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命怎么可以交给他
对于中医西医，刘牧樵根本没有什么特定观点，他觉得，实用就行。
再说，刘牧樵他还掌握了中医里的针灸推拿术，技能还在前十名，和青云子不相上下，你说，他会否定中医吗？
而龙教授，则是对中医很崇拜之人，他也不可能否定中医。
但是，夏敏南和匡时惠对刘牧樵和龙教授是排斥的，他们不是排斥西医，而是排斥搞西医的人来碰中医。
这是可以理解的。
搞西医的人去碰中医，他们首先会用西医理论去套，会从西医理论中寻找答案。
譬如天麻有治疗偏瘫的作用，搞西医的就会考虑，从天麻中分离出治疗偏瘫的分子，提炼出来，用于临床。
而中医，不认可单味药的作用，方剂都是君、臣、佐、使，数种药组合在一起，这样才有最大的治疗作用。
讲到后来，夏敏南他们把矛头指向刘牧樵，他们否定了刘牧樵的“华佗再生丸”。
他们觉得“华佗再生丸”是瞎搞。
夏敏南大声说：“中医，一定要个性化，一人一方，根据望闻问切，开出符合具体某个人的药才能治病。你的‘华佗再生丸’，千篇一律，不辩证，一个处方，完全违背中医原理，瞎搞胡搞！”
刘牧樵只能摇头。
他想，按照你这理论，那不，所有的中成药都是瞎搞胡搞？
匡时惠更是激动，他大声说：“现在，搞什么中成药！那完全是胡说八道，中医西医化，我是坚决反对的，我们中医，将来就会死在这条路上！”
刘牧樵见两位老中医颈筋都有指头粗了，怕他们脑溢血，不想和他们聊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是几个人聊得清的，何况，还有不少人说要消灭中医的，再讨论下去，可能会伤感情。
“两老，我刘牧樵虽然对中医理解肤浅，但是，我在推拿方面，有些心得，想请二位指点一下。”刘牧樵站起来说。
“你会推拿？”
匡时惠是非常怀疑的。
他在推拿方面，时间不是太长，在国内，以治疗脾胃病为主，推拿只是副业，后来到了阿迪国，才彻底做了推拿这一行。
即便如此，他自认为，他的推拿针灸水平，在国内也不会输给很多人，做一个专家，省级推拿大师，一点也没有问题。
现在一个屁大的青年，竟然也说对推拿有心得，他真的想哭。
“来，你帮我做下颈椎推拿看。”匡时惠把自己的脖子送给刘牧樵。
刘牧樵还是很讲究地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消，给手消了毒。
然后，把手搭在匡时惠的颈椎上。
“啊！”
一声尖叫。
夏敏南吓了一跳，“别乱来啊！”
“嘶——啊——噢！”匡时惠不时变换着发出的声音，弄得夏敏南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匡时惠“哇”哭了起来，老泪纵横。
夏敏南大惊，急忙问：“老匡，你这是怎么啦？”
匡时惠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别打扰。
刘牧樵并没有停留。
他使尽浑身解数，滚、扣、捏、推……
匡时惠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
“老匡，你这是……”夏敏南还是担心。
“你也试试，太享受了，我整天帮别人做，原来是在哄外国人！明天，我打包回去，找个好点的中医医院进修去。”匡时惠说。
刚好，刘牧樵做完了，5分钟，简约版。
要是做一个15分钟的加强版，匡时惠真的会飞回去进修不可。
“太厉害了，刘博士，你的推拿才是真正的推拿，我的，完全是骗外国人的，你教教我，要不，我真的会去重新学艺，可是，学得几年，我还做得动吗？”
刘牧樵知道，匡时惠的水平，其实也就比彭主任强一点，与潘教授比，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因为，刘牧樵刚才得到了一个宝盒——一个可怜的初级宝盒。
夏敏南说：“来来，我来试试，刘博士，你也帮我做做，匡大师也帮我做过，一对比，我就知道你们谁做得好了。”
刘牧樵年轻人，不知道含蓄，他真的拿出本事，在夏敏南颈椎上一推，“啊！”一声痛快的声音，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匡时惠。
谁更厉害，还需要说吗？
“嘶——噢——嘶——喔——”
夏敏南美美地享受着，心里却想，这个娃，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吗——砸我们中医的场子的？
匡时惠已经很颓废了，这几年的沾沾自喜，原来，和一个新手比就差了不是一个档次，今后，真的怎么办才好？
回去学艺？
不行！
以现在自己的年龄，还学个毛线！
回国？
回国看看门诊？
这水平还回国？
算了，在国外没有竞争对手，在这里哄哄外国人算了。
反正他们钱多人傻。
回是不回去了。重新学艺说说而已。
不过，机会不能失，要刘博士教教自己，和这样的高手学一学，进步一定不小，说不定突然“顿悟”了呢？
中医，有这种学法，行医一辈子，突然某天顿悟成大医。
于是，等刘牧樵帮夏敏南做完颈椎推拿后，就缠着刘牧樵学艺。
刘牧樵也没吝啬，把推拿的精要说了一遍，匡时惠听得是热血沸腾，手舞足蹈。
太有价值了！
不过，由于匡时惠的水平有限，可惜了刘牧樵的两个小时，他最多收获了1到2成。
到凌晨，龙教授要睡觉，他们才散了。
第二天，刘牧樵和龙教授来到皇家一号医院的示教室，默禾的医疗团队正式要考察他。
这本来也是必走的程序。
即使确定了刘牧樵主刀，他也会就手术的术式做出说明，并接受咨询和质疑。
今天多了一个任务，台下的专家和家族人员，将决定刘牧樵能不能主刀。
从现在的形势看，刘牧樵主刀的可能性很小，大多数人都倾向于由龙教授主刀。
当刘牧樵坐上答疑主位席时，评委席上，轰的一声，一阵骚动。
“这怎么行！太年轻了！”
“不可能的！人家还是个学生！”
“这个龙教授，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王子的命，怎么可以交在他手里？”
“咨询都可以取消了，他太年轻。”
……
议论的语言虽然不是英语，听不懂，但是，从表情上可以猜得出，他们在讲什么。
刘牧樵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都在意料之中，不需要着急，慢慢，他们就会接受的。
今天会很难，但不用担心，自己应该有能力说服他们。
第362章 吹牛吹得有点大
刘牧樵有点过于自信。
等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是他想象那样简单。
他连手术方式都没有把人家说服。
王子的私人医生说：“为什么一定是Vilishi？仅仅为了提高4个百分点的5年存活率而冒险？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保守一点？Vilishi术式的并发症增加20%，无论怎么讲，我不赞成用Vilishi术式。”
刘牧樵等他说完，才很认真地说：“我声明几点，风险，可控的，我根本不担心。这是一。
第二，并发症，我也不担心，如果出现并发症，那我就没必要做什么飞刀，万里迢迢，我在这里做一个不成功的手术？所以，刚才你们的两个顾虑，完全可以不要考虑。
第三，我为什么要采取Vilishi术式？就是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所以，王子默禾的术式，我不考虑第二种，就用Vilishi改良术式，最大限度提高王子默禾的生存机会。
第四，我要说，据我所知，Vilishi术式的改良术，世界上，能做的只有我，龙教授帮我做过一次助手，基本及格。”
刘牧樵说了一大段之后，另一个反对他的专家似乎抓住了刘牧樵的把柄。
“你说Vilishi术改良版，龙教授做过一次助手，那么，你其他时候谁做助手？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做过几次？”
“一次。”
“仅仅一次？”
“yes！”
“你仅仅做过一次，就给我们王子做？”
刘牧樵呵呵一笑，不急不缓，说：“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就要有专门为某个病人设计一种术式的能力。别说做一次，那已经是很好了！有的时候，我们可以临时为患者设计一种新的方法。王子默禾，我在飞机上看了资料，没有必要专门设计术式了，就用Vilishi术式改良版。”
刘牧樵说完这些话，会场上沉默了很久。
是的，他说的话没错，真正的高手可以根据病人的个体临时设计手术方式的，他们不存在什么第一次做，还是多次做。
当然，能够用老的方式是最好，轻车熟路，成功的概率要高很多。
刘牧樵见大家沉默，接着说：“至于我的年龄，我想不是一个障碍，关键的问题是我能不能做！龙教授年纪不小了，他推荐我，只因为我的手术很厉害，否则，他就没必要推荐我。特别是，他是一个医学界的知名人士，会鲁莽吗？他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吗？”
龙教授接过话题说：“对的，刘博士，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手术医生，所以，我才敢向你们推荐。”
“你认为他比滕策还厉害？”
“是的。我和滕策同台做过手术，滕策很厉害，但是，刘博士超过他。我希望滕策有机会和刘博士同台做一次手术。”
“你，这话你不觉得是对滕策不恭敬吗？”
龙教授笑了笑，“即便是滕策在这里，我也是这么说。因为，这是事实。”
“你这么说，我理解，刘博士是你推荐的。我再问刘博士几个问题，假如遇到大出血，你怎么处理？”
“止血啊。”
“止不住怎么办？”
“怎么会止不住？我的徒手止血术很熟练了，我已经很多次成功止住了大出血。”
“我说的是假如。”
“这个问题很无聊。即便是腹主动脉破裂，我也有能力止住血。”刘牧樵有些不耐烦了，他不由自主吹了一句牛逼。
“腹主动脉破裂你也能止住血？”
所有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可能吗？
但是没人否定，因为，大家都没有经历过，也没听说过腹主动脉修复成功的案例。
刘牧樵也愣住了。
他在问自己，真的能吗？
在他的知识库里，也没有这种成功的案例。
他给自己的答案是，也许吧。
也许。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腹主动脉破例，给手术者的时间不到3分钟，要是全破裂，留给术者的时间以秒计算。
现在，刘牧樵竟然说自己能修复，这个牛皮吹得大了一点。
不过，吹都已经吹了，那就要吹得像一点。
他接着说：“别说腹主动脉破裂我能修补，即便是心脏，只要是伤口不是很大，我也能修补。”
众人又是一惊，真的假的？
接下来，一阵很长的沉默之后，默禾的私人医生又问：“刘博士，你做过多少字的胰腺手术？”
刘牧樵略略回忆了一下，说：“大约六七十台吧。”
“六七十台？”私人医生，还有几个医疗团队的人惊呼。
六七十台手术，你就做飞刀，人家滕策、邦太他们都已经做了几万台手术了，这个差距可不是一点点呀。
刘牧樵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和龙教授离开了。
