集结的情况下击退一两头巨龙的突袭。
巨龙们的战线因此变得稳固，不会再因为轻易被撕破战线而四处救火，然后，更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了，只为彻底消灭对手。
最终，获得胜利的是“众生之红龙”、“腐朽之黑龙”、“万物之绿龙”、“金属之铜龙”和“凋零之蓝龙”。
它们组成的联盟在那个世界名为“龙骨荒野”的地方，同水晶之龙、硫磺之龙、魔法之龙、阴影之龙、死亡之龙和被它们唤醒的众多骨龙进行了决战。
具体细节巴尔萨克也不清楚，因为所有参与那场战争的龙裔已经全体阵亡，唯一的结果就是五色龙联盟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虚弱的五色龙为防止被盟友背叛，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修养生息，将龙国的事务交给龙裔们管理。
然后，它们就被对这旷日持久的战争早已不满许久的龙裔们所背叛。或许它们死前后悔过，不该为增加获胜的几率，而将完全忠于自己的龙裔们全部带去决战之地，又或者不该出于傲慢，认为麾下龙裔小小的不满没什么问题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曾被巨龙统治的世界再无一头巨龙，无数失去血脉源头的龙裔们开始管理这个世界。
理所当然的，这个曾充斥着战争的世界不可能和平，但因为没有压倒性的力量，众多龙裔之国虽然偶有冲突，但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直到他们发现……龙裔无法拥有后代。
原本就把他们作为兵器制造的巨龙，即使发现这种问题，也不会多此一举赋予繁衍能力——没有了再造即可。在失去所有巨龙的情况下，龙裔使用它们遗留的技术，勉强制造出一种名为“亚龙裔”的存在，但他们，不，它们更接近蜥蜴或者鳄鱼，力量和智慧更是断崖
式下跌，有些甚至完全称不上智慧生物。
虽然龙裔们依然拥有漫长的生命，但在那可以预见的未来，最后的龙裔寿终正寝之时，便是整个世界的毁灭之日。
巴尔萨克，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龙巫师，前来“七域之战”寻找挽救他的世界的方法。
而在“预知梦”中，他便是在这片无数曾有龙存在的世界残骸所堆积的灰烬平原试图复活巨龙，引来了“巨龙维度之主·法塔里斯”的。
“我还不知道你那个很欣赏的战友是怎么回事，”白星看向那片散落着零星巨型骨骸的平原：“但他找到的龙一定是红、绿、蓝、黑和青铜龙吧？”……不愧是您。
2805、尸山血河舞台（二十二）
——？？？——
灰烬维度。
夏洛克正乘着白星的大型海豚巡视龙骨荒野。
“巴尔萨克虽然是‘龙巫师’，但更喜欢亲自下场战斗，”夏洛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但一片灰蒙蒙的实在难以分辨：“他会用巨龙魔法‘复活’那些早已成为灰烬的巨龙，然后说服它们加入自己。”
“说服？”白星用平时听到学生们报出错误答案的语气问道。
“呃，准确来说，是把它们从灰烬和骨骸状态复生，然后要求其听命于自己，”夏洛克耸耸肩：“如果拒绝，就打到对方同意或者重新变成灰烬为止。”
“哦，这么看的话，他在聚敛兵力的初期可能会比较艰难，但招募到一定数量的巨龙之后就会变得容易些。”白星说道。
“……不，”夏洛克抓抓脑袋，然后被头上的小鸟啄了一下：“他一旦成功‘说服’巨龙，就会开始复苏与他‘战力匹配’数量的巨龙，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龙骨荒野正乱成一团，不少其他也打着那些巨龙骸骨主意，或者单纯认为不能让他继续扩张实力的‘至尊法师’也加入了战场。”
“所以，你是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甚至战友的？”白星的语气毫无波动，仅仅带上了点好奇，似乎认为成群的巨龙和至尊法师完全没有威胁，只是在关心他怎么交上的朋友。
“我把艾柯恩的魔像军团引来了，”夏洛克答道：“然后通过某种手段让他以为那是我的部下——您知道的，霍格沃兹对付‘非生命物体’的魔法可以说应有尽有，而‘维山帝’因为某些原因似乎对此乐见其成。”
理论上那些魔法都是维山帝教的，但祂对它们的好奇也不是假的，嗯，有点奇怪，莫非……
“所以，这次遇到，他可能会把你当做敌人。”白星的话打断了夏洛克的思考。
