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能力不够啊
邵小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
在刘牧樵面前,只能算是二流专家。
其实,这是她太谦抑了,她确实是一流专家,是颈椎外科超级大佬,她的能力比刘牧樵也差不了多少。
她是大师级颈椎外科专家,与普通院士没什么区别,只是,刘牧樵的神经外科占了优势,他是神经外科宗师级人物。
颈椎外科与神经外科融合在一起,造就了另一个刘牧樵,更关键的是,他和张九渔那次的合作,使得刘牧樵的手术速度提升了不少,或者说,他还没有回过神,与普通人合作,他还没找到节奏。
邵小娟很谦虚,做了一会,她就说:“刘牧樵教授,请求你手术的速度降一点,我跟不上。”
这是第二次有人请求了。
刘牧樵放慢了速度。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速度真的可能是快了一点。
优秀的专家,既可以快,也可以慢,能够根据助手的能力调整速度。刘牧樵暗暗点头,这是我的一个缺陷啊!
速度下来了,邵小娟找到了自信,她与刘牧樵的配合非常合拍。
手术做了三个半小时,颈椎换成了钛合金的,下一步,即将进入精髓的修补,这才是见真功夫的时候。
这一步,刘牧樵的最佳搭档不是邵小娟,也不是何教授,而是朱亚光。
“邵教授,下一步,主要是拉钩的活,我想,你让小朱来拉,比较辛苦,几个小时不能移动。”
邵小娟很快意识到刘牧樵下面要做什么了,她沉吟了片刻,说:“行,我做三助。”
“那怎么好意思?你大教授。”刘牧樵是真心的过意不去。
“没事,我想学学。听说,上次你在西南做了一个颈髓严重损伤的手术,创造了颈椎外科的奇迹。”
上次丁久毅颈椎受伤,轰动一时,邵小娟没有入选抢救组,她还生了三天的气。
刘牧樵没有拒绝,过分谦虚就是骄傲,学术界很讲究辈分,同时也很讲究实力。
朱亚光上来了。
他上来之前喝了一大杯牛奶。
和刘牧樵做这种手术,光荣,那是自然的,但是,心里很害怕也是真实的,三四个小时不能有丝毫的移动。
凡是做过一次这样的手术,一辈子都不愿意做第二次。
但是,朱亚光没有办法,被刘牧樵看中了,今后的苦日子还会很多,真可谓是苦海无边。
别的人邀请他搭台手术,他可以拒绝,只有刘牧樵的邀请,他是不可能拒绝的。
能被刘牧樵看中,那是万分荣幸,是自己实力的表现,更是对自己价值的肯定。
所以,当朱亚光被刘牧樵要求第二次上台做助手时,他昂首挺胸,依然踏上了手术台。
刘牧樵在显微镜下做十分精细的操作。
朱亚光则纹丝不动,帮他拉开脊髓的神经纤维。
这个活,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朱亚光认真拉着钩,他很难理解,刘牧樵竟然几个小时能够保持一个姿势不变。
邵小娟暗暗庆幸。
刚才刘牧樵要换她下来时,她还犹豫了片刻。
幸亏没有勉强,这样的一助,比主刀一点也不轻松,这样一台手术,一般人宁愿做十台其他手术。
太损体力了。
邵小娟在副目镜中观看刘牧樵的操作,他在极为微小的术野下面,快速地做神经吻合。
动作非常精准,速度也很快。
在一旁辅助的朱亚光的手就摇晃得很厉害,因为这是在显微镜下,一点点的晃动都会被放大很多倍。
刘牧樵的动作一点也不晃动。
这种一丝晃动都没有的手术医生,邵小娟还是第一次见过。
她也经常要做显微手术,颈髓损伤的,她也经常要缝合,只是,刘牧樵今天这样的缝合,一般没人去做,去做也不会成功的。
刘牧樵今天做的几乎是整个颈髓的吻合,这种手术是世界级难度的大手术,全世界敢做这种手术的人,不超过三个人。
今天她算是见识了。
三个小时后,刘牧樵停下了手,他是关心朱亚光,“你还熬得住吗?”
朱亚光的难度一点也不比刘牧樵轻松。
他一边要拉钩,不能轻了,也不能重了,必须恰到好处;一边他还要在显微镜下帮助刘牧樵缝合。
缝合,一个人可以完成,但是,在这么小的术野之下,一个人缝合就变得极为艰难。
他需要朱亚光帮忙。
“还好。”朱亚光说。
不说还好,他还能这么说?
朱亚光既怕刘牧樵叫他做这种手术,又怕他不叫,能够和刘牧樵做这样的手术,确实很有成就感。
这种世界级超难度手术,能够做器械师都是一种荣耀,何况是关键的一助?
“喝点牛奶吧。”刘牧樵建议,“后面,还有大约三小时。”
他又转过头,对邵小娟教授说:“你回去休息吧,深夜了。”
邵小娟笑了笑,说:“我也经常熬夜的,今天,我很有收获,没想到,你可以做这样难的手术。”
刘牧樵也笑了笑,说:“还要老前辈多指点。”
邵小娟笑了一声,“还敢说指点?你的手术太厉害了,我想多跟你学习几次,或许,今后我也可以试着开展深部神经的吻合。”
牛奶上来了。
在巡回护士手里,把牛奶喝光了。
“做了多久时间了?”刘牧樵问。
“三十一个小时了。”巡回护士说。
“哟,破纪录了,不行啊,太慢了。病人情况怎么样?”刘牧樵不是很满意,他本来是希望三十个小时完成任务。
麻醉师掌握病人所有数据。
“还不错,生命体征都还平稳。”麻醉师说。
生命体征是指血压、心跳、呼吸、神志等。神志当然是没法观察,本来就上了麻药,呼吸也没办法测,呼吸打掉了,改成了呼吸机呼吸。
所以,麻醉师讲的生命体征主要就是指心脏功能,心率和血压。
“好,朱亚光,邵教授,我们再努一把力,我稍微加快点速度,争取两个小时内结束。”刘牧樵说。
邵小娟教授说:“既然都用了这么久时间了,就没必要赶时间了。都是我们能力不够,拖累了你。”
刘牧樵说:“哪能这样说。邵教授,你认识张九渔吗?”
第887章 7个宝盒
刘牧樵突然提到张九渔,但他并不准备泄露他的行迹。
邵小娟说:“张九渔?很多年了,听过,协和有一个外科天才,不过,很长时间没有听说过他了,你认识他?”
“最近在川省见过他,和他在一起做过一台手术,非常不错,手术太过瘾了。”刘牧樵说。
“嚯,这是什么样的角色啊。”邵小娟说。
“和我做过手术的人少说也有上千,但和他手术,预计二十几个小时的手术,最后,我们只用了十二个半小时。”
“嚯,厉害。”
又聊了几句,聊天就结束了,又开始了手术。
果然,刘牧樵把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只是,这种加快是在朱亚光承受得了的情况下,两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了。
总共用了三十三个小时。
创造了单台手术的最长时间。
刘牧樵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又摇了摇脖子,最后伸了一个懒腰!
爽啊!
连续做三十三小时的高难度、高强度手术,对于刘牧樵来说,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就好像户外爱好者,爬了一座高山,站在山顶上的那种心旷神怡。
更主要的是,这是刘牧樵做过的最难的手术。
颅脑、颈椎联合伤的病人并不多见,因为,出现这种情况,病人大多已经连手术的机会都没有了。
手术很成功,现在病人的生命体征都算平稳,停止麻醉之后,病人恢复了自主呼吸,这是非常好的迹象。
也可说,恢复自主呼吸,那是手术成功最显而易见的征象。
邵小娟一边洗手一边对刘牧樵说:“你是我见过最具有天赋的外科医生,今后,你的前途将会是非常光明的。”
“叮!奖励中级宝盒X7.”
刘牧樵不禁朝邵小娟望了一眼,嚯!真才实学的大佬啊。
一次能够奖励7个中级宝盒的专家,都不简单,都是大佬中的超级大佬。要知道,陈蔚和沈巍也仅仅奖励了三个中级宝盒。
也就是说,邵小娟其实除了刘牧樵,是刘牧樵目前遇到的最厉害的颈椎外科专家。
“邵教授,我和陈蔚和沈巍同过台,不是我背后说人家坏话,他们两个的能力,比不上你。”
刘牧樵很客观地说,虽然,在手术上,刘牧樵没有太明显感觉,但是,医疗指挥系统最不会撒谎的。
奖励三个中级宝盒的,与奖励七个宝盒的人,水平绝对要差不少。
邵小娟之所以在风头上没有压过陈蔚和沈巍大校,主要原因是邵小娟是女的。
在学术上,在官场上,女性处在劣势。
女性有先天的谦抑,有家庭的拖累,不能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上,更不会把全部精力放在名利场上。
也就是说,功名场上,是男人的舞台。
邵小娟是真正的大佬,她被埋没了,她的名气甚至比不过陈蔚和沈巍,这就是女专家的悲哀。
刘牧樵为邵小娟打抱不平。
邵小娟听刘牧樵这么一说,精神一振。
“你不是为了让我高兴吧?”邵小娟说。
“绝对不是,我上次是帮丁久毅做手术,是我主动申请上台的,最后,他们两个主动让我主刀的,对他们的水平,我完全清楚。说实话,他们也是大佬,但与您比,他们赢不了你,你的手术更精准。”
“谢谢。谢谢你的评价。今后,刘牧樵教授,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和您邵教授合作,我很高兴。”
“应该反过来讲,我很高兴遇见你。”
出了手术室,刘牧樵邀请邵小娟去食堂。
姜薇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她随时掌握了手术室的动态,所以刘牧樵他们一到,吃的东西刚好弄好,端上桌子了。
三十几个小时没正式吃饭,早饿了。
姜薇点的菜肴很简单,但很精致。
三条黄花鱼、一碗煎豆腐、一份生炒羊肉、一份苦瓜炒子鸭、一份白鸡,再就是几个凉菜,黑木耳、萝卜皮、酸醋花生、腐乳,最后是两个素菜,丝瓜和包菜。
很简单。
正准备吃,服务员端了一个大盘子,原来是一人一碗汤。
这才是最富有营养的东西——鸡汤炖鲍鱼,里面还有几样中药:人参、黄精、茯苓和山药。
邵小娟不由得多看了姜薇几眼。
很细心,很聪明,弄出这种既简单,又有营养,味道又好吃的食物,确实是动了脑筋的。
“姑娘,你是学医的吗?”邵小娟问姜薇。
“邵教授,是的,我是学医的。硕士毕业。”姜薇说。
“为什么不做医生?”
“我觉得在刘牧樵办公室工作很有价值啊。”
“嗯,成就一个刘牧樵,这就是你的价值?”
