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她要抓他一个现形
李映雪想要的是霓虹灯的牌匾，做的是服装生意，不可能和百货商店一样，只是白天营业。
S市夏季的夜晚，街面上的人很多，百货商店五点就下班了，她打算营业到晚上九点关门，这样也能多卖一些货。
目前是空欢喜，还得继续找，几经周折才找到能做霓虹灯牌匾的店铺，价格可真不便宜，雪峰服装广场，六个大字，一个字一百块钱，简直是天价了。
李映雪却连夲都没打，马上掏钱订下来，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
这样一耽搁，公交车到六点就没了，她只能架步量，走回家。
五月份不像冬季黑天那么早，路面上还有很多行人，李映雪主要是看她们的穿戴。
春季了，人们都迫不及待的脱下大棉袄，但是服装的颜色还是以藏蓝色为主，工人就是蓝色的劳保服，知识分子身上穿的多是蓝色的中山装，姑娘们的穿戴还好些，红红绿绿的，给这满街的蓝黑灰填了一抹艳丽的色彩。
只是这款式来说简直是太过老土了，肥肥大大的，没个曲线美。
这样看下来，她对自己设计的服装很有信心，上市就能火爆。
走一路，看一路，想一路，这时间过的可就快了，眨眼就月上柳梢头，太阳彻底落山，只留下一层绚丽的晚霞，渐渐的被黑暗吞噬。
不过这时候路灯已经亮起来，光线虽然不亮，却也足够照亮她回家的路。
眼看着拐过一条街就到家了，她不由加快了脚步，走了一下午，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
拐过街口远远的就看到自家的那趟房子，在这条街面上，除了百货公司的小二楼之外，就数她家的房子显眼，又高又长的一趟红砖房，看着特别气派。
李映雪勾起嘴角，想象着过几天装修好的样子，霓虹灯一开，那真的是吸人眼球，客似云来。
突然她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朝着她家走去，因为有了白天大字报事件，她马上想到这人可能就是那个造谣的人。
眼中的笑意消失，凌厉的目光盯着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紧抿嘴唇，脚下加快了速度，她要抓他一个现形。
那个黑影四下看了一眼，手伸到怀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就在她家房子的墙上抹起来。
李映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如果说刚才她只是怀疑，这下就能证明，此人就是那个贴大字报的，他在往墙上涂抹的一定是糨糊。
心急恨路远，她忍不住跑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牢牢锁定那个人。
突然她看到街角处走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之势，朝着往她家墙上抹糨糊的人扑过去，一拉一拽，将他的手扭到身后，高高的抬起。
“哎呀，不要扭，断了，手下留情啊！”
惨叫声响起来，划破街面上的宁静，路面上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都驻足朝这边看过来。
听声音，这是个男人，他的惨叫声把屋里的王世勋和叶文斌都喊出来，李映雪也在这个时候跑到，当看到被按在地上的人时，她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感到耻辱
第1244章
“放开我，你们这群粗人。”
被按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思文的爸爸刘毅飞，此时他开始叫嚣起来，张口闭口骂李映雪她们是粗人，很有些自命清高。
李凯旋冷冷的勾起嘴角，既然说他是粗人，那不妨粗给他看。
“哎呀，哎呀.......”
李凯旋手微微用力，刘毅飞就惨叫连声，最后声音都像是鸟叫，刺耳尖锐。
“大哥，松手。”
李映雪皱着眉看着刘毅飞，她真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姥爷感到耻辱。
“这是我妹妹发话了，不然我掰断你的胳膊，鬼鬼祟祟的做见不得人的事，你他娘的就是个小人，我们粗人也比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强。”
李凯旋不甘心的松开手，朝着刘毅飞脸上啐了一口。
这男人他见过，闺女差点被人侮辱了，他还向着那个害他姑娘的人。
“你来干什么？”
借着昏暗的路灯，李映雪看到地上掉落的粗瓷碗，里面还有黏糊糊的糨糊，再看他的手里紧抓着一张红纸.
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想把红纸从他手里抢下来，刘毅飞却急忙用嘴去撕扯，红纸有部分被他咬到嘴里。
“你给老子吐出来。”
李凯旋来气的，对着他后背就是一脚，搂着他的脖子往后拽，刘毅飞被勒的都翻白眼了，为了保命只得把嘴里的红纸吐出来。
李映雪深吸一口气，将红纸从地上捡起来，王世勋面色凝重的看着李映雪。
眼前的画面他都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雪儿，给爹。”
他伸手要，李映雪却犹豫着不敢给，就爹的性格，看了马上就得回建国村。
“你们一家子男盗女娼，没好东西......”
