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拍专题片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制片人姓易,人称易导。
这两年,很是不顺,既没灵感,又没好题材,浑浑噩噩过日子,拍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观众都渐渐离他而去。
有种说法,都市台就是吵架台,虽然接地气,但是就是太俗气,没有一点文艺感,更没有一点科技感。
今天,易导是眼睛一亮。
好题材。
既有轰动效应,还有科技性,更有娱乐性。
轰动性新闻的几个要素都有了。
所以,不能做个采访就了事,还得做个专题。
做一个正正规规的专题。
这个专题,还可以卖给省卫视,还可以送到国家台播放,钱,肯定有得赚,说不动还会得个年度大奖。
方案很快在脑子里形成。
男一号,是刘博士,这是绝佳的一号,不需要PS,他本就是节目的一号人物。
女一号有吗?
虽然不一定有,但有是更好的。
他看着美女记者,对,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她不就是女一号吗?
休闲式采访,不用话筒,用后期配音——不,不,用同期声,把话筒隐蔽起来。
找个浪漫的一点的地方,一对佳人,漫步林中,美景,美人,美事,故事就这样开始。
然后就是第二个镜头,医院忙碌的场景,配上鬼子进村的音乐渲染紧张的气氛。
第三个镜头就是高大上的仪器设备。
……
哈哈哈。
剧本已经写好。
他对他们小组说了想法。
美女记者笑开了花。
文字记者倒还好,摄影记者有些不淡定,但又一想,很久都没有拿到一份像样的绩效了,这期节目一旦做成了,绩效工资翻番应该不是问题,关键是,节目要是得奖了,今后跳槽就有了资本。
剧本会商很快定稿,最终定名为:《攀登世界医学之巅的天才少年》。
刘牧樵笑了起来。
“这个题目很狂,我不同意,你们不要宣传我,而是要宣传安泰医院,我只是里面的一份子。”
他真的不想做节目,不是别的原因,他想,一个每天做李婆婆骂王婆婆,王婆婆骂张婆婆节目的剧组,怎么可能拍出高大上节目来呢?
不过,不配合他们,肯定也不行。
刘牧樵做完第20个病人之后,答应了他们拍几个镜头。
但他先得处理那个做CT的病人。
病人的脸色非常不好,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骨结核。
“你这个病,要到骨科去看,我不里手。”刘牧樵交代病人。
病人含着泪花重新挂号看骨科去了。
刘牧樵把秦梅香叫过来,他不得不通报一下这件事,幸亏这个病人是骨结核,早点治晚点治关系不是太大,假若这个病人是癌症,是转移癌,一个月时间,那不就耽搁治疗了?
看来,我还得把所有学科实习完。单纯做某几个方面的专家显然不够,容易误诊、漏诊。
正想着,秦梅香来了。
“刚才有个姓张的病人不是腰椎盘突出,而是骨结核。”
“你叫我来是为了这件事吗?我当时看了CT片子的,CT报告是椎间盘突出。”
“我的意思是,来做治疗的病人,都要做我们医院做CT,确诊无误后才可以让他等一个月。”
“不行啊,牧樵,卫健局有文件,要我们互相认可不同医院的结果,目的是减轻患者费用。”
确实有这个要求。
可是,实际问题来了,误诊呢?
不同医院的设备不同,水平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同,误诊了,不是谁担责的问题,而是耽搁了诊断,患者的损失是挽救不回来的。
思索了片刻,刘牧樵抬起头,“不管他,除了省立医院,附属医院这些设备比较先进的医院,其他医院我不认可,要做的检查重做。跟病人讲清楚了,我们不是为了钱,而是对他们负责。”
想想,都害怕。
刚才,刘牧樵要是帮那个姓张的病人推拿,结核杆菌马上就会四处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说,制定政策的也很为难,既要考虑患者这方面的利益,又要考虑另一个方面,总会有一面照顾不到。
“好吧,我懂,要是癌症病人,别说推拿不得,就是耽搁一个月也耽搁不起。好,我会按你说的办。哦,有两个病人带了茶油给你,放哪里?”
“你最好是拒绝人家,我不要,你自己处理吧。”
“不,这是送给你的,我,人家送了。”
“我也不要,拿回孤儿院,妈妈会骂人的。”
……
河畔公园。
翠绿的湖边,烟波渺渺,一对佳人肩并着肩,面朝湖面,席地而坐。
这是两个背影。
很美。
这时,镜头换了一个方向,由远及近,渐渐,一个特写,一对俊男靓女,现代新型的一对情侣。
接下来,镜头转向医院。
四个大大的字占据整个屏幕。
安泰医院。
这四个字是用两万块钱买来的。
为了这个镜头,皮院长答应给剧组两万块钱。
再接下来就是很专业的医疗镜头了。
那个植物人的镜头早已经拍好,只需要通过剪接,一部专题片就成功拍摄完了。
邹医生回来了。
他不干了。
专题片中没有他的声音。
刚才,他去了附属医院采集病史,刚好两头都踏空,没有遇见剧组。
怎么可以没有我的镜头!
而鲁路,文兴宇都有不少于五个镜头。
这怎么可以?
赵一霖见邹医生狂犬病一般躁动不安,只好摊开手,摇了摇头,“我也无可奈何啊。”
怎么办?
邹医生追着问。
最后找到刘牧樵,“你说,怎么可以没有我?合理吗?鲁路他们都有镜头,怎么可以没有我?”
“可是,人家都走了。”
“把他们叫回来呀。”
“人家是记者,很牛的,走都走了,人家会回来吗?”
“车马费我出。他们几个人?我每个人给500,。4个,2000,没问题,我拿,哪怕是一个镜头我也心满意足了。”
刘牧樵见邹医生真的急了,知道没他一两个镜头,他会失去理智的,失去理智的人非常可怕。
他拨通了易导的电话,请他们返回来,补拍几个镜头,要加一个人进去。
“可是可以,刚才你拒绝的几个镜头也必须拍,否则,我们就不回来补拍了。”
刘牧樵好生为难。
因为,易导要他拍几个镜头,他拒绝了。
一是表决心,喊几句口号;二是要他给病人喂饭;三是要他从担架上把血淋淋的病人抬下来。
表现一下医务人员的高尚情操。
刘牧樵直摇头,这个,真没做过,并且,太套路化了,太格式化了。
关键是还难为情。
“好好好,你们先回来再说。”刘牧樵只好权宜一下。
“不是回来再说,你答应我们拍这个镜头,我们才回来。”
第197章 干起来了
附属医院一个植物人活过来了,在清江市家喻户晓,来医院慰问看稀奇的人不少,都打着慈善捐款的幌子,混进了医院。
当然,款还是要捐的。
这个姓汤的植物人两天就收到了30万的善款。
同样,城南的安泰医院也来了不少的人,她们大多是少女和学生。
远远的,指着远处的身影说,那个就是刘牧樵。
要不是保卫科的人严加看护,神经内科可能会和动物园一样,刘牧樵就可能成了明星动物。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刘牧樵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房看病治疗,能见到他的人少而又少,见不着,兴趣也就慢慢淡了,到底还是不能和电影明星比。
时间在不觉之中渐渐度过,电视的热度慢慢在下降,刘牧樵的生活也归于平静。
这期间,刘牧樵制药厂正式运营了,合伙人只有三个,刘牧樵、赵一霖和邹庆祥。
公司总经理姓叶,今年36岁。
这个人是赵一霖推荐的,他曾在清江制药做过5年的部门经理,基本熟悉制药企业的那一套。
刘牧樵没有精力参与企业管理,就把经营管理交给了这个姓叶的总经理,其他人马就由他组建。
他规定,每个月向董事会汇报一次公司情况。
还规定,“华佗再生丸”从医院制剂变成准字药,争取一年内拿到批文,这是“华佗再生丸”走向世界的必须的一步。
叶总保证,一年之内一定把华佗再生丸弄成准字号药品。
刘牧樵并没有给他压力,早点迟点,不是问题,他很自信,因为它有效,到时候不批都不行。
不过,事情也不是很顺利,离开业还有三天,出事了。
叶总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还很惨。
案是报了,不过,一时间没有任何线索。
据叶总说,他走在巷子里,背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他回过头,头上就一阵剧痛,顿时就晕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围观的吃瓜者。
都没见到打他的人。
刘牧樵心里到是有个怀疑对象,但没根据,他也不好说。
此时,在医院会议室里,正在激烈地争论一个问题。
医院制剂怎么突然变成刘牧樵的了?
这是一个问题。
曾经有过规定,工作中的发明创造应该属于工作单位,后来有没有新的说法并没有看到正式的文件。
所以,刘牧樵的华佗再生丸的专利是医院的。
但是,也有说法,为了保护发明人的成果,以及激发发明创造的热情,发明人拥有发明的大部分权益。
工作之余发明的专利,应该归发明人。
这种说法也有。
现在要界定刘牧樵这个“华佗再生丸”的权益,是应该归他,还是归医院,或者是共同拥有。
会议是秘密的。
会议是应刘忠全的请求召开的。
刘忠全本身只有高中学历,后来函授学了会计,夜校学了法律,自称拥有双学历,很是自豪了一阵。
医院有名片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皮院长,一个是孙涛,一个就是刘忠全。
皮院长的名片上仅仅一个头衔,院长俩字。
孙涛的就比较多了:业务副院长、亚特兰医院博士后、外科主任医生、教授、省肝胆胰外科常务理事、中华外科学会理事。
刘忠全的名片最漂亮,七彩颜色都用上了,格外醒目:总会计师;财会和法律双学位;院委会成员;清江市会计协会理事,法律协会理事;市13中家长委员会常务理事;市妇女儿童保护法促进委员会理事……
很长。
最后一个是滨江小区24栋楼栋长。
其中最搞笑的是“爱狗协会名誉副会长”。
他家养了一条摩萨耶犬,他认为它是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最健壮、最风骚的狗。
溺爱得比小儿子还娇生惯养。
他第一个发言。
“刘牧樵在工作中的发明创造属于集体成果,他现在要组建公司生产,不合理,更不合法。”
皮院长保持一贯的作风,不轻易表态,也不动声色,始终保持中立,并且是连咳嗽都非常克制。
唐副院长说:“你这么理解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关键是,怎么鉴定他是工作之中,还是业余的时候发明的。”
陈副院长也是同样的观点,要明确他的性质。
“这不是很清楚吗?他在神经内科工作上班,实验的对象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帮他观察病情,负责康复指导,都是我院的工作人员,他的发明创造自然就是归集体所有。按照现行的法律,我们可以给他一次性的奖励,退一步讲,多奖励几块钱,多发他一个月工资,他也应该心满意足了。”
孙涛紧闭嘴唇,眼睛盯着天花板,嘴角微微向上翘。
他没准备发言。
这种事情,看热闹会比较好。
不过,不发言,人家却非要他发言,到现在为止,虽然没有人反对刘忠全的意见,但也没有人支持他的意见。
再说,他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上,有恃无恐,即使医院得不到支持,他会向上一级部门反映,再不济,他还可以向法院上诉。
让刘牧樵的制药厂胎死腹中,是他唯一的愿望。
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你刘牧樵不同意我合伙,我就让你也做不成。
“孙副院长,你还没表态。”刘忠全说。
“我必须表态吗?”
“当然。”
“法律规定的?”
“这……倒不是。”
“那你怎么说我必须表态?”
“你是医院的副院长,你对医院必须负责,你怎么可以不表态呢?”