“是呀。”
“嗯,这么理解也是对的,不过,我发觉,你本身是外科医生的好材料,你的手指修长,手掌不大,要是做医生,或者钢琴师,就太完美了。”
“谢谢夸奖。我觉得做刘牧樵办公室主任更有成就感。”
“嗯,其实是一种牺牲,不过,这种牺牲值得。”
说着,各人都开始喝汤。
味道很不错。
刘牧樵最不讲究,不到一分钟,一碗汤进了肚子,姜薇赶紧帮他装满了一碗白米饭。
刘牧樵把苦瓜子鸭汤倒在米饭中,稀里哗啦,没几下,一碗白米饭进了肚子。
姜薇赶紧又给他装了一碗。
这时候,刘牧樵慢了下来。
刚才,实在是太饿了。
三十多个小时,中间只喝了几杯牛奶,别说年轻人,即便是朱亚光这样的中年人,也恨不得一口就把一碗饭吞进肚子里。
其实也不仅仅是刘牧樵,其他几个人都吃得快。
就连邵小娟,喝了一碗汤,也吃了两碗白米饭。
“你们南方的菜肴,其实我觉得最好吃的还是这种家常菜,倒是大菜不见得有什么特别,我几次来南方,就要求人家做家常菜。有一样菜,我最爱吃,就是小炒肉,有的地方叫做杀猪肉。”邵小娟说。
“哎哟,今天刚好没做杀猪肉这菜,因为,杀猪肉要新鲜的猪肉。我们食堂每天都是早上杀猪。”姜薇解释。
“你们自己杀猪?”邵小娟好奇地问。
“是呀,我们绝大部分的肉、菜都是自己农场的,我们有两个农场,一个农场种蔬菜,养猪、羊、鸡、鸭等,另一个农场种粮食,主要是水稻,也种一些粗粮。”姜薇解释。
邵小娟“嚯”吃惊不小,自己搞特供,这条思路不错啊!
第888章 你谦虚点行吗
正热闹吃着东西,姜薇的手机响了。
姜薇的手机与办公室的座机是连号的,她一看是国外的,忙走走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五分钟后,她进来,问刘牧樵,是否认识一个叫穆勒的人。
刘牧樵说:“认识啊,世界医生联盟西亚区执行官啊,他有什么事?”
姜薇说:“有一台手术,需要你去帮他们解难,一台颈椎手术,第一次手术不成功,问你答应不答应。”
刘牧樵说:“你怎么回答的?”
姜薇说,“我说,先把核磁共振片子和病历资料发到邮箱里。”
刘牧樵说:“好,有一个条件,解除对我的封杀。西亚区。”
姜薇说:“先看一下片子吧。”
姜薇的手提电脑是随身带的,打开邮箱,邮件已经打过来了。
刘牧樵认真看了起来。
邵小娟好奇,伸过脑袋也看。
她看了一会,啧啧称奇,摇头说,“这哪有什么希望?”
颈椎手术失败,关键是精髓的连接不理想,很多地方没办法连接。
邵小娟很好奇,你刘牧樵准备做这台手术?
刘牧樵一直看了十五分钟,然后抬头对姜薇说,“你回话,手术没问题,估计能恢复患者60%的功能。但有一个条件,解除我在西亚的封杀令。”
姜薇又出去了。
这一次,她十分钟后才进来。
“穆勒说,他可以解除对你的封杀令,不过,他也有个条件,明早就动身,尽快赶到沙特国,并且请你自己带助手。”姜薇说。
刘牧樵转过头,看着朱亚光。
朱亚光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你怕了?”刘牧樵笑着问。
“嗯,是的,跟你做手术,既是一种享受,又是一种折磨。你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我可不行啊,拉钩,听起来是最低等的活,可是,拉这种钩,要命。不是要病人的命,就是要我的命。”朱亚光苦笑着说。
“嗯,朱亚光啊,没办法,这种手术,你知道,一旦上手,就不能停,停一下,等会找刚才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所以,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停,就和飞机一样,一旦起飞就必须达到目的地才能降落。”刘牧樵还是笑着说。
他不笑都不行啊。
他早就知道,医生联盟要封杀他,只能封杀一时,迟早,他们会要他出来帮忙的。
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这次,他并没有要求穆勒解除全部封杀令,因为,他预计,今后随着自己名气的扩大,想封杀他也不可能的了,这一次是穆勒,下一次就会是医生联盟首席执行官霍金斯亲自出马。
刘牧樵是这样想的。
一个人身上拥有几个宗师级头衔,还怕你医生联盟的封杀令?
朱亚光说:“刘牧樵,你手术做得好,我佩服你,你这种站,一动不动,是怎么炼成的?”
刘牧樵没准备吹,他也不能吹,吃了这么多的药液,还做了这么多的亚冬眠,才有了这个本事。
不能忽悠朱亚光。
“我天生体质好,你学不来的。”刘牧樵只能这么说。
“可是,我跟着你,今后苦海无边啊。”朱亚光半真半假地说。
“要不,你挑个人,专门培训给我做助手,哪天培养成功,那天你就解放了,好吗?”刘牧樵是真心有这个希望。
“这个人真不好找,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谁受得了你这样连续几个小时的不动?算了,还是我老朱来,反正,做了两次了,估计慢慢就会习惯的。”
朱亚光其实还是不愿意丢掉跟刘牧樵出去做飞刀的机会。
“我不管这些,有了接班人,你告诉我,没有接班人,就你自己上。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飞刀费,我们对半分。”
“这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知道,你这种一助,比主刀轻松不到哪里去,你也别客气,我们也不是外人,我刘牧樵还会吃你们?不仅仅是你,即便是邹庆祥,我也尽量对半分。”
刘牧樵的对半分,一般,是指正规的飞刀费用,有的患者为了感激刘牧樵,拿一大笔钱,邹庆祥他们是坚决不会要的。
姜薇要了朱亚光的身份证号码和护照,买了两张飞沙特国的往返机票。
邵小娟忍不住,对刘牧樵说:“我也知道医生联盟封杀你的事,据说,他们是非常强大的,一旦被封杀,很少有机会突围的。你这是,就算突围了?你接下的这台手术,你讲给我听听,你怎么说能够恢复60%的功能?”
刘牧樵把手提电脑移过来,正面对着邵小娟,说:“你注意到了吗?这个病人的颈髓看起来已经损伤很严重,其实也是很严重,但是,你看,这些地方是可以缝合起来的,而这一块,主要是灰质的损害,而纤维的损害并不重。损害的,有的还可以缝合起来。所以,我保守估计,能够恢复60%的功能,要是第一次手术不是做得太差,再增加10个百分点也可能。”
邵小娟有些糊涂。
你从核磁共振片上到底得到了多少信息?你能看清灰质、白质的损害程度?你能够从白质中判断神经纤维损失的多少?
邵小娟的核磁共振片的阅读能力是很强的,但是,她似乎感觉到,刘牧樵得到的信心更多。
这就难以理解了。
邵小娟专门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核磁共振,别说,一张简简单单的核磁共振片,隐藏着很多的信息,难道,你刘牧樵的核磁共振片阅读能力还比我强?
“刘牧樵教授,你核磁共振几级水平?”
“没试过,估计,应该是十八级吧。”
核磁共振,国际上有一种考级的标准,可以自己测试,一般,四级入门,八级是主治医生水平,十二级是专家水平,十八级则是最高级别。
不过,这种测试,一般医生都没检测过,甚至有的医生根本不知道有这种检测标准。
即便是大医院,很少有医生敢公开自己的等级。
邵小娟曾经就偷偷测试过几次,一次是十一级,一次是十二级,她自己认为应该十一级水平左右。
谁知,刘牧樵开口就是十八级。
你谦虚一点行吗?
第889章 备胎中的备胎
刘牧樵和朱亚光搭乘着国航飞往了沙特国,在首都机场落下。
下了飞机,刘牧樵才知道,原来事情并不是电话里说的那样,他其实只是备胎。
或者更严重一点,他是备胎中的备胎。
他的封杀令也只是口头上的,要看他的表现。
在医生联盟中,情报是非常全面、及时的,最近刘牧樵的表现他们都收集到了。
但是,他们漏了两个案例,一个是昨天的那台颅脑、颈椎联合伤,另一个是在简阳城他和张九渔的那台手术。
刘牧樵被安排成备胎中的备胎。
他前面有两组人,都是当今世界上绝对的权威,早就成名了的两个大人物。
一个是法蓝西的西洛西颈椎外科专家,这厮还是脊椎外科专家,一条脊椎,他摸了一辈子,手术四十多年,见过的场面不计其数。
西洛西是法蓝西科学院的大科学家,院士,在整个颈椎界,他一直被推崇为学界第一人,就连他的徒弟也是学术界的泰斗。
西洛西今年已经63岁,还活跃在临床第一线,一个星期平均要做1.2台手术。
他所做的手术,都是高难度的,每台时间也都在10小时以上。
这一次,他亲自出马。
另一组是美梅奥诊所医院的首席专家,欧尼逊,他是全美最有名气的颈椎外科的专家。
这人参加过几乎所有有名气的名人伤情处理会诊,方程式赛车明星舒某人,就是他亲自做的手术,据说恢复了30%的功能,是一个伟大的成就。
虽然他很有名,今天他仅仅是备胎。
病人,是沙特国军界最重要的人物,飞机失事,他是唯一幸存者,颈椎给折断了,颈以下全部瘫痪了。
第一次手术是医生联盟推荐的专家,效果不理想,联盟的压力极大,不得不动用世界最强力量。
最先,刘牧樵并没有纳入候选,穆勒都差点把刘牧樵给忘记了,昨天最后一次讨论人选时他看到刘牧樵的资料,在川省,刘牧樵至少做了九台颈椎手术,并且功能恢复率极高,加上艾琳和彭千龙的推荐,就这样,他被纳入了备胎计划中。
刘牧樵有些不爽。
谁做备胎都不会爽。
即便是在最高级的候选中,做备胎都是一种羞辱,刘牧樵神经虽然很粗,但还是感觉不爽。
“要是知道是备胎中的备胎,我就不会来了。”刘牧樵见到穆勒之后说。
“你不觉得很光荣吗?候选者,都应该感到骄傲。”
穆勒是这样认为的,能够被他们看上,那就表明你是一个被联盟都看重的人,今后是有前途的。
“那是你们自作多情。”刘牧樵冷冷地说。
“刘牧樵,你别这样傲气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又有了很多新技能,但是,你不也一样被我们封杀了吗?”穆勒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才一年而已,你们需要我的时候一定会有,并且很快就会到来。今天这个病人,我有六七成的把握,我不认为西洛西和欧尼逊能够有这么高的把握,我能够让病人恢复6成以上的功能。”刘牧樵嘴角扯了扯,他既然来了,当然希望自己主刀。
突破封锁依然是刘牧樵近期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穆勒瘪了瘪嘴,冷笑了几声。
没错,他已经注意到了,刘牧樵不只是做胰腺手术了,他还做肝胆、肠道、神经外科和脊椎手术。
这种人称之为全科医生一点不为过。
当然这种全科医生与那种全科医生是不同的,通常所说的全科医生,一般是指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的医生,他们需要掌握各学科的知识。
但是,他们不会是很高明的医生。
真正高明的医生,是专科医生,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精力,选择全科还是专科,发展方向是不同的。
刘牧樵这个全科医生,是多学科的专家,这样的医学天才,估计是古往今来也不会有第二个。
穆勒说,“刘牧樵,你并不是我们联盟中的人,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别不知足,你等会在手术讨论会上,我希望你能充分展现你的才华。”
刘牧樵苦笑一声,“我没有和别人争手术做的习惯。”
穆勒横了刘牧樵一眼。
手术讨论会开始。
刚才,三组医生都分别看了病人。
现在又看了病历资料,特别是影像学资料,刘牧樵是第二次看了,他看得特别的认真。
从邮件上看核磁共振还是有缺陷,没有直接看电脑里的资料清晰。
刘牧樵盯着电脑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这是他看核磁共振片看得最久的一次,他注意到,第一次手术,做得比较糟糕,比他预想的要差。
不过,还算万幸,他们没有动颈髓的正中间,那里,是神经纤维的路径,要是那里被搅糊了,那就直接回机场算了。
西洛西和欧尼逊也是盯着核磁共振片看,他们看的时间也不短,同时,也看得出来,他们的眉头是紧锁的。
报告病历,准备了同步翻译,这是照顾刘牧樵。
刘牧樵摇了摇手,说:“不需要。”
按照程序,病历还要读一遍,各种检查结果也要报告一次。
刘牧樵基本上没有听,他看过各种数据了,已经记在心里,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他脑子里在设计手术方式。
也就是说,他要在脑子里预先做一遍手术,去发现会有哪些问题,或者,哪一种术式更有利。
这样的手术设计,或者说打腹稿,有时候需要很长的时间,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有可能。
有时候时间很短,只需要几分钟。
譬如胰腺外科,做的次数多了,只需要几分钟时间他就能设计一台手术,而今天这种手术,则需要较长的时间来设计。
说实在的,这台手术的难度不亚于昨天的这台手术。
刘牧樵的脊椎外科只是大师级,而神经外科则是宗师级,综合起来,对颈髓这一块,刘牧樵还是宗师级的。所以,他与西洛西和欧尼逊比,心里并不虚。
现在问题不是与西洛西和欧尼逊对比,而是这台手术本身。
要是拿不下,或者手术设计不恰当,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穆勒也将受到严重打击。
一个穆勒,在医疗界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但是,在政治实权人物面前,其实也就是一只蚂蚁。
第890章 穆勒很苦
穆勒上次推荐的人其实也不错了,只是,这位患者的病情太过于严重,加上发挥不好,助手也不在状态,几方面因素加在一起,手术失败了。
人家花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耽搁治疗。
事情发生了,穆勒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赶紧补救。
补救的办法只有一条路,就是把世界上的大佬请出来。
他脑子里第一个人就是西洛西,这人在颈椎外科成名已久,被医疗界普遍推崇,由他来手术,应该是动用了核选项。
当然,这次的患者,不是要手术医生的名气,而是要疗效,也就是说,我不管病本身多严重,我看的是疗效。
也许别的病人可以敷衍,把最好的医生请过来了,至于手术最后结果,我就不管了,好,是我请来了好医生,不好,是你的病实在太重了。
而现在这个病人就不是这样的,他需要疗效,他不管你穆勒请谁,我只要重新站起来。
第一次失败,也与这种强横的态度有关。
穆勒算是遇到灾星了,所以,他把最有名气的西洛西和欧尼逊都请来了,有人又提出来,干脆把新冒出来的刘牧樵也请过来,谁有本事谁上。
问题是,谁有本事谁上,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没有可操作性。
你说谁有本事,谁没本事?
