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想逼死人吗?
“分家也行,啥都不许带走,光着滚蛋。”
分家既然已经是板上钉钉,她不免恼羞成怒,大手一挥,蛮不讲理,说的都不是人话。
“爹,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娘三个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奶这是不把我们逼死不罢休啊!”
李映雪双手捂脸,哭着趴在炕沿上,那凄凉的哭声,可怜的控诉,杜秋娟也顿时觉得没有活路了,出去是死,留下也是死,悲从心起紧跟着哭起来。
“当家的,娘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三个,你慢点走,我们这就来陪你,呜呜.......”
她的悲伤是真的,寻死的心也是真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墙上撞,被王世勋一把拽住,心底怒火再也忍不住,回头冲着李耀祖大吼。
“村长,既然张赛花如此不通人情,咱就公事公办吧!你若是有压力不好出面,那就由我去为这可怜的母子三人出头,我咋就不信了,都新社会了,还想把人逼死咋的?”
李映雪的哭是假哭,寻死的话也就是说说,为的是博取同情心,不是光你老妖婆会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她也会。
却没想到这个傻娘信实了,真的要撞墙自杀,吓得她也忘了装可怜了,爬起来就去拉娘,好在未来公公反应迅速,不然她就只能看着娘血溅当场,香消玉殒。
心里的愤怒无法压抑,一双湿漉漉的泪眼瞪向张赛花“村长,我要告,告她搞封建残余,学地主老财,欺压我们母女,我要告,她贩卖人口,触犯国法,我要告,告这个黑心的奶奶。”
她眼中迸射出凌厉的寒光,霸气十足,每一句话都能定张赛花的罪,把村长和屋里所有人都震慑住。
瘦小身体明明看着风一吹都能倒,偏偏没人敢忽视她的存在,连悲伤寻死的杜秋娟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闺女。
她醒来之后,和以前差别好大,心思多,城府深,再不是以前那样胆小懦弱,遇到事情只会哭,就算哭也不敢大声,只敢低低的饮泣。
村长李耀祖重新审视李映雪,小丫头今年好像十九了,看起来却像是只有十五六似的,胳膊细的,挥一挥都像是要断了一样,偏偏说起话来铿锵有力。
王世勋也观察着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今日她就像是一只倨傲的狼王,野性十足,凛然无畏,敢和村长这么大声说话,字字句句又都叨在理上,让人挑不出她的错。
“是呀!村长,都把人逼到这份上了,我看这张赛花是积恶难改,不如就法办吧!咱们改造不了她,就让政府去改造。”
“行,就照你说的来,我这就去县里,把证据交给公安报案,至于怎么定罪?就由公家说的算。”
李耀祖也不想再拦着了,今天这架势他真是骑虎难下,报案他以后就要被其他村长笑话,以后评选乡长啥的也没他的份了。
狠狠的瞪了张赛花一眼,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给个台阶都不会下。
第三十二章 玩不死他,算他赢
算了,宁可不当这个村长,也得为这可怜的母女三人讨回公道。
拽着钱有财,拿着卖身契抬腿就往屋外走,再不和李老蔫他们说一句话。
“叔,不要啊!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坐不得牢啊!”
李老蔫吓得跪在李耀祖面前,媳妇没了,老光棍的日子也不好过,再说他听张赛花的指挥已经习惯了,突然没了她,日子都不知道咋活?
“哼,你也跑不了,还有你家三小子,都参与到卖人的事情中,一勺烩,一家人到里面反思团聚去吧!”
李耀祖半是吓唬,他也不知道李树强构不构成犯罪,反正说上他,今天这事也好解决。
“啥,这不关三小子的事,他不知情。”
张赛花死猪不怕开水烫,认为自己年岁大了,去了县里也不会被判刑,可当听到儿子也要被牵连时,拿不住稳,蹦到李耀祖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这一慌,她忘了自己没有扎裤腰带,这时候的裤子又肥,一松手裤子就落到脚跟处,红花大裤衩再次展现在李耀祖面前。
“不要脸。”
李耀祖勃然大怒,按照辈分上他是长辈,侄媳妇总在他面前脱裤子算怎么回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知道的是张赛花不知羞耻,不知道的还会说他这个当叔的调戏侄媳妇。
想到这一层,他再不客气,一个耳光扇在张赛花脸上,力气用的也是大,把她打的摔出去半米远,仰躺在地上两只脚来回踢着,捂着脸撒泼。
“村长打人了,我不活了,没脸活了。”
“真是,岂有此理。”
李耀祖看到她这幅无赖样,捂着心口喘粗气,真后悔参合他们家的破事,惹了一身骚。
“村长爷,这可没我什么事啊!你不能把我也抓起来。”
李树强在一旁听说要抓他,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也不管他娘死活,过来抱住李耀祖的大腿求饶。
“村长爷爷,就是我三叔看着门不让我跑的。”
李映雪可不想放过他,在前世时她就是如此,你欺负我一次,OK,姐笑笑过去,你欺负我两次,她还可以给她一次机会,三次一到,她让她生不如死,双倍奉还都是轻的,玩不死他,算他赢。
这个三叔为人蔫坏,还打过她娘的主意,娘去上厕所他偷着扒厕所,卑鄙无耻到极点。
今日先是堵着门看着她,后来又迫不及待跳上炕抓她走。
在现代法律上,这些都是同案犯,就是不知道这时候的法律是咋算法?
不过就算是不能治李树强的罪,他要卖了亲侄女换钱,这事也会传遍村里。
长得丑,家又穷,奸懒馋滑,还有那么个拿媳妇不当人的娘,本来就没人给他媳妇,再多个卖亲侄女的事情,估计这辈子都得做光棍。
“你个死丫头,克父克夫的丧门星,养个狗都比养你强。”
张赛花见李映雪跳出来指证她儿子,也顾不得撒泼了,爬起来就去撕扯李映雪,心思歹毒的骂她克父克夫,想让王世勋悔婚,没了依仗看她还狂不?