他们等待结果。
龙教授比较紧张，人，是他推荐的，人家要是不同意刘牧樵做主刀，这对刘牧樵打击太大了。并且，自己也失去了信任，今后，这一块地盘，做飞刀的机会就很小了。
再说，如果否定了刘牧樵，那么，就必须自己上，自己上的结果是，根本做不了Vilishi术式，只能采取自己比较擅长的Huang术式了。
无论怎么说，这种术式显得比较低级。
刘牧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做与不做都与他无关。
此时，刘牧樵也确实无所谓，他虽然明白，这次要是不能做主刀，那么，出山的时机就会要大大延迟，5年后？10年后？
龙教授不可能再次推荐自己了，没有临门一脚，哪有进球的机会？
但是，刘牧樵觉得，自己在胰腺这一块都已经是宗师级别了，难道会没机会做国际飞刀？
有本事，就不怕没机会。
他们俩在宾馆里等候消息。
“你也不要气馁，先国内，后国际，我会继续推介你的。”龙教授鼓励刘牧樵。
刘牧樵微微有些感动。
“谢谢。”
“刘牧樵，说实在的，我很希望你做我的研究生，其实，也就是一篇论文的事。”
刘牧樵微微一愣，对呀，为什么我不读个博士呢？
可是，我做外科博士吗？
“我的主攻方向是神经内科呀。”
“没关系，一个人，可以兼修几个博士的。”
“有吗？”
“有，很少而已。”
“那行，哎哟，考研的时间就快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报名。”
第363章 否定了
刘牧樵为了做一个真正的“博士”，他决定报考研究生。
至于考试，专业知识问题不会很大，外语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几门考试，有这两门把分数拉高，进复试应该没问题。
复试，就是睡着了也会被龙教授钦点的。
就这样决定了，打个电话回去，要鲁路过问一下。
很快就回了消息，报名截止时间还有三天。
行，今天做了手术，今晚的飞机飞回去，回去还来得及报名。
先读一个龙教授的硕博连读，今后再读一个郝教授的神经内科博士，今后就是双博士了。
正在盘算未来的打算，电话来了。
默禾的医疗团队决定，请龙教授做默禾手术的一助。手术费10万美金。
龙教授很高兴地说：“谢谢，谢谢。”
等他说完，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主刀呢？
龙教授赶紧问一声，“主刀呢？”
主刀是谁？
按理，自己做一助，那主刀就应该是刘牧樵啦。
他们没说，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主刀是邦太。”那边回答得冰冷的。
“邦太？！”
龙教授尖叫起来。
“怎么突然变了，你们不是请我们来做手术吗？怎么突然变邦太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说：“对不起，我们考虑再三，对你推荐的人，我们不满意，所以，你不能责怪我们。当然，刘博士的飞机票和住宿等费用，我们都会负责的。”
对方的话冷冰冰的。
这就是富豪的嘴脸，他们以为世界上钱最大。
龙教授半天没做声。
他想辞掉一助的邀请，但是，万里迢迢，空手回去，实在心有不甘，得个10万美金，两人平分，也就几十万人民币。
正想安慰刘牧樵，谁知刘牧樵先说话了：“没关系，你做一助，我也上台看看，这邦太的手术到底做得怎么样。”
他的话很平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龙教授才略略心情好一点。
……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刘牧樵和龙教授离开之后，默禾的医疗团队讨论非常激烈，似乎又要发生火并，这时，默禾的父亲发话了。
“刘博士，龙教授，我都不满意。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人请。”
于是，他们试着给滕策等人打电话。
滕策依然是没时间，特别是听到刘博士他们在，他更坚定地说，没时间，一个星期之内都安排不了。
最后，邦太答应了临时差一台手术。
他已经起飞，6个小时候到，下飞机，稍微讨论一下手术术式，接着就上手术台，资料已经传过去了。
……
刘牧樵呆在房间没意思，他一个人来到夏敏南的诊室，想看看夏敏南工作的情形。
候诊的人不多，三三两两，一看就知道，都是有钱人。
夏敏南认真地把脉，看舌苔，问了一些西医很少问的问题，然后开始给病人讲解。
什么阴盛阳衰呀，什么热火攻心，肝胆郁结，等等，外国人肯定是听不懂的。
然后，在饮食上给与指导。
什么食物“发”，什么食物“上火”，什么食物“寒”，等等。
刘牧樵自己都听得头皮发麻。
这个病人打发走了，开了15剂膏方，明天快递送到家。
除了成本，在这个病人身上，赚了300美金。
这时，夏敏南才发现刘牧樵。
“来了？请坐，还有3个号子，看完再和你聊。”
接下来，3个病人，经过望、闻、问、切，然后给病人——应该说是顾客，讲解中医理论。
1个西亚人，1个白人，1个黑人。
夏敏南一口蹩脚的英语，把中医理论讲得似是而非。
不过，看得出来，这些人很相信中医，夏敏南这么一讲解，他们是满脸惊喜，似乎找到了治疗的最佳办法。
等看完这些病人，夏敏南才站起来，连说：“对不住，对不住，为了糊口，没办法，只能努力卖苦力了，比不得你，一台手术下来，10、20万美金到手。”
刘牧樵咧嘴笑着说：“我这一次出来，很不顺利，空手而回。”
夏敏南一惊，“怎么，最后还是龙教授做主刀？”
“不是，龙教授一助，邦太做主刀。”
“啊？不是邦太没时间吗？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牧樵微微一笑，说：“也理解人家吧。人家是一条命，而我们损失的无非就是几个钱，无所谓啦。”
“不是这个理，你们都来了，就不应该请别人了。不过，你还年轻，今后，等你在国际上打出名气来了，这边再请你，你双倍价，不，十倍。”夏敏南气愤地说。
正聊着，又来了一个病人。
这个也是有预约的，背上一个痈，西医治疗了很久，效果不好，想同时吃中医调理。
夏敏南让病人脱了衣服。
刘牧樵也凑过来看。
夏敏南说：“啊呀，你这个病啊，怎么现在才来我这里看？很难治的呀，需要吃一个月的中药，同时外敷中药，抗生素也要吃，最快也需要一个月才能好。”
然后，让病人伸出舌头，看了看，接着又看脉象，最后准备开处方。
刘牧樵用中文说：“夏教授，这个病人，我可以一次性治好他。”
夏敏南抬起头，惊讶地说：“你不是开玩笑吧？按照中医传统治疗，痈，内服外用排毒汤剂，一月见疗效、二月见新肉、三月痊愈。现在有抗生素了，可以缩短到一个月。你一次性治好，这怎么可能？感染这么严重。”
刘牧樵已经是宗师级的清创缝合高手了，这种伤口虽然难，但一次治愈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可能。
“可以的，我在国内，对伤口研究得比较多，很少有伤口不能一次性治愈的，我需要进行一次大清创，然后一次性缝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过手。”刘牧樵说。
夏敏南犹豫了片刻，“那，这个，你试试？”
“可以啊。”
“那行，你做一次清创缝合，我再给他吃10天的清热排毒的重要，治好了，对我，也是一种广告。”
“行，你就说我是你徒弟。”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哄哄外国人，你也多赚几个钱，干几年，回家，买一栋别墅，过上安安逸逸的日子，多好。”
夏敏南苦笑了几下，说：“好的。”
然后，夏敏南又向病人解释了一会，同意了。
第364章 精英协会
反正没事，蹭到一个伤口玩玩也是好的。
“这个麻醉比较麻烦，请麻醉师，需要3000美金，人家还不一定有空。”夏敏南紧皱眉头，这是一道难题。
刘牧樵咧嘴一笑，“你都不要操心，你只需要给我准备手术器械，其他的，都由我来办。”
“你自己亲自麻？”
“嗯，不需要麻醉的，我让他睡一觉就得了。”
“睡着了，不也会痛醒吗？”
刘牧樵又是一笑，“你看着就行，不会醒的，我有一套让他睡觉的办法。”
夏敏南一脸的疑惑。
做好了准备，铺好了手术巾，病人在问：“麻药，麻药，怎么不打麻药？”
刘牧樵把手伸到病人的鼻子附近，说：“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病人很快就睡着了。
夏敏南惊骇地看着刘牧樵。
“你这是？”
“你以为是什么？”
“催眠术？”
“你说呢？”
“啊！世上真的有催眠术！”
刘牧樵不想多解释，也解释不清。
又一只初级宝盒“叮”的一声出现在他的眼前。
刘牧樵朝他翻了一下白眼，怎么，也不给个中级宝盒？
明白了，原来，不是人家不给你评国医大师，而是水平有限啊。
接下来，刘牧樵开始清创。
背上，在腰大肌外侧，背阔肌之上，从表皮、皮下、脂肪，一直烂到了肌肉。
好深的一个伤口啊。
不过令人高兴的是，这个伤口是包裹性的，有明确的边界，不是链球菌的感染，而是金葡菌感染，夹杂有部分杆菌感染。
葡萄菌可以产生一种凝血酶，阻止坏死组织的血液供应，有利于形成包裹性病变。
刘牧樵先是用纱布条沾满双氧水，在伤口中大刀阔斧地全面消毒，顺便把液化了的坏死组织清除掉。
纱布捅进去，几乎看不到纱布哪去了。
可见，伤口到底有这么大。
夏敏南越看越是担心。
“一次性清创缝合行不行啊？”
刘牧樵说：“行的，你别看它吓人，等会，我给你看一个新鲜伤口，不下点狠心，这样的伤口很难治的。”
说完，开始剪和切。
他下手很狠，不到十分钟，就把大量的带血的组织切、剪下来了。
看不下去了。
夏敏南说：“这些都是正常组织啊，你也切掉？”
刘牧樵说：“留着？留着，明天就是坏死组织了，后天就变成脓液。”
夏敏南没有再说。
大约半个小时，一个茶杯大小的伤口，里面被剐得干干净净，都是新鲜的组织了。
“看看，这些组织就没有一点坏死组织了，接下来，我就是要把它们缝起来。”
夏敏南心里想，你缝合得起吗？
刘牧樵最先缝合最底层，一步一步往上缝，最后到了皮肤，这是最关键的几步，一定不能裂开。
刘牧樵先在皮下做了减张缝合，最后才正式缝皮，等缝合最后一针，他直起腰，才感觉腰背有些直不起了。
刚才太认真了，一弯腰就是1个小时。
“怎么样？感觉成功的概率大吗？”刘牧樵问累得直不起腰的夏敏南。
“那绝对不会有问题了，连抗生素都不需要了。不过，我还是开10天中药给他，开活血化瘀的，而不是清热排毒的。”
刘牧樵感觉成功的概率是99%，所以加了一句：“我对中医汤剂的理解还不多，只知道一个华佗再造丸，其他的不熟悉，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开点消炎的西药药吧。不能功败垂成。”
夏敏南已经对刘牧樵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忙说，“好吧，保守一点，开一个星期的头孢。”
刘牧樵微微犹豫了片刻，笑着说：“夏教授，膏方治未病很好，我有一个验方，专门治疗女性更年期焦虑、多疑、呃逆、饱胀的方子，效果非常明显，要不要学？”
“验方？谁给你的？”
“熊本吉。认识吗？你们中医界比较有名的国医大师。”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呢！他是有真本事的，我听过他讲座，专讲妇科疾病的治疗，讲得好极了。”