“哼哼。”孙涛冷笑几声。
“你冷笑什么?”
“我发不发言,关你卵事!”
“咦,你!你什么态度?”
“哼哼。”
“你说!孙涛,你处处和我对着干,你以为我不知道?”
孙涛冷笑几声,懒得和他讲话。
“我得罪你了?你别以为海归就不得了了,你别以为博士后就不得了了,你别以为你是副院长就不得了了,你……”
你了之后,断了思路。
孙涛不紧不慢说:“海归毛都不是,博士后更是一毛不值,副院长那更加不值分文。只有函授的财会的大专很了不起,特别是夜校的法律大专,那更加了不起。”
第198章 我砸死你
会议还在继续。
刘牧樵已经知道医院在开秘密会,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个刘忠全,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跳蚤。
叶总经理就住在神经外科,主要是观察有没有脑挫伤和继发性的脑出血,病情不算重,也不算轻。
脑震荡肯定是有的,脑挫伤也肯定是有的。
不过,刘牧樵根本就不担心,华佗再生丸的效果好得很,吃一个疗程,肯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院,还是要住,怎么说,伤残等级鉴定“轻伤”一定得鉴定上,到时候,破案了,才有机会追究凶手的刑事责任。
轻伤是门槛,轻微伤的话,人家可以免除刑事责任。
要是你马上出院回家,鉴定为“轻伤”,就比较勉强了。
“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叶总终于忍不住问刘牧樵。
“有意义吗?没有证据。”刘牧樵反问。
“有,当然有。我有办法证实是不是他干的。”叶总说。
刘牧樵吃了一惊。
“你准备自己行动?”
“嗯。”
“别傻了。恶人迟早会得到报应的。你这样干,到时反而是你触犯了法律。”
“我不管,我得找到打我的人。你不知道,那人并不是要打伤我,是想要我的命。”
刘牧樵摇头。
“不会的,打死你,有什么意义?”
“打死我,当然有意义啦,你的制药厂就启动不了了,或者,至少也得推迟很长时间。”
刘牧樵仍然不信,说:“人家只是想警告我。”
叶总笑了。
“这个,你比我见识少,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心理阴暗面积有多大,这个,我经历的比你多。”
“是吗?”
“是的。你见过逼债把人逼死的吗?你见过把人装进麻袋里,丢进水里几分钟在捞上来,重新让他活过来,再来第二次丢进水里吗?你见过系一个指头,吊在梁上,用脚尖顶地吗?你见过丢进猪圈里七天七夜和猪抢食活下来的吗?你见过……”
“你见过?”刘牧樵都已经毛骨悚然了。
“见过,但大多数是听说过。”
刘牧樵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了。
他的阅历,超乎了刘牧樵的想象。
把制药厂交给他,对,还是错?
刘牧樵不能肯定。
“叶总,我怀疑谁,不能告诉你。我问你,我把制药厂交给你,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
“我能放心吗?”
“你应该可以放心。”
“我是说,我赚的钱,我能够安安心心使用,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腥,也没有污点,你能保证?”
叶总沉默了一会。
“能。”
“好,我相信你。”
“就凭你这句话,我会努力做好一个合法商人的。”
……
柳絮送过来的两套介入设备,刘牧樵爱不释手。
一套是做帕金森病手术的,包括一支捣毁苍白球的穿刺针,一支放置起搏器的穿刺针。
另一套是脑干穿刺的穿刺针,管壁非常非常薄,还不到一层纸厚。
很好。
真的是就怕想不到,想到了,人家就做得出。
“我各订30套。”
“公司说了,你第一次订的全部免费,今后的价钱也好说,他们准备申请专利。”
刘牧樵说:“好的,你赶紧送货过来吧。”
柳絮说:“我带了十套,你先用着。看还需不需要改进。”
刘牧樵一件一件认真检查了,质量非常不错,交给鲁路,要他灭菌备用。
……
会议室里,气氛格外诡异。
刘忠全站在法律角度,全面分析了刘牧樵生产“华佗再生丸”的违法行为,也提醒在座的各位,如果任由刘牧樵占有“华佗再生丸”的知识产权,那么,在座的每一位都存在渎职的嫌疑。
他本人除外。
他刻意提醒曾雪飞做好记录,要全面准确地把他的原话记录在本子上。
“皮院长,我就说这么多,暂时说这么多,法律问题,你们可以向我提问。”
皮院长抬了一下眼皮,嘟哝了一句,“你也说的够多的了。”
一个小时的会议,他发言至少45分钟。还不包括有时候的冷场。
“看看,还有谁要说?孙涛,你今天说话最少。”皮院长问。
孙涛摸了一下后脑勺,悠悠地说:“我确实不想多说,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商讨怎样抢夺人家的金钱,我不想做合伙人,这样,很不道德。”
所有人一愣。
刘忠全似乎被针刺了一下,大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孙涛看了看天花板,两只手抱着后脑壳,不准备回答半个字。
“说啊!”
“……”
“孙涛,你说,谁不道德了?”
“……”
“你装聋作哑啦?你怕了?”刘忠全疯狗一般。
“怕?呵呵,我是不想和你说话。”
“你说不过我!有理有据,你没奈何我!”
“你吗?哼哼,人家辛辛苦苦发明的处方,凭什么你说是集体成果?”
“上班时候的成果当然是集体的,单位的。”
“医院组织了人马研究?医院投入了经费?别人贡献了智慧?我说,你背诵法律条条倒是滚瓜烂熟,可惜你,做人的基本常识都没有。明明是人家的知识产权,你在这里强词夺理,硬说是医院集体成就,这是人话吗?”
孙涛一口,说得几个人顿时愣了。
这样讲,也有道理啊。
理有八面,各说各有理。
刘忠全依然是认为他掌握了真理,说:“嗯嗯,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站在医院对立面,我怀疑你一定是投了资,你一定是合伙人。”
孙涛喝了一大口水,还有半碗,朝刘忠全泼了出去。
刘忠全一头的水,落汤鸡一般。
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想砸过去。
陈副院长伸手一按,“搞不得,你会吃大亏的。”
“安静!”皮院长大喝一声。
“对不起,老皮,我年轻,容易冲动。”孙涛举了举手,向皮院长道歉。
刘忠全还在挣扎,要以牙还牙,把自己杯子里的水泼过去。
陈院长哪里肯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刘忠全朝陈院长大声吼道。
陈副院长手一松,大声说:“是吗?那好,我不拦你了,你请便!”
刘忠全拿起杯子,哪里还有什么水?于是,拿起杯子准备砸。
犹豫了。
高高的举起杯子,砸又不敢砸,不砸又不甘心。
“有本事,你就砸啊!”
陈副院长讥讽地加上一句。
“好,我砸死你!”
第199章 战况怎样
刘忠全真的砸了。
不过,他砸的不是孙涛,而是砸向了陈副院长。
陈副院长的脑袋,被狠狠地砸了一杯子,顿时,就血流满面。
这还得了。
陈副院长今年55岁了,比刘忠全还大了3岁,被孙涛等人送进了急诊科。
刘忠全虽然心里很虚,但是他倔,就是不认错,嘴里还嚷嚷,“看你抬杠,吃亏了吧!今后,你就要有记性。”
唐副院长说:“你还犟,你太过分了。”
刘忠全倔强地说:“我过分?他不知趣,该打。”
皮院长已经被人背着住院去了,他说他心肌梗塞。
刘忠全还在那里嚷嚷。
突然,一个年轻哥们冲上来,一个熊抱,把刘忠全摔倒在地,另一个女的,也冲上来,脱了高跟鞋,在刘忠全头上猛敲。
“别!别!别!别打架啊!”唐副院长吆喝声很大,但是,明白人一看就明白了,他只是吆喝吆喝而已。
年轻哥们是陈副院长的儿子陈元,在CT室工作。年轻女子,是陈副院长儿媳,在财务科做会计。
他们俩痛痛快快打了4、5分钟,才有人上来真的拉扯了。
够了。
再打下去会不好收拾。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
特别是唐副院长亲眼见了整个过程。过瘾,过过就行了,太过瘾了到时不好办了。
没过多久,刘忠全也被送进了急诊科。
热闹。
医院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这事,医院怎么啦,最近开会,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我觉得,孙涛副院长是有意的,刘忠全也该有人治一治了。”
“孙院和刘忠全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爆发,是迟早的事。”
“刘忠全打陈院,这不是蠢吗?谁不知道陈元的德行,你打他父亲,有好果子吃?”
“就不知是讨论什么事,这么激烈。”
“我知道,他们在讨论‘华佗再生丸’的知识产权的归属问题。”
“这还有疑问吗?刘牧樵发明的呀。”
“你认为没疑问,刘忠全什么人?学法律的,他动不动就会和你背诵一段法律条文。”
……
很快,议论到了刘牧樵耳朵里。
他早就料到了。
他真不担心,早就问了律师,现在有明文规定,华佗再生丸真还没争议,百分之一百,知识产权归刘牧樵。
本来,他很想给一定的股份给医院,正因为担心今后扯皮,所以,他一点股份都不准备给医院了。
看来,这个决策是正确的。
“刘牧樵,是不是刘忠全派人敲了叶总一棍?”赵一霖问。
“没有根据,我们不乱猜。”刘牧樵正在指挥文兴宇做血肿穿刺,抬头看了一眼赵一霖,“你千万别和叶总讲,你没听他谈社会上的例子,毛骨悚然,我担心他会学别人。”
赵一霖诡异地一笑。
我能不知道叶总什么人?
不过,嘴里,赵一霖故作惊讶,“他不会走极端吧?我不会说的。”
刘牧樵弯腰看了一下病人的瞳孔。
“你可以快点放血了。”
文兴宇加快了一些速度。
这个病人的出血量达到了130毫升。
现在,刘牧樵更加放手了,今后成立研究中心,700张病床,没有几个穿刺高手,怎么收得满床位?
邹医生,鲁路,文兴宇进步都不错,虽然最近又死了两个病人,那很正常,关键是邹医生真的走出阴影了,两个病人都死在他手里,他根本就没紧张和懊恼。
该来的总会来,想不死病人,除非金盆洗手,再也不做这件事了。
邹医生也在旁边观战,时不时也指点几句。
现在赵一霖倒是轻松了,抢救病人,刘牧樵指挥起来很熟练,邹医生是除颤高手,护士王艺可以做半个医生了,配合起来,效率非常高。
“这套新穿刺中好用多了,血块都能够抽出来。”
“关键是脑干穿刺这套设备,亏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这么薄,这么光滑,精密美观,说不定,它就是未来的穿刺针。”
“那还要说,肯定会取代现在的产品。”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文兴宇完成了冲洗。
由于是新术式,一个病人拿下来,不超过半小时,所以,现在他们有很多的空闲时间。
刚做完,刘建新进来了。
他是通报新情况的。
“真热闹,刘忠全的干儿子打进来了。”
“啊,那不乱套了?”
“没乱套,被保卫科的拿下了,捆得严严实实,等110的人来带人走。3个,保卫科现在是越来越有战斗力了,十几个二流子冲进来,他们一顿乱棍,扑倒了几个,总共抓了3个。”
“那好,大快人心。”
……
心血管科。
皮院长招了招手,曾雪飞赶紧过来。
“快,趁着现在没人,快报告一下战况。”
曾雪飞吓了一跳,这老头怎么这么说话?你不是心梗了吗?还说“战况”,难道你在演戏?
