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要受处分
“是的，我们这边没有物资分配计划，我和机组人员自行搬上飞机的，等我们团部的人赶过来，我已经起飞了。明天，受处罚是肯定的，不过，应该不会关禁闭，现在需要人手。今天下午，又进来了一个6000人，徒步过来的。”
“丁久毅，要是你受处分了，你转业，我们医院要你，或者，我和刘牧樵说一声，他们医院更好，给你安排工作。”孙涛安慰丁久毅。
丁久毅笑着说：“这样的处分值得，即使旅部知道实情，也不会给太严重的处分，我估计也就是警告处分。不过，升职是没希望的了。”
孙涛心里一紧，“升职没希望？”
人，都希望进步，在这样艰苦的环境工作过，都应该立功受奖，平地升官一级那是很正常的事。
丁久毅抗震救灾回去，按照正常的规律，升个正营应该毫无悬念，这是一个台阶，正营之后就是副团。
混个团一级干部转业，到地方上是要安排领导职务的。
这一步，太重要了。
如果如此重大的事件之后，丁久毅没升职，那就太亏了。
“没事，升不升都不很重要，你们需要的物资，换成别人，也会这样选择，我不犯错误，别人也会犯。”丁久毅说。
孙涛说：“如果你真的不能升职，你转业，找我，我保证你今后的日子不比别人差！”
他准备向刘牧樵推荐，安泰医院建有直升飞机场的，丁久毅可以去管理直升飞机。
丁久毅笑了笑，说：“谢谢你。不过，我要是转业，我会选择自主创业，拿一笔安置费，我回老家种植板栗，我也是江东省的，离清江市不远，万佛市，我们家乡以板栗出名，我爱人在家里带孩子，还种了一百多亩的板栗，去年也有9万多块钱的收入。”
“和农民抢食不好，也挣得到多少钱的，你还是去泰安医院吧，随随便便，你管着直升飞机，一年赚30、40万不成问题。”孙涛说。
刘牧樵早听见了，大声说：“丁久毅，孙涛院长说得对，你就到我这里来吧，我保证你每年不少于40万的收入，你爱人也可以安排工作。我们食堂的蔬菜、水果、肉食都是定点基地的，你爱人可以帮我们管理一个基地。”
丁久毅来兴趣了，“那好啊。不过，现在不谈这事，救灾的任务还很重。还不到两天，我们已经牺牲5个了，还有一架直升机失踪，肯定也是掉哪个山谷里了，里面有我们的队员4个人，和我是同事，相识很多年了。”
“你们的劳动强度太大了，丁久毅，休息吧，明天又会很忙。”
“虽然累，但不困，孙院长，那现场的场面，你不知道有多惨！有的人，半截身子外里面，半截身子在外面，可是，抢救过程却很艰难，然后，看着看着，人就没了。”丁久毅眼泪汪汪。
“是呀，想象得出，是很惨烈。”
“我今天看到一个，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娃，娃还活着，母亲却没了，那姿势，你一看就知道，母亲有多伟大，她双手死死撑着一块水泥预制板！”
“嗯，那小孩呢？”
“被一个女交警收留了，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小娃，还要喂吃的！”
“大难之时，就能看到人性的伟大。”
“刘博士，我还没有看到他休息过啊。”丁久毅指着刘牧樵说。
“他不是人。从清江出发以来，他就没有停歇过，他似乎是要一个人扛起这场灾难。”
“怎么可以这样拼呢？”
“他在家里也一样，他是医院的绝对权威，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经常要飞别的地方做飞刀。”
“这么好的技术？我看他接骨头，太厉害了。你是带队的，你应该阻止他，这样拼命会把身体累垮的。”
“我虽然是带队的，其实是做保姆，他才是我们这群人的精神领袖。”
“刘博士，我们一起聊聊？”丁久毅说。
刘牧樵还没回答，孙涛拦住了，说：“算了，他是工作狂，随他去。我们还是睡吧，明天的工作任务很重。”
“好吧，睡觉。”
夜里，把发电机的功率输出又一次降低，手术室的手术只剩下两台了，其余的人就躺在地上睡觉。
刘牧樵带着李华做最后几个病人。
越是接近目标，越显得艰难，最后6个病人等着刘牧樵做无痛正骨。
他们都是今天从废墟中挖出来的。
最后是几个股骨骨折的，最难啃的骨头，刘牧樵吃了一颗回气丸，也不管有没有作用，把一瓶护肾液也吃了。
精神又恢复了一些。
“李华，把这几个搞定，我们就成功了。你拉着他们的肩膀，我来正骨。”
刘牧樵也懒得用穴位止痛了，直接用马醉木树脂，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他抓住小腿，用力扯，两人一合力，腿部肌肉才拉伸，刘牧樵凭着手感，扭了几次，对准了骨头断端，一松手，感觉对齐了。
苏雅娟伸过夹板夹住，把绷带绑住，最后，刘牧樵才敢完全松手。
没有变形，接着就是李华上，把石膏打上。
做一个，就满身大汗，相当的费力气。
“休息一下吧，累趴了。”李华又一次提出休息。
“别休息了，干完最后几个，一总来休息。”刘牧樵不同意，眼看着24小时就要到了，高级宝盒就触手可及，怎么可以错过？
“真不行了，老大。”李华已经瘫在地上了。
“起来！”刘牧樵不高兴了。
虽然他也知道，李华确实是太累了，但没有办法啊！这个高级宝盒不能功亏一篑！
李华还是挣扎着起来，歪歪斜斜，走到另一个病人身边，他把手插进患者的两侧腋窝，把他往上拉。
刘牧樵抓住小腿，用力扯，谁知一用力，李华扛不住，往前一扑，跌倒了。
“对不住，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华道歉。
“那你去把钟明亮叫醒。”刘牧樵说。
“又去叫他？他会杀了我的！”李华真不敢，上次他们交班，钟明亮就有掐死他的冲动。
“不会的，他的脾气很好，也吃得苦。”刘牧樵说。
“老大，你是不知道，他脾气好？我是不敢去叫醒他了，他才睡了一个小时，他真的会杀人。还是我来吧。”李华说。
第797章 挣到了高级宝盒
阜城地震属于超级大地震，又因为震中在阜城城内，加上又是发生在晚上，破坏性极大。
阜城是典型的大山里的城市，三条通往县城的道路都修在半山腰，遇到这个烈度的地震，道路破坏可想而知。
现在还在人员抢救黄金时期，整个阜城都在紧张地抢救，已经进去了三个整建制单位近两万人。
其中两个整建制1万2千人空降下去的，另一个整建制单位6000人是徒步进去的。
国家救援队也是搭乘直升机进去了，还向里面运送了一群重要人员，现场指挥。
国际救援队也在500公里外的川城集结。
周边县市的抢险队伍也进了现场，都是徒步进去的。
医疗队被阻在100多公里外。
有效工作的医疗队只有三个，他们都被阻在离阜城20、30公里外，再也进不了半步了。
抢险的力度很大，效率也不错，接近一半的废墟被挖掘，明天是黄金时段的最后一天，也是全力抢救的一天。
明天，将有三万人同时施工。
黄金72小时。
明天是最后的一天。
过了明天，很多没有抢救出来的人就有可能会死去，越往后，活着出来的人就越少。
清江市医疗队营地，只剩下最后一盏灯火了，其他人，都进入了梦乡。
刘牧樵面前剩下最后5个病人，股骨骨折。
李华确实是扛不住了，他又不敢去叫醒钟明亮。
“李华，咬紧牙关，最后5个！”
走路都歪歪斜斜的李华鼻子里“嗯”了一声，梦游一般，走到病人的身后。
“我来吧。”
邹庆祥冒了出来。
“你？”李华问。
“是我，刘牧樵的第一搭档！关键的时候，还是看我的。”邹庆祥把手插进患者腋窝，用力拉。
“你也吃得太肥了，老兄，治完病回去后，得减肥了。”邹庆祥抱着一个两百四十多斤的汉子，他才知道，这活有多难。
“回不去了。”病人回答。
“怎么回不去了？”邹庆祥问。
“都没了，父母没了，妻子孩子没了，家也没了，活着，没意义了。”病人说着又哭了起来。
“别气馁，活着就是最好的。来，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刘牧樵用马醉木树脂在他鼻子附近晃了晃，病人头一歪，睡着了。
“用力！”
“好，哎呀，好沉！”
“加把劲。”
“啊呀，太沉了。”
“来，李华，搭一手。苏雅娟，你也来。”
……
“噢呀，这个真的难。”刘牧樵终于把这个病人处理好了。
……
“叮！任务完成，奖励高级宝盒一个。”
一个金光闪闪的宝盒悬现在眼前，刘牧樵伸手就去开宝盒。
“别急！”刘牧樵惊呼一声，这个时候不是开宝盒的时候。
“什么？”邹庆祥问，他以为刘牧樵对他说。
“没事，我不是说你。”刘牧樵还没有说完，“噗！”李华倒地上了，接着就鼾声如雷。
刘牧樵对苏雅娟说：“你也严重缺乏睡眠，赶紧去睡几个小时，明天，我估计病人会更多，更复杂，并且也会更重，对内科的考验时候到了。”
前两天，病人以外伤为主，越到后面，内科问题成倍增加，光是挤压伤坏死组织的吸收，病人肝肾功能就是大问题。
特别是脱水的，高钾的，对内科医生就是严重的考验。
苏雅娟挤在护士中间睡去了。
邹庆祥回头对刘牧樵说：“你还一直没睡吧？”
刘牧樵说：“我没事，你也去睡吧。”
邹庆祥嘿嘿一笑，“我一分钟就睡着了，你可以数数。”
说着，他就在李华身边找了一块平地，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也是一个爱打鼾的。
刘牧樵到病房转了一圈，有个病人在哭泣。
“你为什么哭？”刘牧樵坐在病人身边问。
“他死的好惨啊！”
哭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也是股骨骨折的，看着丈夫被砸死，这景象，时不时就在眼前浮现，她怎么会不伤心？
刘牧樵也没办法安慰她，只好用马醉木树脂让她睡着了。
走了一圈，总共267个病人，都已经处理好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高效的医院。
其中，200多个病人是刘牧樵处理的，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医院都是不可能的。
就拿隔壁的I63卫生队，他们总共收治了47个病人，做了47台手术，已经是超负荷工作了。
看完病人，刘牧樵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他得来一次亚冬眠了，时间不需要太久，10分钟，20分钟足够。
这两天不仅仅是缺乏睡眠，关键是耗体力。
当然，他也知道，野外做亚冬眠很危险，野兽吃了，虫子咬了，都是问题。
当然野兽不存在，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有几个值夜班的护士。
亚冬眠还有一个问题，就怕被迫唤醒，那会严重损害身体，甚至可能出现耳朵暴聋，眼睛突然失明，心率突然跟不上来。
但是，靠正常的睡眠来补充体力肯定不够，明晚，估计又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搞10分钟亚冬眠！
不，20分钟！
刘牧樵在无人的地方躺下，设定了20分钟的亚冬眠。
……
20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刘牧樵醒来，精神充沛，耳聪目明，身体内又充满了活力。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来，很低沉，很低沉，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低沉的声音。