第三十三章 村长被挠
“奶不要打我。”
李映雪在张赛花冲她抓过来时,眼底闪过点点寒意,装作慌不择路,哭喊着躲到村长李耀祖身后。抓着他的胳膊求保护。
她掐的时间非常好,张赛花此时恨不得挠花孙女的脸,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冲过来,李映雪是突然躲到村长身后。
张赛花冲过去的速度未减,伸出去的手就抓在李耀祖脸上,用力挠了一把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挠错了人。
“呀!死丫头,谁让你躲到村长身后的?”
看到李耀祖脸上两道深深的抓痕,迅速溢出血迹,张赛花先是愣了一下,心里也怕了。
想到都是因为孙女躲藏,不肯老实让她打引起来的,害怕李耀祖追究她,就想把他的怒气转移到孙女身上。
李映雪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歹毒心思?不错,她就是算计老妖婆了,可也要她先和自己动手,不躲才是傻子。
她故意指着村长的脸“呜呜,村长爷爷,你的脸出血了。”
李耀祖脸上火辣辣的疼,听到她的话,伸手在脸上摸了一把,看到手指上的红色血迹,这让他威严扫地。
一村之长,被侄媳妇挠了,外人会怎么说?
“李老蔫,今年分地你们就给我等着瞧吧!”
他气的头晕眼花,指着李老蔫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这个时候每两年分一次地,都是用抓阄形式的,但是和村长关系好的,往往能事先弄到一块肥田。
两家沾亲带故,李耀祖多少会照顾着些,把离村子近的肥硕的土地分给他们一块,打的粮食多不说,来回运输也方便。
现在他对这一门亲戚是彻底怨恨上了,以后有啥好事都轮不到他们,李老蔫和张赛花一听傻眼了,跑过去赔礼道歉,李耀祖看都不看他们。
李映雪心中冷笑,老妖婆自己作死,怨不得任何人,不过脸上还是装着一副害怕张赛花的样子,一直躲在村长身后,这个挡箭牌好,必须善加利用。
“现在开始分家,雪,你说说你们的要求。”
李耀祖发现这么半天,杜秋娟也说不出什么,除了会哭就是寻死觅活,问她点啥?都看向闺女。
进屋这么久,他也看明白了,雪是个有主意的丫头,所以才跳过杜秋娟问她。
“这些年都是我爹支撑着这个家,我们也不要太多,只要该我家所得的,我们三口名下的土地,房子,农具,粮食,还有钱和粮票,剩下的就求村长爷爷做主了。”
李映雪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该她家的一样不少都得争取回来,那是她们娘三个出去后安身立命的东西。
“啥,死丫头,野心不小,除了自己穿的衣服,草棍都不许拿出老李家。”
张赛花一听她要这么多东西,双手叉腰,冲着李映雪破口大骂。
王世勋看了半天闹剧,心疼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这么多年,在如此黑心的奶奶身边,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村长,我看孩子说的在理,该老二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还有他们卖雪这件事也要追究到底。”
第三十四章 又想起一条毒计
他决定为儿媳妇一家出头,直接帮她们说话,总之今天他在这里,谁也别想让雪她们吃亏。
“咋哪里都有你?这是我们老李家的事,和你有啥子关系?”
张赛花一直在心里对王世勋运气,不是因为惧怕他,早就骂上他了,这会涉及到自家的利益,她终于忍无可忍,跳出来对上王世勋。
“哼哼,张赛花,你对别人撒泼可能好使,对我没用,你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几个都判大刑?”
王世勋冷笑一声,霸气开口,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闪动锐利的寒光,这个不是吹牛,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李耀祖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沉似水,刚毅的脸上带着薄怒,心下有些不安。
王世勋淡泊名利,不然以他的威望和资历,村长的位置只能是他,别说村长,乡长他想做也不是不可能?
“你......”
张赛花被他凌厉的气势震慑住,全村人都知道王世勋从不说大话,若真把他逼急了,自己和老头子坐牢都是轻的,三小子,大小子和孙女李艳梅都免不了会受牵连。
嚣张的气势顿时就蔫了下来“行,我也是看在大侄子面上,分家就分家,不过我事先声明,钱是没有的,这三百块要退给钱有财,家里一分闲钱都没有,地就把村北边靠山那块给她们,房子那里也有,她家屋里的东西都可以拿走,农具拿走一套,粮食......半袋子玉米面,一袋子玉米棒子,对了北边的地种子是我家出的,打的粮得归我家。”
张赛花一口气说完,只觉得自己心都在滴血,今天太憋屈了,钱没到手不说,二房还分家另过,这又拿走这么多东西,哪一样不是花钱来的?
“娘,北边的地种啥都不咋收,那是瘦田,而且那边只有三亩地,我们家名下可是八亩地,再说那边的是房子吗?不过就是个小窝棚,潮湿低矮,连个门都没有,我们怎么住?半袋子玉米面,就算喝粥一个月也吃不到头,秋收还早,你又把那地里打的粮食要回去,这是让我们娘三个死在外面吗?”
杜秋娟听完了气的双眼通红,再也顾不得心里对婆婆的怕意,张嘴为自己和孩子说话。
“就是,你这是咋分的家?窝棚能主人吗?这样吧!你别说话了,我来帮你们分,南面把西头那块地,大概就是八亩,归老二媳妇一家,玉米面一袋子,玉米棒子两袋子,还有柴火推去两推车,钱给拿二十,粮票,布票也给点,至于房子?老儿媳妇,这间房你们还可以住,地里结的粮食归老二一家。”
村长李耀祖见张赛花太不像话,只得开口帮她们分,边说边落笔,根本就不是跟他们商量,而是强制执行。
“那哪行?我上哪里去给她拿二十块钱?再说粮食都给她们,我们一家扎脖等着饿死?钱没有,有外债,既然分家就得领饥荒,欠着东院王家五十块钱,归她们还。”
张赛花见村长偏向李映雪母女,眼珠转了转,又想起一条毒计,分家?我今天就让你分个痛快。
第三十五章 去住破庙
“张赛花,你打的一手好算盘,这些东西划拉划拉都卖不上五十块钱,如此欺负孤儿寡母,你就不怕死了你二儿子找你算账?”
