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9章 小胖妞配不上霍家
“你明天去和谨之说，让他安排你大哥二哥侄子三个去工地干活。”老爷子沉声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那逆子虽忤逆不孝，可有句话说的对，手脚健全的大男人没资格在家闲着，必须出去干活挣钱，否则回程机票都买不起。
“父亲……”
“爷爷……”
仨废物大声抗议，老爷子毫不所动，沉着脸喝道：“不干活谁养你们？老子养了你们这么多年，现在老子没钱了，你们去挣钱养老子，不想干就搬出去讨饭！”
屋子里躺着的老夫人，又被气得晕过去，晕死之前还在恶毒地诅咒霍谨之。
仨废物不敢再抗议了，否则他们连睡觉的床都没了，睡大街他们是不愿意的，大不了去了工地后不干活呗，老头子总不能真不管他们了。
老爷子起了身，叫霍修去了书房，问了些唐小囡的家事。
“就是普通的农户家庭，不过这两年挣了些钱，小胖妞的叔叔和谨之有生意往来，家境在农村来说还是不错的，但这小胖妞的家人都是土匪强盗，尤其是她娘，比扈三娘还凶残。”
一说起许金凤，霍修的脑门又疼了，自然不会说半句好话。
老爷子脸色愈发阴沉，一听就是山野泼妇，他堂堂霍家，岂能和这种低贱农户结亲家，这门亲事必须作废。
“谨之年少无知，感情上意气用事，不知道有个好岳家能带来多大的好处，那小胖妞绝对不能进我家的门，养外面倒也罢了，霍家少夫人她是没资格的。”
老爷子表明了态度，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他觉得唐小囡只有当妾的资格，正妻还轮不上。
“父亲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霍修十分赞同，死胖妞要是进门了，合着逆子一块，他哪斗得过，早晚都得气死。
老爷子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便透露了点口风，“你还记得纪家吗？他家也去了美国，家里有个孙女叫纪诗诗，今年十五岁，过了年就要回国念书，我和纪家老爷子还有点交情，听纪家的口气是想让纪诗诗回国找夫婿的。”
霍修惊讶问道：“就是百货公司的纪家？”
“对，纪家和我们霍家门户相当，虽然现在不比以前了，但纪家姑娘的家教没得说，比农户之女强多了，而且……”
老爷子停顿了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纪老头有个女婿现在是外交官，人脉很不错，诗诗之所以回国念，是因为姑姑膝下没有孩子，纪家的意思是过继诗诗，当外交官的女婿也没意见。”
“这个纪姑娘是不是买福特车那个？”霍修好奇地问。
“不是，那个是大小姐，在国外定居，留下在国内的是八小姐，年纪和你差不多，前些年也吃了不少苦，身体出了问题，生不出孩子了。”
老爷子说得很委婉，霍修听明白了，那些年太疯狂了，能活下来都是上天怜悯，纪家小姐那样的家世，自然会受到牵连。
但现在这个八小姐苦尽甘来了，外交官可是好工作，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要是逆子真能和纪家联姻，这都是人脉啊，生意绝对会更上十八层楼了。
第1350章 霍老头的狠心
霍修还是有些担心，“谨之他对小胖妞死心塌地的，怕是不肯乖乖听话。”
“那胖丫头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情啊爱的，现在谨之年纪还小，不知道联姻的妙处，等过两年他就知道了。”老爷子不以为然。
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想听从父亲的安排，娶相貌平常的老夫人，但在父亲的强迫下，他只能娶，娶进门后他才理解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老夫人的娘家给他的生意提供了很多帮助，而且老夫人虽然不能干也不聪明，但不干涉他娶姨太太，这一点让老爷子十分满意，和老夫人也算琴瑟和鸣了。
