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不可思议
很不科学。
谭移山作为神经病学的大佬，并且是超级大佬，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刘牧樵的存在。
刘牧樵在神经学科的成就，是不可能逃脱他的眼睛的。
脑干穿刺，这是世界级难题！
刘牧樵竟然用很高的成功率进行了大量的脑干穿刺。
这对于站在神经学科巅峰的谭移山来说，他不可能不注意到。
接下来，他还注意到，刘牧樵开展了帕金森Taoshit术式，特别是微创穿刺根治癫痫，对谭移山有很大的刺激。
谭移山在这方面犯了一个错误，他曾经断言，原发性癫痫是不可能用手术方法治疗的。
刘牧樵先后开展了大量的微创穿刺治疗原发性癫痫，这一个成果深深地刺激了他。
因为，他的结论被刘牧樵用事实否定之后，他曾经闭关三个月，打击很大。
但后来又想，自己在这方面犯下了较大的错误，何不自己更正错误呢？
院士的胸襟是不同的。
谁也没有规定院士就不能犯错。
于是，他搜集了刘牧樵在神经学上所有的论文，写了一篇综述，充分肯定刘牧樵的成果。
这篇论文发表在《柳叶刀》上，引用率达到了几千次。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刘博士就是那个刘牧樵。
这么年轻，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呢？
并且，你除了神经学有如此巨大的成就，怎么还会在颈椎外科方面取得这么大的成功？
丁久毅成功站起来这是事实。
“刘牧樵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谭移山问刘牧樵。
这句话问得比较模糊，怎么回答，刘牧樵一时难以组织语言，只好说：“偶然吧。”
“一个学科的成功可以是偶然，但是，多个学科都取得成功，用偶然来解释，那就不科学了。一般来说，成功无非是天赋加努力，可是你才二十出头！我想问你，你有什么捷径，让你达到了今天的成就。”谭移山说。
刘牧樵笑了笑，说：“谭老，也没有什么捷径，我只不过是喜欢神经学，喜欢思考一些问题，要说捷径，主要原因应该是因为爱好吧。”
谭移山点头，说：“嗯，对的，努力，永远赢不了兴趣。”
刘牧樵不想扯这个问题，赶紧说：“谭老，我这台手术设计，您有什么高见？”
谭移山皱了皱眉头，说：“高见？呵呵，我的手术设计是建立在我们这群人能做的手术基础上，而你的手术设计，则是建立在你的能力之上。你高超的手术技能，我怎么可以妄加评议呢？你讲解一下，你的手术设想，我们学习学习。”
他说的话很实在。
谭移山所做的手术设计，一定是因人而异，谁的能力多大，他很清楚，所设计的方案，就由他指定的人来完成。
而刘牧樵，他的手术技能，可以在脑干上穿刺，可以微创穿刺治疗原发、继发性癫痫，这种手术技能匪夷所思，他所设计的手术方案，别人怎么能随便评价？
如果我说这个方案太难，而在他的眼里，也许根本就不难。
谭移山明智地选择了不评价。
他只希望刘牧樵详细讲解一下手术方案，他很久难得有机会做一做学生了，他很想有机会学习。
刘牧樵也没客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谭移山摇头。
邓一柳也摇头。
手术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颈椎本身的术野就很小，你还要在很细的脊髓开口之下，深入到脊髓正中间做手术，并且是在显微镜下操作，这个难度比在米粒上画画还难，相当于在头发丝上刻印章。
虽然有些夸张，但总体来说，谭移山在最鼎盛的时候，也完成不了这台手术。
“不要你们做，我做，你们只需要帮我拉钩。”
刘牧樵见邓一柳摇头，赶紧补充一句。
没有人感觉不对劲。
要是别的手术，你要大教授帮你拉钩，那是侮辱人家。
现在是做脊髓手术，拉钩，是拉开脊髓。
而脊髓和豆腐的脆性，大致上属于同一个等级，谁要是能够作为拉钩手参加这台手术，那是十分的荣幸。
能够较好地拉开脊髓，又不损伤脊髓，他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
这就是刘牧樵为什么说，谁是神经外科的一号，他要最厉害的神经外科医生做他的助手，就是这个原因。
刘牧樵把设计方案讲完之后，对邓一柳说：“邓教授，手术，我还少不了你，你不会嫌弃拉钩这活吧？”
邓一柳嘿嘿一笑，“你看得我起，谢谢，我一定把这个钩拉好。”
谭移山不住地摇头，哝哝自语，“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简直不敢想。”
最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刘牧樵同学，你真的能拿下来？”
刘牧樵笑了笑，说：“在绵州，我已经做过一台类似的手术，有邓一柳教授的鼎力相助，我估计能拿下来。”
接着，谭移山又问了几个技术性问题，刘牧樵都很轻松回答了，最后决定，手术在下午1点开始。
谭移山没有等着看手术，他的学生不同意，谭老年事已高，身体要紧。他临走时问刘牧樵，“我有帕金森病的早期症状，你看，什么时候可以帮我做手术？”
刘牧樵瞄了几眼，说：“你这毛病还非常早，5年后，我再帮你做手术也不迟。”
“好的，那就等一等，手术，我要你亲自做。”谭移山认真说。
“没问题，我一定会自己动手。”刘牧樵说。
到了手术时间，陈蔚第一个上台，他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也上来了，疑惑地说：“你是……”
“我是刘牧樵的学生，做二助。”
苏雅娟一直就没被陈蔚注意过，她自始至终没有说有关手术的事，现在上台了，陈蔚有些惊讶。
还有一个原因，颈椎手术难度比较大，这么年轻的医生做助手很少见，别说二助，三助都很少见。
“你学习颈椎外科多久了？”陈蔚问。
“我做了四台颈椎手术了，这台是第五台。”苏雅娟微微笑说。
陈蔚背上一股冰凉的风。
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刘牧樵，真的看不懂，带一个这么年轻人的做颈椎外科手术，你就不怕出医疗事故吗？
第857章 快崩溃了
手术的前半部分还是比较顺利的。
第5颈椎椎体已经彻底不能废了，换了一个钛合金的椎体，陈蔚的任务完成了。
第二部分就由邓一柳上了，他认真做起了拉钩的活。
这活很不容易，没有对神经组织有相当的感性接触，没有几十年对神经脆性的拿捏，拉钩这活，真的做不了。
既要拉开，给主刀刘牧樵创造好的视野，又不能拉断神经纤维，也不能拉散神经元，这力气，必须恰到好处。
要做到这点，必须是一辈子都和神经细胞打交道，才会有手感，才会有把握不损伤神经。
其实，再厉害的手术医生，即使是朱亚光，即使是邓一柳，他们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不损害脊髓。
只能是说，他们损伤的最少。
刘牧樵把自己埋在显微镜里，几乎是一动不动，这个动作保持了两个小时，雕塑一般。
邓一柳不得不佩服。
普通人，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十分钟，二十分钟，最多三十分钟，谁敢试试？
比站桩还难。
刘牧樵做到了一动不动。
其实，他在动。
他的手指在做精细的动作，他把神经束缝合起来，他还要把神经鞘膜缝起来。
这种缝合线非常高级，非常非常细，不到百分之一毫米，是可吸收的高分子化合物，据说是玉米淀粉制造的。
这种缝合线缝合神经，没有专门的、长期的训练，很容易拉断。
看起来，刘牧樵似乎没有动，而实际上他的动作做得非常快，只是手指的动作非常细、非常轻。
苏雅娟的任务就是清理术野。
她的悟性很高，做了十几天手术之后，她已经是刘牧樵非常喜欢的二助了，要不是要她在中医上面发扬光大，刘牧樵真的想她做自己的二助。
邓一柳看起来就是拉钩，很简单的活，其实他是最疲劳的一个。
按理，最累应该是刘牧樵，但是，刘牧樵的体力、精力非同一般，所以，他并不累。
最累的是邓一柳，他这个姿势也已经保持了两个小时，力气大了不行，力气小了不行，要始终保持这个度，邓一柳今后肯定会产生心理阴影的，估计他今后见到刘牧樵就会厌烦，就会恶心，就会心悸。
“嗯，要不要休息一下？”终于，两个半小时之后，刘牧樵问。
“休息？好啊，休息！”邓一柳迫不及待回答。
“好的，休息一下，后面是最困难的时候了，你等会一定要挺住，因为，关键的时候在后面。”
刘牧樵已经直起了腰，巡回护士很懂事，赶紧过来帮刘牧樵捶背。
“我也要。”邓一柳羡慕嫉妒起来，他想，我经常在这里做手术，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啊？
其实不是护士偏心，而是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刘牧樵在两个半小时内动也没动一下，谁都知道，这种姿势久了，一定会腰酸背痛。
巡回护士在帮刘牧樵捶背，另外一个护士只好过来帮邓一柳捶，一个是主动地，一个是被动的，这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咳咳。”苏雅娟重重地咳了咳。
因为，她发现，巡回护士帮刘牧樵捶背的时候，这动作并不是公事公办，更不是例行公事，而是带有浓浓的情感。
这个，不允许。
巡回护士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被人盯上了，只好假装例行公事起来。
还是刘牧樵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的印象中，苏雅娟是很大度的人，也是很淑女的，她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至少，她吃醋会躲起来吃。
“喝杯牛奶吧。”
另一名护士已经把牛奶煮好了，她在征求意见。
“好。”
巡回护士端起一杯，喂给刘牧樵喝。
这没办法。
苏雅娟想代劳都不行。
无菌操作限制了她去抢杯子。
就包括她自己，也必须要护士喂给她喝。
“不喝！”
她拒绝了。
“喝一杯吧，还要几个小时，需要体力的。”护士提醒。
“我减肥。”苏雅娟大声说。
“手术医生还有闲心减肥？”邓一柳喝完一杯之后，对苏雅娟说，“手术医生要加强营养，没体力，做不了手术。”
苏雅娟朝邓一柳做了一个鬼脸。
人家是全国知名的大教授，不能随便不礼貌回答人家。
苏雅娟只好喝了半杯。
手术时，尽量少喝水，有些医生干脆不喝水，邓一柳这种医生就最有经验了，他手术前，会很精准地计算进水量。
脑外科手术一般都很耗时间，中途解小便那是很麻烦的事。
但是，手术中，他会注意保持体力，因为体力下降会影响手术技能，特别是神经外科这种精细的手术，稍稍动作变形，就会出现手术差错。
一般，超过四个小时的手术，他就会在中途补充一杯牛奶，这是他保持精力的诀窍之一。
喝完牛奶，刘牧樵说：“后面还需要三小时，中间不休息了，可以吗？”
邓一柳问：“你的意思是……”
刘牧樵说：“进去了，就不想中途退出来，很麻烦，一鼓作气，手术的效率和质量会高一些。”
邓一柳痛苦地哼哼了一声，嘴里说：“我尽力吧。”
他也只能这样表态了，下次，他再也不会和刘牧樵同台手术了，阴影面积太大。
手术继续。
刘牧樵又和雕塑一般，看起来一动不动。