要外人评价,西洛西第一有本事,也有人认为欧尼逊最有本事,还有人说刘牧樵最有本事。
谁说刘牧樵最有本事?
医师联盟南洋区执行官艾琳说的,她和东亚执行官彭千龙推荐了刘牧樵。
两个大区经理都推荐了,穆勒当然得重视,再说,刘牧樵是个传奇式人物,他不是不知道。
现在,三个人在一起会诊,最先一个小时基本上都是各自看资料,脑子里搞设计,设计这台手术具体的做法。
沙特国的医生报告了病历,接下来就由本国的专家介绍上次手术失败的原因。
然后就是请来的三位发言了。
由于刘牧樵和欧尼逊并不是来做助手的,是来做备胎,所以病历讨论不按照常规程序进行。
最先发言的是西洛西。
他先是猛烈批评第一次手术的专家,然后才开始讲述准备手术的方案。
“我准备用Kaiti术式,然后用钛合金做颈椎固定,至于颈髓的修复,恕我直言,当今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进行这样复杂的手术。当然,即使不可为,我还是准备做一些努力,把前角和侧束的一部分缝合起来。至于问到我,功能恢复的程度,我想,这个没有什么争议,能够恢复20%的功能就应该算很理想了。”
他说到这里,目光四周转了转,停了片刻,接着说:“我主刀做这台手术,争取患者能够在轮椅上坐稳,不需要束缚带,还能动一动脚,手的功能,手指功能可以弯曲,可以轻度抓握。”
他觉得这个成绩应该是很好了,所以,看了看大家,然后才说:“至于患者要求能够站起来,呵呵,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能够在轮椅上坐稳,就是最大成就了。”
穆勒的脸色很可怕,晦暗,目光也和死鱼一样,毫无光芒可言。
西洛西的话,是权威,是结论,这样下去的话,穆勒即使把家产卖光,也赔不起人家。
他没有寄希望给两位备胎,备胎是主胎不能用的时候才能顶上去。
现在,西洛西并没有说不做手术,他愿意做,并且说了,可以保证病人在轮椅上坐稳。
不过,穆勒还是想听一听欧尼逊教授的意见,万一他的结论有不同呢?
果然,欧尼逊发言气势一转,他说:“我觉得西洛西教授太过于悲观了,患者的预后可以更好。”
他四周看了看,最后说:“这台手术,假如是我做的话,我不认为他仅仅可以坐稳在轮椅上,普通的凳子也可以坐稳,并且双下肢还能帮一帮护理人员的忙,也就是说,病人下肢的肌力可以达到三级的水平……”
他的话说到这里,传来一片“嚯”的惊讶声。
西洛西虽然没有描述下肢肌力,但很明显,欧尼逊的疗效更好,从一二级,跃升到三级,那可是很大的成就。
西洛西不高兴了。
他开始反驳。
“吹!你这是吹牛逼。”
“咦?西洛西教授,请注意你讲话的分寸,这里是学术讨论,你没有资格压制别人发表观点。”欧尼逊很有底气,大声说。
他早就不服西洛西了。
世界上,说西洛西是颈椎外科第一人的占了五成,说欧尼逊是第一人的只有四成。所以,欧尼逊早就想有机会打压一下他。
他昨天接到飞刀手术的邀请,虽然知道是做备胎,他还是赶过来了,并且临走前,他还请了很多专家会了诊,梅奥诊所医院,霍普金斯医院的大佬都来参加会议,最后的结论就是他刚才所讲的。
西洛西见欧尼逊明显有贬低自己的意思,也来气了,说:“我们不是口头争论能恢复多少功能,要兑现,你能兑现恢复三级的肌力?”
“这有什么难的?这种手术,我做过很多次了,恢复三级肌力的成功率可以达到七成。”
“才七成啊?我刚才说的比较保守,七成的概率达到三级的肌力,其实结果还不是差不多?”
差不多。
西洛西这句话也没说错。
下肢三级肌力,还是瘫痪在轮椅上,大的格局并没有变。
听到他们争论,穆勒还是面色惨白。
他们俩的问题,似乎有差异,但都不是患者所需要的,患者需要的是能够站起来。
三级肌力,离站起来差远了。
他们还在争论。
穆勒把头转向刘牧樵。
刘牧樵的头微微上抬,似乎在听,又似乎在想问题,他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
穆勒已经对西洛西和欧尼逊失去了兴趣,他们即使做得更完美,也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结局,这种结局,和现在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对穆勒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必须接受患者一方的惩罚,他在西亚是待不下去了,他必须远走高飞。
但是,这种结局对患者还是有帮助的,从躺在床上,到坐在轮椅上,还是有区别的。
穆勒很苦。
第891章 采取刘博士的方案
穆勒点名刘牧樵发言。
一个小哥?
这是拿来羞辱我们的?
西洛西和欧尼逊他们不知道刘牧樵是什么样的人。
刘牧樵直了直身子,说:“这个患者,我们确实没必要过于悲观,只要我们在神经缝合上做到位,我估计,至少可以恢复60%的功能,也就是说,下肢肌力能够达到四级,勉强可以站起来,经过较长时间的锻炼,独立行走是没有问题的。”
他看了看大家的反应,接着说:“至于上肢肌力,有了四级,足够应对日常生活,至少,电脑、手机操作什么的,没有太多的障碍。”
他特别注意了一下患者方代表的表情,他们脸色一喜,看到了希望。
刘牧樵也没等别人提问,接着又说:“我准备使用的术式,是一种新的模式,也是现有模式的改良,就是用‘陈氏’术式与‘Kaiti’术式相结合的术式……”
西洛西皱了皱眉头,说:“这是什么鬼模式?”
刘牧樵笑了笑,说:“那就叫‘刘’术式也行。”
欧尼逊也说:“你用这种术式做了多少次手术了?”
刘牧樵说:“今天是第一次。”
欧尼逊说:“你今天临时想起来的,也能叫术式?你知道什么叫‘术式’吗?所谓术式就是照搬到其他病人身上,相对固定的方法。你这种不叫术式,只能叫办法,临时用的办法。”
刘牧樵说:“没关系,现在叫办法,今后,慢慢就成了术式了。”
西洛西说:“现在不是讨论是不是术式的问题,你怎么可以信口开河,说可以恢复60%的功能,达到四级肌力?学术讲究的是实事求是,不能为了打击对手就乱说,夸大效果,等会,真要你手术,你怎么兑现?再说,你这小哥,也知道Kaiti术式?也知道‘Chen’术式?你学了几天手术了?”
刘牧樵没有生气。
他也听说过西洛西的名字,医疗智慧系统的知识库里,就有他们治疗病人的案例,以及他们的成就。
他们都是颈椎外科超一流的专家,只可惜,他们神经外科的能力只有一般,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刘牧樵笑了笑,说:“我叫刘牧樵,过去主要是在肝胆胰肠道方面做手术,再就是神经科有点儿名气。最近开始学习颈椎外科手术,恰好,最近也做了几台好手术,难度,与现在这台的难度差不多,疗效都非常不错,有十例病人可以站起来了,还有一例,昨晚才结束手术,现在估计也应该醒来了。”
西洛西和欧尼逊越听越糊涂。
其他人也糊涂了,转头看着穆勒,或者看着刘牧樵。
这是一个什么人啊?
肝、胆、胰、肠道,神外,现在又做颈椎手术,任何一个学科,要达到登峰造极的能力,都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
你才多大?
你被穆勒请来,无疑你也已经是超级大佬,这怎么可能呢?
刘牧樵笑了笑说:“你们别这样吃惊,我是有事实的,上次,我到阿迪国做一台手术,一个王子得了胰腺癌,其实,那次手术,是我做胰腺癌手术的第十八台。穆勒可以作证,那台手术漂亮极了,那个王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复发的迹象,前几天我才做了一个回访,他说他想投资我的医院,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们医院不差钱。”
穆勒赶紧说:“是的,是的,我可以作证。”
这时候,一直坐在窗户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了,他是军方的代表,也是患者的大秘,他说话了。
“我想问几个问题,西洛西先生,你对刘牧樵先生的发言有什么看法?”
西洛西说:“呃,我觉得不太可行,关键是,神经损伤的修复,我不相信他在这个方面有重大突破。”
大秘点头,对欧尼逊说:“先生,您有什么看法?”