逆子现在不明白，以后就会知道，有个好岳家是多么重要。
“过两年要是谨之还不知道呢。”霍修却没这么乐观。
逆子可不是乖乖听话的人，这小子脑后长反骨，最喜欢和长辈作对，怎么肯老实听从安排。
“那就攻略胖丫头，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安排些俊俏嘴甜的后生哄哄，自然就晕头转向了。”老爷子脸上浮现寒意，眼神也冷的很。
霍修后背生寒，突然有些同情小胖妞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他是巴不得逆子和纪家结亲的，实在不行他到时候好好劝劝小胖妞，主动离开逆子，以小胖妞的品貌，还是能找到良婿的，何苦死守着逆子？
“父亲，您真要去看大门？”霍修忍不住问。
连儿子孙子都安排去工地搬砖了，老头子没准也会去看大门呢。
老爷子狠狠瞪了眼，骂道：“老子生养了你，你养老子天经地义！”
“是是是，我没说不养。”
霍修唯唯诺诺地应着，只养一个老头子他还是愿意的，毕竟是亲爹嘛。
眼前突然多了一双手，是老爷子的，理直气壮地要钱，“明天我要出去逛逛。”
他当然不可能去看大门，但也不能在家混吃等死，老爷子心里很明白，大儿子他们仨就算去了工地也挣不到钱，这仨基本上是废了。
挣钱还得靠他自己，老爷子不想轻易服输，凭他大半辈子的经验，他就不信挣不到钱，明天去外面转转，打听下市场行情，实在不行他去做买办，这些年在国外别的没学到，洋文还是说得蛮溜的。
霍修只得拿钱，兜里就只二百多块了，老爷子一把抢了过去，拿了一百块，剩下的还给他。
“您省着点花，这个月还有大半月呢，菜钱都没了。”霍修心疼得牙帮子都疼了。
老爷子给了他个大白眼，不耐烦地轰他出门了。
又晃晃悠悠地过去了半月，学校放寒假了，霍谨之公司还没放年假，而且还要回帝都大学参加期末考试，唐小囡留在淞城等他，到时候一起回磨盘山。
每年过年霍谨之都回磨盘山，在他心里，那儿才是他的家，淞城只是工作的地方。
唐小囡想去帝都玩儿，缠着要去，霍谨之略想了想就同意了，给许金凤打电话汇报了声，就带着她去帝都了。
第1351章 我的就是你的
一下火车唐小囡冻得像狗一样，她还是头一回体验北方的严寒，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跟棉团子一样，霍谨之在帝都也有住所，和顾云川是邻居，都是一个胡同的四合院。
不过霍谨之的四合院大气，顾云川的则精致小巧些。
“我也想买四合院，等我存够钱了就买。”
唐小囡羡慕极了，她的理想就是在帝都淞城买够房子，帝都的四合院，淞城的洋房，一个城市买上个十来套，她这辈子直接躺着当人生赢家了。
“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买。”
霍谨之觉得小媳妇脑子不太好使，都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他名下的财产就是唐小胖的。
唐小囡心里怪感动的，这才是真正的霸道总裁呢，可她还是想靠自己挣钱，万一她和大佬以后成不了呢，还是给自己多准备些后路的好。
“我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就要买。”
唐小囡撒着娇，不能直接拒绝大佬，会让大佬没面子的，说话得有艺术性。
“行，你存够钱了和我说，我帮你联系。”霍谨之很好说话，既然唐小胖想证明价值，就让她证明吧，只当买着玩了。
帝都前些天刚下了雪，积雪还挺深的，唐小囡走几步就摔一跤，身上全是雪，多亏了大佬拽着，否则这段路她能走到天亮。
看着唐小囡跟元宝一样滚来滚去的，变成了雪团子，霍谨之眼里都是笑，替她将帽子衣服上的雪拍掉，此时已经到胡同口了，雪被居民铲得干干净净的，这才走得轻松了。