接着，大地又一次摇晃起来。
余震。
级别很高的余震，应该差不多有7级。
地震持续了20秒钟，平静了，轰隆隆的声音也消失了。
刘牧樵思索了片刻，明白了，亚冬眠之后，他的耳朵能够听到次声波！
对，这是一种威力很大的次声波。
次声波是20赫兹以下的声波，它拥有的能量很大，对人体有一定的伤害。
这种超低赫兹的声波，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其实，自然界中，很多的声音，我们人类都听不到，听到的声波范围很窄。
刘牧樵回忆了一下，他从听到次声波到感觉到地震，中间大约有10秒钟的间隔。
这也就是说，一旦自己拥有听见次声波的能力，地震，他就有10秒钟的预警时间。
可是，这种功能，只有在亚冬眠之后10分钟之内才拥有。
第798章 招募志愿者
刘牧樵亚冬眠了20分钟之后，精神又完全恢复了正常状态，再来个连续工作两三天不成问题。
丁久毅天一亮就飞走了。
除了留给伤病人一天的粮食，医护人员把最后的食物装进了肚子。每人一个方便面饼，或者一块压缩饼干，二者选其一。
苏雅娟又把面汤留给赵一霖喝了。
这里，就数赵一霖的年纪最大，不经饿，加上体力消耗不比年轻人少，很容易产生低血糖。
赵一霖喝完汤，他们几个就开始工作了。
邹庆祥也成功喝了一名护士的面汤，精神顿时就十足。
加上苏雅娟，他们三个开始了查房，除了有60多名做了大手术的，其他的病人除了用消炎药，基本上不用大输液。
大输液留给最需要的病人。
飞机回来了。
丁久毅站在驾驶舱大声呼喊，“快！特重病号！快！”
孙涛为头，几个人冲了过去，飞机上抬下来一个浑身血糊糊的病人，双目紧闭。
赵一霖一边走，一边听心音，苏雅娟则去摸脉搏。
这个病人是昨晚从废墟中挖出来的病人，这次飞机仅仅就只运送了她一个，她的病情太重了。
其实丁久毅也不能确定，这个病人是否还活着。
他也跟上来看。
因为还有一个原因，为了救这个人，又有一名队员牺牲了！
不能让她死！
“怎么样，还活着吗？”丁久毅追着赵一霖后面问。
“快不行了，心跳很弱，没有血液，怎么抗休克？”
赵一霖一点信心都没有，以他的经验，即使在正规医院，这个病人也是九死一生。
“你们要救活她！一个队员为了救她牺牲了，一命换一命也要救活她！”丁久毅大声说。
到了病床上——哪里还有毛线病床？就是草地上铺了一块一次性中单，
“0.9%的生理盐水500毫升，多巴胺100毫克——哎，没用！”
赵一霖才说了两个药，就放弃了，没有全血，至少也是血浆，这个病人救毛线啊——根本就救不活！
苏雅娟大声说：“主任，别慌，我这里还有救命仙丹，你开普通的抗休克的药，两者结合，或许有希望，万一不行，我们动员大家献血，不是我们还有这么多正常人和轻病号吗？”
赵一霖接着又开始开处方。
苏雅娟把一瓶自制的救命药喂给病人喝，她这药，已经四次成功抢救病危病人。
真的可以说是救命仙丹。
病人病情迅速好转，脉搏有力了，恢复了正常速度，竟然还睁开了眼睛！
赶紧输液！
最好是能够输几个血。
“有人愿意献血吗？”苏雅娟大声喊，她自己是AB型血，估计没自己的戏。
话音一落，几个护士和医生站出来，“我愿意。”
孙涛大声说：“不行！你们还要做事。”
有两个伤员说：“我们愿意！”
丁久毅放心了。
不错，这个医疗队真不错，效率是另外两个医疗队的四倍，这个病人运往这一边是对的。
丁久毅看了几眼苏雅娟，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丁久毅，你有什么想法？”苏雅娟发现。
“算了，你这里需要。”
“你是看中了我手里的救命药对吗？”
“是的，要是我们有你这种药，那名队员就不一定牺牲了。”
“我给你两瓶。”
苏雅娟从包里拿出两瓶，给丁久毅。
“你这里也不多了。”
“是的，只能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我现在还剩14瓶。”
“好的，我知道了，不得已的时候，我才会用。”
丁久毅又把飞机开走了。
刚才的那个妇女被送进了手术室，刘牧樵要亲自帮她做手术，她应该有严重的内脏损伤，必须最快速度把血止住。
刘牧樵与最佳搭档杜小平合作，加上蒋薇薇，他们竟然在46分钟做完了一台剖腹探查手术，等丁久毅第二趟飞机降落，他惊奇地发现，病人完成了手术，连麻药都醒了。
“又是刘博士做的手术？”丁久毅看着刘牧樵问孙涛。
“是的，他一个人抵得上几十个医师。”孙涛说。
“真的厉害，我已经送了近300病人给你们，而另外两个医疗队，加起来才收治了不到你们的一半，才收了140多个病人。”
丁久毅转运的病人最多，因为，他转来的病人，医疗队加上他们的I63卫生队全部接收了。他在两天时间内运送了360多个病人。
而他的战友，另外的七架运送病人的直升机，最多的也只运送了不到150个病号，他们不得不经常要飞100公里以外，才能找到接受病人的医院。
当然，频繁的起降，加上丁久毅还要帮着抬病人，他已经非常的疲惫，这一次，他又运来了15个伤员。
这次伤员中，最大的88岁，最小的只有11个月。
增加了护理难度。
特别是这个11个月的孩子，几乎要占用一个护士。
不行，护士现在是稀缺资源。孙涛决定招募伤病员了，他在病人中动员，希望轻伤病人成为义务者。
不错，大难之后，激发了人性的善良与伟大，竟然有48个人举手。
孙涛挑选了30个伤比较轻的做第一批志愿者，他们负责照顾重病人和小孩、老人，另一部分负责烧水，采野菜。
手术室里，又是满满的，清江市医疗队有五台手术，I63卫生队有三台手术，在手术室里做手术比外面好多了，没有蚊虫，没有落叶，没有忽大忽小的山风。
刘牧樵很想开手中的高级宝盒。
但是，现在的手术难度都不大，特别是骨科，陶主任都能做的手术，如果这个时候开宝盒，很可能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技能。
获得高级宝盒的机会太难了，要珍惜，一定要在最艰难的时候才开，这样，才有可能开出理想的技能。
看了一会手术，没有需要帮忙的，他退了出来，把李华和钟明亮叫上，几个外伤骨折的，需要做清创缝合和正骨，外固定。
现在还不是最紧张的时候，刘牧樵就把清创缝合的工作交给李华和钟明亮，给他们多练练手。
让他们掌握一流的清创缝合技能很重要。
飞机又来了。
巨大的轰鸣声，显得很吃力，显然，飞机也超载了。
第799章 偷偷喝面汤
飞机一趟一趟飞来飞去，又运来了100多个病人。
手术室已经没办法接收这些病人手术，又只能把人员拆散，护士、内科医师都上台当外科医生。
这样，同时可以进行十几台手术。
很多病人不可能推迟到明天手术，都是急诊。
苏雅娟、邹庆祥、赵一霖都成了一助。
李华和钟明亮成了普外科医生。
接骨头的活，往后推，先做了内脏损伤的。
孙涛已经没有去接飞机的兴趣了，他知道不可能有粮食和药品，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吃？
那些义工成了护士，还有的成了厨师，他们还负责在附近挖野菜。
没有呼唤，也没有喧闹，甚至，还很少听到说话的声音。
都在默默地做手术。
过去，刘牧樵连续做手术会感觉很爽，但现在不同，一点的爽都感觉不到，他只想尽快把手术做完。
等会，还有很多骨折病人需要正骨。
飞机又来了。
都麻木了。
新来的病人都睡在草地上，一条一次性中单就表示一张床。
孙涛游魂似的，他要去排查病人，要是有需要立即做手术的危重病人，他会优先安排手术。
不过，已经到了极限了。
每一组的一助都是生手，再也分不出手术组了。
丁久毅跳下飞机。
“请求支援，刘博士，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医疗队需要支援，遇到两个极重度病人，需要专家支援。”
丁久毅只能说个大意。
在另一支被困在阜城外的医疗队，有两个极重度病人，需要刘牧樵去支援，多脏器损害的。
至于他们怎么知道刘牧樵就在附近，这就不得而知了。
朱亚光转过头，“我也去。”
孙涛瞪了他一眼，这里怎么办？这里的病人比那边多！
刘牧樵把手术丢给李华，带着苏雅娟出来。
“走吧。”
他都听到了。
朱亚光追出来，“我也去，多一个人，手术会更快！”
其实，谁不知道，朱亚光听到娘家的人到了，他忍不住想去见他们。
刘牧樵没有反对，哪里都是救人。
再说，有熟悉的人做搭档，手术确实会快一些。
登上直升飞机，有片刻的兴奋感。
从高空俯瞰大山，确实很美。
不过，当他们掠过阜城县城上空时，一个个都惊呆了。
一片废墟。
断垣残壁，到处是抢救人员在拼命工作，红色的救援队都没时间看一眼头上的飞机。
飞机继续向前。
向山沟里飞去。
前面是一条河。
一条公路顺河而下。
公路上，很多处都被滑坡堵死。
这就是61县道。
看来，清江市医疗队要有长期孤军作战的准备，要打通这条线路，真的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打通的。
虽然有基建狂魔称号，但是，这里是大山，并且是遭受超级大地震破坏的公路。
没多久，到达了公路旁的平地。
这就是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医疗队的营地，他们是乘坐一辆大巴被阻在这里的。
他们的人数也差不多，不到一百号人马，病人也是住在草地上。
迎接上来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朱亚光，接着也认出了刘牧樵。
他们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见过面。
“两个复合伤病人，严重高钾，没有透析机，没有血浆，更没有全血，脑损伤严重。”介绍病情的是带队的副院长，肖波。
来到病人前，做了简单的检查和看资料，刘牧樵决定使用苏雅娟配置的救命中药。
通过鼻饲管送进去后，没多久，病情就有所好转。
肖波惊奇地说：“这是什么宝贝？”
刘牧樵介绍说：“这是按照一个中药古方配置的，急救效果非常明显，比西药见效还快。”
肖波说：“可以支援我几十瓶吗？”
“几十瓶？你以为这是仁丹丸子？我们总共才二十瓶，已经用了八瓶了，给你两瓶，那是我们最大的友谊了。”刘牧樵大声说。
“两瓶？好吧，两瓶就两瓶。”肖波虽然嫌少，但人家都只有这么多，再多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苏雅娟从包里拿出两瓶给肖波。
肖波伸长脖子，看到她包里果然不多了，才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两个病人开始手术。
刘牧樵和朱亚光、苏雅娟负责一台，肖波安排人做另一台手术。
稳定了病情就好办了。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用了三个小时，做完了手术，直升飞机还没来，肖波安排人煮了一锅方便面。
“为了感谢你们，没有别的，给你们每人吃一大碗面。还有一个鱼肉罐头。”肖波说。
“你们有粮食？”朱亚光羡慕地问。