欧尼逊沉吟了片刻,说:“要是刘牧樵说的是真实的话,当然是好事,但是,凭我的经验,达到这个疗效,可能性很小,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大秘又对穆勒说:“人是你请来的,你的看法最关键。”
穆勒沉思了一会,说:“我相信刘牧樵,我看过他的手术,他说能恢复60%的功能,我们应该要相信他。”
穆勒此时只能走一步险棋了,按照西洛西他们的说法,患者是不可能站起来的,我穆勒的命运已经看得清了。
假如刘牧樵说的是真的,那我就有救了,并且,今后地位会更加巩固,退一步讲,即使刘牧樵兑不了现,大不了还是原来的结果。
再说,艾琳和彭千龙都力推刘牧樵,应该不会有错。
还有一个原因,西洛西和欧尼逊是超级专家没错,但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上次,邦太不也败在刘牧樵手下,特别是最牛逼的滕策,不也在刘牧樵面前投降了吗?
对,这个人是奇才,有必要试试。
所以,他提着脑袋打了一个豪赌。
赌刘牧樵赢。
大秘转头跟身边的一个女士说了几句话,又征求了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的意见。
然后,转过头,说:“有个想法,我们准备采取刘牧樵博士的方案,但是,我们请求,西洛西和欧尼逊也参与手术,分别做一助和二助。”
西洛西愣了一下,感觉很不爽,我千里迢迢就是来做人家小哥助手的?
但是,他还是点头,说:“没问题,我同意。”
欧尼逊也有同样的感受,他也说:“没问题。我同意。”
谁知,刘牧樵举手反对,说:“对不起,我已经带了一助,我只能用我的人做一助。西洛西和欧尼逊先生,他们只能做我的二助和三助。”
大秘正感到为难,恰好,这时候西洛西发话了:“我同意,我做二助。”
欧尼逊也说:“没问题,我就做三助吧。”
他们两个都有一个想法,想看刘牧樵的热闹。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刘牧樵能够颈椎手术。
手术方案就这么定了。
总共有十个人上台,另外的都是沙特国的医生,一来,他们起到监督作用,二来,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可以错过呢?
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台了。
刘牧樵很从容,带着朱亚光站到了主刀和一助的位子上。
“老朱,辛苦一下,回去,我请你吃下锅粉。”刘牧樵认真说。
“老刘,加油!”朱亚光第一次叫刘牧樵老刘。
第892章 笑得很甜
今天的手术又是一个挑战。
因为有过一次手术了,一次失败的手术,对第二次手术医生来说,这个挑战不小。
前一次的缝合要拆除,拆除之后还有修剪,这样,神经与神经之间的距离就会增大,再缝合就会有较大的张力。
这种张力很可怕。
很容易在神经之间形成空隙,这种空隙是医生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空隙就意味着缝合失败。
而这种失败最可怕之处是,不可见,发现不了,即便是用仪器也很难测出来。
所以就意味着,在手术时,术者要消除这种隐患,缝合必须紧。
缝合紧了又要考虑另一个问题,太紧了,缝合处组织就可能直接崩溃,那就比空隙还糟糕。
刘牧樵做得很有耐心。
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手指在活动。
朱亚光也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保持高度注意力,要做好刘牧樵的助手。
今天这台手术,说实在的,刘牧樵真的需要朱亚光。
换上任何一个助手,刘牧樵都没有信心完成这台手术,哪怕是最厉害的西洛西、欧尼逊。
他们不可能配合刘牧樵连续几个小时不间断的手术,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配合不了。
这世上,能够陪同刘牧樵一口气五六个小时,在显微镜下不停息手术的人,也只有朱亚光一个人了。
西洛西和欧尼逊的事不多,他们时不时在副目镜下看看刘牧樵的手术。
三个小时了,刘牧樵身体几乎没有动一动,他在显微镜下快速缝合神经,朱亚光一边拉钩,一边帮忙缝合。
西洛西朝欧尼逊看了一眼。
恰好,这时,欧尼逊也刚好也在看西洛西。
他们脸上表情都不好,似乎遇到了一件很痛苦的事。
是的,他们遇到了后半辈子没想到的大事。
原来,我的对手不是你啊!
过去,西洛西出道略早,加上参与、主持了几次有名的颈椎外科手术,加上他是Kaiti术式的重要贡献者,他似乎稳坐颈椎外科第一把交椅。
欧尼逊是亚裔美籍人,在梅奥诊所工作几十年,潜心研究颈椎外科,传承了恩师杰克汉斯的衣钵,成了梅奥诊所医院的颈椎外科的掌门人。
梅奥诊所是全美最大最强的医院之一,和霍普金斯医院难分仲伯。他们的掌门人不是世界第一,也离第一差不多远了。
在国际医疗界,不少的人认为,欧尼逊是颈椎外科第一人。
这样,两雄争霸,多年来,两人不断地暗中较劲。
在科学界,就需要这样的较劲,互相不服气,互相竞争,科学才能进步。
谁知道,今天他们吓傻了,原来,对手并不是老对手啊!
很明显,刘牧樵的手术技巧,无可挑剔。
再就是,刘牧樵的手术设计,也是匪夷所思的,Kaiti术式与Chen术式相结合,世界上还没有人试用过。
这怎么可能呢?
过去,难一些的手术,非此即彼,不用Kaiti就是用Chen术式,两者不搭边界,怎么会想到两者合用呢?
一个是前路,一个是后路。
但是,认真一想,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解决第一次手术失败造成的后果。
刘牧樵的技巧把两位大师镇住了。
刘牧樵连续不间断几个小时手术,更加令两位大师生畏。
这种颈椎手术一旦行动起来,最好是中间不要停下来,一旦停下,耽搁很多时间不说,很可能会有漏掉的地方,增加失误的机会要大很多。
就和飞机起飞一样,最好别中途停下来。
而西洛西和欧尼逊是不可能做到的,他们不可能连续几个小时一动不动,身体吃不消,眼睛也会充血水肿。
刘牧樵一直就没有活动,而助手,朱亚光,也是一动不动。
时间“滴答、滴答”一秒钟一分钟过去,手术室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器械师时不时递给刘牧樵针和线,这种针线几乎看不清,太小了,接近纳米级。
“要不要休息一下?”刘牧樵没有抬头,他是问朱亚光。
“不需要。”朱亚光毫不犹豫说。
“嗯,那就再坚持一下。”刘牧樵继续手术。
他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因为,他自己累了,可以吃回气丸,而朱亚光什么也没办法补充。
好好犒劳一下朱亚光。
西洛西和欧尼逊都没听懂刘牧樵与朱亚光的对话,但是,他们猜到了七八分。
他俩又对视了一下。
仅仅凭着这点,咱们俩再也别争了,颈椎外科第一人,与我们俩没缘分了,非刘牧樵莫属。
今天,有一个人很兴奋。
穆勒,他也在手术室。
他注意到了刘牧樵和朱亚光的表情,也注意到了西洛西与欧尼逊的表情,从他们的表情上,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暗自庆幸,今天的决策是对的。
西洛西和欧尼逊不是老了,而是刘牧樵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不可思议的强大。
穆勒在想怎么回报刘牧樵。他在想,不但把西亚市场开放,他还会动员欧洲市场也向刘牧樵开放。
他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手术已经六个多小时。
可以问问了。
忍不住啊。
“刘博士,还顺利吗?”
废话。
不顺利早炸锅。
“还算好。”
刘牧樵这话很中性,很难从他话里听明白了,到底好还是不好。
“你的意思就是还好对吧。”穆勒又是一句废话。
“是的。”
“还有多久。”
“快了,最后一束神经纤维。”
这话一出,穆勒吓了一跳,西洛西和欧尼逊也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
这台手术不是应该要做十几个小时吗?
你只用一半的时间?
果然,又用了十几分钟时间,刘牧樵从显微镜上抬起了头。
他吁了一口气,虽然隔着口罩,但还是看得出来,他笑了。
“可能,效果还不错,有些超出我的预料,病人的下肢肌力可以达到接近五级的肌力。”
“嚯!”
一片惊呼声。
“你确定?”
“没问题,可以恢复七成的功能。”
“刘博士,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手术时,怎么可能几个小时不动,一般人都会要崩溃啊。”
“因为我年轻啊。”
“仅仅是年轻吗?”
“不是,还需要长期的训练。”
“可问题是,你哪来的长期?你今年才二十岁出头!”
刘牧樵微微笑了笑,笑得很甜。
第893章 建议被拒绝
刘牧樵很顺利做完了这台手术,朱亚光可跪下了。
“刘牧樵,我不行了。”
幸亏刘牧樵眼疾手快,一把把朱亚光扶住,没让朱亚光真的倒在地上。
这个丑不能出。
“你今天立大功了。回去,我请你吃下锅粉。”
“不要,回去,我第一件事就是帮你训练一个助手,做你的助手。我不想做你的助手,短命。”
“别这样说呗,今天,你立大功了,人家给我们的飞刀费,你一半,我一半。”
听到这个,朱亚光才来了一点力气。
有五万美金,至少。
真香。
刘牧樵他们回了宾馆。
休息了一会,西洛西进来了,他想讨论几个问题,今天这台手术,虽然他全程在场,但是,他仍然有很多疑团。
这些疑团不能带回国内。
刘牧樵是颈椎第一人,那么,我西洛西第二人的位子一定要保住。
他看了看时间,知道刘牧樵应该醒来了。
来到房门口,听到里面果然有人声,他敲门。
开门的不是刘牧樵,而是穆勒。
西洛西一愣,随即说:“我想和刘牧樵博士探讨几个问题。”
穆勒笑了笑说:“今天可能不行了,我这是接刘牧樵去做两台手术,就要走了。”
“才休息三个小时!”
“刘博士说,他休息够了。”
“又是颈椎?”
“不是,一台是胰腺外科手术,一台是神经外科,另外还有一个小手术,有个特殊伤口,需要他处理一下。”
“我的天哪,他真的是全科医师?”
穆勒笑着说:“我推荐的人哪儿有错啊?”
“给我十分钟,就十分钟,我需要刘博士帮我回答一个问题,太重要了。刘博士,你觉得Kaiti术式与Chen术式,哪个更适合颈椎手术?”