“那个是顾云川家，咦，居然有人，他平时不回来住的。”
霍谨之随手指了指一幢四合院，表情变得奇怪，院子里有朦朦胧胧的灯光，显然家里有人，但顾云川平时都住在学校里，只有周末才会回来住，现在是期末复习的要紧时候，顾云川怎么还跑回来了？
“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唐小囡哈着白气，鼻子冻得通红。
霍谨之略想了想，牵着她去敲门，朱红大门上挂着铜锁，依稀能感觉到往日住在这儿的主人的兴盛，霍谨之重重地拍了下门，里面响起的竟是熟悉的女孩声音。
唐小囡眨了眨眼，她听出是谁了，脸上顿时满是八卦。
里面姑娘分明是娄芷君，难道顾云川和娄芷君已经同居了？
算算年纪也差不多可以了，顾云川都二十出头了，娄芷君过了年也得十八了，都是成年人了嘛，情到深处自然会做一些大人能做的事。
唐小囡就是觉得挺意外的，顾云川这方面还挺奔放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是娄芷君，看到他俩，娄芷君愣了下，随即大喜，“小囡你也来啦，快进屋暖和会儿，你们屋子肯定没烧暖气，我刚弄好了羊肉火锅，你们一块吃吧。”
“娄姐姐，你啥时候来的？”唐小囡好奇地问。
算时间的话，是刚期末考完就过来了，路上还要耽搁两三天呢，搞得这么急，不会是有要紧事吧？
娄芷君脸红了红，小声道：“昨天到的，快进屋吧，外头冷的很。”
第1352章 还是大佬更好看
唐小囡确实冻坏了，还想吃口热腾腾的羊肉汤，拖着不太情愿的霍谨之进屋了，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增添了不少喜庆，也有了些家的味道。
顾云川也出来了，只穿着高领羊毛衫，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立在门口像是一幅画，唐小囡抬头瞄向穿着黑色长大衣的霍谨之，又看了看原男主顾云川。
越发肯定了，还是大佬好看些。
五官比顾云川精致，个子也高，只是霍谨之气质高冷，看着不易接近，顾云川却温暖如春风，令人心生亲切，不由自主想亲近。
可唐小囡不太喜欢中央空调型的美男，她喜欢高冷的霸道总裁，自动隔绝所有异性生物，然后只宠真爱一人，这样的才是小说里的男主嘛。
希望她以后能遇到这样的，不过唐小囡觉得这个要求有点高，只要梦里想想了。
“我和芷君正要吃晚饭，一起吃吧。”顾云川笑呤呤地说。
娄芷君脸又红了红，眉眼含嗔，小时的红色胎记颜色淡了些，幸运的是没再长大了，但清丽的脸庞上赫然一块鸽子蛋大小的暗红胎记，看着确实突兀。
如果没有这块胎记，娄芷君是个十足的美人，她的另半边脸和外婆姚燕很像，气质却不一样，娄芷君是温柔典雅，姚燕则是风情万种。
娄芷君留了半边刘海，遮住了一些胎记，但动作幅度一大，胎记依然会露出来，可唐小囡并不觉得丑，可能是看习惯了吧。
“小囡冷坏了吧，快喝碗羊肉汤。”
娄芷君盛了碗汤，捧给了唐小囡，又给霍谨之盛了碗，一碗热汤下肚，身上彻底暖和了，唐小囡鼻尖都冒出了汗。
“真好喝，娄姐姐你的厨艺又进步了，顾哥哥真有口福。”
顾云川脸上的笑意加深，含情脉脉地看向娄芷君，可娄芷君却躲闪着，但又忍不住想看他，别扭的样子让唐小囡看得也别扭，感觉娄芷君深爱着顾云川，可她又不愿接受顾云川的情意。
“快吃吧，晚上你们住在我这吧，谨之你那儿冷的很，我这有现成的客房。”顾云川眼神有些失望，但依然微笑着。
“好。”
霍谨之没拒绝，如果只他一人，他是不会答应的，冷不冷的他无所谓。
但唐小胖受不得冷，还是住在这儿好一些。
火锅吃得大家都热乎乎的，娄芷君也说了来意，原来是来看望父亲陈谦的。
虽然陈谦不是好人，还间接害死了娄母，但他对女儿却是真的好，这些年他遵守诺言没来打扰娄芷君，但却在背后默默地资助。