“您……”
“快说快说,我没事,我装的。”皮院长一脸的不诚实,嬉笑着说。
曾雪飞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皮院长,吓着了,半天做不得声。
“你别愣着好不好,你想想,我能介入孙涛和刘忠全之间的斗争吗?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班子成员人心并不齐,特别是刘忠全,是个小人,得罪不起,那就得躲,对不对?”皮院长说。
“你是院长,你可以撤掉他啊。”曾雪飞懵懂地冒出一句。
“你傻啊,当初用他错了,已经就酿成了大错,现在想改过来是改不过来了,他已成气候。有句话,虽然不妥,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要其灭亡先让其疯狂。”
曾雪飞心里轰然一声巨响,这句话,好重啊!
曾雪飞很兴奋,院长跟她说这话,明摆着自己已经是院长的心腹了,下次班子调整,希望很大。
她赶紧把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
当皮院长听到刘忠全的干儿子被抓之后,高兴得大笑起来。
这厮,刘忠全的干儿子,据说在外非常猖狂,经常敲诈勒索医药公司和建筑公司,以及一些其他与医院有业务来往单位和个人。
就连送矿泉水的个体户他都不放过。
还有运尸体的师傅,他也下得手。
第200章 我就罩着他
刘忠全出院了。
他头上打着绷带,下巴都用绷带托着,右手吊在膀子上,左侧眉头抱着一块纱布。
嘴巴红肿,涂了紫药水。
这个样子很惨。
他出去了,去了几个地方。
几个上级部门。
他有三个任务。
一是营救他的干儿子,他已经被拘留了。
二是告陈副院长和他儿子陈元,故意伤人。
三是告刘牧樵把医院科研成果据为己有,并且请求上级领导调查现任班子成员,是否有人经商办企业。
跑了一圈下来,他自我感觉良好,收获满满的。人家都对他加以安慰,并且答应了一定严查。
哼哼,和我斗,看你们有多大能量。
我跟你们不死不休!
他高调地回到了医院。
他第一个找到皮院长。
“我一心一意维护医院,现在成了这样一个结果,你说,怎么处理他们?”
皮院长说:“处理谁呀?”
“孙涛和陈喜明。还有陈元。”
“陈院长,好像是打了他吧?”皮院长提醒他。
“他……他帮着孙涛!我打他合理!”
“好好,你别激动,你坐下来。”
“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没完!”刘忠全吼道。
“你别在我面前吼行不行?”
皮院长的声音也大起来了,刚才,他已经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了,知道刘忠全在到处告状。
刘忠全对皮院长还是有三分畏惧的,见皮院长发怒,他嚣张的情绪稍稍压制了一些。
“好,我听你的。”
“你要我怎么处理他们?”皮院长耐着性子说。
“陈喜明撤职,陈元开除,孙涛警告,还查一查他是不是和刘牧樵合股了。”刘忠全大声说。
皮院长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有,很有,你别激动,你听我说。陈副院长,我没有权利撤掉他的职务,他是市管干部,那得上级领导决定。陈元开除问题,我得认真考虑一下,开除一个职工不容易,何况,事出有因,你打了他父亲,人家一激动,动手打了你,对,肯定是不对,但情有可凉。你干儿子不也邀了人来打人吗?”
“对呀,我干儿子被抓了,得放人。”
“你儿子是请了一群人来医院打人,人家当然得抓啊。你学法律的,应该懂啊。”
“但是陈元也应该拘留。”
“那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你懂。”
“好,你不准备开除陈元对吧?”
“怎么呢?”
“你敢不开除?”
“你威胁我?”
“我……好吧,暂时不讨论陈元,那么孙涛呢?”
“刘总会计师啊,忠全啊,你和孙涛,都是我的部下,说明白了,手背手掌都是肉,我真不想介入你们之间的矛盾,这,你应该懂。”
“我……草……”
“什么?”
“我……好吧,你不处理,行!我也不强求,我就不信,法治社会,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
皮院长犀利的眼睛看着刘忠全,“你再说一遍看!”
刘忠全不说了。
他不敢。
皮院长这双眼睛太有杀伤力了,他只好把想说的话咽了进去。
“你可以走了。”
皮院长忍着,没必要和他计较,也没必要和他把话讲透,在他面前,还是少说几句好。
做行政的,不怕坏人,就怕小人。
刘忠全智商比较低下,理解能力有时候比价差劲,皮院长和他聊多了,他会理解错误。
这人光是智商有问题倒也罢了,关键是,他还是小人。
譬如刚才他去市里告状,就把皮院长也告了。
皮院长说他可以走了,但是,他并不走,他就没有理解皮院长说的“可以走”是你走吧,他以为是也可以不走。
“我还坐坐。”
皮院长一听,想哭。
“你还有事?”
“有,刘牧樵的事。”
“刘牧樵?”
“他不能霸占科研成果!”
“问题是,你搞清楚了法律条文吗?”
“搞清楚了,明文规定!”
“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有这样的明文规定。”
“你不信,我翻给你看!”刘忠全真的翻出了条文。
皮院长一看,苦笑着摇头,“这是哪年的东西,都已经过了30多年了,还是84年的文件。”
“后来虽然修改了一些,但也大同小异,我暂时还没有查到。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刘牧樵肯定是不合法。”
皮院长挥了挥手,说:“老刘,你听我说,你一心为公应该值得表扬,没错,我也很欣赏你这点。但是,我也明确告诉你,今后,凡是与刘牧樵有关的问题,请你,是的,你听清楚了,请你别和他较真,行吗?”
“什么?我不明白。”
“好,我讲更清楚一点,今后,刘牧樵就是真的违法了,你也要装着没看见,懂吗?”
“为什么?”刘忠全大声质问。
“因为,别说他没违法,就是违法了,我还要护着他。现在,你懂了吗?我,姓皮的院长罩着他。”
“你……”
“对,是我,刘牧樵这样的人,就是要我做马骑,我立即就会趴在地上做马!”
“你和他有勾结!你肯定也合股了!你也经商办企业!”
“行,你怎么说都行!你还可以告!可以查!”
……
刘忠全走了。
很悲愤。
这世道,这样的不公!
有的人,大胆妄为,真的无法无天了!
他又踏上了上告的征程。
直到半个月后,他的干儿子被放出来,他还在坚持不懈地走东串西。
这天夜里,他的干儿子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被人削了三个指头。
“告!”
刘忠全义愤填膺,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不,不能告。干爹。”
“为什么不能告?法治社会,看谁以身试法?”
“不能啊,干爹,真的,我不敢啊!”
“你知道是谁吗?”
“不,你别问,我不会说的。”
“你一定要说!”
“不能啊!干爹!并且,你也别再去告了。没用的。人家已经在看你的笑话了,再告,你现在这个位子就不保了。”
刘忠全听到这话,脑子里轰然一声。
对呀,假如我不做总会计师,那我还能干什么?
他对着天空喊道,老天,你睁开眼吧,看看这世道!你不公啊!刘牧樵,你为什么不和我合作!
第201章 特制提箱
刘忠全垂头丧气回到家里,然后的几天,根本就发生任何他期待的事情,就连有些答应的都没任何动静。
陈副院长也出院了,还在他的岗位,脸上还有一股得意的喜色。
他儿子陈元也和往常一样,在CT室上班。
孙涛更加没事,他是医院里最忙碌的人,很难在办公室见到他,不是会诊,就是开会,或者在查房。
皮院长突然变得很不好讲话了,汇报工作,没几句,他就会说,你可以走了。
刘忠全试探性在他那儿坐了几分钟,他很严厉地说:“神经科大楼的建设问题,你要抓紧,速度、质量,还有廉洁,一个不能缺!”
然后就是一句话,“你可以走了。”
刘牧樵的制药厂正式投入生产。
制药厂暂时是租借的,一切设备设施都是现成的,人员大多也都是现成的,只是换了老板,换了药物品名。
现在只生产一种药,华佗再生丸。
华佗再生丸仍然是院内制剂,只供安泰医院使用。
不过,也有例外,附属医院加入了实验团队,所以,他们也在实验性使用。
叶总的伤并不重,住了7天,就正式出院,他还撤了案,不要求有关部门再追究打他的人了。
刘忠全的干儿子离开了清江市,去了连刘忠全都不知道的地方,他把人家欠他的钱都索回来了。
本来,追债是很难的,但刘忠全儿子很顺利,他只要伸出他的右手,人家一见他只有大拇指和小指头,还债的人都没有超过24小时,并且还附上足额的利息。
他要的利息比较高,举个例子就明白了,譬如某单位的一位女干部参与赌博,欠了他20万,一年半时间,这位参加赌博的同志最后是带着72万去还债的。
至于他欠别人的,他准备继续欠着,他没说不还,连夜,他就走了。
等刘忠全发现干儿子走了之后,他晕死了十几分钟。
170万。
他投资在干儿子那里的170万,就这样悄无声息跟着干儿子跑了。
他想报案。
犹豫了半小时后,他放弃了。
至于干儿子的手指头哪去了,他也不想猜了,反正是没有任何证据的事,人家也不会承认。
他干儿子都不肯说,刘忠全最后也只好选择沉默。
这些事,刘牧樵一概不知,他每天忙着做治疗,有空就到制药公司跑一跑。
这几天,他三次和刘忠全相遇,刘忠全都是主动打招呼,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
这一天,赵一霖接到一个请求电话,他依然是毫不犹豫拒绝了。
又是帕金森病。
帕金森,他根本就不感兴趣,偷偷摸摸不说,关键是有了卒中后康复治疗这一个大成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大,他都担心扛不住。
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
突然之间,赵一霖小小的神经内科,站在神经科的巅峰,高处不胜寒,今后,各种学术报告,各种讲座,各种委任,各种表彰会,各种荣誉都会接踵而来,他赵一霖扛得住吗?
压力山大啊。
不管怎么讲,刘牧樵是一个连毕业证都没有的人,更不用说医师资格证和执照了。
何况,人家叫他刘博士那是假的,就算真的是博士,他也仅仅是一个没有资格证的医生,上台面的事还得我赵一霖啊。
把他转给郝教授?
想办法让他成为郝教授的研究生?