邓一柳不得不佩服，仅仅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一辈子也超越不了他了，这样的医生，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牧樵的十个手指和身体其他部位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他的十指，飞快地活动，他缝合神经，动作十分的娴熟。
此时，窗外已经漆黑。
在家里写了一会字，听了一会音乐，又小睡了半个小时的谭移山突然想起来，“刘牧樵的手术做完了吗？”
他的学生赶紧打听。
“已经做了七个小时了。还没完，不过，听说快了。”
“哦，我想看看实况。”谭移山说。
“好的，我马上安排视频。”
很快，谭移山看到了手术室里的实况。
一看就是半个小时，他目不转睛。
“咦，果然是天才啊！你注意到了吗？刘牧樵一直就没有动过，常人，谁受得了？而他的十指，非常的灵活、快捷。”谭移山点头赞叹。
“哎呀，老师，我师兄邓一柳快崩溃了。”
第858章 你名气太大
邓一柳真的崩溃了。
等刘牧樵缝完最后一针，“噗通！”邓一柳倒在了手术台下。
手术医生因劳累倒在手术台的并不少，但是，一个知名教授被累得倒在手术台，这就是奇闻了。
“快！急救！”
麻醉师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把邓一柳抱上另一张手术台，刘牧樵瞄了一眼，又搭了一下脉搏。
没事！
纯粹是累倒的。
苏雅娟上来认真检查了一下，心跳、呼吸都很好，神志也没问题。
最后还是麻醉师做了处理，输了一瓶葡萄糖。
本来，这也不算是大事，但作为全国著名专家，谭移山院士的高徒，华西医院973首席科学家，在手术台上被刘牧樵拖垮，这条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华西医院，也传到了各地的神经外科。
徐院长又是心事重重，这个刘牧樵越是出名，他就越是麻烦，现在已经超过50人的中青年医生要跳槽安泰医院，这对于久负盛名的华西医院来说，虽然并不伤筋动骨，但在士气上是有很大打击的。
特别是烧伤整形科田力玉教授已经正式决定去安泰医院，这种示范作用将是长远的。
现在，刘牧樵又拿下了一个颈椎严重骨折的手术，无论怎么说，这种手术华西医院拿不下来，而刘牧樵拿下来了。
这种轰动响应，作为专家出身的徐院长不会不懂得其中的严重性。
这个成就，盖过了华西所有的专家，就连谭移山院士，最鼎盛时期也不见得能做这样的手术。
徐院长对办公室人员做了安排，要求他们去执行一个任务，严格限制刘牧樵接触973首席科学家和长江学者，还有那些在学术上有成就的中青年医生。
只有主治及以下的被允许接触刘牧樵。
刘牧樵自然不会对主治以下的医生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主任医生和副主任医师，特别是学科带头人。
主治医师及以下的，各医院都宁愿自己培养，忠诚的员工，最需要从年轻时培养。
华西医院的医生忠诚度是很高的，但并不表示他们不被更好条件的医院所吸引，像安泰医院，这种平地腾飞的医院，就很有吸引力。
他们不是被金钱所吸引，而是可以出人头地，可以从最新式的航母上起飞。
刘牧樵被隔离了，他被医院的行政部门的干部包围了，能接触他的人只有一群年轻人，再加上陈蔚、邓一柳。
邓一柳休息半个小时就好了，只是两只胳膊和手麻木得不管人事，最后请推拿针灸科室医生帮他推拿了十分钟。
华西医院是有中医科的，并且中医科还不小，有两百张床位。
近年，上面有文件规定，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都必须要开设中医科，这是一项任务，华西是最早响应的。
本来，他们一直就有中医科，但规模不大，为了响应号召，他们增加了中医科床位，聘请了几十个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精锐力量，硬是让中医在这个西医堡垒中扎下了根，每年能收治近万病人，营业收入接近一个亿。
邓一柳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这辈子再也不和刘牧樵一起做手术了，现在他接到任务，陪同刘牧樵吃夜宵，他一高兴，大声说：“刘博士，希望下次我们还有机会合作！”
“不敢请您了。怕！你名气太大，把你累坏了，我交不了差。”刘牧樵开玩笑说。
“没事，下次，我中途用一次激素。和你一起做手术，虽然很累，但很爽！成就感满满的。”邓一柳说的是内心话。
刘牧樵笑了笑。
他也知道邓一柳讲的是真话，这样的手术，不来点成就感那就怪了。
今天这台手术病人的精髓损伤，绝对比某兰当年损伤的重，这样的病人能够站起来，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绝对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差不多可以和任何医院比肩了。
“虽然累，但很快就恢复了。刘博士，我想问你，你一个姿势怎么可以保持这么久不动？你专门训练过？”邓一柳问。
他准备也这样要求他的学生。
刘牧樵点头，说：“我每天都要进行一个小时以上的体能训练。”
“都练一些什么项目？”
一个颈椎外科的主治医生问。今天他也在场，也被刘牧樵的站姿吓呆了。
“我一般是每天做引体向上200次，俯卧撑200次，跑步5公里，做五禽戏半个小时。”
主治医生啧啧几声，摇头说：“这需要多大毅力！”
邓一柳说：“出类拔萃的人，必定有鲜为人知的背后故事，你们别只看到别人的风光一面，还要学习人家付出的努力。我今天是体会了，没有体力，是做不了一个好的外科医生的。”
一个圆桌，夜宵上来了。
苏雅娟帮刘牧樵装满了一碗川味米粉，又夹了几只基围虾，一小碟青菜。
陈蔚、邓一柳都羡慕地看着刘牧樵。
他们也想。
但是又不敢。
陈蔚今年54岁，正值壮年，要是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那该多美啊。
但是不行啊。
在科室，他是主任，是领导，不能被科室的人看扁。
在学术界，颈椎外科，他是全国最知名的教授之一，民有陈蔚，军有沈巍，这是一段佳话。身边带个小蜜什么的，那像什么话？
在家里，他已经做外公了，外孙都已经快一岁了，要是有什么风流艳史传到家里，哪还了得？
作为陈蔚这样的成名人士，虽然已经54岁了，但是，暗恋他的女性绝不是少数，即便是大姑娘，也有喜欢他的。
每年，他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暗示礼物，或者说某些人的大胆表白。
他克制了。
和陈蔚一个等级的邓一柳主任，他何尝又不是有这样的想法呢？
他从39岁开始做主任，一直到今年53岁，说实在的，他拒绝的女性不知有多少了。
到了最近几年，他收学生都有一个原则，不收女徒弟。
现在看人家刘牧樵，苏雅娟照顾得丝丝入微，这两个老男人眼睛里冒火，恨不得明天就收一个这样的徒弟。
但是想归想，羡慕归羡慕，真要他们这样做，那是绝对不行的。
后院起火，晚节不保，后半辈子会很惨的。
第859章 又来了一批精锐
刘牧樵就住在不远的五星级宾馆里面，他还是老规矩，开启了亚冬眠的睡觉模式，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精神格外的饱满。
他站在窗户前眺眼远望，对面的山上，古树郁郁，绿色欲滴，树叶上的甲壳虫啃开树皮，吸吮着芬芳的汁液，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当然，甲壳虫的表情是没有办法分辨的。
有几个声音在大堂里传来。
“姜医生，你这么早在这里等，不会是在等刘博士吧？”一个医生问。
“是的，我也不隐瞒，我是下决心走的，去年，我的一项成功，硬要弄成是集体所有，我不服。”
“哦，还为那件事纠结？不过，我们都知道，你们赵主任，刘处长是不应该硬抢你的成果的。”
“你也这样认为？”
“当然，也不是只有你就有这样的遭遇，这样的事，海去了！”
“听说刘牧樵有晨练的习惯，所以早点来。”
“咦，赵生，你也是找刘牧樵的？”
“你难道不是吗？”
“这里，谁不是？明人不做暗事，昨晚，我就想来见刘博士了，可惜，不让我们见。”
“我就担心他不要我们。所以，我带来的所有的论文。”
“我也带来了我的科研项目，再用几十天整理资料，就成功了。”
“可惜，我只有一篇SCI论文，我有点担心会被拒绝。”
“我也不多，我只有三篇。”
“听说刘博士主要对长江学者以上的专家感兴趣，我们几乎都是副主任医生，不知道他会不会要？”
“要是我是刘博士，我就一定要，副主任医生年富力强，正是做事业的时候，我们这一群人去，大大充实了他那里的实力。”
“咦，张生，你一个主治医生，你也想跳槽？”
“我知道不够格，我想试试运气，我有五篇SCI文章。”
“哟，你有这么多的论文了？”
“五篇也不是很多，不过，我在鼻咽癌的治疗上，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观点，我认为化疗在鼻咽癌治疗上，可以替代部分放疗，减少一些放疗的次数，有利于减少并发症。”
“哟，你有自己独立的成果就好办了，我们都是和别人共同的研究成果，就怕刘博士不收留。”
……
这个场景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来见刘牧樵的，大多数是副主任医生，这也正是刘牧樵所希望要的人。
一个医院，尖子医生要，但还需要一大批第二梯队的医生，这样，医院才会有后劲，才会持续发展，也就是说，竞争才有纵深。
收了，就连那个主治医生也收了。
刘牧樵微笑着说。
华西培养的人才，没有理由不收啊。
刘牧樵到了楼下，跟大家见了面。
他大声对大家说：“加微信，加微信，大家把自我推荐放在一起，我回去后慢慢看，不过，不要担心，你们中的绝大多数，我都会要的，就连张医生，你虽然是主治，但你有五篇SCI了，还有对鼻咽癌的独特研究，你，我收了。林医生，你有委屈，没关系，我们安泰医院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们是新型医院，官僚主义不严重，也不以论文定英雄，你，我也要了。李医生，你虽然只有一篇SCI，没关系，到了安泰医院，你一年写十篇SCI也不是很大的难事，跟了我一年的邹医生，现在还是主治医生，他连进主任医生的论文都有了……”
刘牧樵点名道姓，十几个医生，他竟然叫出了七个人的名字。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难道，他已经关注我了？
很多人都在心里嘀咕。
又不好问，但心里很想问一声。要是他已经看中我了，那我就幸福得要死了！
终究是没有人开口问。
刘牧樵又用了几分钟，搞清楚了每个人的名字，他记性本来就好，过目不忘，很快，这群人对刘牧樵就是死心塌地忠诚了。
“我最近也可能要回去了，等我回去后，我会通知你们，能调动更好，不能调动，我们就按人才引进的方式，重新招聘你们进编制。”
由于安泰医院的发展有目共睹，编制问题，编委给了安泰医院很大的特殊政策，刘牧樵所有相中的人，都可以进编。
市里面是有考虑的。过去，医院都是负担，财政上，每年多多少少也要给医院拨款几千万，一个清江市，十几家市属医院，加起来，这笔钱也是不小的数字。
现在，他们发现，安泰医院可以不拨款了，他们有盈利，并且，有眼光的领导已经发现了一个问题，安泰医院带动了周围的第三产业，就拿安泰医院周围的五个宾馆，现在的业务就非常的好，常常处在爆满状态。
