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6章 私人飞机
发达的网络是一件好东西。
万雷的死讯迅速传遍了全世界。
霍普金斯医院的雷曼教授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始至终都坚持说，他希望刘牧樵成功，但万雷那边的坏消息，他听了之后，心里还是蛮爽的。
罗伯特·K也差不多。
他坚持认为，自己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从来不计较与病人之间的争吵，他是真心希望患者早日康复。
但是，和雷曼教授的心情几乎一样，他有种爽歪歪的感觉。
他们并没有停止关注，因为，这些都不是官宣，只有官宣才算数。
就在媒体十分的热闹的时候，万雷的部属在激烈地争吵，万雷说了，不管他的手术成功不成功，他第三项捐助是给刘牧樵捐一架波音xx300私人飞机。
这是一种超级富豪才能享受的豪华私人飞机，性能十分可靠，世界上私人飞机中，这种型号占了27%。
部属们的争论聚焦在是捐给刘牧樵私人，还是捐给安泰医院。
这种性质明显不同的捐赠，分为两类意见。
“我们当然是给刘牧樵个人，这种手术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做。”
“我认为捐给安泰医院更合适，因为这税收问题。捐给安泰医院本身也是刘牧樵乘坐，今后飞机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何必在意飞机的所有权呢？有使用权就够了呀。”
这是两派意见的基本区别点。
最后，讨论是少数服从多数，捐赠给安泰医院。
这种型号的飞机，价格1.7亿美金，相当的昂贵。如果捐给个人，这笔税是很高的。
再说，这种飞机的使用费用也很高，每年光是维护和机场使用，费用就是数百万。
如果是正常运行，一年的费用可能要上千万。
两派意见，前者说，刘牧樵不在乎这笔费用，在乎的是他使用起来安心，自己的东西怎么用都没有关系。后者则说，银子，能省一个就是一个。
前者考虑了目前的纪律氛围，别说公家的飞机，就是小车也不能公车私用。
后者更实际，刘牧樵使用飞机，谁管得了他？
大家有了基本的倾向之后，就开始正式起草捐赠声明和捐赠书了，最后请万雷签字。
万雷在隔壁病房内休息。
他还需要休息48小时，再通过刘牧樵等人检查确认，才能宣布手术是否成功。
麻药早就醒了，现在使用了镇痛剂和镇静剂，以及肌肉松弛药物。
万雷安静地躺在床上。
床旁，负责特护的护士是一个有10年工作经验的漂亮护士，年纪并不大，只有33岁，她是特护病房的护士。
安泰医院因为要接待高官和名人住院，和普通医院不同，特护的配制也不同，有一个专门的班子。
这批人，技术精湛是第一要素，然后是知识面广，文化素养高，第三是服务优良。
她们是经过层层考核上来的，工资比普通护士高30%。
万雷的床边，还有一个副主任医师，12小时值守，随时发现问题。
另外就是他的贴身秘书，一个40岁左右的女人，温柔贤惠，负责万雷的生活照料。
万雷身上插了管子，导尿是必须的。
输液很简单，就是一点维生素，一些糖水，还有就是每天两次的抗生素，预防感染。
本来，按照常规，不用抗生素。
抗生素使用非常严格，和十几年前相比，严格了很多。
过去治病，一些基层医院，病人一来就是“三素”——抗生素、维生素和激素。
抗生素滥用了几十年后终于良心发现，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今后就无药可用了。
几十年来，抗生素滥用非常严重，老百姓自己都能到药房买到绝大多数的抗生素，自己做医生。
近些年，国家严格了纪律，上纲上线了，规定了什么医院用什么抗生素，规定抗生素分为非限制级，限制使用级，特殊使用级。
譬如美平，万古霉素等抗生素，必须4个以上高级职称医生讨论同意才能应用。
即便是限制级，也必须是高级职称医生才能开处方。
医政检查，执法检查，抗生素使用是重中之重，而医保局则更严格，对不合理使用直接就拒付。
不过，万雷使用了抗生素，一类切口是规定不用抗生素预防感染的。
并且还使用了高档次的抗生素——美平，也叫美罗培南。这是最高档的抗生素了，抗菌能力很强，最长也只能用一周，再用，必定出现二重感染。
这次是破例了。
JON的建议。
JON在做动物的头颅移植中经常就遇到感染，他经验丰富。
刘牧樵略微思考了几秒钟，同意了。
为了万无一失，他们直接上了美罗培南。
激素，安泰医院用得不少，主要是用于重症病人，他们的用量，经常是超剂量。
但是，普通病，激素是严格控制的。
在最基层的医院，特别是个体医生，激素成了他们挣饭吃的龌龊手段，遇到疼痛的病人，发烧的病人，他们第一选择就是激素。
疼痛和发烧病人，激素效果立竿见影，殊不知，激素根本不治本，纯粹是消除症状。
普通百姓的医学知识甚少，只要见效快，他们就高兴，你就是名医，就是高明的医生。
这种医生，害了多少人，耽搁过多少病情，鬼就知道。
扯远了。
万雷上了美平，为了预防感染，在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多此一举的。
不过，为了保险，刘牧樵开了一个先例。
但对于JON来说，这种保险，他觉得是有必要的，世界上只有一个万雷，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在移植头颅的案例中，就有数例因为感染而失败了。
他的经验比刘牧樵多。
万雷安详地躺在床上，用了镇痛泵，一点痛也感觉不到，心里一点也不着急。
镇痛泵不仅止痛，还镇静，安眠。
48小时很快就会过去。
媒体还在传播万雷的死讯，甚至连举行追悼会的日子都定了，万雷的副手们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万雷赚了几个钱，就这样招人痛恨。
他们很想发布公告辟谣。
但是不行，这是万雷的指示，绝对不要急于辟谣，在他认为，这谣言是非常好的一个东西，它可以把宣传效应放大好几倍。
第1847章 内幕新闻
普通人对于万雷的死讯，也就是一个短暂的叹息，或者爽了几秒钟，然后就忙生活去了，或者看下一个视频。
真的，万雷和我们什么关系呢？
毛关系都没有。
但在医学界，就有关了。
罗曼教授等了快两天了，还不见官宣，有点儿耐不住了。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按理，作为医生，他应该希望万雷的病痊愈。
他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万雷恨我，我是第一个做结论他下半辈子会在轮椅上度过的人，但是，我是医生，是知名教授，我当然希望患者好起来。
不过，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在狂叫，他在吼道，你去死吧！你千万别站起来！
这只魔兽已经狂躁了两天了，雷曼教授快要崩溃了，他自己都快要变成这只怪兽。
耶鲁的罗伯特·K闷闷不乐，他也下载了海外版的微信，直播在继续，他已经给主播打赏了5000美金。
就是凭着这5000美金，主播也要为他直播下去。
他时不时看一下手机。
他不理解，怎么回事，还没有官宣！
没有官宣就不能确定万雷出事了还是没出事。
如果是没有出事，他们就应该出来辟谣，这是基本的套路，都是这样操作的，很多名人，一辈子要“死”很多次，每次“死”，他们都会迅速出来辟谣。
这么一分析，万雷的死亡9成9是真的。
罗伯特·K心里有一种甜甜的感觉。
不应该啊！
他在告诫自己，真的不应该，这么盼望别人出事呢？
我应该感到悲哀，感到惋惜。
万雷曾经是罗伯特·K的病人，他是花了钱的，请罗伯特·K，万雷花费了4000美金。
对于自己的病人，怎么可以盼望他死去呢？
但是，罗伯特·K内心真的有这种阴暗面，他在盼望万雷出事。
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很担心别人发现他有这种阴暗心理。
“怎么样了？还没有官宣吗？”他在问主播。
“没有。医院里，非常平静。”过了十几分钟，主播才回信息。显然，主播走神了，或者和谁聊天去了。
“有什么官方方面的消息吗？其他的也行。”罗伯特·K又问。
这一次，主播很快就会信息了，他说：“中东一个王子，也是这类病，今天也进院了，与万雷住在同一层，他们都是JON的病人。”
“既然传言说万雷死亡了，怎么还有人进来呢？”罗伯特·K惊疑地问。
“也许，他们启程的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吧。”主播推测。
“嗯，也只能这样解释。另外，刘牧樵的活动轨迹，你知道多少？”罗伯特·K最关心的人当然是刘牧樵。
“刘牧樵上午7点在食堂吃早点，同他一起吃早餐的有苏雅娟、夕羽和乔峰之魂。早餐，刘牧樵吃了一个水煮鸡蛋、一个肉包子、一个银丝卷、一碗稀饭、一小碗蔬菜，还有一杯牛奶。吃完早餐，就去了手术室，没有出来吃午餐，现在还在手术室……”
主播的话啰嗦的要死，不啰嗦，他也没有什么可讲。
这群人在安泰医院高主播的，对于有价值的新闻，他们是需要花钱买的，就如同刚才关于刘牧樵的早餐，也是用了70元买到的文案，至于真假，他们就不去考证了，只要有文案，又是与刘牧樵有关，他们就肯出钱。
卖文案的是本院的一个编外进修生，他发现了一个发财之路，就是专门写文案，卖给主播。
这两天在这里直播的有100多，都需要文案，特别是刘牧樵的，他因为是进修生，有胸牌，出入医院方便得很，加上他本身就是刘牧樵的粉丝，所以，他关注刘牧樵，写了几个文案了。
早餐的，还有昨天中晚餐，以及会诊，等等一系列活动。
这人发财了。
他卖出了170多个文案——复制的。
可惜有人盗版，没办法，有人盗版也发了小财。
这人卖了170个文案，获利11000元，他还在搜集刘牧樵的资料。
有钱了，他也没有全部装进腰包，拿出1000元，贿赂了手术室的一个护士，护士让他进来，穿好参观衣，混进了刘牧樵做手术的手术间，还偷偷录了一个小视频。
他出来了，很快，他又买了100多个视频，赚了15000元。
罗伯特·K看到了刘牧樵的手术视频，这是一台颈髓损伤病人，具体的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
不过，从刘牧樵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不高兴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刘牧樵是带着兴奋做手术的。
难道，万雷并没有出事？
哎，太可惜了！
那个贩卖文案的进修医生尝到了甜头，开始想发大财了，他混进了脊髓外科病房，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他竟然跟着JON进了一次万雷的病房。
他惊讶地发现，万雷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躺在床上，打针吊针，他还要护士帮他翻了一下身。
这是一个独家新闻！
他偷偷拍了几张照片。