舍不得。
也救不了急呀。
刘牧樵要取得医师执照,最简单的办法也是要读完硕士,这期间完成规范化培训,参加医师资格证考试,理论上也要三年之后,快四年,他才是一个正规的医生。
四年,很久,怎么得了。
这四年,赵一霖得帮刘牧樵做借尸还魂的事。
这四年,赵一霖必须承担刘牧樵所造成的的所有的医疗事故或者其他法律的责任,所以,他不谨慎也不行。
刘牧樵理解。
所以他对于赵一霖推辞帕金森病人的事,一点也不责怪。
他也很自觉,别人送来的病人,他一概拒绝,唯一不拒绝的是皮院长送来的病人。
皮院长也是没有办法。
找他的人,很少有普通人,都是他不敢得罪,或者他希望巴结的人。
有个规律,皮院长基本上是每周有四到五病人送给刘牧樵。
刘牧樵既做苍白球捣毁术,也做起搏器放置术。
另外,刘牧樵每周都到附属医院做10台帕金森手术,星期五下午,这是固定的时间。
在附属医院,他的压力很小,郝教授是做这个手术的指导老师。
现在的信息传播实在惊人,半个月时间,要求到附属医院做手术的病人就排了长队,其中有不少是外省的病人。
帕金森病确实多,这种病成了继脑血管病、癌症之后第三大杀手,市场非常大。
附属医院保持一周10个病人的节奏,多了,推后,很快一个月的病人都预约满了。
附属医院还接到不少的咨询电话,都是兄弟单位的,就是关于植物人囊肿穿刺的问题。
最后,这些病人都落到了刘牧樵手里。
刘牧樵没有急于出诊,他在等候一种新式穿刺针。
一种很细很细的专用穿刺针。
专门用于脑干的囊肿穿刺。
脑干囊肿不同于出血,囊肿液很稀薄,所以,很细的穿刺针就能够抽出液体。
柳絮请来的设计人员见过刘牧樵3次,他们商量了很久,第3批样品看过之后,刘牧樵满意了。
不过,价格有些吓人,制造工艺,加上材质,一根穿刺针成本就是3.8万,比黄金贵了十多倍。
另外,上一次的血肿穿刺针也做了改进,还设计了一个手提箱——特制的,里面有各种穿刺针,分成几格,还可以直接灭菌。
总价值是76万。
刘牧樵,赵一霖和邹庆祥出发了。
第一站是花城,这里有一个3年的植物人,脑干上有一个5毫升的囊肿,靠近脑干的后侧。
刘牧樵一到花城三医院,来迎接的是他们的院长。
院长是一个老头子了,宽厚的嘴唇,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的眼睛,直到赵一霖到了跟前,他才看清客人的模样。
他紧紧抓着赵一霖的手,似乎来了救星。
病人是三年前收治的,怎么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人家家属已经放弃了,就连医药费都欠了100多万了。
这钱,人家也不说不还,也不说什么时候还,反正是没钱。
花城三医院倒不是很在乎这点欠款,他们医院不算小了,每小时的营业额就有100多万。
关键是烦人。
欠费事小,还占床位,并且隔三差五还要会诊。
医院都是这样,即使没有希望,也会要努力挽救病人,别说有一口气,就是没有呼吸了,呼吸机也要上。
心跳停止才是死亡的标志。
这个病人有呼吸,有心跳,甚至还有一丝意识,眼睛是睁开的,偶然还流泪。
他们能让他死吗?
赵一霖被一群人迎接进了神经内科。
刘牧樵背着手跟在后面。
邹庆祥提着特制的手术箱子走在最后面,理都没人理。
他有些不忿。
反差太明显了。
进电梯,由于超重,差点邹医生没能上得电梯,幸亏迎接的人看见邹医生手里这只昂贵的金属提箱,赶紧下来了两个人,才让邹医生挤了进去。
刘牧樵无所谓,受冷落习惯了,他只想笑。
笑邹医生活得这么痛苦。
第202章 赵教授你请
这医院真大,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还大,光是一个内科楼就和城堡一般。
他们有6000张病床,还一床难求,并且床位紧张得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是院长打招呼,半个月后能不能弄到一张床位,还不一定。
到底是发达地区,就业的人多,人口密度大,所以,一座花城,三十多所三甲医院,竟然还拥挤到这种程度。
花城三院也是教学医院,其实是医学院的附属三医院,并不是花城第三医院,所以,这里的档次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还高。
他们院长出来接待其实远超出规格了,即便是科主任出来,赵一霖就已经屁颠屁颠了。
过去,飞刀都是人家大医院往下面医院走,这一次是破天荒了,下面一个小小的安泰医院的几个人,飞到花城来做手术,你说,赵一霖能不激动吗?
他早激动了,或者说,他很紧张。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心跳加速,心悸,两脚打颤,四肢无力。
这就是他的现状。
他也很少说话。
一口的清江话,人家一听就会觉得土冒。
说白了,第一次做飞刀,赵一霖是非常心虚的。
拿不拿得到会诊费是小事,他怕别人提问,怕露馅。
还有一层担心就是怕手术失败。
脑干穿刺,前面三个都存活了,并不能代表第四个也能成活,万一死了,怎么收场?
这是赵一霖脚发软的原因。
刘牧樵东张西望。
这里的病房设计得极为高档,宽敞的走廊可以会车,病房里安安静静,虽然住满了病人,但不见闲杂人员,或者说,根本不显得杂乱。
和安泰医院比,安泰医院就和菜市场差不多,人,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大声说话的,大声放屁的,还有抽烟嗑瓜子的。
特别是泰安医院的神经内科,走廊上都住满了人,就连公厕门口还摆了病床。
和这里比较,刘牧樵只能是摇头。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病房条件就好。
当然,刘牧樵也知道,原因很简单,就是自己的病人太多,200张床,住了300病人,不乱糟糟的,怎么可能呢?
邹医生的小心脏更加凌乱了,心想,要是自己是这里的一员,那就高大上了。
刚好,这时有两个护士经过,淡蓝色的护士服,白色的燕尾帽,淡淡的腮红,和安泰医院的护士比,她们又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两个护士,朝院长看了一眼,没有和院长打招呼,医院太大,打不打招呼无所谓,接下来,她们的眼睛就跟着刘牧樵转。
邹医生故意咳咳咳了几声,没成功,人家就是不看他。
到了另一头,她们还在看着刘牧樵。
进到医生值班室,十几个医生都坐在电脑面前忙碌,见院长到了,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病人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病历本都有几百页。
这个不需要看。
看看入院记录,最近一次小结,再看了一下后面的化验检查单就可以了。
一位副教授口述病历。
患者男,39岁,车祸脑挫伤,脑干损伤,经保守疗法,病情稳定下来,成为植物状态。一年前转神经内科。
三年来,经过三十多次会诊,四十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现在家属也不管了,钱也不交。肇事者是患者本人。
三年前急诊期过后,脑干出现一个囊肿,花生米大小,一直没有明显变化。
副教授简单报告了一下病历之后,接下来就是请赵一霖看CT和核磁共振。
赵一霖只是瞄了瞄,加起来,看了5分钟。
刘牧樵不同,他从报告病历时起,就在看核磁共振片和CT片,十分投入。
三年的影像学资料,他一张一张看下去,这是一个演变过程,对于丰富自己的知识库,有很好的价值。
院长说:“赵教授,您看,有希望恢复吗?”
赵一霖脸一红,赶紧说:“不急,等刘博士看完片子再做结论吧。”
院长说:“那好。我和你们清江大学附属医院的郝教授是同学,我们都是湘雅毕业的,我这次就是通过他,才联系到你们。”
赵一霖微微一惊,说:“没想到,您和郝教授还是同学啊,都是医疗界的栋梁。”
“你们研究这方面的疾病多久了?”
“不久,也是从京城国际会议后开始的。京城那次的会议,你们医院应该也派人参加了吧?”
科主任赶紧回答:“参加了,我们是黄教授去的,最近,他出国了,在夏洛特大学综合医院做短期访问学者。”
刘牧樵明白了。
这就是没人认识他的原因。
那次在京城,刘牧樵的学术报告,至少有400人参加了。
院长默默算了一下时间,说:“这么说,脑干穿刺,你们做的病例数还不会很多吧?”
赵一霖说:“不多。总共是三例,两例脑干出血,一例脑干囊肿,不过,所幸的是,这三例都存活了,并且,预后都很好,没有太多的后遗症。”
院长是行家。
他没有鄙视他们,三例病人是不多,但脑干就不算少,他客观地说:“三例,很不错了,特别是三例都存活下来了。很不错。”
刘牧樵悄无声息离开了阅片灯,回到了座位上。
“可以了吧?”
“可以讨论了。牧樵,你看情况怎么样?”
刘牧樵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眼睛停在院长身上,说:“领导您亲自出马,这很难得。”
院长被一个跟班表扬了一下,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一丝尴尬。
他没有表示,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霖。
院长之所以亲自出马,他是有目的的,主要目的是他从郝教授那里了解到,赵一霖团队很厉害,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花城,人才观念是非常的前卫,只要你有本领,可以不看你的出身,安泰医院虽然小,只要是你是人才,我就要。
他是准备挖赵一霖的。
作为花城,比清江市就不知先进多少倍了,只要他来,安家费很好说,几百万的房子送你一套。
刘牧樵接着说:“这个患者比较复杂,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那个要复杂一些,关键是大脑组织有损伤,轻度的脑萎缩,所以,清醒以后,智力会是一个问题。
其次,脑干囊肿的位置比较特殊,接近延髓,这是一个挑战,过去我们做的位子都高一些。
延髓是初级中枢,穿刺风险比较大。第三,我注意到了,脑干一部分纤维有错位,也就是说,脑干纤维损伤后,纤维的修补有些错位。我们土话讲就是搭错了神经,清醒以后,会有些诡异的行为,这点,必须有些思想准备。
第四,穿刺也有风险,这个部位是血管集中的地方,一旦穿破了,就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不是太担心,我已经选择了一个好的进针部位。我就说这么多。”
“赵教授,您请!”院长对刘牧樵的意见没有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赵教授的。
第203章 做完了
赵教授还算是见过世面,刚才有些心虚,现在不虚了,他注意到刘牧樵的眼睛。
他眼睛很明亮,没有焦虑,也没有担心,有的是跃跃欲试。
“我没太多补充,刘博士刚才说的,我都赞成。”
“也就是说,你赞成穿刺?”
“对的。”
“那好吧,黄主任,你再和家属谈次话。特别是赵教授所说的,即使清醒过来的,智力会下降,行为会有些怪异,他们必须有思想准备。”
院长说完,又转过头说:“我,过去也是搞神经科的,我现在对神经科还比较有兴趣。我也真的佩服你们,怎么敢在脑干上穿刺,关键是这个第一,最难。你们穿刺是在CT引导,还是核磁引导?”
还有核磁引导?
赵一霖不淡定了。
没听说过啊。
他不敢多问,还是回去翻资料比较好。
“我们根本不需要引导,直接穿刺。”说话的是刘牧樵。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震撼了。
什么,不需要引导?
这是哪门子邪术?
别说脑干,就是肺,肝,肾等部位的穿刺,别说CT引导,至少也得B超下做。
你,脑干这样的重要部位,竟然不需要引导?
别急,得问清楚了,万一出现问题,你们拍一下屁股就走,丢下烂摊子给我们。
科学不是巫术,首先它得讲究科学级基本常识,有CT引导,你不使用,在法庭上辩论,你根本不需要开口,早就输了。
“你们为什么不要CT引导?”
“很简单,我们并不排斥CT和核磁共振,我们是在CT和核磁共振的影像学片子上寻找穿刺路径,这个路径可以避免血管和重要的神经组织。至于为什么不用CT引导下做,一是根本不需要,二是在CT引导下做,反而影响精准度。当然,关键是,我们肉眼定位以后,穿刺进去,偏差小于0.5毫米。”
这是宗师级的穿刺技术。
众人一听,无不惊讶。
0.5毫米,这个概念谁都很清楚,几乎是没有偏移,这和机械手臂的成绩一致。
半天,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院长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好,今天我得亲眼见识一下赵教授的技术了。”
邹医生有些奇怪,清江大学附属医院都组织了一次大会诊,而附属三院却不组织,他问赵一霖。
“这样也行?”
“行的。各地有各地的习惯。三院,属于国家级大型三级甲等医院,这种病还不算是最复杂的,不会诊在情理之中。”
“他们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级别还高?”