“我帮他治疗了脑溢血，他给了我这个方子，说，今后要是我子孙不争气，就可以用这个方子养家糊口。我给你，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我们都是华夏人，同胞，朋友，弘扬中医，不得不拿几个有几竿见影效果的绝招出来。你说对不对？”
夏敏南哪还有别的话说，赶紧坐在椅子上，把方子输入电脑里。
刘牧樵说完方子，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说不定龙教授要参加讨论会，自己也进去蹭一个会听听。
虽然说邦太下飞机就上手术台，但，讨论会还是要进行的，至少，他得和手术团队的人见个面，把手术术式，以及注意事项说一说，还会回答几个家属的提问。
刘牧樵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他想看看，第一流的高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
回到宾馆，刚好龙教授出门。
“你是去参加术前讨论会吧？”
“是的，你有兴趣吗？”
“当然，我很想看看邦太的本事。”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提意见。这几个人，报复心很强，特别是，他们霸占这个领域已经很多年了，根深蒂固，夏敏南说的好，谦抑，忍让，别得罪这几个人，否则，你树敌太多对你前途有影响。”
这是几句真言，要在这个行业混，最好是谦虚点，最起码不要正面冲突，否则，后来的会被先到者死死堵在行业门外。
他们是有这个能力的。
世界上有很多行业协会，有学术协会，邦太他们是有发言权的，他们对于加入这些学会的人有否定权。
刘牧樵今后要在里面混，首先就必须加入胰腺学科协会和胰腺外科医生协会这两个协会。
没加入，一年也蹭不到几台手术。
除了这两个协会，还有一个协会，一般人很难加入，那就是“国际精英协会医生分会”，说得难听点，龙教授也才在前几年，在滕策的推荐下加入进的。
这个协会很有权威性。
做飞刀，人们都会到这个组织里去找人，你连这个协会也进不了，自然，你本事齐天，也没有人会请你做手术。
第365章 高手邦太
刘牧樵随着龙教授来到皇家一号医院的示教室。
这一次，刘牧樵是做旁听者，他干脆坐在比较偏远的，挨着窗户的位子上。
他周围没有人。
服务生给了他一瓶矿泉水。
刘牧樵拿起矿泉水看了看，“噗！”笑了起来。
是一瓶出口版的农夫山泉。
在万里之遥还能喝到家乡的水，这世界，真的小啊。
现在在等一个人。
邦太。
邦太是个人物，在英皇家医院供职30多年，兼任10多所著名大学的客座教授。
现在他在剑桥大学医学院任教授。
他在世界三所医院成立了工作室，皇家医院是他主要工作地点，胰腺外科中心拥有300张床位，专家50多名，医生200多人。
这么多人，只有30个大专家是邦太聘请过来的同事，其他大多是邦太的学生。
虽说是学生，但他的学生，最低执业医生也是博士后，主治医生，而很多的人都已经被评定为副教授和教授。
说得更明白点，他的学生随便放出几个，都是大名鼎鼎的专家。
邦太本身是皇家科学院的终生院士，还是7个国家的外籍院士。
邦太是天才，31岁第一台胰头癌主刀，36岁成名，44岁加入“国际精英协会”。
现在世界各地有60多个国家都是他的客户，一年做的手术接近500台，其中五分之三是飞刀。
他和滕策相比，其实没有高低之分，他们是同一个档次。
只是，滕策更倾向于满天飞，人也嚣张一些。
邦太今年56岁，正是年富力强，在胰腺外科界再辉煌20年没有一点问题。
他最成功的例子是给一个胰头癌手术，腹主动脉浸润了三分之一，他竟然剥离成功。
当时，这一成功案例轰动了整个胰腺界。他也因此奠定了胰腺界大佬的根基。
今天，他本来要到别国做一台胰腺手术，因患者病情发生变化，手术取消，他才有机会来阿迪国做手术。
当然，他知道阿迪国已经请了一个叫刘牧樵的人。
这人，没听见过啊。
他查了查“世界精英协会医生分会”名单，没有刘牧樵的名字。
然后又在电脑上搜索了刘牧樵，有，有这人。
不过，此刘牧樵不是彼刘牧樵。
网上的刘牧樵有几篇论文，SCI，论文水平还很高，有脑卒中治疗进展的论文，有脑干穿刺方面的论文。
人才啊，怎么没有进入“精英协会”呢？
他是神经学科的。
再仔细查，邦太有些毛骨悚然，神经内科出大人物了！
在脑干上做穿刺的，并且是几十例成批次做，那就不是偶然碰运气的事了，是正儿八经的突破。
不过，神经内科与胰腺外科挨不到边，今生今世，也不可能遇到这个刘牧樵。
为了慎重起见，邦太在刘牧樵名字后缀一个“胰腺癌”，再查。
没有。
咦，有。
有一条小报道，他和龙教授一起做手术，用的是Vilishi术式。
再查，就没有了。
应该就是这个刘牧樵了。
名不见经传啊！
没事，也就是一个能够做Vilishi术式的普通专家，离世界级名医还差很远。
邦太得出结论有两条。一是华夏有两个刘牧樵，一个是神经科专家，一个是胰腺科的医生，他连专家都不想说。二是阿迪国请来的刘牧樵，仅仅是因为会做Vilishi术式。
Vilishi术式有什么了不起！
有些人一听Vilishi术式就以为很高大上。
现在后悔了吧？
临时要改请我邦太，一定是手术答疑时，刘牧樵没过关。
邦太也能够做Vilishi术式。
只是，他更喜欢做他自己发明的术式，还没正式被命名。
因为，他的这个术式还没有被别人接受。
没有被接受的原因很简单，一是难度很大，二是他的徒弟还没单飞。那天他的徒弟单飞了，世界上就会突然出现很多用这种术式做手术的专家。
他自己发明的术式，和Vilishi术式有些类似，或者说与刘牧樵的改良术式很相似。
难度大，风险高，效果好，五年存活率高。
他很得意这种术式。
他在内部取了一个名，Bantai，他自己的名字，有时候他干脆简称为BAN术式。
他微闭着眼睛，思绪万千。
身边是他的高级助手，Bing。
他是一个很有可能成为邦太第二的胰腺专家。
Bing今年才36岁，在皇家医院胰腺外科中心，他是实际控制人，日常管理和日常手术都是他掌控，有没有邦太，科室一样运转。
可以说，Bing是可以放单的人了，一般的胰腺手术，不在话下，邦太能够做的手术，九成五以上，他都能做。
他完全可以作为第二梯队的领袖。
本来，他是来做第一助的。
可是，王子的医疗团队坚持要龙教授做一助，邦太并没坚持，不过，他还是带来了Bing，万一，龙教授不满意，他可以随时要求换人。
邦太喝了一口咖啡，很严肃地说：“很可笑，刘牧樵仅仅因为会做Vilishi术式就被默禾王子请来手术，看来，我该让你出来单飞了。”
Bing听了这话，笑了笑。
Vilishi术式，Bing早就会做了，他们团队基本上都比较偏爱BAN术式，这是他们团队的骄傲。
“不急，皇家医院不能两个人满天飞，中心需要人打理，我在成为第一梯队人选之前，我还是不出来比较好。”
Bing不是一个谦虚的人。
他的志向是成为邦太第二。
他接着说：“是很可笑，刘牧樵竟然飞到阿迪国来做手术，也太自大了吧？”
邦太说：“龙这个人也算是德高望重，这次，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推荐刘牧樵？难道，他准备洗手不干了？”
Bing哈哈笑道，“后继无人啊！华夏的西医虽然发展很快，但是，被中医拖累了，很难成就一流的医学团队。所以，龙，匆匆忙忙推出一个刘牧樵出来。”
这两个，你一句，他一句，聊了好一阵，不知不觉，飞机开始降落。
才下飞机，一个中年男子很恭敬地迎上来，他请邦太上车，机坪上一辆劳斯莱斯很显眼。
“我的助手是龙？”邦太很迫切地问。
“是的，他在我们这里做过很多次手术了，效果不错。”
“但我担心他配合不好。我倒是想见见那个刘牧樵。他没有离开吧？”
“没有，他说想看一下你的手术。”中年男子就是默禾的私人医生。
“你觉得他的手术怎么样？”邦太问。
“看过录像，手术很漂亮，但是，他太年轻，临床经验太少，我们不放心他做。所以改请您。”默禾私人医生说。
第366章 Liu式和BAN式
邦太来到皇家一号医院，直接看了病人，然后吩咐病人送手术室。
邦太带着Bing，在默禾私人医生的引导下，来到示教室参加讨论会——很简单的会议。
会议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介绍自己的手术方式，说明采取这种方式的理由，并接受专家的询问，解答疑问。
二是和助手沟通手术主要步骤和注意事项。
所以，邦太一进来，直接就坐在答疑席上，略微和大家打了一下招呼，主办方介绍了一下主要人员。
由于刘牧樵坐在较远的偏僻角落里，主持人没有介绍到他。
他只介绍到了龙教授。
“幸会。”
邦太和龙教授握了一下手。
“请多关照。”
接下来就开始介绍他的术式。
“BAN术式，是本人的创新，他优于Vilishi术式，当然，是在Vilishi术式基础上的改良。这种术式提高5年生存率4、5个百分点，效果与Vilishi术式差不多，但是，并发症更少，并发糖尿病的机会大大降低……”
邦太在介绍他的手术术式。
刘牧樵越听越想笑，原来，自己的所谓改良法，号称Liu术式的，原来是盗版BAN术式。
难道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对，这个术式不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而是受系统启发形成的。
也就是说，系统知道世界上所有的有关胰腺的知识。
所以，忍不住，“噗！”刘牧樵笑出了声音。
邦太听见了。
他用眼睛剐了一眼刘牧樵。
笑什么？
没一点素质！
心里在说，你知道这是谁在讲话吗？世界顶级人物！
世界顶级人物讲话，你有幸参加，就不应该表现出这样的轻率。
不过，除了看一眼，他没有呵斥。
他继续说：“世界上会这种术式的人，都是我邦太的徒弟，其他人没学过，也学不了。”
刘牧樵又忍不住笑了一声，他是无意的。
“噗！”
邦太又看了一眼刘牧樵。
他还是没有呵斥。
接下来，他开始和龙教授沟通。
“你配合过这种术式吗？”
邦太问了一句屁话。
你不是说，这种术式你家邦家军垄断了，外人没有学过，龙教授怎么可能配合人家做过？
这话，问得是有些多余。
不过，邦太就要这么问。
他喜欢听人家说“没有”俩字。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龙教授说：“做过一次。”
邦太以为自己听错了。
“做过一次？”
“对，是的，做过一次。”
邦太很想呵斥他。
撒谎也不打腹稿？我们邦家军的独有术式，你哪里去配合人家做？他正想骂人，但又一想，龙教授都这个年龄了，骂不得。
他忍耐着愤怒说：“你和谁配合过？”
“刘牧樵。”
“刘牧樵会做BAN式？”
“是的，不过，严格意义上讲，和你的非常相似，我们不叫BAN式，而是叫Liu式。”
“Liu式？刘牧樵发明的？”
“是的。”
邦太不淡定了。
打死他也不相信别人会做BAN式术。
但又一想，人家刘牧樵既然会Vilishi术式，那么，再学会做BAN式就不会太难了。
问题是，他哪里学到的？
邦太他们对于手术术式是半保密的，今天算是第一次讲这么多，那是因为龙教授是一助，不讲清楚，他没法配合。
他们在发表论文的时候，说到术式时，都是用“Bantai”，或者用“BAN”来表述，具体的过程是不做全面介绍的。
刘牧樵又是从哪里学到手的？