刘毅飞这时候破口大骂，越骂越不像话，李凯旋气的连着抽了他三四个大耳光，李映雪沉着脸装没看到。
心里像是有团火燃烧，想到谁，也没想到会是他。
“一个寡.妇，两个鳏夫，一铺大炕，三人同.眠，世风日下。”
王世勋看到纸上的字后，气的面红耳赤，几下子把手里的红纸撕碎，用力摔在刘毅飞脸上。
“你还是文化人，竟然做出这种事？真不要脸。”
他气的浑身发抖，一辈子最注重名声，现在竟然被人说的如此不堪，尤其是还牵扯上杜秋娟和叶文斌。
忍无可忍他冲过去揪着刘毅飞的脖领子，大耳光抽的山响。
李映雪眼看着那些红纸飘走，心里一阵难过，这些是罪证，她完全可以把刘毅飞送进公安局。
可惜让公公激愤之下给撕毁了，眼前一阵恍惚，就算是公公没有撕毁证据，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狠心把刘毅飞送到公安局去。
“哎呀！打死人了，救命啊！欺负人呢！”
刘毅飞被打的满嘴是血，大牙掉一颗合着血吐出来，看到牙掉了，再看到王世勋像个愤怒的狮子一样，他怕了，扯着脖子喊救命。
看热闹的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纷纷指责王世勋不该这么打人。
“住手？”
不知道是谁跑去报警的，两个警察推开人群走进来，看到王世勋还挥着铁拳打人，厉声喝止，上来就把王世勋控制住。
“放手，我要打死这个卑鄙小人。”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我怕什么？
“老实点。”
王世勋力气大，两个警察都有些控制不住他，不得不再次厉喝，真不配合，他们就只能给他拷上手铐子。
“爹，是警察。”
李映雪怕公公吃亏，忙过去拉住他，不让他和警察对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王世勋不再动手，可气的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嗓子眼处有些发甜，没等他压下去，一口血就喷出来，人朝着后面仰过去。
“爹。”
李映雪吓坏了，公公这气性也太大了，幸好有警察扶着，不然非摔在地上不可。
“我送王伯伯去医院，雪儿，你跟着警察去，咱们必须告这个老小子。”
李凯旋过来抱起昏迷的王世勋，目光阴寒的瞪着刘毅飞，这是警察来了，不然他卸了他的胳膊，咋也不能让他舒坦就是了。
“嗯。”
李映雪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告刘毅飞，那就是告她姥爷。
虽然她前世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他，也没听妈妈提起过他。
但是现在知道了，都知道了，还把他送到公安局，弄得声名扫地，这事做出来就算是伤天。
她倒不是多愚昧，就是觉得有些别扭，为有这样的姥爷感到耻辱。
“我要告她们欺负人，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被她们把牙都打掉了，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
刘毅飞见到警察来了，他就觉得有仗腰的了，爬起来叫嚣着，坚决要告王世勋和李凯旋。
反正他有恃无恐，那张大字报已经被王世勋撕碎了，没了证据他咋说可以。
“好，跟我去公安局做笔录。”
警察听到他是老师，顿时肃然起敬，看李映雪的目光就透着严厉。
欺负老师，那就是有辱斯文，必须严惩。
“你确定要去吗？不怕身败名裂？”
李映雪没看警察，一双乌黑的眸子暗沉着，像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身上的气息冰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我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毅飞把嘴里的血水吐出去，今天这口气不出，他誓不为人。
“好，警察同志，我进屋拿证据。”
李映雪眸光沉沉的看着刘毅飞，她是想放他一码，可他自己不珍惜，那么好吧！伤人犯法，该拘留就拘留，该罚款就罚款，根本也不是大事。
可他造谣毁坏别人的名誉，这件事真追求起来就是诽谤罪，是能坐牢的。
就算她最后肯放他一马，但是学校知道这件事后，他一样名声扫地。
刘毅飞听到她要拿证据时，眼珠在眼眶里乱转起来，他想到白天那个大字报，脸色慢慢的变得惨白起来。
他也想到了这件事的后果，咬咬牙，忍这一次，以后再找回来。
看向警察，他故作大度的开口。
“算了，这件事我不追究，都是邻居住着，吵嘴动手难免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愁眉看着刘毅飞，这件事他若是不追究，他们就不用落案，前两天刚刚出了重大抢劫案，目前查线索就够忙的，这些邻里间的打闹最耽误时间。
冷声问了句“你真的不追究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出气筒
“是，我不追究了。”
刘毅飞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心里这个郁闷啊！
眼看着警察走了，他也不敢再留在这里，转身就往家里跑。
“我手里有证据，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们也可以去你学校贴大字报。”
李映雪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看到刘毅飞摔倒在地上，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就是小人，她咋有这样的姥爷？
“雪儿，这事别让你娘知道。”
叶文斌自然也看到红纸上的字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若是只说他和杜秋娟两个人，他还能接受，这三人一铺大炕？对谁都是侮辱。
他是男人还气的火冒三丈呢！杜秋娟若是知道了，就怕她想不开。
“我知道。”
李映雪沉重的点点头，她第一次那么热切的希望给娘找个老伴，不管是公公还是叶伯伯，谁都行。
看了眼叶文斌，今天的事情他会不会产生想法？
再说刘毅飞，气鼓鼓的回了家，媳妇冯婉柔被判刑了，他直接提出了离婚，想的就是把家里的两个拖油瓶赶走。
他可不是活**，给别人养孩子。
尤其是儿子，原本他把他当成手心里的宝贝，为了他，冯婉柔苛待刘思文他都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从刘思文手里抢钱。
都是给他儿子花，他觉得应该。
现在看到儿子，他就生气，这就是他戴绿帽子的证据。
怪不得他长得不像自己呢！跟老鼠生的崽子，能像猫才怪。
再说刘思瑶，以前就是个大小姐，一天天啥活都不干，还让他闺女当丫鬟一样伺候她。
就因为她，闺女没少受气。
推开家门，看到屋里昏黄的灯光，在外面生的气，他要找地方撒出去。
“咣当。”
刘思瑶正哄着弟弟睡觉呢！就听到摔门声，吓得她猛地一跳，惊慌的看着门口。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刘毅飞对她很好，不笑不说话，她要啥，他基本都满足她。
甚至她欺负刘思文被他看到，也没有说过她一句。
可自从妈妈被抓走后，他看她们姐弟横竖不顺眼，已经赶了她们十几次了。