脑子里在拼命组织文案。
在里面，他仅仅待了5分钟。
他这人脑子特别好使，连房间里的摆设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把里面的味道也想好了，他准备编造一些。
出了病房，他放出风声，有重要文案——内幕公布。
抢着要。
他开价了，要的举手，每家1000元。
“我要独家，我愿意出4万！”有媒体的记者喊。
“我5万！”
“6万！”
“7万！”
“7万1！”
“7万1千5！”
……
突然变成拍卖了，并且是自发的。
最后，有人愿意出1.2万的价，“我只需要6个小时的独家权，谁也不要和我争，也不准破坏规矩，否则，我们报复的办法多的是！”
“我出1万5！”
“你这不是抬杠吗？总往上抬，你还不知道这内幕值不值，你喊这样高价？”
“你管我！我愿意冒险。”
“好，我不跟你争了，但是，说好了，你独家，只能独家6小时！”
“好，就这样一言为定，我马上付给你15万，你给内幕给我。”
进修医生乐坏了，手机银行收下了15万，他把手机里的资料传给了媒体。
“哇！好啊！好大的新闻！”
买到了独家权的媒体兴奋异常，他发了。
赶紧联系广告，15分钟后有重要新闻发布！
第1848章 我是肮脏的人
15万，接一个广告就回本了，接第二个就赚了。
需要做广告的公司是现成的，平常都积攒了，有约定，有重要新闻，一个电话就能搞定，3、5个广告肯定是可以接到的。
果然，这个媒体15分钟内谈好了6个广告，最低的费用是15万，高的达到了70万，6个广告，300万！
赚了。
300万进账，除了15万成本，赚了285万，公司老总会高兴得要死，记者自己，则可以提成10%到15%。
这样有价值的新闻，估计可以提成15%。
这两天的守候，太值了。
赚30多万是毫无悬念的。
15分钟的等候时间并不长，但难熬，就连在场的记者们，也翘首以待。
“万雷没有死，他活得好好的，他的手术成功了！”
没死是正确的，手术成功了是写文案的人臆测的，成没成功，还要刘牧樵他们检查评估。
现今的人，每日捧着手机过活，手机一刻也离不开手，否则就活不成了。
企鹅发布的新闻，迅速被转发，传播，点击量超级大。
在病房隔壁的万雷的秘书，其他副手们，也注意到了，他们吓了一跳，这是谁走漏了的消息？
他们策划的隐瞒病情的事件，谁知在最后的一刻遭到了破坏。
万雷手术成功的消息，本来已经和另一家媒体洽谈好了，300万的价格买断独家发布权。
现在企鹅抢先一步发布了。
虽然不算是官宣，但是消息走漏了，新闻价值就少了很多。
再说，刘牧樵还没有来检查、评估。
这时候，远在太平洋东海岸的霍普金斯医院，雷曼教授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他人则摔在地上，嘴里留着痰涎，头痛欲裂。
“怎么啦？雷曼教授，你这是怎么啦？”他的同事急忙去看他。
中风了。
多半是脑溢血。
他刚才还在看视频，谁知，看着看着就中风了。
雷曼教授年纪并不很大，还不到70岁，他就是成名早，40岁就已经崭露头角，到60岁，就是国际最顶尖的教授了。
送进CT室，640排的CT，几秒钟就扫描完了。
脑溢血，基底节出血，破入脑室，出血量在100毫升左右，属于大出血。
史密斯教授被请过来会诊。
会诊的结果是：“半身不遂的概率大于80%。因为出血量太大。如果要取得最好的效果，我有一个建议，请刘牧樵来治疗，或者直接送安泰医院。”
这个建议在霍普金斯医院的内部会诊中提出，多少有些匪夷所思。
要知道，霍普金斯医院，在国际上的排名，差不多长期霸占了第一的位置，并且，他的神经科也是世界最有名的之一。
而提出建议的，恰恰就是史密斯教授，他在国际上的知名度极高，属于霍普金斯医院的顶梁柱。
他既然提出这个建议，那必须认真考虑。
多数人觉得打脸。
安泰医院，在中国也不是最好的医院，最好的是协和、湘雅、华西、沪市的几家医院，等等。
安泰医院名不见经传，虽然近年来它在某些领域的成就偶有耳闻，但是，它到底是一个二三流医院啊。
其实呢，安泰医院并不是名不见经传，它已经对霍普金斯医院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只是，这人吧，不愿意去听那些不愿意听的新闻，不愿意接受某些事实，加上，他们个体来说，接受的信息是碎片性质的，没有对安泰医院有一个全面的认知。
“你认为，安泰医院真的比我们好吗？”临床管理部的官员问。
“我在神经学领域知道的比在座的都全面、深入，目前，世界上最好的神经学科就在安泰医院，他们的中风治愈率在95%以上。雷曼教授的病，一般的医院，完全治愈的机会不到10%，而安泰医院，则有90%的机会。我建议，要么请刘牧樵过来，要么把雷曼教授送过去。”
讨论了一会，电话打过去了。
刘牧樵亲自接电话。
商量的结果，最佳方案是把雷曼教授送到安泰医院去。
雷曼教授的地位很高，他是他们科学院的院士，并且在院士排名中也比较靠前，航空公司很快就安排好了，他被送上了飞机。
飞机是正常航班。
在机尾的区域，临时改成了一个医疗区，史密斯就是随机的医生，他护送雷曼教授去安泰医院治疗。
安泰医院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治疗，刘牧樵准备亲自主刀。
而就在雷曼教授发生中风的同时，耶鲁的罗伯特·K教授也在看视频，他嘴里不停地说：“祝贺，祝贺……”
可是，心里却是刀割一样的痛。
他提醒自己，这是不对的，医生怎么可以这样呢？
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怎么可以看不得病人治愈的消息呢？
我这是怎么啦！
我罗伯特·K不是以医德高尚著称吗？
我一辈子，救治了无数的病人，得到了无数的病人的好评，为什么今天我变了呢？
难道，我的内心是肮脏的？
我是卑鄙的小人？
上帝啊！拯救我吧，我原来是这么的丑陋，这么的无耻！
罗伯特·K捶打着自己的头，他开始忏悔。
……
万雷的病房，一群人正在忙碌。刘牧樵和JON在给万雷检查身体。
这不是仪器设备能够检测出来的，必须通过刘牧樵认真的体格检查。
刘牧樵的体格检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细微的病变都能觉察出来。
神经系统检查极为复杂，专业。
仅仅是感觉神经的检查，就有位置觉、触觉、痛觉、温度觉等，检查的时候还不能被病人带节奏，医生自己也不能带节奏，必须是客观实际的才行。
检查的时候，还经常出现一些“伪征”，医生要能准确判断清楚。
然后要检查肌肉的运动。
运动神经中枢有上中枢和下中枢，医生通过检查必须辨别出有没有损伤，损伤的部位。
上中枢损伤，肌肉的张力会增加，下中枢损伤则是软瘫。
刘牧樵检查得十分认真。
平常检查一个病人，5分钟就够了，复杂一点的也只要15分钟，而今天，刘牧樵竟然用了30分钟。
JON作为神经学专家，不禁对刘牧樵陡生敬意——这才是大师啊！
刘牧樵抬起头，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凝重。
“不理想？”万雷惊疑地问。
“嗯，是的。”刘牧樵点头。
第1849章 与自己决裂
万雷急迫地问。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刘牧樵说：“有两处的神经有点偏差，一是，你的右侧肢体，大拇趾的定位觉不准确，今后不能从事登山运动，平衡功能也受到了损害。第二，你的腓肠肌的肌力略有下降，达不到标准的5级，这是神经损伤的结果，没有办法改变，也不能通过锻炼修复。”
万雷听不明白，这是大问题吗？
“问题不大，平常的日常生活，你自己觉察不了。不过，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你必须放弃登山运动。这两处损伤，对你的登山运动影响很大。说得明白点，可能造成巨大事故。”刘牧樵说。
“掉下去摔死？”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即使不摔下去，你可能被困在半山腰。”刘牧樵认真地说，“因为，你的脚趾头定位出问题了。”
“仅仅是对登山有影响？”
“是的，别的运动，日常生活，影响不大。”刘牧樵说。
“那不是很好吗？足够了！我非常满意了！”
“对于你来说，确实可以满意了，你的血管瘤已经彻底被清除。但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有值得反思的地方，要是我们采取更激进的办法，或者，这一点损伤都可以避免。”
激进的办法是JON提出的意见，刘牧樵没有采用，他担心出问题，一旦出问题，神经损害就不止现在这样了，整条腓肠肌都有可能不能运动。
权衡利弊，刘牧樵的方法比较稳妥。
当然，事后，刘牧樵还是有些惋惜，要是采用JON的提议，或许会更完美。
“可以宣布成功了吗？”董秘是公司董事会的发言人，他这几天一直藏在病房隔壁的房间，不露面。
刘牧樵回头笑了笑，说：“从技术层面上，你们可以宣布了。”
他也只能这样说。
前两天万雷他们挖坑，刘牧樵还有些反感，但是，他也知道，有的时候，为了达到某种效果，挖点坑也是必要的。
万雷这样做实际效果有两个，一个是打了某些人的脸，那些咒他的，骂他的，希望他瘫在轮椅上的人，这样的打脸方式是比较狠。
二是万雷的公司也需要做广告，这就是一次很好的营销，原来对他们公司不很了解的，通过炒作他的死亡，营销效果非常大。
现在是不是公布的最好时机，刘牧樵没有考虑过，他只能这样说。
万雷思考了片刻，说：“推迟！推迟12个小时。”
他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外面媒体上有两种说法，一是他死了，二是他好好的，手术非常成功。
没有公司或者医院的官宣，公众的等待心理就依然存在，他们就还保持对事件的关注度。
万雷需要这种关注度。
本以为很快就会有官宣的人们，焦急地等待消息，可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官宣，医院也一直闭口不言。
这种缄默状态令人费解，可以说，几乎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程度。
雷曼教授已经在10000米高空上，史密斯教授负责观察病情，他已经用了5次甘露醇脱水，雷曼教授的神志处于浅昏迷状态，没有继续加重。
清江机场不是国际机场，都要从京城，花城、江城或者其他地方转机才行。
雷曼教授显然不适合转机，他将在花降落，花城的救护直升飞机参加接力行动。
新飞机还没有到位，花城仅有的两架救护直升飞机中的一架，借给安泰医院，等新飞机到位归还。
在耶鲁医学院，罗伯特·K教授迷迷糊糊，他在房间烧了一堆炭火，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不能容忍自己这样卑鄙的灵魂。
他对自己太失望了。