“有粮食？昨天就没有了，我们是一天两顿，每顿吃一碗方便面，这是最后几个方便面饼，犒劳你们的，吃吧，别被我的人看久了，他们都很馋。”肖波自己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也弹尽粮绝了。
刘牧樵不讲客气，接过方便面就开始吃。
苏雅娟虽然是女孩是食量小，但是，这两天，她的方便面被赵一霖吃了一半，她其实很饿了，一碗方便面很快就少了一半。
每碗里，有三个方便面饼。
真的够了。
满心欢喜啊！
“咦，你怎么不吃？”
刘牧樵发现肖波不动。
“我不饿，你们赶紧吃。汤别倒掉了，要是吃不完，留给我们医生吃。”肖波走了。
他，估计在流泪。
他们也没有粮食。
不过，他们的病人少一些，大约有一百个左右病人。
但是，一百个病人，在正规医院里也是两个科室的病人数，他们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做一百台手术，这也已经是奇迹了。
刘牧樵、朱亚光和苏雅娟都没有把汤喝掉。
刘牧樵感觉，他的胃，还可以吃一个鱼罐头。
但是，他们把鱼罐头放下，不准备吃，更不会带回去。
飞机还没有回来。
刘牧樵在病人中转了转，有几个闭合性骨折的，刘牧樵准备帮他们处理了，回头一看，肖波躲在那里喝汤。
苏雅娟和朱亚光也发现了。
他们赶紧转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这几个病人，我们帮他们治疗了。”刘牧樵说。
苏雅娟准备夹板，这里有树皮，很粗的榆树皮做夹板非常好，这是苏雅娟昨天发现的。
她剥了几块榆树皮，朱亚光调好了石膏，很快，他们就开始了无痛正骨法接骨头。
肖波被眼前的这一幕惊骇不已。
“你们会这一手？”
刚刚喝了三碗汤水的肖波来了精神，他惊奇地看着刘牧樵他们不用麻醉就把骨头接好了，病人哼都没有哼一声。
“可以教我们吗？”肖波说。
“可是可以，等救完灾，你派人来学吧。”刘牧樵一边说，一边又做了一个。病人一点痛苦都没有。
第800章 你技术不行啊
刘牧樵、朱亚光、苏雅娟用了一个小时，帮肖波他们治疗十二个病人骨折病人。
效率真高。
如果这些人都做内固定手术，平均一个病人做一个小时，也需要十二个小时。
现在刘牧樵才用了一个小时就处理好了，肖波对这门技术真的是垂涎欲滴。
飞机来了。
满满的一飞机病人。
丁久毅并没有打算把病人放下来，而是准备连同刘牧樵他们一起，运回清江市医疗队去。
刘牧樵没有多说什么。
肖波也没有多说。
他们已经超负荷了，他知道，这飞机里面是一捆稻草。
刘牧樵他们挤在病人中。
飞机很吃力地在山谷里飞行。
今天是最后一次飞行了，太阳就要下山。
问题是，都注意到了，西北角，有一块巨大的黑云在升起，要是下雨，就真的麻烦。
很多时候，地震之后最容易引发大雨了，这两三天还好，但今晚估计是一个考验。
72小时黄金时间很快就要过去，救援队也是拼了，在阜城上空，刘牧樵看着地面上的红衣服，蚂蚁一样，不停地在那里救援。
城内也有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他们没有组织起来，他们已经散了，很多医务人员都去了天国，或者受伤了。
散兵游勇并没有失去斗志，他们自发的，或者小规模组织起来，把能够找到的医疗器械拼凑起来。
输液、小手术和一般的诊疗。
甚至，还有的医务人员爬进废墟帮被压在废墟下还活着的伤员输液。
刘牧樵很想下去。
在第一线抢救病人。
可是，理性告诉他，在医疗队他更能发挥作用。
从废墟中救人是专业人员的事，他们更有效益。
而刘牧樵的特长是医疗，他的任务是让那些从废墟中救出来的人活下去。
“刘博士，今晚有的事做，我已经给你运送了很多病人，没办法，你这里的效率高，你这里成功率也高，到目前为止，你这里还没有死人。”丁久毅有些恶作剧的笑容看着刘牧樵。
刘牧樵苦笑了一下。
是的，死亡率是低，他手上还没有死一个人。
刚才，他在沪市医科大学神经精神医院营地，就发现了五具尸体。
现在，阜城附近只有三支医疗队，就近收留病人是最佳方案，但高死亡率是决策者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幸运的是，清江市医疗队还没有发生死亡的情况。
飞机降落了。
孙涛又冲了过来。
看见刘牧樵，他终于露出了笑脸，但是一看飞机上，除了人，没有一颗粮食，他的脸色死灰。
不但医务人员要饿肚子，就连病人也没有东西吃了。
这是严重的问题。
“都没有了！”
丁久毅解释。
阜城突然空降三四万人，加上阜城本身幸存下来的人，总共有十几万，都要吃饭，哪里去弄粮食？
本来，丁久毅想去抢一些，看仓库的老病呵呵一笑，说：“你来抢吧，有多少你就抢多少。”
丁久毅听后，差点喜晕，冲进了仓库，可是，一看，他又差点晕倒了。
偌大一个仓库，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们都要饿肚子了，老弟，你就省点力气吧。明天下午，也许会有一批物资运到，到时候，我帮你留一点。”守仓库说完老兵戏谑地笑着说。
“真的，孙院长，不是我不上心，真的是没有。”丁久毅很心虚地对孙涛说。
孙涛扭头回到了手术室。
饿着肚子也要把手术做完。
刘牧樵有些心惊肉跳，出去了几个小时，现在眼前的病人又多了几十，胸腹部受伤的已经进了手术室，剩下的大部分是断手断腿的，当然也有椎骨断了的。
腰椎胸椎颈椎断了的很麻烦，他们只能暂时固定，真正要治疗，还得等交通线打通运送到正规医院才能处理。
突然，刘牧樵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要开宝盒。
开，还是不开？
刘牧樵犹豫起来。
开，没有理由啊。
现在开，会开出什么样的技能呢？
不会是开飞机的技能吧？
不会是救灾的技能吧？
不能太杂了，还是开出医学技能比较好。
不开。
那为什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冲动呢？
是不是医学智慧系统在作怪？
问问。
没有回答。
医学智慧系统很少会回答问题的。
还是不开算了！
在最紧要的时候开宝盒才能开出有价值的技能，这是经验。
现在并不紧要，唯一的就是病人多，但不可能有成批处理病人的技能啊。
所以，别开。
别浪费高级宝盒了。
开出一个从废墟中救人，虽然是好技能，但是，灾难，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次。
开出开直升飞机的技能呢？
这也是好技能，但是，转行开飞机？
这两个行业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开，现在去做事！
还有这么多的骨折病人要处理。
可是，心里很渴望很渴望开宝盒。
这是什么鬼？
跟着感觉走试一试？
不行，至少也要在做手术的现场开才行。
刘牧樵来到手术室，陶主任正在做一台开放性骨折固定手术，这是一个多部位的骨折病人。
股骨粉碎性骨折、骨盆骨折、腰椎压缩性骨折、颈椎骨折。
这是一个很难很复杂的手术，包含的技能有好几种。
刘牧樵并不指望看到什么就能开到什么技能。
他现在很想的，就是开出开放性骨折内固定技能。
要是开到了这个技能，安泰医院因为技术性问题而产生的纠纷将会大大减少。
也就是，今后，骨折的病人他都能拿下。
现在这样太单一了，只能做外固定。
“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医学智慧系统保佑……”
正准备说“开”的时候，陶主任打岔了。
“刘博士，今晚我们也会要做通宵手术，做通宵问题都不大，问题是，我们得吃点什么才好啊，肚子咕咕叫了好久了。”陶主任说。
“没有吃的了，孙涛院长说，平均每个病人也只有三分之二块压缩饼干了，另外有四罐牛肉罐头，轮不上我们吃，给重病号留下的。”刘牧樵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不可以考虑一下优先医生吗？我们这是做体力活啊。”
陶主任说的也有道理，医生不是为了自己饱肚子，他们需要有体力帮病人做手术。
刘牧樵不反对，也觉得不应该反对。
孙涛的这种分配方案是不是太机械了呢？
刘牧樵决定暂时不开宝盒了，这个时候开，别开出一个什么复杂的分饼干的公式来，成为数学家。
他找苏涛，解决医生饿肚子的问题。
孙涛也在做手术。
看了不到五分钟，刘牧樵实在看不下去了。
原来被誉为安泰第一把刀的孙涛，手术技能太差了！
“孙涛院长，你的刀法不对嘢！你分离组织的时候，也不应该这样分离。”刘牧樵批评道。
第801章 一群野猪
清江市一医院的同事以为孙涛会大怒。
在市一医院同事的眼里，孙涛的手术是非常厉害的，他在市一医院差不多可以说是最高权威，现在，你刘牧樵竟然把他说成一无是处。
他们心里很不爽。
他们抬头看孙涛。
谁知，孙涛不但不怒，还脸露起色，说：“来来来，正好，教教我。”
自从孙涛出车祸受伤之后，他就没有机会在安泰医院做手术，虽然看了几台刘牧樵、杜小平的手术，但是，他没有自己做过，刘牧樵也就没有机会指导他。
可惜了，失去了太多的机会。
今天有机会，他当然想刘牧樵指导指导。
高手，只需要点拨一下就行了，并不需要手把手从头开始。
刘牧樵说：“今天就算了吧，回去了，你到安泰医院来，我带你做一天的手术。今天，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下，这粮食问题，医生、护士要工作，光吃野菜不行啊，还是和病人一起参加分粮食吧。”
孙涛沉默了。
他是要考虑全局的，还得从思想上考虑问题。
医护人员，包括那些军医，人口并不少，120多个。
这120多个人参加分粮食，本身就不多的压缩饼干，人均下来就摊薄了，几乎是大家都没得吃了。
孙涛何尝不想给大家分点吃的？
沉默了一会。
孙涛说：“牧樵，你别劝我了，不分，这个真的分不得，分一下，等于是都没有吃了。”
病人都有伤，特别是很多病人本来要输血的，现在又饿肚子，血糖低了，会要命的。
也有一部分轻病人，他们已经在吃野菜了。
刘牧樵走出手术室，看了看天空，已经看不到星空了，乌云密布。
他摇头叹息，这雨，肯定是会要下的。
到时候，又饿又冷那就糟了。
他信步走到野战医院，丁久毅坐在地上打瞌睡，见刘牧樵过来赶紧打起精神来。
“会下雨了。”
“怎么办呢？”
“有几块油布，本来是用于搭建帐篷用的，由于支架没带上，要是下雨，到时候只好躲在油布下。不过，躲不了多少人。”
“要是能搭建一个茅草房就好了。”
“对呀，也许还来得及，我把飞机大灯打开，山坡上树和草都有，赶紧行动！”丁久毅来精神了。
“能够停下来工作的，在休息的，全体集合！”刘牧樵大声喊道。
“集合！”丁久毅也大喊。
“丁久毅，你们好像有几支枪，附近有没有野猪，要是能打到一两头野猪就好了。”
丁久毅说：“好的，试试。”
孙涛出来了。
他看了看天，也觉得这个决定是对的。
刘牧樵在庆幸没有开宝盒。
现在这个情形下开宝盒，很可能就是开到一个“野外求生”的技巧来。
虽然有用，但用的机会少啊。
幸亏没有开。
很快就动员起来了。
除了有四台手术不能停下，其他的医护人员，轻病人都行动起来了，砍树的，割茅草的。
和军人在一起就是好，他们野外生存的工具比较齐全。