这个学术问题争论了很多年,有人认为Kaiti术式对手术术野要求低,对神经修复更有利。
也有的人认为,后来发明的Chen术式更先进,更利于神经吻合。
Chen术式就是华西医院陈蔚发明的术式,后来经过国际上众多专家的修改补充,最后就形成现在通用的术式,世卫组织颈椎分会取名,为了感谢陈蔚的贡献,就给了“Chen术式”这个名字。
至于这两种术式,争论有十多年了,一直很难有结论。
一般,欧洲更偏向于用Kaiti术式,而以梅奥诊所、霍普金斯等为代表的医院,则更喜欢用Chen术式。
这与西洛西与欧尼逊之争也有一定的关系。
刘牧樵一听是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啊。
“这两种术式,根本不存在谁优谁劣的问题,它们都有优点,也有劣势,至于你选择那种术式,就和你喜欢用叉子吃饭,还是喜欢用筷子一样,根据你的习惯。用叉子吃饭,华人不习惯,用筷子吃饭,你们也觉得不习惯,你觉得哪种更好?即使,研究出来用筷子更有优势,你会改掉用叉子的习惯吗?如果你一定要我说那种更好,我只能说,像今天这样的病人,最佳选择是Kaiti术式和Chen术式相结合,取长补短。”
西洛西似乎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研究Kaiti术式与Chen术式的优劣已经很多年,刚刚有了自己的成果,谁知刘牧樵一席话,把一个复杂问题说得这么简单。
是的,这两种术式的比较,根本就没有本质的优劣,虽然看起来,一个从前面进刀,一个从后面进刀,似乎是天大的差异,其实,就和用叉子还是用筷子吃饭那么简单。
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谢谢。”
“不谢,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不,你说出了本质上的区别。”
西洛西离开了。
刘牧樵接了两台半手术,他先让朱亚光休息一会,先讨论胰腺手术。
这台胰腺手术完完全全是来蹭刘牧樵的。
穆勒既然请了刘牧樵来做颈椎手术,就预备了一台胰腺手术,要是顺利的话,他就可以让刘牧樵再做一台胰腺手术。
要知道,穆勒他们是计量收费的,每台手术,他们都按比例提成。
像刘牧樵这个层次的手术,属于第一层次的,十万美金,在西亚区是基本的行情,难度大的手术,二十万也有可能。
第一台手术,由于是穆勒的责任,所以,他不能要价太高,刘牧樵的手术费是十万美金,穆勒还有给西洛西和欧尼逊各两万美金。
第二台手术,难度不是太大,谈好的价是十万;第三台脑外科的是碰巧碰到的,相对来说难度大一些,刘牧樵要收十二万美金;至于另外半台手术,伤口处理的,刘牧樵只要三万美金。
穆勒在这几台手术中,保持不亏不赚——关键是他要付出给西洛西和欧尼逊四万美金。
穆勒虽然不赚钱,但知道选择刘牧樵来救场,是绝对正确的,他非常高兴,这次,本来是亏大了,没想到保住了饭碗,还没亏本。
刘牧樵接了这几台手术,他也是准备让朱亚光提高点兴趣,今天,朱亚光确实是累垮了,也累怕了。
连续六个多小时不动不歇息,对谁来说,都会有一种无法抹去的阴影。
不过,朱亚光出来一趟,钱包里突然多了上百万的人民币,他一定还会有兴趣参加下一次的手术。
刘牧樵跟随穆勒去了病房,看了病人,接着又看了病历资料,然后参加了手术前讨论。
这是一个普通胰头癌手术。在安泰医院,这种手术稀松平常,杜小平、孟飞云都嫌弃难度太小。
当然,一般的医院是不能和安泰医院相比的,现在,能够和安泰医院相比较的是谁?
霍普金斯医院!
安泰医院现在正和霍普金斯医院、梅奥诊所拼谁是世界第一!
一般的医院,胰头癌是高难度手术,即使不是太复杂的,难度系数也是超3.0的大手术。
刘牧樵提议,他的一助让副教授这个级别的人担任。
在别的人看来,这是一种冒险。一般来说,这种手术都是最强实力的医生上,你刘牧樵这是准备干什么?
培养新手?
让副教授这个级别的人长见识?
要是在国内,这个建议会得到一片掌声。
但是,令刘牧樵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这个建议被拒绝了。
第894章 诸侯争霸
刘牧樵主刀,给胰腺癌病人做了一台手术。
这种难度不大的手术,做起来不够刺激,但是,刘牧樵把本院的主任,带得飞了起来。
可以说,他是吃着火锅唱着歌,轻轻松松就完成了一台手术。
手术非常完美,大部分组织都保留下来,根治术也是按照刘牧樵最新的研究进行的,需要切除和不需要切除的严格区分开,这样,尽可能把正常组织保留住。
对于刘牧樵来说,玩儿一般就完成了一台手术,而对于他们本地医院的医生来说,却是一场生动的教学课。
穆勒笑着责备刘牧樵,说:“你的手术不要做这样快啊,你得至少给人家一个印象,是一个手术很难的印象。像你这样轻轻松松就做完了,人家会怀疑,这十万美金值不值得出。”
刘牧樵呵呵笑了起来。
整台手术,刘牧樵只用了不到四个小时。
胰头癌,用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太快了,一台胃次全都需要四个小时。
刘牧樵没有说,在安泰医院,要是他带杜小平手术,这种没有转移的胰头癌,他们不会超过三个小时。
当然,穆勒是半开玩笑说的。
做得快,也证明他请的人厉害。
这台手术做完,刘牧樵接着就要做第二台手术,术前讨论和检查,刘牧樵并没有全程参加,他委托朱亚光。
所以,手术的时候,刘牧樵把主刀给了朱亚光。
这台手术的飞刀费用是十二万美金,刘牧樵想多分一点给朱亚光。
给朱亚光主刀,朱亚光也没有推辞,有主刀的机会,对于医生来说,绝对是难以拒绝的——即便是每天做手术的医生。
这台手术是一个颅内肿瘤病人,胶质细胞瘤,大小和鸭蛋差不多,算比较大的手术了。
难度偏高。
虽然说刘牧樵把主刀给了朱亚光,但是,他并没有全部移交权力,他在关键步骤上,一直控制着局面,对于病人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手术在显微镜下操作,他们两个的配合已经非常默契了,基本上不需要用语言交流。
手术室很安静。
只有偶然的要器械的声音,以及器械拍在手里的声音。
穆勒在一旁看着。
他根本没办法分清楚谁是主刀,谁是一助,反正,手术中,刘牧樵和朱亚光的四只手在不停地操作。
而作为二助的本地医生,真的很少有活干,他主要是清理术野。
而刘牧樵做手术时,术野始终保持很干净,血渍都很少。
脑组织是白色的,嫩豆腐一样。
穆勒经常陪手术。
他见过的手术比谁都多,今天这样的开颅手术,他见多了,第一次看到有这样清晰手术术野的场景。
嗯,虽然没有和几个大师同台竞技,穆勒想,刘牧樵应该不会输给他们多少。
颅脑外科,颈椎外科,胰腺外科都是代表现代医学高峰的学科,每一个学科中,都有几个超级大佬。
胰腺外科的滕策、邦太,都已经败在刘牧樵刀下。
而颈椎外科的大佬西洛西与欧尼逊,也已经在刘牧樵面前缴械。
那么,刘牧樵颅脑外科的水平怎么样呢?
当今世界医疗界,脑外科是一片混乱,没有绝对的权威,超级大佬有十几个,他们决战十多年了,谁也不服谁。
这种局面对于脑外科的发展固然有其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其中,不利的一面是最主要的。
举几个例子,由于没有绝对权威,手术结果的判断就没有统一的标准,手术术式的发明,也没有统一的认同。
所以说,现在脑外科的巅峰正处在诸侯争霸的阶段。
不过,作为医生联盟的区域执行官穆勒,还是知道谁厉害,谁稍微差点。不过,这种认知不是很准确,也没办法确定谁是老一,谁是老二。
只能大体上有个判断。
在穆勒领导的西亚区市场中,他们认定属于绝对第一梯队的有十几个人,其中,他们又挑出了三个是大佬中的大佬。
这三个人,太策秀行、Benlle和Wooter,他们是相对于比较没有争议的人物。
太策秀行是国立京东大学的教授,一个精瘦高挑的汉子,修长的肢体,很有几分文士打扮。
他的脑外科手术除了脑干核心,其他地方,对他来说没有禁区,他曾经成功救活了只有半个大脑的外伤病人。
他在脑外科外伤这个领域,是处于至尊的地位。
他发明的“秀行术式”在东亚被尊为经典术式。
Benlle,典型的白种人,一米八几,他是霍普金斯医院神经外科的超级大佬,他今年已经年近七旬,即将要退出手术台。
Benlle这位老先生是脑肿瘤方面的专家,他从大脑里取出过鹅蛋大小的肿瘤,病人竟然活了十三年。
这个病例足够让他在神经外科奠定大佬地位,后来,他继续发扬光大,先后摘除过拳头大小的脑膜瘤。
他是美籍专家的代表,是神经学界少有的大权威人士。
第三个是Wooter,他是英籍神经外科专家,皇家科学院院士,他的三本专著是现代神经学医生必须精读的教材,他既是医学家,也是教育家。
他在帕金森病手术方面拥有卓越成就,也是最早研究帕金森手术的专家之一,现在的帕金森根治术就是在他的研究上发展而来的。
Wooter是一个矮个子,只有不到1米55的身高,使得他在做手术时,往往只能站在凳子上。
Wooter这人比较奇葩,他手术时,连器械师都要带,他有一个团队,一二三助手都是他自己的人,器械师也是他的人。
所以,别人很难和他搭台手术。
当然,他也不是保守,按照他的说法,他是为了保持每一台手术都达到完美的境界。
别人要学他的手术,可以,他经常进行直播。
他就是不给你搭台的机会。
也正因为这样,Wooter的手术,每一台都可以录下来,并且可以当作教材使用。
现在,穆勒的脑子里想到了这三个人。
他们三个,看了刘牧樵的手术会这么想呢?
是贬低他,还是褒奖他?
贬低?
呵呵!
穆勒笑了起来。
他真的想不出人家怎么去贬低。
第895章 可以来吃我这个大户
手术做得有些艰难。
有两个原因,一是这种手术已经属于顶级手术范畴了,当年Benlle就因为成功取出一个鹅蛋大小的肿瘤而闻名于世。
虽然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但是,即使到了今天技术飞速发展,这种大肿瘤依然是高难度手术,鸭蛋大小的肿瘤,一辈子医生生涯中,见到的机会也不会很多。
所以,这种世界级别的手术,轻松拿下是不可能的。
第二是刘牧樵故意让朱亚光多动手,给他一种成功感,只有让他产生了兴趣,他今后才会心甘情愿跟着刘牧樵出来。
没有朱亚光,高难度颈椎手术,刘牧樵就会有困难了,至少会要降低成功率,降低质量。
刘牧樵刻意培养朱亚光的兴趣和忠诚度。
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助手,并不是想象那样容易。
前一段时期,刘牧樵带苏雅娟做了二十几台手术,是为了让她掌握手术基本技巧,回来后把特殊伤口科移交给她管理。
苏雅娟是个优秀的医生,悟性也很高,但是,要培养她做刘牧樵的手术助手,做二助,需要两年左右的培养,做一助,最少也得七年,也许需要十年。
杜小平和朱亚光不同,他们都已经是老医生了,都已经是教授级别了,所以,通过几个月的训练,做一助很快就称职了。
特别是神经外科,要成为一个好助手,那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在三年之内,不可能有人代替朱亚光,刘牧樵还是打算让朱亚光做自己的颈椎手术的助手。
这就是这台手术做得比较慢,比较艰难的原因。
朱亚光今天也确实遇到了挑战。
一个鸭蛋大小的肿瘤,长在左侧枕叶,要彻底把肿瘤拿下来,还要把浸润的癌细胞清扫干净,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亚光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时,切除的肿瘤大多时候只有鸽蛋大小,最大的是小鸡蛋大小。
在安泰医院,做过一次鸡蛋大小的肿瘤摘除手术,但是,并不十分理想,那次,刘牧樵不在家,是朱亚光和宋百年合伙做的。
之所以说不理想,是因为病人留下了明显的后遗症,也就是说,切除了比较多的脑组织,破坏了功能区。
现在这个鸭蛋大小的肿瘤,对朱亚光说,他既有担心,又有迫切的拿下来的冲动。
这样的手术,一生难得有一见,回去后,又可以写一篇论文,这种论文有价值,说明白点,很多医生一辈子也见不到。
这是很好理解的,人脑子里长出一个鸭蛋大小的肿瘤,病人早就有症状和体征了。
它长在枕叶,还会压迫小脑,所以视力下降,运动平衡功能降低,都是这种肿瘤的重要症状。
关键是还有一个症状是忽视不了的,那就是头痛。
按理,这个病人应该在一年前,至少半年前就有头痛了,并且会很痛。
你说,谁会让一颗肿瘤长这么大?