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宣过誓，做一个高尚的医生，一个纯粹的医生，一个不为名不为利，只为病人的健康着想的医生。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的灵魂是圣洁的，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一个已经脱离了低级气味的医生。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是这样的龌龊，这样的可恶，这样的妖魔，他受不了了。
他必须与自己告别，与自己决裂！
他在房间里烧了一堆木炭，准备自杀。
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出现了幻觉，眼前，一些雪白的人影晃动。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
万雷手术成功的消息正式官宣了。
顿时，啪啪的打脸声，万雷听到了如同雷鸣般。
刘牧樵脑子里“叮”的声音此起彼伏。
“中级宝盒1个！”
“中级宝盒X3！”
“中级宝盒X5！”
“中级宝盒X7！”
“高级宝盒1个！”
刘牧樵很愉快地接受系统给他的快乐。
他很快就积累了上百个中级宝盒。
不过，高级宝盒，仅仅收获了3个！
其实，3个高级宝盒已经够多了，这仅仅是因为一则新闻，就获得了如此多的奖励，这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
现在，加起来，他又有4个高级宝盒了。
中级宝盒总共也有138个了。
其实，中级宝盒开出的医学技能也不错了，都是正儿八经的专家级，这种专家级是没有水份的。
但是，刘牧樵习惯了一开始就是大师级，宗师级，他对专家级基本上是不感冒了。
官宣还有一个重要内容，万雷给安泰医院捐赠一架波音XX300型小型客机，专门给刘牧樵做办公用。
附带一个机组。
清江市传媒中心，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刘牧樵从万雷的副总手里接过一架飞机模型，这就是缩小版的波音XX300型客机。
全体机组人员也正式移交。
飞行员1名，机械师1名，领航员1名，空姐4名。
捐赠书上有明确的附带条件，飞机专供刘牧樵教授使用。这完全就成了刘牧樵的私人飞机了。
刘牧樵对飞机使用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飞机使用费用，从他的工作室中开支。
刘牧樵不差钱，即使是他私人账户上支出也无所谓，只是，规则不是这样的，很多买私人飞机的人，谁是自己开支费用？都是他所在的公司支出。
按理，刘牧樵私人飞机的费用，医院开支是最合理的。
雷曼教授乘坐的直升飞机到了，徐徐降落在安泰医院神经精神大楼楼顶的直升飞机降落平台上。
第1850章 首选医院
雷曼教授被直接送进了CT室，最先进的CT几秒钟就完成了扫描，图片直接传到电脑里。
刘牧樵看了一下片子，心中有数了，是一个常见的脑溢血，部位都很经典——基底节出血。
基底节是神经纤维集中经过的地方，所以，这个部位出血，最容易引起偏瘫了。
出血量在100毫升左右，属于大出血，还破入了脑室。
破入脑室不是好兆头，有可能阻塞中脑导水管。
导水管是脑脊液循环最细小的部位，只有针尖大小，被血块堵塞了，就可能中断脑脊液的循环，最后导致脑积水。
脑积水是一种很麻烦的疾病，严重者需要埋管，把脑室里的脑脊液导入腹腔，体内需要埋一根很长的硅胶管。
刘牧樵看片子的时间不是很长，5分钟就完事。
他回头看着鲁路和文兴宇，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兴致勃勃，抢着想做。
刘牧樵摇头，意思是，你们别抢，这个是我的。
刘牧樵有很长时间没做脑血肿穿刺了，就连邹庆祥也已经很久不来脑溢血科，更不用说穿刺室了。
鲁路和文兴宇现在是脑溢血科室的当家花旦，他们两个虽然才进副主任医师，但绝对是科室的主力。
他们是脑溢血科的副主任，穿刺室的主任。
穿刺室分1室和2室，他们两个分别是1室和2室的主任。
脑溢血科有6个科室，脑梗塞也有6个科室。鲁路是1脑溢血1科的副主任；文兴宇是3科的副主任。
张长弓也是穿刺高手了，他的级别才进主治，不存在任职的问题，但他是穿刺室的骨干，还带了几个小徒弟。
鲁路和文兴宇很想在刘牧樵面前露一手，或者说，很想帮霍普金斯医院的大教授做脑血肿穿刺，这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霍普金斯医院的雷曼教授的病是某某某治的，今后说起来，该有多光荣啊，吹牛的资本。
刘牧樵摇头，“不是我跟你们抢，人家是超级大佬，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安泰医院，我们应该怎么？应该给足他的面子。”
面子有时候很重要。
人，不管那个层面，都是有面子的，也是要面子的，特别是有了一定地位之后，面子就不是普通的皮肉做的了，而是金子做的，钻石做的。
本来，纯粹是治病，有张长弓做穿刺就已经足够了，而要是考虑到面子，那么，雷曼教授就需要刘牧樵上场了。
想一下，霍普金斯医院的大佬病了，直接送安泰医院，本身就有很轰动的事件，世界排第一的医院，自己的医生病科，竟然选择安泰医院作首选医院，这事件，本身就很吓人。
对霍普金斯医院的名声有不小的伤害，对安泰医院又有很大的提升。
同行是冤家，这是自古以来最经典的一句话。
特别是近两年，霍普金斯医院的胰腺癌病人，大量流向了安泰医院，他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
现在雷曼教授被送到了安泰医院治疗，这不是告诉别人，我们霍普金斯医院不行了，还是安泰医院行！
霍普金斯医院肯定想过，但是，做决策的人，对雷曼教授非常敬重，为了不给雷曼教授留下遗憾，他们还是牺牲了医院的利益。
再说，史密斯教授这个人，人品不错，他一直对安泰医院刘牧樵敬佩不已，不觉得在他面前输，有什么不可以的。
输就是输，人家比你厉害，为什么不虚心呢？
再说，史密斯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两年了，他一直想到安泰医院进修学习。
只是，他这个层次的人，不存在进修，即使来学习，也要安一个好听的名字——访问学者。
他申请了几次，霍普金斯大学专门负责对外工作的部门一直没有同意。
史密斯教授是医院的顶梁柱，他属于保护级别的人物，因为他脑子里有大量的秘密，到哪里都要受到保护，出国，短期的可以，时间长了，担心泄密，所以，他的申请书一直就搁置了。
这次是一个机会，陪同雷曼教授治病，最少也需要半年时间，史密斯刚好可以在安泰医院学习半年。
刘牧樵上次就答应他了，并且还同意他进中心实验室。
刘牧樵看完了CT片，转头对史密斯教授说，“我们准备做手术，你要进去吗？”
刘牧樵对史密斯教授这老头子还是比较尊重的，这人人品不错，值得交往。
史密斯教授很激动，他还没有申请，刘牧樵主动邀请他进手术室，这太意外了。
虽然说，西医技术开放性很强，很少有什么技术垄断和技术封锁，并且医疗技术也没有什么专利保护之说。
但是，在医院竞争中，适当的保留，特别是竞争对手之间，这种行为还是有的。
史密斯教授感激地说：“我申请做你的学生！”
刘牧樵嘿嘿一笑，说：“开什么玩笑！史密斯教授，请您多指点，您是大名鼎鼎的神经学专家，您成名的时候，我还在地上爬呢！”
“不，我真的要做你的学生。”史密斯教授非常担心刘牧樵不收留他。
“不敢，真不敢。史密斯教授，我们请您指导。等会，赵一霖主任就会过来，今后，具体的活动，就由他安排。您参加我们的会诊，参加我们的医疗活动。还有，你想看什么，可以向赵一霖提出来，我们一般都会答应你。”
刘牧樵顺便把史密斯安顿了。
病人从CT室搬运下来，要送往神经科的穿刺室。
血肿穿刺，安泰医院是以神经内科为主，有的医院则放在神经外科。放在神内更科学，因为穿刺之后，主要就是内科治疗了，放在神内科，更利于患者的治疗与康复。
现在在搬运。
鲁路和文兴宇做穿刺准备。
“有我的工作吗？”忽然飘进来一个人——邹庆祥进来了，“理发、备皮留给我！”
邹庆祥闻讯赶来。
“还有我！”赵一霖也进来了。
“正好，你们两个来了也好，这位是史密斯教授，见过面的。老赵，我就把史密斯教授交给你了，他参加我们神经科的临床，具体的由你安排。他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他。他是一个好人，老朋友了。”
刘牧樵把史密斯交给了赵一霖。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刘牧樵，我去备皮了。”邹庆祥急不可耐，刘牧樵做穿刺，他备皮，这是几年前美好的回忆。
第1851章 六线定位法
史密斯教授跟随刘牧樵走进了神经科穿刺室。
床位并列有20张，每一张床位后面都有一套监护仪、抢救车、除颤器和穿刺设备。
看上去就像科幻电影里的某种场景，想起来，有几分毛骨悚然。
雷曼教授安放在第5号床位上，邹庆祥完成了备皮，还做好了穿孔。
刘牧樵洗了手，穿上手术衣，走到雷曼教授的床头。他朝史密斯教授点了点头，意思是你过来呀。
史密斯教授过来，刘牧樵比划了一下，“我从这个方向进针，然后穿进去4厘米，就到了血肿中心。”
史密斯教授有些疑惑，问：“你这是根据经验，还是别的什么依据？”
刘牧樵说：“我根据CT的图像。”
史密斯教授还是没很明白，你都已经丢开CT十几分钟了，还会有印象吗？
他嘟哝了一句，我的天哪，竟然你就这样穿进去了？
刘牧樵已经把穿刺中送进了脑组织，拔出针芯，血液泊泊流了出来。
史密斯教授他们也做穿刺，谨慎得多，方法定位，在CT下做了检查之后，然后在头颅上划线。仅线条就有6根之多，构成一个立体图像。
史密斯教授他们的精准度很精准，“六线法”是霍普金斯医院当年的重要成果。
当年，霍普金斯医院史密斯团队发明了“六线法”给血肿定位，为血肿定位提供了精准的测量办法，大大提高了血肿的穿刺进度。
这个“六线法”同样也可以用于颅内肿瘤的病检取样，0.5厘米以上的肿瘤，都可以通过“六线法”准确取样。
史密斯教授发明的“六线法”获得了科技应用一等奖。他们国家没有特等奖，一等奖就是最高奖。
当然，这个奖只是“科技应用”奖，而不是更有权威的“发明奖”。“科技应用”奖的奖金是150万美金，比“发明奖”的600万差远了。
史密斯教授的成名，与这个“六线法”有很大关系，后来，他又有几项成果，最后他成了神经学科的顶尖专家。
史密斯教授看着刘牧樵这种严重不遵守规程的行为，他感觉这是对科学的亵渎。
“这怎么可以？你们一根线也不画！”
“我们都是这样。”
邹庆祥大声说。
他也知道“六线法”，只是，国内用“六线法”的并不多，因为，西方人和东方人的头颅有很大的差异，“六线法”对于东方人来说，基本失效。
“我们穿刺一根线也不需要画。”邹庆祥得意地说。
“你们的成功率不是很低吗？”史密斯教授问。
“不低，正确率几乎是100%，即便是肿瘤活检取样，0.5厘米大小的，正确率也接近100%。因为，我们都是刘牧樵穿刺大师带出来的徒弟。名师出高徒。”邹庆祥骄傲地说。
赵一霖站一边，基本上是哑巴。他的英语不行，还是邹庆祥厉害，他的英语口语完全不存在问题。
赵一霖那个年代，大学之前，外语基本上只认得几十个字母，到大学才开始学医学英语，看文献勉强看得懂，听力和口语就不行了。
