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我要出院
皮院长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至少，表面上，他没有那种要死要活的动作了。
刘牧樵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两个家庭的幸福。
陈婧是一个理性的人，她如果不是为了救皮院长，她是不准备露面的。
本来，她安排陈释到医院工作几年，也仅仅是为了他们爷孙能够在一起几年时间，至于相认这一层，她想都没有想过，直到陈释回来讲皮院长对她格外疼爱，还问了她很多问题，陈婧才把她和皮院长这层关系讲了。
人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的根在哪里。
陈婧听到皮院长失踪的消息，着实吓了一跳。
她并没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他都已经成家立业了，还打扰人家干什么？
几十年都过来了，现在都到了黄昏后的年纪了，还不消停怎么行？
人家皮仔也算是成功人士，正处级的医院院长，家有一儿一女，还有孙辈了，夫妻也算和睦，不能打扰人家。
陈婧回国已经二十年，她就从来没有给皮院长半点信息，而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他走向事业的顶峰。
作为一个医学生，能够爬上院长这个位子很不错了，搞行政不是皮仔的长处，他升到这个位子已经是很出乎陈婧的意料了。
后来，她听说皮仔平静了下来，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刘牧樵特别关注了几天，没发现异常，才稍微放心了。
他在周末又出去做了两天飞刀，一共是四台手术，耗时二十多个小时，周一早晨才赶回清江。
姜薇一边开车一边讲：“皮院长爱人突发心脏病住院了。”
刘牧樵一惊：“不会是她听到了什么吧？”
姜薇说：“我也在怀疑这事。”
“病情怎么样？”
“暂时稳住了，就可惜，我们没有好内科专家，只好请了附属一院的孙教授来会诊。”
“哎，要是李六一在这儿就好了。”
“李六一，还有来的希望吗？”
“难说，他关键是嫌弃这里没有高尖人才，怕学不到东西，光是为了钱，他真的没有来清江市的理由。”
“是的，你也别老惦记着他，人家在京大附属一院这么好的平台上，那是一览众山小的地方，他没有来安泰的理由。”
“嗯，可惜，除了他，我真还没发现第二个这样的人才。”
姜薇笑道：“那是你没打开思路。要是李六一这么中你的意，我估计，他也会是京大附属医院的领导班子后备人选。”
刘牧樵皱了皱眉头，“我就是担心这件事。”
车子进了医院。
“我们先去看老皮的爱人。”刘牧樵说。
“好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
姜薇下车后，把后备箱打开，里面有一盆鲜花和一篮子好水果，上面还有一个“早日康复”的红包。
刘牧樵瞥了姜薇一眼。
这女人的心思很细腻，想事面面俱到。
进了病房，皮希也在，阿姨闭着眼睛。
“阿姨好，我是刘牧樵，看您来了。”
皮院长爱人睁开眼睛，很冷漠地看了一眼刘牧樵，嘴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谢谢。”
刘牧樵心里咯噔一响，咦？我得罪你了？
不过，他没有在意，而是想，人家得心脏病了，心情不好是很好理解的。
“你放心，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好，没有大问题，我们也会认真对待的。”刘牧樵说。
皮希从刘牧樵手里接过水果篮，又从姜薇手里接过鲜花，把红包塞回刘牧樵兜里。
刘牧樵哪里肯？
这是清江市的风俗，在医院里，刘牧樵学到了很多，硬是把2000元的红包放在了皮院长爱人的枕头下。
这时候，心内科的主任彭策进来了，还带着病历。
这是给刘牧樵准备的。
刘牧樵打开病历看了一会，他懂个毛线！
他连心内科实习都没有进行过，和实习生有什么区别？
不过，心电图他很内行。
看心电图几乎就那么瞟了一眼，结果就出来了：心肌缺血，并且是前支缺血，还有左心室肥厚，以及I度房室传导阻滞。
心电图上就没有报告房室传导阻滞问题。
心电图的专业水平很差。
“不是很严重，三五天就可以出院。”彭策主任说。
这是故意说给皮院长爱人听的，安慰病人，也是治疗手段之一。
刘牧樵“嗯”了一声，“孙教授来会诊了？”
“是的，他的结论也是一样的，轻度缺血，用点扩冠脉的药物，问题就解决了。”
谁知，这么安慰，皮院长爱人依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喜色。
突然，皮院长爱人说话了，并且还很有脾气，“好了好了，你们别演戏了好不好？你们都出去，就留下刘牧樵，皮希，你也出去，都出去，走走走！”
谁敢不听？都走了，皮希还把门带上。
“我问你，刘牧樵，你发誓不骗我！”皮院长爱人的声音比较严厉。
“您说。”
刘牧樵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他走近一步，万一她激动，他就只能用马醉木树脂把她麻翻。
“你发誓！”
“您说，我不讲假话就是。”
“那个陈释是不是姓皮的女儿？”
“不是！”
“是不是他的小蜜？”
“绝对不是！”
“你发誓！”
“我可以发誓，如果陈释是皮院长的女儿，或者小蜜，我刘牧樵不得好死！”
“真的？你没说假话？”
“绝对不说假话。”刘牧樵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毒誓，再毒一点也没关系。
“现在，有人议论，说一个叫陈释的是皮仔的女儿，气死我了。刘牧樵，你不会为了皮仔而骗我吧？”
“阿姨，最近，你不是不知道，有人要搞皮院长，到处告皮院长的状，你知道的，他先后被纪律委和检院抓了。人家没有搞成，就散布谣言。按理，你对皮院长最了解，我说啊，你应该第一个不信。皮院长，两袖清风，廉洁自律，在生活作风上，更是为人正派，这个，你不会不承认吧。”
皮院长爱人这才露出了笑容。
“好吧，我暂时就相信你，要是今后我发现你讲了假话，我跟你没完。好了，你把他们请进来吧。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谁也不许讲，听见吗”
听见你个鬼！
刘牧樵把门打开，招了招手，“你们进来吧。”
都进来了。
连彭策主任也进来了。
“你们别多心，我刚才是问了一下刘牧樵，我的病情，他说，我现在就可以出院了！我要出院，现在。”
都吃了一惊。
刘牧樵更加吃了一惊。
刘牧樵想哭，万一她的病情没好呢？
刚才自己虽然看了病历，但是，自己的心血管病毫无水平可讲，连普通实习生都不如。
假如真的出院了，这老婆子死了，那我不成罪人了？
第782章 心都熔化了
都看着刘牧樵。
“阿姨，我的意思是最好还是住三天，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医院的亲情服务。”刘牧樵对皮院长夫人说。
“刘牧樵，你这就不对了，你刚才都说我可以出院了，你说你的医术比彭策主任强多了，刚才他在这儿你不好说，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才说实话。怎么，你一下就变卦了？”
这话，又是令人吃了一惊。
彭策主任倒是没太惊讶，他觉得合情合理，虽然谁都知道，他对内科是很不内行的，但是，谁都知道，刘牧樵是神医。
刘牧樵不轻易表露对哪一行很内行，很多时候他都是被动地成为专家。
难道，他对心血管也是大行家？
不对呀，他不是在到处挖内科人才吗？要是他内行，为什么不和儿科一样，也足够带起一个科室来。
皮院长夫人不应该讲假话，也没这个必要。
对的，一定是刘牧樵对内科很厉害。
“阿姨，这样吧，既然刘博士说您可以出院了，那就出院吧。我给你开一瓶丹参滴丸，一瓶硝酸甘油片，一遇到心绞痛的情况，你就含服几片。”彭策也没和刘牧樵商量了。
你这个大专家都说可以出院了，我何必拦着？万一出了事，那也是你刘牧樵的责任。
刘牧樵急了，“她可以出院吗？”
彭策主任说：“你说可以啊！”
刘牧樵急忙解释：“我没说——我是安慰她——我是……”
皮院长夫人咯咯笑起来。
这是她从进院开始，第一次笑。
她现在的精神好啊。
皮院长没在外面生私生女，没有小蜜，自己的这个小病算什么？
她的心情大好。
她想通了。
有人要害我家老皮，首先就是从经济上着手，谁知，我家老皮是个清廉的干部，别人撂不翻。这一招不行，就从生活作风上入手。
嘿嘿，我第一个就不能相信！
一是我和老皮过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生活作风问题，一次绯闻都没有听说过。
二是，都到这个年龄了，快六十岁的人了，想那个事，都已经力不从心了，她算了算，几年前，他们就停止了这方面的工作，老皮有时候想做，也是一塌糊涂，根本就没什么质量。
三是，人家想从这方面搞垮老皮，只要我不上当，人家也搞不垮我们的。
人家就是想老皮后院起火。
今后，再有谣言，我一定不能听！
走了！
回家！
今晚上，好好安抚一下老头子！
皮院长夫人出院了，皮希很感激地对刘牧樵说：“谢谢刘博士，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是你帮助我父亲把医院做大的，今天，又麻烦你亲自给我母亲看病。过几天，我请客，我们好好聊聊。”
皮夫人在女儿皮希的帮助下走了。
“老彭啊，你怎么真的放她回去？”刘牧樵有些责怪的意思。
“刘博士，怎么又变成我放她回去的？明明是你呀，按理，她真的不能回去，还需要用几天药。你不放她走，我敢？”彭策主任也在责备刘牧樵。
“他真的不能回去，你就应该坚持啊！”
“你是大医！我哪里能够拦？”
“我什么大医？我对你们内科一窍不通，连实习都没进过内科系统。”
“我们都知道，你不到关键时候是不会露一手的。”
“老彭，不能这么说，我会就是会，不会就不会，刚才，我和她根本就没有提到疾病的事，是她自己想回去了。”
“没提到疾病？那你们聊什么？”
“聊家庭的问题啊！”
“哦！麦购！我懂了，你肯定帮助皮院长瞒住了她，所以一高兴，她就觉得病好了，对不对？”
“对，那下一步怎么办？”
“你给老皮说一声，要他关注一下，我已经开了救命的硝酸甘油。你也动员一下，最好，她还是做一个心脏支架，或者动脉搭桥。”
皮院长听了刘牧樵的提醒，他提前回家了。
对于皮院长提前回家，他爱人吓了一跳。
几十年的习惯，老皮都是早出晚归，一心扑在工作上，像今天这样提早回来的情况，她都记不清有几次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突然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能安心工作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他爱人的心给熔化了。
“谢谢你哈，老皮！”
“谢我？为什么？”
“你对我这样好，我当然要感谢你啊！”
“不是应该的吗？”
哎哟，这话，又一次把她的心给熔化了。
“哎哟，我又心痛了。”他老婆赶紧掏出硝酸甘油和丹参滴丸，含在舌下，慢慢，缓解过来了。
皮院长把她扶着躺下，“说了不能急于出院。”
“没事了，你放心，我不会撒手丢开你不管的。要是我先走了，谁来照顾你？老皮啊，虽然过去有时候我脾气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还经常对你吼，但是，我内心一直是爱着你的，我要陪着你老，到八十岁了，九十岁了，我们还手牵着手一起晒太阳。”