特别是离安泰医院两公里远的希尔顿大酒店，外国客人相当的多，他们都是冲着安泰医院而来的。
还有餐饮业，光是安泰医院搞快餐的，至少增加了几百个就业岗位。
安泰医院不是负担，不是用钱的单位，而是可以创造大量GDP的单位。
这样的单位不培植还培植什么单位？
所以，市里前些日子开会，安泰医院的编制问题，采取特殊政策。
当然，这个功劳是姜薇的。
姜薇这段时间，并没有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反而有了更多的事要做，刚才所说的医务人员进编的事，就是她多次跑市里，为安泰医院进编定编获得了特殊的待遇。
姜薇直接找到了市里的老大。
这件事，皮院长起先是不看好的，定编、进编哪有这么简单？单独给安泰医院政策，是不可能的。
后来，见有些眉目了，他预计，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研究，也是不可能的。
谁知，令皮院长大吃一惊的是，姜薇竟然在一个星期之内拿下来了这件事，市里专门为此开了一个常委会，市里老大亲自拍板，给安泰医院一个定编进编的特殊政策。
这个政策大体上是这么一个原则，每年给安泰医院定一次编，其实是做过场，预估一下，明年需要多少编制。
第二个原则是进编有两种形式，一是人才引进模式，二是考试模式，凡是刘牧樵看中的人都以人才引进模式进编，而对于新毕业的研究生和主治以下的人员进来，则是以考试为主。
这是姜薇在家里帮刘牧樵做成的第一件事。
姜薇还组织人做了第二件事，有关绩效分配方案问题。
凡是与刘牧樵有关的科室的绩效分配方案，她领头进行了适当的调整，总的一条理念是，让员工幸福、快乐。
有快乐的员工，才会有快乐的顾客，有快乐的顾客才会有快乐的老板。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姜薇现在正在做第三件事，也是刘牧樵最关心的事。
第960章 我要回家
姜薇所做的第三件事，就是怎么想办法让孤儿院接受一批捐款，在原有的院址上改建一下。
刘牧樵的意思是，在原址上建一栋大楼，让孤儿院的条件比现在好上十倍，建筑面积也增加十倍，让孤儿院的孤儿有更多的私人空间，也让阿姨们的住宿条件变好一些。
不过，姜薇遇到了难题。
谢敏没有同意。
姜薇很聪明，但是她根本就不是谢敏的对手。
“别骗我了，刘牧樵这点小把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还是认真经营你们的明天吧，现在，他很富有了，也很有名望了，不过，做人要记得根本，不要忘记当初的自己。”
当初。
刘牧樵的当初是弃儿！
刘牧樵听完姜薇的汇报，陷入了沉思。
是的，现在确实有些飘了。
想当初，出生还不到一个月就被人抛弃在孤儿院门口，放了一挂鞭炮，自己的父母就离开了他。
后来，在谢敏妈妈的呵护之下，儿童总算还是快乐的。
到了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谢敏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格，读书，练字，跑步，都是她每天监督的功课。
刘牧樵也没辜负她，那年以645分的高分，考上了清江大学医学院，985大学，双一流。
在获得医学智慧系统之前，刘牧樵始终保持低调。
谢敏始终告诉他，为人要低调，学习和做事要高调，这辈子，就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让你的爸妈看看你，当年他们抛弃你，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刘牧樵反思了一会，检讨了自己的不足。
“你告诉刘牧樵，他做人还要低调一点，但做事可以高调一些了。”
姜薇把这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刘牧樵。
刘牧樵想了很久，谁能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更低调做人？
确实，刘牧樵做人已经是很低调了，虽然有时候也装逼，但并不是刻意的装逼。
“好吧，我尽可能的低调做人。”刘牧樵直接给了谢敏一个电话。
“你在灾区要注意身体哟。”
“没事，我被照顾得很好。”
“你救了多少人啊？”
“我亲自做手术的病人，应该超过了400个吧。还有一些是从极度危险中抢救回来的。”
“嗯，不错。”
这是刘牧樵和谢敏的通话。
这一天，刘牧樵在川省省立医院做了一台颈椎骨折手术，刚下手术台就接到了指挥部的通知，要他赶到阜城。
到阜城干什么？
他没有多问，自从自己成了“影子”之后，他就很少盘根问底了，有些事不要多问，有些事不能问，直接执行就行了。
直升飞机上只有四个人，刘牧樵和苏雅娟眼睛盯着下面的山岚与河流，确实，这里的大山实在是太雄伟了。
飞机降落在阜城的郊外前线指挥部空地上。
苏雅娟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了。
全部是穿军装的人。
所有的人都是精神抖擞。
不过，论精神面貌，论身姿步伐，刘牧樵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苏雅娟站在外面没有过来，也没有人再关注她，她只好静静地呆在路边看风景。
刘牧樵进去了。
还是上次那位领导。
“你颈椎推拿是不是很厉害？”那位两颗将星的领导问。
“是的。”刘牧樵回答得干净利落。
“颈椎推拿会不会出现危险？就是说，风险有多大？”
“我只能说，基本没有风险。我做过的颈椎推拿总共有一万多人，还没有出现过不良反应。”
“嗯，能不能这样，保证百分之一百的安全，可以牺牲一部分疗效。”
刘牧樵沉思了片刻，说：“可以。”
“好的，有一位很重要的领导，颈椎有些不舒服，等一会，我把你介绍给他，你要认真帮他做一次颈椎推拿按摩。”
刘牧樵认真地点头。
“好，你跟我来。”
他带着刘牧樵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休息室，门口，有一个士兵很机敏地盯着刘牧樵。
“刘牧樵。”带他来的领导介绍。
“嗯，检查！”
刘牧樵全身都检查了一次。
“好了，进去吧。”
刘牧樵有些紧张，他跨进了门槛，抬头一看，心里一个激灵。
……
半小时后，刘牧樵身上微微冒出来一层汗珠。
他走了出来。
他一直走出了指挥部，苏雅娟迎了上来。
她没有问刘牧樵刚才去干什么了，刘牧樵既没笑容，也看不出有什么波澜，他一头钻进了直升飞机。
他被安排退出灾区，先得回一趟营地。
菜花坪还有几十个病人，每天还要打一些吊针。
邹庆祥第一个迎上来。
“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他问刘牧樵。
“你们没有得到指示吗？”刘牧樵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没有啊。你得到了？”邹庆祥问。
“是啊，我来就是看一下你们，这就回家了。”刘牧樵说。
“不！我也要回去！”邹庆祥几乎要疯了。
现在留下的几十个病人，大部分都是骨折病人，出院吧，没地方回了，家已经没了，住院吧，他们也不需要用很多药治疗了。
他们符合出院的条件，也符合继续住院的标准，他们介于可出院可不出院的模糊地带。
邹庆祥在这里呆腻了，他，还有五名医生，另外是九名护士，以及附近的十几个义工。
这就是他们全部。
I63卫生队已经撤离了。
这里以邹庆祥为首。
“我要回去！”
刘牧樵呵呵笑出声来，“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你跟我吼干嘛？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把这里的几十号病人送出院。”
邹庆祥哭了。
每天，在这荒山野岭，靠着一台发电机，陪着几十个病人，更多的时候，他们不是在治病，而是帮他们做好吃的。
粮食不缺，上级已经运来了大米、面粉。
蔬菜也不缺，附近村民都送菜来，还有猪肉、蛋、鸡、鸭、鱼。
移动公司在这里装了基站，手机信号也有了。
确实，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缺。
但邹庆祥一天也不愿意呆了，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你帮我反映一下，这里，可以由卫生院来接管了，除了六个病人需要换药，十三个病人需要打吊针之外，其他真的没有事干。”邹庆祥哀求。
自从一个星期前赵一霖回去之后，邹庆祥就每天惦记着要回家。
到这里，已经整整50天了。
第861章 很特殊的会诊
刘牧樵搭乘飞机到川城改乘民航飞清江，正准备换机，突然接到指挥部的电话，要刘牧樵立即返回，去简阳城。
刘牧樵在这里已经呆了50天了，还不知道有一个叫简阳城的地方，陪同他的军官告诉他，简阳城是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他的特殊就不多说，有几条，给刘牧樵的印象特别深。
简阳城是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之所以隐秘，主要是它的交通非常不便，深处大峡谷之中，中间一条大峡谷，县城就在峡谷两侧。
其次，简阳城真的简，城区人口不到一万人，整个县所辖人口只有7万人，面积却不小，有两千多平方公里。
飞机在峡谷之中穿梭，高大的山脉给飞机一种巨大的压抑感。
飞机下面是一条大河。
在峡谷内飞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在简阳城降落。
平常不晕汽车的苏雅娟竟然晕飞机了，就连刘牧樵也有些恶心。
下了飞机，刘牧樵四处看看，真的看不到有什么空地，除了刚才飞机降落的地方，其他都是低矮的房子。
汽车也极少。
公路倒是乌黑发亮，修得整整齐齐，油也是近几年新铺的。
放眼望去，一条五百多米长的公路上，只有三四辆汽车。
不过，令刘牧樵奇怪的是，接连看到了三辆豪车驶过，一辆宾利，一辆劳斯莱斯，还有一辆刘牧樵不认识的。
这鬼地方怎么有这么多高级豪车呢？
走了不到五百米，就到了一个医院。
很小。
只有三栋房子，估计病床数也就是一两百张。
果然，他们院长出来迎接时介绍，他们这里差不多是最小的县医院，床位数只有一百二十张，设立的科室也只有两个，内科和外科。
凡是需要动刀子的病，都归纳在外科了，就连妇产科也是外科的一部分。
本医院的员工总共才八十二人，不过，人才方面却令刘牧樵有些惊讶。
医务人员中，本科生有二十二个，硕士研究生有三个，还有两个博士毕业生。
这是什么鬼？
院长还介绍说，设备方面，有一台36排西门子CT级，一台1.5T的核磁共振，其他，全自动生化仪，大CP，DR，等等，这里都有。
来到外科病房。
太出乎意料了，刘牧樵差点误以为到了一家大型三甲医院了。
宽敞、豪华、明亮的外科病房，一点也不比内地省级医院差。
再看这里的医护人员，一个个精神抖擞，护士也格外的漂亮，并且都在一米六二以上。
刘牧樵有些奇怪，这跟医院的规模与县级人口不成比例啊。
来到外科医生办公室，里面坐满了人，第一眼就让刘牧樵惊疑不已，这些人会是本地医院里的？
不应该。
大多像是前来会诊的专家。
果然，猜的没错。
这群人中有九位是来自于大医院的专家，有京城的，有沪市的，有川省的。