就在他们的对话的时候，刘牧樵已经完成了穿刺清除血肿的工作。
前后也就5分钟不到。
“这就完事了？”史密斯教授他们做一个穿刺，从准备开始，不少于半个小时，穿刺清洗也在15分钟以上。
而刘牧樵就像是做了一个静脉穿刺，4分钟多一点，他已经给患者伤口敷好了无菌纱布，还敷衍地打了一个“十”字胶带。
“下一步呢？”史密斯问。
“回病房，服中药，做康复，1周后出院，门诊做康复。”刘牧樵把后面的流程都说了。
“1周出院？”
史密斯教授的观念里，1周是脑组织水肿最厉害的时候，怎么可以出院？何况，雷曼教授现在还处在昏迷中，1周出院是不是太粗暴了？
“对，1周，我们一般都能达到出院的标准，康复，在门诊做就行了，这样，可以为患者节约大量费用，我们医院病床周转率也能大幅度提高。”
刘牧樵的回答，核心问题还是提高病床周转率，住久了，新病人进不来。
“可是，病人现在还处在昏迷状态！”史密斯教授是大内行，他严重怀疑刘牧樵所说的1周内出院的预期。
“没关系，我们在下一步的治疗过程中，会使用一种促进苏醒的药物，对神经的功能恢复，也有很强大的作用。”刘牧樵介绍。
“你们……除了华佗再生丸，还有更厉害的药物？”史密斯教授早已经使用了出口版本的华佗再生丸。
出口版的华佗再生丸和国内使用的是不同的，因为，他们国家对某些成分限制很严格，刘牧樵只好做了一些修改，以适应人家国家的法律，只是，疗效就大了折扣。
华佗再生丸里本来含有草乌的，这东西有毒，不符合出口要求。
他们根本不懂的“以毒攻毒”的道理，小剂量的草乌根本就没有什么危害。
刘牧樵也不跟别人争论，你们不让进口，我又不求你，人命是你们国家的人的命，我大不了不赚你的钱。
最后，刘牧樵在出口的华佗再生丸中剔除了草乌，效果只有原来的60%左右。
史密斯教授还以为刘牧樵他们的绝招就是一是穿刺，二是华佗再生丸。
谁知还有厉害的中药制剂，一种中药提取物，有促醒，修复脑神经，减轻水肿等作用。
这种提取物是从藏红花、田七、天麻三种药物中提取，再配伍在一起，大大提高了中风病人的治愈速度。
这种提取物还只是医院制剂，离正式上市还很遥远，可以说，一旦上市，中风病人的治疗又会有很大的进步。
但是，药物的研发周期是很长的，要开发一种药品，5年为一个周期已经算是很快。
而根据刘牧樵古方研发出来的这种药剂，效果特别好，安泰医院就走了一个捷径——申请医院制剂。
医院制剂也是可以正规使用的药品，只是有严格限制，只能用于本医院，禁止对外销售。
这种制剂是神经精神中心里的中心实验室里开发出来的产品，去年下半年用于临床，到现在，获得了大量数据，证明效果非常好，大幅度缩短住院时间。
第1852章 复苏1号
雷曼教授的治疗很顺利，穿刺当天晚上就苏醒过来了。
史密斯参加了整个治疗过程，他代表患者方签字，同意使用去年才投入临床的医院制剂“复苏1号”。
“复苏1号”就是前面所说的从藏红花中提炼出来的医院制剂。
史密斯教授惊奇地发现，这种医院制剂真的太奇妙了，常规，这种大面积出血的病人，穿刺抽出血肿后，最少也要3天时间才能醒过来。
而雷曼教授，仅仅过了4小时就醒过来了，很明显这是“复苏1号”的功劳，这种效果完全可以称之为“神奇”。
不得不承认安泰医院的实力。
史密斯教授也庆幸，幸亏自己有这个建议，雷曼教授好了之后，一定会非常感激他。
雷曼教授的地位，在霍普金斯医院，要高于史密斯教授的，属于第一梯队，第一梯队总人数只有3、5人而已。第二梯队则有15个左右，也是世界级别的大佬，史密斯教授属于后面这个梯队。
史密斯教授未来的晋级，还需要雷曼教授的推荐，因此，史密斯教授也是真心的为他考虑，希望雷曼教授能快速康复。
“我这是在哪里？”雷曼教授醒来第一句话就问。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病房的风格一点也不像霍普金斯医院，墙上的画虽然是梵高的向日葵，但病床号码后面，明显是中文。
我怎么到了一个陌生的病房？我病了？
记起来了，雷曼教授看到万雷成功治愈的那个瞬间，突然头一晕，接着就是头痛欲裂，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雷曼教授，你认识我吗？”史密斯教授问。
“啊，你史密斯教授，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怎么回事，你能跟我说说吗？我是不是脑溢血了？这里是哪里？”
雷曼教授似乎明白了什么。
史密斯教授努力挤出一些笑容，装成很温和的样子说：“你别慌，你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确实，你得了脑溢血。我们把你送到中国来了，安泰医院，最有名气最有实力的安泰医院，刘牧樵亲自帮你做了血肿穿刺，你已经转危为安了。”
雷曼教授很痛苦，但是，他还保持了冷静，用了2分钟时间，消化了史密斯刚才的话。
“这么说来，我后半生将半身不遂？”
每一个中风病人都会考虑这件事，中风偏瘫的病例太多了，这种病是都熟悉的病，后果也都熟悉。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就是怕半死不活，害人害己，要死不能，要活不能，瘫在床上，要一个口水要不到，一口饭吃不上，屎尿在床上……
想想都可怕。
雷曼教授焦急而又痛苦地问。
霍普金斯医院神经科是有名的科室，他们治疗的病人，有很多都是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雷曼教授当然会很担心啊。
“雷曼教授，你放心好了，到这里来治疗，是我推荐来的，就是为了让你重新站起来，重新生活和工作。这里的治疗，很神奇，他们有很多我们无法拥有的治疗药物和手段。在这里，你不需要半年，就能够走出医院，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真的吗？你不是在安慰我吗？”雷曼教授半信半疑。
“是真的，我不是为了安慰你。你想一下就会明白，我们霍普金斯医院神经科，在世界上是位列前茅的，我为什么不把你留在霍普金斯，而要万里迢迢，冒着你再次出血的风险，来到安泰医院，就因为这里拥有我们所没有的优势。这道理很简单，对么？”史密斯教授说。
“嗯，是这个理。不过，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瘫痪病人怎么还可能重新站起来？神经细胞没有再生能力，这早就有共识了，这不科学啊。”
雷曼教授虽然看过报道，看过类似的文章，但是，他是不看《中华期刊》的人那一部分人。
在世界上，《中华期刊》发行量位列前1、2名，但是，有一部分人是坚持不看《中华期刊》的，这群人又以大佬们为主，在他们的脑子里，《BMJ》，《NEJM》，《JAMA》等才是世界顶级期刊。
《中华期刊》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老牌的大佬们固执己见，认为《BMJ》，《NEJM》，《JAMA》等刊物上的文章才是真正有水平的文章。
他们甚至会怀疑其他刊物上的数据是不是造假。
所以，雷曼教授对刘牧樵知道一些，但远比史密斯教授少。
“雷曼教授，这个观念已经被刘牧樵颠覆了，甚至，我们也已经印证了他的观点，我们生产的神经再生因子也证实了神经细胞可以再生，只是，我们那个神经再生因子因为可以诱发癌症，所以不能用于临床。而刘牧樵发明的‘华佗再生丸’，确确实实可以让中风病人重新站起来。”
雷曼教授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很感激史密斯教授，他又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刘牧樵真的帮万雷治好了脊髓血管瘤？
带着这个问题，雷曼教授不顾史密斯教授的劝阻。继续提问。
“你应该休息了，才苏醒过来，需要安静休息。”史密斯说。
“不，我好像不需要休息，我都没有感觉到我哪里不舒服，除了右边不能动以外。头也不痛，眼也不花，脑子里还蛮清晰。我想问你，万雷的病，真的被刘牧樵治好了？”
雷曼教授的眼中，包含深深的苦痛。史密斯教授顿时就明白了，你中风的原因，难道就是这个？
他不好问。
也不能问。
而此时，远在耶鲁的罗伯特·K也渐渐醒了过来。
他被送进了医院。
一氧化碳中毒。
他自杀没有成功。
他发现自己丑陋的阴暗心理后，就再也不想活了，一辈子学医行医，一辈子教书育人，他自以为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真正的执业医师，谁知，万雷的病治好以后，他内心的恶魔被唤醒了，他再也不能制止自己邪恶的意念，这怎么得了？
他想一死了之。
可是，他被自己的学生发现了。
此时，他住在耶鲁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里。
这是神经科的高级病房，他被罩上了面罩，输氧的速度很高，达到了每分钟10升的高流量标准，他们希望尽快把一氧化碳置换出来。
第1853章 解甲归田
死是死不成了，很少人会第二次自杀的，除非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他知道再也没有勇气死第二次了，于是，他在考虑，退出医学界。
这辈子，再也不与医学发生关系了，自己的品行是如此的龌龊，哪里还有资格行医？哪里还有脸面教书？
他准备做一个农民，养牛，种草，卖牛奶维持生计。
一氧化碳中毒还没有到最严重的程度，第3天，他就可以出院了。
他向耶鲁大学提出了辞呈，也没等人家批准，开车到了乡下。
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则广告，离这里不远，45公里外，有一个农庄出售，一个不是很大的农庄，只需要1200万美金就能到手。
很顺利。
办事的效率也很高，一个下午，变卖手续全部办完，罗伯特·K从国际著名教授变成了一个农夫。
他拥有1200亩牧场，一栋拥有98年历史的木房子，100头奶牛，7匹混血马，1台割草机，1台拖拉机，1套挤奶系统，7个雇工，1辆大型卡车，1辆皮卡。
这算是农场的全部家产。
他管理7个雇工，亲自做一份农活，太太则负责打理家务，还有屋前屋后的花草，以及一个面包房。
耶鲁大学收到到罗伯特·K的辞呈之后，选择了尊重，他们支付了一笔补贴，划拨到罗伯特·K的账户上。谁知，第二天，耶鲁就收到了一笔捐款。
罗伯特·K把耶鲁给他的退休金全部捐出来了，他隐居在农庄之中，再也不与医学发生任何关系。
雷曼教授在出院前，他见到了万雷。
“祝贺你手术成功。”
雷曼教授一眼就认出来了，缓步向他走来的中年男子就是10年前他接诊过的病人。
“谢谢您第一个给我诊断，要不是您给我诊断，并下了这个后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的诊断，我不会有今天，几年后，我就可能真的坐在轮椅上度过最后的时光了。”
万雷董事长的致谢是真诚的，没有雷曼教授的高水平诊断和预测，万雷不存在这个时候做手术。
“不好意思，我的水平有限，不能帮你解除病痛。”雷漫真诚的致歉。