“啊？可——”
“和你了不了解他或者话术如何无关，”白星摆摆手：“他和他的‘维度之主’，会从你身上察觉到一种能轻易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危机感，简称，天敌。”
“……”夏洛克的思维殿堂瞬间乱成一团。
——教授这是在自吹自擂？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吹牛？一向都是言出法随。
——我承认她本体很强，但这里的只是个化身吧。
——她说的是“你”，一群白痴。
——白痴说谁！
——白痴说你！
“您的意思是……‘龙之维度’？”夏洛克在一片混乱中从记忆库里找到了相关的情报。
“对，约顿海姆的‘前世’，曾经叫‘松加德’或‘影之国’，在‘诸神黄昏’后已经变成‘新阿斯加德’的那地方，”白星抬手，用水流在空中描绘出两个彼此为“倒影”的世界：“在‘预知梦’里，你并不能证实它的存在，但在醒来后，你召唤了我——这个国度的实际管理者。”
“由巨龙统治的世界，毫无疑问属于‘龙之维度’，而我们非常确定那个维度已经被摧毁，嘶——”夏洛克倒吸了口凉气：“仔细想想，那些龙巫师和龙裔以及龙语魔法，和我在约顿海姆以及与之对应的那个国度见过的情况似乎差别不大……”
“世界可以重生，‘维度之主’可以复活，但整个维度被吞并的话，就意味着彻底消失，”白星轻描淡写地说着重要情报：“你应该知道，在我们的时间点上，是不存在‘龙之维度’和它的‘维度之主’的。”
教授果然看出这场“七域之战”的时间节点在许久之前了，应该说，看不出才是怪事。
“那，我应该，维护历史吗？”夏洛克不确定地问道。
“那是‘魔法部’的工作，不用问我，”白星忽然使劲踩了一脚海豚：“你确定‘龙之维度’是因为参与这场‘七域之战’落败而逐渐消亡的话，就做。”
其实不确定，毕竟如果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会导致时间线错乱的话，那些量产型洛基就该找上门来了——或许是不能，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
所以……
“我想要帮他，”夏洛克做出决定：“至少得还他替我挨了‘灰烬维度之主’一剑的人情。”
如果因此出现什么问题……就去魔法部加班。
笃，笃笃，惩戒鸟小开始啄他的脑袋。
“等等，教授，”夏洛克一边抬手遮挡一边问道：“我们一路上遇到的‘至尊法师’都被您评价为‘可以联盟’的话，到时候谁‘成为灰烬’，谁‘重燃’？”
“当然是……”白星话到一半，忽然卖了个关子：“‘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这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但学生还要提问时的“暗示”，如果继续追问会被扣平时分。
所以结论是……
笃笃笃，惩戒小鸟继续啄他脑壳。
“别吵，我在思考——”
呯！
轰——！
下个瞬间，众多燃烧着的巨型陨石划破灰白的云层朝大海豚前进的方向砸来，当它甩着尾巴闪避落点时，一头漆黑的庞大巨龙突然现身，喷出异常粗大的赤红龙息，将周遭一大片区域完全笼罩。
“是‘法塔里斯’！”夏洛克匆忙挥出魔杖：“【水火不侵】！”
“你确定你刚刚没有说你在‘烧烤’？”白星一边撑起一道不符合物理规律的“静止巨浪”阻挡龙息一边还有空开玩笑。
“我想我没念错，教授”夏洛克紧紧盯着半空中的巨龙：“这不是复活的黑龙，就是‘龙之维度’的主宰，黑龙法塔里斯本龙，但祂为什么会……”
“【屠龙者！】”巨大黑龙一掠而过，而后重新飞了回来，口中一边酝酿火焰一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你身上那股属于屠龙者的臭气我隔着整片平原都能闻到！】”
“啊？”白星微微偏着头，似乎在思考自己有没有屠过龙。
“抱歉，教授，是我。”夏洛克抢先认了下来。
“你才有臭气！”
显然他认领臭气的速度没赶上副校长女士的思考速度，只见她抬手一指法塔里斯，然后吼道：
“【JoorZahFrul！（龙破）】”
原本气势汹汹的“巨龙维度之主·法塔里斯”在被吼了这么一声之后，便仿佛失速般打着旋，它试图挣扎但毫无作用，最后斜斜着栽了下来，在龙骨平原的地表磕磕绊绊地撞出一道狭长的深沟。
……原来龙之维度是这么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