娄芷君缺什么了，她自己还没想到，陈谦就会派人买了送过来，几年来都是如此，还有学校总有些不太安分的人，会羞辱嘲笑娄芷君的胎记，但不出三天，这些人就会主动来和娄芷君赔礼道歉，从此以后再不敢嘲笑了。
后来娄芷君才知道，这些都是陈谦干的，谁要是欺负了她，陈谦就派人去威胁那些人的父母家人，还放下狠话，那些学生都是普通百姓，自然吓得要死，乖乖地认怂了。
从那以后，娄芷君在学校如鱼得水，不管老师还是学生，个个都对她特别好。
第1353章 得了癌症
人心都是肉长的，娄芷君虽然恨陈谦，可这么多年下来，她的心也发生了些变化，可她还是不想和陈谦相认，觉得认了就对不起母亲。
“他生病了，是胃癌，刚做了手术，陈野给我打的电话。”娄芷君咬了咬唇，心里还是很纠结。
一方面是可怜的母亲，另一方又是得了绝症的父亲，还有受尽病痛折磨惨死的养父，她真的好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决择。
唐小囡吓了一跳，居然得癌了，现在这个时候得癌应该治不好吧？
看来陈谦活不长了。
顾云川柔声劝道：“你遵循本心就好，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现在得了这个病，也算是受到报应了，医生说治好的可能性不高，就当是安慰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吧，你并没做错的，芷君。”
娄芷君点了点头，心里舒服了些，她也是这样想的，那个人快死了，她就当是还陈谦这些年的照拂之恩吧，还有那点生恩，也一并还了吧。
“顾哥哥说的对，都快要死了，你就让他走得安心些吧。”唐小囡也劝。
这种事确实很难决择，换了她也想不好，认了父亲就是对不起母亲，可父亲虽然是坏人，但对女儿又是真的好，这样的处境太难了，也难怪娄芷君那么为难。
不过娄芷君本人应该是想照顾陈谦的，所以她和顾云川才会说出支持的话，这样娄芷君应该心里会好受些吧。
站在娄芷君的立场，她不管怎么选择都没错，她才是最无辜的，大人的过错不应该让孩子背负。
娄芷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些天都去医院送饭。”
陈谦刚做完了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她每天都会炖汤送过去，然后白天陪着，只是她不想和陈谦说话，晚上是陈野照顾。
“娄姐姐你过年回不了越城了吧？”唐小囡问。
陈谦是癌症，手术完了还得化疗，肯定得有人照顾，娄芷君应该是回不去越城过年了。
“嗯，我得留在这边照顾他。”娄芷君点头。
其实她看到憔悴瘦弱的陈谦就心软了，觉得这个坏人现在挺可怜的，尤其是病痛发作时，弓着身子蜷缩成虾米一样，还一声不吭的样子，看得她心都颤了，也不忍心离开了。
至少得照顾到身体好转一些吧。
顾云川笑道：“我回去几天就会回来的。”
娄芷君甜甜地笑了，但有些不好意思，“你祖父不是要回来吗，你还是多陪祖父吧，我这边不要紧的。”
“没事，家里还是我祖母呢，她会接待的。”
顾云川其实并不是太期待祖父的归来，他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甚至想逃避这一次的会面。
霍谨之微微皱眉，问道：“你上次不是说你祖父要回来投资？他准备投资什么？”
“应该还是投资药厂吧，具体我也不知道。”顾云川不太清楚，而且也不关心。
唐小囡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事，书上顾云川和祖父相认比现在晚两年，那个时候他和沈玉竹情投意合，名下已经有了不少资产。
第1354章 一个比一个渣
但顾云川和祖父好像并不和睦，如果不是沈玉竹从中斡旋，顾老爷子很可能不会投资顾云川的公司，这个顾老爷子当初带走了不少财产，而且混得比霍老头好多了，手里有不少钱。
书上顾云川得了顾老头一大笔资金资助，公司突飞猛进，迅速扩充，一度超过了霍谨之的公司。