雨，果然在下了。
不大。
但看得出来，过不多久，肯定是会倾盆大雨。
“加油！”
虽然淋湿了，没有人躲雨，都在搭建房子。
渐渐，有了一个雏形，一个大茅草屋在盖顶了。
等到大雨到来的时候，茅草房终于盖好了。
“哈哈，谁的字写得好？提几个字，给这座医院取一个名，叫军民共建医院。怎么样？”赵一霖说。
“要得，在站的，都是创始人。可惜，这里建医院就是离县城太远了一点。”孙涛说。
在站的，是因为都站着。虽然是建好了茅草房，但是地上被淋湿了，没法坐，再说，都坐下，也坐不完。
明天，还得扩大一倍以上。
这时，雨中传来几声枪声。
丁久毅脸上露出了喜色。
这个时候有枪响，那绝对是好消息，下雨的时候，野兽也是要躲雨的，加上是步枪的枪响，打到猎物的机会很大。
果然，不一会，五名战士回来了，四只野猪！
五百多斤！
所有的人眼睛都发出绿光。
孙涛又体现了一个院领导的素质，指挥人给野猪开膛剖肚。
虽然没有屠夫，但有一群外科医生，解剖几头猪，太简单了。
医生们拿起手术刀就上。
别看几把小小的手术刀，把几头猪分解成碎片，仅仅用了二十多分钟。
“今天，大厨就由我来做了，不是吹，我亮一手，你们终身难忘的。”刘牧樵的大厨技能用的机会很少，他跃跃欲试。
“谁做都会终身难忘，别说是野猪肉，就是一锅土豆，我们也会终身难忘。”杜小平说。
丁久毅说：“刘博士，你还是让我们炊事班的士兵来吧，你要是真有厨艺，那就在旁边指挥就行。”
谁相信刘牧樵会做菜？
除了安泰医院赵一霖和邹庆祥，别人真的不相信。
接下来，热火朝天的熬野猪肉运动轰轰烈烈开始了。
邹庆祥负责烧火。
好大的火啊！
刚才还觉得有些冷，现在都热烘烘的。
苏雅娟带着一群人在附近摘野菜。
野菜炖猪肉，肯定很好吃。
“可以了吧。”赵一霖已经问了好几次了，他手里拿着碗。
他似乎要抢。
四头野猪，熬了两头，连汤带肉，每个人都可以饱餐一顿。
不过，不能吃太猛了，油腻的东西会拉肚子。
孙涛安排好了，谁分猪肉，谁分肉汤，他都做好了准备。
做副院长的人，组织工作很重要。
不过，熬的时间太长了一些。
熬了四十分钟，等野猪肉烂熟，刘牧樵尝了一口，点点头，“嗯，可以了。”
顿时，人声鼎沸。
“好吃！”
“太好吃了！”
丁久毅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碗。
刘牧樵也蹲在一边，说：“味道怎么样？”
丁久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其实，明天我们还可以弄鱼吃，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有条河。”
这时，孙涛也过来了，他是最后一个分到肉的。
“还有剩哟。”孙涛说。
“好吃吧？”丁久毅说。
“好吃，谢谢你啦。”孙涛说。
“谢我干嘛？这个点子是刘牧樵想出来的。”丁久毅说。
“明天，还是请他们出去打猎，这里，我估计还有马鹿之类的动物。”孙涛说。
第802章 有大量的粮食
第二天，孙涛安排了一些人继续建造茅草房。
还搭建了简单的床铺。
这样才像是医院。
雨，已经停了。
可以预计，负责打通道路的人会要哭了，昨晚上应该又会有不少的地方塌方。
果然，直升机回来，丁久毅报告了不好的消息。
很多地方出现塌方。
今天是第四天。
粮食问题解决了。
还剩两头猪，两百多斤，今天出去了10名战士，他们负责捕鱼和打猎。他们惊奇地回来报告，发现了一块玉米地，包括玉米地的主人。
他们用箩筐和土推车运来了新鲜的玉米，很多，几千斤。
有了玉米就好办了。
孙涛对打猎的士兵说，你们还是负责打猎，要吃肉食，干活才有体力。
住房问题也解决了。
现在要给医生护士搭建茅草房。
用茅草铺就的床铺很柔软，赵一霖第一个享受了新鲜的床铺。
不仅仅是软，而且还有一种芬芳，睡在上面真的很享受。
医生的工作量还是比较大，但和前几天比，就轻松多了，从废墟中救出来的人渐渐变少了。
已经过了黄金72小时，很多人挖出来时已经死了。
当然，还有很多人是活的，奄奄一息。
过去，每一架飞机降落都会有十几个病人下来，现在少了一大半，每次从飞机上下来，都只有三、五个。
每个病人都非常严重。
不仅仅是伤，而是全身情况。
饥饿、脱水、坏死物质吸收、废物排不出去，出现中毒情况。
特别是肾功能衰竭的。
电解质混乱随时都可能要病人的命。
高钾，是最凶险的。
低钾，同样也是很凶险的。
可以说，大部分人都存在有不同程度的高钾血症，或者相反，出现低钾。
没有渗透机。
没有利尿剂。
刘牧樵和赵一霖在商量。
“我对普通内科太不了解了，老赵，你有什么办法吗？”刘牧樵看着奄奄一息的病人，这样下去，会要死人的。
苏雅娟也过来了。
“我觉得，要解决肾功能衰竭，只有一个办法。”
赵一霖赶紧说：“什么办法？快说。”
苏雅娟说：“中药。”
“问题是没有哇！这里西药都没有，还有中药？”
“山上不是有吗？”
“中药要加工炮制啊。”
“现在只能将就一点了。能用就行了。”
“你有这样的好方子？”
“有哇。”刘牧樵抢着回答，他脑子里有一颗很亮的星星在闪耀，“我报，你记录一下，苏雅娟。”
苏雅娟赶紧拿起笔。
刘牧樵说：“夏枯草、竹叶、桑枝、茅根、土茯苓、葛根、车前草、半边莲。至于这分量，你试着用，都是湿的，不好说具体的量。”
苏雅娟在中医这块很熟悉，也不需要刘牧樵说具体的份量。
这几样中药材，附近山上应该会有。
她转身，对轻病人说：“走，跟我采中药去。”
她身后跟了十几个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大山里到处是宝贝，不但采来了需要的中药，还顺便采来了很多治疗骨折的中药。
她开始了熬汤。
用大锅熬。
神奇的效果出现了。
病人喝了这药汤后，小便就有了。
赵一霖惊讶地说：“这么猛？比速尿还厉害。回去后，苏雅娟，你教我用中药治病吧。我看到了中药的神奇一面了。”
苏雅娟笑着说：“过去，都说急性病要用西药，中医是治疗慢性病的，这次，颠覆了认知吧？”
“是的，你手里的救命药还有多少？”赵一霖问。
“今天又用了三瓶了，总共只有七瓶，后面，还得省着用才行。”苏雅娟说。
“是的，零死亡率，你功不可没。”赵一霖说。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苏雅娟配制的救命药，零死亡率，想都不要想，至少有六七个病人嘎嘣了。
飞机又来回飞了几次，每次都是三四个病人。
丁久毅显得很疲劳，孙涛给了他几个玉米，一碗肉汤，半截骨头，“休息一下，你这样下去会累坏的。”
丁久毅坐在地上，啃着玉米，喝着汤。
和他随机的战士也是眼球深陷，连啃玉米的力气都没有了。
“城里怎么样了？”
“太难了，又牺牲了一个战士。”
“哎，和战场上一样，已经牺牲七八个了，他们的父母，怎么接受得了！”
“是呀，好几个都是新兵。”
“今晚，有床铺睡了，你们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好，还早，再飞两趟。多走一趟就多救几个人。”
丁久毅把碗放下，站了起来，又上了飞机。
刘牧樵和孙涛又进了手术室，他们都有做了一辈子手术的感觉，没完没了，手术不是一台接着一台，而是很多时候是同时进行。
杜小平在做一台肠破裂手术，这种病人最令人气馁了，很难做，还消耗大量的生理盐水。
现在粮食问题解决了，住房问题也解决了，而药物非常短缺，用一瓶，少一瓶。
一个肠穿孔的，要消耗十多瓶生理盐水，心疼。
“用烧开的凉水冲洗，不知道行不行？”杜小平有些手软了，用了十一瓶盐水了，还没有洗干净。
“理论上是不行，烧开的水，不能杀灭细菌的芽孢。”刘牧樵在这个方面也没有经验。
“那，用高压灭菌器烧水呢？”杜小平问。
“理论上，它能达到121.3℃，就能杀灭细菌芽孢，真菌也杀死了，应该不存在问题。但是，没这方面的经验。明天，要是还搞不到生理盐水，那我们就只能用土办法上马了。”刘牧樵想试试。
用了十五瓶盐水，才算洗干净了腹腔。
刘牧樵又到朱亚光那边看，“怎么样？”
“这个病人不仅仅是颅外伤，颈椎也有骨折，很麻烦。”朱亚光说。
“哎，这次回去，要引进几个脊柱外科的医生，一个医院，短板太多了还是不行。”刘牧樵对骨科的技能很渴望。
“是的，骨科发展必须要全面。现在只有你的无痛正骨法，还远远不够。骨折内固定，骨病，关节，脊椎外科都还很欠缺啊。”朱亚光说。
“是的，骨折内固定术是基础，骨病、关节、脊椎外科才体现高水平。”
第803章 立大功了
医用物资差不多用光了。
丁久毅的直升机最后一趟降落了。
孙涛冲过去看了一眼，沮丧地往回走。
丁久毅追上来道歉，“对不起，真的是没有，明天，我一定运来。”
孙涛低沉地说：“今晚要输液的病人都输不上液体了！”
丁久毅说：“我知道，为了救这个病人，也就耽搁了半个小时，谁知就没有了。”
“人家不是答应留吗？”
“没用！人家抢！”
“明天，你第一趟就给我抢一飞机来！”
“好的，我一定。”
刘牧樵迎上来，“丁久毅，怎么回事，我们指望你，认为总能搞到几十瓶，现在麻烦了，今晚上用的都没有了。”
昨天，守仓库的老兵答应给丁久毅留一些，谁知没有留住，被城里的医护人员抢走了。
城里也缺医疗物资。
“一瓶都没有了？”
“整个医院，包括I63卫生队，总共只有三瓶盐水，两瓶葡萄糖。”
“……”
丁久毅沉默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严重，病人没有液体输，药物就不能进入体内。
轻病人无所谓，关键是重病号，有些还要靠输液维持生命。
本来，都指望丁久毅会运液体来的，没想到一瓶也没有。
现在天已经黑了，再飞肯定是不行了，没有灯光引导，飞机没办法起降。
怎么办？
刘牧樵在一旁发呆。
苏雅娟走了过来。
“实在没有，我们可以试试中草药，我注意到了，有几个地方，我们需要的草药很多，可以通过胃里补液。”苏雅娟说。
“也只能试一试了。你带一些人把草药弄回来，煮汤喝，病重的，插胃管。”刘牧樵很庆幸把苏雅娟带来了。
很难想象，在关键的时候，中药还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前几次都成功了，这一次应该也会成功的。
那些肾功能衰竭的，喝了中药之后，效果很不错，急性肾功能衰竭已经得到控制，进入到了多尿期。
急性肾功能衰竭，少尿，甚至无尿，治疗有效之后，会有一个多尿期过程，这个过程也很危险，就怕水电解质平衡失调。
本来，治疗水电解质失调，最关键的措施就是大量补充液体和电解质，现在，大输液没有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口服补液。
光是喝水也不行，还需要补充电解质，其中，钾、钠、钙、镁是最重要的。
现在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从植物中提取电解质。
“小心蛇！”
刘牧樵在身后高声提醒。
“对不起，刘博士。”丁久毅很抱歉。
“别说了，你也是为了救人。说说，里面的情况。”刘牧樵坐下来，今天辛苦了一天，好容易有机会坐一会了。
丁久毅也坐下来。