王世勋见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心思歹毒的不像话,你全家欠的钱,凭什么让人家孤儿寡母还?面沉似水,冷声开口质问她。
“奶,咱家啥时候借过钱村长爷爷,把东院王家人叫过来问问就清楚了,还有为什么所有外债50块钱,都让我们一家背”
李映雪怯怯出声,打蛇打七寸,她直接找出拆穿张赛花的谎言的方法,把她的肮脏心思暴露在众人面前。
口说无凭,欠谁的钱总要问问吧
“对,我这就去把王家人叫过来。”
李耀祖看着张赛花气不打一处来,还以为把她吓老实了,没想到又想出幺蛾子刁难雪母女。
“算了,那债就不用她们领了,邻居住着,叫来多难为情。”
张赛花狠狠瞪了孙女一眼,这个死丫头心眼真多,那五十块钱本来就是她编的,不愿意让她们白拿走家里的东西,才想出的算计,没想到就被雪拆穿了。
“那就照着我说的这个分家方案,没意见就签字画押。”
村长把写好的分家协议拿给他们看,张赛花不识字也看不懂,李映雪拿到手看了一遍。
“村长爷爷,我们一家不敢住在这里,谁知道奶奶还会怎么对付我们孤儿寡母?我们先搬到山上的废庙里住,等以后条件好了,再盖房子。”
留在这里住?就这一家老少没一个省油灯,谁知道会使什么坏?
破庙至少能遮风挡雨,现在是八月份,只要不漏,住在哪里都可以。
“死丫头。”
张赛花咬牙骂了一句,她们留在这里,她就可以克扣粮食,继续奴役,和没分家一样,啥都是她说的算。
走了,东西可就都成了她们的,再想让她们回来干活,就费劲了。
李映雪听到她骂自己,也不理她,外面天大地大,何必留在臭泥坑里,没得惹到一身骚。
“那就这样,不过那个废庙好久没人住了,你们敢住吗?”
虽然是破了四旧,可在人们的内心里,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
“敢,我们都是善良的人,住在哪里都没事,作恶的人才会怕。”
李映雪此时双眸如星辉般闪亮,声音笃定,让人觉得在她的世界中没有“怕”这字。
“那也好,亲戚远来香,就这么决定,李老蔫先把东西准备好,明天早上我亲自来清点,少一样,别说我不客气。”
李耀祖想快速完结这件事,既然李映雪娘们愿意就这么搬走,他觉得也是好事。
不然隔三差五就得来处理她家的烂事,他还要不要做其他工作了?
“好,叔你放心,一样都不带少的。”
李老蔫只想着不坐牢就好,况且老二家要的东西的确不多,人家无冬历夏的干活,早就赚回来了。
“村长,把卖身契给我,若是老李家再使幺蛾子,我明天照样送他们去蹲笆篱子。”王世勋冷飕飕的瞪了张赛花一眼,朝着村长伸出手。
第三十六章 讨要窝头钱
王世勋为防止张赛花出尔反尔,把卖身契要到手上,这是证据,有这个在,他们才能老实。
张赛花恶狠狠的瞪了王世勋一眼,心里想的却是龌蹉想法,二儿媳妇长得漂亮,这王世勋如此卖力维护,该不是动了啥心思了吧?
心里的恨意像是雨后春笋般疯长,找个机会,一定好好收拾一下这对狗男女,如今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叫证据在人家手里掐着呢
“等等,你们的事情解决完了,我的钱呢?不把钱给我,现在我就去公安局,谁都别想好。”
钱有财见村长和王世勋解决完事情要走,马上堵在门口,他怕这二位当官的走了,张赛花那个泼妇,更不会把钱还给他。
“把钱给人家。”
李耀祖对着张赛花一瞪眼睛,没好气的下着命令。
他心里已经决定了,以后李老蔫一家的小鞋,他要勤给穿点。
“给就给。”
张赛花此时也不敢再撒泼了,已经把村长得罪了,现在她后悔的很,就想着晚上买两瓶酒,两包点心去赔礼道歉。
这会儿村长发话了,老老实实掏出钱,不情不愿的递给钱有财,像是死爹死娘似的哭丧着脸。
钱有财忙伸手去拿,却发现这娘们把钱攥的死死的,不肯松手。
“松手。”
他用力拍了一下,张赛花吃痛这才把手松开。
看着钱有财往兜里揣钱,张赛花眼睛都绿了,前一刻这钱还在她的腰包中,鼓鼓囊囊的,心里美着呢!
进了嘴里的肥肉又被拿走了,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不行,你还吃了我家一个窝头呢,给钱。”
突然她想起钱有财吃的窝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恬不知耻的讨要窝头钱。
“一个破窝头还要钱?我还没说鞋底被磨薄了呢!还有赔我的门牙,不赔钱,我就住你家不走了。”
钱有财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本来还想就此作罢,没想到张赛花这么不要脸,连个窝头都要他的钱。
上来脾气后往地上一坐,也耍上无赖了,他想好了,到吃饭点就凑桌上去,媳妇没娶上,闹个吃饭的地也不错。
“行了,一个窝头还要钱,不怕事大,丢人现眼,老李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娘们?”
李耀祖看着这几个人在他面前扯皮,心里的火苗呼呼往上窜,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回家还不知道怎么和媳妇解释呢?