但唐小囡这些天睡前都会看看小本本，有件事是关于顾云川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沈玉竹和顾老头的，后期又闹崩了，还打起了官司。
之所以打官司是为了争夺七雪膏，最后谁也没打赢，法院判决顾云川和顾老头共同拥有七雪膏的专利权，因为那个时候顾老夫人好像已经去世了。
所以顾老头和顾云川都有继承权，他们共同拥有，这事让沈玉竹特别生气，也是她经商生涯中极少数的失败案例，唐小囡才会记得很清楚。
“你祖父的药厂是专门生产七雪膏吗？”唐小囡故意问。
顾家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款七雪膏了，解放前顾家药铺也是主打这款膏药，挣得盆满钵满，顾老头回来办药厂，十之八九还是生产七雪膏，吃大老婆的软饭，真是个老渣渣，比霍老头还渣。
顾云川愣了下，心里多了些不太好的感觉，七雪膏是祖母研制出来的，祖父抛妻弃子，他还要用祖母的膏药挣钱，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霍谨之也提醒道：“与其让你祖父回来生产七雪膏，还不如你自己做，可不能便宜了你祖父小老婆那一房。”
换了他肯定立刻办厂生产膏药，抢占市场先机，不给老渣渣机会，顾云川太优柔寡断了，大佬很瞧不上。
顾云川苦笑，“我祖父知道配方，他如果想生产，我祖母都没办法的。”
他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家已经在生产七雪膏了，只是药厂规模不大，只能小范围售卖。”
祖母前年就在杭城重开了顾家药铺，将以前的老伙计都请了回来，重新开始生产七雪膏，还有其他的成药，生意还是很不错的，凭着以往的名声，不少老顾客都会照顾生意。
最重要的是，膏药是良心生意，不能偷工减料，更不能用劣质药材，工序一道都不少，慢工才能出细活，祖母每一道工序都严格抬关，才导致七雪膏的产量不大。
如果扩大产量会导致膏药品质下降，他和祖母都觉得宁可减少产量，也不能砸了招牌。
霍谨之皱眉，提醒道：“你祖父资金雄厚，还有办厂的经验，他肯定会抢占市场，你竞争不过他。”
“那也没办法，我现在还没有办厂的条件。”顾云川摊了摊手，神情无奈。
“我可以投资，但建厂没那么快，只怕抢不过你祖父。”霍谨之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看好七雪膏的，肯定能挣钱。
但他和顾云川都没这方面的经验，顾老夫人对药厂经验也不足，她以前只负责药铺，药厂是顾老头管的，有钱又有经验，再加上海外投资商的身份，政府肯定会给诸多优惠，他们肯定抢不过。
气氛沉重下来，铜锅里的汤扑扑地滚着，大家都没说话，唐小囡打破了沉寂，“我有办法。”
第1355章 申请专利权
“小囡有什么办法？”顾云川笑着问，他直觉这姑娘真的有办法，毕竟是灵童嘛，虽然很久没显灵了，可底子在呢。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唐小囡，眼神期待，唐小囡不禁得意了，这就叫做万众瞩目啊。
唐小囡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她的办法，其实很简单，“申请专利权，七雪膏是你祖母研制的，肯定要传给你，去相关部门申请专利权，这样就只有你才能生产七雪膏了，你祖父如果生产就是侵权，你可以告他索赔。”
“专利权是什么东西？”娄芷君听不懂，但霍谨之和顾云川都懂了，神情变得欣喜。
齐老爷子以前和他们提过专利权，国外老早就颁布了这项法律，不过国内好像在这一块是空白，很多国人都没有专利意识，他们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才想不起来。
如今一听唐小囡说，他们立刻便明白了，果然是绝好的办法。