皮院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么年纪了，说这种话，是不是预兆不好啊？
“别说了，你静一下，才服了药。”
“我说了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又不信！现在，不是好了吗？老皮啊，这一辈子，我还是觉得亏欠了你。你一辈子，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还老是怀疑这怀疑那，最近，有人说你外面养了私生女，又有人说，你有小蜜，哎，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幸亏刘牧樵！”
皮院长浑身一震，惊雷一般，炸晕了！
他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我应该相信你的，你怎么可能呢？你一辈子都清清白白的，过去年轻时没犯过错误，到老了，怎么还可能犯错误？今后啊，再有人在我耳朵边说你的闲话，我用锤子锤他！整你，你是这样容易整得翻的？你一不贪，二不色，你基本没有什么缺点……”
他老婆在那里叨叨。
皮院长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了。
幸亏没有鲁莽行事。
幸亏有刘牧樵在中间周旋，要是爱人知道了陈婧的事，心脏病一发，一命呜呼了，那就对不住人了。
一辈子，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再来一次错误，又把这个女人给害了，我皮某人就永世不能翻身了。
第783章 救命古方
刘牧樵在清凉的手术室里完成了一台复杂的脑外伤手术。
过去，这样的脑外伤几乎都是放弃治疗的，但是，安泰医院现在是名声在外，附属医院转来的病人，他们毫不犹豫接下来了，并且是直接去了手术室。
颅底骨折，两侧颞叶对称性损伤，脑干也有散在的出血点，还有蛛网膜下腔出血。
这种严重的脑外伤有一对很难克服的矛盾。
脑外伤很多血管损伤，需要血管收缩才能够止血，可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又刺激了机体，导致脑血管过度收缩，从而可能出现大面积脑梗死。
这就是治疗这种病的两难处境。
用药上，到底是收缩血管，还是舒展血管？
这很难。
不过，在刘牧樵面前，这不是问题，大师级的神经科医生，用药能够精确到毫克。
“注意，要使用100毫克尼卡地平静脉滴注。”刘牧樵吩咐朱亚光，他不能自己去开医嘱，还有一台手术等着他做。
杜小平和孟飞云合作在做一台手术，急性坏死性胰腺炎，非常严重，都已经休克了。
才输了5个血，血压才勉强升上来。
这台手术也是风险等级极高的，死亡率超过50%，也是才从附属医院转过来的。
一个晚上转两个病人，这就是安泰医院的实力。
按理，附属医院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这是医院的颜面，也是医院的尊严。
最近，附属医院转了不少的胰腺癌病人，主要原因还是安泰医院的实力在这里。
关键的一个问题是，最近，刘牧樵三次驰援附属医院，帮他们解决了重大问题，其中就有一个大出血病人，一根大静脉破裂，手术视野又非常的小，也只有刘牧樵能够做这种手术。
刘牧樵和附属医院的关系空前的好，所以，干脆，吃不消的病人都往安泰医院送。
当然，附属医院处理不了的问题，这种情况还是极少的，今晚这样连续转了两个病人，是个例，很少见。
刘牧樵洗了手，上台接过杜小平手中的刀，开始主刀。
门开了。
“刘博士，姜薇打电话来了，问你有没有空，我怎么回答？”办公护士进门问。
刘牧樵又是心中一颤，一定又是特别重要的事，要不，姜薇不会这个时间来电话，就说：“我现在做手术，正忙着，没时间。”
“哦不，你问下什么事。”刘牧樵又补充了一句。
一会儿，护士又进来了，说：“皮院长夫人病危。”
刘牧樵愣了一愣，问杜小平和孟飞云：“你们吃得消吗？”
孟云飞迟疑了片刻，杜小平也是的，同时说：“没把握。”
这就没办法了。
手术都已经开始了，哪里能够停下来？
再说，停下来的话，病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
不行，皮院长应该会理解的。
“你跟姜薇说，我暂时走不开，请她处理。”
说完，继续做手术。
这台手术难度很大，即便是刘牧樵也感觉很吃力，特别是他感觉，杜小平和孟飞云两个人配合也不行，没有过去那样流畅。
手术艰难地做着，病人的一般情况也不是很好，时不时血压就下去了，要不停地使用升压药。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刘牧樵有些不高兴了。
杜小平和孟飞云相互对视了一下，苦笑起来。
他们没有回答刘牧樵的批评，因为，问题不是出在他们两个身上，而是刘牧樵自己心神不定。
幸亏刘牧樵的基础好，手术倒是没出问题，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只是，三个人没有过去那样协调。
“哎，到底是你们俩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啊，今天手术不顺啊。”刘牧樵烦躁了。
“老大，你别急，还坚持一下，后面就可以交给我们了。”杜小平说。
“这么说，是我的问题啦。好吧，这样是不对的，下次，一定注意。”刘牧樵说完，故意把节奏放慢了一些，把最后一点坏死胰腺切了下来。
后面的，杜小平接着做下去，刘牧樵急匆匆走了。
“怎么样？”一见姜薇就急于问。
“已经在心内科抢救了。”姜薇说。
两人快速去了心内科。
彭策主任和其他医生都在，从附属一院请来了孙教授也在，皮院长一见刘牧樵，赶紧上前来。
“情况很糟，前壁心梗，血压不好，暂时在用扩冠脉血管药保守治疗，要是不行，就急诊做支架手术。”皮院长向刘牧樵说。
刘牧樵没有停步，进了病房。
皮院长爱人的情况真的不好，神志模糊、脉搏细弱、节律不齐，一身的虚汗。
突然，刘牧樵脑子里一颗星星闪耀，一个处方清晰地悬在他的眼前。
“姜薇，你打个电话给苏雅娟，要她赶紧过来。”刘牧樵说。
不到十分钟，苏雅娟来了。
“你赶紧帮我配制一剂中药，你记一下，犀角3g、龙脑3g、琥珀3g、安息香3g、牛黄3g、朱砂3g、麝香3g、雄黄3g。这是一剂的量，先做一剂，我就要用。”刘牧樵说。
苏雅娟说：“好的，我需要二十分钟。胡院长，请你通知一下中药房配合一下。”
“哪里有犀角？水牛角行吗？”胡伯龙问。
“这个不要你操心。你只需要通知中药房就行了。”苏雅娟说。
苏雅娟走了。
“刘博士，这是抢救药？”
“这是中药中的救命古方之一。效果很不错，你可以把这个方子抄回去。”
“可惜，没有犀角。”
刘牧樵说：“真正要救人了，犀角还得备一点。”
还不到二十分钟，苏雅娟来了，她把药粉，拌在水里，喂给皮院长爱人吃了下去。
不到五分钟，脉象有了变化，心电图也开始好转了，心率变慢了，停在80次分钟，早搏也变少了，特别是心肌缺血的表现竟然在逆转！
孙教授睁大眼睛。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呀！
孙教授是心血管方面的大教授，今年已经75岁了，行医已经50年，什么怪事没见过。
今天这种场景没见过。
一副中药，竟然可以起死回生！
梗死的心肌，迅速就恢复了血供，这很不好解释呀。
孙教授说：“刘牧樵，你可不可以帮我配一些？应该是很贵重吧，我给钱。”
刘牧樵笑着说：“孙教授客气，你治病救人一辈子，在我们晚辈面前讲钱，这就不好了，我要苏雅娟帮你配十剂，送给您。”
孙教授说：“里面的药都是极为贵重的，有些还是禁用药，你们也是用钱买来的。”
刘牧樵说：“孙教授，您真不要客气，您，是我的老师，受我尊敬，你开口要，我当然要给你，换个人，买，我也不给他，您知道，这药，外面真的买不到。”
第784章 风险很高噢
刘牧樵这个救命古方效果真的好，半个小时后，皮院长夫人转危为安。
这可是奇迹。
孙教授对刘牧樵另眼相待，“真的，我行医一辈子，见过的医生千千万万，你，是我见过的最具有才气的医生，你刚才这一手，足够你成为大医。”
也确实，刘牧樵刚才这个古方，能够救人于危难之际，这样的医生还有什么可谦虚的？
吃肉吃鱼的技能，有了一门就够了，你这是绝技啊！
苏雅娟再次出现，她手里多了十个瓶子，拧得紧紧的，里面就是刚才配制的中药。
“有效期两年。所以，我不能做多了。”苏雅娟说。
“我知道。说个价钱。”孙教授说。
“说了送给你的。”刘牧樵说。
“你也告诉我实价，心里有个底啊。”孙教授说。
“呃，老实说，成本价应该是8000左右。”刘牧樵说。
“每一盒？”
“是的，主要是犀角太贵了，比黄金贵了几十倍。”
“噢，这就对了。”
刘牧樵又说：“孙教授，你对阿姨这病，有什么建议？”
孙教授说：“要控制这病，唯一的就是做支架。”
刘牧樵又问：“心血管科我不在行，做支架，哪里最好？”
孙教授说：“最好，那就是京大一院，协和医院，湘雅二院，当然，我们附属医院也还不错，最好的，应该是京大一院，我对那边比较熟悉。”
刘牧樵一喜，说：“你认识李六一吗？”
孙教授说：“李六一怎么不认识？这小伙子未来一定是京大的台柱子，他的支架技术就非常好。”
刘牧樵说：“这台手术，我请他来做。”
孙教授说：“请他？有点难，他不走穴的。”
刘牧樵说：“我试试看。”
接着就打了一个电话，刘牧樵把请他来做手术的想法说了一遍，他竟然不假思索就说：“好的，我明早就过来。”
孙教授有些奇怪，说：“我们附属医院几次请他，他都拒绝了，你请他，他好爽快呀。”
刘牧樵笑了笑。
看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一起又去病房看了一下病人。
皮院长夫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她坐在床头喝稀饭，皮院长很体贴，一调羹一调羹喂给她喝。
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呀。
姜薇和刘牧樵对视了一下。
……
第二天，刘牧樵先到病房看了一下皮院长夫人，病情很稳定，皮院长一夜都陪在床旁，皮希倒是回去睡了一觉。
“我现在要去机场接李六一，你们做好准备，一到，就做手术，时间会比较紧。”刘牧樵一边对皮院长说，一边吩咐彭主任。
他和姜薇去了车库，开车去了机场。
飞机准时降落在清江机场。
搭早班飞机就是这点好，准时。
上了车，李六一才问：“患者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刘牧樵说：“是我们院长的夫人。”
李六一笑着说：“噢，那就对了，要是普通病人，你一定不会想起我来的。”
刘牧樵说：“你也不会来呀！我们附属医院几次请你来，你都不来，谁敢随便请你？”
李六一嘿嘿一笑，“你这不是请了吗？”
刘牧樵说：“我也是试试，真担心没有这个面子。”
李六一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叫我，我真的不好拒绝，其他人，我真还不会答应。你知道，我很忙。”
李六一很少出去走穴，这人，对钱，真还不是很在意，京大一院的工资绩效发得很高，李六一这样的骨干，一年不会少于80万。
对于平均工资不到一万的京城来说，一年80万的收入，那已经是相当富裕了，不会太在意这钱的事。
“清江市还是挺不错的啊，稍微超出了我的意料。”看着窗外的街景，李六一有感而发。
“没想到也有这么多摩天大厦吧？”
刘牧樵故意走了一条弯路，让李六一对清江市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上次公布最佳宜居城市，清江市挤进了前十名，我还有些不信，看来，真的还不错。”