“救援还在进行，参加救援的人已经达到十万，大部分是徒步进来的，救生犬和生命探测仪进来了不少，国际救援队伍也进来了几支，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每救出一个人，都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有时候，一百多个人，忙了几个小时，救出来的时候，晚了一步，今天就发生了几起这样的事，才救出来，就死了。”
“要是我们医疗队能够进城就好了。”孙涛说。
“没用的，现在城里面有一千多医护人员，条件还不如我们这里。”丁久毅说。
“现在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这里四百多病人，还需要治疗、护理。现在别的问题都好说，就是医疗物资。”刘牧樵说。
孙涛拿出一本纸张来，上面是物资清单，交给丁久毅，“丁久毅，这是我们要的物资，明天，你一定要想办法，要不，会出医疗事故的。”
丁久毅拿起清单看了起来。
这么多？
16张纸，500多物资品名规格。
上面写着：500毫升0.9%生理盐水5000瓶，500毫升5%葡萄糖5000瓶，250毫升0.9%生理盐水3000瓶，100毫升0.9%生理盐水5000瓶……
还有胃管、引流管……
以及50多种药品名和试剂盒、抽血试管，等等。
这是孙涛副院长的能力，他用了一个小时，把要的物资列成了清单，各部门核对了一下，仅仅只遗漏了几样物品。
丁久毅心事重重。
看来，光是去抢，是没用的，自己不内行，大部分物资都会抢不到。
“我也只能尽力。”丁久毅说。
“你要向指挥部反映情况。”孙涛说。
“反映了，也答应了，他们也知道你们这里病人多，疗效也好，说有物资会优先的。问题是，今天空运了部分物资，都用在现场了。城里的需求本身就很大。”丁久毅说。
“继续反映，明天，无论如何要优先给我们了，情况，你也清楚，就这么几瓶液体，今晚就告罄。”孙涛说。
“丁久毅，我明天想跟你一起出去，到城里看一下。”刘牧樵突然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里400多病人，相当于一个二级医院的病人数，而我们的医护人员，和一个卫生院差不多，你走了，技术指导谁来做？”孙涛坚决反对。
今天，刘牧樵除了做无痛正骨，还做了七台手术，特别是他和苏雅娟，在中药的运用上，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时候，苏雅娟带着出去采中药的回来了。
“都采到了吗？”刘牧樵问。
“缺了几样，有几样太少了一点，幸亏主药七叶一枝花不少，竟然采了49颗！大体上不碍事了。我熬药去了。”苏雅娟高兴地去熬药了。
这个汤剂基本上可以针对大部分外伤病人。
“你看，不是你在这里，问题就不能解决。所以，刘牧樵，你哪里也别想去！”孙涛态度很强硬。
刘牧樵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沉默了，没有再说什么。
孙涛又说，“丁久毅，你要不要早点睡？你很辛苦的。明天又要飞一天。”
丁久毅笑了笑，说：“还熬得住，还聊聊吧。”
孙涛说：“好吧，聊聊吧，你看，今晚的月亮很亮。呃，我问你，你抢医用物资的事，真的会处分吗？”
丁久毅说：“当然，违反纪律不受处分是不可能的。不过，没关系啦，幸亏抢了这些盐水，要不，这两天能收这么多病人吗？”
刘牧樵说：“要没有你抢来的这些物资，要死很多伤员的。你立了大功。”
第804章 飞机来了
夜里，真的又经受了考验，几个病人没有输液，病情恶化，幸亏苏雅娟手里还有几瓶救命丹，暂时稳定了病情。
一大早，丁久毅就把飞机开走了。
可是，一直等啊等啊，就是不见飞机飞回来。
飞机不回来，病人就用不上药，四百多号病人，需要输液的占了大多数，多眼巴巴地看着天空。
昨天还有医生讨厌丁久毅，把这么多病人运来，现在，谁都希望他快一点回来。
苏雅娟带着人上山了，昨天晚上还有一些药没采到，今天哪怕是翻一座山也要采齐全。
刘牧樵的活昨天已经干完，今天他巡查了一下几个重病人。
赵一霖和邹庆祥早就把病人看完了，他们连医嘱都已经开好了，只等丁久毅把药运来。
孙涛是忐忑不安，脚，不停地走动，大多时候在那里转圈，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看看天空，除了几只飞鸟和几朵云彩，什么也没有。
今天的太阳很辣。
又是一个高温天，三十七八度，对于救援人员来说，又是极大的考验。
“怎么回事？不会出问题吧？”孙涛在不停地问自己。
I63卫生队的院长也走过来，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抱团取暖。
I63卫生队有无线电联络，但是联系不上。
“不会出事吧？”孙涛说。
“不会，丁久毅技术很好，你昨晚给他的清单，数量太多了，没有足够的时间肯定办不齐。”I63卫生队的院长说。
孙涛有些后悔了。
越是心焦，这时间越是过得慢。
刘牧樵无事可做，拿出手机摆弄，突然，手机信号格上，出现了一格2G信号，随即又消失了。
他赶紧拨号，哎，可惜，还是拨不通。
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通信在恢复中，也许明天，就会有信号了。
刘牧樵又试着发了几次信息，都没有成功。
飞机响了！
来了！
熟悉的飞机。
飞机徐徐降落。
孙涛第一个冲过去，虽然走得歪歪斜斜，但还是第一个到了飞机机舱前。
满脸的笑容告诉大家，好东西来了！
丁久毅跳了下来。
他脸上还有血迹。
嘴角还有未干的血液。
“品种齐了，品种不够。不过，明天我就能搞齐！”丁久毅一点兴奋感都没有。
他肯定有什么委屈，或者说痛苦。
“你怎么不高兴？”孙涛问。
“你不知道，为了运送医疗物资，我丢下了几十个受伤的学生！”丁久毅眼睛中闪着泪花。
“你这不就可以去接吗？”孙涛说。
“被接走了。”丁久毅大声说。
“接走了不好吗？”孙涛说，“也许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
“你错了，唯一没死人的医院就只有你们了，送到其他地方，肯定有人会死的，苏雅娟，你还可以给我两瓶药吗？刚才，为了救人，你给我的都用光了，救了三个人。”
苏雅娟痛苦地皱了皱眉，昨晚上救人用了几瓶，现在，她只剩下五瓶了。
她还是拿出了两瓶，说：“这是最后两瓶了，你别指望我还有，你看我的包包，只有这三瓶。”
丁久毅“嗯”了一声，“好的，我会好好掌握分寸的，不会轻易使用。”
孙涛指挥人下东西。
满心欢喜啊。
这么多的物资，节约点用，至少可以坚持四五天。
当然，要是还增加大量的病人就另当一回事了。
飞机又开走了。
丁久毅走得那么匆忙，飞机几乎是斜着飞上天的。
护士忙碌起来。
“其他人继续盖房子！”孙涛喊了一声。
从早上开始，孙涛就安排了一部分人扩张病房。
病房扩张并不太难，只要用树木搭成架子，盖上茅草就行，连围墙都不需要。
半小时后，丁久毅这一次回来得很快，飞机上抬下来了十几个伤员。
都是重病号，并且还都是学生。
刘牧樵一个一个检查了一遍，接着，送到I63卫生队的CT机上扫描，然后就全部进了手术室。
其中，有一台手术又是很遗憾，只能做一半，全身多处骨折，还有颅脑外伤。
多处骨折包括肋骨、椎体，特别是颈椎有骨折，还有四肢的骨折。
这么重的伤，能够挺到现在，非常不容易了。
“苏雅娟，给一瓶救生丹！”
苏雅娟非常痛苦，最后三瓶！
谁都知道，越往后救出来的人，病情会越重。
今天是第五天。
虽然舍不得，苏雅娟还是拿了一瓶出来，喂给病人吃了。
接着就是手术。
刘牧樵只能负责颅脑的手术，骨折部分就交给陶医师了，其实，脊椎这一块，陶医师也做不了，要等转院后才能进行。
手术同时进行。
刘牧樵带着李华、钟明亮做颅脑手术。
朱亚光没有和他搭档，他在做另一台颅脑手术。
“刘博士，这个病人要尽快转移出去，我担心不及时做颈椎手术减压，他会有高位截瘫。”陶主任一边手术一边说。
“你们从来就没有开展过脊椎外科的手术？”刘牧樵问。
“腰椎做过，椎间盘突出病人，效果不是很好。再就是椎体压缩性骨折的也做过，打骨水泥。椎管内手术就没有做了，不敢，唐医师进修过，也不敢开展。”
“嗯，先把能够做的做好，看看明天，也许就有机会送出去。今晚和丁久毅商量一下。”
“好，我注意了一下，这些军人都是非常训练有素的，一天不停地飞，劳动强度很大。这次，他应该会晋升正营吧。”
“晋升正营？不降级就是万幸了。我猜想，刚才他运送这么多的物资，一定是不顺利，你注意到他身上的血吗？还有其他机组人员，没有一个显得高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们不好问。”
“那不公平。”
“部队的纪律是非常严格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和打仗没有任何区别，纪律不严格肯定不行。”
“要是处罚他，那不是白做了？”
“也不是，他救了很多人的命，他是立有大功的，要是真的受处罚了，我愿意接收他，安泰医院也会要组织一支直升机救援队，他可以负责这一块的工作，我会让他生活过得很滋润。”
“又回来了。”
远处，飞机的轰鸣声又响了。
第805章 打了一头牛
丁久毅来回飞了几趟，孙涛对他说：“快吃点马鹿肉，今早，你的战士打了一头马鹿，有两百多斤。今后，我们可以敞开肚皮吃了。”
“没时间，今天，病人很多，都在抢病人。”丁久毅说完，又把飞机开走了。
这时候，十几个士兵高高兴兴回来了。
“打了一头野牛！”
孙涛一喜，又一惊。
野牛？
这里会有野牛？
“什么野牛啊？”
“一头野黄牛！”
孙涛跑过去一看，我的个大爷，这哪里是野牛！
这是耕牛！
I63卫生队的院长跑过来一看，也吓了一条，这是正宗的家养黄牛。
一头牛，六七百斤。
“谁打的？”
“我们两个。”
两个新兵高兴地邀功，“枪法还可以吧？都打在头上。”
“你们认为它是野牛？”
“这一块，山地，有没有水田，也没有人家，不是野牛难道是家养的不成？”士兵说。
“我们吃的玉米哪来的？附近肯定有人家！这不是野牛，是典型的家养的黄牛。”
“……”
沉默了。
犯事了！
严重违反纪律了！
事情很糟。
猎杀一头牛，那是一件大事，人家可不会原谅你是误杀的。
也不仅仅是陪几个钱的问题，这是纪律，这是军民团结的问题，特别是大灾大难的时候，更要讲纪律。
部队一定会严肃处理，对于士兵来说，一辈子的前途问题，对于I63卫生队院长来说，那是仕途问题，还有军衔最高的丁久毅来说，就更加不妙了。
两次强抢医疗物资已经犯错在前，再来个约束部下不严，丁久毅从重处罚肯定是逃不脱了。
孙涛为他感到难过。
刘牧樵朝几个新兵看了几眼，他们委屈得像小学生做错了事一样。
“算了，你们涉世不深，别难过来，到时候人家找过来，赔几个钱，希望他们别告到部队就行了。钱，我们医院出。”刘牧樵说。
刘牧樵又对院长说：“把这事推在我们头上，尽量不影响你们的前途。他们也是一片好心，是为我们吃饱喝足。再说，牛不能打，其实野猪和马鹿都是保护动物，按规定也不能打。但是，不打不行啊。有事，就干脆说是我下的命令，我嘴馋，要吃牛肉。我赔钱就是。”
刘牧樵把这件事说得很轻松。
可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按照刘牧樵的剧本走下去，几个小时后，上面追查下来了。