只是她没有地方可去，亲爸早就不知道去哪里？
其他的亲戚，谁会收留她和弟弟？
赖在这里的后果就是，每天的谩骂，所有的家务活，做饭都是她的事。
稍有一点做不好，刘毅飞轻则是骂，敢犟嘴抬手就打。
两次之后，她和弟弟都学聪明了。
他回来就大气不敢出，只要给口饭吃，给个地方住，她也就忍着了。
刘国栋满嘴是血的冲进屋里，看到刘思瑶抱着她弟弟，惊恐的看着他，心里的怒火就怎么都压不住。
“做饭去，烧水，我要洗澡。”
冲着她怒喝一声，张嘴说话间，还有血丝从他嘴里滴落，看着又恶心又恐怖。
刘思瑶哪里敢违背他的话，急匆匆的下地，她弟弟壮壮被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像是刚刚吃过死孩子，凶神恶煞的刘毅飞，吓得他张嘴哭起来。
“哭哭哭，老子就让你这个崽子哭丧了，给我滚，找你的亲爹去。”
刘毅飞被哭的心烦，看看家里的日子，哪里还有以前的温馨？心头升起戾气，瞪着眼睛冲着壮壮跑过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她想除掉他
“爸爸，不要打弟弟。”
刘思瑶扑过去拉住刘毅飞，哭着哀求他。
“啪。”
“少给老子在这嚎丧，不是你们这些野种，我亲闺女能不认我？”
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刘思瑶脸上，刘毅飞用的力量不小，她被打的眼前直冒金星，嘴里隐隐有股血腥味。
心里也升起一股反抗的念头，可她知道，她不要说敢还手了，就算是犟嘴，都会被赶出去。
她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和妈妈离婚后，她就没有资格再留在这个家。
可是走？她能去哪里？
咽下心里的怒火，低垂着头站在地上，手捂着热辣辣的右脸，委屈的眼泪在眼底打转，却不敢落下来。
“滚，看到你这丧气样，老子就烦，赶紧烧水，不满意就滚。”
刘毅飞看到刘思瑶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的气消了些，坐在床边瞪了一眼刘思瑶，赶她出去干活。
再看一眼憋着嘴怯怯看着自己的儿子，耻辱感又把他的理智湮灭。
“看什么看？老子打死你这个野种。”
过去就是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本来只敢压着声哭的壮壮，挨了打后扯着嗓子哭起来。
他不明白一直那么疼他的爸爸，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还敢哭，找你那个野爹去。”
听到壮壮的哭嚎声，刘毅飞勃然大怒，心里越发烦躁，过去扯着他的脖领子就往地上拽。
今晚的他像是发疯了一样，他恨所有人，最恨的就是李映雪。
因为她害的自己没了老婆，也因为她，闺女不肯认自己这个亲爸爸。
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他不好过，自然也不想让李映雪好了。
之前听冯婉柔说过杜秋娟往家里找野男人，没了媳妇之后，他看到风韵犹存的杜秋娟也动过心思，搭讪无果之后，他就把主意打在她身上。
经过观察，他发现李映雪家又住进一个老头，这才写出那龌蹉的大字报，想着把她们一家的名声搞臭，让他们买卖干不下去。
打的一手好算盘，却出师不利身先死，被打掉一颗牙，还不能告她们。
“爸爸，我们听话，不要赶我们走。”
刘思瑶冲进屋里就看到刘毅飞拖着弟弟，壮壮哭的声嘶力竭，都无法让他放手。
这次她看出来了，刘毅飞是铁了心赶她们走。
她哭着跪在刘毅飞面前，为了能活着，脸面是不能要了。
不过她的眼底是深切的恨意，她恨死了面前的男人，恨他的虚伪，在外人面前他就是老好人。
以前对她们也是装成一个慈父，现在他就是恶魔，她想除掉他。
“你们给我听清楚，这个家姓刘，我才是一家之主，不听话都给我滚。”
刘毅飞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刘思瑶，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手指一下下点在刘思瑶的额头上，又是一通威胁。
刘思瑶笔直的跪在地上，低垂着眼睑，用睫毛盖住眼底的恨意，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
“忍忍，等妈妈回来就好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刘毅飞喋喋不休的谩骂侮辱，令她心底的恨意渐渐把她的理智淹没。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嫁给我好不好？
刘家发生啥事李映雪不知道，她这会儿赶去了医院，发现最近公公的身体很不好，气一下都能吐血，晕倒，她觉得有必要给他好好检查一下，千万不要有什么病才好。
李凯旋一直守在医院里，低着头冷着脸，警察来的太快，他没教训那个刘毅飞不甘心。
“医生，我公公怎么样了？”
李映雪看到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急忙迎上去，焦急的看着他。
“病人是气血攻心，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吐血了，我建议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医生摘下口罩，神情凝重的看着李映雪，这么关心老公公，是个好媳妇。
“好的，那麻烦您给安排吧！”
李映雪也正好有这想法，上次因为姜玲，公公就被气的吐血，这是第二次了。
“行，明天早晨让病人空腹。”
医生也不多少话，交代一句就去忙其他患者。
王世勋是自己走出急诊室的，他面色蜡黄，精神上萎靡不振，还是坚持自己走，不肯让她们推着。
“爹，您感觉怎么样？”
李映雪忙过去扶住他，对这个倔强的老人，她也是没办法。
“没事，回家吧！”
王世勋摆摆手，他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外人看。
即便是死，他也要挺直了脊梁。
“爹，我和医生定好了，明天好好检查一下，这都是第二次吐血了，您得重视一下。”
李映雪扶着公公坐在长椅上，李凯旋走过来蹲在王世勋面前。
“王伯伯，我背你去病房。”
李凯旋是很崇拜王世勋的，他在医院陪护叶文斌的时候，他给他讲起王世勋以前的英雄事迹，他都听入迷了。
“不用，我能走，不住院，回家。”
王世勋每说两个字就要喘一喘，只是说这么几句话，额头上就冒了一层冷汗。
“爹，咱们检查完就回家，听话好不好？”
李映雪不得不劝他，爹的固执连海峰都没办法，何况是她。
“不要再说了。”
王世勋摆手不让李映雪接着说，神情坚决的站起来，自己朝着医院门口走。
他的脚步很虚浮，脊背却挺拔如松，李映雪叹息一声，只得追上去，扶住公公。
李凯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这个有气节的老军人，他默默敬了一个军礼。
希望自己到了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有老英雄的气概。
杜秋娟呆在家里魂不守舍，她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一星半点，大意就是她不守妇道，同时和几个男人好。
看着坐在灯下写作业的小花，寻死的心渐渐淡了。
可不死，活着将比死了还难......