“是吧，清江市的幸福指数还蛮高的。”
到了医院，眼前一亮，两栋20层的新大楼一左一右，顿时就把安泰医院的档次提高了。
“这就是你吹的两个‘中心’？”李六一惊讶地问。
“左边是神经精神中心，里面有一个大型实验室，等会我带你去参观，比你们京大一院的还要大。右边是胰腺肝脏外科中心。这两栋大楼总共1400张床位。今天，可惜，你看的病人在老院区。老院区有些拿不出手。”
“理解。没想到，你弄出这么大一个场面。”李六一有感而发，他知道，这两个中心全靠刘牧樵搞起来的。
“要是你来，中间这一块，就是你的心血管治疗中心，也是20层，省了实验室等，可以开设1400张床位，你就是这个中心的老大，当然，也许有一天，这座医院，也是你的。来不来？”刘牧樵又在做工作了。
“不来，除非里面有大佬，在心血管方面有超级大佬，比我厉害的，我才有可能考虑，要不，一辈子都不会有长进，心里很虚。”李六一说得很直接。
“好吧，等那一天吧。”刘牧樵笑了笑。
“我估计，很难。”李六一也笑了。
“我知道，除非有院士级别的人在这里，否则，你是不会考虑的，对吧？我说，迟早，安泰会有院士的。”
李六一说：“你别误会，我是说在心血管方面哟！”
进了电梯，上到7楼，皮院长迎接上来。
皮院长明显感觉到了李六一的气场，果然是个人才，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气场很足，别说统领一个科室，就是一个医院，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皮院长感到有些自卑。
李六一先看了病历，然后看病人，最后拿着血管造影的图像看了很久。
“说实在的，有些难度，侧支做支架很容易失败，我们医院也才开始尝试，也只做了100多例。有风险，现在就看家属的意见了？”李六一在办公室讨论。
皮院长一听有些紧张。
“你的建议呢？”刘牧樵问。
“我的建议当然是做，不做，很难坚持三年。”李六一说。
“那就做呗！”刘牧樵说。
“你又不是家属。”李六一说。
“做。”皮院长说，“幸亏请到了你。”
“有风险噢，概率大于15%会要失败。”李六一说。
“失败了会怎么样？”皮希问。
“失败了，那就不用说了吧。”李六一说。
“这么严重？”皮希和皮院长都惊呼。
“是的，即使在京大一院做，风险也是这样高。”李六一解释。
“我们再商量一下吧。”皮院长说。
李六一笑了笑，说：“好的。”
第785章 关键小技能
皮希和皮院长，还有远在深城的儿子皮远东，加上皮希的老公，通过电话，几个人商量了好一阵。
很难决策。
不做，只有三年的存活期。做，有15%的机会当场就挂了。
权衡利弊，当然难啊。
“请刘牧樵帮我们决策！”皮希说。
刘牧樵进来了。
“不做肯定不行，三年，就这样每天战战兢兢过三年，太残酷了，我的意见很简单，做，这个风险值得冒！”
一片沉默。
没料到，刘牧樵会这样干脆利落。
清醒过来后，几个人一致认为，不需要犹豫了，朝最佳的方向努力！
最佳的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皮院长有点羞愧，这么浅显的道理怎么都没有想通啊，还要刘牧樵来点拨？
手术就在安泰医院介入中心进行，胡伯龙亲自安排辅助人手，选择的都是最好的。
刘牧樵也一直守在身边。
手术开始了。
李六一有些严肃，也很紧张。
对于风险达到15%的概率，可以说那属于极高风险的手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医学上，除非特殊情况，这么高的风险，一般都会采取保守疗法，因为，医疗纠纷这一块，哪个医院都经不起折腾。
今天是成是败，不仅仅是个人信誉问题，他也为刘牧樵担了很大的责任，这个决心是刘牧樵下的，成功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失败了，刘牧樵就成了罪人。
李六一很认真地做每一步。
导管到了心脏。
他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到了前支主支，然后就是要进入变异的侧支了。
进不去！
李六一又试着推了推，还是进不去。
现在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放弃！
放弃的结果就是患者反复发作，三年内的某一天，一命呜呼。
继续进行，这根血管有可能损伤，一旦损伤，这根血管血流马上中断，这部分心肌就会急性坏死，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挺过去，大部分人就挂了。
“刘牧樵，情况很糟糕啊，遇到麻烦了。”李六一焦急地说。
刘牧樵暗暗叫苦，这怎么办？
这个决定可是我做的呀！
一旦皮院长老婆死了，我还怎么做人，还怎么在安泰医院待下去？
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15%里的问题？”
“是的？”
“有办法解决吗？”
“没有。”
“那接下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刘牧樵看了一下身上的宝盒，哎，一个中级宝盒，孤零零的，还是前几天在南洋得到的。
中级宝盒开出高级物品，概率只有万分之一，但是这一年来，人品爆表，多次从中级宝盒中开出高级物品。
现在这一个，还能开出高级物品来吗？
没有高级物品，有毛用啊？
情况紧急，死马做活马医！
明知不能开出高级物品，刘牧樵也顾不得了，试试吧。
“开！”
“噢，失望！”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中级物品，一本中级书，银光闪闪。
没意思。
不过，既然开出来了，还是看一看是什么书吧。
《穿刺技术拾遗——穿刺技术在介入中的应用——300例复杂血管介入案例》。
刘牧樵一个激灵！
虽然只是一个中级技能，但这个技能是在宗师级穿刺技术基础上的补充，它本身就相当于宗师级技能。
“我来试试。”刘牧樵大声说。
“你？”李六一惊疑地问。
“对。”
“你也能？”
“能啊。”
“我不信。”
“你见过我说假话吗？”
“……”
刘牧樵见李六一还在犹豫，说：“要不，你做，我指挥你，你按照我的意思做下去，一定会成功的。”
李六一还在犹豫。
刘牧樵说：“你把导管推后一毫米，然后，把导管向左转半圈，再向右转半圈，往前送两个毫米。”
李六一按照他说的做了。
嚯！
竟然行！
刘牧樵继续说：“又退一毫米，向右转180度，往前推3毫米，再往左转90度，往前推两毫米，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置支架了。”
李六一按照他的指示，一步一步做下去。
成功！
放置导管成功！
皮院长听到这个消息，喜欢的头一晕，倒在地上，胡伯龙等人又开始抢救皮院长了。
没事，一分钟之后，他醒过来了。
李六一慢慢退出了导管，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手术衣都已经湿透了。
他在京大一院做过无数个病例，其中，这种复杂的病例也做过20多例，有3例失败的。
整个京大一院，从去年开展这种复杂的病例以来，总共死了17个病人，风险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很多医院都不愿意开展，就因为这个风险。
“你原来会做，为什么偏偏要我来做？”李六一有几分怒意。
“谁说我会做？”刘牧樵说。
“刚才，不是你指挥我的？”李六一不喜欢刘牧樵这种强词夺理。
“我说过我的穿刺技术一流，刚才，不过是我的穿刺技术在起作用而已，介入，我依然不会。”
刘牧樵说的是实话，但是也不完全对，他只需要再看几例，心脏支架手术就没任何问题了。
“鬼就信你！”
李六一还没有解恨，他还在心有余悸，要是刚才没有刘牧樵的指导，他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
“不信就算了。今天，皮院长夫人这台手术，换个别人，必然失败，你，高手就是高手，你没有鲁莽穿刺下去，要是别人，肯定就捅进去了。”刘牧樵在总结。
这倒是不假。
李六一感觉到了手上的阻力，他立即就停止了，这是今天成功的第一个关键。
“没错，换别人，事就大了，但后来，你的指导更关键，我最多放弃手术，而你，却使得手术顺利进行。”李六一也在认真总结。
“要是我们两个合作，其他问题，一样会这样完美。”刘牧樵笑着说。
“嗯，我知道，你后面又是那句话，别说了，我是不会被你说服的。”李六一也笑了。
“噢，可惜，本来，我们两个合作，一定能够成就一个伟大的事业，你，再考虑考虑吧。”刘牧樵说。
“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刚才你指导我做介入，为什么要这样做？理由是什么？”
刘牧樵轻描淡写地把原理讲了。
李六一是悟性极高的人，顿时恍然大悟。
也就是刘牧樵这几句话，李六一的心脏介入技术得到了一个飞跃，使得他后来的手术成功率大大提高，那种复杂手术死亡率从15%迅速下降到2%以内。
李六一后来在血管介入领域成为绝对权威，他也因此获得了国际大奖——BUAW大奖，被英吉利授予终身成就奖，还被聘请为皇家大科学家。
——这是后话。
第786章 刘翰墨的三大难题
手术成功了，有惊无险。
从介入中心出来，刘牧樵带着李六一到神经精神中心和胰腺肝脏外科中心转了一圈。
他对于游泳池、电影院和运动中心都不怎么动心，倒是在实验室里，李六一发愣了。
他见过一流的实验室，但是，这里的实验室给他耳目一新，他曾经在美留学期间，就在这样的实验室待过。
搞科研，需要设备，需要好的实验室，这对于高级研究员来说，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他很垂涎。
他很羡慕。
“在做的实验，有600多项。”实验室马克介绍。
“还有900多项在排队。”汤姆补充一句。
他们的实验室满负荷工作也只能做600项目，后面的900多项，都在排队。
“要是你有项目，我们可以优先。”刘牧樵又补充一句。
李六一咽了一下口水。
李六一现在在做的实验有3个，另外还有4个轮不上号，京大的实验室也是超负荷运转。
作为搞科研的，对实验室是非常渴望的，可以这么说，每一所大学里的实验室都是专家们争夺的阵地，谁拥有决定实验室的使用权，谁就拥有了成果和成就。
所以，中心实验室主任是大学的一个肥缺，比做任何一个处长都实惠。
李六一有过片刻的思想斗争。
这个实验室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他有过片刻的冲动，留在这里算了。
汤姆对李六一承诺了，“你京大的实验室不够用，可以到我们这边来做，这么说吧，我们这个实验室的水平，虽然不敢说第一，但是，绝对不落后，我们所有的设备都是崭新的，也是最高端的。”
汤姆看中京大一院的项目质量。
做一百个普通实验，不如一个有质量的项目。
一个实验室的名声，有时候，一个项目就可以把它推向世界第一层级的实验室。
汤姆和马克做梦都想把实验室做成这样的。
赚钱，是一部分，做出名气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现在就有几个项目很有希望，一个是刘牧樵的真龙骨治疗老年性痴呆的项目，已经有所进展了；第二个是华佗再生丸的分子提炼，也有了很大进步；第三个是苏雅娟在研究一种治疗抗抑郁的中成药。
特别是克瘤一号的项目组，已经提纯了几个分子样品，下一步就是动物实验。
上面的项目，个个都是含金量十足的，任何一个成功了，都是惊动医学界的大成就。