I63卫生队接到电报，追查枪杀耕牛的问题。
“就说是我们清江市医疗队一个姓刘牧樵的人开的枪。”刘牧樵要I63卫生队这样回电。
I63卫生队院长真的这么回了。
这样回电，他们也有责任。
枪，你们的枪支怎么可以给别人使用？
不久，牛的主人，在村长的陪同下来找他们了。
“先赔牛钱，再找你们领导要说法。”村长的口气很大，这人，似乎领到什么圣旨来了，横的很。
倒是牛主人并不凶，眼睛里还有几分畏怯。
刘牧樵看着这位村长，不由得冷笑几声。
“要多少钱？”刘牧樵很直接就谈到钱上去了。
“我们这头牛是种牛，我也不给你们说，鸡生蛋蛋生鸡这样的道理，很简单，我们的不是养做菜牛的，它有两大功能，一是耕地，二是配种。就算三倍的牛肉价，这算合理吧？再说，你们部队是有纪律的，你们别哄我们，我们看到了是穿军装的人开的枪。”
一口气，村长说了一长串，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孙涛被气哑了。
I63卫生队的院长更是无言以对。
刘牧樵淡淡地笑了笑，“没问题，你的意思我懂，一头牛赔三头牛的价对吧？赔了三头牛的钱，还有什么说法？要是有说法，那就干脆一点，全部说出来，我们喜欢干脆。”
“要你们上面的领导道歉。”
“噢，我懂了，你们还准备把事情闹更大一些。不过，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可以不闹大，只要我们肯出钱，对吧？”刘牧樵笑着说。
村长被人猜到心思了，有几分尴尬。
他脸皮厚，干脆就说直白了，“对！”
“那你给个最终价。”
“十万！”
刘牧樵微微沉吟了片刻，说：“好的，十万，我们一分钱不少。”
村长倒是迟疑起来，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呢？
一定有鬼。
“什么时候给钱？”
“你看，我们现在身上像是有十万块钱的人吗？”
“那，你准备撒赖？”
“我们像是撒赖的人吗？我是江东省清江市安泰医院的刘牧樵，你的十万，我出，与他们没关系，牛是我下命令打的，因为，我想吃牛肉了。这几天辛苦，救了几百个病人，不吃点牛肉没力气。”
“你万一不给，我找谁去？”
“你可以找我们的领导啊。”
“你们领导不认呢？”
“你可以找我们领导的领导啊。”
“不，我还是找部队！”
刘牧樵眼中凶光一露，厉声说：“找我！”
他转过头对牛主人说：“牛是你家的，对吗？”
牛主人说：“对，是我家的。”
“我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回答我。”刘牧樵说。
“你问我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左侧背部有隐隐约约的刺痛？”
“嗯，是的。”
“特别是吃饭后，和睡觉的时候，这种痛最明显，对不对？”
“嗯，是的。”
“你最近是不是不喜欢油腻的食物？”
“是的，我最近闻到油腻的东西就想吐。”
“你最近的大便不是黄色的。对不对？”
“嗯，对。”
……
一连串的问题，牛主人都说“是的”。
“好了，就问这么多，你可以在这里做一个CT，免费的。”刘牧樵建议说。
“医生，你怀疑我得了什么病？”
牛主人内心已经对刘牧樵敬佩不已了，最近这些毛病，全部被这个医生问对了，至于什么病，那还需要怀疑吗？
村长虽然很横，但刚才刘牧樵问病人的事，他都在场，牛主人不可能是他的托。
再说，最近牛主人几次去乡村医生那里看病，村长是知道的，乡村医生就在村委会隔壁。
一定是重病。
一定是大病。
千万别是癌才好，这个人家，是有名的穷人家，有癌症哪里治疗得起？
第806章 你中大彩了
CT检查的结论很清晰，胰腺癌，并且还是最凶险的、最难做的胰头癌。
刘牧樵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病人有黄疸，追问几句，就基本可以判断，这是一个胰头癌病人。
病人一听，顿时就面色死灰，挣扎了几秒钟，头一歪，晕死过去。
过了几分钟，牛主人清醒过来。
看得出来，他一脸的绝望和悲伤。
村长也是很难过，他还很担心，这个牛主人与他还有亲戚关系，得了这么重的病，肯定会伸手向他家借钱的。
这种钱借出去基本上是有去无回。
村长满腹的心事，哪还记得牛的事？
刘牧樵说：“你们不要失望，其实，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癌症就没有治了。我告诉你，你这种癌，我已经治了几百个病例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复发的。”
病人本来已经往回走了，这时候，他站住了。
“有希望？”
“对，有希望的，我们刘博士治疗这个病，是世界级权威，老兄，你真的是好运气。”孙涛说。
“可是，我没有钱。”
“怎么没钱？刚才，你们不是谈了价吗？我们吃了你家的一头牛，我们也不论斤轮两了，这头牛的钱，就充当给你治病的钱。”刘牧樵说。
牛主人猛然看到希望了，转身一跪，哭着说：“救命啊！”
刘牧樵说：“这样吧，这两天我们也忙不过来，后天，你准备好东西，包括蚊帐被褥什么的，你带来，我们帮你做手术。放心，在这里做手术和在医院做是一样的。”
牛主人姓黎，黎福荣。
村长变得很客气了。
他估计黎福荣不会借他的钱了，心里很高兴，带着黎福荣回家做准备。
“村长，麻烦你一件事，我们这里几百人，每天要吃饭，我们需要两件东西，一是粮食，二是劳力。你可以提供吗？”
“好说。不过，劳力都是一些老弱，强劳力都上阜城了。”
“那你怎么没去？”
“我是负责后勤的。”
化解了一场危机，也赚了一头牛吃，粮食问题彻底解决了，还会有一些劳力来，护工和厨房煮饭菜的人有了就行了。
……
两个小时候后，村里来了一群人。
这里离村子有五公里远。
村长带队，领着20几个人，都是大嫂级别，做护工和煮饭菜是好手。
稍后，病人黎福荣也来了，还带着被子、桶子脸盆等用品，他家老婆畏畏缩缩跟在后面。
他们是来要求提前手术的。
后面，又出来一群人，有300百多，都是七老八十的，把刘牧樵等人吓了一跳。
原来，后面来的这一群人是听说来了神医，都是来看病的。
刘牧樵差点晕倒。
孙涛大声说：“现在是抗震救灾时期，要看病，等处理了这些伤员以后才能给你们看。”
谁知，这群人走了这么远，谁还愿意回去？
“我们可以等。”
“等你们有空了再给我们看。”
“我们不插队！”
……
有句俗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现在是兵遇到老百姓，有理也讲不清。
孙涛态度是坚决的。
300多人，就是抽出10个医生来看病，最快也要看半天，还占用医疗资源，化验试剂就是一种损失。
所以，孙涛在吼人家。
吼是没用的，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人家也说了，我们不插队，我们等你们有空的时候再请你们看病。
他们是讲理的。
他们还带了干粮、水和零食。
“我们不干扰你们工作。”
“我们还可以帮你们做事。”
“我们可以帮你们洗衣服。”
……
黎福荣的病，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身上有没有癌，一定要请他们看一看，有病早治，特别是有癌，越早治疗越好。
孙涛是没有办法了，他声音都嘶哑了。
刘牧樵摇了摇手，对孙涛说：“你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让苏雅娟来吧，他用两天时间，加点班，或者可以解决问题。”
孙涛说：“你这就错了，这个村看完，邻村呢？一个村一个村，那不没完没了？”
刘牧樵说：“正因为这样，我们越要积极处理。”
孙涛沉思了片刻，说：“好吧，我担心他们是要你看。”
刘牧樵呵呵一笑，我看病？看门诊，我真的比不上苏雅娟。看神经科，看儿科我可以，但是，普通内科，我根本就不在行。
虽然我脑子里有三万个古方，接触到了病人，处方会闪耀光芒，但那是真正的病人，才会出处方，而那些不是真正的病人，是没有星星闪耀的。
医生看病，还没有哪个医生敢说：“你没病，你不需要吃药！”
患者来到医院，医生多多少少会给你开一些药，总会给你一个诊断，或者是什么查因，而很少听到医生说，你没病。
现在的医生真的不敢说这句话。
特别是基层医院，那些二级医院，谁敢对陌生的病人说，你没病，回去吧，不要吃药。
万一有病呢？
这个万一，真的没有医生敢试。
苏雅娟接受了这个任务。
可是，问题真的来了，都说要刘博士看。
苏雅娟也不急，说：“刘博士是做手术的医生，我是内科医生，我会开中药，他只会做手术。”
村民说：“他不是看出了黎福荣得癌症了吗？我们就是来查有没有癌症的。”
苏雅娟倒是不生气，继续做工作，“一般来说，得癌症，发病率很低，一个村子，有人得了，其他人一般就不会和他一起得，要得也是今后的事……”
苏雅娟花言巧语，要糊弄老百姓还不容易？怎么讲都是天花乱坠，渐渐，相信她的人多了。
苏雅娟开始看病。
她只要看了一个就好办了，她根据脉象，根据推理，根据病人自述的症状，就能够推测到病人还有什么不适。
这么看了一个病人之后，病人直呼，神医！
于是，抢着要苏雅娟看病的人挤在一起，你推我搡。
看到第五个，是一个58岁的男人，大便次数增加，便秘与腹泻交替出现，还有腹痛，有过两次便血。
苏雅娟看着老人，叹了一口气。
“老兄，我刚才说的话不准确，你，也中大彩了。”
第807章 打起来了
苏雅娟确诊了一个结肠癌病人，虽然没有做肠镜和病理切片，但作为医生，直觉告诉她，这肯定就是恶性的。
退一万步，即使不是恶性的，也要按照恶性的处理。
病人吓得脸都黑了，一脸的绝望和恐惧。
“别太紧张，做完手术就没事了，结肠癌的五年存活率在75%以上。”苏雅娟飙了一句术语。
“啊，我最多只能活五年了？”患者声音都很难听见了，很细，很细。
苏雅娟尽量地平静，说：“你理解错误了，我是说，100个肠癌病人，有75个可以活5年以上。活了5年没复发，就基本上治愈了。”
苏雅娟跟只读过两年书的人讲概率，很有难度的。
“我的意思就是说，结肠癌是癌症中比较好的癌，治愈的机会很大！”
病人这才听懂了。
可是又来问题了，病人问，“要不要背粪袋子？”
苏雅娟摇头说，“你这个应该是结肠癌，不要背粪袋子。”
粪袋子就是造瘘的意思。
有些直肠癌位置很低，不能保留肛门，就必须造瘘。
诊断了这个病人之后，其他的村民都紧张起来了，一个个都希望看看自己有没有癌。
百姓不怕别的病，或者说对别的病不那么恐惧，但是对癌，谈癌色变，都非常紧张。
事实上也是的，一家人中，有一个得癌症的，立即就因病致贫了。农村的贫困，没经历过的，真的不懂得什么叫贫困。
大姑娘羡慕隔壁人家经常有肉吃，这种几个月不吃肉的人家还不少。
苏雅娟得到了村民的信任。
苏雅娟给村民开的是中药为主，西药为辅。
对于一般的，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人，苏雅娟最擅长处理，而对于确实有高血压、糖尿病的，她还是以西药为主。
到晚上，开灯夜战，继续。
赵一霖也加入了。