“这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这个病生得太过严重了。”万雷董事长紧紧握住雷曼教授的手，“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们都得益于同一个医生。刘牧樵教授帮我做了穿刺，还帮我制定了治疗计划，我今天就要出院了，将在门诊做3个月的康复治疗。你的病，什么时候彻底康复？”雷曼教授今天出院，他的一侧肢体瘫痪，预计在未来的3个月时间里，会全部恢复。
他只需要每天两个小时的康复训练。
“我明天离开安泰医院，然后回花城休养一些日子。安泰医院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这里，在我有生之年，我每年都要回一次这里，每年都要捐助一次。你也是我的贵人，雷曼教授，我也每年去一次霍普金斯医院，向您所在的研究所捐助一笔款子。我想，您不会拒绝吧。”
万雷董事长不再记恨雷曼教授了，反过来他是真心感谢他的。
“不好意思，我不会同意你的捐赠，我没有能力治疗你的疾病，并且，不瞒你说，我在得知你手术成功的时候，心理还受到了打击。我的内心是肮脏的，是丑陋的，不配你的感谢。”
雷曼教授并不虚伪，他真诚道歉，也是真诚拒绝万雷董事长的捐赠。
万雷没有坚持，他也知道，雷曼教授中风的原因。
雷曼教授被送进了向阳宾馆，他将在这里居住3个月到6个月，他的房间隔壁住着史密斯教授。
史密斯教授每天到医院进行临床，他获悉刘牧樵几乎不再做血肿穿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史密斯也算是头颅穿刺的高手，他的“六线”穿刺定位，在他们那里用得很好。
他准备在这里，研究亚洲人的“六线”穿刺定位。到底，刘牧樵那种穿刺很难推广，而他的“六线”穿刺定位则能够快速推广。
他选择了两个合伙人，一个是鲁路，一个是张长弓，后来邹庆祥也加入进来。
说实在的，刘牧樵的穿刺技术学起来很难，没有大量的实例，根本就练不出高水平，倒是“六线”穿刺定位，有很大的实际意义。
过去，“六线”穿刺定位在国内推广不好，主要是亚洲人不太适合“六线”定位法，偏差比较大。
现在，“六线”定位的祖师爷来了，他亲自主持亚洲人的“六线”穿刺定位，这是一个很有应用价值的研究。
邹庆祥准备在帕金森病根治术上推广。
现在帕金森病根治术，基本上是他和吴迪两个人做，拼死命也治疗不了多少病人，学会了“六线”定位法，就可以多带徒弟。
当然，有的人会认为，垄断技术多好啊。
医生不能这样想，医生不能有垄断技术的想法。
其实，即使邹庆祥没有垄断技术的想法，实际上，还是事实上垄断了，即使用“六线”定位，今后拥有技术的医生还是供不应求。
“六线”定位法是有技术门槛的。
就譬如射击，三点一线，你打10环试试。能打10环的人还是有限的，神枪手则更少了。
推广“六线”定位法之后，能够学会帕金森病根治术的人不会太多，培养难度不会太容易。
自私一点的话，一万个会这门技术的人都是邹庆祥的弟子，比他和吴迪两个人做，热闹多了，受尊重的程度会更高。
医学技术是不能垄断的，推广才有生命力，行业才会兴旺发达。
随着老年社会的到了，帕金森病的人数大幅增加，几年、十几年后他们都将成为失能的病人，这个群体非常大，最后，他们将在全身瘫痪中死去。
只有大面积推广帕金森病根治术，才能够减少失能的病人，作为推广人，邹庆祥和吴迪还有非常多的工作要做。
他积极参加史密斯教授的“六线定位”研究，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刘牧樵也注意到了，他很赞成。
自己是医学系统提供的穿刺技能，是天生的，别人学起来很难，其实是没有推广的价值。
“这东西好，你们好好研究一个适合亚洲人的‘六线定位法’，我们的事业才能够广泛普及。”
刘牧樵鼓励他们说。
第1854章 想买下来
万雷董事长捐赠的飞机、急救车很快就到位了，突然之间，安泰医院牛逼得不得了。
拥有10辆负压车，10辆豪华救护车，全国第一家。
拥有4架救护直升飞机机队的城市，清江市成了第一。
医院拥有私人飞机的，安泰医院又是第一家。
从这架势上，安泰医院威风凛凛。
说实在的，这些都是好东西。
除了10辆负压车，其他的实用得很，今后救治重症病号，出动豪华救护车，生命就多了几分保障，车上的设备，手术台和器材，可以在现场开刀，这样的设备，每辆救护车每年多救活几个人，不在话下。
很多时候，救护车都只是一个搬运的作用，有了手术设备，就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
危重病人，有时候早一分钟就是一条人命。
安泰医院准备拟定一个规定，凡今后晋升副主任医生的主治医生，必须有半年到一年的急救车跟车经历，这样就可以大幅提高救护车现场救治水平。
现在的急救车医生，配备的医生大多数是住院医生，到了主治医生之后，就会在病房里带治疗组了，然后还要完成一年的进修，然后就是写论文，5年主治时间，要做的事很多。
主治医师是要带住院医师的，运气好的话，5年主治之后就要晋升副主任医师，这5年时间里，一要积累专科临床经验，轮科一般在住院医生期间完成，晋升主治前就要定专业，到主治的时候，一般来说，专科知识才踏入门槛，所以需要大量的接触病人，积累经验。
二要做一到两个科研课题，为下一次晋升做准备。
三要进修一年左右，提升一下专科水平。
三件事，够忙了。
所以，大多数医院就不安排主治医生做跟救护车的医生。
事实上，大多数医院都是安排业务水平相对较差，或者年资比较浅的刚毕业不久的医生做救护车医生。
还有一个原因，愿意去做急救车医生的不多，跟车，经常晚上出诊，都很辛苦。医院医务部门不好安排，喜欢欺负年轻医生，把住院医生拉去做苦力，这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的有效手段。
安泰医院孙涛提出来，今后，安泰医院的救护车上，清一色的主治医生，再带一个根班学习的住院医生，必要时还安排一些副主任医师跟车，这样，救治水平就会有明显提高。
孙涛之所以要这样考虑，主要原因，就是这批救护车太豪华了，里面的医疗队伍也应该豪华一些。
以主治医师为骨干，必要时配置副主任医师跟车到现场抢救，这样的院前急救队伍才对得起这10辆豪华救护车。
现在大多数120急救是专业队伍，但是院前急救，各主要医院承担了大量工作，事实上也是120急救的一个组成部分。
今后，清江市的大街小巷，就会经常有豪华急救车的出现，对清江市的市民来说，肯定是一大福音。
猝死、心梗、脑卒中、外伤等疾病，抢救必须是争分夺秒，有了这支队伍，成功率就要高很多。
4架救护直升飞机也到了。
这种专业救护直升飞机大幅提升安泰医院的远程救治水平，医院准备组成一个空中救护队，骨干力量以副主任医师为主，必要时出动主任医师，安泰医院救治覆盖范围就要大很多。
救护车主要是城区和近郊，直升飞机则覆盖全省，还可以辐射到邻近省份。
直升机救护队不仅是转运速度快，还是一个移动的医院。
人员的配置，既然是移动医院，那么，就代表了安泰医院的水平，主治医师及以下的医生就只能是配角和龙套了，主力，还是副主任以上的医生。
直升飞机两架值班的停放在安泰医院的楼顶，另外两架则放在120指挥中心的停机库里，今后，这4架飞机也是120急救的一个组成部分，归他们指挥。
至于客机，之所以这么快就到了，是因为某个富豪发生了财务危机，预定的飞机无法付款，再说，也没必要再玩私人飞机了，万雷知道后，就接手了。
波音XX300型客机，是一种小型飞机，最近新订货的国际上大多数的私人飞机都是这个型号，可以乘坐12个旅客，加上机组人员最多可以搭载16人。
这种飞机其实也不算小了，它还搭载了其他的一些东西，譬如酒吧，会议室，加上全部座位都是按普通客机的头等舱设计的，飞机其实也有20米长，翼展有18米，最高高度可以飞8000米，速度可以达到500公里小时。
它只能停放在清江机场。
刘牧樵，孙涛等人试着乘坐了一次，到了一转花城，到万雷董事长的公司开了一个答谢会，然后晚上就回来了。
其实，这东西主要是摆设，实际意义并不大，现在航班这么多，加上刘牧樵本身就是“重要旅客”，私人飞机加入他的生活和工作，其实也方便不到哪里去。
飞机不是汽车，想飞还不一定就能飞，你得预约航线、时间等，空中管制不是我们想象的轻松，很多时候还不如直接坐航班简单。
当然，这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时间充足的话，坐自己的飞机还是很惬意的。
刘牧樵对孙涛讲，这飞机不是我刘牧樵的，班子成员，或者是院士级别的人，需要动用时，可以用。
万雷把这批捐赠的物质到位之后，他的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带着他的老婆、秘书和几个朋友去了夏威夷，他准备享受一下新生活，那边，有他的一栋别墅，公司的事，这半年都不会具体管事了，他要在那里住半年。
雷曼教授的肌力在恢复，到了第3周，他的下肢肌力达到了3级，上肢肌力差一点，也达到了3级弱。
对于这个成绩，雷曼教授的信心满满的了。
在别的医院，3周才度过危险期，现在达到了3级肌力，大大出乎意料。
史密斯教授和邹庆祥、鲁路、张长弓在研究“六线定位法”，有了初步的成果。
史密斯教授对“复苏1号”特别感兴趣，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科研成果，他和刘牧樵谈了两次。
他想买下来。
第1855章 我回不去了
呵，这怎么可能呢？
刘牧樵都笑了，这外国人真的天真啊。
在他们国家，研究一个药物需要数十亿美金的资金投入，一旦成功，都会牢牢掌握专利权，大赚一笔，轻易不会给你仿造的机会，更别说买专利了。
买，当然是可以，价格你出得起吗？人家光是投入就是几十亿美金，他还要赚钱，这价格当然是非常的昂贵，天价。
现在史密斯教授想买，你老头子是替谁买？你自己肯定是买不起的。
“我就是自己买！”
意外。
刘牧樵疑惑起来，你买？
国外也差不多，很多有名气的教授并没有多少钱，他们靠工资，津贴，讲学，著书，能赚多少钱？
当然，他们也搞科研，成功了，成果是可以买到钱的。
难道，他准备做二道贩子吗？把刘牧樵的药品专利买到手，再转手把专利卖给制药厂？
其实，这也不容易。一是这种东西不能赊账，二是数额巨大，三是即使有人上手，从交易，到用于临床，中间这时间也会很长。
药物是要经过动物实验和三期临床实验的，即便是现在卖给哪个制药公司，用到临床也至少在5年以上。
你史密斯教授有几百亿美金垫底吗？
想都不要想。
“你有钱？”刘牧樵早已经把史密斯当做好朋友了，讲话很随意。
“你别小看我。”史密斯教授大声说，“我可不是穷光蛋。我的股票就有几十亿美金！”
刘牧樵倒是吃了一惊。
一个醉心于搞学术的人，怎么会在股市上有这么多的股票呢？
“我有3个制药公司的股份，一部分是他们奖励给我的，一部分是我自己积攒的钱买的。我再找两个合作伙伴，就可以买你的专利了。你同意吗？”
史密斯也不隐瞒，他就是做中间生意。他是学术权威，制药公司对他的推荐肯定会非常重视。
刘牧樵沉思了一会。
“复苏1号”是他从古方里找出来的配方，再通过现代化学方法找到有效成分，整个过程，其实也只用了两周时间，由一个科研小组完成，这个小组只有3个人，都是才毕业不久的化学博士。