这几个项目，无论哪一个项目研究成功，汤姆和马克顿时就将身价百倍。
汤姆身价百倍，刘牧樵并不担心今后付给他们的薪水成本增加，因为，他们的声望，就能够吸引世界最好的项目。
好的项目费用是普通实验费用的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刘牧樵恨不得明天他们就一举成名。
李六一没有在医院里停留太久，他搭乘中午的航班走了。
他没有收皮院长给他的“飞刀”费，他说，出来，纯粹是因为刘牧樵是他的朋友。
再说，手术并不顺利，要不是刘牧樵帮忙，差点放弃了手术，他坚决不要手术费用。
“老朋友，下次到京大医院，再指导我几台手术，说不定，我真有希望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李六一说。
刘牧樵站在安检排队队伍前，说：“好的，我也想帮帮你，你事先选择好病例。”
“好的，再见。”
“你别急着再见，说说，对我们医院的印象怎么样？”
“很不错。”
“别敷衍！”
“中间还差了一栋内科大楼。”
“对的，这个内科大楼，我等你来建。”
“别等了，你会等到地老天荒的。”
“没问题，就是地老天荒又如何，我就看中你啦。”
李六一苦笑了一下，“这次来，丢丑了，不好意思。”
刘牧樵哈哈一笑，“我们两个合作，不是很成功吗？”
李六一走了，司机换成了姜薇。
“我觉得李六一人确实不错，有大将风度，做医院管理者是好料，只是，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姜薇说。
“什么毛病？”刘牧樵说。
“没有强烈的冒险精神，守成比较好，做医院的院长不错，但是，开疆辟土的冲劲不够。”
“嗯，可以理解，因为，他现在的位置太好了，现在这种情形，他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
“哦，我差点忘记了，刚才，刘翰墨打电话来，请你去帮他们医院审图纸的事，我怎么回答？”
“这个，还是我回电话吧。”
刘牧樵拨通了刘翰墨的电话。
“我没有别的意见了，上次，我都已经把我的想法说了。”刘牧樵说，其实，他也不是很上心，这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你客气，我也实心实意提了几个建议，多的想法，我也没闲工夫帮你想太多。
“牧樵啊，我还是想你抽出时间来帮我下最后决心，我有三个疑难问题，你帮我参考参考。”
见说得这么诚恳，刘牧樵说：“那我马上就来。”
姜薇把车开到刘翰墨的临时办公点，刘翰墨热情地迎接上来。
当他见到姜薇的那一瞬间，刘翰墨失态了。
他先是一愣，接着有一丝怒意，再接下来就是灿烂的笑容。
“姑娘怎么称呼？”
“刘总，叫我小姜吧，姜薇。”
“姑娘今年多大了，做什么工作？”
“我今年28岁，做办公室主任。”
“哦，不错，不错，请，牧樵，来看看模型。”
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这里挂满了图纸和立体三维地形图。
“刘总有哪三道难题啊？”刘牧樵想速战速决，他回去还有很多事。
“第一是关于中医，你对中医是一个什么态度？我在犹豫，中医应不应该列为重点科室。”刘翰墨说。
“哦，我个人的观点，医院是要走中西医结合的发展之路。我对中医是很看好的，我们安泰医院的中医发展势头就很好。不过，你这里是不是有中医发展的空间，我就不好说了。”
刘翰墨笑了笑，说：“我就是听听你们对中医的看法，我本人也是这样考虑的，我准备拿出一部分床位来，用于发展中医。”
刘牧樵笑着说：“哦，刘总对中医也很认同？不过，做中医，说实在的，不赚钱，或者说不怎么赚钱。”
刘翰墨说：“嗯，做医院，首先还是想着疗效吧。”
刘牧樵点头说：“是的。那第二个问题呢？”
刘翰墨说：“第二个问题，关于医院名称，你有什么想法？”
刘牧樵猛摇头，说：“这个，嘿嘿，真没想过，还是你刘总自己定比较合适。”
刘翰墨哈哈一笑，说：“好吧，那我就说第三个问题，医院做盈利性医院，还是非营利性医院，我拿不定主意。”
第787章 我是第一次看
刘牧樵没有给刘翰墨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你的事，我真的没必要想太多，医院取名，和生孩子一样，由父母取名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至于盈利性还是非营利性问题，刘牧樵倒是吓了一跳。
你投资几百个亿，难道就是准备做一个非营利性医院？
这有些想不通。
当然，企业做大了，赚了钱，做公益，这样的企业家不少。但是，做一个非营利性医院，既辛苦又不赚钱，这就有些想不通了。
刘牧樵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说，我没有到你们这个境界，不好发表观点。
人，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到的问题是不一样的。刘牧樵充其量几百万的小富翁，和刘翰墨比，人家是千亿富翁，看问题和想问题，肯定会有很大的差异，所以，刘牧樵干脆什么也不说。
医院分盈利性和非营利性，即使是民营医院，有的也是非营利性的。
非营利性医院是不收税的，但是股东不能分红，得到的利润要用于医院的发展和其他福利事业。
盈利性质的医院，是要收税的，但利润属于股东。
对于投资不大的医院，盈利性与非营利性区别不是十分明显，但是，像刘翰墨这样投资几百亿的医院，那就有很大的区别的。
刘翰墨见刘牧樵并不十分上心，也没有意见，一边聊，一边乐，只是，姜薇注意到了，刘翰墨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不欢迎的意思。
不欢迎？我碍你的事了？
姜薇心里嘀咕，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并没有显示出一丝的不快乐。
聊的时间并不久，大约一小时后，刘牧樵起身告辞。
刘翰墨没有认真留，似乎都完了一段公务，形式上到了，也就结束了。
回到医院，刘牧樵直接去了手术室，许凡生一台手术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应该需要刘牧樵上台的时候了。
果然，许凡生在问护士，刘牧樵到了没？
“在洗手了。”
这是一台结肠癌局部浸润转移并有肝、肺转移的病人。
很多时候，有远处里转移的病例，在别的医院都会选择放弃手术治疗的。已经到晚期，过去的常规概念是，这种病到了这个时候，保守治疗最划算，少挨一刀，甚至，化疗都不需要了，过一天是一天，化疗和手术都是额外吃的苦。
但是，安泰医院不同，除非是做不了手术了，否则，他们都认为有手术的价值。
局部转移，要是能够彻底清除，为什么不做手术？
有远处转移，能切掉，为什么不切掉？
不手术没希望，做了手术至少是有希望。
更主要的是，安泰医院还有一招，中医，刘牧樵的古方对抑制癌症的生长有效果，所以，能够做手术，哪怕是几个器官转移，也做。
今天这台手术有些麻烦，肠癌，局部转移，肝脏转移，还有肺部转移。
肺部转移请了附属医院的丁教授来做，局部转移，肝转移就由许凡生和刘牧樵完成。
花步成今天参加学习去了，就由刘牧樵负责肝脏。
许凡生做完了肠癌以及局部转移部分，现在等刘牧樵做肝脏这一块。
从这样的手术就可以看得出，安泰医院，精英这一块已经很厉害了，关键是人数少，厚度不够，一个科室，主要人员离开，第二梯队跟不上。
这是刘牧樵面临的问题。
手术并不是很难，做肝脏根治术，有时候很简单，就是肝区的切除，先把血管结扎，胆管一般也是和血管走向相同，结扎了，然后用电刀切割，掌握好了解剖，切割起来很快。
刘牧樵最快的肝区切除只要15分钟，比一般医生快了一半多，并且还很少有渗出。
肝脏手术做得好的，渗出就少。
渗出少就解决了一个很实际的大问题。
肝脏手术病人，一般带管都比较久，就是因为肝脏血液渗出和胆汁渗出，能够减少渗出，就可以早日拔管，减少住院日期，增加病床周转率。
病床周转率是医院考核的重要指标之一，为了实现规定的目标，医院常常给科室下硬指标，周转率不达标的扣奖金。
所以医生难做，病人不出院，医生要去做工作，而这个工作很难做，最容易产生医患之间的矛盾。
当然，这种提高周转率的情况并不适合所有医院。
越是水平高、床位紧张、越是要讲究周转率。
而水平低、床位宽松，他们是不讲究周转率的，他们巴不得病人住久一点，多赚你几个钱。
安泰医院本身就是一个例子。
一年前，安泰医院病人少，他们就希望病人住久一些日子，现在就不同了，提高周转率是医院抓得很紧的事。
普通的手术，3天出院，长也不超过7天，最长的胰腺手术，也要争取在15天内出院。
刘牧樵用了20多分钟，完成了肝区切除，然后就把手术主刀位让给了丁教授。
常青树主任做一助。
他们是做胸腔镜。
刘牧樵没有在手术室待很久，做完了就下了手术台，他急着赶到心内科看皮院长夫人。
皮院长和皮希都在。
“怎么样？”
“很好。”
“那就放心了。”
“牧樵啊，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这次就出大事了。”
“我们本来就是这份工作，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啊。”
“话是这么说，要挂，还不是挂了？”
要是夫人真的挂了，皮院长将罪恶深重，一辈子害了两个女人。
“这个李六一，你教了他这一招，他应该受益不浅吧？”彭策主任问。
“应该在降低死亡率上会有所进步。我准备还带他几次，他就可以成为国内水平最高的介入专家了。”刘牧樵说的是实话。
“他再怎么厉害，还是你的徒弟，你才是水平最高的。”
彭策这一次完全认定，刘牧樵其实是心血管内科的高手，李六一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手术，你还能不承认？
谁知，刘牧樵马上就不承认，“我这是穿刺技术比较好。介入，我其实是第一次看。”
这就没意思了！
好几个人都在心里说这句话。
我们都亲眼看到了，李六一是在你的指导下完成的手术，你是不动声色的高手，你才是扫地僧。
第788章 要给刘牧樵做媒
没有辩论，也没有太多的解释。
刘牧樵知道，现在没有人把他看成是怪物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皮院长夫人彻底好了，除了吃一些抗高血压的药和抗血液凝固的药，其他都正常了。
她很开心。
皮仔这几天对她格外的关心，格外的体贴，她还发现，皮仔急得哭了。有一次在床边睡着了，皮仔还讲梦话说，对不起两个女人。
一个她，一个皮希。
皮院长夫人对“两个女人”的理解很单纯，现在在他身边的，不就是我和女儿皮希吗？
第三天，皮夫人正式出院了，心脏的问题是彻底的解决了。
皮院长夫人对刘牧樵又加深了好感。
过去，他感谢刘牧樵，是因为他帮助皮院长把医院搞得越来越红火，现在又多了一份感恩，两次救了自己的命，真正的救命恩人啊。
她回到家里，总觉得想个办法，感谢一下刘牧樵才好。
怎么感谢他呢？
钱？
刘牧樵的钱比自己多，他不缺钱。
对，关心一下他的私人生活。
帮他介绍一个对象。
“老皮，刘牧樵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我帮他介绍一个，妇联今年招了一个本科生，长得可漂亮了，还非常能干，能说会道，在大学参加辩论会，得过一等奖，现在，妇联遇到一些麻烦事，一般都由她出面。她本身就是学法律的。怎么样？诺，我手机上还有她的相片。”
皮院长忙摆手：“算了，算了，刘牧樵百分之一百是不会愿意的，这样差劲的女孩子，他见面的想法都不会有。”
“她哪里不好了，你说说。”