唐小囡和娄芷君解释专利权，“比如七雪膏是顾老夫人研制的，她是七雪膏的拥有者，就可以去申请专利所有权，这样其他人如果窃取了配方，生产同样的七雪膏，就可以告那些人侵权，可如果不申请专利权，官司就打不赢，七雪膏相当于是公共所有。”
“我明白了，这样就不怕云川祖父抢占市场了，云川，你快去申请吧。”
娄芷君比顾云川还急，她不想情郎的权益受损，哪怕对方是亲祖父。
“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颁布专利权法，去年好像还没有。”顾云川冷静下来，心情又沉重了，国内很可能没有专利权法。
“今年就颁布了，趁现在部门还没放假，赶紧去申请。”唐小囡十分肯定。
因为前世她认识个卖葱油饼的大佬，别小看这葱油饼，人家大佬靠着这个小小的油饼挣了上亿身家，而且还开了不少连锁店，挂的都是他的招牌。
这位王姓大佬经常吹嘘他的先见之明，葱油饼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和几个堂兄弟都会做，不说名扬天下，但也有不少老顾客了，都认准了王家葱油饼的招牌，于是这大佬就抢占了先机，早早地申请了‘王家葱油饼’的商标权。
其他堂兄弟就不能再用这个招牌了，虽然油饼味道差不多，可少了这个招牌，真没多少人买帐，从那以后，这个大佬就一飞冲天了，靠着小小的饼变成隐形富豪。
也是通过这个葱油饼大佬，唐小囡才知道国内颁布商标权和专利权的时间，商标权是82年，专利权是85年，她全记在小本本上了，绝对不会弄错。
“小囡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好厉害。”娄芷君羡慕不已，感觉自己好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一般一般，没那么厉害。”
唐小囡有点心虚，她真不厉害，再过几年她这点先机也不占优势了，不过她还是很得意，毕竟她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嘛，运气好也算本事呀。
霍谨之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揉了几下，嘴上说不厉害，心里肯定可得意了，偷偷笑得像胖狐狸一样。
第1356章 吃大佬的豆腐
霍谨之从锅里捞出烫好的羊肉，放在唐小囡的碗里。
唐小囡想吃菌子，自个去挟，娄芷君弄的是古早的铜火锅，中间有根空心柱子，像烟囱一样，里面烧着碳，柱子边上是一圈盆，用来烫火锅的。
这种锅烫火锅挺方便，味道也不错，就是有个缺点，容易烫到手。
“哎呦……”
唐小囡夹菌子时，不小心就烫了下，手指立刻变红了，菌子掉在了桌上。
还没等唐小囡反应过来，手上一阵温热，已经被霍谨之含在嘴里了，唐小囡眨了眨眼，难得地红了脸。
她这算不算吃大佬的豆腐？
“不痛了。”
唐小囡想抽回手指，但霍谨之不同意，又含了会儿才松开，手指上的红肿消了些，可还是红，霍谨之皱紧了眉，很不高兴。
“我这有烫伤膏，给小囡涂点儿。”
顾云川已经拿来了膏药，唐小囡怪不好意思的，其实就是一点点红肿，大佬的口水还蛮管用的，现在已经不太疼了，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涂也没什么的。”
唐小囡才说完手就被抓住了，给她抹上了膏药，凉沁沁的，特别舒服。
“想吃什么和我说，我来夹。”
霍谨之口气很霸道，夹了好几筷子菌子放在她碗里，唐小囡心安理得地享受大佬的服务，她是伤员嘛。
“冻豆腐，还要肉丸，菠菜也要……不要香菜，太多了，少点儿……”
唐小囡嘀嘀咕咕地指挥着，霍谨之耐心极好，自己都没怎么吃，全程在服务唐小囡。
娄芷君羡慕地看着这对儿，她的神情落在了顾云川眼里，受了霍谨之和唐小囡的启发，顾云川心里有所触动，夹了几只虾，剥好了把虾仁放在娄芷君碗里。
“你爱吃的虾仁。”
顾云川微微笑着，眼里都是情意。