整个投入不到3万块钱。
3万块钱，加上临床试验费用，总费用也不超过50万，现在一下变成100亿美金，这笔生意真的划算。
但是，刘牧樵还是摇了摇头，说：“史密斯教授，这个药品，我们不准备出售。不过，我可以授权给你，你可以做美洲区的总代理。”
刘牧樵对史密斯教授很友好，拒绝了他的请求，又给他提供另一个机会。
老头子史密斯固执地摇头，“做总代理，那是商人的事，我只想把你的这种药品引进去，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药品，越早在临床上使用，救活的人越多。”
谈了两次，刘牧樵拒绝了史密斯教授，这不是友谊能够照顾的事，这既是商业，也是政治。
我们手里也得有几张牌。
史密斯教授并没有气馁，他在安泰医院收获颇多，过去，他在治疗脑溢血的过程中形成了一套临床路径，现在，完全颠覆了过去的认知。
原来治疗脑溢血的那一套临床路径太可笑了，根本就没意义，不起任何作用，之所以病人有些死了，有些活了，那都是个体本身的原因，与治疗毛关系都没有。
安泰医院才真正教会了他怎么治疗脑溢血。
可是，问题来了。
我回霍普金斯医院，还能治疗脑溢血吗？
那里，根本就没有治疗脑溢血的药物，就连进口的“华佗再生丸”也是改良产品，疗效差很远。
待得越久，史密斯越觉得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霍普金斯医院根本就治疗不了脑溢血。
脑溢血的治疗，也确实没有什么药物，除了对症治疗，其他就交给上帝了，事实证明连止血药都没有作用。
史密斯教授在赵一霖主任的安排下，参加了多个神经学分支的临床，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的治疗疗效明显比霍普金斯医院要好。
原因很简单，每个神经内科分支，都有几个刘牧樵写好的处方，中医处方，大多数病人中西医并重，疗效不是好了一点点。
譬如，脱髓鞘脑病，西医主要是使用激素，并且是大剂量激素，治疗过程长，起效也慢，疗程很长。
而安泰医院治疗，脱髓鞘脑病最长不超过1个月。
这就十分的神奇了。
史密斯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是本能，医学专家一辈子都在找最佳的治疗方案，现在发现有非常好疗效的方法，自然会很高兴。
他又十分难过，我还能回霍普金斯医院吗？我回去，也没有任何价值啊，那里并没有刘牧樵给出的处方，特别是，他们国家并不承认中医，他们根本就不认为中医是医学。
我还能回去吗？
我回去了还会做医生吗？
做不了医生了，没有任何疗效的治疗方案，他还能使用吗？
我回不去了！
史密斯教授痛苦地哼哼。
真的回不去了！
随着他参加临床的时间延长，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单从治疗疾病的疗效来看，他和这里的主治医生比，他根本没有优势。
这里的主治医生都有一套治疗的临床路径，按照这套方法治疗，比史密斯教授在霍普金斯医院的疗效好几倍。
他问自己，我还会治病吗？
他放弃了。
他不再以教授的名义指导临床医生，只看，不说，他不再试图给病人开处方。
把处方权给这里的主治医生。
史密斯教授把精力放在“六线定位法”上，这是他自己能够找到的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我史密斯还是有一点点的价值，“六线定位法”可以提高多种疾病的治疗精准度。
帕金森病根治术，癫痫根治术，脑溢血血肿穿刺，肿瘤活检穿刺等，都可以用到“六线定位法”。
这就是我史密斯的价值所在。
这一天，史密斯正式向刘牧樵提出请求了，“我不回去了。”
“你不回去了？”刘牧樵有些吃惊。
“我回不去了。”史密斯说。
“回不去了？怎么回事呢？”刘牧樵很疑惑，怎么会回不去呢？
“因为，我回去，一无所有了。”史密斯认真地说。
第1856章 我也回不去了
刘牧樵很同情史密斯教授，讲真，他看了安泰医院治疗神经内科疾病之后，再也不觉得自己是专家了，甚至连普通医生都做不了了。
安泰医院在神经科上的治疗，除了手术，就是以中医特色为主的治疗方案，并且疗效远比纯西医好很多倍，原本没办法痊愈的疾病，在这里也能康复出院。
也就是说，安泰医院神经系统的治疗，已经完全颠覆了传统。
他哪里还能治病？
现在，史密斯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他的“六线定位法”。
这是他自己讲的。
当然，严格意义上，史密斯还是专家，疾病治疗是最后一环，还有诊断与鉴别诊断，医生的实力，诊断更体现实力。
史密斯教授诊断方面是权威，这一点，竟然被他自己忽略了。
我诊断疾病，目的是治疗，能诊断不能治疗，诊断的意义何在？再正确的诊断有毛价值啊！
这种理解也有道理，但显然是悲愤中的过激想法。
老头子很固执，他这么想，你就没办法转变他的观念，他认认真真地认为，自己什么也不是！
屁专家！
他自己骂了一句粗话。
“我余生就推广‘六线定位法’了，为安泰医院，为神经学科培养一批‘六线定位法’的人才。”
刘牧樵点点头，没有和他争辩，也没有安抚他，让他冷静一下，老头子是顽固不化的，对牛弹琴的事尽量少做。
再说，刘牧樵也知道“六线定位法”在神经科的意义，只有有更多的人掌握了定位系统，很多疾病的治疗才能变为现实。
譬如癫痫病的根治，开展得并不好，关键是刘牧樵一个人，他不可能专治一种病。
这门技术在安泰医院开展并不理想，总共才一个科室，45张床位，刘牧樵大多数利用碎片时间兼顾一下。好在这手术，对于刘牧樵来说很简单，每次手术，都是集中10个人一起做，两个小时就解决问题了。
要是有更多的人掌握了穿刺技术，癫痫外科，帕金森外科才可能长足发展，才有机会大面积治疗这种疾病。
“那就正式成了‘六线定位法’科研小组，你任主任，你需要多少资金，包括推广的经费，给我一个数字。”刘牧樵说。
“我不知道在你们国家需要多少钱，在我们国家，上次研究‘六线定位法’我用了1000多万美金。”
史密斯对人民币没什么概念，花钱的概念就更不懂，一块钱到底可以买多少东西，他体会很少。
他初步的感觉是，吃的东西，1人民币和1美元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刘牧樵略微想了想，说：“我先给你5000万，不够，你跟我说就行了。反正一点，我全力支持你的研究。到时你研究成功之后，我奖励你1000万人民币。”
既然老头子不走了，刘牧樵自然落得捡一个大师级专家，他将来肯定会想回临床的，做了一辈子医生的人，你要他不看病，有这种可能吗？
“六线定位法”研究项目正式启动了，史密斯教授任主任，首席研究员，参与者有CT、核磁共振科的赵主任，邹庆祥，鲁路，文兴宇，张长弓，后来把赵一霖加上去了，其他的还有一群工作人员。
这项研究，需要大量的数据，各种类型的头颅都要统计进来，然后做模型……
很复杂，并非简简单单的六条线条。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应用科学大奖上能获得大奖的原因。
刘牧樵无意中获得了一个宝贵人才，霍普金斯医院听到史密斯教授不回来了，一定会在厕所里哭晕。
1个月后，雷曼教授才真正见到了刘牧樵。
“你，这么年轻？”
“过了明天，我就28岁了。”
“28岁？不可想象啊！你这个年龄，我还在读书。”
“是的，你们学医学制很长。”
“你是怎么掌握的脊髓血管瘤手术技能的？仅仅是天分？”
刘牧樵不好怎么回答。
“你的导师是谁？据我所知，这种手术只有失败的例子，并没有成功的病例，你怎么敢冒这个险？”雷曼教授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刘牧樵一个也答不出来。
“你说的没错，只有失败的例子，总共是8例，都失败了。我们老祖宗有一句话，失败是成功之母，我的老师就是这8个医生。”
这话说出来，连刘牧樵自己都觉得起鸡皮疙瘩。
“我，有一个请求，我想留下来，跟你学习脊髓手术。”
雷曼教授这个想法有了半个月了，他的病情一天天好起来，左侧肢体的肌力达到了4级，这种恢复速度令人匪夷所思。
他有信心重新参加工作，但是，在安泰医院开了眼界之后，他根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了，因为，不能做血管瘤手术的医院，还算得上是著名医院吗？
“我想做你的徒弟。”雷曼教授很诚恳。
刘牧樵并不意外，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吃惊。
人家雷曼教授在脊髓、脊柱方面的成就是很辉煌的，他是霍普金斯医院的超级大佬，也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权威，在椎管狭窄的治疗上，他是始祖级人物。
现在，他提出来做刘牧樵徒弟，刘牧樵多少有点脸红，人家是超级大佬啊，他在椎管狭窄的治疗上，刘牧樵就根本没有这门技能。
怎么敢收这样的徒弟呢？
“不，雷曼教授，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能做你的师父。你的名气太大了。”刘牧樵说。
“名气有个屁用！你在脊髓领域，天下第一人，没有人能接近你的水平。你还在卒中治疗上拥有绝技，太神奇了，拜你为师，我是真心诚意的。”雷曼教授认真说。
“不不，你可以参加我们脊髓外科的临床，我可以带你做手术，但是，徒弟，师父，我们就不再提了。明天，是我们国家的大年三十，既然你来到了中国，那么，请你一起过年。今天我过来，就是来邀请您的。”
过年了。
一年时间过得真快。安泰医院准备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祥和的春节。这群老外，也要他们习惯中华文化。
第1857章 朱门酒肉臭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孙涛在家督促财务赶紧把福利发下去，苦干了一年了，不好好犒劳一下员工怎么行？
按等级来，发一笔过年前，按照基础工资40个月发，刘牧樵属于AT18级，3万的基本工资，40个月就是120万。
对于刘牧樵来说，这不算多，120万而已。
孙涛为AT17级，也是100多万。
再看看普通员工，肖玉梅是今年转正的护士，基础工资AT3级，5000元，乘以40个月，等于20万。
相对来说，一个才毕业的护士，就拿到了20万的年终奖，可以说是一笔横财。
肖玉芳基础工资是AT3级5000元，1年6万块钱，她在烧伤整形外科上班，绩效每个月达到了1.2万。一年工资加绩效差不多就是20万。
现在又发了20万，收入真的不低了。
肖玉芳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本科毕业护士，转正就能拿到40万，她高兴得看着手机上的数字，心跳加快。
再看看工人，也是一个个乐开了花。一般的工人，工龄7年以上基本上也达到了at3级，5000基本工资，工作15年以上的达到了at6级，基本工资达到8000.