“太会讲了就不好，每天啰里啰嗦，不得安静。”皮院长说。
“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嫌弃我啰嗦，对不对？难怪，你讨厌我……”皮院长夫人老毛病复发。
“咦，你别！你凭良心说说，这几天，我对你怎么样？”皮院长感觉到了委屈，他已经严重缺睡眠了。
皮院长夫人突然不说话了。
是的，没错，这些天，他真的吃苦了。
但是，她嘴里不说，一说，他就会骄傲，他就会表现变差，她希望皮仔和热恋时一样宠着她。
可是，和热恋时候一样宠着她是不可能的。
三天之后，皮院长和皮夫人就回归了往日的状态，过上了平平淡淡的生活，皮夫人又开始了唠叨和埋怨，皮院长也开始了称耳不闻。
习惯了，过了几十年了。
过去，他们还有床上活动调解一下氛围，恩爱的时候还得恩爱，现在，没有了床上活动，一个唠叨，一个看抖音。
或者说，这就是正常人的生活。
不过，都习惯了，谁也不埋怨谁，这样的日子，病好了，再过十年、二十年，甚至还要过三十年。
皮院长夫人还是坚持要给刘牧樵介绍对象，她觉得，女孩是要能说会道好，将来教育孩子有用武之地，特别是不容易被别人欺负，即使被别人欺负了，也不需要男人出马，就搞赢了。
她觉得女人能说会道还有一个优势，就是能够管住自己的男人。
这不，皮仔一辈子没有绯闻，不就是自己管得好吗？
不过，事情有些意外，刘牧樵一听皮院长夫人介绍对象，他当即就拒绝了，他说：“阿姨，我现在正是做事业的时候，谈恋爱，至少要等五年以后，现在不会谈的。”
皮夫人说：“你这就不对了，爱情事业双丰收才是最佳境界，我给你介绍的女孩，是一个公务员，可漂亮了，能说会道，在学校辩论会上还得过一等奖。”
“哎哟，那就更不能要了，我喜欢安静。”
“喜欢安静？不好，这不好，回到家里，就要有一个女人，小鸟一样，增添很多的欢乐。”
“阿姨，我就怕女人唠唠叨叨的，我在孤儿院，最不喜欢谢敏院长的唠叨了。”
“那不同的，那不同。”
……
谁也没有说服谁，自然，皮夫人介绍对象的事也只好作罢。
刘牧樵每天没完没了地工作。
他连续两个星期都去了京大一院，除了做了几台胰腺癌手术，就是和李六一窝在介入室，做难度最大的那种介入。
由于有刘牧樵的帮助，李六一做了几台好手术，过去，几乎认为是完成不了的，他都轻轻松松完成了。
到今天止，刘牧樵指导他做了5台复杂手术，他现在可以在刘牧樵不指导的情况下也能做了。
他突破了瓶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
他已经站在血管介入的巅峰。
刘牧樵也有收获，他也会做血管介入了，只是，熟练度没有李六一强。
李六一对刘牧樵不仅仅是好感了，而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李六一发表了一篇论文，本来他要加上刘牧樵的名字，刘牧樵拒绝了。
“写你的名字就够了，我不想蹭这个热度。”
李六一第二天就收到《JAMA》的回复，论文将被收录，并且是这一期的头版，还会加编者按。
这可是大文章。
加编者按的，一般的文章不可能享有这种待遇。
第二天，刘牧樵乘坐早班飞机回到清江市，姜薇准时在出站口等。
“昨天见到李六一了吗？”
“这两天，做了三台心脏介入的手术，我自己也过了一把瘾，亲自做了一台，感觉很不错，有种做脑干穿刺的兴奋。”
姜薇笑道：“那，医院里的介入科，你也可以指导他们了？”
“不行，我做介入，是在李六一的指导下进行的。”
姜薇有些晕了，“你们到底是谁指导谁？”
“互相的。最基础的部分他指导我，最难的地方我指导他。”
姜薇摇头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开到了市中心，姜薇把车速降慢，几百万的奔驰，剐蹭一下会心痛的，前几天，姜薇在地下车库剐蹭了右边车头，修理费用了18000元，要是普通人，又会要心痛很久。
“宋阿姨想帮你做媒？”宋阿姨就是皮夫人。
姜薇问。
“怎么，她又在要你做我的工作？”
“是呀，昨天，她要我到她家吃饭，专门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我看了一下相片，帮你否定了。”
“怎么？很丑吗？”
“丑倒是不丑，只是面相，有些强势，将来有可能做一个处级，或者更高的官员，做你的爱人，我觉得有些不妥。”
“你怎么回复她的？”
“我啊，就说，刘牧樵不喜欢这个类型的，他喜欢的是瑶芳那种。”
刘牧樵头皮一麻！
看来，瞒，对于姜薇这种女人来说，太聪明了，瞒不住的，那天自己和赵一霖偷偷见瑶芳的事，她知道了。
这时，刘牧樵手机来了一个信息，是皮院长发过来的。
信息上写着：“我今晚请陈释吃饭，请你作陪。就你一个人，别对任何人讲。”
第789章 认亲
刘牧樵心又是往下一沉，心想，老头子嘢，你不会消停一会啊？
但又一想，也要理解，皮院长突然多出个外孙女，其实不是也多了一个女儿吗？
突然之间得知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他能冷静得住吗？
刘牧樵做完一天的工作后，独自开着车走了。
他并不需要向姜薇汇报所有的去向，走了就走了，姜薇也不会过问，他们之间有事，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月光塘是清江市的一个比较高雅的地方，这里其实是一片湖泊，古人很风雅地给它取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月光塘。
这个“塘”很大，本身就是一个湖泊，中间有几个小岛，小岛上古树参天，风景十分优美。
每一个小岛上面都是娱乐和休闲的好地方，一边欣赏着湖中映月，一边听着风吹古松。
还有两个小岛建有寺庙。寺庙的钟声和诵经声，陡增几分肃穆和心灵的宁静。
一个小岛的庭院的二楼，坐着三个人。
整个小岛都被人包下来了，除了服务员，不会有人来打扰。
这座小庭楼临水而建。
由于皮院长包下了整座庭楼，没有过去的喧哗，剩下的就只有宁静。
“陈释，你外婆还好吗？”皮院长坐在陈释的对面，他们每个人面前一杯绿茶，吃饭还要等一会。
到这里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吃饭，而是认亲。
“外婆也说不上好不好。一辈子过来，很早就离婚，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做企业上了，后来，企业交给了别人，我出生的那一年，她就回国了，专门抚养我，我学的第一句，读的第一个拼音，都是外婆教的。她是一个乐观的人，但也有苦恼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叹息。”
“除了你妈，她还有孩子吗？”
“没有了。因为，她丈夫知道女儿不是他亲女儿，他们很早就离婚了。”
“哦，是我害了她。”
“其实也说不上害不害的，我外婆常说，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她说，她其实拥有一件最宝贵的过去。这话，我是没听懂。”
皮院长微微一震，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问：“你外婆在事业上很成功，对吧？”
陈释说：“是的，其实，她并没有用全力，她有很好的经商头脑，但是，她并没有努力，她常常对我说，一个人一辈子用不了多少钱，能赚100万时，为什么不赚50万呢？只赚50万，可以过得很轻松啊。”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处世哲学。
刘牧樵差点笑了。
他没有笑，今天这个场合太严肃了。
“但她还是有很大的企业。”
“是的，他在国外有18个连锁餐饮业直营店，还有700多个加盟店，每年有几千万美元纯利润。国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华美科技公司，投资10几个亿，去年有9个亿的产值，也不算小。”
“除了管理企业，你外婆平常在家里做些什么？”
“看书、听音乐、养花，她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几十种的名贵花草，其他时候，就是写写画画，她写的诗词和画的画可好了，很多人想买，有的人还出高价，她很少卖给别人。我只记得她送过三张画给别人，其他的，她都收藏在家里。”
“哎，是的，读大学时，学校组织画画比赛，她得了一等奖，画的是素描，一张清江逆水行舟图画，现在还挂在清江大学的办公楼里。”
“嚯，我外婆这样牛逼！”
“你外婆在读书的时候，那可是绝对的学霸，又是校花，又是才女。”
“外公，你说说，那个时候，你应该是一个穷书生吧，外婆是怎样看上你的？”
皮院长突然没有说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外公。”
“老皮。”
“哦，不好意思，陈释，牧樵，我失态了。不说了，总之是，我不配你外婆，我最后又辜负了她。陈释，你妈妈过得好吗？”
陈释说：“我妈妈过得很好，很早很早就被送回来了，被送回外婆家养大的，后来结婚了，我妈妈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我的姓还姓陈。”
“嗯，我什么时候想见见你妈妈。”皮院长说。
“这个没问题，不过，最近，我听说阿姨得了重病，才抢救过来，我觉得，你们见面还是慢一点比较好。”陈释说。
“是的，老皮，别急，还是要顾全大局，伯母那里，病的起因，其实与这事有关，好容易隐瞒了，别又出问题。”刘牧樵也劝告。
“好的，你不知道，刘牧樵，我没有尽一点父亲的义务，有愧啊！”皮院长说。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多讲也没意思。我不赞成你马上去父女相见，四十多年都过去了，有必要急着相见吗？”刘牧樵说。
陈释说：“外公，你应该听我们的。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更想见的人是外婆，这个，你真不要有这个想法，外婆都已经过了四十年了，你别打扰她。至少，现在不要去打扰她。”
……
“陈释，我在南门口有一栋老宅，几十年前一个老清江市的市民给我的，那年，我救了他一命，他无儿无女，最后就把这栋房产转到了我的名下。要是今后拆迁，可能有几百万的补偿金，这个老宅，我就留给你了。”
终于，皮院长说到了今晚见陈释的主要目的了。
陈释摇了摇头，说：“你是我外公，你的家产，轮不到我，我不要。”
“不，这个，你必须要。我知道，你对于几百万块钱，根本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陈释说：“你有儿女，皮希，皮盛，他们比我更需要钱。我知道，你做院长其实也没有多少钱，你留给他们吧。”
皮院长急了，说：“陈释，你一定要接受外公的这点东西，将来，外公死了，至少能得到一点慰藉。”
刘牧樵使了个眼色，说：“陈释，听话，你有钱，是你的，你外公给你的，是他的心意，这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你懂吗？”
陈释点了点头，“嗯，好吧。”
皮院长这才笑了起来。
“陈释，还有一件事，你答应外公。”皮院长突然变得很严肃，刘牧樵心里一紧，这老头子又要多事了？
第790章 大地震
一听皮院长这副腔调，刘牧樵心就往下一沉，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皮院长给自家外孙女做媒了。
“陈释，你觉得刘牧樵这人怎么样？”