一一介绍之后，最后才介绍刘牧樵。
介绍完，大家热烈地鼓掌。
看来，这群人对刘牧樵还比较熟悉。
最后，又介绍了本院的医生。
又一次令人意外。
本科室，医生全部是本科学历以上，老中青搭配得非常合理，其中两个博士生看起来精神面貌很不错，根本就不像小医院的医生。
主持人是医院的院长。
这个医院也只有一个院长一个副院长，院长本身也是外科医生，他的学历虽然只是本科，但那是四十年前的本科，华西医学院的毕业生。
他是这个科室的老科主任。
他介绍完人员之后，接着就开始了病例讨论。
很正规，根本不像是小医院。
讨论的病人是一个肺癌病人，转移到肝脏，胆总管阻塞，胰头受累。
之所以请刘牧樵来，就因为胰头受浸润，需要做胰腺的处理。
按照一般的常规，这类病人可以放弃治疗了。
但是，这个病人有些特殊，年纪也不大，才四十多岁，他是一名高尖特殊人才，对国家的贡献特别大，属于国宝级。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问题，当然，主持人也不一定知道，他手里有一个研究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他死了，这项成果也将中途而废。
按照指挥部的指示，这个人无论如何要救活，并且活得越久越好。
讨论按照主持人的节奏进行。
先是一名主治医生介绍病情，以及目前的诊疗情况。
接下来是本院的副主任、主任医师分析。
按理，这个时候应该是刘牧樵出场了。
可是，住持人先请了华西医院的胸外科专家发言。
华西的周教授说：“我就这个病人肺癌的情况说一下我的看法。”
接着他阐述了他的观点，最后说：“这种情况，有多处远距离转移，我认为是不适合手术治疗的。如果病人及家属坚持要做手术，我基本上能够把肺部的肿瘤切下来。但是，我认为意义不是很大。”
接着又有几个胸外科专家都支持这个观点，比较一致认为，肺部手术难度系数虽然大，但是还是能够拿下手术，不过，拿下手术之后又有什么意义呢？做化疗？做靶向？用上世界上做好的药？
然后就是肿瘤病专家发言，他们大致的意见也是比较一致的，说意义不是很大，凭他们的经验，这个病人三年存活率并不高。
所谓的“并不高”，就是他们预期，根本就活不了三年。
后来，肝胆胰方面的专家发言，一个叫向光的人瞟了刘牧樵一眼，有几分畏怯，说：“我也发个言呗，当然，最后还是请刘博士定夺。”
说完，他又看了刘牧樵一眼。
刘牧樵记起来了，这位是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的向光教授，他曾经听过刘牧樵的专题讲座，还参观过刘牧樵的教学手术。
难怪他没多大底气。
在打败滕策的人面前，有底气的人不多。
他说：“这种病人，我们过去就是直接放弃了，手术的意义不是很大，特别是，这个病人有多处的转移，既有显性的转移，也有隐性的转移，显性的手术都有难度，隐性的我们就毫无办法了。这个病人，我个人认为，肝胆胰同时手术，风险十分大，手术打击很大，加上病人一般情况不是很好，我个人认为，还是别做手术为好。当然，今天请这么多专家过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怎么把手术做下来，争取延长病人的寿命，所以，我也不反对做手术。如果确定做手术，我建议刘牧樵教授主刀。”
众人一听，这不是把手术风险都推给了刘牧樵吗？
刘牧樵举了举手，说：“我发个言吧。”
主持人摆了摆手，“不急，我想请协和医院的常老作指示。”
刘牧樵一愣。
常老？
他就是常老？
他怎么可以在我的前面发言呢？
常老也是一愣。
我难道不是应该最后一个发言吗？
第862章 宗师级人物
刘牧樵转头看着主持人，意思是说，你有没有搞错！人家常老才是肝胆胰外科的大佬。
主持人微微笑了笑，说：“刘博士，您稍后，等常老发言之后，您再发表高论。”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与会的人都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心想，你这糟老头坏得很，怎么可以颠倒乾坤呢？
刘牧樵出名，那是非常出名的了，大家认可，特别是他在京大一院和滕策同台手术，把滕策打得狼狈不堪，一时，在胰腺外科界传为佳话，那些有名的专家都注意了这个少年。
但是，和协和的常教授相比，这不是技术上的对比了，而且医疗界的辈分上的乱套。
协和的常老，是国内公认的肝胆胰外科的头号人物，什么龙教授啊，马教授啊，在常教授的面前，都是小字辈。
为什么这么讲呢？
常教授是协和上世纪四十年代毕业的学生，留校教学和临床，开创性地在外科系统建立了多个学说流派，特别是肝胆胰外科，可以说，他是国内的创始人，其中胰腺外科Vilishit术式，他就是贡献者之一。
曾经说过，目前国内没有人会做Vilishit术式，严格意义上讲确实没有，因为，常教授已经88岁的人了，已经封刀30年了。
他也是肝脏外科的创始人，最早进行肝移植研究的就是常老的项目组，他首先并不是在人体上做移植实验，而是在猴子身上。
他第一个在人体上成功进行肝移植，三年后，他毫无争议就被评为院士。
后来，他在胆道疾病上第一个用胆囊替代总胆管，这是国际上首创。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必须由常老做最后拿主意的人。
刘牧樵刚要提出异议，常老发言了。
他很大度，首先是轻轻笑了几声，接着说：“嗯，我同意请刘博士最后下决心，主持人这种安排是对的，因为，这台手术非常的有难度，即便是我最鼎盛的时期，也不见得能够拿下这台手术。最后，做不做手术，就看刘博士有没有决心和胆量。”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转头看着刘牧樵。
确实，今天这个病人，能不能手术，并不在肺部，难就难在肝胆胰。
常老说的没错，他88岁的人了，最多只能提点意见，说点看法，手术设计上说些参考意见，手术本身，那就需要别人来完成了。
能够完成这台手术的人不多，他虽然没有见过刘牧樵，但是，常老对肝胆胰外科界的大形势，他是一目了然的。以龙教授为代表的一个群体，肝胆胰手术确实是人才辈出，也可以说华夏人才济济。
但是，常老看了很多资料，他只对刘牧樵充满信心。可以说，华夏大地，在肝胆胰上面全面超过自己的人还找不到，就譬如龙教授，他也只在胰腺外科有比较高的建树。
刘牧樵这个名字，一年前跳进了常老的眼睛里，他一直跟踪刘牧樵，他发现了一个天才，这个天才绝对不是所谓的智商高而已，他先是在胰腺外科异军突起，打败龙教授，特别是把号称世界第一的滕策打败，这就使得常教授不得不关注他。
后来，他在肝胆外科上又显示出了超强能力，常老不得不收集了刘牧樵更多的资料。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刘牧樵不仅仅是肝胆胰外科的超级大佬，他还有大量的专长。
怎么可能呢？
常教授都不敢相信。
所以，现在主持人要自己先发言，让刘牧樵作总结，他并不生气，他只是惊讶，你小小的一个医院院长，竟然如此熟悉外面的江湖！
这个老头不简单。
这就是常老发愣的原因。
常老对这个病人做了全面的分析。
他真不简单，不愧是宗师级的人物，刘牧樵听得津津有味。
说实在的，宗师级的人物太难见到了，今天算是见到了一个宗师级人物，他每讲一个观点，都是格外的新颖，并且特别有启发性。
常老这个人，他是肝胆胰综合外科的宗师，虽然，单纯在胰腺、肝胆外科方面，他并非宗师级别，但是，在综合方面他是宗师级，这一点刚好和刘牧樵互补了。
刘牧樵是胰腺外科，肝脏外科宗师级人物，但是，综合到一个学科上来，他就有缺陷了，算不得宗师级。
所以，常老的发言，刘牧樵受到了很多的启发。
作为常老，他也注意到了刘牧樵的神态，刘牧樵听得这么认真，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
最后，常老说：“我的建议是，肝胆胰整体切除，留下肝脏左叶，胆管与胰腺中段相吻合，手术难度很大，这样做，相对来说容易一些。”
其他医生听起来有些懵，但刘牧樵听了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大手术，虽然是肝胆胰切除，其实还包括了十二指肠和空肠的部分，还有胃次全切。
也就是说，这一台手术，其实是要做五六个手术，并且还不能一个一个按顺序来做，必须是混合在一起做。
“刘牧樵教授，你应该有信心吧？我发言完了，请你最后下决心。”常老微笑、慈祥地看着刘牧樵。
刘牧樵回头朝常老点头感谢，说：“谢谢常老的教诲，您设计的手术方式，我虽然是第一次做，但我会努力完成这个任务的。”
刘牧樵讲话不长，充分展示了对常老的尊敬。
常老说：“你做个预判，患者的三年存活率有多大。”
刘牧樵说：“我觉得三年存活率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希望讨论的是五年存活率。这个病人，我有一定把握，按照我的治疗方案，我觉得可以争取超过60%的五年存活。”
“啊？”
众人都惊讶地发出疑问。
要不是他如此被常老推崇，大家会认为刘牧樵是在放空炮，吹牛逼。
刘牧樵解释说：“我这个估计，不是盲目的给患者安慰，也不是给各位专家打气，我对于病人乐观估计的原因是，一，手术，我有把握，我们可以彻底清除可见的肿瘤组织，二是，我有阻止癌症复发的中药古方，这个古方，虽然不能杜绝复发，但至少可以延缓它的生长速度。我从去年起使用这些古方，用过的病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例复发或转移的。”
第863章 常老的忠告
常老等人一听，都惊讶不已。
在座的，谁不知道癌症转移、复发的规律？
术后一年是癌症转移、复发的高发期，三年还没有转移和复发，那么，复发和转移的机会就很少了。
要转移的病人，80%是在三年之内发生。
5年没有转移或者复发，那就基本上算是治愈了。
刘牧樵治疗胰腺癌，一年多时间，竟然没有一例转移与复发，这个数字太令人惊讶了。
也许普通医生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作为这方面的专家，胰腺癌，是癌中之王，一年没有一例转移复发，这不是意味着刘牧樵攻克了胰腺癌？
虽然还不能下结论，但预示着刘牧樵已经有重大突破了。
“你的中医古方可以公开吗？”一个矮个子教授问。
“我们早已经公开了，我们医院的制剂，‘克瘤一号、克瘤二号’都是对付胰腺癌的良药。至于其他肿瘤，我还没有一个固定方，我需要临时辩证开处方。效果都不错。”
“这个病人，你准备开一个什么样的处方？”矮个子教授话比较多，刨根问底的。
刘牧樵说：“要等手术之后，根据病情我再开处方。”
讨论基本上就这样结束了，主持人最后问刘牧樵，“具体谁做你的助手，请你指定。”
刘牧樵微微一惊，说：“这台手术不是需要两组人马吗？”
主持人笑了笑，说：“为了安全起见，手术分两期，你负责第一期手术，做完后半个月，我们再考虑做第二期手术。”
刘牧樵点头，他承认，自己在这方面经验不足，分两期，也许是最妥善的办法。
刘牧樵沉思了片刻，“好吧，请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的向光教授做我的一助，京大一院的梁师兄做二助，三助嘛，就请贵院派一个人吧。四助，苏雅娟。”
这样的大手术，只安排四助已经是很冒险了，不过，刘牧樵也不喜欢人手太多。
常老看刘牧樵安排完手术助手，抬了抬手，说：“刘牧樵教授，我申请一个参观的名额。”