在这么大之前,一般有三种可能,一是早就手术了,二是死了,三是下定决心不再进医院了。
要进医院他早就应该进了。
所以,见到这么大肿瘤的病人,机会非常非常小。
朱亚光认真在显微镜下操作,时不时,刘牧樵提醒一下,这样,他等于是在刘牧樵的亲手指点下做手术。
这种进步太大了。
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刘牧樵征求了朱亚光,他们使用中文交谈的。
“现在很关键,我希望你动手,有信心吗?”
“有你在,我就有信心。”
“现在不是讲哲学,实事求是。”
“只有一点点。”
“好,有就行,你继续做下去。这里,尽量减少清除正常组织,等一会再返工也不迟,因为,这里都是视神经纤维。”
视神经纤维路径有一个狭窄处,此处破坏了,视力就丧失了。
朱亚光很小心。
刘牧樵紧紧监视着他,他几乎不眨眼睛。
做了一会,刘牧樵放心,朱亚光进步很快,和他刚进安泰医院时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要是此时他回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他应该可以跻身大佬之列了。
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这种大佬级别的医生,不会超过二十个,而再进一步成为里面的超级大佬,就不是每个大佬都有机会的,能成为超级大佬,不会超过五个。
当然,一辈子做到大佬这个级别足够了。
人要知足,譬如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能够做到大佬级别,地位已经是非常高了,要知道,这种医院,加上进修生、研究生,总医务人员超过两万。
大佬出场,每次都是众星捧月。
这种感受,人生还需要更多吗?
又过了一个小时,朱亚光终于把最难的一部分拿了下来。
拿下了这部分,可以说,朱亚光就等于突破了一个瓶颈,他的技术水平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他自然明白今天这台手术的重要性,所以,他朝刘牧樵灿烂地笑了起来。
“不错。”
“谢谢你。”
“你可以回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了。回去,你就是大佬了。”
“我哪也不去,就在安泰安安心心追随你。”
“哈哈,今后,你可以出来接飞刀单了。”
“不,除了给你做助手,我还不敢出来。再说,安泰医院有你出来做广告就够了,我们在家里撑着,做大做强了安泰医院,我们就完成使命了。”
“嗯,出来可以多赚点钱,人活在世界上,有两件事,家庭和事业,一个都不能少。”
“谢谢你的提醒,一样的,在安泰医院也可以赚钱养家。”
“在医院里,到底有限啊。这次出来,你可以得到十二万美金收入,不香吗?”
“香啊!”
“香就好。”
“十二万太多了,我不能拿这么多。”
“你没必要推辞,这点钱对我来说,也就是零用钱,我来钱的地方多,今后,我这大户,你们放心吃!”
“呃……吃大户?好啊!”
交谈了几句,接着开始扫尾工作。
颅脑手术和其他手术不同,耗时、耗力,又用了快一个小时,这台手术才算结束。
第896章 5A级
手术很艰难,但结果非常理想,朱亚光突破大佬的屏障,从第一流的颅脑外科手术医生,进入到了颅脑外科大佬级行列。
这是他来安泰医院最为关键的一天。
今后,他在安泰医院也是大佬了。
刘牧樵马不停蹄,又来到那个特殊伤口的病人病床边。
这个特殊伤口病人,病程很长,他所经历的时间总共为八年零三十五天,经过一百七十二个医生的处理,住院累加起来五年零四百二十三天,前后手术总共做过三百零一次。
刘牧樵认真看了伤口,他很奇怪,“难道没有人劝你截肢吗?”
“劝了啊,几乎是所有医生。”
“嗯,你要想好,我有办法,不过,你这伤口太过于特殊,不是我换一次药能够好的,至少,你要到我们医院住一个月的院,因为,你这条腿是从骨髓里头烂出来的,是慢性骨髓炎,要治,先得把骨髓炎治疗好。而骨髓炎是不能通过普通清创缝合治好的。”
“医生,你有把握吗?”
“有。”
“真的有?百分之百?”
“对,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没治好的伤口。”
这位病人是听多了,他经历过的医生,个个都是信心满满。
这人有钱,家里有公司,要不,他也熬不起这个医药费。
“那行,我马上就到你们医院去,你能亲自帮我治疗吗?”
“没问题,你先找我们医院特殊伤口主任苏雅娟,告诉她,你说我从沙特带回来的,我会亲自帮你做手术。”
这个病人就这么处理了。
刘牧樵也没有久停留,穆勒亲自开车送刘牧樵和朱亚光去机场。
“刘牧樵,这一次多谢你了。”
“不必,我这也是本分。”
“过去,很对不起。”
“也不必说对不起,你也是本分。”
“刘牧樵教授,我希望,今后我们多多合作。我已经和欧洲区的执行官谈了一次话,希望他那边也解除对你的封锁。”
“哦,那就多谢了。不过,我这人,和滕策他们不同,我重点是打造我的医院,飞刀,我只是打打酱油。”
穆勒没听懂,“打酱油?打酱油是什么意思?”
刘牧樵呵呵笑了笑,说:“我们那边,小孩子长大了,就要出来打酱油,打酱油就是买酱油的意思,买酱油不是每天都买,而是偶然,隔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一次。也就是说,飞刀,我不能经常出来,我只能和打酱油一样,偶然,很长时间才出来一次。”
“喔,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确实,天天有飞刀做,赚的钱会更多。医院里赚的钱是医院里的。
刘牧樵知道他不懂。
安泰医院没有刘牧樵在那里坐镇,怎么成为大医院、名医院?
穆勒又谈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准备把安泰医院从无等级直接晋升为“AAAAA”等级。
“有什么意义吗?”
“今后你们就在我们宣传的册子里做重点宣传。”
“哦,我们国家哪些医院是AAAAA级?”
“九家医院,你们是第十家。”
嚯!
进入了前十名?
“有什么条件?”
“有的,互相配合,我们介绍来的病人,你们要有优质服务,在费用上,我们要是有要求,譬如保险公司,你们必须给优惠。也就是说,你们提供优质服务,包括费用,我们负责提供病源。”
“穆勒先生,说最本质的。”
穆勒呵呵一笑说:“好的,我说最本质的好了,那就是年费,根据我们的贡献,我们需要你们提供毛利润的3%回扣。作为联盟的日常费用。”
刘牧樵说:“嗯,3%不算高。”
穆勒说:“因为你们国家医疗收费标准不是纯粹的市场化,医疗费用比其他国家少,所以,我们也不能提太高。在西亚区,我们是5%,欧洲区是6%。”
刘牧樵说:“这个合理,我们接受这个条件。”
他当然会接受这个提议,别人帮你宣传,帮你推荐病人,本身就需要费用,你不给他提供,他就会把病人送到愿意给他们提供资金的医院里。
再说,刘牧樵也知道,从大品牌来讲,安泰医院的综合实力与很多医院有差距,进前十,想都不要想。
一所医院的水平,不能寄托在少数医生身上。
每天接纳几百病人,刘牧樵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安泰医院最顶尖的病人,刘牧樵能够照顾到,但那些普通的病人呢?
就是说,医院的强大必须是医生普遍水平的强大,安泰医院进入AAAAA,有些勉强。
说实在的,全国的优秀医院,绝对不止十家。
现在,穆勒把安泰医院挂上5A级,这是对刘牧樵的尊敬,也是一种准备合作的态度。
到了机场,穆勒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刘牧樵。
“什么意思?”
“这是给你的感谢费,我们今后,公事公办,这是我私人对你的感激。”
“没懂。”
“今后,我们合作,我西亚和你合作,是公事,该讨价还价时,我们会锱铢必争,这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是三十万美金的感谢费。”
刘牧樵摇摇头,说:“谈不上感谢。你开放了西亚,又给我们医院5A级,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不是我抢占道德高地,我只希望,我们私人之间的情谊长存,公事,我们就公事公办吧。再说,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竞争关系,更不是敌对关系,何必做这么吓人的动作?”
穆勒笑了。
刘牧樵果断推开了穆勒的手。
这是明智的。
他的这个动作,告诉了穆勒,我刘牧樵是什么人。
穆勒很感动。
掉谁手里,这三十万美金都不是小钱,这种钱又不需要交税,是偶然所得,也不会走账面上,用起来爽。
刘牧樵不要,不是假装。
穆勒没有霸蛮,他可以感激刘牧樵的地方很多。
要是滕策,要是西洛西,要是邦太,这张卡,不到一秒钟就会消失的,特别是滕策这种飞刀狂。
滕策为什么拼命做飞刀?
爱好,是一方面;爱钱,才是本质!
朱亚光见到了整个场景,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
朱亚光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是,他百分之百爱钱,特别是三十万美金。
现在,他每月的工资绩效是十万左右,他爱人在银行做高级会计师,每月也有六万左右,一年下来,钱不少了。
朱亚光从来不说钱多了,他希望未来的收入还会增加一些。
第897章 女大三抱金砖
朱亚光第一次跟随刘牧樵出去做飞刀,回来时,怀里就多了十二万美金,别说心里是有多么甜蜜了。
他准备把这十二万美金收在箱底,留点外币,过年时,拿出存折、现金数一数,那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他有点迫不及待了,希望下次的飞刀。
不过,他还是有原则的,不准备自己搞飞刀,要搞,也是跟着刘牧樵出去做颅脑外科,或者颈椎外科手术。
出了出站口,姜薇在门口挥手。
很多次,朱亚光都想劝刘牧樵,把姜薇娶了算了,这女子非常不错,虽然大几岁,谁都知道,现在作兴女大男小。
女大三,抱金砖。
不过,姜薇比刘牧樵大了五岁多。
有点偏大啊。
上了车,姜薇说:“封印解除了吗?”
“解除了,顺便还把欧洲也解封了。”
“那就好了。至于美洲,解不解都无所谓了。”
朱亚光说:“其实,一般做飞刀的,也不是满世界跑,都是有一定范围的,你看滕策,他就主要在西亚、南洋和东亚,其中又以西亚为主。而欧洲则是邦太为主,美洲则是霍普金斯医院和梅奥诊所等医院为主。所以,刘牧樵,你就以西亚、南洋、欧洲为根据地就行了。”
刘牧樵摇头说:“这个你们不懂,我迟早要打遍美洲。”
朱亚光说:“嗯,我知道你的志向,只是,人家霍普金斯医院等医院,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他们要是全力阻击的话,要打开美洲的市场,确实不易。”
刘牧樵笑了笑,说:“越是硬骨头,越值得啃,里面的营养丰富。”
车子在市中心穿过,经过刘翰墨的医院旁边,刘牧樵侧过身子看了看。
不错啊,已经在平整地基了,几十台挖掘机在忙碌,据说,地下就有五层,四层是车库、一层是超市。
这里车位的数量是空前的,可以容纳几万辆车子。
现在,几乎所有的医院都面临这一个解不开的题,停车非常困难,有些医院只好禁止自己员工开车上班。
所以,未来医院的竞争,其中有没有停车位也是竞争的重要因素。
这次,安泰医院建设内科综合大楼,就充分考虑了停车位,在内科综合大楼下面,就有六千个停车位,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不过,还是问题,还要想办法,未来的发展,这些车位不够员工停车。
安泰医院在急剧扩张,停车位也必须大幅度增加。
“按这个速度,刘翰墨用不了三年就会要试营业了。”刘牧樵自言自语地说。
“我真的看不懂,这么一个大企业家,为什么要涉足医疗行业?特别是,我们安泰医院正在崛起之时,他也应该了解一下市场啊。”朱亚光说。
“刘翰墨是一个有眼光的人,据说,他的重大决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失败过。所以,还不能判断他是对是错。”
刘牧樵总感觉,刘翰墨此举一定有很深的含义,要不,他没必要在这里投一百亿。
大企业家的脑子里,想些什么,谁知道呢?