娄芷君和他默默看着，低声说了句，“谢谢”，低下头默默地吃着，心里却涌上难言的悲伤。
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顾云川？
她不配啊！
可她又不想离开顾云川，只要一想到会和他分开，她的心都碎了，比死还难受。
但她又不敢接受顾云川的情意，娄芷君总是默默地告诫自己，再赖一年，一年后她一定要离开顾云川，她不能再耽搁人家了。
可她好舍不得。
心好痛。
顾云川眼神又变得黯然了，他也察觉到了娄芷君的退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难道是他做得不够好吗？
“我要吃虾。”
唐小囡理直气壮地吩咐着，霍谨之也乖乖地剥好了虾，自己一只都没吃，全喂给小胖猪了。
吃饭喝足了的唐小囡，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全身都暖洋洋的，霍谨之这才自己吃了起来。
吃饱了的唐小囡没事干，打量着对面的一对儿，才一会儿就察觉到了问题，娄芷君好像在回避顾云川的示好，这姑娘明明很喜欢顾云川的啊，怎么还回避呢？
“明天是周三，你去把专利权办了。”霍谨之催道。
他想投资七雪膏，自然不愿意被顾老头占便宜。
顾云川却犹豫了，“我得给祖母打电话说一声。”
第1357章 先斩后奏才能吃上肉
霍谨之皱紧眉，“有什么好说的，先把事情办了，再给你祖母打电话说。”
他就看不上这家伙的磨叽劲儿，这么点屁大的事儿都拿不了主意，而且顾老夫人和顾老头是两口子，谁知道这老太婆心里还有没有顾老头，万一不同意呢！
想办大事就得快刀斩乱麻，优柔寡断黄花菜都凉了。
“可毕竟配方是祖母的。”顾云川觉得应该和祖母通个气儿。
霍谨之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配方是你祖母的没错，那你是你祖母的孙子吧？你祖母说过把配方给你了吧？”
“说过。”顾云川点头。
“那不就得了，配方给了你就是你的，你祖母年纪大了，让她老人家少操点心，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别像三岁小孩一样，屁大的事都要和大人说。”
霍谨之真瞧不上这家伙，前怕狼后怕虎的，他要是这种磨叽性子，霍家的家产也弄不到手了，想要吃肉就得下手快，手快有，手慢无。
顾云川脸臊得通红，他比霍谨之还大两岁呢，却远不如人家。
“那我明天就去办这事。”
顾云川下定了决心，霍谨之说得对，他确实不应该事事都让祖母操心了，想来祖母也不想让祖父占便宜的吧？
“赶在年前办好，办好了别和你祖母说，如果你祖父不办药厂，这个专利权不说也罢。”霍谨之叮嘱。
顾云川点了点头。
唐小囡又想起一事，提醒道：“专利权的所有人写你的名字，别写你祖母的，如果是你祖母的，你祖父一样有使用权。”
顾云川又点了点头，都记下了。
当天晚上，唐小囡他们都睡在了顾云川这儿，唐小囡和娄芷君处一张床，霍谨之则睡客房。
娄芷君拿出了新被褥，放在了床的里面，让唐小囡睡靠墙那边。
“娄姐姐，你和顾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呀？”
钻进暖和的被窝后，唐小囡假装天真地问。
娄芷君苦涩地笑了，她哪敢奢想结婚，如果可以，她只想默默地守在顾云川身边，能够看见他好好的就满足了。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顾云川会有妻子，也会有孩子，她不能破坏他的家庭。
“很晚了，睡吧。”
娄芷君不想回答，闭眼假装睡着了，但哪瞒得过唐小囡，这姑娘有很重的心事，是关于感情上的。
没关系，有她纽古禄小囡在，肯定能指点迷津。
“娄姐姐，你不想和顾哥哥结婚吗？”唐小囡故意说。
“不是的，小囡你还小不懂的。”
娄芷君装不下去了，心里更苦了，她做梦都想和顾云川结婚生孩子，可她不敢。
她也讨厌胆小的自己，可她就是迈不开那一步。