最低的工人at1级，基本工资3000，元，乘以40个月，也有12万。
临时工是两个档次，10万和15万的年终奖，按照工作表现和工龄综合计算。
可以说，在安泰医院工作的人，都高兴。
孙涛最喜欢做这件事了，审核财务部门送来的表格，抽查了一些数据，准确无误，签字下发。
这次发钱，近30个亿。
再看账面上，净利润还有37亿。比去年多了11个亿。
虽然净利润只多了11个亿，其实，今年整个营收多了50多个亿，赚的钱投进了新住院大楼里去了。
全年营收173亿。
清江大学附属一二三院加起来也只有240亿，安泰医院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大哥了。
今年不得了。
如果把德欣医院的收入也算进来的话，总收入达到了254亿，和齐鲁医院相似，与湘雅医院也接近了。
单就安泰医院来说，超过了京大二院和三院。
这个数据进入了全国50强，位列第17位，与名列前茅的几所大医院还是有差距。
排第一的是华西医院总收入479亿，第二是中山医一院450亿，第三沪市医科大学附属一医院440亿，第四是郑医400亿。
这是他们的总收入，包括第三产业，其中一部分是药品生产收入。
当然，这个数字与官宣的不完全一致，报多了不好，报表一般分开计算，这个数字是孙涛从内部探听到的。
安泰医院过一个好年。
可是，同城的其他医院，几家欢乐几家愁。或者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市二医院的员工就惨了，从8月份开始，工资就只发了80%，上班，他们发明了一个叫“上三休二”的轮班制。
上三天班休息两天。
没病人啊。
年终奖就别指望了。
院长是竞聘上岗的，干了一年，业绩每况愈下，10天前主动辞职了，干不下去了，员工要吃了他。
这厮，上任之初，雄心壮志，似乎他要成为刘牧樵第二，上任之后才知道，院长这工作不是有雄心就可以了，还得有真才实学。
市一医院今年不错，工资、绩效、年终奖都有，虽然不是很高，但比行政部门的薪资高，全年超过了10万，他们也满足了。
市二院的院长当初的目标就是超过市一医院，谁知干了一年，获得了一个寂寞，在职工的咒骂声中，他走了，躲到老家过年去了。
辞职信放在领导那里，领导苦笑不已，只好临时指定一个人主持工作，市财政拨了几百万让他们发工资暂且安定几天。
几百万，补工资都补不起，副院长李强头皮痛啊。
既然领导信赖他，要他主持工作，绞尽脑汁想了一个通宵，没有想到好办法。
银行是不会借钱给他的，这个医院已经经营得很悲惨，三年负增长，700员工，全年住院人数只有1.2万，并且都是质量不高的病人。
业务收入勉强过亿，加上财政一年给他800万，整个经营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李强把班子成员叫到一起，“我昨晚想了一个通宵，没有什么好办法，今年是年底29了，最后一天上班，职工眼巴巴看着我们。你们谁有好主意？”
班子成员人不少，副院长7个。
往往就是这样，搞不盛的医院班子成员也多，各自为政，互不买账，内耗明显。
李强是老资格，做院长的机会不大，这次主持工作也仅仅是为了敷衍一下，等下一任院长上任，他还是做副院长。
“……”
李强把问题抛给大家，谁也不做声。
关我屁事！
天塌下来，高子去顶。你李强是高子，你去顶啊！
老大跑了，你因祸得福，做了代理院长，我们凭什么帮你出点子？
至于职工闹意见，我们副职有什么办法？
你们去上访啊，你们去拉横幅啊，你们去告状啊。
反正，现在是除了李强着急，其他人还幸灾乐祸。
上一任是一个叫阿狸的院长，不是什么好人，一上任，借口提高竞争力，买了几台高端设备，核磁共振都是3.0T的，CT也是640排的。
钱花了，做的人少，只好以拿回扣的形式鼓励医生开，每开一个申请单，奖励60元。
这样，病人可苦了，治一个感冒，也是3、4千元，你说，哪里还会有病人来？恶性循环。
医保局也不干了，查，要罚150万，找人说人情，最后还是罚了30万。
至于有人推测这个外号叫阿狸的院长从采购设备中有没有猫咪，这就只能是猜测了。没证据。
现在年终了，李强接过代理院长的权柄，根本就没有什么威风可耍，职工眼巴巴都看着他。
发钱。
人家安泰医院几十万的年终奖，我们别说万，几千应该是发的吧？
“没钱！”
“怎么会没钱？市里不是拨了几百万吗？”
“几百万有什么用？全部用于付应付款了。医院要开门，药品是要进吧？耗材是要采购吧？没钱，人家敢赊给我们吗？”
“我们不管这么多，先过了年再说，干了一年，工资都只发了8折，现在等着钱买年货，不发不行！”
李强看着这群闹事的职工，心里很虚。
第1858章 升米恩
班子会议开了一会，都装哑巴。
李强苦笑。
这就是二医院的班子。
一个个各怀鬼胎，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的素质比普通职工还差。
“老王，你说说。”李强只好点名。
“嗯，点我名也没用，我肯定是没有办法的。你都没有办法，你的能力这么强，我哪有主意？”
王副院长是话里带刺，他是业务院长，本身，业务院长的地位仅次于院长，现在你李强做了代理院长，我不服！
李强不是听不出来，他忍着。
“老张，你呢？有什么高招？”李强又朝另外一个副院长征求意见。
“高招？神仙下凡都没有高招，何况我老朽？”
张副院长的年纪不小了，再过半年，他就到了改非的年龄了。他是早就在混日子，在阿狸手里，就已经被排挤得到了角落里。他属于不得意的人，凡是有点油水的事，都轮不到他管。他对医院的死活，根本不在意，两年后退休，到社保拿工资。
医院死活，真的与他无关。
李强心里明白，但是，他只能表现宰相肚里能撑船，又问班子里唯一的女性，“袁院长，你有什么好主意？”
袁副院长冷冷地笑了几声，然后摇头，“没有。”
她本身可能也是没有好主意，也可能是懒得想，她在班子里最累，最没地位，欺负她的人，不仅仅是阿狸院长，就连王副院长也欺负她，她的分工同样是没有一点油水的，用她的话讲，“窝囊！”
李强耐着性子，一个一个都问了，到了袁副院长之后，他们连多余的话都没有，都只两个字，“没有。”
这就是他的班子会议。
李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最后说：“过年，明天就过年，无论如何，今天我们要发一点年终奖。哪怕是打白条，也要发。”
他说了一个原则。这是方向问题，是向职工交差的唯一方式。
“白条，你的白条有价值吗？”王副院长讥讽道。
“当然有价值，在我主持工作的期间，我一定兑现！”李强大声说。
“呵呵，希望如此。只是，口号谁不会喊？”王副院长根本就不怕与李强发生冲突，他尖酸刻薄的话根本不给李强余地。
李强忍着。再说，他不忍着又有什么办法？
“我不喊口号，开完会，我出去借钱。你们谁有关系，要是能借到700万，我给你7万奖金。”
李强下决心搞钱，现在要安抚职工，唯一的办法是发几千块的年终奖。别说万，千就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时候也不见得，其他6个人，一个个都闭口不言。
搞笑！
谁会借钱给你？
二医院这种债台高筑的破医院，人家银行躲着你。
“好吧，我去安泰医院一趟。”李强起身说，“希望刘牧樵能够伸出援手。”
“嚯！刘牧樵是你亲弟弟？”
王副院长差点笑了，刘牧樵，人家厅级，大医院的院长，还是特牛逼的院长，你能见到他，我王某人就不信，特别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李强代理院长也不去争论，打车去了安泰医院。
没办法，欠修理厂的钱太久了，救护车一个星期都没修好，并且还是三辆，这是二医院的全部院前急救的家当，竟然一起趴窝在修理厂。
修理厂是定点的，医院不可能自己找修理厂，集中采购定的点，其他地方修理的费用不能报销。
李强也舍不得用自己的私家车。
二医院效益不好，私车公用会要算算账，出去一转，几十块没了，谁会这样傻？
打的的费用可以报销。
李强到了安泰医院，一进门，心里咯噔，突然胆怯起来。
他首先就被这里的繁华景象惊呆了，大过年了，但这里根本就没有过年的氛围，病人熙熙攘攘，特别是黄头发的，黑皮肤的，各种各样的外国人到处都是。
这哪里像过年？
过年了，医院有几天清净，30晚上是一年中病人最少的时候。
可是，安泰医院到处都是人。
其次，李强几年前来过安泰医院，现在完全找不到影子了，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医院呈现在眼前。
这比协和医院还要气派啊！
上个月，李强才从协和医院回来，哪里有安泰医院气派？
有点不敢进去了。
硬着头皮，去了办公楼，找到办公室的熊主任，“我是二医院的代理院长李强，想见见刘牧樵院长。”
“公事还是私事？”熊主任不得不问清楚。
“公事，公事。”李强代理院长赶紧说。
“我们管事的是孙涛院长。”熊主任提醒李强代理院长，“公事，你最好找孙涛院长。”
李强沉吟了片刻，说：“也行，见孙院长也行。”
孙涛才审了年终奖，听说二医院院长来求见，心里猜到了几分。
二医院经营惨淡是出了名的，比三医院都惨。
人家三医院以肛肠科为特色，竟然开了3个肛肠科，痔疮、肛瘘、肛周脓肿、甚至是直肠癌，都是他们的特色。
三医院发了1.2万的年终奖。
“你是……”孙涛问，“请坐。”
“我是二医院的代理院长李强。”
李强没马上坐，而是先介绍一下自己，有了头衔，人家才会重视你。
“你们院长是万宰理吧？下了？”孙涛问。
“辞职了。上个星期。”
“过年的时候辞职？”
“过不了年，跑路了。”
“还可以这样？”
“是，这是不应该的，一院之长，怎么可以一跑了之呢？”
孙涛笑了笑，问：“你想要多少？”
李强心里一喜。
正不好怎么开口，孙涛主动问起，太好了。
“谢谢孙院长，我希望能借到700万。”李强喉咙发紧，心里砰砰乱跳。
“哦，你说准备发年终奖吧？”
这个时候了，一般应付款也不会紧逼了，债权人都回家过年了，要钱，也只有职工才有时间逼院长。
“是的，我准备每个人发几千块钱。多了，一是发不起，二是升米恩斗米仇，每人7000千。”李强说。
“嗯，也是啊，升米恩斗米仇。不过呢，你们医院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给你们700万，也只解一时之困，明年你们怎么办？”
孙涛的眼神有几分狡黠。他看着李强。
第1859章 扶起倒在地上的老人
明年？
李强没有考虑，或者说考是考虑了，就是想不出有效的办法。
再说，更关键的是，明年还轮得上我考虑吗？
李强很可能没机会做院长，在班子里，他根本就没有明显的优势，人家王副院长就比他张扬，迥然就是二院长。
既然轮不到我操心，我瞎操心干嘛？
“您有何高见？”这家伙也不是简单的人，他不急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反问一句孙涛。
孙涛是你李强的对手？
他也笑笑，“高见？我哪有什么高见呢。你们医院，你最懂，只有你的决策才能救医院。”
李强苦着脸说：“死了，没得救了。”
没得救了，你还来跟别人借钱？不怕人家怕你还不起？
这种担心没必要，一是人家钱多，二是二医院是公立医院，财政保底，特别是它还有一块地皮。
市中心有一块地皮等于是储备了黄金，安泰医院迟早是要建分院的，二医院这块地皮不小了，本身就有70多亩，加上周围可拆迁的房子，搞他个几百亩没有任何问题。
孙涛笑了笑，说：“难，也确实难。”
医院的生存是走两极分化，好的更好，差的更差，二医院除了治疗头疼发热拉肚子，真正的病，根本轮不上他们治。
孙涛也只笑一笑。