“是的,你也不想想,人家花城,是我们清江市能比的?医院,自然差异很大。”
过去,在邹医生眼里,清江大学附属医院,那是至尊级别的医院,它代表了医学领域的最高级别,没想到,花城三院,就比附属大学高了一个层次。
连这么复杂的病人都可以不会诊,他过去想都不敢想。
……
半小时之后,来到了手术室。
这是神内科的手术室,三间,非常有档次,一看就知道,每间都在一百万以上。
这是一个手术示教室。
手术室隔壁是观摩教室,不是很大,大约可以坐40人,墙壁上,半幅是玻璃,手术里的情景都能够看清,半幅是液晶显示屏,这一块显示屏估计当时用了大几十万。
手术室里五个镜头,几乎覆盖了整个手术视野。
邹医生手里的箱子打开了,里面有40根穿刺针,有几根,又细又长,亮光闪闪。
院长按下一个开关,观摩室可以和手术室通话。
“赵教授,介绍一下,这几根又长又细的穿刺针有什么特点?”
赵一霖让给刘牧樵回答。
“这是特制的脑干囊肿穿刺针,光滑度是纳米级,特殊工艺打造,对神经纤维的损害达到最低程度。”
“这套设备应该很贵吧?”
“成本价就是76万。”
“喔。我们也要进一套。”
邹医生在做准备。
两个护士没什么事干,没有合作过,插不上手。
隔壁的医生都认真地看着刘牧樵他们的准备工作,其中有两三个在暗暗下决心,他们也准备试试。
科学之路就是这样,关键是有引路人,一条路别人走过,后面就会有更多的人跟上来。
这也是整个神经内科,包括一部分神经外科的人都集聚在观摩室的原因,人家安泰医院都敢动脑干,我们为什么不能?
“他们摈弃CT引导,到底有什么好处,我真的想不通。”神经外科的一个副教授发表观点。
“他们说,通过影像学片子就够了,就没必要引导了,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就这么自信?这是盲穿,怎么可能只有0.5毫米的误差?”
“有没有人会量,鬼知道到底误差有多少?”
“不会是故弄玄虚吧?”
“你们不要多猜测,等一会,你们一眼就应该辨别得出来。”院长说。
也是的,都是行家,也都是高手,五个镜头下看他们穿刺,是不是故弄玄虚,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咦!怎么,是这个小哥?”
院长发现洗手穿衣的是刘牧樵,赵一霖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打算,那个中年医生也只是做准备而已。
他按下按钮。
“赵教授,请问你一个问题,不是你主刀吗?”
赵一霖转过头,认真地说:“对的,我们这个团队一直是这样分工的。”
“嗯。”
院长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人家都已经上了。
在五个镜头的监视下,刘牧樵开始穿刺了。
他稳健地穿进了延髓,整个手臂,见不到丝毫的摆动,和机械手臂没有任何两样,穿刺针稳稳推进了3.5厘米。
停了下来。
套上特制的针管,回抽。
褐色的液体了出来,大约5毫升。
接着,退回了穿刺针。
整个过程3分钟不到。
观摩室里的人还在等待,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还紧紧盯着银屏上,在等下一步。
怎么,这是?
刘牧樵已经在病人后脑勺敷上了纱布,邹医生把用过的穿刺用品放进另一个隔断里。
“怎么?这是……”
“这……是做完了?问问。”
院长按下一个开关,问:“赵教授,你们这是……”
赵一霖转过头说:“结束了。”
第204章 天哪
赵一霖轻轻的一声“结束了”传到隔壁的观摩室,顿时鸦雀无声。
这么高大上的手术,一直被学术界视为禁区的脑干穿刺,在短短的3分钟之内在一群土冒的人手里完成了!
可以思议吗?
这不是在玩笑吗?
一个麦粒肿,眼科医生需要5分钟;一个阑尾炎,普外科医生也需要半小时;就说神经内科,一个腰穿,实习生都可以做的操作,熟练的主治医生也需要15分钟才能完成。
而一个脑干穿刺,人家仅仅3分钟。
在场的都是三院的专家,来观摩的,副教授以上的专家为主,少数的主治,更少的住院医生。
进修生和实习生都被拒之门外,一是坐不下,二是他们看了也没价值,玩脑干穿刺,还轮不上他们,他们离脑干穿刺还有十万八千里。
可是,正当专家们聚精会神想学一学手艺时,人家的手术已经结束了,并且有证据,他们已经成功了。
几毫升褐色的液体不会是别的东西,只可能是囊肿液。
血液是红色的,脑脊液是无色的,这个地方没有第三种液体,除非是囊肿内的液体。
“你们真的完成了?”院长又问了一句很无聊的话。
“结束了。成功。患者生命体征稳定。”
刘牧樵在整理器械。
患者被送走了。
但观摩室的人并不愿意走,他们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其中关键是你们怎么穿得这样准。
刘牧樵和赵一霖被请进了观摩室。
邹医生磨磨蹭蹭躲在另一间房间——处置室里,他在清洗用过的器械,而眼睛,始终是看着和他一起洗器械的护士。
搭讪,
这是必须的。
“你们三院的护士都和你一样漂亮吗?”
“是呀,都是经过挑选的,很严格,比空姐还严格,至少我们的考试就比空姐多,要过五关。”
“五关?没听说过,只听说三关的。理论考试,操作考试和面试三关。”
“我们要过五关,另外两关分别是综合文化考试,包括数理化语文政治外语,最后一门是个人特长。”
“喔噢!厉害,你个人特长是什么?”
“扭秧歌。”
“扭秧歌也行?”
“当然行啊,只要是扭出了水平。”
邹医生上下打量护士的身材。
“嗯,不错,是好身材!可以称为魔鬼身材,我们医院,你这样的,一个也没有。”
“是吗?你们医院应该很大呀。”
“不大,比你们医院小。”
“不可能吧?你们是专家,是做飞刀的,小医院怎么可能到我们医院来做手术?”
邹医生又怕被鄙视,赶紧说:“做人呗,是该谦虚一些,对么?不过,我们医院真的没有你这样漂亮的护士。”
“哪能呢?你就是会谦虚,我在我们医院最多也就是中等偏上,算不得最出众的。你们那个做穿刺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啊?”
邹医生心里猛然像吃了一只苍蝇,难受至极。
他装作没有听见。
“你们一年的收入很高吧?”
“我们做护士的,哪有什么高收入,买房子都难。”
“你们这里房价这么高,买得起的人确实不多。你住医院分的房子?”
“不,我买了一套房子,120平米的。只付了首付。200万。”
“你父母给你的钱?”
“我父母哪有钱?他们农村的,守着两亩地,一年就糊口。200万,我5年的工资,省吃俭用,还借了一点。”
邹医生噎住了。
他的心往下沉,还能说什么呢?
撩妹,呵,得有资本啊。
没颜值,得有钱啊。
可人家,5年,200万。
……
“赵教授,你们团队穿刺技术是怎么练出来的?”
赵一霖被点名问,不得不认真回答,“怎么说呢?还是苦干加巧干吧。举个例子,有个叫吴迪的副教授,他为了练习穿刺,第一步,他躲在解剖室里,解剖了100个人脑。要做好穿刺,就必须完全掌握脑部每一个结构。”
“嗯,有道理。吴迪今天没来?”
“吴迪还不是我们团队的,他准备申请加入我们团队。”
“喔噢!吴迪还不是你们团队的?那你们应该还有更严格、更先进的方法吧?”
“呵呵,也不说先进,买猪大脑,我们倒是买了不少,还有两个没来的,他们为了练习穿刺,买猪脑子都买了一千多只了。”
“喔噢!精神可嘉。听听,在座的,你们看看人家,谁有这种精神?”院长这句话是对他们自己人说的。
“是的,是的,我们得加油。”
“我想请问这位刘博士,你年纪还很小吧,怎么就读博士了?并且还练就了这么一手好穿刺手艺。”
刘牧樵微微一笑。
“苦干加巧干吧。”
他只能敷衍。
“你也解剖了大量的人脑和穿刺了大量的猪脑?”
“这倒是没有。但我阅读核磁共振片和CT片有30万张,对人脑,有一个清晰的三维图像。”
又是一阵惊叹声。
“嚯!”
“喔噢!”
“麦购!”
……
“30万张?”
一个年轻人,就看了30万张核磁共振片和CT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太不敢想象了。
“放射科的赵教授也可能只阅读了30万张吧?人家可是工作四十年了!”
“刘博士,我刚才发现,你在做穿刺时,读片用了10分钟,你这就是为了构想一副清晰的三维立体图吗?”
刘牧樵微微一笑,“对!非常对!这就是我穿刺的最关键一步。也因为这一点,我根本就不需要CT引导。我做帕金森病手术,我就是用Taoshift法,几分钟就行。”
突然,观摩室安静下来了。
只有呼吸声。
他们突然发现,这个少年高大得他们也只能仰视。
因为,谁都知道,帕金森病手术,Taoshift法是最古老的,最需要技术的一种术式,在国内,还没有一个人敢做。
沉默好一会,黄主任咳了两声。
“你真的用Taoshift法治疗帕金森病?”
“是呀。”
“成功率高吗?”
“到目前为止,成功率百分之一百。”
……
又是一片沉寂。
刘牧樵脸上都放光。
这种沉寂,对他来说,太享受了。
嘿嘿,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百分之一百,简直是开玩笑。就是用最先进的机械手操作,成功率也只有93%,这还是最好的成绩。
“你们做了多少例了?”
问话的还是很严谨,用的是“你们”,他们始终认为,最大的BOSS是赵一霖。
“34例。”
“多久了?”
“不到两个月吧。”
……
“院长,你不觉得他们是一座金山吗?”黄主任在院长耳朵边悄悄说。
“嗯,别急,我还要看他一台手术。要是他真的会Taoshift法,我花大价钱也要挖走他们几个。”
“还看一台手术?帕金森病的?”
第205章 扫地僧
院长在描画一盘大棋,眼前的三个怪物,他准备一网打尽。
他先不做声,普外科有位老专家,78岁了,帕金森病,多次到一医院去求医,要求做手术,每次被拒绝了,理由就是他年龄太大,心脏装过支架。
这位教授对手术的愿望非常迫切。
作为一个名教授,一生的青春年华都贡献在手术室里,一天要站6—8个小时,有的时候,连续20小时也站过。
现在老了,突然之间没台站了,因为得了帕金森,站立,行走,生活自理都很困难。
对于他来说,精神上的打击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想过死,也寻求过安乐死。
安乐死不现实,允许安乐死的国家还太少。
院长对赵一霖说:“我还有一个病人想请你们帮他治疗,帕金森的,不知道行不行?以我们医院的设备条件,能完成手术吗?”
赵一霖犹豫了良久。
答应,还是不答应?
按照惯例,他是不会答应的,刘牧樵所有的手术都是皮院长请他做的,现在出门在外,答不答应呢?
赵一霖朝刘牧樵看了一眼,这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假装镇定,看着墙壁微笑,不给自己一丝余光。
“行。”
猛然,赵一霖答应了。
院长说:“我马上和肖主任谈话,手术就在这间手术室,行吗?”
“行,不挪窝最好。”
赵一霖偷偷掐了一下刘牧樵。
刘牧樵坚持不回头。
“我已经替你答应了,你别捣乱。”
刘牧樵还是不回头。
他不好回头啊,因为,此时,他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这是有史以来,赵一霖答应的第一例帕金森病手术。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要为刘牧樵的风险担责任了。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转变。
20分钟后,院长打来电话,病人很乐意手术,在他们普外科临时弄到了一张加床,请赵一霖教授一行先检查病人。
……
邹医生终于弄到了护士的微信,“紫薇”,一个很古典美的名字。
他和她加了微信。
“你的昵称最好记,翔翔。”护士故意把邹庆祥本来的昵称祥祥改为翔翔,邹医生还乐哈哈地说,“那是的,既顺口又吉祥对吧?”