并且可恨的是，他们竟然还把BAN式取名为Liu式，岂有此理。
这个刘牧樵真是岂有此理。
刘牧樵走了吗？
刚才没有介绍呀，一定是走了。
“我想会一会刘牧樵先生。”
邦太有些恼了。
“刘牧樵先生就在你眼前。”
“谁？哪一位是刘先生？”
刘牧樵举了举手。
邦太注意到了刘牧樵，但他不可能想到他会是刘牧樵。
“小朋友，有问题，你请提。”邦太说。
“我没问题。”刘牧樵说。
“那你举手干嘛？”邦太有些恼。
“你不是要会会我吗？”刘牧樵笑着说。
“会你？你是谁呀？”
“我是刘牧樵啊。”
“开什么玩笑！”
刘牧樵咧嘴一笑，说：“你以为刘牧樵七老八十了？我确实就是刘牧樵，做胰腺手术的。”
邦太懵了。
半晌回过神。
他还是不敢相信刘牧樵就是他，说：“你这么年轻就做胰腺手术了？”
“年龄是问题吗？”刘牧樵也只好这样反驳了。
“年龄当然是问题！胰腺手术，需要大量的积累！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台手术了吗？我做了1万5千台手术了！在我成名前，我做了差不多1万台手术。你做了多少台手术了？”
刘牧樵笑了笑，“不多，才起步，几十台而已。”
“你才做了几十台手术，就做到了Vilishi术式，和BAN术式了？”
“应该说是Vilishi改良术，我给它取名叫Liu式。不过，叫BAN式也行，两者的差别很小。Liu式和你的BAN式比较，也只有很少的优势了。今后，我们就统一叫BAN式吧。”
邦太凌乱了。
他这么年轻就能做BAN式，似乎，还是他自己发明的。
这不可能！
“你，假如你就是刘牧樵，我问你，你从哪里学到的BAN式手术？你能不撒谎吗？”
刘牧樵微微有些愤怒，我撒谎了？
他大声说：“我根本就没学过你的所谓的BAN术式，我是受Vilishi术式的启发，临时改变了手术策略。就这么简单，邦太先生，我没有偷学你的BAN术式，在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叫BAN术式的。”
“那怎么解释，两种术式这么相似呢？”
刘牧樵说：“这个问题，你就问得太没水平了。你不是在Vilishi术式上发明的BAN式？我在Vilishi术式的基础上，悟出Liu式，有什么不可以？我们华夏有句古话，英雄所见略同，我想，应该可以这样考虑吧。”
邦太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会，又问：“你，今天上不上台？”
刘牧樵摇了摇头。
邦太遗憾地说：“不上台？那太可惜了，我想你做我的一助。”
“你的一助是龙教授。”首席医官提醒邦太。
在西亚手术，主刀和一助都是主人自己请，主刀可以提出建议，最终还是主家决定。
今天这种手术搭配，他们是经过激烈的讨论才得出的结论，邦太是不能随意选择一助的。
邦太两手一摊，说：“噢，那就非常遗憾了。”
第367章 你怎么做主刀了
手术开始了。
龙教授做了一助。
Bing做二助。
胰腺外科主任默施做三助。
邦太主刀。
刘牧樵穿着隔离衣远远的站在N助的位子上，观看他们做手术，他连手都没有洗。
而默禾的医疗团队，除了胰腺外科主任进了手术室，其他人都在示教室里观看录像。
Bing开的腹。
4刀。
干净利落。
这一步骤，仅仅有了一分多钟，优良团队的表现，世界上很少见。
邦太很自豪地问了一句，“Bing的手术还可以吧？”
他是问刘牧樵。
“漂亮。”
刘牧樵很简短地回答了一句，不过，有些漫不经心，他根本就没觉得漂亮，他自己还三刀呢！
接下来，进入到了实质阶段，分离胰腺了。
邦太的手术不错，速度极快，手法纯熟。
前半部手术大同小异，主要工作就是分离。
分离这一步骤，很快就可以分出高下。
邦太主要用手指做钝性分离，这样不容易损害周边组织，特别是他的手指能够敏锐地感觉正常组织和癌变组织之间的区别。
刘牧樵看得很认真。
他在心里赞叹，邦太是不错，速度很快，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龙教授，到目前为止，还跟得上。不愧是高手，配合得很不错。
邦太有几次点头，对龙教授的配合表示赞许。
Bing做二助更是称职，有时候连主刀的事都干了。
作为三助的本院主任默施，则是拿着吸引器，不停地吸吮血液，清除术野，其他，连打结剪线的机会都轮不到他。
出血不多。
手术层次非常清晰。
邦太开始分离最关键的胰头背面了。
突然之间，大家都紧张起了。
因为，胰头背面，有新生血管，新生血管都是给癌细胞供血的，大多数时候是网状血管，但也可以是大血管。
大血管就是大出血的原因。
在没有完全剥离胰脏时，弄破大血管非常可怕，即使能止住，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大多数病人会出现失血性休克。
其次是很少见，但是更凶险的风险是，癌组织浸润到了腹主动脉，这个时候，腹主动脉会变得很脆，易破，稍不注意，有时候即使小心翼翼，也会造成崩溃式的灾难。
邦太见过三次。
三次都无一例外，病人当场死亡。
所有后来，遇到粘连了腹主动脉的时候，他会变得极为谨慎，宁愿放弃手术。
不过，他的成名，也与剥离有腹主动脉粘连的手术有关，在少量粘连时，他还是会尝试着去剥离。
不过，会很小心。
这个患者，从核磁共振片子上发现，腹主动脉是有浸润的，只是不很严重。
手术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邦太骂了一句，随即，术野了涨满了血液。
科主任默施赶紧吸引。
但是，出血量不小。
邦太的手在做徒手止血。
一分钟过去了，血还在继续出。
“输血！300毫升，再准备600毫升。”他在下口头医嘱。
护士迅速把血袋挂上。
“加压输血！”过了两分钟，邦太再次下达口头医嘱。
护士把气囊套上，快速地给血袋打气加压。
血，快速进入体内。
一分钟一分钟过去。
邦太额头上冒汗了。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是，这样久还没止住血的情况很少见。
邦太的徒手止血能力是很强的。
巡回护士帮邦太擦拭了额头上汗珠。
又埋头止血。
“再输600毫升，准备1200毫升！”第三次下达口头医嘱。
时间飞快地度过。
“刘牧樵准备！赶快去洗手！”一助龙教授下达了指令，这个时候就不能讲手术医生的等级了。
他一转头，刘牧樵已经洗好了手，带上了手套，跃跃欲试。
“邦太，你让刘牧樵试试吧！”
邦太犹豫了一秒，让开了主刀位。
他也是没有办法了，有人接手试一试也好，虽然不指望别人，但给自己一个喘气机会，冷静一两分钟也是好的。
刘牧樵把手伸到胰体后面，很快就感觉到了血液流动方向。
不到30秒钟，血止住了。
血止住了？！
没有人反应过来——除了龙教授。
开什么玩笑！
等邦太反应过来之后，他第一句话是：“怎么可能？”
刘牧樵理都没有理他，伸过手，“止血钳！”
器械师打过一把止血钳。
刘牧樵把弯钳伸到胰体的背面，两只手配合，夹住了，龙教授伸过丝线，绕过去，打结。
刘牧樵的两只手解放出来。
他腾出双手，并没有回到N助位子上，他接着往下手术。
很自然，好像是安排的。
邦太依然站在N助的位子上发愣。
刘牧樵的手法非常的迅速，比邦太还熟练。
龙教授配合得很好。
上次，他有些吃力，这一次他似乎和刘牧樵合作了千百回了，不到15分钟，胰腺被分离出来的。
接下来，两件事，一是清扫淋巴，二是瘤体切除。
这都是看水平的手术。
刘牧樵忘记了自己并非主刀，他的思维纯粹地沉浸在手术之中。
清扫很彻底，就和吸尘器一般，不一会，清扫过的地方，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红色的新组织。
奇怪，怎么血这么少？
刘牧樵只需要一块纱布，就把术野弄得干干净净。
科主任默施也失业了。
很快，二助Bing也失业了。
他们两个成了专职拉钩人。
清扫完淋巴，刘牧樵拎起胰体，再四周检查了一边，没有疏漏，接着来，就是瘤体切除。
胰腺头部剐除了一个瘤体，连同胃窦、十二指肠、一部分空肠整体切了下来。
切割过程，需要很高的技巧。
可是，刘牧樵似乎没有太高难的动作，轻轻松松，把这四样器官切了下来。
留下了胃窦断端，胆管、胰管，空肠断端。
下一步就该选择Vilishi术式，还是Liu术式——当然，BAN术式其实和Liu术式是一种术式。
刘牧樵一点犹豫也没有。
他选择了Liu，或者说是BAN术式。
这个时候，邦太的头在转动——刚才，他一直愣着没动。
他看看刘牧樵，又看看Bing，又看看自己。
他反复很多次以后，自言自语地问：“我是谁？”
突然，刘牧樵停住手。
他抬头看着邦太，又看了看龙教授，说：“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龙教授也反应过来了，说：“是呀，你怎么做了主刀了？”
“嗨，邦太先生，你怎么把主刀让给我了？”刘牧樵端着双手在胸前。
第368章 腹主动脉破裂
一句话，彻底把邦太从梦中惊醒。
是呀，我怎么把主刀让了你呀！
回到主刀位的邦太，狠狠地朝Bing剐了一眼，你怎么不提醒我？
Bing当然看懂了邦太的眼神。
这种责怪很重。
但他不服。
能怪我吗？
我以为你有意让给他做的呢！谁知道你彻底凌乱了？
邦太又朝刘牧樵看了一眼。
“你，很厉害！完全可以和滕策相比了。”
和滕策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说比你邦太更厉害，还是比你差一点？
你为什么不拿自己和我比？
刘牧樵嘿嘿一笑。
明白了。
他也给了邦太一个友善的眼神，加上一句，“邦太先生手术很漂亮。”
邦太沉默了一分钟，说：“你的也很漂亮。谢谢你了。”
过了几分钟，邦太说：“龙先生，你可以和刘牧樵交换一下吗？你的手术很不错，但我想和刘牧樵先生切磋一下，他的手法，太漂亮了，想学一学。”
龙教授退了两步。
刘牧樵也没客气，站了过来。
龙教授站在N助上去了。
手术继续。
换上刘牧樵做一助之后，邦太的手术速度突然加快。
这种加快不是主动地。就和开车一样，刚才在国道上走，现在突然上了高速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
不对不对，他很快又意识到，还不能这么理解，应该是，先前开的是一台1.4排量的小车在高速路上跑，现在突然换成了2.0T的小车，一样的加油，速度一下子就起来了。
太顺手。
邦太不再是等，刘牧樵在等他。
他做到第一步，刘牧樵就已经给了他第二步的准备。
就好比吃饭，邦太想吃鸡，转盘上的鸡就转到他的面前，他只需要伸手夹就行。
根本不需要等，更不需要他推转盘，想吃龙虾了，龙虾在他想的前一秒已经到了他面前。
这种感觉，在手术台上，那是十分的美妙。
邦太抬头看了一眼刘牧樵。
刘牧樵很认真，但并不严肃，更不紧张，而是很放松的那种。
“你做这种手术，做得很多了吗？”邦太问。
“这是第二次。”刘牧樵说。
“你是说，做助手是第二次？”邦太问。
“不是，是说主刀，我基本上不做助手，除非是友情出场。”刘牧樵淡淡地说。
这话，邦太理解。
他也不做助手，除非是教学的时候，偶然会喂喂食。
突然，邦太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说，你总共才做了一次这种术式的手术？”
“是的。”
“但是，你十分熟悉。”
“是的，我一般做第二次就会很熟悉。要是我主刀，我还可以加速。”
邦太不说话了。