其实，孙涛早就有所图，你二医院不上门，他也会去找他们，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年了，职工辛苦一年了，我给你1500万，每个员工发两万过节。什么升米恩斗米仇，扯蛋，你发10万给他们，他们不喊你爹，我就不信！李院长，明年你做不做院长还难确定，这次，你给员工发两万过年，明年，职工会把你抬上院长的位子。”
孙涛话没完，李强打了一个哆嗦。
太对了！
孙涛啊，你才是我的爹！
孙涛打了一个电话，财务处长过来了，“你给二医院打1500万过去，跟银行的人说一声，优先。让二医院的兄弟们过年前能拿到这笔钱。”
财务处长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李强激动得手都有些抖，这件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并且还超越了预期。
关键问题还不止这些，孙涛不是挑明了吗？这是在助我做院长吗？
钱不重要，这份情太重要了。
“谈什么谢？都是圈子里人，互相照顾呗。”孙涛淡淡地说。
圈子里人？
李强又是一惊。
圈子里人？你说我是圈子里人？嘿嘿，我李强和你孙涛是圈子里的人？
太意外了。
顿时，李强眼里的孙涛是那么的可敬，那么的伟岸。
哈哈，哈哈，我是他圈子里的人了！
圈子，人类社会中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又实实在在在那里，并且，有时候圈子的力量非常强大。
就像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圈子，白骨精没办法破防，除非唐僧自己走出这个圈子。
社会上的圈子，一点也不夸张，比孙悟空那个圈子还有威力，他不仅仅可以防守，还可以进攻。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圈子，当你需要的时候，它们都是你的资源，
当然，圈子是有等级的，有的圈子，你一旦进去了，想不荣华富贵都不行。
清江市石县姜薇村上，曾经就有一个这样的人，名叫姜祖坚，23岁，祖祖辈辈都是穷苦农民，那年，村上很多人都去京城打工赚钱，他也随着大军进京了，谁知，不久就和大部队失联了，一个人到处找工作。
找了大半个月，什么工作也没找到。
那天，他在街道闲逛，突然见一个老太太晕倒在地。
别人不敢扶。
他属于无知者无畏，冲上去把老太太扶起，送到附近医院，身上仅有的两百块钱交了诊疗费。
老人属于短暂性脑缺血发作，治疗了半天就恢复了。她问清了情况，问年轻人需要什么报答，小伙子说：“我不需要报答，帮你，也是应该的。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是你有钱的话，可不可以把我垫的200元医药费给我。因为，我身上只有这200元。今天晚饭都会有问题。”
老太太赶紧问小伙子的情况。
姜祖坚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农村出来的人，单纯，诚实，根本没必要讲假话。
老太太听完，说：“这样的行不行，再辛苦你一下，送我回去，我请你下馆子。”
姜祖坚一听下馆子，口水都流出来了，他已经啃了7天馒头了，肚里没有一点油水，哪还顾得什么尊严，满口就答应了。
姜祖坚打的送老太太回家，老太太果然带他在家附近餐馆里吃了一顿，这一顿吃啊，只把老太太乐坏了。
姜祖坚吃相很差。
倒不是别的，他实在是饿了，吃了三碗满满的饭，一碗糖醋排骨、一份小炒羊肉、一条鱼吃个精光。
“你饿了。”
“是的，啃了7天馒头，流清水了。不好意思，出丑了。”
“没事。你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我自己，第一次进城，一碗面改变了我的人生。那还是60年前，那年我14岁，在城里吃了一碗好面，我发誓一定要做城里人。后来，我就嫁到了城里，我丈夫比我大了12岁。”
“哦，做城里人确实好。”
“小姜，既然你没有找到工作，可不可以这样，你先帮我干几天活，我每天给你300元工钱。”
“不不，你今天请了我吃饭，工钱就不要了，我帮你就是，只是，你得请问吃饭。”
解决吃饭问题比较现实。
老太太想了想，说：“好，你帮我三天，把我的后院修整一下，老头子死了，好多年都没有弄了。这三天，我们都在这个馆子里吃饭。”
就这样，姜祖坚帮老太太干了三天活。
最后一天，老太太的儿子回来了，给了他一张名片，还给了他一张字条，说：“小姜，按照这张名牌，你去找他，再把这张纸条给这个人，他会帮你找工作的。”
老太太的儿子是一个留着胡子的胖男人。
这个年代，留胡子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场面上的人，都会整理得干干净净，胡子是每天必剪的。
但是，这个男人很有个性，留着胡子，还是八字胡。
第1860章 八字胡的男人
姜祖坚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叫张总的人。
张总看了一下字条，抬头看了看姜祖坚，说：“小姜，给你1个月时间，你回老家带30个人来，我们公司的勤杂事务，今后我就交你做一部分。修修补补，各种杂活。我们公司每年这部分的开支在3000万左右，你和另一个叫老马的人分着做。你看行么？”
行么？
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3000万业务，两个人做，即便是10%的利润也是300万的搞头，你还问我行么？
做工程，他姜祖坚还没入行，他哪里知道，30%的毛利那是最起码的！
姜祖坚还以为只有10%的毛利就已经心花怒放了，他回到老家，带了30个人回到这个叫鸿远集团的公司，开始了修修补补。
第一个月下来，他就收到了200万的工程款，剔除成本，开了工资，他吓了一跳，竟然还剩35万。
他买了两瓶好酒，又买了几件衣服，还有好吃的，去找老太太。
得感谢一下她。
姜祖坚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除了这些礼物，他还带了8个人，来到老太太家里。
上次整理后花园不彻底，今天带8个人，彻底翻新一下，还帮老太太把房子上的瓦，重新检修一下，并且还帮老太太把家里的水电检修一遍。
老太太高兴坏了。
第3天，姜祖坚接到老太太儿子的电话，请他到望京宾馆吃饭。
姜祖坚去了，一进去，吓了一跳，非常豪华的餐厅，一圈人，足有20个，围成一大圈。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姜祖坚，姜总，今后，你们都要照顾我兄弟的业务哈。”
老太太的儿子是坐首席贵宾席的，他一句话才说完，席上的人纷纷起身，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姜祖坚。
一看名片不得了，都是总经理、董事长职位的人。
“姜总，今后我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了，要互相关照喔。”
这顿饭之后，姜祖坚才知道老太太原来不是一个普通老太太，他丈夫是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儿子也是大人物。
不到一个月，姜祖坚的队伍就不再是几十号人马了。
突然之间，他拥有3000多号人马，收编了17支队伍，他成立了公司，总经理下面，他有17个经理。
摇身一变，仅仅用了两个月，姜祖坚变成了真正的老总，年营业额超过10亿。
这就是圈子的威力。
知道这个故事的人很多，李强也是石县人，自然知道这个故事，并且还知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他今天听到孙涛说，“都是圈子内人”，他能不激动吗？
当然，圈子有大圈子，小圈子，核心圈子，李强当然不会奢望走进孙涛的核心圈子，进这个圈子就等于进了刘牧樵的圈子，哪还得了？
“孙哥，今后，我李强就靠您提携了。”李强赶紧表态，“孙哥有用得着我李强的地方，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孙涛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话，暂时就到这里，我孙涛不是玩套路，但是，舍得舍得，舍才有得，这道理太简单了。
“你先回去，把员工安顿好，过一个祥和的春节。你也要各处走走，过年了，该拜的码头，该见的人，不能因为穷就有理由不拜、不见。你懂了我的意思吗？”
孙涛现在也算是人物了，加起来8年的行政，他成长起来了。
“我懂，我懂，孙哥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还不懂就不是人了。”李强回去了。
二医院的员工，在半天之内都得到了消息，顿时沸腾了。
两万块过节费，这是二医院创始以来第一次，太令人意外了，也太令人兴奋了。
“李强不错，李强做我们的院长，我们去向组织申请，去请愿。”
职工的反响很大。
老王副院长也得到了消息，他满肚子的羡慕嫉妒恨啊！特别是听到职工的反应之后，顿时就爆发了。
爆发，是说对李强的深仇大恨，终于突破了临界点，他找领导告状去了。
王副院长是业务院长，专管医疗业务，在医院里的份量很重，也最辛苦，一般人的观点，业务院长的地位仅次于院长。
并且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管医疗业务的副院长，一般还管药品采购与药剂科。
前些年，管药剂还是相对来说有油水的，几十号药材供应商谁不巴结主管院长？不说行贿受贿，这一年三节的小红包、烟酒、土特产还是不会少的。
但是，王副院长则没有这个福利，药材竟然不归他管，分管的是李强副院长。
他又没有办法，人家院长坚持要这么分工，又没有明文规定一定要给业务院长管药剂。
再说，你争着要管，人家会要问你，这是几个意思？万一，院长把业务这一块给别人管，你拿石头打天？
管业务至少名声好听一点吧。
那还不是主要问题，现在院长突然辞职跑路了，他做代理院长完全有机会，他和李强暗中竞争过，最后，王副院长落败了。
恨啊！
后来听说李强之所以能代理院长，也与药品代理商有关，人家为了报答李强，就利用人际关系游说，最后李强胜出。
本来，王副院长还能扛住，因为，他们预测，这代理院长也代理不了多久，李强也好，王副院长自己也好，做二医院的院长的机会并不大，要不，一年前他们就应该上了，根本就没必要搞什么竞聘上岗。
现在他发现问题不对劲，李强仅仅有了1个小时就搞来了1500万元，并且拿出1400万发奖金，平均每人2万，这可不是小数字。
两万，连拖欠的工资也补齐了！
这不是说，李强上任半个月就把前任拖欠的工资发了吗？并且在名义上，这拖欠的还在那里，今后还要补齐的，这2万纯粹是过节费。
在王副院长看来，李强这不是冲着竞选院长来的吗？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一定要破坏！
王副院长一刻也没有停，钻进自己的迈腾小汽车去了市局，卫生局的新任局长是陈金，典型的秘书党出身。
这人，王副院长认识，也是一个阴毒的人。
王副院长知道空手进门肯定是不行，都大年29了，这个时候找人家几个意思？难道还会有公事要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