当着刘牧樵要自己的外孙女评价刘牧樵，这老头子要么是有老年痴呆了，要么是坏得很。
幸亏陈释大大方方地说：“刘牧樵很好啊，有才又英俊。”
皮院长补充一句：“我是说他的为人。”
陈释说：“他人品很好。”
皮院长转过头，对刘牧樵说：“刘牧樵，今天在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我拜托你了，今后，陈释，我就拜托给你了，请你照顾好她。”
刘牧樵吓了一跳，你这老头子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把外孙女许配给我，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刘牧樵，你别理解错了，今后，你是一个很有地位，也很有前途的人，这已经看得到，再过几年，江东省医疗界，你就是老大，你也很快被全国，乃至全世界医疗界所接受。陈婧，虽然是企业界的精英，但是，你知道，江湖险恶，今后难免会遇到一些风浪，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都希望你能够挺身而出。好吗？”皮院长认真地说。
“嗯，我答应你。”刘牧樵也很认真。
“陈婧在国内投资不多，也不算很大，但是，据我所知，利润还不错，这样的企业，不可能没有人打主意，也不可能没有竞争对手。陈释还年轻，又是女孩子，今后你有地位了，你得多帮她。”皮院长说。
“好的，皮院长，你放心，今后，不管什么时候，陈释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有困难，我一定会当成我的困难，并且，我会尽全力。”
刘牧樵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人家掏心掏肺请他帮忙，他能不答应吗？
后面还聊了很多，这时，湖中的月亮非常的宁静，三个人也舍不得走。
城里，天气很热，这几天都是37、38℃，而在这个小岛上，温度最多就是27、28℃左右，凉爽得很。
“陈释，在公司上了几天班了，觉得怎么样？”刘牧樵问陈释。
“还在熟悉情况，有压力，有责任，没有在医院里那样轻松和快乐。”
陈释也是实话实说，每天都是面对下属，没有在医院里那种平等相待的感受好。
“慢慢，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皮院长说。
“我不想做强女人。”
“没办法，既然做企业了，你就必须是强女人。”皮院长说。
“我觉得外婆就做得很好，温文雅尔，没一点大老板的架子。”
皮院长笑了，他最近几天才慢慢了解到，陈婧在救皮院长的时候，她就不温文雅尔了，而是凶巴巴的，母狮子一般，市里老杨都心里发怵。
还有检长，事后也说，今后不想见到她了。
刘牧樵也听说了，陈婧一反常态，根本不是什么淑女，她把老杨骂得额头冒汗。
又聊了一会，突然，感觉大地在摇动。
“哼？这是地震啊。”
“是的，地震。”
“还不知道震中在哪里。”
过了一会，手机上发布了地震消息。
阜城大地震。
阜城离清江市两千多公里，这里都有明显震感，肯定是大地震。
不一会，准确的消息出来了，8.9级！
这是有记载以来第三大地震。
8.9级。
阜城通信中断。
道路被毁。
这很麻烦，又是晚上。
“皮院长，我估计，很快会要组织医疗队的，我们得有一个预案，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派一支精干力量前去。”
刘牧樵预感到，这次地震的伤亡人数会极为惨烈。
“你说得对，很可能会要我们参加救援，我们也可能会是定点接受伤员的医院。我们回去做一个初步的方案吧。”皮院长说。
回到医院，姜薇就向刘牧樵报告。
阜城地震，8.9级，交通、通信、电力全部中断，现在西部战区某旅在徒步前进。
刚才，市里来电话，各单位24小时值班，随时接受指示。
皮院长看了看刘牧樵，他的反应是对的。
很快，医院主要领导都到齐了，皮院长说：“老胡，你拿方案。”
胡伯龙说：“刚才在来的路上，我思考了一下，骨科、普外科、肝胆外科、神经外科都要准备派人，要派，就派第二梯队的人，副主任医生比较好，因为，医院现在的任务很重，绝对主力不能动。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带队。”
皮院长又看着高健，“你说呢？”
高健说：“我同意，尽量不能把主力抽走了，外科医生太紧张了。这不是没有觉悟的问题，是实际情况。”
皮院长点头，又对刘牧樵说：“你有什么意见？”
刘牧樵说：“国难当头，我先报一个名，我准备带几个人，我的想法和你们有所不同，我要带几个主力走，朱亚光，花步成，杜小平，这几个人，我要了，骨科，陶主任要去，我还要带李华，钟明亮，中医……就算了，不，苏雅娟跟我去！”
所有人沉默了。
这对于安泰医院来说是伤筋动骨啊。
他们都是安泰医院的精英。
谁知，刘牧樵还没有完，接着说：“对，我还要几个，赵一霖和邹庆祥我也要了。”
皮院长没有做声。
刘牧樵走了，等于半个医院的精英走了，加上他还要带一批人，并且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刘牧樵，可不可不这么考虑，你走了，医院怎么办？”高健说出了大家的担忧。
刘牧樵摇头，说：“我的无痛正骨法会大有用武之地，我的其他方面的技能，可能救活不少的人。医院，会有些损伤，但是，现在是国难，我们只能舍小家保大家了。”
刘牧樵说到这里，皮院长不住地点头，说：“这是一种境界，我支持，家里，胡伯龙副院长，你坐镇，救灾，刘牧樵带队。”
胡伯龙也不好说什么，都说到这个高度了，难道自己的境界就这么差吗？他大声说：“我也报一个名，家里，有高健副院长和你们几个，我也想去出份力。”
皮院长不好反对，胡伯龙要报名，从正面看他是奋不顾身，从狭隘的角度看，他想去镀金，不管是什么目的，皮院长也必须支持。
“好的，老胡，你还盘算一下，二线人员中，你准备带谁去。”
第791章 告急！告急！
安泰医院的反应是非常正确的，第二天上午就接到市卫生局的紧急电话通知，清江市市属医院，以安泰医院为龙头，迅速组建一支医疗队，奔赴阜城。
江东省第一支医疗队快速组建成功，安泰医院52人、市一医院11人、市里其他的几个医院18人，合计81人的队伍组建成功。
当他们赶到川省的时候，他们成了第一支支援的队伍，用时仅仅6个小时。
领队是孙涛，市一医院的业务副院长。
业务总指导是刘牧樵，他们在离阜城30公里的一个叫菜坪山的地方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前进了。
他们在当地民工的配合下，成立了第一个野外临时医院。
距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部队的小型野战医院。
当清江市医疗队进驻的时候，伤员已经陆陆续续运送过来。
初步的消息传来，这次大地震死亡人数在数万之上，受伤群众估计不少于10万。
一听这个数据，所有人的头皮都麻了。
10万！
要知道，不是10万病人，而是1万伤员，病人可以择期诊疗，伤员必须马上处理。
给刘牧樵他们的病床只有150张，手术间也只有5个，在孙涛的协调之下，又增加了50张床位。
不过，这50张床位只能放在板房外面。
而医护人员休息的地方还要等三天以后才能搭建。
孙涛没有争论，他理解，现在关键是物资运不进来，部队来回运送伤员也非常困难。
孙涛有一件事做成了，他要求施工队搭建了一排临时厕所，解决了大问题。
这时候，军用直升机到了。
从飞机上搬下来8名伤员。
这是第一批重伤员。
“借用部队的CT，快速检查，准备手术！”
清江市医疗队的队员迅速行动，CT扫描，X关照片，化验，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五个手术室全部占用了。
花步成做一个肝破裂手术；朱亚光在做头颅外伤手术；杜小平在做另一台剖腹探查手术；蒋薇薇今天也单独上了，她也是在做剖腹探查。
第五台手术比较麻烦，多处骨折，还可能有内脏损伤。
这台手术由孙涛主刀，骨科陶主任准备接台。
另外3个病人被部队野战医院接走了。
刘牧樵没有闲着。
这5个病人都有骨折。
他带着李华，钟明亮一个一个做下去，闭合性骨折，一律做无痛正骨，简单的，由李华和钟明亮完成，严重的都是由刘牧樵亲自完成。
他们的工作和其他手术是同时进行的，效率非常高，等他们五台手术做完，时间才用了3个半个小时。
这是通常在医院里很难做到的。
他们知道，特殊情况下，有些事不能按部就班，多腾出一分钟，也许就多救活一个人。
没错，5个病人送进病房之后，又来了10个病人，还是上次那架直升飞机。
很快，他们和野战医院平分了病人，重病人，都归了清江市医疗队，因为，野战医院专家还没有到，到的只是前锋部队。
外科医生全部上台。
刘牧樵加入了朱亚光的手术团队，一个重度脑外伤的。
赵一霖和邹庆祥承担了所有内科方面的诊疗，以及危重病人的抢救。
他们具体的工作地点是在病房，病人的术后治疗全部有他们负责。
其实是，他们充当了ICU的医生。
五台手术还没完成，飞机又来了。
这一次，是三架军用直升机，一下子，下来了24个病人，临时野战医院只能接收10个，他们已经到了极限了。
孙涛在交涉。
来的太猛了，吃不消！
一个尉官也在向孙涛吼。
“其他医疗队还在路上，你们这里是唯一的医疗队，也是最近的医疗队，不送这里我们送哪里？”
孙涛说，“我们没有手术室里，医务人员也不够！”
“我不管！我们还要救人去！”那尉官也不管你孙涛有多大困难，他救人要紧。
孙涛指挥大家把病人搬进去，先止血，先挂上液体。
手术一台接一台。
飞机一趟接一趟。
孙涛已经麻木了，他看着床位上，已经100个病人，床铺也已经用完，剩下的，都在帐篷外，光是蚊子就难以让人忍受。
五个手术室忙碌着，自从启用以来，手术室就没有停歇过一分钟。
已经完全超负荷。
40名护士虽然看起来不少，但是，各项工作一分下去，她们每个人都要做两个人的工作。
配药、输液、巡视、基础护理，过去几个人做的事，现在一个人做，甚至还包括去领药，接送病人，还要充当半个医生。
清创缝合，成了护士的事，止血、麻醉也成了护士的工作。
这次最大的不足是，只带了两名麻醉师。
又来了一批病人。
孙涛吼！
尉官也吼！
孙涛的声音都已经嘶哑，“我们已经撑死了，120个病人，一个星期也拿不下！再说，野外，他们会被蚊子吃掉！”
尉官的声音也是嘶哑的，他一身的鲜血，“我不管！我都交给你了！你得保证让他们活下来！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们要是再让他们死了，我跟你没完！”
孙涛愤怒了。
看着到处都是血淋淋的病人，他想杀了这个尉官，“你们不会送到城里去吗？”
“那边也已经收不下了！你以为我们不愿意吗？一百公里以内的医院，全部爆满了！”
孙涛没撤了。
他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救不了啊！
太多了！
血运不进来。
刚才又发生了几次余震，进来的道路全部堵死了。
血！
这里需要大量的血！
电话打不通。
电也没有。
唯一的发电机只够野战医院一家使用。
赵一霖还在飞机下面大声争辩，“我们要血！大量的血！我们还需要电，没有电，做不了手术！我们要需要大量的液体！告急！告急！我们都告急！你向上级汇报，我们没有通信！”
刘牧樵在做着手术，外面的讲话，他都听到了。
确实，现在很麻烦，过来的，都是重病号。不是重病号，根本就上不了直升飞机。
现在离地震还不到24小时，道路断了，通信断了，电力断了，震区成了孤岛。
这里也成了孤岛。
黑夜即将来临！
如果不能送来发电机，这里的病人就失去宝贵的抢救机会。
第792章 吃得消吗
这个要求不过分，也是客观需要的，可是，做不到。