这又给他找麻烦,当即就指着张赛花骂,恨李老蔫没出息,咋连个娘们都治不住,丢人现眼。
“听叔的话。”
李老蔫被李耀祖瞪的也觉得自己没个男人的囊气,过来一扯媳妇,冲着钱有财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
钱有财坐在地上,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一直瞟着李映雪,小丫头差点就成了他媳妇。
这半路杀出程咬金,愣是把他的好事搅合黄了,他赖着不走有一点也是为了李映雪,现在村干部在,等会儿他们走了,也许还能把她弄走。
李映雪被他黏糊糊的目光看的火大,面色冷沉,凌厉的眼神像利刃一般射向钱有财。
第三十七章 来一次打一次
“还不走?是不是等着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这么大岁数,要点脸不?都老成枯树皮了,还想娶人家小姑娘?”
王世勋出门前,看到钱有财那贼兮兮的目光一直盯着李映雪,过去就是一脚,踢在他的胯骨上,没好气的骂这个猥琐的老男人。
钱有财被踢的直咧嘴,王世勋会功夫,又当了几年兵,脚下的力道不轻,他那个柴火身材哪里经得住这一脚?
“啊呀!疼死了,你给我治病。”
钱有财上来无赖劲儿了,捂着胯骨喊起来,小眼睛还直瞄李映雪,看她有没有露出心疼他的意思。
“好,我给你治病,走吧!”
王世勋见他死不悔改,冷笑着拎着他的脖领子,把这老小子从地上拽起来,揪着就往屋外走。
“哎呀!松手,我自己走,不用你看病了。”
王世勋当过兵打过仗,身上自带肃杀之气,钱有财见他沉着一张脸,怒火在他眼底沸腾,很害怕出了门后,他会把自己活活打死。
小命比什么都重要,兜里有钱去其他村买媳妇就好,没必要非得是李映雪。
“滚,以后建国村,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听见没?”
王世勋一路拎着他的脖领子,把他扔出院外,指着他的鼻子,霸气开口。
“是,是。”
钱有财被摔的差点背过气去,摔了满身泥土,更像个泥猴子,一点人模样都没有,再看到王世勋有力的大手,吓得缩缩脖,老实的答应着,爬起来就往村外跑。
“回来。”
王世勋对着他的背影大吼一声,钱有财吓得浑身哆嗦,胆战心惊的回过头,惊恐的看着他,生怕王世勋的大拳头砸在他身上。
“你的钱掉地上了,拿走,别脏了我们村的风水。”
王世勋沉着脸,指着地上的一沓钱,不想他再有借口来骚扰李映雪母女。
“谢谢。”
钱有财见不是打他才松口气,一溜烟跑回来,捡起钱就跑。
屋里面,张赛花见村长他们走了,顿时嚣张起来,指着杜秋娟母女三人破口大骂。
“我老李家养活你们二十年,都不如养条狗。”
杜秋娟抱着被婆婆吓得瑟瑟发抖的小花,怯怯的看着婆婆,刚刚是有村长和未来亲家在,她才有胆子和张赛花争,现在主持公道的人走了,她顿时蔫了。
除了哭,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听着张赛花那极具侮辱性的大骂着,一句嘴都不敢还。
“说这些有用吗?这个家一直以来都靠谁养活着?狼心狗肺的人是不会记得的,虎毒不食子,有些人连畜生都不如。”
李映雪双眼迸射出凌厉的寒光,话里话外就是骂张赛花不是人,连猪狗都不如。
原谅她不尊老爱幼,实在是对这种歹毒的老人爱不起来,更无法尊重。
再说了,她是原主的奶奶,关她屁事,在她生命的字典里,欺负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死丫头,找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
张赛花见一直都怕她入骨的孙女,竟然敢骂她不是人?顿时恼羞成怒,跑到厨房拿了炉钩子,冲过屋就要抽李映雪。
第三十八章 拉你们做替身
“你敢动我一下,我去公安局把你们全家都告了。”
李映雪冷笑的看着她,对着那高高举起的炉钩子,完全没有一点惧意。
“你.......死丫头,长能耐了,我让你告。”
张赛花怕村长,怕王世勋,可不怕李映雪威胁,手上的炉钩子就往她头上砸,杜秋娟见她要挨打,把小花放在炕上,转身护住李映雪。
炉钩子重重的砸在她的后背上,杜秋娟闷哼一声,五官疼得抽在一起,却没有让开身体,依然用羸弱的肩膀保护自己的女儿。
“老妖婆。”
李映雪见状,双眼喷火,就想冲过去跟张赛花拼命,却被她娘死死的抱住,护在怀里。
“雪,冷静点,忍一天,就忍一天,”
杜秋娟倒吸着冷气,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就在眼圈转着,身上痛,心里却是高兴的。
她总算保护了女儿,不至于被卖给那个瘦小肮脏的老头,还能离开老李家这个虎狼群。
出去过再难,也好过提心吊胆,害怕闺女被婆婆给卖了,还有小女儿每天身上都填新伤,不是婆婆打的,就是大嫂掐的,还有她家的那个小儿子旺财,也是以欺负小花为乐。
李映雪被娘拽着过不去,只能愤怒的瞪着张赛花,恨不得把她撕碎了重组。
“啊呀!可电死我了。”
张赛花一下打中,心里正得意,正想拿着炉钩子在李映雪脸上刨两个洞,看她还能寻到好婆家不?
却不想一道电流袭来,她鬼哭狼嚎的摔在地上,浑身抽搐,头发都根根立起来。
“娘,你再敢欺负我妻儿,别说我把你带走。”
李老蔫和李树强刚过去扶起在地上抽搐的张赛花,就听到二小子阴森森的声音,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颤悠悠的看向李映雪。
见她正阴鸷的盯着他们,门开着有穿堂风吹起门帘,他们顿时觉得阴风四起,惊恐万分。
“老二啊!你快点走吧!爹老了,可不禁吓啊!”