……
此时，在示教室里，默禾的医疗组又在发生争吵，首席医生开始发言了，他在强调他从昨天起就是正确的一派。
默禾的私人医生理亏。
刚才大出血的那一幕，他吓死了。
14分钟没有止住血，不敢想象！
邦太14分没有止住血。
刘牧樵上来，不到30秒就止住了血。
是碰巧，还是必然？
很多人在问这个问题。
首席医官一直是少数派，现在他不出口气什么时候出？
“我说了，请刘牧樵做主刀是最正确的，刚才，他救了王子一命。”
“碰巧！”默禾的私人医生大声说，他可不能认输。
这个人和首席医生是仇人，首席医生支持什么，他就反对什么，因为，他曾经就是王室首席医师的候选人。
既然有这个复杂因素在里面，刘牧樵的出山就变得难以确定了。
现在不是水平问题，而是敌我矛盾问题。
首席医生力荐刘牧樵，私人医师就坚决反对。
他们这么一折腾，刘牧樵刚才显示的神威就大为减色。
因为，有不少人并不是很专业，刘牧樵的水平到底是高是低，还需要听别人的评价。
现在一个说刘牧樵很厉害，一个说，刘牧樵的成功仅仅是碰巧，他们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
手术室里，气氛相当的紧张。
就在刚才，邦太不小心，刀片在腹主动脉上划了一刀。
这种不小心，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到。
偏偏，被邦太遇到了。
邦太做过几万台手术，还从来没有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就连实习生都不应该犯的错误，被他遇上了。
不过，这个错误与刘牧樵有关系。
就在刚才，邦太的手术做得太欢快了。
就和开车一样，十次故事九次快，另外一次也不例外。邦太做得太爽了，他被刘牧樵推着，越做越快，最后，就和车子的速度达到了200码一样，出事了。
手一颤，锋利的刀片，一下就划在腹主动脉上。
腹主动脉，小指粗细，一旦破裂，血管里的血，猛然射出，高度可以射到天花板上。
幸亏刘牧樵的徒手止血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在3秒之内，就止住了血。
不过，这种止血，只是暂时的，是以分秒计算。
“你会吗？”
刘牧樵问邦太。
他是问邦太会不会修补动脉。
邦太实话实说，“不会！”
腹主动脉修复，邦太没做过，也没看过，甚至他在文献上也没有看过。
“帮我穿针！可吸收肠线！”
刘牧樵一只手压在腹主动脉上，他准备单手缝合腹主动脉。
他脑子里的空腔脏器吻合术，就包括动静脉的吻合和修补术。
邦太也没问刘牧樵会不会动脉缝合术，赶紧帮他穿了一根线，连着持针钳交给刘牧樵。
刘牧樵左手缝针，右手止血。
不顺手，视野也太小，但他还是连续缝了三针。
他用的是锁链式缝合。
这是一种极为少用的缝合方式，就连很多资深的外科医生，也不知道还有这种缝合术。
连续缝了三针，他放下手，夹起线头，拉了拉紧。
然后试着松了松右手。
没出血。
紧接着，他松开了压住动脉的手指，两只手连打了两个结。
并没有结束。
“0号线。”
邦太又穿了一根0号线。
刘牧樵现在两只手都空了，两把持针钳，在腹主动脉上一针一针做间断缝合，很密，不到0.5厘米的距离上，他缝了整整10针。
然后才直起腰，吁了一口气。
“稳了？”邦太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他试着问。
“稳了。”刘牧樵有些紧张。
今天是他第一次缝合腹主动脉。
说实在的，刚才，他和邦太同行一条船，船破了，眼看就要沉了，他很幸运堵住了破口。
此时，他的心还在怦怦跳。
第369章 高级宝盒
邦太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手术继续。
邦太和刘牧樵刻意放慢了手术速度。
不过，做了一会，邦太由于刚才的刺激太大，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他把主刀让给了刘牧樵，又请龙教授回到一助的位子，他站在N助的位上，连拉钩的活也不干了。
胆肠吻合，胰肠吻合，肠肠吻合，技术是有叠加了。
刘牧樵的胰腺手术是宗师级，空腔脏器的吻合术是大师级，两种技能相加，吻合术几乎达到了“传奇级”。
邦太在旁边看着，心有种死了的感觉。
邦太一直就很自负，自认为这世界上，他是第一，即使是滕策，他也没太看在眼里。
这些年，虽然滕策蹦得比较高，那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张扬，做飞刀比较多，滕策的本部，做得并不大。
飞刀做多了，自然名气就大一些。
但是，邦太今天有些不淡定了，可以说，眼前这个少年，稳稳地超过了他，至少，他今天两次救了自己，要不，默禾死了，他邦太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再也不能和滕策、怀特•杨号称世界三驾马车。
邦太心中很复杂，五味杂全，有羡慕，有嫉妒，有恨，还有感激。
虽然，假如没有刘牧樵，今天他的手术也会完成，第一次出血，他止血困难点，但肯定能够止住，过去，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每一次都能够化险为夷。
在他光辉的历史上，最艰难的一次止血，用了32分钟，最终还是成功了。
今天的第二次出血纯属偶然，假如没有刘牧樵，就不会出现这样严重的事故，就和开车一样，没有外因，他不可能开到200码以上。
翻车了。
翻车的原因是开的速度太快了。
但这不是邦太恨刘牧樵的原因，他不怪罪刘牧樵，自己的错就是自己的，不要去找客观原因。
他恨刘牧樵，是恨他为什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明明你才做十几、二十几台手术，怎么可以把世界顶尖级人物打趴？
不过，恨归恨，更多的是感激。
作为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绝对不愿意病人在自己的刀下死亡。可以说，默禾王子这条命，完全是刘牧樵救回来的。
作为主刀医生，或者是肇事者，他不得不感激。
终于，刘牧樵脑子里“叮”，重重地响了一声。
“得到名家赞赏和感激，获得一个高级宝盒的奖励。”
一只金光闪闪的宝盒悬现在刘牧樵的眼前。
刘牧樵兴奋地看着这只宝盒，手，不由自主地往前一伸，打开了高级宝盒。
一本《古医遗方》足足有一米厚，4开，一页一页快速翻过去，大量的信息往刘牧樵脑子里钻。
他不得不停下手来，让这种快感传遍全身，又传到骨子里。
他的神态很怪异。
龙教授想提醒他。
邦太等人则惊骇地以为刘牧樵发生精神型癫痫病了。
过了整整三分钟，刘牧樵才从诡异的神态中清醒过来。
“你这是……”
刘牧樵马上意识到，刚才的失态了。
他赶紧掩饰。
“我刚才突然想到，胰腺癌，东方有一种古老又神秘的医学，我们又叫它‘中医’，它博大精深，里面有不少的秘方可以有效延长胰腺癌患者的生存期，也可以提高五年存活率。我在想，你是第一个和我合作的大医，我是不是应该传授几个方子给你呢？”
邦太一个激灵，“好哇！好哇！你一定要传授给我。”
邦太，对古老东方还是比较向往的，中华这个民族，历史悠久，几千年的文化，很神秘。
虽然现代医学是以现代科技为主发展起来的，但是，已经传承几千的中医学，有没有很有疗效的药剂和办法吗？
刘牧樵一边做手术，一边说：“等手术结束后，我传授几个提高胰腺癌生存率的方子给你，希望你，在推广中医方面做些贡献。”
话说到这里，立马就觉得哪儿不对劲。
刘牧樵想了一下，对呀，本末倒置！
什么“为推广中医做贡献”——这是什么话！这又不是传教！
应该是，使用中医为世界人民健康做贡献！
不是为了推广中医，而是用中医为健康事业做贡献。
现在的口号有问题。
我堂堂中医，为什么要去推广，而不是别人争着引进？
这个问题，值得深思啊！
刘牧樵心情有些低落，他刚才吸收了大量的中医药知识，识海里，有大量的中医古方，治疗各种各样古怪的疾病的方子都有，可是，想哭的是，中医现在处在你信还是不信这个怪异的逻辑之中。
刘牧樵粗略估计，自己拥有的古方至少有30万个，很多很多的疑难杂症，都可以治疗，譬如肿瘤，可以用来提高生存率的方子竟有300多个，每种不同的癌症，有不同的处方。
他又检索了一下，虽然，这些方子还不能完全治愈癌症，但提高生存率效果是很明显的。
随便拎一个案例出来，某个胰腺癌晚期患者，没有手术机会，医生预测他的寿命不超过3个月，给他吃一个叫“龟龄扶正汤”的中药，这个病人竟然活了3年整。
这就是效果！
要是配合手术，即使没有治愈，但活个十年，八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刘牧樵既高兴获得了一本这么高级的古方书，又悲哀中医为什么没有走向世界。
手术做完了。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还算是顺利，至少，对病人的伤害不是很大。
下了手术台，来到医生办公室，默禾的医疗团队围过来，他们把刘牧樵包围了。
他们认定，今天的手术主刀，实际上是刘牧樵，他们有两个目标，一是感谢，二是咨询。
“预测一下默禾王子的预后。”首席医生问。
“预后比较乐观。五年存活的概率应该在6成左右。”刘牧樵和邦太交换了一个手势，他们一致认为，存活希望比较大。
不过，肿瘤这东西很难说，手术再好，对已经远处转移的却是无能为力。
“6成？”
6成的概率已经是比较高的。
普通人手术后，胰腺癌五年存活率才16%左右，默禾有6成的机会，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过，我还有办法提高他的生存率，5年存活率，不，还是说10年存活率比较好，我可以把他提高到8成以上。”
第370章 荣誉博士客座教授
此言一出，众人突然不说话了，等待刘牧樵说话。
“我帮王子开一剂中药，一直吃中药，存活机会可以大幅提高。”刘牧樵说。
“中药？”众人疑惑地问。
这两字传到刘牧樵耳朵里很不是滋味。
“怀疑吗？要是怀疑，那我就不开了！”刘牧樵有些生气，岂有此理，竟然还怀疑！
首席医生见刘牧樵这么一说，慌了，忙说：“我们对东方古老的医术不很了解，但是，我们对你是十分信赖的，你说吃中药，那我们一定吃中药。”
刘牧樵翻了一个白眼。
你是信我，不是信中医。
但是，这能怪人家吗？
工业社会以来，西边国家走在了科技的前列，随着现代技术的发展，西医得到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化学药品的开发，更重要的是抗生素的运用，西医飞速发展了。
近些年来，影像学又把医学诊断和治疗提高到新的高度，加上分子技术的研发，西医的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西医成为世界潮流，一点也不奇怪。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中医是农业社会广泛使用的医学，由于科技的限制，以及研究方法很个性化，加上以师承形式的继承方式，都限制了中医的发展与交流，各种流派，各种陋习，导致了中医不能在一个大的平台上去共同进步。
当然，世界工业化的时候，我们大中华却沦为一个贫穷落后，挨打受欺凌的国家，中医又哪里有机会走向世界？
