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学到了很多知识
齐院长不急不躁。
处理老同志的事，不能太急，你能处理，也不能急，慢慢，给点时间给他，这样，人家才不会说你轻率、敷衍。
齐院长问了问老专家的家庭、兴趣和儿孙情况，最后，话题一转。
“老张，你也别迷信京城了，到了京城住院，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患者，别说会诊，你连他们的教授都难得一见，给你看病的，多半是进修的医生和低年资的主治医生。虽然我会打招呼，但人家院长、副院长又不是专家，他还不是吩咐下面的工作人员，最多打个电话，要科室主任关照你一下。你一个腔隙性脑梗，人家教授来看，三分钟就走了，有意义吗？老张，你这是第三次来了，我帮你考虑了一下，你这病，最好去江东省安泰医院住几天。我跟那边人熟，请他们最好的医生帮你看病。我估计，这疗效啊，比去京城会好10倍。怎么样？”
齐院长一口气，讲了5分钟，不给老张插话的机会，并且，还很坚定。
这就是技巧。
处理事情，微妙之中见功夫。
果然，老张高兴了，说：“果真？”
“你张教授的事，就是我小齐的事，我能不上心吗？你放心，你的病，一定有办法的。这个，就是你的学生，江东省安泰医院的副院长，胡伯龙，你还记得吗？”
胡伯龙早就叫过他的名字了，只是张教授以为是本院的干部。
“张教授您好。”
胡伯龙重新和张教授打招呼，几十年前，张教授给他上过内科学，肾炎这个章节。
“你是哪一届的？”
“81级，86届的。”
“哦，很久了，很久了，都30多年了，哎，物是人非事事休啊，青春不再，那个时候，多好的年华啊。现在，不行了，老了，你们也快老了。”
齐院长偷偷看了一下手表，用了10分钟，对付老头子的时间到，他要送客了，“长老，要不要去见见老赵啊？上次，你来了，他说我怎么不告诉他一声。你应该记得，老赵是你的得意门生啊。他那里有好茶喝，我送你过去。”
老赵是医院管工会的，又管老干，对付老同志，是他的工作。
齐院长轻松就摆脱了张教授的纠缠，又开始处理第四件事了。
一个这样的大型医院，每天真的是日理万机，没有控制能力，每天会焦头烂额。
“胡院长，时间到了，我要去参加一个短会，你也跟我去吧。”齐院长起身，快步走了起来。
他是参加一个后勤工作会议。
他不分管后勤。
今天的会议是发热门诊的改造，他管业务，必须到场。
发热门诊是属于感染控制科的范围，流程是最重要的。
他一到，会议就开始了。
齐院长盯着设计图认真看起来，询问了几个问题，又对感染科的首席专家吴教授咨询了几句，然后点头说：“我没有意见，同意这个方案。”
这个会议，他前后仅仅用了10分钟。
他不是专家，他尊重专家，所以，他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来的目的是拍板，这是程序，必做的工作。
要是换个别人，因为他要拍板，要担担子，就自己仔细琢磨，不懂的，从头学起，那样的话，这件事，他就需要两三天时间来决策。
齐院长只用了10分钟，因为，他借用了别人的脑子，并且是专家的大脑，这个效率，这个决策的准确性，都大大提高了。
这就是领导的技巧。
胡伯龙很有感触，学到了很重要的东西——方法。
齐院长回到了办公楼，他要接待一位领导。
很重要的一位领导。
说他很重要，并不是级别很高，人家在厅里，也就是一个部门领导，一个处级干部。
厅里的处级干部按理还称不上领导。
但是，人家手里有钱，或者说，很多钱都要通过他的手。
齐副院长一进去，见到那位处长，就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亲热。这热情劲儿真的变了一副面孔。
“瞿处长，您不够意思，你亲戚看病，第一个，你就应该通知我，我一定会组织最好的专家来接待您的亲戚。”
齐副院长大声说，一边亲自端茶给瞿处长。
“也算不得是亲戚，就是我表哥的姨夫的堂弟，哪里敢惊动你齐院长。”瞿处长说。
“这就不对了，不管是什么亲戚，冲着您来的，我们就应该重视。瞿处长在厅里面是大人物，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行了。”
……
胡伯龙在一旁很有兴致地看着，他都差一点就糊涂了，齐院长真是一个热情的人啊。
最后，听明白了，人家患者仅仅是一个痔疮疾病。
不过，痔疮也是病，齐院长亲自安排，把患者安排在普外科，主任还准备组织一次会诊。
还没完。
齐院长还提出来，一定要亲自去看病人，带着胡伯龙和医务部主任等人，来到病房，很隆重地围观了一下患者。
还没完，齐院长亲自戴上手套，涂了石蜡油，给患者做了一个指检，这是鉴别痔疮和直肠癌最简单的方式。
感动。
胡伯龙感动了。
齐副院长为了医院的利益，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他不得不肃然起敬。
湘雅医院的副院长，级别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地位那是非常高的，因为，湘雅的专家，湘雅的资金，湘雅的学术地位是一般的单位不能够比拟的。
在一个区区处长面前，齐副院长能做到这一点，可以说，他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了。
胡伯龙进修的第一个上午，他学了很多东西。
他懂了，刘牧樵动员他来，太有远见了。要是，去年这个时候来学习，那就太好了。
接着，送走了瞿处长，齐副院长才有空真正坐下来休息一会，猛喝了几口浓茶。
“很辛苦吧。”胡伯龙说。
“还好，习惯了。”齐副院长说。
“每天都这样忙？”
“差不多。”
“心很累吧？”
“一般般吧。”
“烦恼那是肯定的。”
“也不，虱子多了不怕痒，只是，在处理问题时，你要控制节奏，掌握时间，不慌乱就行。”
第1037章 军团
胡伯龙的第一天可以说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这还只是跟着齐副院长。
他也没有向院长学习的奢望，一般，院长是不带进修生的，院长的工作是不对外的，很多东西，不外传。
领导是一门艺术，悟性是基础。
每一个一把手，都有自己的风格，他们不是具体做每一件事情，而是手握指挥棒，指挥一个大型乐队。
胡伯龙不打算跟院长进修了，他跟着齐副院长，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
一天下来，胡伯龙暗暗记了一下，齐副院长处理了17件事情，接待了7批汇报、请示工作的人，喝了三杯浓茶，两瓶矿泉水，上了两次厕所，吃了一次水果，一顿工作餐。
午觉睡了20分钟，哼了三句小调，接了18次电话，看了23次手表。
下班了。
“胡院，一起喝杯小酒去，我请你。”齐副院长脱了工服，拎着包，笑着对胡伯龙说。
“我们俩？我请你吧。今天学到了很多知识。”胡伯龙说。
“别这么说，逢场作戏，没办法，不做专业了，做行政，就必须学会变脸。”齐副院长说。
“我感觉你很得心应手。”胡伯龙说。
“得心应手？呵呵，早着呢！我们院长，那才是老手。我，在班子中资历最浅，做副院长才三年。”齐副院长把门关好，两个人出了办公楼。
齐副院长开着一辆宝马，来到沿江大道一个咖啡厅里。
服务员都认识他，连问都没有问，直接带着齐副院长上了三楼，一间靠江边的房间。
不大，只能接待7、8个人。
“今晚，就我们俩。喝杯小酒，隔壁洗下脚，等酒气消退了，我们再回去。哦，对了，你住在哪里？”齐副院长说。
“我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宾馆里，天龙宾馆。”胡伯龙说。
“嗯，你真准备进修一年？”
“是呀，刘牧樵是这样建议的。”
“没必要，三个月就够了。”
“三个月？”
“对的，三个月就够了，绝对是够了。老胡，所谓领导技能，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模式，不过，那些共性的东西，是必须掌握的，我觉得最关键一个字，就是‘忍’字，做好了这个字，领导力就基本达到了七成火候。”
胡伯龙点头说：“真的？”
“老胡，我问你，你们刘牧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啊？”
齐副院长坐下，翘起一双二郎腿，很舒服的样子。服务员也送上了两杯绿茶。
胡伯龙见问到了刘牧樵，笑着说：“他是我能想象出来的最了不起的医学天才。”
“具体点。”
胡伯龙接着把刘牧樵的技能方面做了比较全面的介绍。
齐副院长紧拧着眉头，半天才说：“按理，这样的人不应该存在。”
胡伯龙点头说：“是的，不可想象。”
齐副院长沉默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你很幸福。”
“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不是一件很显而易见的事吗？医院最宝贵的是什么？”
“人才啊！”
“对呀，这么简单的答案！安泰医院有了刘牧樵，也就什么都有了。”
胡伯龙微微一笑，心想，对呀，在安泰医院，真的是很幸福。
“老胡啊，你知道刘牧樵现在缺什么吗？”齐副院长喝了一口茶，说。
“缺什么？他什么也不缺啊。”胡伯龙问。
“缺的，非常缺，你想想。”齐副院长在考胡伯龙。
“不缺什么。钱，他不缺，医院也不缺，光是上级拨款和企业捐赠就是十几个亿了。技术，他身上拥有了十几个技能。要说缺，就是内科系统力量相对较差。”
“不是，你再想想。”齐副院长微笑着说。
“真的想不出来。”胡伯龙放弃了。
“他，缺一个好院长。”齐副院长说。
“……”胡伯龙沉默了。
“你不赞同？”
“是医院缺一个好院长啊。”
“不对，是刘牧樵缺一个好院长。你想想，没有刘牧樵，安泰医院是什么东西？即使有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院长，又能怎么样呢？”
“嗯，也对。不过，我觉得皮院长也不错了。”
“皮院长不错？老胡，我不是贬低你们医院院长，我问你，你们医院有明确的目标吗？有愿景吗？有统一的理念吗？有医院的文化设计吗？什么叫医院文化？医院文化是统一的理念，统一的价值观，统一的行为准则。譬如我们医院，医院一万多人，都统一在‘追求卓越、开拓创新’八字方针上。其实更简单一点就是四个字，‘卓越和创新’，因为，我们是站在国内的医学高峰上，不断的追求和不断创新，才能让我们进步。而其他医院，学我们就不行，他们的文化设计就必须考虑他们的实际情况。”
胡伯龙点头赞同。
确实，医院的高层，从来都是被动的，根本就没有设立远景规划，没有愿景，也没有进行文化设计与创建，现在之所以发展迅速，同结一心，完全是在刘牧樵的这一面旗帜之下，自然的号召力。
“老胡啊，为什么刘牧樵要你来进修？”
“很简单啊，他认为我能力不够。”
“他在我们这里受到了刺激，在这里，他意识到，医院领导能力对医院经营的重要性。我们医院的重症医学，400张床位，能够创造20亿的营业额，这需要领导的洞察力，经营能力。你们医院不能以野蛮的方式，通过扩展床位来扩大经营能力。说白了，你们医院要赚钱，你们领导就要有赚钱的本领，有些病人不该你们收治的，你们不要收，那是给友军的，你们只收治有价值，有附加值的病人……”
“嗯，你说的很有启发。”胡伯龙完全同意。
“其实，刘牧樵，他要完全解放出来，他一心一意做业务，现在，从你介绍的看，他在管理上还用了很多时间。就因为，他缺乏一个好院长。”
“齐院长，你说，一个好院长应该要做到哪几点？”