整个震区需要大量的发电机，救援队伍在阜城不能摸黑救人。
大量的救援人员进驻阜城，他们有的是空降，有的是步行。
打通道路的施工人员也在连夜工作。
今天最后一架直升机降落下来。丁久毅尽了最大的努力，久盼的发电机没有到，随机而来的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病人。
病人已经昏迷。
苏雅娟昨晚连夜制的二十几瓶急救药派上用途了，她给病人喂了药之后，神志恢复了，血压也上来了。
利用这个窗口期，刘牧樵带领几个人快速做了剖腹探查，结扎了破裂的血管。
病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刘牧樵，这个病人很危险，需要输血，休克了。”赵一霖又在大喊大叫。
刚才这一飞机的病人，都是从一栋七层楼高的坍塌废墟中救出来的人。
没有表皮伤，但血压很低，肯定是内脏大出血，要不解释不了休克的原因。
刘牧樵做了腹部检查，板状腹，不但有内出血，还有空腔脏器的穿孔，这是一台大手术。
“杜小平，你那台做得怎么样了？”刘牧樵在外边大声问。
“怎么？你这里需要我吗？我把这里交给蒋薇薇。进哪间手术室？”杜小平说。
“哪里还有毛线手术室！就在外面做了！”刘牧樵说。
“麻醉师呢？总不可能没有麻醉师吧？”杜小平在交班，把主刀给蒋薇薇。
“你别管了，我就是麻醉师！”刘牧樵准备用马醉木树脂做麻醉了。
“灯光呢？准备手电筒！”
他们已经做了预案，今晚只能用手电筒了。
这一台手术一看就知道，没有大量的时间肯定拿不下。
“苏雅娟，急救药。”刘牧樵大声喊。
没有血液，大输液也不多了，现在只能用最古老的方法抢救了，苏雅娟制造的急救药，也就是上次救皮院长夫人的那种药，效果很不错。
苏雅娟尽了全力，才制作了20瓶。
这是不收费的，也没有办法收费，成本价就是金百万万。钱是小事，关键是犀牛角，刘牧樵给苏雅娟的那部分，基本上用光了。
苏雅娟又喂给病人吃了一瓶，过了十多分钟，病人血压上来了。
“抓紧时间手术！”刘牧樵边说，三刀开腹派上用途了。
腹腔打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大肠破裂。
刘牧樵想哭。
生理盐水本来就不够了，这个病人需要大量的生理盐水冲洗，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没办法，救人要紧。
刘牧樵和杜小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清理完腹腔中的粪便，找到破损的血管，止住了血。
“老兄，手电筒的光不够呀。”刘牧樵说。
“要是他们I63卫生队能借一点光就好。”杜小平。
“他们的发电机也小了，不够用。”孙涛进来，刚才他已经到那边问了一下。
I63卫生队也在满负荷工作。
“你还和那个丁久毅联系一下，可不可以向隔壁借一点电，哪怕是一只灯泡也行。”刘牧樵还没讲完，孙涛已经冲出去了。
孙涛又走了。
他变得很凶，但是，他又不敢对救援人员凶。
他和丁久毅在那里理论，理论了好一会，他们一起过来了。
丁久毅在手术室里看了一看，都在手电筒下手术，病房里，除了蜡烛，其他就没有光线。
今天，苏雅娟也变了身份，她不再搞中医了，跟着赵一霖在观察病情，这里开药，只有西医可开。
丁久毅看了一圈之后，回到了飞机上，发动直升飞机的发动机，在空中飞了一圈，然后降落下来，把飞机的大灯对准医疗队。
顿时，医疗队营地雪白通亮。
“我给你们3小时。我总得给飞机留下一点航油飞出去加油。”丁久毅给了最后的时限。
医护人员一片欢呼。
3个小时，把最重要，最紧急的先处理了。
孙涛在排查病人，有13台手术需要紧急处理。
不在手术室里做，就在野外！
麻醉不够，刘牧樵充当麻醉师。
医生不够，护士也上台做医生，就连赵一霖，邹庆祥和苏雅娟也成了助手。
要抢在3小时内把这13台手术拿下来。
马达声轰鸣，13台手术在快速进行，最先完成的是刘牧樵，他把后面的步骤丢给了助手，来支援别人。
他支援了3台手术，有的已经抢在3小时内完成整台手术，有的，还得继续做下去。
丁久毅很抱歉地关掉了大灯，接着又关掉了发动机，营地突然之间又进入黑暗之中。
该做的手术还得继续。
在野外做手术很难讲质量，特别是夜晚，灯光下招惹飞蛾与虫子，伤口化脓的概率会比较大。
过了这一关再说，即使伤口有感染，那是后话，处理伤口感染，安泰医院有优势。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都做完了，孙涛说：“泡面！抓紧时间吃泡面！有空的，抓紧时间睡一会儿，护士分作两班，轮流休息几个小时。”
临时医院，根本就没有医护人员休息的地方，他们就和衣往地上一躺。
累了。
真的是累了。
从今上午出发，他们是第一批有幸通过61县道的人，到现在已经18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连续手术时间也超过了10小时，一个个已经筋疲力尽。
泡面来了。
都是两份。
“汤就不要多喝，这里找不到好的水源，泡面，一人只有两份，断了后路，进来的路什么时候打通，还不知道。节约点，还有这么多病人也没吃的，明天饿不饿肚子还很难说。”
孙涛把面临的困难说了一遍。
清江市医疗队，目前面临的局面很糟糕，没有通信，孤立无援，唯一知道他们处境的就是这个丁久毅了，他既是救命稻草，也是麻烦制造者。
明天，天一亮，他又会运送大量的病人来。
病人来了，手术要做，液体要输，药要用，特别是病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困难。
病人越来越多，而人手就这么多。
灯熄了。
那个丁久毅过来了。
“孙院长，我在担心，补给根本就跟不上，全部交通线断了，只有直升飞机这一条通道。现在的精力都集中在抢救现场，在废墟中挖人，明天收治病人会是高峰期，你们吃得消吗？”
第793章 他不是人是妖怪
“丁久毅，我跟你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物资，别说药物了，连吃的，我们都没有了！你得给我们一些粮食。第二是药品，液体告急，抗生素告急，血液替代品告急。当然，人员，我是不指望了。”孙涛说。
丁久毅其实是副营长，还很年轻，今年才32岁，是飞行员出身。
他说：“现在要物资很难，因为阜城不是发达地区，这里是大山里头，飞机也有限，都是用于往里面运送救援人员，运送物资也是先满足在震中的人员。你要理解，连水都需要空运，运力不够啊。”
孙涛说：“那么，我们这样孤立无援需要多久？”
丁久毅说：“三条进阜城的道路都断了，国家救援队和地方上的抢修队伍24小时施工，打通道路至少要3天。所以，阜城救援人员，都是空运，还有部分的在试图徒步进去。”
“粮食。”孙涛半天说了两个字。
“I63卫生队也没有粮食了，我明天尽量运一些粮食过来，关键是，除了医护人员，还有这么多的病人。哦，对了，发电机，我尽可能搞一台发电机！”
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丁久毅一一记了下来。
他也是尽人事，能弄来多少东西算多少。
这个场面太大了，这里还不是主战场，主战场是阜城，那里，惨不忍睹，八成的房屋倒塌，又刚好是夜晚地震，被压在废墟中的人太多了。
孙涛和丁久毅还在商讨物资的事。
刘牧樵没有休息，他带着李华在工作。
前面几个小时，他们主要是处理急重症病人和其他外伤，现在，刘牧樵集中精力处理骨折。
“钟明亮，你赶紧睡觉，3个小时后，你替换李华。”刘牧樵吩咐。
刚才，刘牧樵数了数，需要处理的，并且能够用无痛正骨法处理的骨折数量是79处，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老大，不会累死？”
李华很怵，累趴是小事，就怕这一次经历，影响今后的工作，这心理阴影面积将不是用平方米来算。
“这就是我第一个报名来的目的。我们的正骨法，可以当得上几组医护人员。李华，来吧，大显身手的时候来了！”
“叮！任务，一天完成两百个无痛正骨，奖励一个高级宝盒！”
医疗智慧系统第三次发布任务了。
又是一个高级宝盒。
但是，两百个正骨，在一天内完成，这个任务是不是太重了？
平均每小时接骨10例，刘牧樵也没有信心。
太难了。
接骨头，本身就是耗体力的活，又是技术活，不能马虎，再就是绑夹板，打石膏都需要时间。
一个李华还不够，把钟明亮也叫起来？
不行，自己连续24小时工作没问题，他们可不行。
他还得动员一些人帮助做夹板。
这个任务交给苏雅娟，“你去组织人，我需要一千块各式各样的夹板，一天之内完成。”
苏雅娟二话没说，把几个年轻的医生叫醒了，“别睡了，起来做事，砍树！”
工具，丁久毅解决了，他们带的东西比较多，并且他还说：“要不要我的人？”
苏雅娟说：“那就更好了，干脆，这个任务我交给你们。”
丁久毅笑着说：“好的，一千块木板，你做技术指导，我们这一群战士很快就能完成。”
刘牧樵开始做无痛正骨。
赵一霖过来了，“你不休息？”
刘牧樵回过头看了一眼赵一霖，“咦，你不是睡觉去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睡不着啊，我担心出事。”
“嗯，这是职业习惯，你还是睡一会吧。”
“我让邹庆祥先睡一会，我巡视一下病人。”
“好吧，你去巡视吧。”
“刘牧樵，你也要注意休息，我说啊，轻病人，先放着，过几天处理也不迟，明天，我估计会有更多的病人运过来。”
“明天，肯定会很多病人。”
“生理盐水和葡萄糖都不多了，我都不敢开医嘱了。”
赵一霖边说边走，查看病人去了，他知道有很多困难，但不能总在刘牧樵耳朵边唠叨啊，再唠叨，也解决不了问题。
晚上看X-光片子很麻烦，李华打着手电，刘牧樵眼睛都看痛了。
看一个，做一个，不知不觉做了27个了。
累。
刘牧樵吃了两颗回气丸，还是感觉累。
手法正骨很耗体力，特别是腿部的正骨，要对抗腿部肌肉，把断肢拉伸，这个需要非常大的力量。
李华和钟明亮至今都完成不了下肢骨折的正骨，关键就是力量不够，有的人，腿部肌肉很强壮，拉伸肌肉，需要两三百斤的力气。
刘牧樵累了。
李华就更累。
他做帮手，很多时候要帮着刘牧樵一起拉。
刚好做完一个股骨骨折的。
李华一屁股坐在地方。
“累趴了？”刘牧樵问。
“嗯，不行了。”李华实话实说。
“你去把钟明亮叫起来，你去睡一会。”刘牧樵在绑夹板。
“你不睡？”李华问。
“我还行。”刘牧樵说。
“那怎么好意思？”
李华真的不好意思，按理，最累的不是他，应该是刘牧樵，每次，出力的都是刘牧樵为主，李华仅仅是帮手。
“你就别撑了，快去，你坚持下来也帮不上忙了。”
李华没有再坚持，把钟明亮喊起来，自己和衣躺了下去，不到一分钟，他就睡着了。
真香！
幸福是什么？
现在就是最幸福的时候，美美地睡一觉，比什么都要幸福。
等李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眼前，一个眼球深陷，两目无光，满脸疲惫的人。
钟明亮？
“你这是怎么啦？”
“累……趴了。你上，让我睡一会。”
“那刘牧樵呢？”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怎么？”
“他不但不需要睡，他精神越来越旺盛。”
“钟明亮，你该让他睡一会儿。”
“他不听，你去试试吧！”
李华来到刘牧樵身边，他在那里笑，他抓着一个病人的脚，一拉，一扭，再一拉，再一扭，接上了。
“拿夹板！”苏雅娟伸过两块夹板。
钟明亮这才发现，苏雅娟也在帮忙。
“你不需要睡？”
“不需要，你看，只剩几个了，做了68个了。飞机就要回来了，又会有更多的病人来到，哪里有睡觉的时间？”
第794章 我们要吃的
飞机回来了。
等来的不是物质，而是一直升飞机的病人。
手术室又是满满的，紧张的手术又开始了。