想到叶文斌凝重的神情，和他进屋就张喽回家的举动，她猜想他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
还有王世勋，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周围的人说有个男人吐血了，从那时到现在，她一直等着，可一个人都没回来。
心里被恐慌填满，他是不是病重了？不然雪儿为啥还没回来？
叶文斌收拾好东西，看到杜秋娟神不守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打算问个清楚。
“秋娟，我明天就走，今天有句话想问问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嫁给我好不好？”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我有件事情想对大家说
杜秋娟被叶文斌突如其来的表白吓住了，惊慌的看着他，不知所措的往后退。
叶文斌看到她眼底的惊慌，心有些凉了，本以为她就算不惊喜，也会认真考虑，或者羞涩脸红，这些正常的反应，。
而不是这样，慌张的想逃离他，好像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我知道了，再不会来打扰你。”
叶文斌突然觉得很疲惫，神情黯然的低下头，苦涩的滋味自心底蔓延。
“我......我......”
看到他这样落寞的神情，杜秋娟想安慰他几句，可只能说出一个字就再也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
叶文斌眼里燃起希望的火焰，目光炙热的看着她，等着她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看到他这样，杜秋娟慌乱的低下头，紧咬着下唇，低垂着头，再不敢抬起来。
她的心慌乱的跳着，叶文斌的话说的太直接，家里除了小花就只有他们俩人。
她甚至有些怕，怕他会突然对她做亲密的举动。
叶文斌喉结滑动，苦笑一下，不再逼她了，还有什么不明白？她的心里始终没有他。
“爹，您慢点。”
就在他打算说离开的时候，听到门响了，李映雪的声音响起来，他收拾起难过的心情，迈步朝门外迎去。
李映雪和李凯旋扶着王世勋走进屋，王丽娟在厂子那边，这边发生的事情她还不知道，李映雪打发小花去喊她。
“老哥哥，你这气性也真大，我给你把把脉。”
叶文斌看到王世勋面色蜡黄，神情看起来疲惫不堪，急忙过来扶住他，静下心想帮他把脉。
“不用了，没事，我有话想和丽娟说。”
王世勋摆手拒绝，强撑着靠坐在炕上，发现自己现在好虚弱，不过就是走几步路，就满身虚汗，后背的衣服上都被汗水浸透，冰冷的黏在身上。
杜秋娟站在一旁忧虑的看着他，从他进屋到现在没有看她一眼。
记忆中他始终是精神抖擞，像是天塌下来都压不倒的汉子，从他回到建国村，就是女人们用来攀比男人的对象。
没有一个女人不羡慕张静芸，他对她疼爱有加，哪家的女人不下地？全屯子就只有张静芸一个，他对她说话总是带着笑，那张严肃的脸，只有看到张静芸时才会柔和下来，那宠溺的眼神令多少女人羡慕？
他热心爽快，哪家哪户有事求到他都不曾推辞过，像是永远不知道疲惫。
曾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会像他刚回村子时一样，气宇轩昂，壮如山脊。
在她心里这样的好男人就该拥有幸福，她是配不上他的，这个她有自知之明，就想守在他身边，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就心满意足，不奢求能成为他的女人，这样陪着他到老她就知足了。
可就是这个小小的心念，都不能坚持，看着王世勋静静的靠在被垛上，沉寂幽深的双眸中闪动着坚决，她已经知道他想对丽娟说什么？
心里被悲伤覆盖，如果说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她觉得该离开的人是她，而绝对不是王世勋，她不忍心看到他孤苦一人回到建国村，他该留在S市享受天伦之乐。
深吸一口气，她做出决定，目光落在叶文斌身上，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看向大家，缓缓开口。
“我有件事情想对大家说。”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你要说啥？
此时王丽娟和曲少前也赶过来，听小花说爹病了，她是一路跑过来的，虽然只有几步远，可她心急如焚，看不到爹就不放心。
刚进屋就听到杜秋娟的话，顾不得看她，扑到炕边，看到爹憔悴的样子，心里难受的想哭，抓着他的手，心疼的看着他。
“爹，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爹总是像大山般坚强，今年他却连着进医院两次，她心里内疚自责，不是因为她的人性自私，爹也不会用刀刺伤自己，身体也不会变得这样差。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发现自己欠爹的太多了。
“别哭，好孩子，爹没事。”
王世勋看到闺女哭，他眼圈也红了，大手颤.抖的抚.摸着丽娟的头发，她的眼睛好像她娘。
心里被离别的悲伤填满，喉结滚动，难以压下那股想哭的感觉，要走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我有话要说。”
杜秋娟呼口气，果然王世勋是想离开，眼圈被一层雾色蒙住，她吸吸鼻子，放大了声量。
李映雪也感觉到公公要走的决心，这时候正想着该用什么借口留住他？
用丽娟显然是不行了，她现在有曲少前陪着，爹不会再担心她。
“娘，你要说啥？”
听到娘的声音，她抬眸看向她，在娘的眼里她看到了坚决和泪水，心里隐隐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
“是这样，娘打算和你叶伯伯结婚，不知道......你反对不？”
杜秋娟这番话说的异常艰难，脸上没有羞涩，心里没有幸福的感觉，而是被苦涩填满。
“秋娟，你答应了？”
叶文斌兴奋的拉住她的手，刚刚他已经心灰意冷，想等着王世勋回来，他就离开，全国去旅游，忘记这段令他牵肠挂肚的感情。
没想到秋娟竟然给他一个大惊喜？王世勋愕然的看向杜秋娟，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泪珠。
她眼底的温柔被泪水掩盖住，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空，离开的话忘记说出口，静静的看着她，时间仿佛是凝固在这一刻。
杜秋娟话说出口，就不再看任何人，可是就算不看，她也能感受到一道幽深的目光。