“第一，给刘牧樵一个好的环境，我是指人文环境。第二，铺好路。刘牧樵是一辆战车，他驰骋的路上没有障碍。第三，设计好目标，建立一个有执行力的团队。光是他一个人不行，给他一个团队，由他带领一个军团。”
第1038章 不成问题
胡伯龙去进修之后，安泰医院的工作并没有受到大多的影响，只是高健副院长的工作量多了一些。
高健打了几个电话给刘牧樵，都没有接通，只好问姜薇，刘牧樵哪儿去了？
刘牧樵做飞刀去了。
由于在湘雅医院做了一个陈旧性颈髓损伤者，他在业内又一次名声鹤起，他手里有32个飞刀请求。
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32个，够他一年的时间消化了，因为，他还有其他的手术要做。
特别是整形美容外科，每个月总得有3、5台。
32个陈旧性高位截瘫，刘牧樵安排在10个月之内做完，因为，还会有新的病例产生，不尽快完成这些陈旧性的病例，今后的压力就太大。
高健有些不高兴。
不过，他不会和过去一样鲁莽行事，自己偷偷埋怨几句，没有第二个人听到了。
最近，他要完成胡伯龙的工作，最担心的就是医疗事故，没有刘牧樵在身边，心里没底。
刘牧樵和朱亚光在头等舱里闭目休息，今晚到明后天，又要几十个小时不休不眠。
刘牧樵倒是无所谓，他都不敢开初级宝盒了，回气丸做饭吃都可以吃一年了。
太多了，几千颗了。
可怜朱亚光，每一次上手术台都要吃一颗黛力新。
不过，刘牧樵没亏待他，他们得到的手术费，从来就是五五平分。
刘牧樵现在的手术费涨了很多，他不轻易出来飞刀，颈髓手术，价格已经是20万，要是国外，也是20万，只是计价是美元。
他和朱亚光各占50%。
朱亚光很不好意思。拿多了，和刘牧樵五五分，多不好意思。
刘牧樵也内疚，朱亚光吃了多少苦，才拿到这点钱，他也过意不去。
刘牧樵是愿意多给他一些钱的，他自己对这个钱，真的无所谓，10万块钱，做10台也只有100万。
而利必亚，那边每个月有一笔钱打过来，每次就是一两个亿美金，所以，使得刘牧樵对赚钱都没有兴趣了。
幸亏刘牧樵对手术很有兴趣，越是复杂的手术，他越是兴奋。
朱亚光很苦，每一次手术都是一种煎熬，凡是超过10个小时的手术，他都痛恨。
而刘牧樵不同，对于10个小时之内的手术，他都嫌小，不够过瘾，他过瘾的手术都是10个小时以上的，越久越刺激。
不过，话说回来，朱亚光并不讨厌刘牧樵请他做助手，每次下来，能拿到10万人民币，他还是很兴奋的。
他去年税后拿到了98万，今年的目标是300万，虽然没有做亿万富翁的梦想，但手里有几千万资产的梦想还是有的。
“刘牧樵，32台手术，有点难啃啊。”朱亚光醒来了，打了一个盹。
“我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每次都是几十个小时，要是我们把宋百年也加进来，我们俩都做缝合，宋百年专门做拉钩的，我们就可以节约很多的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朱亚光微微一颤。
这个主意不咋的。
朱亚光不是心眼小的人，不过，自己一门绝技，单独和刘牧樵外出做飞刀，别人替代不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与别人分享。
一门吃肉的本领，能够垄断当然是最好啊。
现在，刘牧樵提议宋百年加入，他知道，迟早，宋百年也会和自己一样，能够给刘牧樵做一助，上次，在中医院宋百年已经替代过他一次了。
现在，刘牧樵已经提出来了，反对，那是不对的，也是不行的。
“我同意。”朱亚光说。
“老朱啊，今后，颈椎这一块，我们是独家行情，暂时是没有人能替代我们的，医院，不仅仅是你我俩能做这种手术，要有一个团队，都能做，我们才忙的过来，对么。你呀，充当一助是很有经验了，你要多传授经验给宋百年。至于何教授、唐辉教授，你也要把他们训练成为熟练的一助。你，今后要向主刀转型。当然，有难度，但是，你要有信心，你一定要有成为主刀的信心。”
朱亚光听清楚了，虽然有期望，但是信心不足。
要做主刀，真的不是有决心就行了的。
别说做主刀，这种手术，能做一助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刘牧樵要朱亚光培养宋百年没问题，但是，让他去培养何教授，唐辉教授，朱亚光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行，这碗饭，分给宋百年已经是很心痛了，再分给何教授和唐辉教授，朱亚光一百个不愿意。
刘牧樵已经注意到这一点了。
不急。
不勉强。
到时候，等他能做主刀了，他就会主动培养人家的。
刘牧樵没有露声色，闭着眼睛又开始休息。
朱亚光变得心事重重，但又一想，自己是不是傻呀，做颈髓手术，没几年的训练，能做一助吗？
他自己之所以能够做一助，一是自己经过了几十年神经外科的磨砺，二是来到安泰医院后，有刘牧樵的亲自教导，才有了技术上的飞跃。
总结下来，一是天赋好，二是遇到了刘牧樵这个好老师。
朱亚光摇了摇头，对自己的阴暗面很痛恨，怎么可以这样呢？
颈椎外伤，高位截瘫，看起来并不多见，其实，要是垄断的话，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颈椎损伤引起的瘫痪，技术门槛高，高到现在还只有刘牧樵能够拿下来，治疗费用可想而知。
要是安泰医院吞下这个市场，其品牌含金量可想而知。
现在医院的综合评估，学科排名是重要依据，一个医院，如果有3、4学科进入前三，医院的排名就会排在前面。
安泰医院的学科，有希望进入前三的学科有神经内科，胰腺外科，颈髓外科，整形美容外科。其他还有几个优势学科，进入前十，也不成问题。
所以，朱亚光这么一想，心境突然豁达起来。
对，神经外科要进前三，还需要时间的积累，但是，神经外科与脊柱外科融合起来，在脊髓外科上，做到全国，全世界第一，问题不大。
我和刘牧樵两个人力量单薄了啊。
宋百年，要培养出来。何教授和唐辉，也要好好培养，有了我们五个人，建立一个全球最先进的脊髓外科，应该不成问题。
第1039章 我问谁
飞机在石城徐徐降落。
一辆普通的帕萨特车等候在机场外面，一个老年人手举着一个牌子，“欢迎刘教授，朱教授。”
“不好意思，儿子出车祸后，遇到一个老懒，不肯出钱治疗，我们家车子也卖了，现在这车，还是借朋友的。”
患者是一个年轻人，出车祸，肇事方负全责，支付了几十万块钱之后，再也难得见到他们的面了。
即使见到了肇事者，人家手一摊，钱没有，命有一条。
患者家属，只好砸锅卖铁，养着一个高位截瘫的儿子。
他们早就熬不下去了，患者丢在医院里，又欠了医院几十万了。
这样一个患者，给两个家庭，还有医院，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现在，医院知道刘牧樵在湘雅医院救活了陈旧性颈椎损伤的病人，于是，一方面发出来邀请，一方面动员家属和肇事者赶紧筹集资金，有救星了。
刘牧樵昨天就已经看了资料，最新的核磁共振显示，患者和湘雅医院的那个病人有相似的病变。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之后，后面的就有信心了。
车子在石头城的高架桥上穿梭，很显然，开车的老人心情非常的好。
这两三年来，可想而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可以说，这样的日子是一个人一辈子至暗的时刻。
“刘教授，朱教授，这次，就全靠你们俩了。我们通过平台，筹集了70万块钱，你们的手术费，我是一分不会少。”
老人的意思是，医院那边，他们还会要欠一些，但你们两位专家就不要担心了，说了20万，一分不会少。
刘牧樵没有说话。
朱亚光只好说：“老伯要是经济上有困难，我们的手术费用也可以打折的，你只管开口。”
“刘教授，你心真好。”
“我不是刘教授，我姓朱。”
“哦，你是朱教授？那刘教授没来？”老人急迫地问，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刘牧樵与刘教授挂上钩。
“他，就是刘教授。”
“他？你？这么年轻？”
医生，年轻就是原罪。年轻，代表无知无能。白胡子，才代表了医术高明。
老人心底犯嘀咕了。
信息准确吗？
几十万不会又掉进水里吧？
刘牧樵不会去解释，也不想解释。
朱亚光发现了老人的顾虑，稍稍介绍了几句，说：“刘博士虽然年轻，但他是医学天才，在颈椎骨折颈髓损伤领域，他是唯一可以做脊髓吻合术的人，你老放心，我们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尽全力做好手术的。”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车子到了石城第一医院，下车时，被脊椎外科的医生接进去了。
虽然里面又发生了一些误会，刘牧樵早已经习惯。
这不怪谁，自己太年轻了嘛。
脊椎外科的科主任亲自把资料搬过来，放在刘牧樵面前，等刘牧樵看了资料之后问：“刘博士，有把握吗？”
刘牧樵嗯了一声，说：“这个患者颈椎损伤时，是快速的移位，等于是横切了颈髓。所以，我估计，手术后，结果会比较理想。当然，话又说回来，这方面的经验不多，新创伤，我可以说，没一点问题。这种陈旧性损伤，我们这也才是第二次做。所以，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成功，或者说，效果就一定很好。”
脊椎外科主任有几分忧虑，刘牧樵是他在隔壁科室李主任那里听到的，李主任从湘雅医院开会回来，还没进自己的科室，兴冲冲地朝脊柱外科走来。
“好消息，好消息，老罗，有救了，你那个高位截瘫的病人有救了。”神经内科李主任进门就嚷嚷。
整个石城医院，都知道脊柱外科有这么一个病人，高位截瘫，回不了家，又没有钱。
脊椎外科罗主任一听，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听了之后，赶紧就联系了刘牧樵。
现在，刘牧樵并没有说有绝对把握，并且还告诉他，这才是第二例，他还是担心的。
看了资料，罗主任说：“刘博士，您给患者家属讲讲？”
刘牧樵点头，说：“好的。”
家属来了。
一大圈人。
就连很少露面的肇事者也来了。他平常也不是逃避，而是实在没办法，赔了几十万，哪里去弄钱？
“刘博士，有把握吗？”
“不会有危险吧？”
“会不会人财两空啊？”
“做了之后，会不会还需要很多的费用，很久的时间？”
……
各式各样的提问。
刘牧樵一个也没有回答。
他说：“这个患者是颈椎高位损伤，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最近，我们做了一台类似的手术，就是给患者做脊髓吻合术。这种手术，是世界性的高难度手术。我们做过一例了，那一例，很成功，我们得到反馈，患者的四肢都已经可以活动了。这个是第二例。”
刘牧樵实话实说。
患者家属追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刘牧樵微微一笑，很轻松，很轻描淡写，说：“你们说呢？”
脊椎外科罗主任赶紧插话，说：“一个正常人，都有猝死的可能性，何况这样的患者？我跟你说，风险肯定很大。”
“风险很大？可能要死人？”
“你前天不是说有救了吗？”
“我们又不是问你！”
……
患者的家属七嘴八舌。