刘牧樵赶紧说：“有常老亲自指挥，我当然高兴啊。”
主持人，院长说：“我院安排的三助就是我，您不会嫌弃我碍手碍脚吧？”
刘牧樵有些惊讶，问：“你？”
常老说：“刘牧樵教授，你别看他是院长，做行政的，但是，他确实是一把好手，你即便是要他做二助，他也不会拖你的后腿。”
刘牧樵又是一惊，这怎么可能呢？
一个这么小的医院，再怎么水平高，也不可能很高啊。
刘牧樵做手术，一旦顺手了，连滕策都跟不上，你一个小小的医院院长，怎么可能有高超的水平？
刘牧樵没有表示任何轻视的意思，这不是他的习惯，他客气地说：“做三助委屈您了。”
手术在两个小时之后开始了。
刘牧樵没有亲自开腹，而是让给一助向光，他做了一个7字型切口，总共用了十二刀，这不算多，7字型切口，最少也得八刀以上。
平常，向光能够在十刀之内解决问题，今天因为有刘牧樵在旁边，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打开腹腔之后，按照常规，先目视一下所有的器官，检查一下有没有种植瘤之类的异生物，还要检查各器官有没有病变。
肠道、阑尾、肠系膜、胃、肝脏、胆囊，再就是胰腺、脾脏，以及腹膜各处。
接下来就按照手术设计，肝脏的一部分、胆囊全部，胃一部，十二指肠全部、空肠一部，胰腺一部，这些都要切下来。
工程非常大。
这是一个超级手术。
必须打足精神。
他先做肝脏。
肝脏是这台手术中难度第二，工作量也是第二的部位，把它拿下来，整个腹腔就空旷很多，手术就比较好开展。
刘牧樵做手术很快。
向光也不错，基本上能够配合得上。
梁教授是刘牧樵的师兄，也是龙教授的学生，他们曾经一起做过很多台手术。
刘牧樵对他是比较放心的。
三助是院长，他和苏雅娟主要是拉钩的。
总体来说，五个来自不同医院的人配合得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默契，但还算是很成功的团队。
常老坐在一个高椅子上，居高临下，很欣赏地看着他们手术。
这种场景，时常在他脑子里回荡，做了五十年手术的他，到现在都难以割舍。
每当他做一台具有挑战意义的手术，他会要兴奋两天，这种挑战的期待，以及挑战成功后的快乐，现在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
在过去几十年的手术生涯中，常老有过失败，但更多的是成功，他对掌声与鲜花习以为常。
当年，他第一个进行肝脏移植就获得成功，那时候，鲜花一浪接一浪，奖励、表彰大会，一台接一台。
三年时间里，他接受过十八次大大小小的奖励，各种证书，各种肩章，最后把他送进了科学院，成为有一个年轻的院士。
那一年，他48岁，本命之年。
他的一生，做过最大的手术，就是和今天手术差不多大，只是没有肺部的问题。
那一台手术，他安排了十二名助手，手术做了三十六个小时，他在手术过程中休息了一次，睡了半个小时。
今天，他有点儿想法，刘牧樵你怎么可以只安排四名助手呢？
这样的手术，按理要超过三十个小时的，你们五个人，能熬得住？
器械师、麻醉师、巡回护士，等等，他们可以轮班，而你们四个人，没有预备队员，能够挺得住吗？
难道，刘牧樵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没有预估会要耗时三十多个小时？
现在还来得及。
“这台手术，你准备做多久？”常老问了一句。
“大约十二个小时吧，最多十五个小时。”刘牧樵没有抬头，认真地回答。
“十二个小时？刘牧樵教授，你是不是过于乐观了？我过去做过一台，总共总了三十六小时。”常老真心诚意给刘牧樵提个醒。
“噢。常老您的体力真好。”刘牧樵似乎理解错了方向。
“哪里！我中间睡了一觉。”常老说。
“那也算是体力很好啊。一般人哪坚持得这么久？最多二十小时，换谁都得休息一会。”刘牧樵似乎并没懂得常老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了多少助手吗？十二个！”常老终于把要说的说了。
“常老您是大专家，多上一些助手的应该的，再说，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刘牧樵说。
“我是提醒你，你只有四个助手，他们熬得住吗？我担心你的手术十二个小时拿不下来。”
常老这是在以经验提醒刘牧樵，等会熬不住了再换人会很麻烦。
谁知刘牧樵轻轻一笑，说：“放心，常老，我最多十五个小时，把手术拿下来。”
第864章 会做Vilishi的张九渔
十五个小时内完成手术是不可能的。
常老很有涵养，明知刘牧樵不可能在十五个小时之内完成手术，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免得刘牧樵到时为了抢时间，出现手术差错那就不好了。
刘牧樵的手术又快又好，常老一边佩服不已，一边在回忆，我最鼎盛的时候与他差距有多大？
刘牧樵的操作技能，常老几乎是没办法挑剔，还对比自己，原来有几处，自己还需要改进。
看久了，暗暗摇头，自己和他比，有差距啊！
他发现，刘牧樵做肝切除术时，在剥离的过程中，竟然不见什么出血！
等刘牧樵把要切除的肝脏全部切下来之后，常老不由得大吃一惊！
肝切除术，再怎么快，也要五个小时以上，而刘牧樵竟然只用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匪夷所思啊。
向光终于吁了一口气，刚才，他拼了老命了。
作为一助，他拼命地追赶主刀。
而刘牧樵的手术，就像是超速的汽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向光教授使出浑身解数，才没有被刘牧樵拉得太远。
幸亏只用了一小时四十五分钟，时间再长一点，他非崩溃不可。
向光在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属于第一梯队与第二梯队之间的主力手术医生。
第一梯队的主力手术医生一般都被称为大佬。当然，超级大佬已经退出了手术主力医生范畴，所以说，向光在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也算是佼佼者。
他之所以这样狼狈，还是刘牧樵过于强大。
今天，刘牧樵没有刻意照顾助手的能力，首先，他相信助手都应该不错，既然在如此闻名的大医院中能够脱颖而出，就说明他们的实力都很不错了。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完成第一部分手术，就是为了后面手术留下足够的时间，否则，时间太长，医生熬不住，病人也会熬不住。
听到向光重重地吁气声，刘牧樵才注意到向光的狼狈样。
“身体吃得消吗？要是吃不消，请直说，梁教授做我的一助也行。”刘牧樵为了照顾人家的面子，故意说是身体吃得消啵。
向光略微沉思了片刻，掂量了一下形势，果断地说：“我能力还是不够，请梁教授做一助吧。”
梁教授在京大一院和刘牧樵有过合作，他不怵。
不过，在京大一院做的是胰腺癌手术，通常的手术都是切除一个器官，有几次虽然也要切除胃、十二指肠和一部分空肠，但那时候做手术，一般都不会刻意赶时间，并且，刘牧樵还会一边口述，一边手术。
今天有所不同，这不是做教学手术，难道肯定会大一些。
他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刘牧樵都已经说了他做一助了，拒绝的话，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和刘牧樵一起做手术了。
也许，许多年后，和刘牧樵做过手术的人，都会作为一种荣耀。当介绍自己成就的时候，会这么说：我某年某月某日，曾经和刘牧樵大佬一起做过手术，他是主刀，我是一助。
那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再说，梁教授也已经注意到了，向光再做下去，非崩溃不可。
所以，梁教授哪里敢拒绝做一助？
“刘博士，我速度可能会跟不上。”
梁教授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告诉刘牧樵，你别光顾着赶时间，等会，我崩溃了，你就没有助手了。
“嗯，我尽量等你。你预热一下，胃次全手术你来做吧。”
手术继续进行。
梁教授一上来就有机会做胃次全，感到很荣幸，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胃次全手术并不是刘牧樵最擅长的。
常老有些熬不住了，他只好告辞，准备回去休息一天，明天这个时候再来看手术。
他不相信刘牧樵能在三十小时之内完成手术。
常老走了，回到了宾馆，对他的助手说，明天这个时候提醒他，他还要去看刘牧樵的手术。
看刘牧樵的手术，他觉得是一种享受，一种看大片的感受，这种大片，一辈子也难得有几次机会。
宾馆是一流的。
虽然宾馆的格局很小，就是几栋分散的别墅，可是进去一看就明白，档次很高，绝对不输给任何一座五星级宾馆。
常老也猜不透，简称怎么这么诡异啊。
他走进房间，一种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头脑清晰，心情格外愉快。
他问服务员，这是什么香。
服务员说：“这就是非洲原始森林中的一种香料，类似于我们所说的沉香，不过，这这种香的价格和品位，就不是沉香能够相比的了。”
常老见过的世面不少，但第一次住这样的宾馆，忍不住问：“这套房间，每日的价格是多少？”
服务员说：“这些房子是不对外营业的。左边有一栋，有五十套房间，才对外营业，每间是五千块一天。”
“哦，这里的游客多吗？”常老又问。
“不多，限量的，得通过严格审查才能进来，游客，一年的限量不超过三千人。”
“不超过三千人？每天不超过十人？”
“对的。”
常老不再问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问什么，服务员都会回答，但是，他知趣，他明白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得太多了，知道的多了不好。
……
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了。
梁教授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最后，嘴里发出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我不行了。”
刘牧樵似乎没有听见，他此时正在做Vilishit术式，最紧张，最不能分心的时候。
梁教授并没有倒下。
他还在坚持。
又做了近半个小时，梁教授再次发出猪叫的声音，“我真的不行了。”
刘牧樵紧急刹车，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我已经控制了速度啊！你过去不是配合得很好吗？”
“过去，你哪里做得这么快？那时候，你一边做，一边讲，不同的，完全是不同的。”梁教授痛苦地说。
“他不行了，我可以上。”做三助的院长说。
刘牧樵转过头，看着院长，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术式吗？”
院长说：“知道啊，Vilishit术式，我虽然很久没做这种术式的手术，但应该还记得清大体的步骤。”
刘牧樵一惊，“什么，你会做Vilishit?”