由于他比较老，很容易就得到村民的信赖。
他是神经科的专家，对心内科、呼吸内科、消化、内分泌等内科也比较熟悉，看病并不困难。
可问题是，他的中药方子太平凡了，都是现在的通用方，今后，用过之后就会明白，苏雅娟的方子效果要好很多。
刘牧樵没有去凑热闹，他和孙涛、丁久毅坐在草坪上聊天。
刘牧樵平常不是很喜欢聊天的，要看是谁，不熟的人，他很少会主动去认识和攀谈。
丁久毅几天来，与他们共命运，早就成了知己。
“昨天，你运送一飞机的医用物资来，我估计你也是抢的，对吧？”刘牧樵问。
“你猜对了一半。”丁久毅笑着说。
“此话怎说？”孙涛好奇地问。
“物资计划是批了，上级同意了，也盖了章，并且说要优先我们。可是，到仓库，僧多粥少，都不想等，都要尽快拿到物资。对不起，那就只能抢了。”丁久毅还有几分得意。
刘牧樵说：“然后，你们就打起来了。对不对？”
丁久毅嘿嘿笑了几声，“没错，打起来了，还是不小的架，最后，首长来了，给我们记下了一笔。不过，我没吃亏，物资也抢到了，架也打赢了。”
刘牧樵哈哈笑了起来，“虽然你赢了，最后你却输了。”
丁久毅说：“哎，你说的没错，最终，我肯定输了人生。”
刘牧樵摇头说：“别这里理解，下一批转业，你自主择业，或者组织安排，你选择我们医院吧。”
“我又不是专业技术人员。”
丁久毅的担心是对的，本来，在部队里，他可以升营级、副团、正团，然后转业回来，在地方上降一级使用，也是一个科级干部。
在县一级做科级干部，其实很香的。
搞行政没有专业门槛，也没有学历门槛，工作，很容易上手。
可是，到医院，绝大多数都是专业技术人员，没有专业的人就是边缘人了，没有发展前途。
刘牧樵知道他的顾虑，说：“丁久毅，我们医院需要你，虽然你不是医学专业技术人才，但是，你可以做的工作很多，管后勤，管行政，特别是我们要买两架直升飞机，开展空中救援，你可以管救援队啊。工资，绝对会让你满意，比你在县一级做科级干部多几倍。我还是那句话，你爱人的工作我们也安排。蔬菜基地，养殖基地，食堂，都需要人。我告诉你，在我们医院连临聘人员一年也上10万的收入，你这种正式工，40万，50万，根本不成问题。”
孙涛在一边说：“是的，丁久毅，我过去也是安泰医院的，后来组织上要我去市一医院，我亏死了，我一年的收入，还抵不上安泰医院的一个普通护士。”
丁久毅似乎动了心。
丁久毅按理在抗震救灾后升正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即使是出现了现在这样的问题，还是有可能升正营的，领导几看到了人的缺点，也会看到人家的优点，这些天，丁久毅转运了600多个病人，在所有的飞行员中，他所运转的伤员数最多。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现在议论，也就是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后来，渐渐又聊到了家庭和往事。
丁久毅出身很艰苦，差不多是个孤儿。他八岁时母亲得痢疾死了，要是在城市，这种病可以说是小病，自己买几颗抗生素都能治好。
他们家是农村，贫困农村，要出来看村医，要走八九里的路。
农村人有个特点，有病了就是硬挺，大多的情况下是能够挺过来的，也有一些命不该绝的人，早早地年纪就去世了。
11岁那年，他父亲也去世了。是得破伤风死的。
同样是因为医疗条件不好，腿受伤了，按理，都要打破伤风抗毒素，可是，村医手里哪里有？至少也要到卫生院里才有。
父母都去世了，和姐姐一起生活，等到了15岁那年，姐姐出嫁，他也跟着姐姐出了大山，继续读书。
丁久毅对姐姐最是感恩的，父母双亡之后，姐姐一直坚持要弟弟读书，并且管得很严，丁久毅也没辜负姐姐的期望，在学校里，他的成绩始终是前几名。
到18岁那年招飞，丁久毅很幸运被招进来飞行学校，后来就分配到陆军当航空兵，开直升飞机。
第808章 嘉奖令
丁久毅在工作上很努力，只是晋升渠道比较狭窄，工作快十年了才晋升副营级。
按理，三年前，他就有机会晋升营级干部，但是那一年，一次飞行事故，被判定为技术事故，因此晋升营级泡汤了。
这次抗震救灾，立功受奖，晋升营级干部是大概率事件。
可是，两次违反纪律，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丁久毅心里明白，受影响的几率是八成。
三十二岁还晋级不了营级，再混下去就没意思了，转业也是一条途径，今后一辈子总得有个发工资的地方。
夜深了。
他们三人睡在草窝中，这香味，还真的很惬意。
明天是第六天。
病人越来越少。
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即使是第六天，第七天，一样的还有希望挖出活人来。
不放弃。
这也是上级下的命令。
全力以赴！
“孩子有多大了？”孙涛问丁久毅。
“一岁不到。”丁久毅。
“你爱人在农村，还种了板栗？”孙涛问。
“是的。”丁久毅说。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包出来，里面就有两张相片。
刘牧樵接过来看。
一张是三人合影，一张是他妻子的照片。
很甜，很温柔，很面善。
孙涛也接过来看。
“你妻子很漂亮啊，这是儿子还是女儿？很乖啊。”
“儿子。”
“抗震救灾结束后，准备回去探亲吗？回江东省了，一定来我们医院来看看。当然，我们是希望你顺利晋升的。”刘牧樵说。
“晋级的事就不多说了，本来三年前就是营级干部了，那一次飞行故障，差点死人，被鉴定为技术事故，晋升就取消了。这次，没办法，我不能看着你们没药用，对么？”丁久毅略微有些遗憾。
……
他们谈了很晚，然后睡着了。
刘牧樵可不敢随便做亚冬眠，规规矩矩和普通人一样睡觉。
刘牧樵醒得很早，没惊动任何人，一个人起来了，在山路上跑步。
昨晚，苏雅娟睡得很晚，给村民看病，她坚持到凌晨，把300人全部看完才睡。
乡村的早晨很美，也很凉爽。
等他跑了两公里之后回来，李华和钟明亮都起来了，他们也有晨练的习惯了，这是刘牧樵逼出来的。
不练习，是长不出力量的。
这次出来，他们才体会到刘牧樵是多么的强大，而自己的力量，真的太弱小了。
无痛正骨法，第一就必须有力量，对抗人的手臂的力量就很困难，刘牧樵竟然可以很轻松对抗人家的腿部肌肉，这个力量足有两百多斤。
五天时间，刘牧樵总共做了骨折外固定近500例，当然，里面李华和钟明亮各贡献了30、40例。
另外100多例是其他医生做手术贡献的。
600多个病人，相当于一个比较大型的二级甲等医院水平，正常情况下，医院工作人员差不多要上千人。
而现在，600多病人，并且都是外科病人，两所医院加起来才120个工作人员，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丁久毅已经把这种情况汇报给了团部，团部又向旅部汇报了。
他们决定，今天会派人来视察。
刘牧樵带着李华、钟明亮练习了一回五禽戏之后，回到病房，查看病人。
很幸运，就连三十几个最危重的病人，病情也很稳定，令刘牧樵欣慰不已的是，这种情况下做的手术，竟然没有伤口感染的。
今天，上级领导来视察，一定要有给他们一个好的印象，今后，要医疗物资就比较好开口。
等看完了病人，赵一霖醒了。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邹庆祥踢醒。
“起来！起来！睡什么懒觉！刘牧樵都已经干了一早的活了。”
邹庆祥一脸的迷茫，过了一会才回到现实，原来，我们睡在山上啊。
苏雅娟也醒了。
她周围的护士，还有几个睡得死死的，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几十个护士，干了几百名护士的活，不累，那是假的。
太阳从山顶上出来了。
丁久毅正准备起飞，突然听见直升机的轰鸣声。
“全体集合！”
丁久毅是朝I63卫生队那边喊的。
I63卫生队40名医护人员迅速整队集合。
孙涛也在喊，“清江市医疗队集合。”
清江医疗队的人数多了一半，但是，这个站姿，这个队伍就不敢恭维了，和部队相比，相差就太大了。
飞机降落了。
飞机上下来6个穿军装的，两个穿便装的，一看肩章，刘牧樵吓了一跳，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个肩膀上，有一颗将星！
丁久毅激动得敬了一个军礼。
一行人礼貌性打了招呼，然后就在草棚里查看病人。
转了一圈，那个戴将星人站住了。
“谁是丁久毅？”
丁久毅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报告，中尉丁久毅报到！”
“噢，你就是那个丁久毅啊，好好，不错，军部给你颁发一等功嘉奖，晋升上尉正营级干部！”
丁久毅又一个军礼。
“唐院长是谁？”
“少尉唐志良报到！”
“军部令，唐志良荣立二等功，晋升为中尉连级干部。”
对I63卫生队奖励之后，戴将星的军官转过身来，说：“谁是刘牧樵？”
刘牧樵往前走了一步，“报告首长，刘牧樵报到。”
“啊？你？你怎么还是一个娃啊！”
刘牧樵笑着说：“确实是太年轻了一点。”
“听说了，听说你的传奇了，不得了，你一个人可以开一个医院了，你们收治的伤员，死亡率为零？”
“是的，并且，所有危重病号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嗯，不错。老粱，你们省里有这样的人才吗？”戴将星的首长对穿便装的男人说。
“呃，这样的人人才确实罕见。刘博士，可以留下来吗？我们的华西医科大学，你应该熟悉吧，我推荐你去领衔一个学科，怎么样？”老梁的身份应该不比那位首长低，也是个大人物。
“谢谢领导的厚爱。”刘牧樵礼貌地说了一句。
戴将星的领导说：“他，应该嘉奖，跟江东省的领导通报一下，这次救治病人，刘牧樵同志功劳太大了？哦，对了，谁是孙涛院长？”
第809章，出事了
上级领导视察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带来的信息量却是非常大的，充分肯定了成绩，特别是丁久毅的晋级，谁也没想到，不但没有处罚，反而是火线提拔。
丁久毅——丁久毅笑眯眯地上了飞机。
他要做出更大成绩来回报领导对他的肯定和关爱。
刘牧樵也没有等，抓紧这个时间给那个患胰腺癌的病人做手术。
这种手术相对于安泰医院接收的病人，就是很简单的手术了。
刘牧樵还是选择了最保险的Vilishit术式，并且亲自主刀。
手术只做了四个小时。
很成功。
刘牧樵出了手术室，看到了丁久毅的成果。
丁久毅飞了好几趟了，只是，今天每一趟都只运送了一个病人，总共运了四个病人进来了。
刘牧樵每个病人都看了一遍，一般情况都不是很好，衰竭得很厉害，苏雅娟给他们喂了中药，又在打吊针。
就在刘牧樵刚才做手术的过程中，旅首长特别安排了一架重型直升飞机，运来了一飞机的医疗物资，并且下了命令，每周都会运送医疗物资。
丁久毅又送来了一个危重病人。
这是他第五趟。
苏雅娟又消耗了一瓶救命丹药，现在她手里只有两瓶了。
丁久毅的两颗也用光了。他似乎不知疲劳，又飞向了西北方向。
留下的病人并没有明显的骨折和内脏损伤，但是，六天没进食进水，能不能活下来还很难说。
苏雅娟给他吃了救命中药之后，接着就是输液。