当然，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有的人担心风险，有的人无所谓，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试一试，闯一闯，好了固然好，万一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还有的人，倒是希望风险大一些，死了干净。
罗主任被别人呛了几句，作为医务工作者，还是忍住了，退了一步，让刘牧樵去面对。
刘牧樵没有一问一答，始终没有正面回答患者家属的问题，因为，他必须掌握主导权。
在几十个人面前，你想一一回答别人的问题，会变成批斗会。
“我说，下面的事情交给我们了，患者，我们会全力以赴，从态度上，从技术上，你们都不必要怀疑。至于你们反复问到的有没有危险，这个，同样是我想问的。你们问我，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还不知道该问谁呢。因为，我不是神，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是这方面最厉害的医生。这就够了，对不对？”
第1040章 99.9%的精准度
手术进行到20个小时，刘牧樵主动停了下来，“休息一下吧。”
吃点东西，上下厕所，换一次手套，让朱亚光打个盹。
本院的医生早已经累趴了。
脊椎手术，从来都没有超过10个小时的，现在接连做了20个小时，才做到一半，光是从这个方面，就已经是叹为观止了。
本院的医生议论着轮班，他们做二助、三助、四助，本来还指望学习几招，谁知一看，太高深莫测了，就和小学生进了大学教室。
看不懂，更学不会，时间又长，谁也不想坚持了。
有一个例外，罗主任，他是本院水平最高的，平常脊椎手术时，也不是不动脊髓，脊髓里有出血，他还是要去止血，脊髓里有异物，还是要去拿走，有坏死的脊髓，也要清理干净。
只是，今天这种神经吻合，他不敢，但是，他与别人不同，他看出了门道，并且觉得有用，今后会用得到。
他不愿意离开。
很疲惫了，但是他依然想坚持，猛扒了一个盒饭，又喝了一杯浓浓的煮牛奶，吃了两根香蕉，最后，喝了一杯浓茶。
喝浓茶是为了提神，浓茶里有大量的咖啡因，有兴奋大脑的作用。
朱亚光坐在墙角下睡熟了。要是谁给他发一个朋友圈，一定又会感动很多人。
睡了大约10分钟，朱亚光像是开了闹钟一样，醒了。
此时的朱亚光，眼中又充满了活力。
他已经练出来了。
陪着刘牧樵做40个小时的手术，不再是和过去一样登了一次珠穆朗玛。
他精神抖擞。
罗主任也吃饱喝足。
另外两个新上来的没有尝到苦头，也是斗志昂扬。
手术又开始了。
“你们经常要做这么久的手术？”罗主任好奇地问。
做外科医生很辛苦，一天做3、4台手术并不稀奇，但是，即使是3、4台手术，也就是十几个小时，每台手术之间，还可以休息一会。
但是，今天这样的手术，刘牧樵一开始就说，会要40个小时，相当于两天两夜，医生经常这样熬，身体受得了？
刘牧樵没有回答，他一般不愿意闲聊，特别是陌生人。
朱亚光说：“脊髓手术时间比较长，每次都差不多是几十个小时。另外，刘博士做整形美容手术，也经常是40个小时。”
罗主任以为听错了，说：“哪个刘博士？”
朱亚光说：“就是他呀。”
罗主任不淡定了，说：“他？他还做整形美容手术？”
朱亚光傲娇地说：“是呀，他的手术非常高明，整形美容手术超越了寒国最厉害的医生。”
罗主任和其他几个医生真心不淡定了。
不劝人学医，不劝人学法，这是最近最流行的两句话。
学医非常苦，七八年，上十年的博士研究生，所读的书比人还要高，把里面的内容背的滚瓜烂熟，光是这上十年的苦，就比有的人一辈子吃的苦还多。
但是，光是这十年，出来之后，仍然不可能是一个高明的医生，要把一种难度较高的手术拿下来，需要一辈子的努力。
像脊椎外科，做到罗主任这个程度，一般也需要30年的努力。
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彻底颠覆了过去的认知，他应该是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把颈髓、整形美容这两种难度最高的手术拿下来了，这样的人，还是人吗？
罗主任今年52岁，22岁大学毕业，27岁进主治医生，35岁进副主任医师，到46岁进主任医生，整整30年，他练成了石城医院最厉害的脊椎外科医生。
他知道其中的辛苦，也知道手术有多难，风险有多大。他手里救过不少的人，同时，也没少出过医疗事故。
有一个36岁的男子外伤后，就在他手下做的手术，术后脊髓感染，并且是霉菌感染，至今都躺在床上，医院也没少赔钱。
他深切体会到，一个医生要精一门技术，用一辈子时间也不嫌长。
可是，眼前这个人，才20出头，却是两门学科的高手了。
他怎么能够淡定？
随后，他的惊讶一波接着一波，朱亚光稍稍又介绍了一些刘牧樵的技能。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朱亚光。”刘牧樵提醒他，也是警告他。
“提提神。”朱亚光解释。
“认真做手术，你已经有两针偏离了。”刘牧樵警告朱亚光。
朱亚光也知道有两针偏了一些，他的准确率本来就没有达到100%，大约是95%左右。
能够非常精准当然是最好，但是，神经束缝合，能达到90%以上，就不碍大事了，而刘牧樵则强调非常精准。
他自己的准确率是99.9%。
朱亚光做了一个鬼脸，不再说话，认真操作。
刘牧樵对神经吻合的要求很高，虽然准确率在90%以上就已经算合格了，但是，他希望达到完美。
神经系统是一个很精密的器官，一点误差会差生很大的影响。
当然，对于肢体的大动作，也许影响不大，但是精细动作，哪怕是1%的偏差，所产生的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刘牧樵追求的就是这个1%的精准度。
颈髓，控制着脖子以下所有的运动、感觉，以及运动和感觉之间的反射。平常，正常的时候，每一根神经都是点对点，线对线，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而在损伤以后，神经吻合，要做到90%以上的准确率已经是很难了，即使每一根神经束都能够对准，里面的神经纤维还是很难精准对接的。
对接错误的情况很多。
譬如，感觉神经连接错误，就有可能出现脚小趾痒痒，而实际上错认为是脚趾痒痒。
挠痒痒挠错了问题不大。
要是位置感觉神经吻合错了，反馈到肌肉控制神经就麻烦了，站立不稳，平衡失调那就是大概率事件。
一个人的平衡非常重要，有数据统计，老年人死亡原因第一大杀手就是摔伤，上了80岁的老人，一旦摔跤，有50%的人将因此而诱发其他疾病而死亡。
因此，脊髓吻合，尽可能做到精准。
朱亚光有95%的精准度，很了不起了，但是，在刘牧樵眼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041章 全拜托你了
石城的手术非常顺利和成功。
接下来，刘牧樵用了3周的时间，一连做了6台陈旧性截瘫病人，只有一台效果较差，是因为颈髓损伤太严重，损伤的长度超过了可吻合的距离。
刘牧樵之所以以一周两台的速度做手术，他发现一个问题，预约的病人越来越多，有的病人瘫痪已经达到了10年时间。
一周两台手术，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到考验。
最近，宋百年也加入了。
这个主意非常好，一台手术缩短了一半时间，在20个小时内就能完成手术，对朱亚光来说，是最为妙不可言的感受。
现在的手术费变成了刘牧樵7万，朱亚光7万，宋百年6万。
宋百年很满意了，他仅仅是拉钩，就得到6万的费用。
起先他不同意，刘牧樵坚持。
一个月做8台手术，也就是说，宋百年一个月就可以得到48万的手术费，这种生意真的不错。
刘牧樵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两个方面的手术，要消耗他的大量时间，一是陈旧性高位截瘫病人，预约的已经有80多台了，还有不少的是在国外，据脊椎外科学统计，全世界这类病人估计有5000多，不算新产生的高位截瘫，光是消化这些陈旧性高位截瘫的，需要50年时间。
所以，光是刘牧樵他们三个人，这个任务是没办法完成的。
第二，刘牧樵还要做整形美容手术，这也是耗时间的手术，即使一周做一个，任务也是非常艰难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做手术，并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刘牧樵在做手术的时候，是非常愉悦的。
特别是手术成功后，给人的快乐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到的。
刘牧樵现在对腹部手术的兴趣已经不是很大，一是因为人才已经培养成了，朱亚光、杜小平、孟飞云都已经成了大佬，花步成和许凡生也接近成大佬的火候了。
那一块，已经提不起刘牧樵的兴趣。
最能令刘牧樵兴奋的还是颈髓吻合手术和整形美容手术。
这两类手术时间长，难度大，大多时候都是精细操作，还要在显微镜下。也就是说，这两类手术才有挑战性。
缺点是耗时太多，使得刘牧樵去其他科室的时间变少了。
神经科，刘牧樵就去得很少。
针灸推拿科，现在不是每天预约，还是按每周预约了，每周，他只能做30个病人。
儿科，一周最多有一次机会。
至于每周五去清江大学附属医院做帕金森手术，早在11个月前就取消了，自从大地震期间断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恢复了。
郝教授也不霸蛮，他已经明确，附属医院的神经科，已经处于颓势，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安泰医院。
严格地说，不是追，而是衰落得尽量慢一点，过去4个神经科病室，能够保留两个就不错了。
这一天，刘牧樵下了飞机，带着朱亚光和宋百年钻进了一辆奔驰，开车的是一个芳龄女子。
有些意外。
说好是王总的秘书来接，怎么会是一个妙龄女子呢？
漂亮的女子做秘书，大多只存在于传说中，实际上，成功的企业家，很少会配备一个27、28岁的美貌女子做工作秘书。
配备不到30岁的美貌女子做秘书，下属会怎么想？家属会怎么想？外人会怎么想？
当然，也不是没有，有些企业家有钱了，身边的女人就多了。但是，作为秘书，那是不是不很妥呢？
到底谁听谁的，下属们很难办。
现在，来的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按照美容评级，这种女子，大约是9级容貌。
9级容貌接近于完美级别，任何不同的审美观，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大美人。
这种美女做秘书，不给人一种联想那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刘教授你会如此的年轻。”夜莺一般的声音，给人一种酥麻的感觉。
“嗯，是的，年轻就是原罪。”刘牧樵坐在后排。
“我们出发了。”
“好的，到医院需要多久？”
“需要一个小时。”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个民营医院，不大，只有五百张床位，主要是做骨科的。
刘牧樵看了患者的资料，患者是半个脊髓受损，被子弹击穿的，半侧高位截瘫，很奇怪的伤势。