“那个穿刺的医生,微信是多少啊。”
又来了。
护士一边整理药瓶,一边问。
这是她第五次问邹医生。
邹医生准备第五次敷衍,他决心不把刘牧樵的微信号码告诉这名护士。
正在这时,赵一霖在外面喊。
“邹医,走了!你不会还没洗完吧?磨磨蹭蹭的。”
“就走?”
邹医生想哭,好容易撩上一个,你们就不会给点时间给我吗?
“走了,你也太会磨洋工了。”
赵一霖根本就不会给邹医生留时间,他知道邹医生的德行,偏偏不给他。
本来他并不需要邹医生上楼做检查。
“回家吗?”邹医生提着箱子出来问。
“看病人。”
“刚才手术那个?哪有这么快!有效果至少也在几个小时之后。”
“谁说看那个病人了,看一个新病人。”
“啊,还有一个植物人?”
“帕金森。”
……
到了普外科。
医生值班室里,临时加了一张床,一个苍老的男子眼巴巴看着进来的人。
嘴巴,一扯一扯,手,不停地颤抖,浑身都没有停息。
“您就是肖教授,肖主任吧?”赵一霖问。
他亲自做检查。
这是对人家的尊重。
刘牧樵太年轻,他检查,人家会有被轻视感。
他一边做,一边念叨,把结果告诉刘牧樵。
赵一霖做完检查之后,又开始看核磁共振片。
一大堆的核磁共振片,都是过去做的。
赵一霖看了几张,刘牧樵说,“这里没有阅片灯,我们还是去医生办公室看吧。”
赵一霖一边收拢片子,一边客气地和肖主任说:“肖老,你放心,你的病马上就能好的。”
来到医生值班室,刘牧樵一头扎进磁共振片子里了。
他知道病人的身份,力求做得更完美一些。
当然,只要是病人,本身并没有身份的区别,人人平等,但刘牧樵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他要做得更完美,是指可以让肖教授还可以开展指导手术,那就不能仅仅满足普通的生活自理。
所以,会有这种差异。
帕金森病,是由于脑组织退化,多巴胺的分泌减少引起的。治疗的方法一种是吃药,但到了中晚期,效果就不明显了。第二种就是手术,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
刘牧樵认真地看着磁共振片子,他在想,可不可以两种办法都用上?
捣毁苍白球,放置起搏器。
他检索了脑子里所有的病例,两者同用的还没有一个。只有先捣毁苍白球之后,症状慢慢又复发了,才做第二次手术,放置起搏器。
刘牧樵脑子里在斗争。
他作为宗师级别,考虑的问题,没有前人的经验可参考。
……
赵一霖被院长拉倒窗户边去了。
他要密谈。
他在请求赵一霖,希望由赵一霖亲自操刀。
这个请求不过分。
肖主任是三院的老臣,功臣,资历比现任院长还高一截。他曾经是院士的候选者,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最后落选。
对于这样的人,历任院长对他们都是极为恭敬的。
学术界和行政界有所不同,学术界,你一旦登上了某个层次,他的声誉不会因为时间而慢慢消退,反而会越来越受到尊敬。
在大型三甲医院,每个学科,都会有一两个古董级的人物在背后影响着学科的发展,别看他们行走都困难了,但是,他们对于新知识、新进展,一点也不比在临床一线的教授掌握得少。
很多时候,科室来了疑难患者,首先是现在临床上的精英们分析诊断,等他们吃不消了,这群老人就会被请出来,以他们5、60年的临床经验,以及及时掌握的新知识,新进展,经常可以给后辈们指明一条道路。
这是很多大型医院的杀手锏。
可以说,这群老人是医院声誉的靠山和后盾。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师、宗师,真正的武林高手,扫地僧。
每年,医院院长有两个会议是一定要参加的,一个是古历九月九重阳节,二是春节老同志的慰问团拜会,再忙,他也必须亲自参加。
“赵教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院长极为恳切。
轮到赵一霖凌乱了。
他不敢说自己不会。不会,你是来蹭饭吃的?
怎么处理?
棘手啊!
刘牧樵在偷偷地笑。
邹医生想躲开,干脆跑到走廊上,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有个护士刚好经过他身边,奇怪地看着他。心里在琢磨,这个人不会是精神病人吧?
第206章 一次做两个手术
姜还是老的辣。
赵一霖嘴角一翘,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说:“院长,你是要一个安慰,还是要一个实效?不用问,你肯定会要实效,效果好,才是硬道理嘛,对不对?不瞒你说,我做,你会很放心,对肖老来说,也得到了安慰和尊重。
可是,有句话你是知道的,人老体衰,我,最近身体不是最佳状态,做操作,可以做,但找不到感觉,自信心不够强,说得更明白点,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反倒是,我这个刘博士,最近表现极佳,每次不但成功,并且优秀率达到了100%。所以,肖老的手术,我坚持让刘博士做。为了肖老的健康,你不会反对吧?”
最后一句话,将了一军!
院长噎着了,还能说什么?人家都把话说绝了。
好吧,反正这小哥的操作也见识过了,技术不错,估计是个天才之类的人物。
但是,这事不能瞒着肖老,他如果坚持要赵一霖做,那么,就还是让他做,即使效果差点,达到良好也可以了,反正他也是78岁的人了,好活,最多10年,88岁不死也是废物一个。
院长把想法一说,赵一霖头皮都是麻的,多半,那个姓肖的还是会坚持要老人做。
他自己就是老人。
很多时候,老人很固执,固执得令人发指,他们坚持认为老人经验丰富,做事牢稳,只有上了年纪才值得信赖。
要是老肖坚持,那怎么办呢?
不行,必须阻止院长去和他商量,用不着猜想,老肖一定会要我赵一霖亲自动手。
但是,又怎么阻止院长呢?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赵一霖,突然之间茫然失措,眼瞪瞪见院长往外走。
“院长,你回来。”刘牧樵大声喊道。
“嗯,怎么?”院长一只脚在门外,一只在门内。
“你来看看这张核磁共振片。”刘牧樵招手。
“你看,这是脑灰质,这里是髓质,这里是苍白球,这里是基底核。帕金森病就是这里产生的多巴胺减少了,一般的人,摧毁苍白球,减少抑制,或者在基底核放置一个起搏器,患者的帕金森症状就消除了。对吧?”
刘牧樵说。
院长想,对呀,这基本原理谁都知道啊,用得着你教我吗?
“院长,我有个设想,治疗好肖教授的病不是本事,要治,就要让肖老能够再上手术台。”
院长惊讶地看着刘牧樵。
你这不是吹牛逼吗?78岁了,你让他上手术台,即使手脚不抖,眼睛也不行啊。
再说,外科手术,不仅仅是手不抖就够了,而且要灵巧,要灵敏,手上的十个指头比钢琴师还要灵活。
老了就是老了,再怎么也不可能灵活如初,再说,这感觉,手指的感觉,老了的人感觉也不行了。
这是事实。
78岁的人上台做手术,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这只怕不行吧?”院长说。
“行的,我可以让肖老上台做指导手术。”刘牧樵改口说。
“哦,指导手术呀?也许勉强行吧。”
指导手术,并不是肖老亲自主刀,而是由他设计,由他指挥整台手术进度与方法。
这种指导手术,一般都是极难的手术,要有很大的教学意义才开展,一年也很难进行几次。
刘牧樵说:“那我们就朝这个目标努力。我的设想是,捣毁苍白球和放置起搏器同时进行。”
院长一惊。
这不是两个手术吗?
“有必要吗?”他提醒道。
“有必要啊。这样,肖老等于是年轻10岁,不,应该是年轻20岁。一个手术是做,两个也是做,一次性做了,达到最佳效果,何乐而不为?”
有点诱惑。
要是效果这样好,肯定就超过了其他医院。
三院还没有开展帕金森手术治疗,他们想开展,但是,没人才,没设备,很多年了,有想法,没行动。
关键是没信心。
把赵一霖他们引进来,不但开展帕金森手术治疗,并且效果更好!三院的名声不就大涨了吗?
行,要疗效!
疗效不怕好,越好越好。
“这个手术,只能你师父来做吧?”院长问。
刘牧樵摇头,“恰恰相反,他不能做,他比较保守,在我们小组内,他是保守派。这手术,必须我上。”
院长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你们团队,谁的技术最好?”
“有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嘿嘿,您不会认为我吹牛逼?我做的优秀率最高,100%,要是您,会选择谁做?”
……
就这样定了。
手术由刘牧樵做。
院长想一炮打响。
一小时后,肖教授被送进了手术室,邹医生给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光头。
他在努力超越文兴宇。
文兴宇的光头确实是做得很漂亮,可以靠这门手艺糊口了。
邹医生的特长是除颤。
他们都各有所长。
但他并不喜欢这一个光荣称号。哪怕是剃光头这个称号也比除颤好听,在牌桌上给别人剃光头,那是高手。
刘牧樵又在看核磁共振片。
观摩室里,又多了几个人,医院班子成员都到齐了,引不引进这几个人,他们是有发言权的。
“我了解,一院他们做一个手术需要两个小时,患者年龄还必须小于70岁,并且不能有太复杂的基础病,限制条件太多。”
“帕金森病现在是继心脑血管病,癌症之后的第三大杀手,开展此技术,是很有价值的。”
“不过,我有些怀疑,一个三流医院能出这样的高手?”
“高手在民间呗。”
“开玩笑,医学高手是不可能在民间出现的。”
“好了,看,他已经开始了。”
“他的手很稳,没有一丝的晃动。”
“他的自信心很足,进针很坚决。”
“这么快?就到了苍白球?他这是在捣毁苍白球吧?”
“是的,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苍白球。”
“结束了?”
“也太快了吧?”
“嚯!第一个手术,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做完了?老方啊,后生可畏呀。”
……
刘牧樵做完苍白球捣毁术后,稍稍休整了一下,赵一霖检查了一下病人,肌张力明显减小了。
“可以,效果不错。”
“嗯,那我就继续做第二个手术了。”
“好吧。”
刘牧樵从邹医生手里接过第二根穿刺针,直接套上了起搏器,进针前停了停,把握好方向之后,毅然进针,插进了4.6厘米之后,停下来。
“报告体征。”
赵一霖检查肌张力。
肌张力增高是帕金森病人的最关键体征。
“下降了,正常了。”
这是起搏器起作用的表现。
刘牧樵轻轻按下按钮。
“咔。”
起搏器脱离穿刺针。
……
隔壁。
“嚯!”
“这是又做完了?”
“不难啊?你们看看,才12分钟。”
“不难?你试试。”
第207章 挖人
做一个帕金森手术只用了12分钟,连正规的麻药都不需要,一支安定,加一点点头皮局麻,这是不是把这个手术档次拉低了?