不过,刘牧樵注意到了这块地的外围,两面是水,这里离清江市的著名清水湖只有不到一百米,今后再花点钱,把到湖边的房子、土地买下来,那么,这座医院从环境这个方面来说,真的是第一流的。
不过,要拿下这块地,没有几十亿,想都不要想。
刘翰墨说过,准备投三百亿,有没有这个项目?
很难说。
车子很快进入杏树林,密密麻麻的树叶落在地上,没有被环卫工人扫走,倒是一个特殊的风景。
过去,每当这片树林落叶的时候,环卫工人就累得二十四小时没休息,落了扫,扫了落。
后来有人提议,留下这些金黄的树叶,别轻易扫走了,这意见被采纳了,一举两得。
多了一处风景,环卫工人的工作量减轻了十倍。
“今天来了一个人,川省过来的,要见你,已经等你两天了。”姜薇说。
“哦,他是一定要见我对吧?”刘牧樵马上想到了一个人,他一直盼他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刘牧樵没有细问,虽然朱亚光是自己人,信得过,但是,有些事,还是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尽量少一个人。
车子进了医院。
刘牧樵在一楼下了车。
姜薇把车开到地下室去了。
刘牧樵正准备去神经精神中心大楼,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闯了过来。
刘牧樵一眼就认出来了。
“刘博士,你还认识我吗?”
“怎么不认识?你怎么才来啊?”
“这东西你道是好运来?我是经过千难万险才过来的,又不能坐火车,更不能坐飞机。”
“嗯,这个,我理解。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别神经兮兮,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吗?晚上,门口有一个茶餐吧,我请你在那里吃饭,我们就在那里成交。”
“好的,我带了POS机。”
刘牧樵笑了,“你想得倒是周到啊,连这个都带来了。”
刘牧樵和那个人告别了,直接去神经精神中心。
昨晚,他收到了鲁路的信息,说有个脑干血肿的,他得亲自手术。
刘牧樵一进门,鲁路报喜一样,说:“两个!”
有种现象,在医院里,某些病都喜欢凑热闹,一个人发病,接着就有很多人发病,没人发病时,一个也没有。
刘牧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脑干出血的了,昨夜鲁路说有一个脑干出血,出血量在8毫升左右。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病人也进了手术室。
王艺现在是神经精神中心手术室的护士长,今天她亲自做巡回护士。
好久没有和刘牧樵一起做手术了,怪怀念过去的时光。
刘牧樵一进手术的门,王艺就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嗨!刘牧樵,好久不见啊。”
刘牧樵笑了笑,说:“鲁路、文兴宇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文兴宇赶紧回答,“怎么可能呢?我们一同打天下,几个元老,我们互相敬重还来不及呢!”
刘牧樵笑了,“那才对了,你们知道吗?邹庆祥跟我说,他还是想回穿刺室,怀念这个老地方。”
“他不会真的回来吧?”张长弓急着问。
张长弓现在也是老员工了,邹庆祥回来,对他不利。
“你放心,他是回不来了,很快,他的科室的病人就会人满为患,很多都是来送美金的外国人。”
西亚,得帕金森病的人特别多。
这次刘牧樵解除封印,加上穆勒对刘牧樵有感激之心,他一定会大力宣传,让西亚的病人去安泰医院就诊。
其中,最有潜力的市场就是帕金森病。
第898章 凑热闹定律
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脑干穿刺了。
心里怪痒痒的。
拿起穿刺针,刘牧樵瞄了瞄,心想,一个小小的穿刺针,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可以从阎王老爷那儿把人抢回来。
文兴宇站在一边流口水。
“你也想学,对吧?”
“嗯,做梦都想!”
“这个……呃,你就别想了,不是我不教你,而是,你真的学不会的,谁也学不会的。”
“为什么?”
这一问,刘牧樵不好怎么回答。
文兴宇不服气。
你都会了,别人学还不回吗?
你聪明,我们承认,我不聪明,我也承认,可是,世界上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不可能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吧?
他们正想着,谁知刘牧樵给他们答案了。
“要做脑干穿刺,必须达到宗师级水平。你们知道什么叫宗师级吗?医学技能有入门级、熟练级、专家级、大师级、宗师级,至于更高一级的,那就叫‘神级’了,那是另外一个境界了,我们不谈。脑干,太重要了,脑干的每一处都有重要的神经纤维和神经初级中枢,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穿刺路径,所以,脑干穿刺必须达到两个条件,一是穿刺技术宗师级,二是影像学技术也要达到宗师级水平。很多人穷其一生,也只能达到专家级、大师级,想达到宗师级,对绝大多数人来讲,都是非分之想。”
嚯!
鲁路、文兴宇几个听呆了。
都在想,我是哪个级别了?
这个时候,刘牧樵已经开始操作了,谁也不敢打扰他。
刘牧樵的手可以说丝毫的摇晃都没有,笔直的穿进去几厘米,然后抽出针芯,鲜红色的动脉血液流了出来。
“老大,我现在是什么级别了?”等刘牧樵做完第一个病人后,鲁路急迫地问。
“你自己认为呢?”
“熟练级?”
“专家级。”
“啊,我这个样子达到了专家级了?”
“是呀。你想想看,比你厉害的人还多不多?”
“应该不是太多吧。”
“对了,你和文兴宇都已经是专家级别了,这辈子可以凭这门手艺吃饭了。不过,不能满足,你们的潜力,完全有可能达到大师级水平的,到了那个时候,压在你们头上的人就少而又少了,可以说,除了脑干,脑组织中,其他地方都不是禁区了。哦,对,邹庆祥和吴迪,刚刚踏进了大师的门槛,离坐上大师宝座还有一段距离。”
张长弓也在跃跃欲试想问。
刘牧樵看出来了,说:“你,也不错,进来的时间不久,也进入了熟练级水平,你们,都,只要努力,进入大师行列不成问题。”
第二个病人进来了。
其他准备工作也做好了,只要消毒和铺巾了。
刘牧樵做手术,文兴宇和鲁路都会抢着把准备做好的,轮不到张长弓等人伺候,他们只有在一边观看的份儿。
刘牧樵认真看着核磁共振片。
这个患者,出血部位在延髓附近,再下去一点就是脊髓了,是脑干与脊髓交接处。
出血量大约在10毫升左右,属于超级大出血。
这里不仅仅有神经纤维和初级中枢——体温中枢、咳嗽中枢,血压中枢、呼吸中枢都在附近,还有几支重要的动脉血管,如椎脊动脉等。
这里穿刺,真的和走钢丝绳一样,稍微不慎,就可能失败。
即便是刘牧樵这样的宗师级水平,也不敢麻痹大意,他看核磁共振片就看了十五分钟,然后,在进针前凝视了一分钟,才开始进针。
手术很顺利。
王艺过来帮忙收拾器械。
她说:“你除了看片子的时间,穿刺越来越快了,每个病人,你都没有超过五分钟。”
刘牧樵说:“在手术室做护士长,是不是更累了?”
“才不呢!比过去还轻松一些,姐妹们抢着上晚夜班,我反而没得夜班上了,只好追剧了。”
“你追剧?你喜欢什么电视剧?”
“不告诉你,反正告诉你也不知道,你又不看电视剧。”
“谁说我不看?”
“你有时间吗?”
确实,刘牧樵根本就没有时间看电视,再说,普通的电视剧,根本提不起兴趣,脑残剧太多了。
前几年的《康熙王朝》、《汉武大帝》那才有点意思,再往前的《霍元甲》、《上海滩》才是经典。
当然,二十多年前的那些电视剧红的时候,刘牧樵还是分开的两个细胞。
刘牧樵喜欢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他几乎都看了,只是看得不齐全。
不过,有一个电视剧,刘牧樵在手机上看了五遍,《我的团长我的团》他觉得很有深度。
“王艺,听说你买车了?”
“买了啊。”
“什么牌子的?”
“你猜。”
“我猜?ABB?”
“不是,奔驰宝马奥迪烂大街都是,我买的是小众的,不过,是一只有油老虎,烂便宜了。你猜不出?”
“林肯?”
“你真聪明。是的,是林肯。不过,就是有些耗油,底盘重,稳,高速上开真过瘾。”
“这点油钱你也不在乎啊。很好,这车不错。”
这说着,办公护士踩开了门,“又来了一个脑干出血的。”
刘牧樵笑道,“这一定有一个什么定律,我叫它聚集定律,或者凑热闹定律,和医院闹纠纷一样,都喜欢凑热闹。鲁路,我干脆不走了,守在这里,看到底有几个凑热闹的。”
鲁路说:“我去检查病人,谈话,等谈好话,就送病人进来。”
鲁路出去了。
刘牧樵坐在圆凳上,转着圈圈。
“刘牧樵,你别老往一个方向转啊!”王艺喊。
话音没落,“哐啷!”
刘牧樵掉地下了,圆凳也分成了两半,转得太猛了。
王艺赶紧去扶摔在地上的刘牧樵。
这动作,很有几分痛爱。
“没事、没事,不痛。我记得,过去的凳子要转七圈才出来啊。”刘牧樵笑着说。
“品种不同,过去那种老式的,哪有现在这种转得顺溜?”王艺。
文兴宇咽了一口口水。
张长弓也使劲咽了一口。
哎,人啊,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刘牧樵摔一跤都摔得那么幸福,我上次摔一跤,连慰问的话都没有。
张长弓心里很不爽。
这时,鲁路进来了,“老大,遇到一个刺头了,讲道理讲不通,非要我保证活的进来,活的出去。”
第899章 遇到不讲理的
医院里,各种各样的人都可以遇到,至于是一些什么人,没有遇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今天来的,是父亲病了,儿子是那种平常横着走的人,对医院的要求很简单,你们不就是治病吗?讲那么多风险是什么意思?
讲风险,是不是准备不承担责任啊?
没门!
我交了钱,你就得把病治好!
刘牧樵上去了。
“谁是做得主的人?”
“我!”
“你说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
“嗯,你听好了,你父亲患的病是脑溢血,是脑干出血,脑干是人体内最关键的器官,现在,我们要在脑干上穿刺,抽血。”
“抽啊!我们不是已经交了钱了吗?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得先跟你们讲清楚,不做手术,是肯定会死亡,如果做手术,死亡概率是30%,就是说,有三成的机会会死亡。”
“医生,我不管你这么多,我们的病人是活着进来的,就要活着回去。”
“如果你这么说,我拒绝给你们的病人做手术。”
“你拒绝?我们交钱了!”
“这世界不是钱最大,我们可以把钱退还给你!”
“你们这是什么医德?我要投诉你们,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投诉我?哈哈,你去京城投诉也是白搭,我叫刘牧樵,你们就投诉这个人就行了,就说我刘牧樵拒绝给你的病人手术!”
“你就是刘牧樵?”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问。
“是的,我就是刘牧樵。”
“刘博士,麻烦你,我们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哥。”那个人是患者的弟弟。
“可是,他儿子这样混账,我没法与他沟通。要我保证病人不死亡,我没有这本事。”
“你骂谁?你骂谁混账了?”