这个病人是开了高价的，他开出了100万的手术费。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要附带一个手术，他需要整形。
并且，整形的事，要保密。因此，刘牧樵没有带易路西他们来做助手。
“手术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刘牧樵已经看了资料，又是自己带了助手，不需要再做术前讨论了。
“到了之后就可以上手术台。”
“好的，抓紧时间比较好。明天这个时候就可以把手术做完。”
“刘教授，要不要和王总再沟通一下？”
“王总也到医院来了？”
“是的，他在医院恭候。”
“好吧，见一下比较好。”
“刘博士，见到王总之后，请你一定记住，不要问患者受伤的原因。”
“噢，很忌讳？”
“嗯，你只能讲预后，不能问手术的经过，提都不要提，好吧。”
“好的。”
既然是特意吩咐了，刘牧樵明白，其中必定会有重大原因。
到了医院。
门口静悄悄的，很冷清。
刘牧樵看习惯了大医院，现在来到只有500张床位的医院，很不习惯，感觉冷冷的。
一进医院，刘牧樵微微一惊，里面倒是很高级，一点不比大医院差，甚至更加带有五星级宾馆味。
女子把刘牧樵带进一间房间，只让刘牧樵进去，把朱亚光和宋百年拦下了。
“对不起二位，王总只接见刘教授。”
朱亚光和宋百年尴尬地站住了。
刘牧樵微微有些怒意。
这样横？
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女子似乎觉察到了，也没有解释，对刘牧樵说：“请进。”
刘牧樵平缓了一下心态，进去了。
这是一个套间。
王总从里面走了出来，伸出手来握手，“刘教授？”
“你是王总？大名鼎鼎。”
“你这么年轻？”
“不是很信任对吧？”
“哪里？全拜托您了。”
第1042章 反转
刘牧樵没有问患者是怎么受的伤。
刘牧樵目测，一定是子弹贯穿伤，脊髓被削掉了一半。
这个手术有难度。
“你能让他完好如初吗？”
“不能，我只能让他生活自理。”
“不够，我希望他能够完好如初。”
刘牧樵摇头，说：“这是不可能的。”
“不，我需要他至少还能勾动扳机，能精准射中对方的大脑，还能全身而退。”
刘牧樵心往下一沉。
他沉默了。
他有个预感，病人不是一般的人。
刘牧樵不想介入这样的是非之中。
刘牧樵拒绝了。
“我只能让患者能够生活自理。”
王总知道刘牧樵有所警惕，他也不解释，说：“我两个要求，第一，就是刚才所说，第二，我要你让他变成这个人，相似度95%以上。”
刘牧樵看看照片，很熟悉的面孔，在哪里见过。
刘牧樵再次沉默。
他很不愿意。
“昨天说的酬劳，那是表面上的，我实际上会给你5000万的，只要你达到了我的目标。”
刘牧樵说：“我不能达到你的目标。我只治疗病人，其他的，我不想，也不会介入。希望王总你能理解，我只希望做一个很单纯的医师。”
“你很单纯？”
“嗯。是的。”
“我看，不见得吧？”
“希望王总不要逼我。你钱多，势力也很大，我希望你不会以此来恐吓我，对不对？”
“哼哼，我要你做的事不是很简单吗？你作为一个医师，把手术做得最好，不是应该的吗？看不出我对你的要求有什么过分之处。”
“我已经声明了，我只能让患者生活自理。完好如初，我做不到。”
“你能的，你不过是不愿意而已。”
刘牧樵沉默了好一会，“风险，谁来承担？”
“我。”
“你？我觉得，除了患者自己，谁也不能和他生死的权力。”
“好吧，你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不好，年轻人，这样对你不好。我说了，5000万，一分不少，这就是为了买你的原则。”
“我的原则只值得5000万？”
“5000万不少了。很多人，我出5万，就可以买下他的原则，甚至是人格。”
刘牧樵冷笑几声。
不过，王总说的没错，5万块钱，可以买很多人的原则了，5万买人格也很常见。
刘牧樵没有回答。
“刘教授，我是很认真的。你把最好的医术拿出来，让患者再一次生龙活虎，他会感激你的。你放心，我不是为了让他为非作歹，他只是为了报一箭之仇。你可以征求他本人的意见。”
刘牧樵决定见见患者。
患者是一个30多岁的男子，虽然多年卧床，但还是看得出来，他曾经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他锋利的棱角，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杀气。
“我希望单独谈谈。”
刘牧樵提出来。
王总哈哈一笑，说：“行。”
说完就离开了。
“你愿意冒很大的风险？”刘牧樵缓缓地说。
“愿意。”患者说话很坚决。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就是彻底的高位截瘫，对吧？”
“嗯，高位截瘫。要达到理想的手术结果，必须全程由我做，重点是，你现在完好的脊髓，我要全部切断，这样，两侧才能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我懂了。”
“你愿意？万一失败了的话，你能承受后果？”
“没问题。”
“你还年轻。”
“年龄不是问题。才有意义！”
刘牧樵一惊，这不是“影子”队员的暗语吗？
“影子”是特战队员真的一种，这群人都具有独特的技能。刘牧樵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嗯，好的，那就这样决定了。”刘牧樵不再有疑虑了。
再次见到王总，刘牧樵的态度180度大转弯，同意马上手术。
“我需要和助手沟通一下，手术方式改变了，我们的分工也需要调整。可以让我的助手进来吗？”刘牧樵说。
“可以。我先问你，整形的事还没有讲到，95%的相似度，有没有问题？”王总说。
刘牧樵笑了笑说：“没问题。”
95%的相似度，足够欺骗高级的人脸识别仪。
这是易容，不是美容，95%以上的相似度，做着做着，就可能达到98%以上。
手术难度超过12级。
朱亚光和宋百年进来了。
“手术方案要变一下，把正常的脊髓切断两个厘米，再做吻合术。你们分别做20小时，我只需要你们拉钩。”
朱亚光和宋百年脸色都变了，惊讶和疑惑。
这个冒险是不是太大了？
本来，只需要做半侧手术，就能够让患者行走自如，生活自理没一点问题，其中，左侧肢体功能完全正常，右侧差一点。
现在你两边都做手术，左侧恢复肯定不会达到100%的效果，那不是退步了吗？
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刘牧樵做决策，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一个小时之后，手术开始。
朱亚光先上。
他的任务仅仅是拉钩。
“这样值得吗？”
朱亚光忍不住问。
“值得。这样做，两侧有可能恢复到90%左右的功能，与正常人相差不是很大，经过训练，有可能达到95%。”
“你也没有实际经验，纯粹是推测对吧？”
“是的，推测。”
“这就是风险，对吧？”
“嗯。是的，风险还不小，如果只达到80%的功能，他的生活自理都是问题。”
脊髓吻合，机能的恢复，至少要达到80%才能够谈得上生活自理，因为，有20%的神经连接不对，感觉和运动就会出现明显的偏差。譬如，感觉的姿势，传到大脑，大脑做出反应后，再通过运动神经传导到肌肉做出反应，最后的结果就是天差地别了。
因此，要做到生活自理，至少要有80%以上的吻合准确率，要做到生活自如，就必须有90%的准确率。
95%以上是刘牧樵的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刘牧樵就必须全部有自己来做吻合，针线吻合精准度尽可能的无限接近100%。
针线精准度不等于神经吻合率，平常，刘牧樵针线精准度已经达到了3个9，但神经吻合率仅仅在90%到95%之间，做到100%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1043章 特殊手术
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
已经整整20个小时。
手术室外，王总独坐在房子里发呆，时不时吸两口氧。
一年前的那幕，在王总的眼前晃动。
那是在港城。
一个大型的国际招标会在国际会议中心召开。
王总作为中方的代表之一，自然会要参加这场招标会，做大型基建项目正是王总的优势。
他志在必得。
虽然10年内完成300亿美元的项目并不是属于特大型项目，在国际项目中只算是中等的，但是，王总要打开中东这个市场，拿下这个项目意义重大。
他准备得十分充分，早早就来到了港城。
而他的主要对手，山口株式会社，也有意得到这个项目，他们准备以低于别人的价格夺标。
他们也是看中了中东这个大蛋糕。
山口株式会社的老大叫石户。
他约见王总，说，需要谈谈。
今天，王总如约而来。
就是在会议中心外面，王总带着他的特殊保镖林虎，在中间人的引荐下，王总和石户握手了。
就在他们握手的那一瞬间，林虎一跃而上，冲开了王总和石户两人，他手里的枪已经响了。
倒下了两个。
石户倒下了。
石户的保镖也倒下了。
中间人在慌乱中朝王总开了一枪。
林虎一跃而起，用身体挡住了子弹。
王总侥幸钻进了防弹车。
中间人快速撤离了现场。
林虎倒在血泊中。
这一幕，经常在王总的眼前回放。
王总暗中派了几次人追杀中间人，但都无功而返，甚至人去了，音讯渺无。
这个仇，王总很想报，只是，这个中间人太狡诈了，根本就无法接近。
林虎，都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他活了下来。
他没有在大医院疗养，而是在这个骨科医院渐渐地等候名医到来。
王总费尽了心机，在各地寻找名医，他下决心要治疗好林虎。
林虎是救命恩人，并且，他还希望林虎能够再次出山。
一年时间，看过的医生不下百人，一致的意见是，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一半的肢体有功能，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刘牧樵出现了。
王总没有急于请刘牧樵，他静静地观察了一段时期，考察了刘牧樵治疗的十几个病人。
最后，他下决心了。
不但要救活他，还要让林虎变成另一个人，中间人的好友李明。
李明是明星。
中间人曾经在李明没有出道的时候资助过他。
林虎要变成李明，最终目的就不需要多说了。
这些，刘牧樵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林虎是“影子”队员，就已经足够。
他下决心帮林虎恢复到最佳状态，还要帮助林虎变成李明。
这一点不是太难。
只要他细致，第一个手术要做到吻合率达到95%以上，他有这个信心。
手术做了50个小时了。
本来预计是40个小时，现在已经是50个小时，还没有结束。
他在做到30小时的时候，放慢了速度，他消耗了10颗回气丸，两瓶醒脑液，一瓶护肝液，一瓶护心液。
他之所以放慢速度，是他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可以做到神经纤维之间的对接，新切断的脊髓，完全有可能恢复到接近100%的程度。
要做到这点，只要细心，学会辨认就完全可以做到。
也就是说，刘牧樵不再把吻合率达到95%为目标了，刚才切断的神经，他的目标是无限接近100%。
如果做到了这点，那么，林虎恢复的程度就可以达到98%。
98%，是刘牧樵的新目标。
手术很慢，60小时，他还在继续。
……