仰头看向惊喜的叶文斌，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点头的瞬间，泪水滴落下来。
“我答应了。”
这四个字仿佛是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她要结婚了，他可以不走了吧？
“妈，你想清楚了？”
李凯旋不乐意了，走过去把叶文斌挡在身后，目光深沉的看着杜秋娟，他发现妈眼里没有幸福，而是一股浓浓的悲伤。
他不想让她做出后悔终身的决定，想让她想清楚。
别为了那一份龌蹉的大字报，就赔上自己的幸福。
“妈想清楚了，凯旋，你不想让妈妈嫁人吗？”
杜秋娟抬起泪眼看向李凯旋，说话间还有泪珠从她眼底冒出来。
她只想这样静静的生活到老，可世俗偏偏就不放过她，她能怎么样？
不和叶文斌结婚，就得眼睁睁看着王世勋离开S市，想到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就心如刀绞。
嫁给叶文斌，至少他能留下，她还有机会看到他，还可以默默照顾他。
“娘，你冷静冷静再说，好不？”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没有后路
李映雪有些急了，她是知道娘心里有的人是公公，她喜欢他，崇拜他，她也说过只要能静静守在他身边就好。
怎么就突然决定嫁给叶文斌了呢！老叶无疑是最适合娘的人，可娘心里没有他，也不会感到快乐的。
她不想让娘意气用事，将来会后悔。
“恭喜。”
李映雪的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王世勋突然沉声吐出两个字。
杜秋娟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丝哀怨，转瞬就被泪水盖住：“谢谢。”
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她低下头不再开口。
既然已经当众说出，就没有后路。
以后她就是叶文斌的人了，心里不该有的影子，就该擦去。
可是，那股悲伤的感觉还是令她想放声痛哭，甚至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去，那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叶文斌微微皱眉，答应嫁给他为什么还会哭？
李映雪在这个时候无话可说，目光看向公公，真想劝他不要看世俗的目光。
可看到的是公公低垂着头，默默的坐在那，如老僧入定一般，给人一种心如止水，看破红尘的感觉。
这样子还怎么劝？他铁了心守着当初对张静芸的承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包围她。
看到叶文斌难堪的站在那，既然娘说了要嫁给他，就不能再让他心里有芥蒂。
李映雪走过去笑着对他解释:“叶伯伯，我娘可能是受了那个大字报的刺激，所以才难过的，请你理解一下。”
“我理解，秋娟不容易，我会办一个隆重的婚礼，绝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叶文斌点点头，杜秋娟答应嫁给他就够了，他不该要求太多。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耳鬓厮磨的相处，就不信她不会对他日久生情。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等海峰回来，您和我娘，丽娟和曲少前同时举办婚礼。”
李映雪点点头，这样最好，也能让那些嚼舌根的人再也不能放屁。
不过她不想海峰缺席，所以求叶文斌等些日子。
“这样最好，一起热闹。”
叶文斌看着杜秋娟，心里竟然没有因为她答应嫁，而感到欣喜，反倒有些说不出的沉重。
“不，老叶，咱们不等海峰回来，尽快结婚，我也不要什么隆重的婚礼，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好。”
谁都没有料到，杜秋娟会突然开口，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擦干，被泪水染过的眸子里，清澈的像是一汪温柔的泉水。
她必须尽快离开，不然亲家还会决定走的，她不想冒险。
她的心思没人知道，这番话说完屋里的人都看向她。
王世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情，觉得杜秋娟有些太过心急了，可想到刘毅飞写的那些话，他沉默了。
李凯旋一直看着杜秋娟，紧抿着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好，我回去就准备，但是最快也要一周时间。”
叶文斌看到杜秋娟眼底的温柔后，心里的乌云散尽，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爽快的答应，心里想的是一定不能让杜秋娟受委屈，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
王丽娟不敢相信的看着杜秋娟，她真想大声阻止她：“不要嫁给叶伯伯，嫁给我爹吧！”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都有选择的权利？
事情已经这样了，李映雪不好多说什么？走过去把小花的作业合上。
“爹，我们先回去了，您早点休息，不要多想，丽娟需要你。”
她这番话带着暗示的意思，告诉王世勋回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王丽娟还需要他。
王世勋没有抬头，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叶伯伯，今晚您还是留下吧！明天再走。”
李映雪又看向叶文斌，半夜三更的回去，她也不放心，而且有他在，她才放心爹，毕竟他是医生，关键的时候，他能给公公急救。
“行，我送你们。”
叶文斌心情好，情意绵绵的看了眼杜秋娟，一会儿都不愿意和她分开。
“我送就好了。”
李凯旋眉心深锁，声音硬梆梆的，他还要时间消化，咋一会儿功夫，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也好，你跟着我放心。”
叶文斌笑着搓搓大手，秋娟爱害羞，他还是悠着点吧！
不过心里的兴奋掩饰不住，他的眉眼里都是笑意。
杜秋娟没有再看他，而是过去默默的把小花的书本装进书包里，心像是沉入了谷底，看不到一丝阳光。
“娘，叶伯伯要做我爹了吗？”
小花看着是在写作业，可大人的话她都听到了，之前叶伯伯也偷偷问过她，喜不喜欢他做她爹？
她心里还是喜欢叶伯伯的，可还是觉得很茫然。
“......”