李老蔫胆子小,吓得跪在地上磕头,祈求。
他听说过,冤死的,横死的孤魂野鬼,狠起来六亲不认,还专找亲人下手。
害怕被儿子拉了替身,他还没活够呢!
“二哥,没我什么事,你要找就找大嫂,是她让卖了雪的。”
李树强也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他是知道那种被电击中的感觉,疼进骨头。
他还没娶上媳妇,可不想就这么死了,把事情都推到王桂芳身上。
“赶紧滚,今晚上我要和我老婆孩子聚聚,你们再敢来,我就拉着你们做替身。”
李映雪阴森森的盯着他们,眼神是直愣愣的,眼底黑黝的像是一座寒谭,被她看一眼,顿时觉得寒气从脚跟蔓延全身。
“我们滚,马上就滚。”
李树强背起还在翻白眼抽搐的张赛花,转身就往屋外跑,这鬼气森森的屋子,他才不敢多留。
老大李树仁被打之后就呆坐在门口,他心里憋着一团火,看戏一样看完了整个过程,这会儿李映雪的声音和二弟一样,表情更是相象,他抬起头,阴鸷的目光怀疑的落在侄女的脸上。
第三十九章 清洗伤口
李老蔫也是吓坏了,不敢多看,拔腿就想跑,看到大儿子坐在地上,就过去扶起他。
拐杖递到他手上,拉着他就往门外走,临走都没敢回头看一眼。
“快点走。”慌张的声音出卖他现在的心情。
“树生,是你吗?你知道我们娘几个过得苦是吗?”
杜秋娟抱着李映雪嚎啕大哭,她是不怕的,两口子感情好,刚刚丈夫又救了她,证明他还惦记她们母女三人。
“娘,我爹走了。”
李映雪没说自己是装的,而是撒了个慌哄骗母亲。
她现在露出的马脚已经够多了,再说了隔墙有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能用电的秘密。
心里是乐开花的,原来这能力还在,估计就像是游戏里的元气一样,用了一次需要恢复一阵,才能再用第二次。
不过这就足够了,靠着这能力,养活娘和小花没问题。
“娘,疼。”
小花见奶奶他们都走了,才敢爬到娘身边,小声饮泣指着自己的额头。
“我苦命的孩子,咋就摊上这么狠心的奶奶?”
杜秋娟看到小女儿头上殷红的血迹,眼泪大滴的落下。
“娘,别老哭,莫斯哥不相信眼泪,越哭别人越欺负你,咱们要笑着把他们踩死在脚下。”
李映雪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娘,这会儿还哭啥?还不赶紧给小花包扎伤口?
自己去外屋寻了一圈,发现她家的厨房就是摆设,啥都没有。
转身出屋,朝正房那边走,没有药,这又是大夏天,伤口很容易感染。
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盐水冲洗伤口,再按上点盐面包起来,总好过不处理。
李树强刚把娘放在炕上,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正看到李映雪阴沉着脸朝他们屋里走过来。
“快点,爹,二哥来了。”
他吓得马上把娘扔下,转身就往屋外跑,想着赶紧把门插好,却还是晚了一步,在门口的时候和李映雪来了个面对面。
“你想干什么?”
李映雪还是用爹的声音说话,阴森的目光直盯着李树强。
“没......鬼......鬼。”
李树强话都说不清楚了,哆哆嗦嗦的指着李映雪,扭身就钻回屋里。
“咣当。”
他直接把东屋的门关死,人就倚着门,生怕二哥过来抓他做替身。
“呸。”
李映雪冷冷的淬了一口,欺软怕硬,最看不上这种人。
到碗架子里把盐罐子拿在手里,看着里面还放着一碗煮好的红薯,她也顺手端着,这才回了自己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小花嘤嘤的哭声,低低的都不敢大声,心中一酸,暗暗咬牙,再忍一天,出去后她要尽快养好身体,恢复训练。
谁敢欺负娘和小花,她会让她知道后悔是啥滋味?
在门外长出一口气,把心里的郁闷呼出去,方才迈步进屋。
“娘,你和小花先吃红薯,我去弄点盐水,给花洗洗伤口,我的伤口也需要洗。”
她脖子上的伤口虽然是包着的,可并没有经过处理,她想一并用盐水洗洗,简单处理一下。
正房的盐罐子都被她搬过来,这个时候都是粗盐,需要用擀面杖擀成面才能往伤口上撒。
第四十章 活成受气小媳妇
她找了干净的板子,把盐倒出来一些,也没舍得多倒,现在盐都是供应的,并不是不限量,每家过日子都节省着用。
把擀好的盐面,一部分放进干净的碗中用水化着,一部分放在纸上,一会儿往伤口上按。
处理好盐面,进屋就看到娘拍着小花的后背,小孩子也是饿极了,看到红薯疯了一样往嘴里吃,那东西噎人,小花的脸憋的通红,乌黑的大眼睛里,有泪花在转,可怜兮兮的样子令人心疼。
李映雪忙拿过大铁缸子,里面都是娘给她晾好的凉开水,在这个家里就算是想喝点开水都很难。
扶着小花,把缸子凑到她嘴边:“慢点喝,来顺顺,别再呛到了。”
小花见有水,张开小嘴“咕咚咕咚”大口喝着,好容易才把噎在嗓子处的地瓜咽下去。
“你呀!小馋猫,没人和你抢,吃那么快干嘛?”
李映雪伸手擦去小花脸上的泪珠,心疼的说着她。
“就是,慢点。”
杜秋娟就坐在一旁看着,那地瓜她一块都没往嘴里放,李映雪挑起眉梢,不过就是地瓜而已,娘都舍不得吃?