刘牧樵帮助杜小平处理了一个病人之后，又回到病房，帮助病人接骨头。
闭合性骨折比较好办，几分钟就能接好，有些简单的，钟明亮和李华也能动手接上。
难就难在有些是开放性的骨折，按常规需要开放性手术，是陶主任他们的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没有这么多的钢板、钢钉和髓内针，这些材料只能用于严重粉碎性骨折的病人，或者是复合伤病人，绝大部分，还是采取外固定。
开放性骨折外固定是刘牧樵的看家本领，手术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清创缝合，耗时间，耗材料，别说生理盐水，就连缝合线都很紧张了。
刘牧樵先做了清创缝合，节约用水，节约用材料，过去要用三瓶生理盐水冲洗，现在改成一瓶，过去需要缝十针，现在该做缝四针。
没办法，只能将就。
不过，话说回来，这已经是很幸运了，能够及时得到治疗，已经很不错了，特别是，还是宗师级清创缝合的大医帮他们治疗。
做了清创术，接着就是无痛正骨法接骨。
由于省了麻醉这一环节，进度可以说加快很多倍，再说，仅有的两个麻醉师都快崩溃了。
飞机又来了。
孙涛跑过去，速度惊人。
他不是去接病人，而是要物资。
医疗物资告急。
生活物资也只够半顿了，加上新来的患者，半顿粮都不够了。
他失望了。
这次，又增加了十几张嘴巴，粮食一粒米也没有。
“休息的，起来，到山上找野菜！”孙涛这声喊，最后几个字是带着泪水钻进别人的耳朵。
“丁久毅，下一飞机，我希望看到的是药品和粮食！”孙涛的声音竟然压过了飞机引擎的声音。
丁久毅也大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搞不到啊，都缺！他们也缺！”
飞机走了。
孙涛看着一群抬进去的病人，他想哭。
又多了十几张嘴巴！
刘牧樵对李华说，“你去睡一会，今天，到晚上，还有一百一十多个病人要做，你们两个轮着来。”
李华和钟明亮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心里的阴影面积已经有一个篮球场大了。
飞机又回来了。
这次有好消息。
在废墟中，找到了一吨生理盐水！
孙涛看着两千多瓶盐水，泪水夺眶而出。
他紧紧捂着嘴巴。
呜呜声引来许多病人的目光。
盐水虽然不是粮食，但是，它能够救很多条生命！
“有盐水了，可以多冲洗一下。”钟明亮对刘牧樵说。
“一吨盐水只挺得两天，我们不能指望从里面送物资出来，只能等外面送进来。现在余震依然很多，道路抢修很难，等外面的物资运过来，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刘牧樵一点也不乐观。
8.9级地震，烈度很大，又是地形复杂的山区，且救灾的重点依然是抢在黄金时间内把幸存者救出来。
所以，目光都投向废墟中，很少有人关注这个医疗队。
挖野菜的回来了。
好家伙，竟然有人挖到了葛根！还有没熟透的板栗！
没有人休息了，全部来了精神，肚子空空的医护人员和少量能够活动的病人都行动起来。
第一次吃野菜别有风味。
卫生队的同志也过来的，他们把三箱压缩饼干献出了，给病人吃，孙涛把剩下的康师傅方便面也分给了病人，全体医护人员吃野菜。
不过，看起来美好的东西一旦要面对，瞬间就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野菜就是野菜，没盐、没油——真的不好吃——最后，盐的问题解决了，用生理盐水煮菜。
不好吃，但也不是太难吃，肚子实在是很饿了。
刘牧樵匆匆忙忙吃了一碗野菜，连汤汁都喝了，接着又开始手术。
他需要尽快救治病人，特别是有一个高级宝盒等着他，他要和时间赛跑。
病人数量是够了，飞机在源源不断运出来，只是这些清创缝合的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没有足够的盐水冲洗，刘牧樵只能更加细致地清除泥沙、污物和坏死组织。
他不能因为赶时间而马虎。
时间飞快地过着，丁久毅的脸色越来越疲惫，每一次，他都会向冲过来的孙涛鞠躬、敬礼。
他道歉。
除了有一次带来了二十件方便面之外，他没有给医务人员有更多果腹的东西。
野菜不能抗拒饥饿，强体力劳动的医务人员，只能吃野菜。
丁久毅说：“老兄，实在对不起，交通没办法打通，所有的救援人员都是饿着肚子，还有两位队员牺牲了！”
丁久毅含着泪花，“下一趟，我一定带吃的！我已经向团部反映了几次了，他们说，下次一定给！”
孙涛无精打采回到手术室。
他听着飞机起飞，他等下一次。
手术室里，大强度手术的医护人员，坚持的时间很久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一句话，似乎每一句话都会消耗能量。更没有人讲段子，他们都成了机器人，机械地做着手术。
刘牧樵手上起了一个很大的水泡，他干脆弄破了，涂了一层络合碘继续干。
骨科，他有无痛正骨法，但是，他有严重的缺陷，开放性手术，他一无所知。
这是他十分想得到高级宝盒的原因。
他希望开出开放性骨折手术技能。
如果能实现这个梦想，他就掌握了一大半的骨科技能，骨科的发展就等于装上了一个发动机。
他必须在24小时之内做完200个骨折正骨。
还有40个。
可是，累了，非常累了，就连回气丸也没有价值了。
他把所有的护肝、护心、护脑、护肺的药液都喝干了，只有护肾的还有很多瓶。
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两个手掌都起了水泡。
李华和钟明亮轮流上，也已经到了快崩溃的地步。
苏雅娟也成了帮手。
可是，她到底是女孩子，帮忙，真的只是象征性的。
刘牧樵想动用陶主任他们这一组人，但是，他不忍心，因为，他们也已经连续做了七台手术。
刘牧樵又吃了一颗回气丸。
精神是有了。
只是肚子里饿得荒。
看着剩下的40个病人，他在想，能在剩下的几个小时内拿下来吗？
要是能够饱饱滴吃一顿红烧肉就好了。
糟了，这么一想，肚子里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这是“轰隆隆”飞机的轰鸣声又响了。
孙涛丢下手术刀，冲了出去。
第795章 抢的
直升飞机降落了。
孙涛一眼就看到了丁久毅灿烂的笑脸。
哈哈，好家伙，这张脸告诉大家，一定有好东西。
果然，这一次，飞机上全部是物资。
“都是我抢来的！”丁久毅骄傲地说。
“快来搬东西！”孙涛大声喊。
I63卫生队的人也过来了，他们也要。
“一起用！合并，两个医院合并！”丁久毅命令道。
方便面饼300盒，压缩饼干10件，牛肉罐头50个，鱼肉罐头100个，抗生素1000支，生理盐水1000瓶，5%葡萄糖1000瓶。
还有一台100瓦的发电机和500升汽油。
好家伙，除了食物，医疗物资和用电应该可以支撑到援军到来。
只是，食物还是有限，一顿就要消耗一半。
不管这么多了，今天晚餐，管够！
每人两个方便面饼。两个人一个鱼肉罐头。不够的，再加一块压缩饼干。
牛肉罐头和抵饱的压缩饼干留给病人吃。
除了在做手术的，都过来领食物。
过来领食物的每个人，都会向丁久毅行礼，没有他，今天真的要饿晕，别说做事做手术，就连站起来都会困难。
丁久毅也可怜，别人朝他行礼，他就要回敬，本来就累得够呛的他，真希望能趴在地上躺一会。
杜小平在狼吞虎咽，两块面饼很快就进了肚子，连滚烫的汤都喝个精光。
这是24小时吃到的第一个正餐。
他显然不够，又要了一块压缩饼干。
赵一霖的吃相本来就不好，五口，就把两块方便面吃干净了，眼睛四处望，特别是在护士碗里搜索，希望哪位护士有吃不完的方便面，或者有不喝的汤汁。
苏雅娟走了过来，把自己碗里的方便面夹了一筷子给赵一霖。
“你吃不完？”
“嗯，我够了。”
“好的，你碗里的汤别倒了，我要喝。”
苏雅娟迟疑了一秒钟，把自己碗里的方便面和汤汁，全部倒进了赵一霖的碗里。
“你真的不饿？”
“不饿，我吃野菜吃饱了。”
赵一霖又来了一个狼吞虎咽。
然后，一个满足的笑容挂在脸上。
他并没有停，又过去要一块压缩饼干。
“你还不够？”孙涛说，“这点粮食是丁久毅抢来的，明天，他还可能面临处分。”
“太饿了，来一块。”赵一霖才不管你处分不处分。
他接过压缩饼干，来到苏雅娟面前，说：“雅娟，吃块饼干，回去后，我在希尔顿酒店请你吃大餐。”
苏雅娟也没有客气，把压缩饼干接过来，吃了。
邹庆祥一个人在那里慢慢品味方便面的滋味，他一丁点，一丁点慢慢地吃，生怕吃快了，瞬间就没得吃了。
他的眼睛也在朝身边的护士碗里瞟。可是，那个护士自顾自吃着方便面。
看多了，护士有些不自在了，说：“我自己还不够！”
邹庆祥尴尬地“呃”了一声，说：“汤，汤你也要喝？很咸的。”
护士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把汤倒进了邹庆祥的碗里，本来，她也想喝汤的，但是，她觉得邹庆祥会没面子。
刘牧樵吃得干净利索，两块方便面连同汤汁，吃干净了，又吃了一块压缩饼干。
然后就开始干活。
李华有些愤怒。
钟明亮也是。
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可是，刘牧樵从昨天出发开始到现在整整37小时了，他还没休息，到临时医院工作也已经接近30小时，即便是从做无痛正骨开始，也已经是22个小时了。
李华和钟明亮还轮流休息了几个小时，而刘牧樵一刻也没有休息过，他的手，都长了水泡。
“你也该休息几个小时了。”
李华大声说。
“再干两个小时。完成200个病人。”
“可以了，从昨晚10点钟开始，我们已经做了180个了。这在医院里，是一个月的工作量！”
“别发怒，李华，我知道你们都很累了，没办法，这不是平常，多做一个，就可以减少一个人的痛苦。趁刚刚吃饱，有力气，再干两个小时，我允许你们睡到明天天亮。”
李华和钟明亮也不可能真的愤怒，刘牧樵比自己累多了，他还要坚持，我们为什么不能坚持呢？
李华和钟明亮走过去，帮助刘牧樵做手术去了。
天已经黑了。
新运来的发电机开始发电，虽然有500升的汽油，还是要节约着用，发电的救援人员把输出功率调到最小。
“孙院长，粮食，我明天尽量还搞一些来，今后可能只有这种食品了，你们可能不习惯。”丁久毅坐在地上说。
“有就不错了，关键是这几百号病人也要吃东西。”孙涛也坐在地上。
“是呀，这是一个问题。现在整整过了两天了，阜城涌来了大批救援队伍，有的是空运过来的，有的是徒步过来的，从废墟中救出来的人太多了，我们所有的直升机都在运送伤员，向你们这样孤立无援的医疗队还有两个，都堆积了大量病人，其实，就是百公里外的医院，现在也人满为患了。”
孙涛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我们救援的行动还是很得力的，阜城进去了三万多救援队。可是，问题来了，这几万人吃饭就成问题了，物资都压在废墟中，明明下面粮食堆积如山，可就是挖不出来。从外面运进来，仅仅是饮水都是一个很浩大的工程。”
孙涛插嘴道：“运输线路抢修的怎么样了？”
“有一条，明天可能打通，但是，我们这条是县道，破坏得最厉害，能不能在短期内打通都很难说。”丁久毅说。
“要是打不通，那我们这些病人不就出不去了？”
“是的呀。我们医护人员还能够步行，可是这群病人就麻烦了。飞机，半个月之内是不可能用于运送他们走的。其实，也没有地方可运。”丁久毅叹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消息？”孙涛嘴里含着一个狗尾巴草。
“我们又有三名队员牺牲了，还有一架飞机失踪。城里，还有大量的废墟需要挖掘。现在，阜城最缺的是粮食和油料。”丁久毅说。
“你，今天的粮食是抢来的？”孙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