杜秋娟低下头，不敢看闺女纯洁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她说？
“是呀！叶伯伯要做小花的爹了，你喜欢吗？”
叶文斌开心的蹲在小花面前，伸手勾勾她的小鼻子，眉开眼笑的问她。
“喜欢。”
小花歪着脖子想了想，重重的点头，她喜欢叶伯伯。
“哈哈，好，明天叶伯伯带小花买好吃的去。”
叶文斌开心的把小花抱在怀里，在她肉乎乎的小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看她的目光就像当爹的看闺女。
王世勋抬眸看了一眼，面前是慈父孝女的温馨画面，他眸子闪过一抹复杂。
“好了，小花，咱们走，回家。”
李映雪从叶文斌怀里接过小花，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公公，他还是无动于衷。
“走吧！”
她抱着小花朝着门外走，心里莫名就觉得堵得慌，说不出的滋味。
“给我吧！”
李凯旋接过小花，默默的走在前面。
回家的路上李映雪一句话没有说，杜秋娟更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凯旋同样不想说话，不是他封建，而是他太完美主义，总之到现在他还是那么认为，不管是男人女人，伴侣死了，就不该再找。
“娘，你会不会后悔？”
穿过了大街，李映雪突然问了句，她总觉得娘心里放不下公公，突然提出和叶文斌结婚，也许是意气用事。
“不会，雪儿，你会不会看不起娘？”
杜秋娟黯然的摇头，月色明亮，她忧虑的看着李映雪。
“当然不会，这是新社会，人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夫妻在一起的时候就要珍惜，真没了一个，剩下的人也不必把自己活成苦行僧。”
李凯旋听到李映雪的话，眸色暗沉下来，耳边回荡着雪儿说的话，都有选择的权利？
三人朝着胡同里拐，突然窜出一个人，撞开李凯旋，慌张的跑出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出事了？
“小心点，撞了人怎么都不说声对不起？”
李凯旋怒目看着那人的背影，幸亏这是他走在前面，这要是妈抱着小花，非被撞倒不可。
李映雪眯起眼看着跑远的身影，是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小姑娘，看背影有些眼熟。
大半夜的，这么慌张，难道是出了啥事？
“我看着像是隔壁刘家的二闺女。”
杜秋娟由于人在后面，刘思瑶撞开李凯旋的时候抬了下头，借着路灯和月光，她看清楚她的脸。
“她？大半夜的干啥去？”
李映雪听说是刘思瑶不由多看了两眼，她跑的可真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狼在追她呢？
“不知道？不过她看起来很惊慌。”
杜秋娟摇摇头，心里烦，也不想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回家吧！早点休息。”
催促李映雪往家里走。
“不对劲。”
李映雪皱着眉，忍不住又朝着刘思瑶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漆黑一片，她的身影已经隐进黑暗中，不见踪迹。
“别人家的事，少管。”
杜秋娟说了句，率先走在前面，自己家的烦心事一大堆，哪有心情去管别人。
尤其是刘毅飞，她恨死他了，本来平静的日子，被他搅合的一团糟。
“哦。”
李映雪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心里有种惶惶的感觉，每当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都会有事情发生。
这一次，她希望是自己的第六感失灵。
三个人走到自家门口，杜秋娟拿钥匙开门，李映雪则看向旁边的刘家，大门洞开，屋里还亮着灯，有孩子的哭声传出来，难道是刘毅飞打了刘思瑶，所以她才跑了？不然为啥屋里还有孩子哭？
“进屋啊！”
杜秋娟门开了，看到闺女望着隔壁发呆，她皱了下眉，若是往日，她会让李凯旋和雪儿过去看一眼。
可现在，就算他家出人命了，她都不想管。
“嗯，进屋。”
李映雪淡淡的应了一句，迈步朝院子里走，一颗心却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
开屋里门的时候，她走到院墙处，朝着刘家的屋里看。
“雪儿，别管他家的事，没好人。”
杜秋娟心里窝火，说话就有些一慨而论，对整个刘家的人，她都反感。
“娘，我二姐可是好人。”
李映雪下意识的辩解一句，她可不想让娘说她妈不好。
“就那一个好孩子，被全家人欺负。”
杜秋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闺女和刘思文的关系，忙把话转回来。
“这孩子哭的挺慎人的。”
李凯旋皱眉朝着刘家看了一眼，对刘毅飞他想揍一顿出气，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屋里挂着窗帘呢！看不到啥情况。”
李映雪也觉得这孩子哭的有些惨，撕心裂肺的，像是被吓的不轻。
“进屋吧！”
杜秋娟招呼李映雪和李凯旋，这俩人站在院墙处朝着刘家看，真被那个刘毅飞看到，会反咬一口，说他们是贼的。
就他那样的人，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娘，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过去看一眼。”
李映雪想到刘思瑶惊慌逃窜的样子，觉得有必要过去一趟，只要没啥事她就回来。
“别去。”
杜秋娟拉住她，李映雪却已经打定主意。
“我看一眼就回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一片血红色
李映雪不顾娘的反对，大步朝门外走，跨过院墙就能过去，可她不想那么做，宁愿绕一圈。
“妈，你带小花进屋，我也跟着去看看。”
李凯旋皱下眉，不放心李映雪自己过去，把小花放在地上，迈步如飞追上李映雪。
“妹子，哥陪着你过去。”
李映雪点点头，也不废话，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出了自家的院子，拐进刘家，院门大开都不用敲门，屋门也没有关，就那么敞着。
进了刘家的院子，她的脚步反倒放慢下来。
“谁啊？”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映雪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刘家隔壁院子的邻居，平时也有见过面，就冲他点点头。