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刘牧樵说：“吃中药，不是一种宗教，而是一门地地道道的医学，我有很多很多的例子，胰腺癌，在西医中，唯一的治疗途径就是手术，只有手术，病人才有机会活到5年以上。我告诉你，吃中药，不手术，也有30%的病人能活过5年。当然，你得找对医生。”
龙教授是虔诚的中医信奉者，他突然想，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用中医治疗病人呢？
龙教授过去就从没主张患者去吃中药，可见，观念的根深蒂固。
首席医生说：“那就请刘博士开中药吧。”
刘牧樵摇摇头。
他不想开。
他看到了很多怀疑的脸。
我们拥有这么大的医学优势，为什么一定要请别人来相信呢？就不会矜持点吗？
首席医生也注意到刘牧樵拒绝开中药的大致原因，大声对他的团队说：“你们也表个态！我们能请来刘博士，是一件最幸运的事情，现在，你们不表态，他是不会开中药处方的。”
医疗团队的人都是西医医学专家，他们当然不相信中医。
但是，他们相信刘牧樵。
今天手术过程，过山车一样惊险万分，都是刘牧樵化险为夷。
还能不相信他？
于是纷纷表态。
“请刘博士开中药吧，我们相信中医的。”
刘牧樵想哭。
你们相信？
医学还有相信与不相信的吗？
又不是信教。
又不是巫术！
不过，生气又有什么价值？
只有疗效，才是王道。
刘牧樵开了一个处方，告诉他们，找夏敏南医生买药。
开完处方，邦太过来了。
“你教教我。”
刘牧樵说：“正宗的中医是要望、闻、问、切，然后辩证，再根据个体开出处方。但是，验方则不同，大致是这类病就可以了，不需要严格的辩证，我现在给你3个药方，希望你好好使用。”
邦太高兴地抄录了三个处方，说：“我一定会保密，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外传！”
刘牧樵心里一痛。
这不就是“遗方”的形成来由吗？
大量有特效的药方，在过去的传承中，为了不被竞争对手知道，传男不传女，传单不传双，渐渐，特效处方就没了。
这也是为什么中医事业不能发扬光大的原因之一。
“邦太，你不必保密，我的方子不是保密处方，我中华医学，博大精深，是要发扬光大的，你可以公开处方，让别的医生都知道，这样，对胰腺病人是一种福音，对人类健康是一大贡献。”
正在讨论中医问题，突然进来一个人。
似乎大家对他很熟，瞬间，大家都肃然而立，静悄悄的，等候这个人说话。
“请刘博士！”
他才是王室的权力人物。
在阿迪国，王子很多，有几千，而只有在内阁中担任职务的王子才有真正的实权。
默禾只是一个普通王子，有钱，但没权，他和几千名其他王子一样，享受着丰厚的物质财富。
进来的王子本辛，是现任教育大臣的特使，默禾的亲哥哥，他来请刘牧樵，他们决定给予刘牧樵两个荣誉。
授予刘牧樵阿迪国国立大学荣誉博士学位。
聘请刘牧樵博士为阿迪国国立大学医学院客座教授。
这是两个非常高的荣誉。
博士学位虽然是加了荣誉二字，实际上比没有荣誉的真的博士还值钱，没有非常高的成就，想得到这个荣誉博士是不可能的。而真正的博士，可以是狗屁不如，满大街都是。
至于这个客座教授，那更加是真金实银，比本学校的教授信誉度还高，并且是终身制的。
刘牧樵还没反应过来，就在首席医生等人的簇拥下，出门，上了汽车，来到了国立大学。
龙教授，邦太，Bing也跟着过来了。
他们也要见证这一光辉时刻。
这是刘牧樵有生以来第一个真正的荣誉。过去，他得过三好学生称号。
作为一个大学文凭都没有被授予的人，突然被授予博士学位和兼职教授，一时间，他还以为在做梦。
这是一个起点，走向辉煌未来的一步。
龙教授有过10次这样的经历，他早年在协和博士毕业，然后在陆总医院执业几十年，也是协和医学院的教授，还兼职了京大医学院的教授，在国外等地，他头上的兼职教授和荣誉博士等头衔有十个之多，至于其他协会方面的头衔就更多了。
他最在乎的荣誉是，荣誉博士和兼职教授，以及学会“主委”之类的头衔，其他的就懒得提了。
龙教授最遗憾的事就是没有被评上两院院士。
平心而论，他也是介于院士与非院士之间。
运气好，成为院士可以更上一层楼，运气不好，就是一个比较有名的专家。
他现在就是站在专家的平台上，院士，似乎触手可及，但又有点水中月，镜中花的感觉。
第371章 万里之外的意外情况
龙教授曾经在这里做过很多台手术，病人都是商贾和政要。
说实在的，龙教授也很想得到一个什么荣誉。
很多年了，没有谁想到给他这个荣誉，今天，更是不可能，他没有什么出色的表现。
但是，见证一下刘牧樵的光辉时刻，合个影，也很有必要。
他在冥想之中坐在车子里，一边看着街景。
邦太和Bing坐在另一辆车内。
他们也是邀请之列。
邦太在五年前，已经被国立大学医学院聘请为客座教授了，他每年还有两堂课，都是给硕士、博士生讲授的。
邦太对这个东西不是看得很重了，他头上的头衔太多了，自己也数不清。有分量的头衔大约是60多个。
其中，他最重要的头衔是皇家科学院院士，其次是世界胰腺外科协会轮值主委。
别看是轮值主委，作为胰腺界的头把交椅，能够坐的，近十年只有三个人，他、滕策、怀特•杨。
他们轮流坐庄。
看来，未来十年，又会要加一个人，刘牧樵来势凶猛啊！
“Bing，从下周开始，你出山吧。”邦太转过头，对Bing说。
Bing吃了一惊。
这一刻，怎么来得这么快？
其实，他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只是，他不敢提出来。
邦太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
本来，Bing在两年前就有资格做飞刀了。
但是，邦太没有说，邦太需要他守在家里，家里的胰腺中心需要一个顶梁柱，他出去了，邦太就必须留在家里。
再说，胰腺市场，几乎是他们几个人垄断了，谁插一脚进去，那都被视为敌人。
今天，邦太突然提出，肯定与刘牧樵有关。
“老师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不完全是我、滕策、怀特•杨几个人的了，你也进来分一羹吧。迟了，你就没机会了。按你的实力，你本来是第二梯队的领军人物，你的能力，比龙教授略强。但是，医学界，差别都在很细微之间。你出来，我们团队就多了一个人，竞争的份额就多一份，至少，可以压一压滕策。而这个刘牧樵，我们压不住的，既然压不住，那我们就不如把他列为同盟军。”
Bing一想，对呀，老师讲的太有水平了！
第一阵营本来是滕策、邦太、怀特•杨三人。他们三人是供方市场，他们很高调，每年都要拒绝很多手术。
他们三个医生，供不应求，所以，第二梯队就有了生存空间，即便是排名在第二梯队10名左右的龙教授，也有很多境外手术可做。
现在，刘牧樵异军突起，他一进入这个市场，注定就是第一梯队的人，那么，过去的这个市场就被搅动了，平衡也打破了。
邦太准备把Bing也放进第一梯队。
这样，就有五个人，打破了过去的供求关系，在某个特定时间段，还会出现供大于求的局面，市场就需要抢。
把刘牧樵拉过来做同盟军，互相照应，互相推介，互相救场，今后才能在这个空间里好好活下来。
“老师，我单飞，你能放的心下吗？”Bing说。
“放心这一码事，永远都不可能。今天，你说，腹主动脉破了，假如没有刘牧樵在，你说，还会有第二种可能性吗？”邦太说。
沉默。
手术永远都存在意外。
谁有把握说不会出问题？
邦太曾经遇到过三次主动脉破裂出血，三次，患者都是以死亡告终。另外，他还每年有一两台手术拿不下来，最后半途而废。
同样，滕策也不例外，他也有过这方面的失败。
“Bing，你不能再呆在家里了，我回去就开始包装你，把你打造成一流专家，你要准备好，一周有3、4次要在外面做飞刀，你，争取一周做4、5台手术，有时候，一天要做2台手术。会很辛苦的。”
“老师，辛苦我不怕。我记得，老师你最高纪录是一天飞3个国家，做5台手术。你就是我的榜样。”
“嗯，很好，家里，我准备让肖接你的手，他的进步你注意到了吗？”
“老师，你不觉得约翰更行吗？”
“我更看好肖！”
“那好吧，听老师您的。”
到了。
一行人来到阿迪国立大学小礼堂。教育大臣特使亲自带路，他们又到小礼堂隔壁的休息室。
在这里，有很多文件要签署。
刘牧樵作为荣誉博士和客座教授，是要永远进入史册的，大学档案馆里，这些资料都要永远保存。
……
这个时候，在京城，一台很常见的手术陷入了危机。
事情发生在陆总医院胰腺外科，一个普通病人的胰腺癌手术做到中途，突然发现肿瘤没办法剥离。
肿瘤组织浸润到了腹主动脉。
现在的选择有两个，一个是放弃手术，一个就是请外援。
第一种选择是非常残酷的，那就是宣布病人将在1个月左右离开人世，并且这个过程将是痛苦的，不可逆的。
第二种选择请外院，主刀的医生胡俊军想来想去，即便是把龙教授请回来，也很可能拿不下。
龙教授曾经在这里工作了37年。
但是，有一个人，刘牧樵，他有可能拿下手术。
赶紧联系。
可是，傻眼的是，刘牧樵还远在阿迪国，要飞回来，还要等到明天凌晨。
应该和病人家属交底了。
最终选择还得由家属决定。
第一助下了手术台，把患者目前的情况告诉了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愣了好一阵，最后反应过来，“等，就是等一天，我们也要求把手术拿下来！”
看着毫无希望的病人一天一天走向死亡，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
所以，哪怕是1%的希望，也要做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主刀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手术要停止8至10个小时，这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但是，除了刘牧樵，还有谁拿得下？
也许换一个医院，他们会选择其他教授，和龙教授齐名的其他几个教授，但是陆总医院不会。
他们太清楚龙教授这一个层次的水平了，眼前这个患者很特殊，他的肿瘤已经渗透到了腹主动脉。
剥离的风险就是主动脉破例，患者当场死亡。
主刀的医生是龙教授的亲传弟子胡俊军。
他从龙教授那里知道，华夏未来胰腺外科的领军人物，只有一个可能，刘牧樵是不二的选择。
第372章 飞机不放行
刘牧樵接到电话时正在等候签署文件。
荣誉博士和客座教授的授予，教育大臣将亲自出席这一仪式，他正在国王那里听取指示。
“不行，我要回国，有个病人还在手术台上等我。”刘牧樵看了看时间，刚好，一个小时后有一个航班飞回去。
“等等，这个仪式很重要，我们国王将委派教育大臣参加这个仪式。”特使坚持说。
“可是，病人还在手术台上。”
也是一个实际问题，错过了这个航班，下一个航班要等到明早，十几个小时，手术台上的病人肯定是等不了。
特使给教育大臣打了一个电话。
回答的结果是，请刘牧樵等候，教育大臣已经从国王宫殿出来，很快会到。
很快，呵呵，所谓很快，随随便便就是半个小时以上。
赶飞机不比其他交通工具，掐着时间也可以，飞机，你必须留足时间才行。
等教育大臣赶到，签字，拍照，讲话，半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不行，我们要走了。”
刘牧樵的意思是，博士，教授什么的，给我也行，不给我也行，我要赶飞机。