王总吸氧的频率越来越快。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40个小时吗？”
“不急，我们注意到，刘牧樵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脸上还有很快活的表情。我们观察，手术应该是很成功的。”
“你们谁问一下，给我一个定心丸。”
他早就想问了，不敢。
15分钟后，回来报告，手术做完了。
“成功了？”
“还不知道。没敢问。”
“哎！”
又过了15分钟，王总见到了刘牧樵，急切地问：“怎么样？”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应该是很不错吧。”
“真的！”王总高兴地说。
“我想，易容手术，今晚就开始。抓紧时间，我在外面不能耽搁太久。”刘牧樵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是他来这里的第三天。
“你两个助手……”王总试探着问，易容的事，他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们两个小时后就要去机场，我要他们先走。”刘牧樵抬头看着王总，“我想知道谁是我的助手。”
“你放心，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津城三院整形科的主任医师、副主任，据说，他能做很高级别的手术。”
刘牧樵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有印象，是一个能做8级手术的医生，斯文，不太喜欢做声。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刘牧樵需要和他沟通一下，帮忙，指望不上，但打杂，需要一个里手。
首先，沟通是需要的，免得上台后人家不知所措。
这台手术，8级的医生，即便是10级的医生也帮不上大忙，因为手术难度超过了12级，属于完美级。所以，所谓的帮手，其实就是一个在一边打杂的。
“他就在隔壁。”
“好，我们见个面吧。”
隔壁的陶医师过来了，他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索要刘牧樵的设计图。
“不需要，我的设计图在脑子里。”刘牧樵说。
“可是，我，怎么做？我需要看图纸啊。”陶医师说。
“你，其实也不是助手，你不需要看图纸。”刘牧樵喝着茶。
“我不是来做助手的，那谁是助手？我干什么？”陶医师疑惑地问。
“你打杂。我没有助手。手术就我们两个人做，40个小时，你能熬得住吗？”刘牧樵说。
“不懂。”陶医师一脸的茫然。
“是这样的，这台手术是10级。你觉得你能做10级手术的助手吗？”刘牧樵不敢说手术是超过12级的，只好说是10级手术。
反正，没人见过10级手术。
果然，陶医师说：“不能，我做不了10级手术助手。但是，你能做？”
刘牧樵笑得很灿烂，“是的，我会做。”
第1044章 私人飞机
朱亚光和宋百年先回去了，他们要回来照看家里，再说，留在外面几十个小时也没意思。
刘牧樵要做一台大手术，整形美容的，他只对他们讲了，这台手术需要的时间会很长。
确实是刘牧樵所说的，刘牧樵这台手术做了整整40多个小时，他的助手，满脑子的疑惑。
他第一次看到不需要看着图纸做整形美容的，几百刀，几千个具体的操作，要记在脑子里真的不容易。
助手一头雾水跟着做，他也没有太多的活干，只是打打杂，手术，基本上就是刘牧樵一个人在做。
他除了疑惑就是惊讶，做了几十年的手术了，他第一次见到有这样神奇的刀法和技巧，第一次看到有人做几个肌细胞的移植，那完全是显微镜下的操作，也是第一次看到大规模的肌块移植，几乎是要改变整个人脸的轮廓。
这是美容吗？
他在10个小时之后就已经判断出来，这是一次易容术。
易容术，陶教授不是没做过，行规，他懂。
今天，这台手术，他连设计图都没有机会看，主刀者的技能，他是望尘莫及。
他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易容。
他不会对外人讲。
一，他也是参与者，要终生保密。其二，他注意到了，主刀医生是一个未来的领袖，这样的人得罪不起。
他过去也做过易容术，也是秘密做的，至今，他也不敢公开自己的往事。
易容，不同于美容。
美容的目的是追求美丽，而易容的目的就很不一般了，几乎很少有一个很正当的理由。
这次，他参加易容之前，被告知是一个难度很高的整容术，王总亲自找到他，请他配合，所给出的价格是100万。
100万实在是太多了。
都是聪明人。
为什么开这么高的价，一定是有很严肃的目的，陶教授自己能理解到的是，这次手术所见所闻，都必须保密。
所以，整台手术，他除了默默做助手之外，几乎没有问过问题。
刘牧樵也很满意。
他时不时对陶主任解释他的操作。
“我在这里取了5根骨骼肌细胞，移植到眼角，增加一道细小的皱纹。”
“这里，我需要增加鼻唇沟的深度，所以，要移植三束肌肉。”
“这几根肌束，我要切断三分之一。”
“这根神经纤维的分支需要切除。”
……
很多这样的细节。
陶教授学到了不少的知识，这些知识在今后的手术中有用。
不过，刘牧樵大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的。
他不是不愿意教，而是没有意义。
超过12级的技能，教也没有价值。
40多个小时过去了。
病人被纱布包裹了，一层一层，刘牧樵亲自包裹的。过几天，还由他亲自打开。
刘牧樵下了手术台，一头扎进了宾馆里，他这次手术创造了一个历史，100个小时。
他必须做一次亚冬眠。
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正准备做亚冬眠，有人敲门。
他开了门。
进来的是王总。
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说：“辛苦了，我特意送来一些礼品，有非洲的牛力果，亚马孙的长寿萄，北欧的深海银鱼。”
都是好东西，传说中的高级补品，一般人别说见过，听都很少有人听过。
刘牧樵明白，这类东西，民间越是传说很好的东西，越是徒有虚名。
说实在的，在华夏，被神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就譬如，燕窝，被誉为美颜佳品，滋阴养肺，其他，她的营养价值不如一个鸡蛋。
刘牧樵还是很礼貌地收了起来。
他自己不用，但可以转送，送给那些迷信这类物品的老同志，这些东西，在老同志那里，可以得到充分的尊重。
王总并没有走，而是坐下来，准备聊一会。
刘牧樵不急。
虽然几天几夜没睡了，他的精神还好，用了20多颗回气丸，现在的精神相当于上午时分。
“刘博士，我们想，请你留下来，等拆了线之后再回去。”王总提了要求。
“没有这个必要。”刘牧樵微微有些怒意。
这样的大人物，一旦开口了，就表示必须，不容许反驳。
有些过分。
“你别误会，刘博士，我们是想好好款待一下你。”
“没必要。王总，你忙，我也很忙，5天之后，我会准时来拆线的。”
“不，我不忙。也请你抽出时间来，我带你去一个很惬意的地方休闲几天，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哪里？”
“一个叫徐公店的地方，在山野之中，风景很好，空气新鲜，据说，那里的负氧离子非常的多。”
“王总，你认为我有这个时间吗？”
“有的，那是一个很不起眼，但又很惬意的地方。‘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觅处。’这是一个宋代名家夜宿徐公店所提的一首诗。”
“嗯，一个有故事的地方啊。不过，希望王总见谅，我真的没时间。”
可是，渐渐，刘牧樵发现，王总不急不缓的邀请，实在是很难拒绝，这个人气场很足，很明显，他的气场要超过刘牧樵。
刘牧樵防守了几个回合之后，没办法，他放弃了。
几个小时之后，刘牧樵被送上了一架飞机，王总也来了，还有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和两个彪悍的年轻男子。
给王总拎包的是一个近五旬的中年人，眼睛犀利睿智，他的气场也不比刘牧樵低。
刘牧樵略微有些压抑感。
这是一架私人飞机，能够坐20个人左右，除了正副飞行员，还有一男一女服务员。
王总坐在左前的位子上。
刘牧樵坐在右前的位子。
这是重要的客户座位。
后面还有两个头等座位，再后面就是普通的座位了。
刘牧樵倒是有些好奇，第一次坐别人的私人飞机，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比普通客机干净、豪华，除了小一些，总体感觉这飞机更安全。
起飞了。
飞得并不很高，很多时候在云层了穿梭，也许是航程比较短，飞机并没有进入平流层。
有些颠簸。
刘牧樵坐飞机习惯了，遇到气流一点也不紧张，所以，今天的飞行体念还是很不错的。
第1045章 徐公店
飞机在一个小机场降落。
才下飞机，就有两辆宾利车和一辆面包车等在机场。
刘牧樵被分到了一辆宾利车，王总也有一辆，其余的人都坐进了面包车里。
给刘牧樵开车的是一个女子，不到30岁，非常漂亮，还有几分英姿。
“刘博士，能为你服务，很荣幸。”
“呃，谢谢。”刘牧樵感觉这女子有几分像姜薇。
车子很平稳启动，在机场路上滑动。
出了机场，在高速上行走了几公里之后，就进入了小路，过了半个小时，正式进入山区。
山不很高。
连绵不断。
山上全是森林，一人合围的大树到处都是。
很少见到人家，更少见到车辆，偶然经过的摩托车都是满满的货物。
路在山脚下穿行。
幽静。
翠绿。
“刘博士第一次来吧？”女郎问。
“是的。”刘牧樵规矩地坐在后排。
“你会爱上这儿的。”女郎说。
“是吗？”刘牧樵不相信，这里不是很普通吗？
“你不信？你注意到吗？这里是不是很安静？”
“是的，很安静。”
“城市里只有喧嚣，即使在农村，也很难找到这样安静的地方。”
也是啊。
这条马路，非常平整，路的质量不是一般的好。普通的农村，哪有这样的道路？
还有，这里为什么很少见到人家？也不见农田。
刘牧樵暗暗点头。
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又行进了半个小时，眼前突然一座大山挡住了大路。
一道急转弯，柏油马路穿进了森林里面。
到处都是大树，三四个人合围的树密密麻麻。
柏树、松树、楠木、榆树、香椿、梓树……
森林里，一道白墙给飞檐隐隐露出，再往前走，大片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这里是一个庄园。
一块大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五个，“新市徐公店”。
车子在院内停了下来。
“怎么样？仙境吧！”
王总满脸笑容迎上来。
“嗯，还不错。”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徐公店。”
“徐霞客？”
“不错。当年徐霞客登仙的最后一站就是这里。你看，这里有房间数百年间，里面，大多数都有人客居。这一块400亩的地方，是我私人买下来了的，在这里，你喜欢的，都可以归你。”
王总说这话时，眼睛瞥了一眼给刘牧樵开车的女郎。
刘牧樵心里一动。
这种感觉很舒服。
“请跟我来。”王总迈开步伐，带着刘牧樵等人进了房间，先是大厅，然后是厢房，接着是一道走廊，然后是一条幽径，又有一排小院子。