“叔，我听刘家的孩子哭的厉害，过来看一眼。”
“我也是，这孩子哭半天了，过来看看出啥事了，病了的话就送去医院。”
这时候的人都热心，邻居住着，一家有事，大伙都伸手帮忙。
不像现代高楼大厦里的人，对门住着，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冷漠的很。
“进去看看吧！”
李凯旋看了那个男人一眼，中年人，挺憨厚的长相，对着他点点头，自己先迈开大步朝屋里走。
没啥事的话，他也该回部队了，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叶文斌就要变成干妈丈夫这件事，他不想管他叫干爹，别扭。
刚进门他的目光就变得凌厉起来，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
上过战场的他，对这个味道最敏.感。
“不好。”
沉声说了句，迈步冲进屋里。
李映雪也闻到那个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心猛地一抖，跟着李凯旋冲进屋。
进门就看到满地殷红的鲜血，刘毅飞倒卧在血泊中，他的头上有一个血口子，此时还在淋淋的往外冒着鲜血，地上扔着一把带血的斧子。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到他脸，血泊里坐着一个男孩，满手满脸都是血，正撕心裂肺的哭着，看到有人来了，他在血泊中朝着大伙爬过来。
李映雪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全是血红一片，伸手扶住门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涌上来，忍不住转身冲出去，蹲在地上狂呕。
“妈呀！杀人了。”
邻居老大叔吓得大声嚷起来，转身冲出屋，跑去报警。
李凯旋过去把那个孩子从血泊中抱起来，放在炕上，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去。
呼吸间都是血腥味，眼前是殷红的血，这令他想起战友倒在他怀里的画面，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止住那奔涌而出的鲜血。
“不要哭。”
冲着孩子冷斥一声，把他放在炕上，跑过去检查刘毅飞还有没有救？
那孩子还在撕心裂肺的哭，嗓子都哑了，看着很可怜。
李映雪在屋外吐得昏头涨脑，想着屋里那血淋淋的画面，擦去因为呕吐而流出的泪水，转身毅然进屋，她想看看姥爷还有没有救？
只是那股子恶心，在刚刚进屋之后，又翻涌而来，她忍不住又冲出屋狂吐。
杜秋娟终究不放心闺女，隔着墙朝刘家看过来，就看到闺女在那狂吐，心里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忍不住问她。
“雪儿，怎么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是死是活？
“娘，别问了，快回屋，还有，别让小花出来。”
李映雪没敢告诉杜秋娟，大半夜的死了人，就娘的胆子非吓坏不可。
“到底怎么回事？”
杜秋娟急了，闺女的话，令她觉得一定是出大事。
“没事，别管了。”
李映雪摆摆手，双手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转身进屋。
屋里的血腥味还是那么重，她屏住呼吸，缓步走进屋，想起血泊中的刘毅飞，心里还是有股难受的感觉，他毕竟是她的姥爷，是她妈的爸爸。
不知道他前世的时候，是不是也死的这么惨？
站在门口，她看到李凯旋正在试探刘毅飞的呼吸，她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手握的紧紧的，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指甲已经抠进了手心的嫩肉中。
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流，咬紧下唇，不敢问李凯旋，刘毅飞是死是活？
“死了。”
李凯旋抬起头看向李映雪，却被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色吓住。
“雪儿，这里有我，你还是先回去吧！”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映雪，竟然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劝她回家去，这种惨烈的画面，确实不适合女人看。
“不，我等警察。”
李映雪屏住呼吸，硬压下那股翻腾的恶心，她浑身都是冷的，寒意自心底蔓延全身，眼睛定定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姥爷，他一动不动，就以那个怪异的姿势趴在那。
很快警察来了，刘毅飞被装到尸袋里抬走，李凯旋，李映雪，还有那个报案的邻居大叔一起，被要求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另外还有警察留下来勘察现场，搜寻证据。
出了刘家的门，李映雪仰头看着墨黑的夜空，感觉月亮变成血红色的，她不敢深呼吸，只要喘气，就是那股浓浓的血腥味，她就压抑不住的想吐。
杜秋娟看见警察来了，又看到李映雪和李凯旋被警察带走，她慌了，急忙跑出去。
“咋回事啊？怎么把你们抓走了？”
她拦着不让走，就算是私闯民宅，也不至于被警察带走啊！
“娘，您别怕，我和大哥去做笔录，刘家出事了，你把门锁好不要开门，不行的话你就去店里和丽娟住。”
李映雪到底没敢告诉娘，知道隔壁有人死了，今晚娘就别想睡了。
“到底咋啦？”
杜秋娟听了更慌了，拉着李映雪的手抓的紧紧的，她怕闺女被警察带走，不放出来。
“你在隔壁住吧？也跟着去做个笔录吧！”
警察见了连着杜秋娟也要带走，这时候出现在现场的任何人都可能是目击证人，也有可能是嫌疑人。
“不用吧？我和娘一起回来的，她啥也不知道，我家还有个妹妹，离不开人。”
李映雪拦住警察，她们又不是嫌疑犯，了解情况也不用把全家都带走。
“不行，既然都是目击证人，那就得一起去做笔录，孩子可以带着。”
这都出了人命了，警察必须要认真调查，可能知道情况的人，都要问。
“那好吧！娘，把小花送到店里去，家里就锁门吧！不然你自己在家我也不放心。”