“娘,你也吃一个,当晚饭。”
李映雪叹口气,她现在就是太虚弱了,刚刚去正房取盐,回来又擀成盐面,现在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不然她去给做点晚饭,走之前咋也得吃顿饱饭。
指望娘去做,打死她都不敢过去,还是不要想了。
“你们姐俩吃吧!娘不饿。”
杜秋娟看了一眼,碗里一共就三个小地瓜,她再吃一个,孩子不得饿坏了?
“让你吃你就吃,咋把自己活成受气小媳妇了?啥年代了,也不知道反抗?”
李映雪拿起一个地瓜塞进娘手里,她的性格实在不讨人喜欢,带着一副受气样。
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妈妈,温柔典雅,博学多才,活的精彩傲气,哪里像她这么窝囊?
“哦!”
杜秋娟老实的接过地瓜,不知咋的?她有点怕大女儿,自从她摔伤回来,就变得好厉害。
那身凌厉的气场一散发出来,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下意识的听闺女的命令。
李映雪也拿起一个地瓜来,明日还要搬家,她必须吃点东西。
那么小的地瓜,也就能塞个牙缝,饥饿的感觉反而越发明显。
将裤腰带紧了紧,李映雪嘴角浮现一抹苦笑,拿起炕边的大铁缸子,把剩下的半缸子凉开水灌进肚里,弄了个水饱。
这日子过的,糟心......
拉过小花让她头冲外躺在自己大腿上,让娘把她按住了,撩开她的头发,用盐水冲洗。
小花疼的浑身发抖,哭的都变了声调“姐,疼。”
“花,忍着点,一会儿就不疼了,不哭。”
李映雪眉心锁起,看到妹妹挣扎哭泣,心就揪起来,柔声哄着,擦干伤口边上的水渍,飞速把盐面按上去。
“啊!疼,娘。”
小花哭的撕心裂肺,杜秋娟跟着掉眼泪,知道李映雪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小花凄厉的哭声传到正房,李树强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哆嗦着看向李老蔫。
第四十一章 请胖丫驱邪
“咋回事?爹,二哥该不是连自己的闺女都吃了吧?”
“有可能,你去,把胖丫叫来,让她驱邪。”
李老蔫也听到小孙女凄惨的喊声,再看到炕上面如死灰,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媳妇,他心底慌成一团,最后硬憋出一个主意,打发三儿子把会跳大神的胖丫找来。
“对啊!我咋把他给忘了?”
李树强听后一拍大腿,爹也不是完全没用,这不是想到好主意了吗?
“去吧!”
被儿子一夸,李老蔫觉得很得意,在这个家他被张赛花压迫的没有说话的份,好不容易做回主,这感觉真不错。
他们俩的对话李映雪全部听在耳中,却根本就没在意。
跳大神的?还真是够愚昧,若真那么迷信,就别做亏心事。
她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找了干净的布帮小花把伤口包好,这才开始处理自己的。
她伤在脖子上,头上也有个口子,不过并不严重,她想一并处理了,可这两个位置,自己包扎就有些不顺手。
“娘,你照着刚才的步骤给我处理一下。”
李映雪把盐水和盐面推到杜秋娟面前,小花这会儿还哭的厉害,窝在娘怀里。
听大闺女让帮忙,秋娟想把小花放下,可小丫头搂着她脖子不肯松手。
“小花,乖,娘帮你姐姐包上伤口。”
柔声哄着,小花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姐姐的脖子,抽泣着放开娘。
“姐姐,疼。”
她想阻止姐姐,可说不明白,只是一个劲喊疼。
“小花,疼这一次,之后就不疼了。”
李映雪笑了,她知道小花这是关心她,将小丫头抱进怀里,可怜的小妹妹,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爷爷奶奶心里的宝贝。
给李映雪解开包扎的布条,看着那道伤痕,肉都翻开了,孩子这是下了决心寻死了,这一看眼泪又溢满那双苦情的双眼,手跟着发抖,不敢把盐水洒上去。
“娘,没事,我能忍住。”
李映雪露出一口小白牙,笑着劝杜秋娟,这点小伤算什么?下手的时候她有深浅,不过就是皮外伤而已。
“雪,忍着点。”
杜秋娟抬手擦去眼里的泪水,用盐水擦拭雪的伤口,皮鞭子沾盐水,那可是酷刑的一种。
当盐水碰触到伤口时,李映雪疼得浑身一颤,吓得杜秋娟马上就移开手,心疼的看着她。
“娘,没事,这样不发炎,来吧!”
李映雪呼了口气,头上就冒出冷汗,迎上杜秋娟担忧的眼神,她笑着摇头,长痛不如短痛。
她可不想在这个世界,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宁愿疼一些。
当杜秋娟把伤口洗干净,盐面按在她伤口上时,剧痛袭来,李映雪牙都快咬碎了。
老妖婆,我和你没完,今日我和妹妹所受的痛苦,来日要你们老李家人人都品尝一遍。
“胖姨慢点。”
包扎好伤口,李映雪听到李国强的声音,她冷冷一笑,还真请来了。
正好她还没看过真人跳大神呢!一会儿看看热闹去。
若胖丫不助纣为虐,她兴许还帮她点小忙,让李家出点血。
第四十二章 她会说什么?
若她跟着她们狼狈为奸,别怪她不客气,管你是啥?
跳大神?这好像是见不得光的,听说属于四旧中的一种,可以去举报,送她去游街。
“嗯,你家阴气太重,咋不早点找我来呢?”
粗哑的声音听着像是男声,带着一丝傲慢,高人一等的感觉。
“是是是,我们这不是才发现吗?”
三叔讨好的声音,李映雪脑补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一阵膈应。
“你家老二是横死鬼,像他这样的需要抓替身,你们啊!咋就不明白呢!”
胖丫开始恐吓起来,李映雪冷笑一声,这是为了抬高价钱,真是各行各业都有窍门。
“啊?那胖姨你说我二哥想抓谁做替身?”