特使等人急了。
不得不又打电话。
这一次的结论更加明确了，刘牧樵必须等，好几国的媒体正赶过来，国王的亲弟弟作为特使也将参加仪式。
特使说：“飞机好办，已经通知了机场，刘牧樵和龙教授没到，飞机不放行。”
机场接到命令，及时告诉了航班机长。
机长一听延迟起飞的通知，立即交涉，我们是华夏南航班机，为什么延迟我们的航班？
机场塔台说，我们也是接到命令，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不知道。
事情很快就闹到大使那里去了。
十分钟后，大使的一秘打来电话：“亲爱的机长，你们耐心等候一个小时吧，我们有一个同胞，刘牧樵，被阿迪国国立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客座教授，国王弟弟亲自到场，参加仪式……”
机长一听，呵呵，有重要人物登机啊，还是国人，这个可以等，也高兴等！
……
在国立大学的小礼堂里，国立大学校长宣读了授予刘牧樵博士学位的文件，授予博士文凭，又颁发了客座教授的任命书。
接着，教育大臣讲话。
最后，请刘牧樵博士发言。
刘牧樵现在的人气值比较高了，气场很大，即便是在这种场合，他一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讲了十分钟，感谢阿迪国国王和国立大学授予他博士学位，以及聘请为客座教授。
不过，刘牧樵没有展开讲，十分钟，是出于礼貌，必须的客套话还得讲。
打内心，他也是很感谢的。
这是第一次出来，虽然有些不顺利，但最终结果不错，手术拿下来了，特别是他得到了一本《古医遗方》，这是一个多大礼物啊！
他很感谢邦太，也感谢阿迪国。
现在，他们又授予他博士学位，还聘请客座教授，今后，他到哪里，都可以堂堂正正被人家称呼博士了，即便是称呼教授，也可以理直气壮地答应。
他的发言很简短，也很简朴，没有太多的华丽辞藻——对不起，刘牧樵在文科方面还没有得到任何一本技能书。
哦，有，“段子大全”。
但是，刘牧樵还没开封，他不喜欢热闹，也没有话语控制欲望，所以，至今，他给人的印象还是一个文静的男孩。
话，讲完了，相，也照了，仪式也结束了，刘牧樵准备走。
“别！我还有件事要咨询。”
国王弟弟上来，拉了刘牧樵一把，“到那边说。”
那边是指没人的地方。
讲悄悄话啊。
“听说，你有种神药，叫什么‘华佗再生丸’的，可以优先给我们国家吗？”国王弟弟问。
“可以啊，就这事？”刘牧樵说。
“不是，还有一件事，我哥哥，也就是现在的国王，听说你中华五千年文明，很是向往，他说，你们的中医，一定有那种增加男性本领的药物，想问问你，有吗？”
刘牧樵咧嘴一笑，“有哇。”
“快告诉我。”
“这样吧，我要一号医院的夏敏南医生帮你们做成膏方，那样，既方便服用，味道也好一些。”
……
刘牧樵和龙教授达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一辆军用牌照的车停在出站口不远，刘牧樵和龙教授直接上了汽车。
“龙教授，我们主任说，想请老师一起上台，不知您身体吃不吃得消。”
随车来接的是陆总医院胰腺外科的一名副教授，也就是今天担任二助的主管医生。
“你跟你们主任胡俊军说一声，我身体吃不消，就不参加手术了。等会，把我送回玉龙小区吧。”
龙教授是不会回陆总医院手术的，那里既是他工作，成长的地方，也是伤心之地。
本来，龙教授在10年前是有机会成为院士的，但是，他的上司似乎并不那么积极，以至于他差一票未能当选。
做不做院士其实很重要，做了院士，今天的龙教授肯定不是世界第二梯队的人物了，院士，有资金、有资源、有地位、有政策，成长的速度可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跟得上的。
后来，龙教授离家出走，从此永远离开了陆总医院。
虽然那里有不少的学生，但是，出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回去做过一台手术，他在京大一院开始了一个工作室，设立了一个胰腺外科。
不过，这次出走，对他来说，损失也是巨大的，没有了过去的平台，重新起家，过去的资源就丢失了很多，本来可以与滕策等人比肩的龙教授，最后沦落在第二梯队中去了，他的排名，大约要在第二梯队中的第10名左右。
伤心之地，龙教授自然不会回去蹭一个一助。
他的学生胡俊军其实也就是客气客气而已，他知道龙教授是不会回来的。
刘牧樵来到陆总医院，这是他第一次来陆总。
这个名声显赫的大医院。
他一踏进大门，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是国内的顶尖医院。
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刘牧樵去过花城一、三医院，去过沪市一院和神经精神医院，也去过京大一、二、三院，现在又踏进了陆总医院。
北协和，南湘雅，东齐鲁，西华西四大百年老院，什么时候，我刘牧樵也要走一走！
第373章 腹主动脉清扫
刘牧樵直接去了手术室。
在洗手之前，他要求看核磁共振片，一看就是15分钟，然后抬起头说：“你们没有看出腹主动脉浸润吗？”
胡俊军说：“比预计更严重。”
刘牧樵说：“你注意到没有，腹主动脉仅仅只剩下内膜了，别说做手术，就是不动手术，也过不了几天，最多半个月，病人的腹主动脉就会破裂出血。”
胡俊军吓出一身冷汗。
他十分庆幸昨天停下来了，要是试着做下去，腹主动脉不就已经破了吗？
他问：“这么说，放弃？”
刘牧樵摇摇头，说：“还不至于，应该可以做腹主动脉清扫术，加腹主动脉修补术。”
胡俊军一听，头一晕，心里喊道，你这是作死啊！
敢去碰主动脉，给主动脉做修补术，除非是疯子。
“能不能啊？”胡俊军大声问。
“什么能不能？”刘牧樵回头问。
“腹主动脉能做修补术吗？”胡俊军说。
“怎么不能？我昨天就在阿迪国做了一例，很成功。”刘牧樵一边说，一边开始洗手，准备上台。
“别急，我们征求一下家属的意见。”
胡俊军一点也不想继续做下去了，他准备放弃，这个风险真的没必要担，再说，主动脉都被癌细胞浸润了，手术成功了，肿瘤治疗也没有希望了，还做毛啊！
迟死几天早死几天有什么大区别？
刘牧樵说：“没必要找家属谈了，你应该和他们说过有大出血的危险，还有必要吓唬家属吗？”
“这是吓唬家属？”胡俊军哭笑不得。
“我们做医生的，尽量减少患者的心理负担，也要尽量减少患者家属的负担，没必要屁大的事都去吓唬一下他们。压力，我们承担。”
胡俊军仔细打量了一会刘牧樵。
这是屁大的事？
太年轻。
社会经验不足啊！
要是患者家属也这么想就好，哪还有医患紧张的矛盾？
可是，现实社会，你再怎么为患者着想，伤医事件不是还时有发生吗？
“我觉得，还是告知一下家属比较好。”
“你觉得有必要？好吧，那你就谈谈吧，不过，你要婉转一点，别吓着家属，再说，大出血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我觉得，没必要耽搁时间了。”
两人讨论了一会，胡俊军还是坚持和家属谈。
“算了，你去谈吧。”
胡俊军出去见家属了。
谈话的结果是，家属犹豫了。
有的人坚持做手术，更多人准备放弃。
他们给胡俊军的答复是，“让我们再考虑一下。”
“我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等他们讨论出结果出来，我手术都做完了。”刘牧樵有些不满。
他吃了一颗回气丸。
等了一会，还没有结果，刘牧樵有些不耐烦，说：“我去见见病人家属，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手术都做到这一步了，哪有放弃的理由。”
“也不能这么说啊，做不下，该放弃还得放弃。”胡俊军说。
“我不这样认为，真正做不下的手术，在核磁共振片上就应该判断得出，除非大范围浸润，腹主动静脉和小肠大范围浸润，其他的，一般都没必要放弃。走，去见见患者家属吧。”刘牧樵说。
胡俊军见刘牧樵心意已决，没有再拦阻。
见到家属，刘牧樵说：“你们没必要再讨论了，我是你们的主刀医生，问题不大，胡主任给你们讲的，主要是书本上的，理论上的并发症，实际当中，很少会出现。给我两个小时，手术就可以拿下来。这个病人，手术之后，坚持吃我开的中药，5年存活率在40%左右，3年存活率就非常高了，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有90%的概率。所以，我建议你们不要放弃。”
胡俊军在一旁，听得是心慌气短，浑身冒汗，双腿无力，再谈下去就会虚脱了。
刘牧樵见病人没有太明显的反应，又加上几句。
“别犹豫了，不会出问题的，手术会非常成功的，你们就等好消息吧。”
这时候，患者的父亲说话了。
“医生，你穿着手术衣，带着帽子，口罩，我看不出你的年龄。不过，你这么说，我放心了，请你尽力吧。我们不再犹豫了，请你手术吧。”
刘牧樵微微一笑，“早就该这么下决心了！”
回到手术室，胡俊军问：“你觉得真的有把握？”
“当然有啊，不就是腹主动脉清扫和修补吗？很简单的。”
开始了手术。
刘牧樵上台就直接在腹主动脉上做文章。
这是最难的地方，消除了这个最难处，后面的手术就好办了。
他用手指剥离，一点一点剥下去。
胡俊军在一边则是喘不过气来，生怕动脉血突然迸发。
胡俊军的预测没有到来。
刘牧樵分离成功。
不过，下一步，胡俊军吓着了。
刘牧樵说开始做腹主动脉清扫！
也就是说，他要把腹主动脉上的癌变组织清除。
腹主动脉破裂的机会陡然大增。
百分之九十的几率。
刘牧樵似乎没有觉察到胡俊军的紧张，手术刀片直接就在腹主动脉上剐了起来，一点一点往里剐。
和高空走钢丝一样，紧张地胸腔要炸了。
突然，一股血线直冲天花板。
腹主动脉破了！
胡俊军和另外几名助手眼睛一闭。
惨不忍睹啊！
等他们睁开眼睛时，咦？
出血停止了！
刘牧樵很淡然地一只手压着腹主动脉，一只手在清扫血管壁上的癌细胞。
“穿针，羊肠线。”
胡俊军快速地完成了穿针，交给刘牧樵。
刘牧樵一只手缝针，锁链式缝合。
“再穿针，0号线。”
第一次缝合之后，刘牧樵松开了右手，然后，又快速地进行第二次缝合，这次用的是间断缝合，缝得很密，缝了8针。
“竟然成功了？”胡俊军惊喜地说。
“你还以为不成功？不成功，病人不就挂了吗？亏你想得出。”刘牧樵笑着说。
“后面的你可以交给我们了。”胡俊军说。
“不必了，还是我来吧。你们是准备做那种术式？”刘牧樵说。
“常规的。”胡俊军说。
“我改一个术式吧。看过Vilishi术式吗？我给你们演示一下，BAN式的算了，这个病人等得太久了，下次教你们。”
第374章 孙涛出大事了
手术结束了。
刘牧樵看了看电子钟，已经是早上7点了。
刚才的手术做得非常的顺利，可以说酣畅淋漓。
至于胡俊军等人，今晚可以说是惊吓与惊喜并存。
首先是吓惨了，第一次看到腹主动脉破裂，魂都差点没了。
后来，刘牧樵做了一个完美的Vilishi术，他们学到了很多知识，也是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Vilishi术式。
胰腺癌手术，比较有名的就是胰头癌的Vilishi术式，胰体癌的Huang式，这两种手术做得了的人不多。
刘牧樵没有在陆总医院停留，出了医院，他突然想去看望一个人。