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子。
白色的墙，黑色的地面，青色的瓦，飞檐凌空，和徽州的建筑有几分相似。
有几个女子经过。
有穿汉服的，有穿牛仔衣裤的，有穿制服的，还有的穿着很露。
看不懂。
她们似乎是本院子里的工作人员，又好像是游客。
她们看到王总也不打招呼。
“到了，请进。”
在一栋小院子里，他们停了下来，王总第一个进去，刘牧樵紧随其后，女郎和秘书也跟了进来。
里面有一股浓浓的香味。
嗯，沉香味。
很舒服的味道。
“我请你来住3天，这里的东西，这里的人，这里的所有，都是你的。这里面，就是你的卧室，这里是你的会客厅。我住在庄园的西面，有什么事，都跟女子说，找我，你最好不要独自一个人在园子里走动，容易迷路。她，这个女子，归你使唤。”
他指着帮刘牧樵开车的女郎。
刘牧樵心里一颤。
王总又说：“在这里，就是要学会享受安静，这种安静，在城市里你一定享受不了的。这里，背景声响极为轻微，因为，这里的空气流动性很小，外面刮12级大风，这里也只有1级微风。虽然树木很多，但没有风声。其次，这里的负氧离子极为浓郁。所以，这里的安静，你会上瘾的。”
没有聊太久，王总起身，说：“珍惜每一分钟，我也要回去享受安静了。”
王总走了。
留下女郎一个人，陪着刘牧樵。
“你也可以走了。”刘牧樵说。
“我走？我是来伺候你的。这3天，由我来伺候你。”女郎说。
“我不需要伺候的。你只告诉我哪里吃饭和大致的方向就行。”
刘牧樵准备在这里练习一下青云子教的内功心法。正好，难得找到这样安静的地方。
“刘博士，不行的，这里，不是客栈，也不是旅游的地方。整个宅子，里面住了不少隐居的人，他们都在享受安静，有的在修仙，你不能惊动他们。这些人脾气很古怪。”
“哦，这么复杂啊。好吧，那你跟着我吧。你的房间呢？”刘牧樵这才注意到，里面房间，只有一张床铺。不可能和她同床吧。
“这房间是我们两个人住的，要是刘博士不同意我们同床，我就睡沙发。”女郎说。
“沙发？哪里有沙发？”
“这里啊。”
只有一张木沙发，别说睡，坐久了还会屁股痛。
“这地方睡不得。”
“那我就睡在刘博士的脚下。”
“好吧，这个问题我们等会再商量的。我想问你，安静，有什么好享受的？我看王总似乎很迷恋这里的安静啊。”
“是的，世上，很难找到这里这样安静的地方，有人在全球各地做了测量，这里是最安静的地方，背景噪音只有3分贝。”
刘牧樵一惊，3分贝？这几乎就是极度安静的地方。
老师在课堂上讲过，在极度安静的地方，大脑细胞的放电会停止，思维会中断，这种休息才是真正的休息。
这种环境可以治疗神经衰弱，可以治疗高血压，还可以治疗内分泌失调，对抑郁症、精神病都有极大的好处。
要好好试试。
刘牧樵对女郎说：“我现在就试一试。”
女郎说：“好的，你只要闭目养神，只需要几分钟，你就会安静下来。”
刘牧樵喝了一口茶，做好，轻轻把眼睛闭上，然后什么也不想。
真的，很安静。
安静地出奇。
刘牧樵进入了安静状态。
果然，这里连树叶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似乎就要睡着，一种冥想状态。
“轰！”
一声巨响，猛然把刘牧樵惊醒。
第1046章 丢失的回忆
无声的世界很奇妙。
一只黑猫从窗台上跳下来，弄出了吓人的响声，犹如一声惊雷。
世人都知道，猫的跳跃与落地，最是轻巧的，可以做得无声无息。
可是，刚才，黑猫跳下来，声音大得很，把刘牧樵惊醒过来。
他差一点睡着了。
“不能睡着，要享受这种安静。”女郎说。
“你什么名字？”刘牧樵问。
“你叫我珊儿吧。我叫彭珊。”
“好的，珊儿。这个安静很享受对吗？”刘牧樵追问一句。
“是的，你静下来吧，你会有很多的发现。”
刘牧樵重新进入安静状态。
静得出奇。
脑子里越来越清晰。
一个个杂乱无章的思维消失了，最后只留下一个清晰而又非常有细节的梦境一般的情节。
他脑子里出现的是在孤儿院里的一幕。
他5岁时候的观景。
谢敏从外面回来，朝刘牧樵招了招手，做了一个哑语，刘牧樵赶紧过去。
谢敏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个黄橙橙的果子。
他不认识。
“这是熟透了的枇杷，只有这5颗，你吃了吧。”
这一幕，早就忘记了。
但现在，清晰可见，如此真实，如此的享受。
甜甜的，酸酸的，一口气，他就吃了3颗。
“嘭！”
又一个巨大的声音，把刘牧樵惊醒。
这是一颗松球掉落在地的声音。
平常，这种声音非常微弱，即使就在松球落下的跟前，也只有细小的声音。
但今天不同，由于背景声音太小，太过于安静，耳朵、大脑对声音的敏感度提升了也许上千倍。
刘牧樵再次安静下来。
繁杂的思维又开始一个个消失，最后又只剩下一个了。
还是在孤儿院，也许，此时的刘牧樵只有3岁，一个男人进来了，很清晰，连这个男人脸上的细节他都看得很清楚。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风度翩翩，满脸的笑容，他准备来抱刘牧樵。
“别动他！”
谢敏警告他。
那个男人愣了片刻，还是俯下身子准备来抱刘牧樵。
“别动他！”
谢敏的警告声很严厉，也很认真。
那个男人愣住了。
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抱抱他也不行吗？”
“不行！”
“就一次。”
“一次也不行。”
男人直起了腰，转过身，对谢敏说：“敏，对不起，我，非常对不起。”
刘牧樵这才注意到，谢敏哭了，一颗颗泪珠从眼角滚落下来。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
这一次，是一根树枝掉落，发出的声音非常巨大。
刘牧樵脑子里的景象又一次消失了。
珊儿说：“慢慢，你就会习惯，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你的回忆。你刚才，是不是宛如梦境一般，在回忆你很久以前的记忆呢？”
刘牧樵微微一惊，说：“原来，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珊儿说：“是的。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我们脑子里的杂乱无章的思维，一个个都因为没有背景声音的刺激而消失，只有隐藏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才被显示出来，然后被激活，那段记忆就会非常清晰地再次出现。这种感觉，就如同穿越回去了一样，连细节你都会记忆犹新。这是治疗心灵创伤的最佳治疗方法，特别是治疗失忆症，非常神奇。”
嗯，现在明白了。
为什么珊儿不允许刘牧樵乱走的原因了，走路声，说话声，都会影响别人的回忆。
刘牧樵重新进入安静状态。
他现在有些迫切了。
儿时的回忆，或者说穿越回去，那种感受真的很奇妙。
刘牧樵又回到了儿童时期。
还是3岁左右。
一个大哥哥，8岁多，从刘牧樵手中抢走了玩具，一个红色皮球。
刘牧樵大哭。
谢敏来了。
“把球拿过来！”谢敏很严厉地对8岁的孩子说。
那个儿童怪怪地把球还给了谢敏。
“记着，今后，你不能再抢樵儿的东西，记着了吗？你是哥哥，你应该让着他。”谢敏严厉地警告。
谢敏走了。
刘牧樵玩着皮球，大哥哥又过来了，他的眼睛中，是怨毒、暴戾和凶恶。
“拿来！不准告诉妈妈！”
刘牧樵胆怯了。
他把球交给了大哥哥，可心中，充满的不甘和无奈，还有愤怒。
“你有谢敏护着，我早就看不惯了。今后，我打了你，也不准备告诉谢敏！听清楚了吗？”大哥哥眼中发出的光，相当的可怕。
突然，也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来的勇气，刘牧樵猛然冲过去，双手抱住了皮球，把皮球夺了过来。
大哥哥狞笑着，按住刘牧樵一顿猛打。
刘牧樵拼命反抗。
“谢广阳！住手！”
谢敏进来了。
她眼中充满了愤怒。
她把谢广阳拎了起来，“今晚，不准吃饭！”
不准吃饭，是孤儿院最严厉的处罚。
谢广阳并没有哀求，他眼中的愤怒一点也没有因为谢敏的处罚而消失。
“嗯，你够狠啊。谢广阳，你错了，还觉得冤是吧？你和你父亲一个样子。好吧，我不处罚你了，今晚，我炒红烧给你吃。”
一听说炒红烧肉，谢广阳怕了，哭了起来。
炒红烧肉吃，是孤儿院最高的处罚，预示着将会离开孤儿院，送给别人抚养。
刘牧樵也吓着了。
他半年前，从睡梦中醒来，听到谢敏和两个人说话，谢广阳就是这时候来孤儿院的。
一般，这个年龄，孤儿院是不收的，8岁了，失去了前两个阶段的教育，将来很难得到满意的教育效果。
一个人，1到3岁是一个教育阶段，4到7岁是第二教育阶段。8岁了，进入了第三个教育阶段了。
“谢院长，求你了，他父亲就因为小时候缺乏教养，一辈子打打杀杀，现在是第三次进监狱了，这一次是无期，孩子，交给你抚养，拜托了。”
这是一个老男人在恳求谢敏。
“我这里不是教育机构。”谢敏的语气是拒绝。
一个女的不停地哭泣。
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哀求。
最后，谢敏说：“我试一段时期，要是能教好，我就收留到他高中，或者大学毕业。要是他继承了他父亲的秉性，教不转，我就会随时把他送回给你们。”
刘牧樵听得清清楚楚。
第1047章 江湖怪人
那件事，大部分情节都已经记不清了，到底只有3岁，刘牧樵只记得，谢敏把那个小哥哥送回去了。
具体的细节，他都忘记得几乎干干净净。
现在，在这安静的环境下，这些往事历历在目，竟然还能看清楚谢广阳的眼神，那种怨毒、凶残。
刘牧樵不禁打了个冷噤。
他又跳跃了一段回忆。
也就是刘牧樵读中学的时候，他和同学放学路上，遇见了一群打群架的，一个非常眼熟的人躺在血泊中。
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谢广阳。
至于谢广阳死了还是没死，他无从知道。
刘牧樵享受着美妙的安静，他回到了童年，虽然并不连贯，但都非常清晰，清晰得连眉毛都看得清。
这种感受确实很好。
童年是快乐的。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男人。年纪只有30多岁的男子。
很英俊，也很眼熟，他的眼神特别像一个人，充满智慧，饱含怜爱，还有几分歉意。
他想碰刘牧樵。
但是，谢敏不同意。
“敏，让我抱抱他吧。”
“不行。”
“今天是他4岁的生日，我是特意来看他的。”
“这是最后一次。今后，你不能再来见他。”
“何必呢？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你好意思说这话！我们的事，你不要管，我们会活得好好的，你去享受你的繁华富贵吧。我们不要沾你的光。”
“不，我一定要给他幸福的。”
“你就算了吧。给他幸福？你能吗？你敢吗？”
……
刘牧樵很惊奇，4岁生日那天，他们的对话，每一句，说每一句话时的表情，都一清二楚，就好像现在正在经历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妙。
这个男人是谁？
刘牧樵的记忆又一次跳跃。
这一次，是在乡下，大约是5岁时的光景，谢敏带着他去了乡下，谢敏的父母家。
谢敏的父亲已经不在了，只有母亲跟随着哥哥过日子。
刘牧樵回忆的是在小溪里捉螃蟹。
太小了。
刘牧樵还太小了，被螃蟹钳子夹住，他哇哇大哭。
外婆抱着他哄了很久。
外婆，是那个女人自己要求刘牧樵这么叫她。