院长点头，说：“做过几十次吧。”
刘牧樵更是惊讶，忍不住问：“你贵姓？”
“你叫我张九渔吧。”
第865章 神秘的张九渔
张九渔！
刘牧樵脑子里“嗡”的一声，随即又是一个激灵，哆嗦了两下。
这个名字好熟啊！
在哪里听过。
并且不是随便的场合听到的。
但是，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来。
又不好问。
在刘牧樵的脑海里，他的知识库里，都没有张九渔这个人，一个会做Vilishit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呢？
在这之前，学术界一致认为，当今世界上，会做Vilishit的人就只有滕策，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刘牧樵。
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张九渔呢？
手术不能停下来，并且，现在还是很关键的时候。
换上他试试。
张九渔一上来，刘牧樵顿时就感觉手头松了，捆绑自己身体的压力一下子就没有了。
张九渔配合得非常好。
两人速度起来了，梁教授汗颜的是，他和向光做二助、三助都手忙脚乱，而刘牧樵和张九渔却是似乎在以快动作做手术。
两个人配合得丝丝入扣，天衣无缝。
“你比我想象中的刘牧樵还厉害。”张九渔边做边说。
“我真的开眼界了，没想到这里还隐藏着您这样的高手。和我搭台做过手术的人不说上千，几百是有的，今天，我算找到了一个知音。”刘牧樵真的不好怎么形容这个人，只好用“知音”来描述了。
“知音不敢当，我听说你纠正了很多人在手术中的不良习惯，你看我的技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九渔说。
“不是恭维您老前辈，找问题，我真的找不到，你的动作，都是标准的，教科书式的，无可挑剔。”刘牧樵打内心说。
“无可挑剔。你对我的评价太高了。我很高兴。”张九渔大声说。
他们虽然你一句，我一句，但并没有影响手术。
手术难度确实不小，就譬如胆管与肠管的吻合，胰管与肠管的吻合，这些都是极难的手术，要在显微镜下完成。
过去胰腺癌也有这样的吻合术，但今天的吻合管，都是胆管的第三级，胰管也是第二级。
也就是说，管道很小，吻合之后容易出现阻塞，也容易出现脱落，还可能出现瘘管。
所以，在吻合的时候，必须在显微镜下完成，粘膜层对粘膜层，平滑肌层对准平滑肌，外膜对准外膜。
特别是粘膜层的吻合，一点问题都不能出，把粘膜层缝进了肌层，就可能出现瘘管，反之，把肌层暴露在管腔中，吻合就会脱落。
刘牧樵和张九渔在显微镜下配合很不错，刘牧樵负责缝合，张九渔负责吻合部位的组织牵拉和对接。
缝合需要高超的技术，牵拉所需要的技术含量同样高超。
刘牧樵越做越是心惊。
在他过去所接触的高手中，还没有一个人能够和张九渔比，就算是滕策，刘牧樵也能指出他好几个毛病和不足，而张九渔，刘牧樵至今都没有找到他的缺点。
过去，配合刘牧樵手术的最佳选手是杜小平，现在一比较，杜小平根本就上不了档次了。
这个张九渔太完美了。
“你是隐居在这里？”刘牧樵突然问。
张九渔哈哈一笑，说：“隐居？不存在的，我不是在这里做院长吗？”
刘牧樵说：“你在这里做院长，你认为这不算隐居？”
张九渔又是一笑，说：“你对我们县城了解不多，要是你了解得多一点，你就会改变看法的。”
刘牧樵说：“那我就要请教您了。”
张九渔说：“有些事，可能需要时间，对简阳城的了解，别说你，就是我也不完全了解，不能急，慢慢，你就会有体会的。我们暂时别聊了，抓紧时间把手术做完吧。”
“我们，有些跟不上了，你们两位，是不是可以把手术速度降一点？”向光发出请求了。
这一次，给了他们极大的教训，给他们上了一堂严肃的课，什么叫艺无止境？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们再忍耐一会，手术不会太长时间了。”
张九渔院长说，他本来想说，你们有这样的机会锻炼，那是你们的运气，要是我的徒子徒孙上手，你们连看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这里的外科医生，个个都是人才，他们的手术技能，一点也不比向光他们差。
手术很快就进入尾声。
刘牧樵抬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电子钟，这台手术总共用了九个半小时，要是首先就和张九渔合作，八个小时就可以把手术做完。
……
“老师，你醒了？刘牧樵他们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什么？！他们总共用了多久时间？”常老急切地问。
“总共用了九个半小时。”
“不可能！”常老怒喝道。
“老师，的确是这样的。”
“即便是现在的设备进步了，即便是有新的器材，再怎么夸张，他们二十四小时完成手术，那也是很了不起了。当然，我知道，近些年，手术技能突飞猛进，缝线、缝合针、显微镜都进步了很多，但也不可能节约这么多时间啊。我问你，今天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手术缝线，什么针，配合的人是谁？”常老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当他听到与刘牧樵配合的是张九渔院长时，常老半天没有说话。
张九渔，看来，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人，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呢？
不对，他不是躲，要是躲的话，今天他就没有必要出来做手术，即使出来做手术，也没有必要这样的张扬。
对，这是太张扬了。
九个半小时拿下一个这么大的手术，确实是太张扬了。
那为什么他要在这里窝着？
难道，这里的传说是真的？
隐隐约约，有一种议论，不是很公开的议论，而是比较隐秘，并且只有很高层次的人能够听到。
传说，大西南的深处有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里，地下有一股灵气，会和涌泉一般冲出地壳，弥散在空气之中，人吸收了能够延年益寿。
据说那里百岁老人特别多，还有很多的隐士，两百岁的人都不少。
一个有灵气的地方，自然就会有隐士居住。
想到这里，常老精神一振，明白了。
第866章 帮青云子治病
刘牧樵爽呆了！
今天这样的手术竟然在九个半小时内做完，他一边洗手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场景。
要是和张九渔院长合作，肝胆胰外科真的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刘牧樵心头的爽并不是三秒钟就结束的那种爽，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爽到了头的那种，而是刘牧樵回到宾馆之后还快活得不得了。
还没有结束，“叮！获得超级大佬的赞叹，获得高级宝盒一只！”
嗯？
这是谁呀？
当然不可能是别人，一定是常老啦！
只有常老才可能奖励高级宝盒，他是肝胆胰外科的宗师级别的人物，当然得奖励高级宝盒啊！
刘牧樵没有急于打开宝盒，而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快乐。
高级宝盒不能随意打开，必须在紧要关头，才有可能获得有价值的物品，在稀松平常的时候，它可能开出一些无用的物品。
刘牧樵身上无用的技艺很多了，譬如，钓鱼的技艺，他就几乎没有用过，就连在抗灾的时候，没吃的，他也没有去河里钓鱼。
还有烹饪技艺，用的机会就那么几次，为了装逼显露了几手之外，确实没有什么价值。
中级宝盒开了倒也罢了，高级宝盒随便开了，这种浪费那就暴殄天物。
刘牧樵准备好好保存。
他现在很想得到的技能还有很多，一百个高级宝盒他也消化得了。
要全面掌握医学技能，一百个高级宝盒可能勉强够了。
那就冲着一百个高级宝盒来吧！
其实按现在这个速度下去，一百个高级宝盒也不是一件十分渺茫的事，等到了三四十岁，估计就会差不多了。
正快乐着，有人进来了。
张九渔。
“请坐！”
“不困吗？”
“还好啊。我经常三天三夜不睡觉。”
张九渔微微一愣，“你经常三天三夜不睡？”
“是呀，这种经历，我过去一年中，至少有二十多次了。”刘牧樵回顾了一下，二十多次是有的，特别是去年，经常要连轴转。
张九渔久久看着刘牧樵，似乎要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证据，“作为一个普通人，有点不可思议啊。”
“呵，我年轻。”
“你错了，年轻人想睡的时候，站着都能够睡得着。”
“哦，这么说，我可能是霸得蛮的人吧。”
“哈哈，刘博士，要是你不困的话，再帮我去看看一个人的病，好吗？”
“哪一方面的？”
“走火入魔。”
刘牧樵一愣，医学上哪有这种病？这种病应该归纳到小说里的臆想出来的病，或者是归纳到精神病学上。
“我不擅长啊。虽然我在神经学上了解一些，但是，精神病学，我是没有猎奇的，可以说一窍不通。”
“谁说是精神病了？不是的，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几个穴道被冲破，就是我们物理学上的短路了。”
短路了？
刘牧樵想笑。
哪有这种毛病？
“你没听说过？”张九渔说。
“没有，只在小说里看过。”刘牧樵也是金庸迷，走火入魔的场景有过很多次。
“嗯，今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说不定你会有办法帮他治疗的。”张九渔拉着刘牧樵就走。
“我也去！”苏雅娟追了出来。
“你？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张九渔会有这种反应。
简阳城不大，用不着开车，走路也就是一二十分钟的事，来到一个小院，房子很精致，青砖青瓦，墙壁上还长了一些蔓藤。
前面一个小院，各种奇异的花草，刘牧樵一样也叫不出名字。
进了小院，一个中年女子低声打招呼，“九渔院长请，刘博士请。”
进到后院，又是一个花园，这里尽是些仙草，有几样刘牧樵他们还采过。
天南星、金线草、七叶一枝花，等等。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仙草味，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后面侧房，门闭着，中年女子赶紧过去打开，说了声：“九渔院长来了，刘博士也到了。”
“请进。”一个很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刘牧樵微微一震。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啊。
进到房屋里，刘牧樵就愣住了。
青云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青云子朝刘牧樵笑了笑，“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刘牧樵问。
“我本来就在这里啊。”
“你不是说你在修仙吗？”
“你见笑了，仙没有修成，差点修成鬼了。”
“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你看，这不是半身不遂吗？”
“中风了。是脑梗塞，还是脑溢血啊？”
“都不是，是走火入魔了，肺经、心经串联了，现在一运功，真气就乱串，没方法，想请你们高手来试试，看有没有希望，要是没希望了，也请直说，我一闭气，就去轮回了。”
这话一出，刘牧樵毛发都竖起来了。
高人啊，死都这么容易。
“刘博士，你看有什么办法？我张九渔已经想了几个月，就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张九渔轻声说。
刘牧樵本想说，我也没办法啊。
但是，不行，这老头子刚才不是说了，他一闭气，就去轮回，这不是要自杀吗？
别急，我得考虑考虑。
刘牧樵上前，给青云子做了一套体格检查，确实，他与普通的脑梗塞和脑溢血不同，不是颅内的损伤，也不是肌肉和周围什么的损害。
难道真的是经脉的“短路”？
关于经脉方面的知识，刘牧樵懂一些，也会做针灸，并且水平还不低。
但是，平常扎针什么的，都是经络不通，所以才扎针。
现在病人是经络通得太厉害了，短路了，扎针，肯定是没有意义的。