李映雪只得答应，看到壮壮被警察抱着，那孩子像是吓坏了，趴在警察身上还在哭，她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对刘思文的不屑和傲慢。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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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毕竟不是嫌疑人，还是有自由的，杜秋娟回屋把小花抱出来，锁上门心情忐忑的跟着她们一起走。
“我去把小花送店里，哥你陪着妈。”
李映雪看到娘紧张忐忑的样子，就嘱咐大哥李凯旋陪着照顾她，自己抱着小花先去了店里。
王世勋这会儿已经躺下了，叶文斌却兴奋的睡不着，在屋外把自己洗漱干净，边擦脸，边和王丽娟热络的聊着天。
王丽娟则心事重重，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心里很难受，她一直都有个想法，就是没敢和爹说。
她想让杜秋娟当她娘，她给了她消逝的母爱，她很喜欢和杜秋娟呆在一起，那感觉就和娘活着时候一样。
“叶伯伯，丽娟，小花你们看着点，我有事，去趟公安局。”
俩人正说着话，门开了，李映雪抱着小花匆匆走进去，也顾不得解释什么，把小花塞到王丽娟怀里，转身就往外跑。
“嫂子。”
王丽娟觉得嫂子的神情很沉重，像是哭过的样子，就担忧的喊了她一声。
李映雪却头也不回，匆匆的往外跑。
“我去看看。”叶文斌觉得情况不对，跟着就追出去。
眼看着街对面停着一辆警车，警灯在闪动着，李映雪和杜秋娟都上了警车，李凯旋则开着军用吉普车在后面跟着警车。
“老哥哥，秋娟和雪儿被抓走了，我去看看。”
叶文斌一看急了，忙回头冲着屋里喊一声，他在警车开动前拦在车前。
“你干什么？”
警察幸亏反应快，没有踩下油门，却被吓出一头冷汗，摇下车窗，厉声喝问。
“我是她丈夫。”
叶文斌冷着脸瞪了警察一眼，他是堂堂的军医院院长，副军级，还没被人指着鼻子吼过呢！
伸手指着杜秋娟，对警察表明身份，反正秋娟已经答应他了，俩人就差一个结婚证。
听到他的话，杜秋娟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反驳他。
“那上车吧！出命案了，她是跟着去协助调查的。”
警察头疼的捏捏眉心，出了大案，今晚注定要通宵了。
“好。”
叶文斌二话不说就上了车，那边王世勋跟着跑出店门，不过他太急了，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刚跑出门，眼前就一阵发黑，幸亏被跟出来的丽娟和曲少前扶住，才没有摔倒。
眼睁睁看着警车闪着警笛远去，他恨自己的没用，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不能给雪儿和杜秋娟帮助。
杜秋娟看向车窗外，王世勋差点摔倒的画面被她看在眼里，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一直朝着他看着，在看到丽娟和曲少前扶住他的时候，她才放心。
等录完笔录都到了后半夜，邻居大叔只说是听到刘家特别吵，先是老刘骂人的吼声，后来就是壮壮的哭声。
杜秋娟和李映雪她们则把遇到刘思瑶的事情说出来，李映雪有个直觉，这件事和刘思瑶脱不了干系。
离开公安局已经后半夜了，幸亏李凯旋开着车来的，不然几个人得走回去。
在车上几个人都沉默不语，尤其是邻居大叔，坐在那瑟瑟发抖。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会不会做恶梦？
“直接回家吗？”
李凯旋发动汽车前从后视镜看向李映雪问，她的脸色还是那么惨白，神情看着很恍惚，黑色的眼瞳里，似有悲伤流过，他觉得那房子以后她和妈都未必敢住。
“不，把大哥送回去，我和娘回家属大院。”
李映雪默了默，饶是她胆子大，也不敢回去住，何况还有娘呢！
虽然她没看到那恐怖的画面，但是在公安局她还是听说刘毅飞死了，从知道到现在，她眼底都是恐慌的神情，看着像是被吓坏了。
最后，她决定回家属大院，好久没回去了，自从海峰走，那个家门就没有迈进过。
“也好。”
李凯旋想了想，这是个好办法，就算是送她们回王世勋家，可离着凶案现场那么近，她们也还是会怕。
“秋娟，不要怕，不行今晚你和雪儿就都去我家，我家房间多，一人一间都没问题。”
叶文斌坐在前排座位上，他一直陪着杜秋娟，上车后，他还从后视镜里关心的看着她。
看样子是被吓坏了，脸色白的令他心疼。
“我看算了吧！我好久没回家了，回去看一眼。”
李映雪看了眼娘，拒绝了叶伯伯的好意，现在就登门入室太早了。
“那好吧！”
叶文斌的眼里闪过失望，忍不住看了杜秋娟一眼，希望她能提议去她家，却看到她一直垂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李凯旋踩下油门，军绿色的吉普车朝着回家的路飞驰。
午夜的街头空无一人，为了节约能源，路灯过了十二点就自动关了，车窗外漆黑一片。
看着有些慎人，李映雪原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可今天她不知道怎么了？不敢朝着车窗外看。
闭上眼就是姥爷趴在血泊中的画面，幸而她没有看到他的脸，不然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恶梦？
把邻居大叔送回家，李映雪看到店里还亮着灯，想了想她喊住李凯旋。
“大哥，停车，我去和爹说一声，怕他惦记。”
“我也去......呃，看小花睡没睡？”
杜秋娟想到王世勋差点晕倒的画面，就决定跟着去看一眼。
“叶伯伯，今晚你是回家，还是留在这儿？”
李映雪看向叶文斌，在心里她希望他能留下，实在是不放心公公。
“我留下吧！不放心老哥哥，明天还想给他抓点汤药。”
叶文斌犹豫一下，就决定留下来，省的回家也惦记着。
都下车了，李凯旋自己坐着也没意思，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推门进屋，发现门根本就没有锁，显然是王世勋给他们留门了。
“回来了？出啥事了？”
王世勋和衣躺在炕上假眠，耳朵一直听着门外的动静，在听到有刹车声时，人就已经坐起来。
李映雪刚迈进屋，听到公公问她，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是这样啊！”
王世勋皱起眉，感觉这事有些麻烦，但是他没有对李映雪说，怕孩子担心。
“爹，今晚我和我娘回家属大院住，小花既然睡着了，就留这儿吧！”
李映雪把事情说完，省的公公惦记，就开始张喽回家，她现在心情不好，就想一个人静静，不愿意多说关于刘毅飞的事情。
“这么晚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