第一次，刘牧樵知道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乖宝宝，螃蟹咬你，你就把它吃了，报仇！”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刘牧樵被惊醒。
就这样，刘牧樵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回忆着过去，或者说，穿越了回去，回到了童年。
他不能对巨大声响置之不理，彭珊告诉他，这需要时间，需要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后才能习惯。
现在这样很正常。
“刘博士，这种安静，等你悠闲了，你每年都可以用一两个月时间，在这里寻找失去的过去。这和穿越到过去没什么两样，你所经历的事情，都能重新过一遍。”
现在，刘牧樵理解了，王总为什么买下这里。
这样的地方，也许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正说着，突然一阵“隆隆”的声音传来。
又来小车了。
这是小车的声音。
平常，小车的声音很小，但是，在这种低分贝的背景环境里，小车的声音就和喷气式飞机声音差不多。
很奇妙的地方。
刘牧樵是学医的，很好理解，一点也不奇怪。
原本，大自然里，都是有声音的，大海有涛声，森林有风吹树叶声，再安静的地方，也有十几个分贝。
而这里特殊的环境，背景只有3分贝，相当于人在太空中，几近真空的环境。
刘牧樵能够用神经学知识解释这种现象，人的大脑，本来，不停地接受环境视觉、听觉、触觉等的刺激。
现在，听觉没有刺激了，大脑就闲置了，再加上闭眼，视觉也没有了，大脑神经没有接收刺激，神经元不再放电，大部分神经处在休眠状态。
处在休眠状态的神经元细胞，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它的反应就会超出平常几百倍、几千倍。
所以说，一根针掉地上，都是惊雷一般。
刘牧樵不再害怕，不再吓一跳，他就这样，断断续续享受了很多的童年的回忆。
大多是根本就已经忘记了的记忆。
他又回忆一段在孤儿院的记忆。
“刘博士，该吃饭了。”珊儿轻声说。
“嗯，已经到了晚饭时候了？”刘牧樵从记忆中惊醒过来。
“是的，王总在餐厅等你。”珊儿说。
跟在珊儿后面，来到餐厅，人围着餐桌坐了一圈。
有些人，不认识。
“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刘牧樵教授。”
“久闻大名。”
“大神医啊。”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
“刘博士，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这位，是马氏太极拳十七世传人，现在掌门人的师叔，名气太大，求学的人太多，特别是要求比武的人络绎不绝，不胜其烦，所以，躲在这里过清闲日子。这一位，著名风水大师符江生，由于江湖上请他的人太多，只好隐居此地。这一位，则是你的同行，精神病专家宁奎，后来自己的精神出问题了，在这里治疗一个疗程，再也不想回去了。现在，他是这里的医生，负责诊疗抑郁症患者……”
王总解释了6个人。
都是有故事的。
特别是马氏太极拳的掌门的师叔，隐约就是一个超级世外高人，他的眼睛总看着刘牧樵。
等王总介绍完，他迫不及待的说：“听说刘博士的武功了得，我师侄想和你切磋，据说，你竟然不屑？我作为他的师叔，今天，我替他请战。我要试一试你的本事。”
这话很有几分无理。
上次刘牧樵做了一次网红，他拒绝了所有的挑战，他也不记得有没有一个马氏太极拳的人求战。
现在，这个人咄咄逼人，刘牧樵心里有几分怒气，本想谦抑几句，但一想，何必总是忍让。
“那就请大师指点几招。”刘牧樵站了起来，他就准备在这个餐厅里教训一下他。
马氏太极拳人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说：“刘博士，你可是要搞清楚哦，我们马氏太极最是伤人了，隔山打牛，是我们的特长，既然是比武，虽然说是点到为止，但我还是很担心伤到你了。”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我正想领教一下你的隔山打牛。”
第1048章 比武
刘牧樵到底年轻，受不得人家逼。
现在马氏太极拳传人马方奎这么一逼，心中愤怒，立即就站了起来，就要和人家比武。
马方奎一愣，摇头说：“你不错，你很年轻，打伤你，我于心不忍。算了，刘博士，我们的比武就这样站着比划两下，谁也不允许离开现在的位置，隔空比试比试吧。”
刘牧樵一看，这哪里是比武，桌子这么大，谁也打不着谁，这也能比武吗？
很显然，这是人家避战，怕了。
刘牧樵可不想上人家的当，这样隔空比武，不是骗小孩子嘛？
“算了，不比了。”刘牧樵坐了下来。
谁知，马方奎想错了，他以为刘牧樵怕了。
“来来，我马氏太极拳最擅长的就是隔空打牛。你注意了，我打你了！”说着，马方奎朝刘牧樵方向打了一拳过来。
“别憋着气！你已经受了内伤了，赶紧闭着眼，深吸气，吐纳几次！”马方奎兴奋地说。
刘牧樵怒了。
你这不是江湖骗子吗？
鬼信你啊！
刘牧樵不但没有闭眼吐纳，而是站了起来，说：“既然你已经打伤了我，我就以病残之躯和你打个三百回合。”
也没等他同意，刘牧樵已经站了出来。
马方奎哪里敢站出来，仍然坐着，说：“算了算了，年轻人，你已经负重伤，我这个时候再伤你，有失武德。我这样德高望重之人，教训了你一下，就可以了。我会帮你疗伤的，我教你一道口诀，按照口诀练习，你放心，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你体内的伤，也就好了。”
其他人都不开口，看着刘牧樵，等他决策。
刘牧樵伸手抓住马方奎。
马方奎反抗。
刘牧樵哪里让他反抗？用力一拎，直接就把马方奎拎出了座位，一甩，丢在地上，马方奎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了。
“你……不是君子所为。小哥，你摸一下小腹，是不是有隐隐作痛的感觉？哈哈，你丹田真气凝结，没有我的解药，你小命不长了！”马方奎好容易站了起来。
“马大师，来，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刘牧樵说。
“不打了，不打了。你已经受重伤，你还是不要乱动真气。”马方奎摇手说。
王总笑着，对马方奎说：“马大师，你就满足一下刘博士吧，比划两下，有何不可？”
王总笑得很不怀好意。
王总当然会笑。
这个马方奎在徐公店骗了很多人，很多人都相信他武功高强，骗吃骗喝事小，他总是说这个人受伤了，那个人病了，他还到处宣传，徐公店之所以平安无事，都是他的功劳。
他打走了很多歹人，他迥然是这一块地盘的守护神。
更可恨的是，他在一年前还直接骗了王总，说王总肾经受损，还得王总吃了一个月的秘方，后来才知道，所谓的秘方就是一些蒲公英草和艾叶、车前草的混合物。
王总没机会找他算账。
今天，看刘牧樵能不能给他一个教训。
“王总，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刘博士已经受了内伤，是不能动真气的，你怎么可以要我满足他的要求呢？不能比，绝对不能比。”
一直没说话的符江生说话了，说：“刘博士是名医，受伤，他自己会治疗，你用不着替他担心。马大师，拿出你的本事来，和刘博士比试一番，我做裁判！”
一时间，两个最重要的人要自己比试，他知道，不比一下，很难交差。
“好吧，我们都是君子，又是好友，不是敌人，我们也不需要动真格的，你站在原地，我也站在原地，比划两下，点到为止。怎么样？”
马方奎退了两步，隔刘牧樵有两米距离。
“好吧，我们开始吧，大师，你先动手。”刘牧樵点头说。
“好的。”马大师双手划了一个圆圈，接着，双手推出。
刘牧樵等马大师的“隔山打牛”打出到尽头的时候，他手一伸，对准马大师的手，一个“虎爪”，抓住了。
用了一拖。
马大师哪里还站得稳？猛然向前扑过来。
刘牧樵接着一个“熊晃”，马大师直挺挺摔在刘牧樵的左侧。
这一跤，很重，马大师哼都没有哼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死了。
安静了几分钟。
没人去察看。
更没有人过去扶他。
都看着刘牧樵。
“没事，我掌握了分寸。”刘牧樵坐下来。
又过了足足3分钟，马大师动了，慢慢站了起来。
“嗯，你犯规了，我一时大意，中了你的阴谋。小哥，不过，你别得意，就在我摔倒的一刹那，你的心经受了重伤，你活不过3年了。”
马方奎大言不惭，到这个时候还在吹。
他这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你们在笑这个小哥吧？不好啊，这样不好，一个临死之人，你们不应该笑他。”
马方奎的脸皮真厚。
众人笑得更欢乐。
不过，也有几个人没笑，精神病专家宁奎说：“刘博士，你真的要好生一点对待马大师的话。你是搞西医的，对于这种内伤肯定不内行，你还是求马大师替你开几剂中药调理一下吧。”
“对对，你现在求我，我还是不会记仇的，都是王总的朋友，我会看在他的面子，给你解药的。”
马大师抓到了一根稻草。
刘牧樵点头笑了笑，说：“那就请马大师高抬贵手。”
马方奎嘿嘿笑了几声，从包里拿出一瓶黑丸子，说：“我身上只带了一瓶解药，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吃完这瓶之后，还要吃5到7瓶，你到时候找我。”
刘牧樵接过药丸。
他也不想撕破脸皮，至少，这一顿饭，还是要平和地吃下去。
马大师见刘牧樵收了药丸，顿时脸色好了很多，赶紧报了他的手机号码。
刚好，这时候，菜上来了，一群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饭菜上。
上菜的速度很快，眨眼就是5、6个菜。
好家伙，刘牧樵开眼界了，这些菜和平常吃的，完全不一样。
松树花小炒，桃木胶清蒸，苦楝树皮丝，还有什么树根，荤菜则是蚂蚱、蚂蚁、肉虫，等等。
第1049章 原来你会武功
吃完晚饭，聊了一会就散了。
马大师是第一个走的。
很奇怪，马大师走后，没有一个人提起刚才的事，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然后是精神病专家宁奎，他也走了，临走的时候，才对刘牧樵说：“你别不信马大师的，这个人，高深莫测，你摸摸你的胸口，是不是有些痛？”
刘牧樵条件反射，不由自主摸了一下胸口，“啊，果然是，真的有些痛。”
他赶紧掀开衣服，胸口果然有一块皮肤变红了。
“我领教过这厮，你觉得他是骗子，其实，他并不是骗子。刘博士，你听我的，还是要认真对待。”
说完，宁奎走了。
符江生脸色有些不好。
犹豫了一下，也起身，说：“我也走了。”
最后，只剩下王总的人了。
“刘博士，你不会说他真的有本事吧？”
刘牧樵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
人都散了。
刘牧樵回到自己的房间。
彭珊把铺盖整理好，说：“夜间很凉，被子要厚一点。”
刘牧樵注意看了一下，一条被子，这怎么睡？
彭珊好像是看出了刘牧樵的心思，说：“我帮你暖床，很舒服的。这里的天气有些奇怪，一个人睡，被子半天不暖和。”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说：“你，帮多少人暖过床？”