那么，用什么方法可以治疗呢？
试试古方。
刘牧樵用手搭在青云子的手上，闭着眼睛，搜索3万个古方。
过去，一接触病人，古方就会和星星一样闪耀不停，但今天，一片漆黑，别说闪耀，就连背景上的星星都无影无踪。
嚯！
这病，用古方治疗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
再想别的办法。
刘牧樵一边摸着脉，一边低头苦思。
内科的方法肯定是没必要想，自己对内科知识根本不内行，就连感冒用三九感冒灵好，还是白加黑好，他都没有经验。
那么外科呢？
要是外科……咦，无痛正骨疗法不是与穴道有关吗？
我可不可以帮他封闭一些穴道？
第867章 天籁针
刘牧樵刚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马上闭嘴，我帮他封闭穴道，他早干嘛去了？
人家青云子才是这方面的高手，自己这点点穴能耐，别笑掉人家的大牙。
“我看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我原来教你的天籁针，你可有进步？”青云子躺在床上问。
刘牧樵早就把天籁针这件事给忘记了，他虽然本身就是针灸方面的行家，但是平常在这方面用得并不多，倒是推拿，手法越来越精。
天籁针，嘿嘿，不好意思，忘记了。
但是，不能直说，“我这一年主要在外科方面下功夫，在针灸术上没什么进展。”
“呵呵，没关系，天籁针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炼成的，倒也不急，等你普通针灸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再练习天籁针也不迟。”
刘牧樵赶紧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天籁针太高明了。”
青云子又是呵呵一笑，说：“我看你呀，多半是口是心非。天籁针，我估计，你并不知道它的妙处。我跟你说，天籁针练到九层，可以起死回生，一定都不夸张。古时候，华佗为什么成为神医？就是因为他的天籁针到了六层。六层是天籁针即将进入高阶的境界，一般的病已经是手到病除，要是谁练到九层，那就算是真的是仙术了，本人也就成了仙人。”
张九渔院长接过话题，说：“青云子大师，我是见过你的天籁针的，真的是针到病除，您这境界是到了几层了？”
青云子苦苦一笑，说：“不好意思，我也卡在第六层境界上了。”
张九渔说：“第六层不是很高了吗？”
青云子说：“第六层确实是高明，但是到底还是凡术，要是突破六层，进入七层的话，那就叫仙术了，我就是为了突破这关卡，走火入魔了，冲开了不该冲开的脉络，形成了串线，乱套了。”
张九渔说：“大师，你的意思是不是天籁针进入高阶之后，你的医术就算是仙术了，你的身体就算是凡人与仙体之间？”
青云子说：“没错。”
张九渔说：“也就是说，你必须练习到第七层，才能够给其他仙人治病，对吗？”
青云子说：“对的，没错，所以，我急于想突破进入七层境界，就是这个目的。”
刘牧樵在一旁有些糊涂了，越来越听不明白。
你们这是谈论仙人啊？
张九渔说：“青云子大师，你可以给自己进行天籁针的治疗吗？”
青云子说：“不能，天籁针是一种仙术，六层之内属于凡人使用的范畴，到了七层之后就可以给仙人治病了。天籁针和普通针灸不同的是，它需要演奏，不同的疾病演奏不同的曲子。”
张九渔说：“以针为键，以经脉为弦？”
青云子哈哈一笑，“你说对了，以针为键，以经脉为弦，演奏不同的音乐，来激发体内细胞的机能，进行自我修复，这是治疗疾病的最高境界。”
刘牧樵这是第二次听青云子讲解了。
但是，他很怀疑，针灸可以演奏音乐，这是不是有些夸张？
“刘牧樵，你是在怀疑是不是？哎，我教过你天籁针，你还怀疑，你看张九渔院长，他就不怀疑，他想学，我还没有教他呢！刘牧樵，你的医学很高明，没错，可是，我跟你说，你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给凡人治病，并且，凡人很多的病，你也治不了，就譬如癌症，你以为你能攻克吗？虽然你有很多的古方，也没用，最多能提高一些五年存活率，但病人该死的，还得死，五年，十年，即使是二十年，不一样的会死吗？”
嗯，这什么逻辑？
人当然有一死啊！癌症病人，能够延长他一二十年寿命，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嗯，刘牧樵，你在这里骂我老糊涂是不是？人确实是有一死，但是，我是说，你能救活一部分癌症病人，但是，并没攻克癌症，这句话符合你的逻辑了吧？嘿嘿，刘牧樵，你要是学会了天籁针你再试试，你不但可以治疗癌症，到了七层之后，你还可以给仙人治病。”青云子说。
“真的有仙人？”刘牧樵一百个不认同。
“有没有仙人，我不和你争论，很多东西都是要通过事实来说话的，你只问你注意到没有，这里，有很多富人，他们在这里干嘛？有钱不赚在这里修仙？”
卧槽。
刘牧樵心里骂了一句，原来这么多豪车，都是有钱人躲在这里修仙啊！
明白了。
当年秦始皇，汉武帝不也寻求过长生不老吗？
理解，真的理解，有钱了，最怕的事就是死了，听说这里的人寿命长，于是跑这里来求长生不老了。
他转过头，看着张九渔，说：“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们医院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厉害医生，以及你们的设备为什么这么好，一台核磁共振机，也就是一辆豪车的价格，一台生化仪，人家富豪随便给你们半天的利润。”
“嘿嘿，确实，你看懂了一部分。我们这里医生护士虽然不多，但是，他们都是不错的医护人员，就算是我，也还算得是半个专家吧？我们的设备都是一流的，没错，都是人家捐赠的，我们的钱，根本用不完，我们医院的设备不但齐全，而且还都很新。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的医生护士，半年在做这里工作，半年在京城上班，所以，也不担心技术落后。”张九渔笑着说。
刘牧樵点头，说：“嗯，不敢想象。”
张九渔说：“刘牧樵，既然你来过这里，这里的秘密，希望你不泄露，我讲几件事给你听。青云子大师，你不会反对吧？”
青云子说：“你都放心，我还有必要不放心吗？你说。”
张九渔说：“刘牧樵，你信不信是你的事，这里，是传说中有灵脉的地方，就是说，地下会向外散发一股灵气，而灵气历来就是修仙的人所追求的物质，只有吸收大量的灵气，修仙才可能成功……”
刘牧樵很快就发现一个荒谬之处，灵气是什么？
第868章 玄乎的理论
物质世界中，不就是氧气、氢气、氮气这些东西吗？哪里有什么灵气？
青云子似乎能读懂刘牧樵的内心，插嘴说：“你是说什么是灵气对吧？我跟你讲啰，灵气不是所谓的气体，而是一种摸不到的物资，我们习惯用‘气’来形容。”
张九渔接过话题，说：“我有次和一个物理学家谈论过这件事，他说，其实这灵气是真有可能存在的，特别是在远古时代，灵气大量存在于普通地方，只是经过几千几万年之后，灵气凋零了。他说，这灵气就和磁场、电、光一样存在于宇宙之间，灵气就和它们一样，不可触摸。现在物理学家认为，宇宙中可见的物质只占宇宙的4%，另外96%的属于不可见的，灵气，就是我们看不到的物质。有的人可以通过特殊的方法接受灵气，这就是我们道家所讲的修炼……”
一口气，张九渔讲了很多，刘牧樵似懂非懂。
他接着说：“这灵气进入我们体内之后，可以刺激我们细胞内的基因组，激活有些休眠的基因，这些基因就是长寿基因。这就与现代科学相吻合了，对吧？”
张九渔笑了笑，继续说：“宇宙中人类是分等级的，那位物理学家认为，人类属于一级人类，通过修炼，就有可能进入二级人类，也就是我们民间所讲的修仙，飞升了，成仙了，其实就是人类进入了二级人类空间。二级人类比我们一级人类要高明许多，我们对他们很难理解，他们存在于第五维度空间，所以，古代说修仙是有科学依据的。当然，你可能不信，没关系，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算了。”
刘牧樵当然不会相信。
他怎么可能相信这些扯蛋的鬼话。
当年秦始皇不也死了吗？
汉武帝不也死了吗？
真是前仆后继，代代有人啊。
不过可以理解。
很多企业家，日进斗金，身价百亿，他们最怕死，最不愿意死，有人一忽悠，他们是宁愿信其有，躲在这里修仙。
那么，为什么是在这里呐？
青云子似乎是有读心之术，哈哈一笑，说：“刘牧樵，你可知道，这里据说是地球上少有的充满灵气的地方，这里的灵气，相当于平原地带的一亿三千倍的含量。这里的人口很少，核心地带，就是灵气散发的一公里半径之内，人口不到一千三百。这一千三百人中，有一小半就是在这里修炼的。你我现在就在这半径之内。”
刘牧樵猛然吸了几口空气。
张九渔和青云子哈哈一笑，“你是闻不到的，用仪器都检测不到，必须学会了功法，才能感知并接收灵气。你用力吸，也就是多吸了一些负氧离子罢了。”
“磁场，电，光，我们都能有办法检测到，为什么灵气就不行？”刘牧樵提出一个问题。
“确实，现代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过，今后，肯定会有人发明这仪器。你譬如，宇宙之间，有些人认为，应该充满着一种叫以太的物质，这东西就一直没有办法检测出来。一个道理，我们作为一级人类，还非常的落后。”
“我想问一个问题，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在修炼？”刘牧樵问。
“你说呢？”张九渔和青云子同时笑着问。
“噢噢，两位今后成仙了，提携我一把。”刘牧樵这话中明显带有讽刺的意味。
刘牧樵想，你青云子修行，可以理解，你读书不多，读的也是古书，自然科学的数理化，你可能连基础都不懂，你要修仙，那你修，没问题。
怀着一个美好的梦想走完人的一生，那是一件很好的事。
但是，你张九渔也修仙，这就不对了。
人，就是物质世界自然形成的物体，一个有生命的物体。
任何一个有生命的物体都有它的周期性，别说人要死，就连地球，太阳都有毁灭的那一天。
你要长生不老，真是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变得如此愚昧？
张九渔你学过数理化，你懂得人是由分子组成的，分子又是有原子组成的，原子由质子中子与电子组成。
什么灵气！什么神仙鬼怪！
我们的生命就是建立在人体这个物质基础上的电活动，当人体衰老、死亡之后，电活动就消失了。
刘牧樵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不过，他也不会和人家辩论，从小，他就不愿意和别人争论。
再说，去叫醒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有意义吗？
刘牧樵奚落的一句话，谁知被青云子当真了。
“好哇好哇，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治好病，等我修成正果了，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我马上就可以传授一种内功心法给你，你练习几年之后，就可以接受灵气的冲刷和洗礼，你就可能脱离凡胎。”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你的病，其实也不难治疗，在你的身体内，做一个手术，切断肺经与心经之间的联络，你的经脉不就不短路了吗？”
刘牧樵说完，张九渔和青云子两人同时“咦”了一声，对呀，有道理啊！
经脉，虽然在西医的解剖与组织学上，并找不到相应的经络组织结构，但是，中医的经络是有脉络可循的，来一次真正的中西医结合，有没有可能切断中医里的脉络呢？
可以试试。
如果成了，反倒是证实了中医经络的客观存在，进一步增加对中医的信心。
刘牧樵很想试试。
他刚才也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
张九渔和青云子可高兴了，“我看，应该可以。”
根据经络的路径分析，张九渔和刘牧樵都认为，这台手术不难，只需要在胸脯上，左右侧分别切一个口子，在经络相近的地方放置一个绝缘体，切断管它是电还是灵气，或者真气的通道。
这个绝缘体很好找，医用材料中不是有硅胶吗？硅胶就是一个很好的绝缘体。
说做就做。
两位都是手术大师，刘牧樵很谦虚地对张九渔说：“这台手术还是请你主刀。”
论基本功，张九渔的基础技术要比刘牧樵强，这种谦虚很有必要。
刘牧樵又装了一回逼，说：“我负责麻醉，你负责手术。”