很长时间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
现在，头上有了两道光环，该汇汇报了，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
刘牧樵是晚上到达清江市的的，他虽然有车，但没有驾证，一直就丢在医院的地下车库里。
医院的车库很紧，一般，职工的车不允许长时间固定停在医院，被保安抄了两次牌，最后弄清楚是刘牧樵的，就再也没有人抄他的牌了。
刘牧樵从机场出口走出，倒是有些奇怪，今天竟然没有人来接机。
刘牧樵要了一辆的士，回到安泰医院。
一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散着一种阴冷的紧张气息。
怎么回事？
刘牧樵随便抓着一个人问。
“你还不知道？孙涛院长出大事了！大车祸！现在在手术！”
刘牧樵一听，暴起，往手术里冲去。
手术室在4楼。
他按了手术专用电梯。
没有下来。
他哪里还耐烦等？
就直接从楼梯间往上奔去。
一步两个阶梯，跑到4楼也就50多秒。
让开！
手术室门口很多人。
有些是病人家属，有的是医院同事。
见刘牧樵冲过来，都迅速让出了一条通道。
进到手术室，陈院长在麻醉师办公室。
“什么情况？”
“颅底骨折，脑挫伤，全身多处骨折，内脏损伤，失血休克，正在抢救中。”
刘牧樵没有再问，脱了外衣，穿了洗手衣，直接用碘伏给自己双手消了毒。
“帮我穿手术衣！”
一个护士赶紧帮刘牧樵穿上手术衣。
“来了？”皮院长问。
今天，他亲自上了台，他是骨科专家，在骨科主任位子上做了10年，现在宝刀未老。
“我能帮上忙吗？”刘牧樵问。
“你先喘口气吧。我先把股骨接上，有好几处骨折，我们担心脂肪栓塞就麻烦。现在，血压上不来，还不知道具体原因。”皮院长一边手术一边说。
刘牧樵转过头，才一一看了一下今天手术的阵容。
有神经外科的主任、副主任。
有普外科的胡伯龙和杜小平。
还有骨科主任，他正在做手术。
赵一霖也在。
泌尿外科主任站得比较远。
刘牧樵转过头，问赵一霖，“可以报告一下病情吗？”
赵一霖看了胡伯龙，“还是你来介绍吧。”
胡伯龙报告了一下体格检查和辅助检查的报告，刘牧樵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大体概念。
现在孙涛处在病危中，颅脑损害比较重，主要是挫伤，是否有脑干损伤还没有定论。
骨科方面，左侧股骨粉碎性骨折，骨盆骨折、双侧7、8、9肋骨骨折。
腹部情况目前未见明显异常。但是，不排除有内脏损害可能性。
泌尿外科，有肾挫伤，血尿。
现在所有外科精英都到齐了。
今天很可能是手术接力赛。
现在的问题是，孙涛神志不清，血压上不来，心率快，还有室早。
神志不清可能是因为脑挫伤的缘故。但也不排除脂肪栓塞的可能性。
血压上不来，可能是失血的结果。问题是，失血的地方，仅仅是骨折处吗？
还有很多的未知数。
“我要看看CT片子。”
刘牧樵来到阅片灯前，看了好一会。
“皮院长，你还需要多久？”刘牧樵有些焦急地问。
“怎么？我这里还需要半个小时。”
“不行，我只能给你5分钟，你简单处理一下。胡伯龙，杜小平，准备剖腹探测！备血1200，准备加压输血！但现在别加压。”刘牧樵说。
“什么情况？”皮院长急问。
“腹腔有出血危险！”刘牧樵说。
“怎么我们都没有看出来？”
皮院长对刘牧樵的判断高度怀疑。因为，腹腔内脏是重点考虑过的，CT室主任也特别认真看了有没有出血。
“刚才确实没有，但现在，或者很快就会有大出血，腹主动脉有损伤。”
此话一出，众人“啊”一声惊呼。
大家不是惊讶别的，而是惊讶刘牧樵这次看错了！
腹部损伤，最难损伤到的就是腹主动脉。它在最深，最隐蔽的位子上，要损伤，首先得先损伤其他内脏器官，最后才能损伤到腹主动脉。
现在，腹腔内脏大体上是完好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腹主动脉损伤呢？
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刘牧樵，你这种判断我有些怀疑。”皮院长说。
“院长，不要争论了，我暂时也没有搞清是什么原因，反正，腹主动脉，腹腔静脉都有明显的裂伤，等血压上来，损伤处就会出大问题。”刘牧樵说得很坚决。
皮院长转过头，问胡伯龙：“你怎么看？”
“我们宁愿信其有吧。他很少出错。”
“好，我手术暂时停下来，你们上吧！”
刘牧樵和胡伯龙、杜小平分别做主刀、一助、二助。
刘牧樵三刀划下去，只听得几个声音同时惊呼，“嘶！”
这就是传说真的三刀开腹。
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
打开腹腔，刘牧樵直奔腹主动脉。
“噗！”
突然，一根血线冲了出来，只有一尺来高，有气无力。
“喔噢！”
所有人同时惊呼。果然啊，腹主动脉出血了！
好及时啊！
“加压输血！”刘牧樵轻喝，随之，他的手已经伸到腹腔内部了。
杜小平的吸引器也跟着进去了。
吸了几秒钟。
嚯！
刘牧樵竟然徒手把腹主动脉出血给堵住了。
“缝线！”
“好的。”
“啪！”
“再拉开一点！”
“我准备松开右手了。”
“好了，缝住了，再给我准备0号线。”
“啪！”
“行了！”
“报告一下血压。”
“4020mmHg.”
“加压输血！”
“0号线准备。”
“好了，修补好了。”
刘牧樵微笑着吁了一口气。
“胡伯龙，下面该你了。腹腔探查术，我不内行，你主刀，杜小平一助，我帮你做二助。”
第375章 肝脏修补术
胡伯龙迟疑了一下。
你都这么厉害，怎么说这话？
我比你还行？
开什么玩笑！
“胡伯龙主任，换一下，下面是你的活了，我估计，还有脏器损伤，要不，血压不可能总不上来。”
胡伯龙没有再说什么，往左一步，站在主刀位子上，杜小平则从左边走到右边，做胡伯龙的一助，刘牧樵则走到左边，他的任务就是拉钩和吸引。
他对于剖腹探测确实没经验，看过两次，很复杂，没看出什么名堂。
胡伯龙快速地探查各种器官，当他检查到脾脏时，则变得十分的小心。
脾脏没问题。
小肠没问题。
大肠没问题。
肠系膜也没有问题。
胃十二指肠没问题。
胰腺——咦？上面有出血点。
刘牧樵伸过头，又用手探查了一会，说：“挫伤，先观察，明天复查CT，如果有胰漏再进行手术。”
胡伯龙开始探查肝脏了。
肝脏在腹腔内脏出血中，所占的比例非常大。
胡伯龙小心翼翼地查看。
当他查到肝背面下方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肿！大血肿！”
包膜下出血。
难怪会出现休克，这就是原因。
“肝脏修补，你上吧，牧樵。”胡伯龙也感觉到这个手术很棘手，他希望刘牧樵亲自主刀。
在他眼中，刘牧樵是神医，这样的肝脏损害，必须是高手来修补比较好。
“你比我行！你做。”刘牧樵说。
“我比你差远了，加上今天这个患者是我们孙院长，还是你来吧。牧樵，你就别谦虚了。”胡伯龙说。
“我谦虚？我这是谦虚吗？胰腺，我比你行，但肝脏，你比我行，你做。”刘牧樵大声说。
赵一霖看不下去了，说：“你，看看是什么时候，也看看是谁啊，装逼，今天是装逼的时候吗？刘牧樵，你赶紧上。”
刘牧樵急了，“真不是装，我告诉你们，胰腺的手术，我一点也不谦虚，和世界最厉害的人物相比，我不会输给他们。昨天，我因为在胰腺手术上表现出色，把胰腺外科三驾马车之一的邦太打趴了，我获得了阿迪国授予的国立大学博士学位，并聘请为国立大学医学院客座教授。我这是装吗？”
众人一听，都看着刘牧樵的脸。
“叮！”
“叮！”
……
一连出现3个中级宝盒，初级宝盒4个。
加上刚才腹主动脉修补成功奖励的宝盒，刘牧樵总共积攒了7个中级宝盒。
胡伯龙见刘牧樵说得这么坚决，没有再坚持，他开始做修补肝脏的准备。
赵一霖还不依不饶，说：“你这就不地道了，上次，我被绑架之前，我差点相信你了，以为你对神经内科真的只了解三四种病，后来，回来一看，你，刘牧樵，你怎么解释？你对神经内科不仅不只知道几种病，而是懂得太多了，连十分罕见的病你都有很深的了解，那个什么郝教授，今后也要叫你爷了……”
刘牧樵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真的不能解释，也不打算解释，自己确实怪异，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走神了。
他在开眼前的中级宝盒。
在最困难的疾病诊治过程的时候，开宝盒，开出医学书籍的机会就越大。现在是开启宝盒的最佳时期。
他连续开启了6个宝盒，得到6种中级物品。
两瓶护肝液。
两瓶护脑液。
一瓶护肾液。
一本火疗术书。
还有一个没开。
开还是不开？
开！
好菜最后上。
一般都是这么个规律，最后开出来的是最好的。
刘牧樵在最后一个箱子上重重地一点。
“当！”
箱子开了。
一本书！
一本《肝脏损伤修补术——专家级，附3万案例》
刘牧樵一激动，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一门小专科技能，是医学技能树上的很小的一个分支。
这钟小技能很有用，虽然只是中级物品，是专家级技能，但是，在实践中，这种技能最能解决实际问题。
当然，一门肝脏修补术，只限于修补肝脏损害，对肝脏的其他疾病治疗没有任何帮助。
但已经很可以了，在中级宝盒中，能开到这种技能书，非常走运了！
不过，问题来了，就在刚刚之前，肝脏方面，刘牧樵毫无技能可说，别说主刀，做助手都不够格。
现在好了，至少，肝脏损害有专家级水准了。
专家级，就相当于龙教授这种水平，在安泰医院，找不到对手。
刘牧樵没有做声。
赵一霖也不做声了。他刚才又发现刘牧樵在做诡异的动作。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
这很不正常。
刘牧樵已经很多次这样了。
手术在进行中。
胡伯龙不愧是高手，安泰医院的顶级人物，他的手术又快又好。
做好了准备，下一步，就是刺破血肿，然后找到出血点。
有点难度。
预计这个出血点应该躲在肝脏的后下面，术野非常小，很难操作。
不过，胡伯龙并没有胆怯，他在想，不是还有一个靠山吗？我万一做不下，刘牧樵不会见死不救的。
事情就怕从坏处想，你一想它，它就真的来了。
胡伯龙哎呀一声，血，一下就把视野淹没了，根本就没有术野了。
视野里，全部是血。
杜小平拼命地吸引，可是，等胡伯龙伸出脑袋找出血点，术野里面又全是血。
这种手术很难做下去了。
胡伯龙只好用徒手止血法先止住血。
不行，找不到出血点。
肝脏的创面很娇嫩，出血很难止住，最好的办法是结扎门脉和肝动脉的分支。
但是，没找到出血点，你结扎哪根血管？
现在的情况，至少有4根血管需要排除。
虽然说，即使4根血管都结扎了，肝脏也能够代偿，但是，孙涛还年轻，白白地把左叶肝切除了，不是很可惜吗？
“刘牧樵，你还等什么？”胡伯龙情急之下，大声说。
刘牧樵潜意识中做好了准备，他就在二助的位子上，把手伸进去了，很快，血止住了。
“你过来，该你上了。”这回轮到胡伯龙发号施令。
“不需要，我在这边也能做。”刘牧樵接过弯钳，顺着自己的手掌伸进去，“咔！”
夹住了出血的血管。
这是盲夹，刘牧樵就有这样的准确。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叮！”
不过，这个“叮”，大多是初级宝盒，只有两个中级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