“我骂你!”
“我……”患者儿子就要冲上来打刘牧樵。
“别!”患者的弟弟一把抱住他,“你想要你父亲死吗?”患者的弟弟说。
刘牧樵冷冷地笑了笑。
“刘博士,这事,你听我的,我这侄子,平日难得在家一天,到处闲逛,结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他巴不得他父亲早日死了。这事,我们几个做主,你讲的风险我们都明白,我们签字,有风险我们承担,与他无关。”患者的弟弟几个做主,答应了签字。
其实,签字,过去是有法律效应的,后来不知那个法官糊涂,硬说签字没有法律作用,后来,在医疗官司中,签字也不再具有法律效应了。
但是,签字还是要签的。
至少,这也是一种仪式,一种程序,一种已经告知给了亲属的证明,至于这种证明有没有法律作用就不管了。
虽然签字了要找麻烦一样的还是找,但医生坚持要签字才手术,哪怕是刘牧樵这样不怕事的人,他也一定要家属签字,并且还必须要患者的儿子签。
他儿子不签。
刘牧樵就拒绝手术。
患者的弟弟哀求也没用。
“这不是你们求不求的问题,因为,你们这群人中,儿子是具有法律作用的人,他拒绝签字,很明显,他是不准备配合医院,是准备找医院麻烦的。你们跟他说吧,我很忙,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他签字了,我手术,不签字,你们把病人抬回去,反正也没有别的人能做这个手术,回去等死吧。”
刘牧樵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转身走了,留下张长弓在现场。
“你们刘博士脾气很大啊。”患者家属中有个人说。
“我们刘博士脾气最好了,从来不会和病人吵架,但是,对不讲理的,他是很少白费口舌的。你们还是赶紧决定吧,刘博士很忙,十分钟之后,他就会上别的手术台的。”张长弓说。
接下来,患者的家属开始讨论了。
当然是开批斗会,批评患者的儿子。
他有两个叔叔,其中一个叔叔曾经被侄儿打过,不敢做声,也不想做声,另一个叔叔则大骂侄儿不孝。
当然还有其他亲戚,还有村上的人,都说患者儿子的不对。
这人想问题比较笨,他满肚子气,越被批评,越气大,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刘牧樵造成的。
“我要杀了刘牧樵!”他大声吼道。
“走!回家!我们都走!留下他父子俩,我们不管了!”他叔叔生气了,挥手招呼亲友邻居。
这一招很灵,患者的儿子才慌了,才答应了签字。
可是,糟了,已经超过十分钟,连张长弓也不见了。
这下,哪里去找刘牧樵?
也管不了这么多,签字的纸还在这里,他们不管是不是该签字的人,都在上面签了个名字。
他儿子也签了字。
不过,字虽然签了,但是,他是另有打算的,今天在亲戚邻居面前丢脸了,刘牧樵,他准备杀了他。
别以为没有这样的人,有的人杀人的念头很愚蠢,很奇葩,根本不顾什么后果。
护士把签了字的手术同意书送进去了。
送进去没有多久,刘牧樵出来了。
“求你了,刘博士,我们都签了字了。”
“对,刘博士,我们知道,没有你出手,病人肯定救不了的。”
刘牧樵说:“各位,我跟你们说,这个病人病情太重,加上又耽搁了手术时间,我真的不敢担保能够救活。”
“现在,我们不是都签了字了吗?”
“是呀,是签了字了,我知道了,这没问题,并且,这与疗效也没有直接关系啊。”
“那你还不去做手术!”患者的儿子大声吼道。
“看到你,我就不想做!你这人,道理讲不通,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多余。”刘牧樵很鄙视地看了患者的儿子一眼。
这一眼,很伤人。
有种说法,眼神可以杀人,刚才,刘牧樵这眼神,射在患者儿子的脸上,满眼都是鄙夷、不屑、轻蔑。
患者儿子怒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朝刘牧樵胸脯上捅来。
这速度很快。
不过,刘牧樵更快,他双手一合,抓住了患者儿子的手腕,往上一举,两百斤的躯体腾空而起。
接着,他从刘牧樵的肩上,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是一声巨响。
“嘭!”
这是一个漂亮的背摔。
小刀到了刘牧樵的手里。
患者儿子躺在地上,刘牧樵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
“听着,你这畜生,我知道你猪狗不如,你以为你不签字就可以讹医院几个钱。你想错了。医院有权在家属没有签字的情况下实施紧急手术,而不需要担法律责任。手术,我已经做完了,只是,后果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现在,我有事去,也不想和你纠缠,请你们作证,这家伙想杀我,下次你敢再动手,我先把你宰了。刚才,我要是把你宰了,完全是自卫。”
刘牧樵手一挥,手中的刀,笔直地飞向门框上。
“噗!”
半个刀刃都插在木头之中。
“嚯!”
刘牧樵身后一片惊叹之声。
第900章 只能治好能治好的病
刘牧樵买了一具完整的虎骨。
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苏雅娟、叶厂长和姜薇。
刘牧樵开发了七个品种的中成药,交给牛总派来的几个人,天华实业如获至宝。
现在,这七个品种的产量不会很大,因为是医院制剂,就只能供给安泰医院使用。
安泰医院的用量不小,但是,到底是有限的,大企业,这点量,肯定要亏本。
但是,牛总的企业里面高人很多,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七个品种,一旦转为“准”字号,立马就会成为明星药品,销量会不得了。
这七个品种,有三个是针对肿瘤的,前途无量。
还有几种是针对神经系统的辅助药,虽然还不能说疗效十分显著,但刘牧樵注意到了,这几种药一定会很有前途的。
一种可以延缓老年性痴呆症;一种可以延缓帕金森病,还有一种是促进睡眠的。
延缓老年性痴呆和帕金森病,其效果不是几个月能够验证的,需要长期的临床观察。
这些组方,刘牧樵不是凭空捏造的方子,他是在几万个处方中找出来的,可以肯定,效果会非常好。
这几种药,今后一旦被证实临床效果很好,牛总的天华制药必定发一笔大财。
他们都坚信这一点。
交了处方之后,刘牧樵还签订了有关协议,将来,转为“准”字号之后,刘牧樵就占有这些药品14%的股份。
这个14%是知识产权的股份。
一个晚上,刘牧樵接待了两批客人,做了两个生意。
都是不亏的买卖。
一具虎骨,可以用上十年。
刘牧樵发现,三万个古方里,有一千多个古方里虎骨这味药,没有它,这一千多个古方就是废方。
给天华药业的七个处方,今后,刘牧樵就在家里等着数钱,不是数张数,而是数数字后面是几个零。
从茶餐吧出来,刚好遇见赵一霖。
“老弟,今天你做的三个脑干出血的,有一个可能不行了。”
刘牧樵“嗯”了一声。
很正常,三个死一个。
再说,他在做手术过程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最后一个病人的出血量太大,很可能会要挂掉。
“你不担心?人家家属说要杀你。”赵一霖说出了重点。
脑溢血死亡,那是再也正常不过了,平常说某某床可能要嘎嘣,赵一霖眼睛都不眨一下。
今天,他隐隐约约听人议论,这个病人要是死了,他儿子会来杀刘牧樵的。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杀过一次了。要是他还敢再来杀我一次,我倒是会敬重他的。不过,我可以跟你打赌,他是不敢来的。”
赵一霖一惊,说:“他杀过你一次了?你怎么不报案?”
刘牧樵笑了笑,“何必呢?这种人没必要和他计较,我都不把他当作普通人看待。”
说到这里,刘牧樵手机响了。
姜薇打过来的,手术来了一个急病人,颈椎骨折。
刘牧樵说了声,我马上就到手术室来。
颈椎外科,严格讲是脊椎外科,才刚刚建立起来,何主任也才上任,人员都还没有完全配全,这个时候,刘牧樵必须多关注。
脊椎外科总共才有主任医生一人,副主任医生三个,主治医生四人,其他四人是住院医生和试用期的新毕业的博士生。
加起来十二人。
这个结构不行。
这规模,只相当于一个科室的医生,六、七十个病人会把他们累死。
刘牧樵的目标是三个科室的规模,一百八十张床位。
也只有达到这个规模,才具有竞争力。
安泰医院起点很高,他们要有接收高难度颈椎手术的思想准备,因为,刘牧樵在西亚打出了名声,没有病人前来就奇怪了。
来到手术室,何主任已经到了,还有两名副主任医生,一名主治医生,一名试用的博士。
“什么情况?”
刘牧樵先了解病情,怎么受的伤,对病情的分析有很大的帮助。
“骑摩托,开了80多码,碰到路边的栏杆,飞出三十多米,头先着地,现在是截瘫状态。”
“生命体征怎么样?”
“人处在浅昏迷状态,血压和心率还好,呼吸也还可以,就是稍快。”
“嗯,脑干没有明显的损伤,这很好,单纯是颈椎就好办。”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看看CT片子。”
主治医生赶紧把三张片子插在阅片灯上。
刘牧樵先看了颈椎的CT片。
然后,又认真看脑部CT片。
颈椎的第五颈椎已经是稀烂的了,第六颈椎也有部分损害,相应部位的脊髓出血严重,整条脊髓腔内都是血液。
头部,双侧额叶有星星点点的出血,枕部则是对冲伤,也有星星点点的出血点。
脑干还好。
很万幸。
头盔质量不错,要不,当场就嘎嘣了。
手术室的门被踩开了,护士说:“病人家属到了。”
何主任说:“好的,我就出来找他们谈话。”
何主任就是刘牧樵在抗震救灾时遇到的那个何教授,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的,那个想做科主任的何教授。
他一口沪市话,极是温文雅尔,跟病人家属讲了一大堆病情。
病人的爹妈哪里耐得这个烦?一声声逼问,有救吗?能活命吗?会不会瘫痪掉?
“这个,这个,这个就很难说了,命也许能够保住,但是,这个,瘫痪嘛就看手术后的效果了。按照过去的常识,这个瘫痪,是必定的,是肯定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的刘博士是这个方面的专家,他救活了不少必死之人,并且让许多瘫痪的病人重新站了起来……”
何教授讲着又黏又糯的沪市话,病人父母大声说:“我们要见刘博士。”
刘牧樵出来了。
这么年轻?
他的手艺会很高吗?
可能吗?
正在疑问之中,旁边的亲友提醒,“刘博士虽然年轻,但是,他是安泰医院的招牌,国际上都有名气的大专家。”
“刘博士,我儿子有救吗?能够站起来吗?”
“很难说,客观上讲,你儿子的伤极为严重,一个颈椎粉碎性骨折,同一部位的脊髓也全部断了。我们现在准备换上一个钛合金的颈椎,然后,把断了的脊髓缝合上,至于效果会怎么样,要等手术后,才能比较好做预测。”刘牧樵说。
“这么说,你根本就没有把握啦?”
“现在不是把握的问题,全国之内,你们也找不到更有把握的医生了,我会尽力的。”
“你说,你比沪市,京城的医生都厉害?你这不是吹吗?”
何主任抢过话题,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就是沪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来的。没错,沪市和京城的医生,确实没有人比得过刘博士。我投奔到这里,你道是我奔什么来的?当然是我是刘博士的粉丝,他是我的崇拜者。”
这话一出,家属重新打量刘牧樵。
“你真的很厉害?”
刘牧樵摇摇头,说:“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再厉害,也只能治好能治的病。你儿子,我会尽最大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