帕金森手术开展的历史并不短,但是引进到国内,却是近些年的事。
在学术界,神经科是否引进了帕金森手术,是一种标志,能够做帕金森手术的医院,无疑是进入了第一梯队。
虽然是如此高大上,但真正引进并正常开展的医院并不多,全国,仅仅是个位数。
问题不在于想不想引进和开展,而是人才匮乏。
定位有CT,操作有机械手臂。
但是,即使是CT定位,即使是机械手操作,最终还是要落在人身上。
而对于实际操作的人来说,是有严格的要求的,定位就是一个大问题,进针的点,进针的路线,有CT定位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略有偏差,到达终点时,差距就可能有几个毫米之多。
最好的医院,成功率也只有93%,优秀率也只有80多。
这就是帕金森手术不能广泛开展的原因。
所以说,虽然有技术进步,但最终还落在人才上。
现在,眼前这几个人,虽然来自于草根,在小医院成长起来的,但是,他们展现的却是大医院的专家教授所不能及的超凡本领。
仅仅十几分钟做完一台,别说国内没有听说,就是国外,也没有听说过。
院长和他的班子成员,还有两个科室的专家,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被惊骇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急,还得看看效果。”
最后,还是院长驾驭了整个局势。
……
两个小时后,肖主任睡醒了。
邹医生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三院的神经内科黄主任也做了一个完整的检查。
得出的结论是,肖主任和六十岁的人没有太大差异——除了眼睛的白内障和耳鸣。
肖主任在地上小跑了十几米。
不着急,四肢还有废用性萎缩的问题,慢慢锻炼,今后可以慢跑了,哈哈,哈哈。
肖主任高兴得眼泪没有干,等他缓过神来,他提出要见见帮他手术的那群医生。
三个人。
赵一霖,邹医生,刘牧樵都在小会议室喝茶。
他们被院长邀请到了医院办公楼。
“感谢!非常感谢!”
肖主任一进门就看准了赵一霖。
风度翩翩,稳重老成,睿智多谋。
他握着赵一霖的手,久久没有放开,激动地说:“你这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啊!我又可以上手术台了!我又可以在公园漫步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多么羡慕那些可以正常起居,正常活动的人啊。过去,我最惬意的事就是傍晚,穿着运动衣,运动鞋,在公园里漫步,一边欣赏着晚霞,一边享受着花香。”
赵一霖不住地点头。
“嗯,嗯,是的,是的。”
“我更怀念手术室。你知道,我一辈子大部分时间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那里的来苏味道,那里柔和的光线,凉爽的清洁空气,还有护士美妙的身姿和温柔的呵护。特别是,一个个患者,给我无数的挑战,一台同样的手术,会出现几十种不同的场景和难题,你知道,这是多么诱人的刺激啊。真的,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进过手术室。我多少次在梦中回到手术室。我又多少次在梦中哭醒。”
赵一霖只有两个词儿,“嗯,”“是的。”
“听说你们来自于江东省,太了不起了。江东省,我去过,那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那里人杰地灵,伟人辈出。不过,你们江东省的医疗,在全国并不十分突出,只能算是中游水平,可是,没想到,那里,竟然出现了你们这样的杰出人才。”
赵一霖又多了一个新词,“哪里,哪里。”
“你不需要谦虚,你也没必要谦虚,你们已经登上了神经科的巅峰……”
院长见时机已经成熟,拖了一下凳子,身子微微前倾,说:“赵教授,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您,请讲。”
“我们医院院委会讨论决定,想请你们团队留下来,加入我们三院这个大家庭。”
赵一霖身子一震。
梦寐以求啊。
在三十多年前,赵一霖也曾雁南飞,随着南归的候鸟来过花城,那时候,他怀里,怀着一本还有油墨味道的毕业证,在这里几家医院应聘过。
那个时候,各地人才稀缺,而唯独花城人才济济,在同众多的应聘者竞争中,赵一霖是失败者。
两个月后,他回到了清江,成了安泰医院的医院。
三十年的梦想,到了今天,难道命中注定我赵一霖还是回到我梦想中的地方?
好激动。
赵一霖的手都在颤抖了。
他妈太激动了。
激动的还不止一个。
邹医生也是无比激动,他手里的提箱差点掉落在地。干脆,他把它放在地上。
从进到这个医院,邹医生就有过渴望,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哪怕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也心甘情愿。
在这里,整个人都高贵许多,走出去,眼睛可以四十五度角看着天空,外面的花花世界,我邹医生虽有贼心,但也一定会有贼胆,还会有贼实力。
在安泰医院,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什么都只能想想。
现在好了,人家要留下我们,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我们初步的想法是,待遇高于海归派。也就是说,安家,赠一套140平米的住房,外加100万的生活补贴。看,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赵一霖又是一个哆嗦。
他声音都哑了。
还有这么诱人的条件?
还要我们提要求?
没有了,没有了,如果是一定得有,那除非是换个老婆。
一想到换老婆,赵一霖心往下一沉,算了,结发夫妻,还是不换算了,黄脸婆苦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买一辆奥迪的跑车给她玩玩,另外,再买一条哈士奇的小狗给她。
肖主任一听院长有这样的打算,高兴地大声说:“赵主任,答应吧!我肖和平第一个做你的好朋友,你有什么爱好?我也跟你学学,到时候,我们就有相同爱好了。遛鸟,遛鸟怎么样?我们后面就是花城大公园,里面美不胜收啊。”
院长等着赵一霖表态。
“怎么样?赵主任,还有你们两位。”
第208章 流口水
赵一霖看了看刘牧樵,又看了看邹医生。
邹医生已经是迫不及待要表态了,只是碍着赵一霖不表态,他不能抢着先说。
而刘牧樵,眼睛很亮,他正在享受邹医生的表情给他带来的快乐。
“你们两个的意思呢?我老了,你们还年轻,目光要远大一些,怎么样?刘牧樵,邹庆祥。”赵一霖说。
“我同意……嗯,好吧,还是你刘牧樵先表态吧。”邹庆祥的心在往下沉,他预感情况会不很好,因为,他发现刘牧樵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刘牧樵,就看你的了。人家院长那已经是格外看得起我们,开了这么高的价码。”赵一霖说。
“主任,你的意思?”刘牧樵确实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我说了,我已经老了,未来是你们的。”赵一霖还是有城府的,他不愿意先表态。
“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我么,不瞒你说,30年前,我就想在花城发展。谁知道,这机会来得这么晚,一晃就是30年,往事不堪回首啊。你要我表态?我还能表什么态呢?随命,你们在哪里,我就在那里。”
邹医生不淡定了,急切地说:“刘牧樵,你别给我装逼!安泰医院和三院比,狗屁都不是!”
刘牧樵微笑着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清楚!”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做主吧。”
“好吧,刘牧樵,我说,我觉得你应该留在这里。”
“理由。”
“理由?这还需要理由吗?你看看,三院,十个安泰医院大!”
“大就好吗?你口味蛮重啊!”
“你才口味重!我是说,三院的规模是我们安泰医院的十倍!”
“好吧,那你就留下吧。”
“我?我是说你!”
“你还是给你自己做主吧。我就算了,花城虽然很好,但是,我还是喜欢清江市,我不留。”
这句话,很多人一愣。
最应该留下的就是这个哥们,多少青年人来过花城,这里可以说是遍地金子,有机会落户花城,是多少人的梦想。
可是,这哥们竟然不愿意。
“你可以说说理由吗?”院长问。
刘牧樵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很多事情是不讲理的,就是一种感觉。”
“你第一次来三院,也许对我们三院不了解,我稍微介绍一下我们三院,怎么样?”
院长眉毛扬了扬,眼睛中流露出一种自豪。
“我们三院是医科大学的附属第三医院,有3个科室是全国重点科室,7各科室是省重点。其中,呼吸科全国最负盛名。你们都知道的非典,全国的治疗方案就出自我们三院。
我们三院,高级技术人才2300多人,有两院院士两名,长江学者32名,二级教授35名。员工8900人,编制病床数5000张,实际床位数6000张,一年的总收入,咳咳,实际上是48亿,上报数字是36亿。少报一点,你们也是做医院的,尽量低调……”
刘牧樵并没有认真听,他对这个不感兴趣,治病才是硬道理,而这些数字,那是医院领导考虑的事。
院长越说越兴奋,他在介绍学术成就。
“论文,去年一年3000多篇,其中SCI就有15篇,科研项目78多项,立项金额2000多万。引进的新技术,去年是38项……”
刘牧樵的思维有走神了。
他在看赵一霖。
赵一霖兴奋异常,眼睛中似乎发出绿色的光芒,他听得非常入神,被三院的成就震惊得找不到魂了。
邹医生更是一副馋样。
他为什么还没流口水?
刘牧樵有些担心。
院长还在激昂地介绍自己医院的成就。
他确实有这个本钱。
去年全国综合医院排名,他们名列46名。
换成别的人,院长介绍到这里,早就扑过去抱着院长的大腿。
令院长惊骇的是,刘牧樵不但没有来抱腿,他还……什么!他在看窗外?还看得这样入神!
窗外是裙楼的天台。
天台上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个摄像师在摄影,旁边还有两名助手。
花丛中,一个模特。
刘牧樵看的就是那个模特。
那个模特穿得极少,少得就剩两块手巴掌大的布条。
她在摆着各种姿态。
很美。
确实是美。
美得刘牧樵都忘记了现在是一个很正规的场合,他全神贯注看着那个女子。
“去,把这几个人给我轰走!”院长大声喝道。
这声喝,使得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了那几个人。
邹医生这下真的流口水了。
他离得最近,刚才聚精会神听院长讲话,没注意外面还有这样灿烂的一幕,现在一看,他似乎都闻到人家身上的香味了。
很快,有保安出现了,争论了几句,那几个人骂骂咧咧走了。
院长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就介绍到这里吧。我希望你们三位留下来,加入我们三院团队,这里,舞台更大,可以演绎你们最精华的人生,这里,你们会飞得更高、更远,我会为你们建立最好的实验室,会给你们充足的科研经费。还犹豫什么呢?来吧,朋友,加入我们团队吧,让我们一起腾飞吧!”
后面几句话,像诗人,更像傻乎乎的中学生。
有人被感染了。
“我!邹庆祥请求加入这个团队!我们,一定能振翅高飞,冲出云霄,冲出亚洲,冲向世界!我……好吧,我就说这么多。”
他发现刘牧樵又在不坏好意地朝他咧嘴而笑。
“刘牧樵,你加入,还是不加入,你说句话啊。”赵一霖问道。
“我不是早就说了吗?我爱我的清江。”刘牧樵笑着说。
“你这不是傻吗。”赵一霖和邹医生异口同声说。
“你们喜欢这里,那你们留下吧。我还还是要回去的。”刘牧樵说。
“刘博士,你想清楚啊,院长说的一套房子,100万生活补贴是说你们三个人都有的,不仅仅是你老师有。”一个副院长实在看不下去了,提醒刘牧樵。
“我知道。”
“那你还犹豫?”
“我说了,我喜欢清江市。”
“理由?”