当刘牧樵用马醉木把青云子麻翻之后，张九渔凌乱了。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第969章 内功心法
这个问题不得不探究一下。
“刘博士，你也会催眠术？”张九渔急切地问。
“呃，关于这个问题嘛，我首先问你，你信吗？”刘牧樵使坏，他根本就不想做正面回答。
张九渔丝毫不假思索，张口就来，说：“我相信啊，我当然相信啊！这有什么不相信？”
轮到刘牧樵惊讶了，“你相信？你为什么相信？”
张九渔说：“你刚才不是做了吗？我亲眼所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刘牧樵哈哈一笑，说：“问题是，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你看魔术，会认为是真的吗？”
“你在耍魔术？”
刘牧樵诡秘地笑了笑。
张九渔也笑了，说：“刘博士，其实，我不存在信不信的问题，我本来就会催眠术，青云子道士也会催眠术。不过，你的催眠术更厉害一些，我们至少需要五分钟时间的暗示操作，比你这种差远了。”
刘牧樵大吃一惊，“你，会，催，眠，术？”
张九渔有些不高兴了，“你这样大惊小怪干嘛？你都会了，比我的还厉害一些，我和你比，只能算是出入门，你这样惊讶的样子，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样一钱不值吗？”
刘牧樵哑了。
这句话真的不好解释。
说自己其实根本不会吧？那怎么解释刚才的动作？说会吧，那不是撒谎吗？
宁愿不说话，也不能很嚣张地撒谎。
刘牧樵只好“嘿嘿，嘿嘿”发出猪叫声，敷衍一下。
不过，刘牧樵开了眼界，催眠术是真实的，今后，可以理直气壮对别人说，世界上有人会催眠术。
手术做得很顺利，刘牧樵真的挑不出张九渔的毛病和缺点，当今世界上，能和自己拼技术的，就只有张九渔了。
这个人，一身的秘密，要了解他，可能不是几句话能够了解的。
手术用了半个小时，做得很精细，刘牧樵做助手，最后，刘牧樵缝皮，还用了美容缝合。
青云子醒来以后，迫不及待运气试探。
嚯！
短路竟然消除了！
他默默地转了三周天，突然睁开眼，说：“行了！”
刘牧樵倒是没什么太惊讶，张九渔惊喜得大叫一声，这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啊！
“叮！”
“奖励至尊宝盒一个！”
什么！
至尊宝盒？
比高级宝盒还高级的宝盒？
为什么是至尊宝盒？
张九渔是什么人？
他怎么奖励的是至尊宝盒？
一连串的问题，在刘牧樵脑子里等待解答。
太不可思议了。
刘牧樵很想就把至尊宝盒打开，但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问，你确定是现在打开？
不。
刘牧樵赶紧摇头，现在打开，很可能会开出一些与医学无关的物品。
至尊宝盒，一辈子也许只有一两次机会，浪费了，会气得上吊。
现在这个时候，打开至尊宝盒，很可能与医学无关，倒有可能来一个与道士有关的书籍，难道，今后自己也做道士？
不行，这个宝盒一定不能随便开了，一定要克制自己。
刘牧樵有些焦虑，担心这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会折磨人。
也确实，这种身怀宝物，什么时候打开，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刘牧樵咬紧牙关，使劲地下决心，一定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最重要，最有价值的时候再开至尊宝盒。
现在他身上有两个盒子，一个是高级宝盒，一个是至尊宝盒，他兴奋得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在干嘛？”
张九渔和青云子两个人都吃惊地看着刘牧樵刚才一系列的诡异行为，忍不住问。
“我没干什么呀。”
“你没干什么？又是呲牙，又是挤眉，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你的表情总是这样丰富吗？”
“呃，对不起，我高兴。”
“你高兴？我想不出高兴的时候，你为什么还会出现痛苦的表情。”
“我有痛苦的表情？”
“怎么没有，你各种各样的表情都有，根本搞不懂，你这是什么情绪。”
“对不起，吓着你们来，我就是高兴而已。”
“好了，不聊这个事了，为了感谢你，刘牧樵，我准备给你传授一套内功心法，既是感激你，也是让我这套心法能够在你身上发扬光大。”青云子很严肃地说。
“呃，内功心法是哪个方面的？”
刘牧樵想问清楚，要是道士的那一套就免了，要是练习武功的，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谁知青云子说：“修仙的。”
刘牧樵一听，头皮就发麻，这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有傻气！
我才不学呢！
当年秦始皇、汉武帝都没弄成的东西，想糊弄我们现代人，我要是信了，我不就是傻子吗？十几年的书不就白读了吗？
但是，人家几十岁年纪了，想要传授自认为极为宝贵的东西给我，我拒绝得太快了，太直接了，是不是不礼貌啊？
当然不能太直接。
于是说：“你这内功心法好是好，可是，我现在没有时间，治病救人也是一种修行，我还想多救一些人。可不可以过段时间，再学啊？”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刘牧樵啊，你越早练习这套内功心法，对你越好，你也别推辞了，来，我先把口诀交给你，你背熟了，然后我再讲解，也不需要太多时间，你这样聪明的人，我三五天时间就可以教会你，今后，关键就是练习，每天要坚持一个小时以上，十年二十年后，你就会有所收获了，等你练习了四五十年，估计就有我目前这个境界了……”青云子说。
你这境界有什么了不起？
你要是没我，还不是瘫痪在床？
青云子继续说：“这是一套吐故纳新，吸收灵气，修炼精髓的练气之法，进了门之后，你就可以感受灵气，接纳灵气了。来，你记下来，口诀不长，只有几千字，我念给你听，你要牢记在心。”
张九渔说：“既然你们师徒相授，我一个外人就不在一旁听了，我先走了。”。
青云子说：“有必要吗？你都是道中之人，听了，你难道还会改投我的门下吗？”
张九渔说：“大师您的功法是高明的，我师父当年就说了，你的功法很有开创性，和传统功法又有所进步，所以，我在一旁，多有不便。我还是告辞了。”
第870章 超强记忆
刘牧樵被迫学了一会内功心法。
他记忆超级好，青云子教了一遍之后，他就记住了大半，教第二遍之后，就全部记住了。
青云子大吃一惊，这样生涩的词句，晦暗难记，刘牧樵竟然教了两边就记熟了，真是不得了。
有时间多，他干脆解说了一遍，刘牧樵明白了一个七七八八。
不过，刘牧樵并没有打算学，因此，他也没怎么用心。
要刘牧樵自己努力去学一门功法，别说他不信，即便是相信，他也下不了这功夫。
一门要数年苦练才能入门的功法，他哪有这种兴趣？
他这一年来，所学的技艺都是来自于医学智慧系统，轻而易举，所以，他根本就没打算回去练习青云子的所谓内功心法。
当然，关键是没有动力。
刘牧樵不可能相信什么内功心法的理论，因为，这功法上讲的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理论过于玄乎，结果过于遥远，就像你跟一个人承诺，只要学会我这功法，你就可以点石成金。
诱惑力，有倒是有，但是，它不切合实际。
青云子的功法诱惑力远胜于点石成金术，青云子说，练成了直接就飞升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飞升？
刘牧樵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把这种诱惑给否定了。
是呀，你说可以飞升，你告诉我，谁飞升了？你青云子练了几十年了，你飞升了么？你成仙了么？
你还半身不遂呢！
不是我突然来了灵感把你治好，你还瘫在床上。
你才好几个小时，就教我修仙，我不是傻吗？
但是，刘牧樵没有打击青云子，也耐心听完了他的讲解，他有好奇之心，听听有何不可？
听完之后也就听完了，没有什么诧异，更没有显得兴奋与亢奋。
“嗯，不错，过去，我就做不到。”青云子哝哝自语。
“什么？”刘牧樵不懂他说什么。
“你得了内功心法，竟然心中平静如水，不起波澜，这，非常难得。学习内功心法，就需要有这种心态，有心如止水的平静，才容易成大器，不但进步快，还能减少风险，不容易走火入魔。”青云子说。
刘牧樵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你又笑了呢？”青云子惊异的眼神看着刘牧樵的背影，嘴里不停地说，“人才啊，人才！天赋秉异，将来的成就很可能会要超过我师父。”
青云子把自己当成了刘牧樵的师父。
他哪知道，刘牧樵仅仅是好奇，仅仅是为了尊敬老人，才听完了你一番鬼话。
刘牧樵回到了宾馆，他和苏雅娟汇合了。
他们准备明天回清江市。
不过，还说不准，这个地方没有正式航班，只有小型飞机可以降落，按理，指挥部会派专机来接他们的。
宾馆出奇的安静。
常老也住在这里。
但是，这里的宾馆是按照别墅的风格建的，客人之间很少有机会碰面，门口，有服务生，服务生旁边就有电瓶车，要到哪里去，只要跟服务生说一声，他就会开着电瓶车送你去。
刘牧樵坐在宾馆的阳台上，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好好欣赏一下简阳城的风景。
很特殊。
两边都是万丈悬崖，两边的大山，几乎是九十度垂直于地面。
大山的高度估计在两千米以上，两座大山中间是峡谷。
峡谷的宽度不到一千米。中间还有一条两百米宽的大河。河水急促，发出隆隆的轰鸣声。
河水虽急，却又清澈见底，河中间，一座现代化大桥横穿而过。
医院在河对面，宾馆在这一边。
别说，在这个地方虽然两边都是大山高耸云霄，但由于山脉的走向是东西走向，城市的左边是南边，右边是北边，每天，这座小城有三个小时的日照，根本不缺乏阳光。
刘牧樵深深地吸了几口空气，果然有几分醉人。
空气是甜的。
空气带着芬芳。
这里的负氧离子极为浓郁，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野生植物和药材的分子，对人体大有益处。
刘牧樵不知道的是，这里除了山上有珍奇异草之外，像青云子这种人还有很多，他们都种有很多的奇花异草，这些花草之中所包含的分子，都有药用价值，散放在空气中，被人吸收，不仅祛除百病，还能延年益寿。
“刘牧樵，等你功成名就，老了那天，你应该选择这个地方养老。”
苏雅娟没有机会听青云子和刘牧樵的谈话，她在青云子手术的时候，回到了宾馆。
“嗯，待我了无牵挂，这个地方真的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苏雅娟，我们一起来这里，好不好？”刘牧樵说。
“呃——好啊。”苏雅娟喉咙发紧。
他不知道刘牧樵这句话的含金量，但是，这句话至少给了她一个信息，他愿意和她一起变老。
“今天，青云子要我学他的内功心法，他以为我也会相信这东西，真的教了我。”刘牧樵说。
“你准备练习吗？”苏雅娟侧过头看着刘牧樵。
“我练？别逗了，他说练成之后可以飞升，你也信？”刘牧樵看着慢慢变黑的天空。
从昨天来这里之后，刘牧樵还没有睡，中间也没吃回气丸，他的精神特别好。
“我啊，不信。我们老家那里也有一个道士，到处吹嘘，自己迟早要飞升，结果，55岁的时候，得了一个流感，竟然就一命呜呼了。”
“苏雅娟，你注意到没有，这里很多有钱人。”
“是的，我感觉这里很奇怪，遇到人，一个个的神态也与外面的不一样，眼睛中有种光芒，但又不好怎么描述。”
“嗯，是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各自回房睡了。
刘牧樵正准备开启亚冬眠模式，突然想，都说这地方灵气很足，试试看，能不能感受到灵气。
刘牧樵摒除杂念，让自己处在虚无之中。
过了一会，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感觉到了一种特殊的宁静。
他又想，青云子不是教了自己的内功心法吗？试试看。
他试着引导真气在脉络中流转，开始，半天没有成功，等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他感觉丹田中有一股暖流往上冲。
“咦，难道这就是引导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