李树强一听慌了手脚,这老李家他也有份,抓别人他可以不在乎,抓他可就没命了。
“现在还不清楚,需要起坛请神,到时候才清楚。”
胖丫故作神秘的回答,引来李映雪轻蔑的笑,这点小伎俩,也就能骗骗做贼心虚的人。
真有那能耐,现在就说出来了,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网上有很多披露跳大神骗人的伎俩,最出名的就是气功大师王某某,愣是骗了很多大明星,有段时间网上热搜头条都被他霸占了。
其他算命的,最普遍的技巧就是察言观色,套话,还有事先摸清楚要来算命客户的底细,专挑你最在意,最怕的说,总之说白了,就是骗你没商量。
“娘,咱们收拾下东西吧!明天一早就搬家,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
懒得再听三叔和那个胖丫的话,只要不来惹她,她们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这会儿小花哭累了也睡着了,她准备把需要带的东西收拾一下。
破家值万贯,过日子缺什么都不行。
“雪,你也躺下睡吧!满身的伤,苦了你了,这点活娘干就好了,也没啥东西,就几件破衣服。”
杜秋娟按住闺女,今天孩子受了惊吓,身上又有两处伤,咋能让她干活呢?
“那好吧!”
李映雪没跟她争,原主这体格实在太虚弱,动一动就一身虚汗,一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更是眼皮发沉,反正帮娘干活也不差这一时。
扯过带着异味的被子,嫌弃的皱起眉,这哪里能称得上是被呀?大窟窿小眼子,好在现在是大夏天,冬天得冻死人。
如果她现在手里有钱,这臭烘烘的破被,她早就扔掉不要了。
身上痒痒的,不知道是虱子还是跳蚤?
她在小花的头上就看到过好几个虱子,恶心死了。
这一想,她的头皮上也一阵奇痒,伸手去抓,被娘打掉手“别把伤口碰了。”
“嗯。”
苦着脸应了一声,忍耐着闭上眼,睡着了就好了。
“爹,胖姨来了。”
刚闭上眼,就听到脚步声走进院子,接着就是开门声,然后就是李树强压低声音喊李老蔫。
“切。”
冷哼一声,真把骗子当祖宗,这下想不听都不行,她也有些好奇,那个胖丫会说什么?
第四十三章 拿钱
“呀!你家都被阴气包围了,大哥不是我说你,老二是横死的,那时你咋不来找我给做场法事?现在他回来了,不闹死你们家两口人,他是不会走的。”
胖丫一进门,就看到躺在炕上人事不知的张赛花,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数,一惊一乍的唬李老蔫。
“哎呀!那麻烦老妹帮着求求大仙,看有啥办法能把他送走?你说这老二也是的,咋回家作自己家人?”
李老蔫慌张的祈求着,又是作揖,又是双手合十鞠躬,把胖丫当成活神仙和救星。
“这个,我要起坛请神,规矩你懂吧!”
胖丫微微眯起眼,傲气的看着李老蔫,这些人就得吓唬,不然哪里舍得掏钱?
“我懂,押多少钱?”
李老蔫一听就明白了,往裤兜里掏,可掏了半天就拿出两个钢镚,加起来一毛钱。
胖丫的大胖脸当时就撂下了,大半夜的折腾她,就给一毛钱?
“大哥,这要看诚意的,你家事情这么大,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她撇撇嘴,作势要往屋外走。
“那个,妹子,你等一下。”
李老蔫见她要走忙扯住她的袖子,倒不是他抠门,家里的钱根本就到不了他手,都在死老太婆手里掐着。
不过他知道钱藏在哪里?有几次张赛花偷偷摸摸取钱的时候,他就躲在门帘后看着。
“大概多少钱?你给我个准数。”
李老蔫陪着笑脸询问钱数,太多他也不敢做主。
“压堂子要两元,还要有一只公鸡请神用,公鸡我走的时候是带走的,这是把你家的灾带走,懂不?”
胖丫扬起下巴故作高深的看着他,见李老蔫已经上套,又看他慌乱的样子,就知道这事他们很怕。
白天的时候,她从他家门口过,也听到一些,路上又套了李树强的话,事情的大概心里都清楚了。
心里暗骂这对丧天良的两口子,二儿子死了,要卖了人家闺女,死人都得蹦起来跟她拼命。
虽然她是干这行的,其实心里对神鬼也不相信,都是她随口编得糊弄人的。
有的是傻子给她送钱送物,事小的,写个拘魂码啥的就收几毛钱,不过她的拘魂码还挺好用,一来二去就有了名气。
“这......好吧!”
李老蔫心疼钱,更心疼大公鸡,两样加起来要三四块钱,老婆子醒了不得和他拼命?
可不整,今晚谁敢睡觉?不怕二小子过来抓替身?那可是连自己闺女都咬的。
“三小子你带你胖姨出去抓公鸡。”
藏钱的地方不能让外人看,李老蔫找了个借口把儿子和胖丫一起支出去。
自己爬上炕打开柜子,在一个大包袱里翻出小包袱,打开小包袱又拿出一个毛巾包。
一层层的,还真是戒备森严,毛巾里包着一百多块钱,李老蔫看的眼睛都红了,死老太婆天天说没钱,这都是啥?
真想把钱都拿走,可怕她起来和自己闹,就拿出两块钱,其他的原封不动又包好放回去。
“爹,我们抓好了。”
他刚把大包袱放进柜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三小子的喊声,忙盖好柜盖,紧张的坐在炕上,看向门口,心中不确定老三和胖丫看没看到藏起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阴气在这屋
李映雪在屋里听着这一切,两块钱?这在现代连个汉堡包都买不到,在这个年代那不是小数目。
一根冰棍,贵的才五分,便宜的三分,鸡蛋五分钱一个,两块钱能买四十个鸡蛋。
这还不算那只大公鸡,那可都是原主和妹妹采野菜,剁鸡食养大的,一块鸡肉都没吃过。
对自己亲孙女这么抠,对一个骗子倒挺大方。
“雪啊!家具啥的,你奶她们能让拿走吗?再说没有锅可怎么做饭?”