“理由很简单,我就因为喜欢。”
“那好吧。赵教授,邹医生,你们两个留下。至于刘博士,我们三院,始终向你敞开大门,你哪天想通了,给我一个电话,我派人来接你。”院长大声说。
院长真的求贤若渴啊,刘牧樵都差点被感动了。
第209章 它爱你吗
没见过这样不识抬举之人。
院长衡量利弊,其中,刘牧樵是最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团队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犯不着拼命留,关键是这老头要逮住,既然能教刘牧樵,就一定还能教出李牧樵、张牧樵。
三院天才级别的穿刺高手本来就有三个,随便哪一个拨给赵一霖,训练三五个月,就可以成为帕金森手术治疗高手。
想到这里,院长也就不再纠结了,说:“好吧,人各有志,刘博士既然热爱清江,那我也不能强求啦。赵教授,邹医生,你们两个,回去尽快打辞职报告吧,越快越好,我看,一个星期也差不多了,把病床上的病人处理了,你们就可以放飞了。”
说完,心情还格外的好,哈哈,哈哈,连笑几声。
一个副院长接着说:“三院虽不是大海,但是,也不是小鱼塘,你们来了之后就会明白,我们对人才是非常重视的,你们绝对可以在这个舞台上演艺精彩的人生话剧。我们的神经科,就指望你们三人——喔,对不起,是两人,得到一个腾飞。到时候,一院就会跪在我们的面前。”
“对的,二十年前,我们的呼吸科一举成为全国最负盛名的学科之后,我们将又有一个更加优秀的学科出现,三院,腾飞了。”另一个副院长也兴奋地说几句。
不得不说,花城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人们的观念比内地要前卫很多,就拿引进人才这一例子,就足够说明,为什么花城的经济远超内地。
内地对人才也如饥似渴,每年都会拿出很多人才招聘的方案,但是,过来人就知道,那是官样文章,都是假的,假得连裤子都没了。
就譬如赵一霖他们这一届,有不少人被引进到了山区和边远县城,当时是作为人才,可是,现在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在家过着退休生活了。
52岁,对于一个特殊群体——科级干部,是一个尴尬的年龄,很多地方,这个年龄是一条红线,碰到这条红线,你就得回家休息。
作为医务工作者,52岁是真金实银的年代,最医院绝对的主力,绝对的学科带头人,但是,这个时候,你一旦沾了科级,或者副科级,你就必须下位回家。
关键是,你还不能在社会上兼职,发挥一点余热都不行。
你天大的本领也要被封印。
理由很扯淡,就因为,你是副科正科。
在县城,一个小小的副科正科,52了,你就得改非,改非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当然,你觉悟高也行,可以兼职,但一分钱的报酬也不能拿。
这就是被引进到内地人才的结局。
赵一霖算是幸运的,他没有分到小城,他在省城,科级干部毛都不算,高级职称可以工作到65岁。
内地对人才的浪费是如此的惊人,和花城比较,简直就是两个天地。
赵一霖不算是受害者,他很多的同学却是受害者,他不得不提醒刘牧樵。
“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
刘牧樵笑了笑,说:“还需要思考吗?”
“虽然清江市不会和地、县一级那样浪费人才,但是,人们的观念,对人才的尊重,对人才的重视,你要明白,那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大得你也许会为此会在某一天,为今天的鲁莽决定而痛恨自己。”赵一霖说得很认真。
“被别人重视有这么重要吗?”
“别傻了好吧!被重视当然重要!你是聪明人,人当然需要别人重视!你不是万能的,你不能掌控全局,掌控全局的人是别人,人家也许还掌控了你的命运!”
“有这样严重?”
“刘牧樵,你在学术上是天才,但是,在社会知识上,你是蠢货!”
刘牧樵咧嘴一笑,“是吗?”
“是的,有句老话,良鸟择木而栖。人是功利的,哪里适合你,你就选择那里。什么你爱清江,可是,清江爱你吗?说句很伤人的话,你父母爱都不爱你!”
“轰!”
刘牧樵脑子好像要炸裂。
他突然清醒了。
对,我爱清江,可清江爱我吗?
世上哪有这么多爱,就连我父母,不是也把我遗弃了吗!
三院,对,这是一个飞得很高,飞得很远的地方,在这个舞台上,演绎的节目会有更多的观众和喝彩声。
“刘牧樵,想清楚了。我们相识几个月,你我都是老朋友,我的话重了一点,你不会在意吧?”
赵一霖又有些担心,因为,他读懂了刘牧樵眼中的光芒,有股仇恨,有种报复,还有种蔑视。
赵一霖担心成为刘牧樵报复的对象。
“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
刘牧樵没有说话,而是很严肃地看了每个人一眼。
“刘牧樵,下决心吧,这里,真的,我们,你可以彻底释放你的才华。儿科,这里的儿科,可以看到很多的疑难杂症,在安泰,指甲大小的儿科,不是肺炎,就是肾炎,你还能看到什么疑难病症?一个医生,每天和普通病打交道,有意义吗?这里就不同了,这里是国家名院……”
“呃呃,”院长打断赵一霖的话,说,“什么,我刚才似乎听到了,刘博士对儿科很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而是,他在儿科方面很有造诣。”
可能吗?
班子成员中,就有一个儿科专家,长江学者,“刘博士,你的儿科研究经历很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尴尬。
刘牧樵也就22岁,研究儿科疾病,从娘肚里算起也只有22年,22年还算不上资深医师,顺利的也才是一个刚晋级的主任医生。
“不长,我拥有的病例也就30万个而已。”
他话音才落,所有人不淡定了。
30万个病例,至少是50年的积累,除非是门诊病例。
所谓积累病例,肯定就不是门诊病例那么简单,而必须是完整的病例,从进院到出院,要不,算不得积累。
好狂!
最后,他们一致的意见是。
22岁的人,即使你看资料,做记录,也不可能收集30万病例资料。
没有人再理睬他了。
这里只尊重人才,不稀罕一个狂言乱语者。
第210章 就这么简单
儿科出身的宋副院长想开一个玩笑。
看狂妄的人出洋相非常开心。
他说:“不知道刘博士还对儿科也有很深的造诣,令人佩服啊。我有一个请求,有个病人发烧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找到原因,想请你会诊,不会推辞吧?”
刘牧樵知道这位副院长的意思。
年轻人城府不深,一句话,很容易就进了人家的圈套。
“行啊。”
行啊,你还真的狂啊,一口就答应了!
这里可不是你家安泰医院,这里是三院!
安泰医院,和三院比较,就是一个治感冒的医院,哪有什么复杂的儿科病人?
“让儿科送患儿的资料过来。”副院长对办公室主任说。
不一会,患儿的病历夹和各种检查资料都送过来了。
刘牧樵并不是想炫耀自己,他知道,自己在儿科上,也只是专家级水平,水平还是有限的。
他想看看三院的水平到底有多高,或者说,他想试试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病历资料来了。
他一边静静地看着资料。
院长和赵一霖聊得欢。
邹医生冷眼旁观。
让刘牧樵见识见识也好,这里有很多令人兴奋的病例,作为学者,有好病例看,很有吸引力,甚至比金钱的吸引了还大。
刘牧樵看完了病例资料,最后是看CT片。
他看得非常仔细。
宋副院长笑了。
再仔细都是白搭,这个患儿的诊断都进行过三次大会诊了,就连在呼吸科的院士也参加过,没有结论。
刘牧樵看了大约15分钟,面带微笑转过头,说:“我想问问患儿家属几个问题。”
“行啊。”
别说家属,你问患儿太祖爷爷都行。
很快,家属来了。
两个。
一个是患儿母亲,一个是患儿的姥姥。
“我问你们,患儿是中秋节之后一个星期发的病?”
“是的。”
“中秋节那天,你们吃的月饼是五仁月饼?”
“对的。”
“患儿也吃了?”
“吃了。”
“嗯,你们回忆一下,他是不是突然咳嗽,并且咳得很厉害?”
“是的是的,我还帮他拍背,拍了几分钟。”姥姥回答。
“你们拍打他的时候,是不是让他身子倒过来了?”
“是的,是的,你太聪明了。”
嚯,被人家赞扬。但是,这种滋味并不很享受。
“嗯,明白了。从那次发烧开始,断断续续就没完全正常过对吧?”
“是的。”
“你们在几家医院治疗过,对吧?”
“是的,三家医院。”
“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有希望吗?诊断是不是有希望搞清楚了?”
刘牧樵点点头,说:“已经明白了。不是太大问题。”
“什么病啊?”
“肺炎,坠积性肺炎。”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摇头。
除了赵一霖和邹医生。
院士是呼吸内科的顶尖高手,他都没诊断是肺炎,凭你这么一看一问,就诊断是坠积性肺炎。
可能吗?
不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会赞同我的观点。不过,没关系,你们过来看他的肺部CT。一般的坠积性肺炎是肺的下叶,或者是中叶,但是,这个病人很奇怪是左肺尖,要是换一个人,都不敢这样诊断,就连你们呼吸科的院士,我估计也不敢下这个结论。”
说完,他指着左侧上肺肺尖,“注意,这里,有五分之一粒的花生仁,吸收了一些。看见没?这就是我问她们是不是倒过来拍打患儿背部。这个病例,稀罕吗?”
众人不做声了。
沉默。
沉默。
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个诊断是正确的,用不着怀疑。
但是,这件事太诡异了。
三院是很强大的,各科的精英都非常厉害,特别是有院士把关,几次大会诊,怎么就没有人注意到呢?
注意到了。
当时,院士专家盯着这里看了很久,他认为仅仅是一个良性结节,要是患者是四十岁以上的人,他会怀疑是不是肺癌,或者错构瘤,但患者是个小孩,他否定了。
他没有怀疑是坠积性肺炎,因为这个部位太诡异了。
现在,人家一个博士生诊断出来了,你不得不承认人家的诊断。
宋副院长还怀疑,你这个年龄,会是博士生吗?
“你今年多大了?”
“22岁。”
“22岁你就读博士了?”
“没有,我是本科生,在赵一霖主任手下做实习生。”
“轰!”
轰然一下,随即之后就是寂静,静得只听见呼吸声。
见过诡异的,没见过这样诡异的。
“你是说,本科还没毕业?”
“嗯,确切地说,实习了四个月,两个科室,儿科和针灸推拿科。”
“你就因为实习了儿科,现在就变得这么强大了?”
“嗯,怎么说呢?也可以这么说吧。”
“刚才这样的病人,你看过几个?”
刘牧樵刚才检索了30万个病例。
“以疑难病例会诊的,有17例,其中,刚才这种病例有3个,今天这个是第3个。”
“17?”
宋副院长几乎是尖叫。
你一个实习生,竟然看过17例类似病例,而我,临床工作30年,而且是三院这样的大医院,我今天才是第一例。
吹牛也不是这样吹的!
但是,人家是吹吗?
人家确实没有吹,没有这么多的知识积累,他能够在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内,做出这样准确的诊断吗?
“刘博士,我想问你。”
院长觉得不能总这样下去,惊讶,惊骇,不可思议,不管怎么样,人家活生生的就在你面前,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人留下来。
“请。”
“我问你,你是不是家学很渊博?”
“我没有家学。”
“你父母不是医务人员吗?”
“我没有父母。”
……
又是一阵沉默。
刘牧樵笑了,说:“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医学知识,对吧?我,有几点与众不同,第一,我喜欢狩猎一些怪病、奇病;第二,我扎实掌握了几门工具,譬如外语,我掌握了3门,还有,影像学是我们的基本工具,我潜心苦读,弄清楚别人弄不清的核磁共振片、CT片;还有穿刺,也是一门工具,掌握了穿刺技术,就可以穿刺血肿,也可以治疗帕金森病,等等。仅仅举这么几个例子,你们应该就清楚了,我刘牧樵并没有多神秘,就这么简单。”
简单?
哈哈,他说简单!
3门外语,简单吗?
影像学,搞清楚别人搞不清的,你说很简单?
穿刺,你都比CT定位更强了,你说这简单?
帕金森病手术,你说简单?
特别是,你说仅仅举几个例子?难道,你还有更多的例子吗?
不淡定了。
所有的人都无法淡定。
所有的人都看着刘牧樵。
不错,帅!很帅!
帅得可以做一个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