彭珊脸红了，说：“刘博士你就会说笑话，我们这里是有规矩的，暖了一次床之后，就要离开这里，跟随你出去，做你的生活秘书，或者是做妻子。除非，你不愿意。”
刘牧樵这次的眉头皱得更紧。
还有这样的规矩？
不行啊。
就这样带一个人回去，姜薇会怎么想？
苏雅娟会怎么想？
朱冰会怎么想？
“我说，可以不暖床吗？”刘牧樵问。
“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刘博士，是不是嫌我太丑了？”
“不丑。真的，你很漂亮。”
“既然不丑，那你为什么拒绝我暖床呢？其实，我也可以是仅仅是暖床，什么也不发生。”
“呃，不暖床不行吗？”
“可以。但是，我的工作成绩就不及格了，今后，就只有做女仆了。我们女子，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刘牧樵为难了。
不让她暖床，就会影响她的一生。让她暖床，自己会不会老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这是一个难题啊。
确实，对于一个年轻人，精力极为旺盛的人来说，这件事不太好办。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换个人，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但是，刘牧樵不想乱套，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这个时候，仓促就决定和某某人好，他从内心是不能接受的。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有某些阴影，譬如，某个女子，一辈子很惨，就因为被某个男人抛弃了。
这个女子，他不能确定是谁。但有种感觉，这个女子离他不远。
今天，他在安静的环境中，几次回忆起谢敏，以及那个男人。
他意识到，这个女人，原来就是谢敏。
过去，他没有想到这一层，虽然他知道谢敏没有结婚，没有丈夫，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谢敏也会被别人抛弃。
现在，有一个女人站在他的跟前。
刘牧樵突然觉得，不能伤害她！
“彭珊，我们都还年轻，是不是这样，我出去的时候，也带走你，我给你找一份工作。至于暖床的事，我们还可以商量。”
彭珊当然听懂了刘牧樵说的话，沉吟了片刻，说：“无禄不受功，我懂了，但是，我还是要给你暖床。”
刘牧樵没有再争辩，活动了一会，彭珊上了床。
她穿得很少很少。
刘牧樵也没有让她一个人晾在被窝里，也钻了进去。
刘牧樵开始练习青云子教给他的内功心法。
今晚没有内功心法是过不了关的。
这个地方很诡异，彭珊不暖床肯定是不行的，再说，不暖床，她就要站在地上，或者坐在木质沙发上，肯定会受凉。
刘牧樵催动真气，让真气在体内运行，才运行了两个小周天，突然，腿上一阵酥麻酥麻的感觉。
这是彭珊的手。
刘牧樵惊醒过来。
恰好，这时，轻轻地脚步声由远及近，非常非常轻巧。
刘牧樵凝神细听。
彭珊也不再动。
很显然，她刚才的动作是在警示刘牧樵。
刘牧樵发出微微的鼾声，很轻，很轻。
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谨慎。
到了窗户外。
不再动了。
刘牧樵睡得正酣。
彭珊也似乎睡得很熟。
窗外的人似乎在犹豫。
等了很久。
突然，“轰！”
窗户被撞开了，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手里，一柄雪白的匕首，插向刘牧樵的胸膛。
看清楚了。
马大师！
刘牧樵抓住马方奎的右手。
可是，马大师的右手力大无穷，稍一挣扎就挣脱了刘牧樵的虎爪。
“咦，原来真有本事啊！”
刘牧樵微微一惊。
眼前的马方奎和晚餐时的他判若两人。
刘牧樵打起精神来，再也不敢轻敌，运用五禽戏手法和身法，与马方奎缠斗起来。
幸亏刘牧樵的五禽戏已经完整了，整整用完虎戏、鹿戏、熊戏、猿戏和鸟戏，马方奎才被刘牧樵一个“猿摘”，按到在地。
彭珊扯亮了电灯。
“装神弄鬼，吃饭的时候，你装的一点武功也不会，现在，你来报仇了。我问你，我们真有这么大的仇吗？”
刘牧樵恨恨地说。
“……”
马方奎没有说话。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报仇。”
“我们有仇？”
“当然有。”
“就因为我打败了你？”
“对的，你应该配合我。我说会隔山打牛，你就应该装作受伤。”
“可是，你根本就不会隔山打牛。”
“天下没有谁能隔山打牛，这不符合物理定理。”
“那你为什么还要骗人？”
“骗蠢人。你是聪明人，你应该帮我，帮我骗骗蠢人。”
“王总是蠢人？”
“王总是不是蠢人我不评价，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蠢人，你应该配合我。要是你情商够高，就应该假装受伤了。我就可以真正成神了，你懂的，我要借你的口，成就我的事业。”
刘牧樵更加一头雾水。
第1050章 真假马大师
马方奎讲了很多。
都围绕一个话题，他不是骗子，也不是坏人，他是想把太极拳事业发展起来。
刘牧樵是网红，他安排了人录像，只等刘牧樵认输，他就可以大肆宣传，战胜了刘牧樵。
另一层意思就是让王总等人折服，发展马氏太极拳事业，需要资金，需要大企业家信服。
他讲了很多，希望得到刘牧樵的同情。
“按照你刚才的实力，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要是上台比武，应该可以把很厉害的散打，或者泰拳选手击败。”
刘牧樵不再对他警惕了，他已经摸准了马方奎的武功底细，不是自己的对手。
“在舞台上比武，看的人，是普通的群众，王总这种人，哪有时间看电视？”马方奎说。
有道理。
马方奎可以在普通的比武台上一比高下，也可以赚到很多的粉丝，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比武，并不能百分之百胜利，特别是，大企业家不会成为他的粉丝。
他的目标是得到大企业家的资助，最好是带几十个，几百个企业家徒弟，让他们跟着学习马氏太极拳。
谁知，刘牧樵不上当，还大大地让马方奎出丑了。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大出马方奎所料，他惊疑地问：“我可以走了？”
按理，今天这种情况，能保住命就算不错了，至少，也会要毁掉一对眼睛，或者一双手。
“我不为难你——哦，不，你不是马方奎！”刘牧樵轻喝一声。
马方奎一惊，有些慌乱，“我怎么不是马方奎？我当然是啊！”
刘牧樵犀利的眼神盯着他。
“你不是。你可以骗过别人，但骗不了我。你们也不是双胞胎，那一个是你的替身！你才是真正的马方奎！告诉我，你的目的何在？”
刘牧樵易容术超过了12级，别人发现不了的差异，他能发现，高端设备辨别不了的人像，他能辨别。
这是刘牧樵特有的能力。
马方奎沉默了。
他颓废得一塌糊涂。
“没错，我，一文一武。我需要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格。”
刘牧樵笑了。
明白了马方奎的目的。
没错。真正的马方奎是一介武夫，他想成为武林大师，想发财，他必须有一个人帮他策划，帮他出面，去骗王总那一类人。
于是，就有人易容，成了第二个马方奎。
刘牧樵想哭。
这样的逻辑。
狗血啊！
刘牧樵准备放过他，这种人活在世界上，真的不容易，到处骗，到处装，很辛苦的。
“你走吧。”
“你真的放过我？”
“你今后别再骗了。马氏太极拳虽然也有两下子，但是，别装了，很累的，还是回归强身健体吧，搞什么散打推手，没意思，也根本就没优势。这些，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马方奎沉默了片刻，说：“好吧，我不再行骗了。”
他走了。
虽然有很多的不甘，但他知道，刘牧樵的武功太强大了，他根本就不是对手。
马方奎走了，彭珊说：“其实，你可以把马方奎交给王总，这厮，骗了王总8000万。”
“怎么回事？8000万不是一个小数字啊。”刘牧樵微微一惊。
其实，彭珊知道的也不多，她只知道一个大概。
说来话长。
这厮纠缠王总已经有3年了，这3年，他帮王总挡住了3次攻击，第三次敌人攻击之后，他对王总说，王总受了极重的内伤，然后帮他治疗。先后搞走了王总8000万。
后来，王总后来越来越怀疑了，把药拿到中医研究所化验，就是几种极为普通的中药，最多就是有清热解毒的作用。
蒲公英、艾叶、车前草三种草药，骗走了王总8000万。
不过，王总没有点破，也没有请人要回资金，而是借刘牧樵之手，戳破了他的诡计。
不过，王总还是弄错了。
马方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愚不可及。真正的马方奎，普通人3、5个，他还是能够拿下的。而假马方奎，名校毕业，智商很高，要不，他们怎么能够骗到王总8000万？
“算了，8000万对王总来说，不是大钱。这件事，我不想搅在里面，我估计，真假马方奎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刚才，马方奎讲话里面，至少有三处有漏洞。只是，我不想戳穿他。这件事，你当作没看见好吗？”
刘牧樵说。
他和王总也不是很熟。
他真的不愿意参与到他们之间的恩怨之中。
再说，马方奎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为了行骗，那个假马方奎付出了太多的代价，马方奎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们把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肯定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刘牧樵不想过早结束这一场大戏，他准备做观众。
出乎意料的是，马方奎走了不到10分钟，王总过来了。
“刘博士，你们动武了？哪个是真的？”王总进来就问。
“什么？”刘牧樵一惊。
“是不是有个真假马方奎？”王总急切地问。
“你认为呢？”
“我在怀疑，有两个马方奎。一个有武功，一个智商。”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要搞两个马方奎？”
“我，很迷糊，越来越不懂了，为什么两个马方奎会纠缠我三年。这三年，我的资金链出现了几次危机，业务也有几次差点阴沟里翻船。我怀疑与他们有关。”
王总似乎准备长谈，他已经坐下来。
“刘博士，我这次来，就是想用你的眼睛，辨别一下，是不是有两个马方奎。我这是第四次努力了。请了四个易容高手，都没有确定是不是有两个马方奎。你，应该已经确定了，对吧？”
刘牧樵这才坐下，说：“没错，是有两个马方奎。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没有武功，至于智商，我就不知道有多高了。”
“嗯，谢谢你，刘博士请原谅，我也是没办法。我一直在怀疑，他们两个人在合作，以骗钱为幌子，其实有更深的阴谋。他们的目标是我的整个企业。好了，明天，我们可以回去了，等我的事处理好了，我们再到这里来享受安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