半小时后，才有了一点点尿液。
这个病人，血钾很高，有挤压伤，坏死组织里面的钾离子都进了血液，高血钾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必须尽快利尿。
但是，利尿也不能快，因为病人有脱水。
这是一对矛盾。
赵一霖几次调快输液速度。
肠癌的那个病人又开始手术了。
杜小平主刀，蒋薇薇做一助，刘牧樵领着李华、钟明亮处理了三个骨折病人。
刘牧樵抬头看了看天空。
丁久毅这一次出去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见回来。
孙涛也朝天空看了看。
这并不稀奇，丁久毅有时候半个小时就回来了，有时候要两个小时才回来一次。
这次有点久。
回来得慢，也是很正常的，越到后面，越难挖掘，也许倒了明天，一天也难得有一个救出来。
今天中午安排吃面条。
猪肉煮面条，很香很香。
杀了两头猪，三头羊。
新鲜猪肉汤煮面条，味道真的不一般。
刘牧樵起码吃了半斤面。
就连苏雅娟也吃了一碗满满的面条。
“原来，苏雅娟，你能吃啊！”赵一霖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苏雅娟微微笑了笑。
她当然能吃。
但是，她不会抢食。
谁像你赵一霖，眼睛总盯着别人的碗里？
女孩子并不是胃格外小些，而是她们平常注意减肥，要吃，苏雅娟也能吃半斤面。
刘牧樵没有赵一霖馋，但也不斯文。
俗话说，斯文不在饮食上。
刘牧樵感觉有点胀了，今天这猪肉汤太好吃了。
赵一霖可以说胀得不行。
他自己都笑了起来。
孙涛老是看天空。
“怎么，丁久毅还没回？”
赵一霖看了看手表，“呀，这次怎么这么久，三个小时了。不会出事吧？”
苏雅娟赶紧说：“你说点吉利的话行吗？现在救援难度越来越大，两三个小时很正常啊。”
这时，I63卫生队的院长也在张望。
“应该不会有事，丁久毅的技术在全旅都是有名的，特别善于处理复杂险情。”I63卫生队院长自己安慰自己，大家都听到了。
又过了一会，I63卫生队接到通知，丁久毅的飞机失联了。
晴天霹雳。
所有人都吓蒙了！
半晌，没有人说话。
没过多久，直升飞机响。
都朝天空望去。
不是来降落的，而是在空中巡视，他们在找丁久毅。
请战！
都要求去寻找丁久毅。
被拒绝了。
徒步找什么？
大山里，什么也找不到。
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靠部队里的直升机了，他们可以通过视觉，可以通过探测黑匣子的无线电波寻找。
整个营地的人，就包括病人，都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飞机出事，幸存的人有几个？
有的人哭了起来。
哭声是最容易传染的。
首先是一个两个，后来就是一大片。
刘牧樵和孙涛他们都跑到I63卫生队的通信房间的外面，他们在等待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
直升机一次又一次在空中转悠，就是没有发现飞机残骸。
眼看着就要天黑了，直升机似乎也急了，在空中疯狂地飞行。
刘牧樵很烦，心情很不好，他干脆跑出来，坐在草坪里发呆。
苏雅娟走过来，没说话，坐在他身旁。
“怎么得了，他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儿子！”刘牧樵嘟哝了一句。
“是呀，可怜。”苏雅娟说。
“你说，还有希望吗？”刘牧樵轻声说。
“也许吧。”苏雅娟说。
“问题是，天黑了。”
“是的。”
“要是，苏雅娟，万一丁久毅死了，他爱人会有一道过不了的坎。”
“要面对的事，一辈子，太多了。没有过不了的坎的。”
“你也注意到了，我很少会和别人聊很久的天，但是，丁久毅，我觉得和合得来。”
“也许，与你们的身世相似有关吧。”
“咦，你看，那架直升飞机要降落了，我们上去看看。”
直升飞机确实降落下来，他们是搜索人员，天黑了，在这里宿营。
飞行员姓廖，是一个连级干部。
他下飞机就被人围满了。
“没有任何消息！”他的心情也不好，为了杜绝别人问这问那，他干脆先声明。
果然，上去的人不问他。
也不问飞机上其他的人。
“你们要不要吃点什么？”
半晌，赵一霖打破沉默问。
“有什么吃的？”廖连长冷冷地问，这口吻，似乎这里的人都是他的仇人。
“有米饭，也有面条，菜有猪肉和羊肉。”赵一霖回答。
“面条吧。”廖连长跳下飞机，跟着赵一霖往厨房走。
刘牧樵追上去，在廖连长身边说，“商量件事，我想明天坐你的飞机，一起去搜索。可以吗？”
“你是谁？”
“我是刘牧樵。”
“哦？你就是刘牧樵？可以。”
第810章 刘牧樵的特异功能
第二天天刚亮，飞机就起飞了。
今天必须找到失事的飞机，否则，即使人还活着，也很难幸存。
刘牧樵使劲睁大眼睛，看着飞驰的山岭与深沟。
他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遗漏了什么地方。
可是，飞机一次又一次在附近山沟、山脊上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
随同刘牧樵在飞机上寻找的还有苏雅娟。
本来，苏雅娟要留在营地给附近老百姓看病的，但是，哪有心情？
她第一次来了脾气，很不礼貌丢下病人，追着飞机爬了上去。
没办法，赵一霖只好留下来收拾烂摊子，把自己腾出来，给大量涌来的老百姓看病。
“苏雅娟，你护着我，我要睡五分钟，我醒来之前，你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我。”
刘牧樵想起来了，在他亚冬眠醒来之后，有十分钟的器官功能超常发挥的时期。
这对于搜索有巨大的作用。
苏雅娟说：“你睡吧。”
刘牧樵知道苏雅娟没有理解，又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好加了一句，“你要认真对待这件事，我睡眠的时候，是不能被人弄醒的，会出事的，会变成瞎子、聋子、甚至瘫痪。”
苏雅娟哪里相信？但是，她还是准备认真对待。
刘牧樵设置了时间，亚冬眠5分钟。
随即就睡着了。
苏雅娟看着睡熟的刘牧樵，先是一种爱恋看着他，突然，她感觉不对！
刘牧樵脸色惨白，体温很低，她轻轻摸一下脉搏。
糟了！
脉搏没了——不，有，但是只有8次分钟。
再看呼吸。
啊？
没有呼吸了！
苏雅娟立即就要做人工心肺复苏。
她，停住了。
刚才，刘牧樵不是特意嘱咐了她吗？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要不他就不会这样慎重地吩咐了。
苏雅娟没有采取心肺复苏，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刘牧樵，幸亏，还有心跳，虽然是很少、很少的跳动，并没有完全停止。
呼吸也有。
只是每分钟只有一次左右。
苏雅娟看了一下时间，她准备在五分钟之后采取行动，她手里还有两瓶救命中药。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她竟然没有听到廖连长的对话。
此时，廖连长接到上级命令，迅速奔赴阜城南侧的一栋大楼前，那里有一个极重的病人需要转运。
其他飞机继续执行寻找丁久毅的任务。
飞机朝阜城飞去。
苏雅娟焦急地看着刘牧樵。
一秒钟一秒钟过去。
很慢！
出奇的慢。
时间似乎是凝固了。
苏雅娟第一次感觉时间竟然会这么慢，她都怀疑自己的手表是不是坏了。
飞机在降落？
苏雅娟才意识到，飞机就要落地了。
也好，降落了就好做心肺复苏了，飞机上还有除颤器。
飞机降落了。
廖连长等人在下飞机。
五分钟时间到。
苏雅娟准备开始做人工心肺复苏，突然，刘牧樵醒了过来。
“你醒了？！”苏雅娟惊叫起来，这种兴奋，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她忍不住在刘牧樵嘴上亲了一下。
刘牧樵手摇摆了一下，接下来，他在凝视细听。
面前，是一座坍塌的大楼，已经被挖掘过了，救援人员在另一处挖掘。
他指着这栋已经结束挖掘的房子说，“这里，还有三个人活着。一个男孩，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他们在呼喊。”
没有人注意，除了苏雅娟。
刘牧樵又指着另一处，还是这栋房子，“这里有不少于十个人，活的。”
别人不在意，苏雅娟却是完全相信刘牧樵的，她对廖连长说，“这栋楼下面有十几个人，活的！”
“你怎么知道？”廖连长问。
“刘牧樵说的，他从来不会错。”苏雅娟大声说。
刘牧樵还在凝视细听，嘴里说：“糟了，余震又来了！大家注意，10秒钟后又会有地震！不过，还好，不会太大，四级？五级？应该是四级。”
苏雅娟和廖连长互相对视了一眼。
哪里有地震？
没有啊！
但很快，他们就惊讶起来，果然，10秒钟之后，地震了！并且还是比较强的地震。
“你能预测地震？”廖连长惊奇地问刘牧樵。
“廖连长，你告诉他们，挖这栋房子，里面有十几个人，他们是活的。这里三个，那里，有一群。没有错，相信我！”刘牧樵还在认真听。
廖连长惊讶地看了看刘牧樵。
他昨天来之前就听说了刘博士的大名，都在传说他是一个神医，一个人抵得上一座医院。
现在，他说这栋楼下有很多活着的人，是真是假？
管他，先告诉救援队再说。
救援队队长过来了，认真听起来刘牧樵的讲述。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们用生命探测仪试过了，没有生命痕迹。”救援队队长说。
“你们可以再探测一次，这里，这里，这两个地方，下面都有人，并且我还听得出他们在讲什么？他们在哀求，哀求我们听他们的呼喊。”刘牧樵确实听到了下面的人在哀求，在哭泣，和绝望的捶打。
救援队队长依然不信，这么嘈杂的背景，这么可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如果不信，你可以在50米外轻声说话，我能听得见！”刘牧樵急了，他必须证明自己，又加上一句，“刚才，我成功预测了余震，因为，我听到了次声波！”
救援队队长这才有些动心，他的救援队里就有一些有奇异功能的人，有的人听觉很灵敏，有的人视觉很好，还有的人能理解动物的语言。
不是说听懂动物的语言，而是能理解它们的喜怒哀乐。
难道这小伙子也有特异功能？
试试。
果然，刘牧樵能够听到50米外的人讲悄悄话。
“都过来！挖这里，还有这里！”
直升飞机要救援的伤员还有一条腿没有挖出来。
他们只能等。
伤员身边已经有医护人员在给他输上了液体，刘牧樵和苏雅娟插不上手，他们回到挖掘现场。
苏雅娟相信刘牧樵，但是，她还是希望验证一下。
刘牧樵希望他们快速挖出来，这样，就可以和先前那个伤员一起运走。
先前那个伤员，只有一条腿被卡住了，很快就会挖出来。
就在焦急等待的时候，挖掘队员大喊一声：“好家伙，这里有一群啊！都没有被压！”
原来，他们躲在一个空间下，都没有受伤，并且还有水喝！
刘牧樵会特异功能的消息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