娘几个的衣服一共就那么几件,包了一个不大的小包袱,杜秋娟留恋的环顾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从嫁给李树生开始,她就没想离开过,现在被逼离开,心底酸楚难受,眼圈又湿润了。
“敢不让拿,她现在有把柄捏在我手里,再得瑟,我就把他们都告进公安局。”
李映雪睁开眼,清澈的大眼睛里是一片寒冰,说话更是透着嚣张霸气。
“呃,雪啊!明天差不多就行了,别把名声搞臭了,你公公家再不敢要你,他家老大在部队里很有出息,听说当了大官,可不能给他抹黑。”
杜秋娟担忧的看着闺女,这在以前她指定想不到闺女会这么厉害,一举搬倒了她怕了二十年的婆婆。
在她心里,婆婆是没人能战胜的,那是打遍建国村无敌手,村里的老娘们都不敢和她吵。
“娘,有点出息好不?女人自己就能养活自己,何必指着男人?再说他不要我?我还不想要他呢?大官?多大?”
李映雪气杜秋娟的迂腐,多大的官?还他不要她?想前生自己老爸的军衔是中将,属于军长级别,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能高到哪里去?
最多是个营长,也许就是个连长?在这个封闭的村庄就是老大的官了?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雪可不能这么说,这孩子你咋的了?是不是撞坏了脑袋?这几天我就看你不对劲,你公公今天刚帮了咱们,咋能忘恩负义?再说这门亲事是你爹活着的时候订下的,若是被退了亲,以后还有谁会要你?”
杜秋娟听了慌乱的瞪大眼睛,伸手去摸李映雪的额头,这丫头咋还说上浑话了?
男人是女人的天,是依靠,像她没了男人,不是谁都能欺负吗?
这丫头咋还说这么离经叛道的话?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脑袋坏了,人傻了,当娘的有必要让孩子明白,她的亲事有多好,老实本分的嫁过去,才是最好的归宿。
“娘,你说的都是啥呀?王伯伯帮咱们,不过是报答爹救他的恩情,两下抵了,咱没必要高攀他儿子。”
李映雪拿开娘的手,这觉算是睡不成了,干脆坐起来和她说清楚。
凭着自己的聪明脑瓜,养活娘和小花没问题,便宜未婚夫不过就是挡箭牌,让她嫁给一个陌生人?
Oh,MyGod,杀了她吧!
正仰天哀叹着,门外传来胖丫粗哑的声音,紧接着有脚步声朝她们屋里走过来。
“阴气就在这屋,守好了,我这收了你二哥的鬼魂,看他咋无法兴风作浪?”
第四十五章 装神弄鬼
“娘,有人来了。”
她做出噤声的手势,小声告诉杜秋娟,不让她再说下去,眯起的双眼中迸射出一抹寒光,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你把这符就贴在窗户上,再把这张贴门口,一会儿回去,在你家正房门框上放个照妖镜,你二哥的鬼魂就进不了你家的门。”
胖丫没敢进屋,就在屋外虚张声势,把符贴上,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拿着把破桃木剑在李映雪家门外又蹦又跳,月光下,她就像是唱皮影戏的,滑稽可笑。
李映雪见他们没有进屋的意思,黑眸滴溜溜的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脸朝着窗外,学着李树生的声音,惊恐的喊了一句“哎呀,胖丫饶命,我这就走了。”
“当家的,胖婶,别伤害我当家的,我求你了。”
听到丈夫的声音,杜秋娟哭着帮他求情,李映雪由着她,这样更逼真。
“看到没?我家仙师厉害吧!走回屋再把公鸡血抹到你娘眉心处,明后天,最晚不超过三天你娘就醒了。”
胖丫突然听到李树仁的声音,差点没吓得落荒而逃,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小腿肚子转筋,想逃迈不动腿。
可后来听清楚他的话后,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冲着李树强吹牛。
李映雪见她们走了,笑眯眯的转回身,正对上娘担忧的目光,和满脸的泪花。
“娘啊!我爹投胎去了,你不用伤心,睡觉,今晚上能睡个安稳觉。”
她一拉娘的手,顺便吹灭了煤油灯,扯过被子倒头就睡。
正房里,李树强帮着胖丫吹嘘,胖丫乘机要求李老蔫三天后回香,指明了要四样礼物,点心,白酒,烟,和大公鸡。
另外她又拿朱砂写了拘魂玛,烧成灰后和水以及鸡血混在一起给张赛花灌进去。
“李老蔫,今天晚上那房子谁也别过去,以免沾染上邪气,还有你家雪是灾星,不能留在老李家,剩下的天机不可泄露,本仙师打道回府了。”
胖丫目的达到,心里暗自窃喜,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李树生的鬼魂是不是被她的符给吓跑了?
“那个,三呀!你得把我送回去,这公鸡给我拎着。”
有了李树生搭话这一幕,她不敢自己走夜路,找了个借口让李树强送她。
次日清晨,公鸡啼晓,新的一天开始了,李映雪睡了一个好觉之后,精神十足。
自己穿好衣服,又帮着小花把衣服穿上,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小肚皮上,眸色黯了黯。
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小花做件新衣裳,这么看着揪心。
杜秋娟比她起的早,她也是被奴役习惯了。
又跑到正房去做饭,张赛花没有醒,老大媳妇王桂芳昨天跑了就没敢回家,剩下的三个男人,倒没有过分难为她。
毕竟他们谁都不会做饭,杜秋娟若是不伸手,饭他们都吃不到嘴。
做好饭,见婆婆和大嫂都没有过来刁难,杜秋娟破例拿了三个窝头,盛了一盆糊涂粥,跑回自己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