她怕有一天顾云川会讨厌自己，与其等到那一天心碎，还不如不要开始。
“我知道了，娄姐姐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顾哥哥，因为你脸上的胎记，对吗？”唐小囡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这姑娘就是在自卑。
娄芷君没吭声，黑暗中幽幽地叹息声响起，良久她才轻声道：“我这么丑，还是不详人，如同低贱的泥，云川是天上的云，我不能拖累他的。”
第1358章 不详人
唐小囡更搞不明白了，怎么又变成不详人了？
娄芷君很快就解释了，或许她自己也憋得很委屈吧，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唐小囡是最适合的倾听者。
“小囡你大概知道我的身世了吧，我是不被祝福生下来的孽障，妈妈她恨我，没人喜欢我，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像我这样的不详人，怎么配得上云川那么好的人。”
娄芷君低声呢喃，更多是在自言自语，她或许也不想找人倾诉，只是说出心里的苦闷吧。
“胡说，我就很喜欢娄姐姐，而且娄阿姨也没有不爱你，你想想，如果娄阿姨真的憎恨你，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她就会把你浸马桶了，又何苦养大你？”
唐小囡口气顿了下，又说道：“你再想想，当初你们过得那么困难，娄阿姨自己身体也不好，她有没有抛弃你？”
娄芷君身体一僵，脸色剧变，脑海里呈现出以往的记忆画面。
娄爸爸找到她和妈妈时，她已经三四岁了，或许是因为太苦了吧，三四岁时的一些事她还记忆犹新，是真的很苦。
记忆中只有饥寒，还有辱骂。
吃不饱，穿不暖，屋子里和外面一样冷，连萝卜白菜也吃不上，实在饿得狠了就吃雪，吃得肚子疼，身上越来越冷，这些都还可以忍受，最痛苦的是那些戳心的辱骂，还有半夜时常会响起的敲门声。
每当敲门声响起时，妈妈都会抱着她瑟瑟发抖，可尽管害怕成那样，妈妈还是用柴刀赶走了那些无赖，然后抱着她嚎哭。
这样的夜晚太多了，多到娄芷君觉得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根本没有开心的时候。
直到娄爸爸的到来，她和妈妈的生活像是在天堂一般，那些无赖都被娄爸爸打了个半死，没人再敢半夜来敲门了。
家里也不再寒冷，地窖里也存满了粮食，妈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娄芷君觉得那个时候她好幸福，可好景不长，娄爸爸身体垮了。
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肺部有弹片，还有陈伤，医生让他在南方温暖的地方生活，不可以去苦寒之地，她和妈妈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娄爸爸吐血倒下了，才知道娄爸爸那两年是用生命在守护着她们。
之后，他们一家想办法回到了南方，勉强能够度日，可娄爸爸的身体一天比一天糟糕，妈妈也因为自责精神出了问题。
这几年，娄芷君总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妈妈和娄爸爸才会早早的去了。
还有外婆，也是她出生后不久就出了事。
现在又是陈谦，得了很难治好的胃癌，娄芷君虽然恨他，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认为，陈谦的病也是因为她这个不详人的缘故。
“小囡，我是不详人，对我好的人都会倒霉的，妈妈，娄爸爸，还有……陈谦……”
娄芷君拉上了被子轻泣，她认定是这个原因。
上天惩罚她孤独终老，所以她不能连累顾云川。
唐小囡这才明白，这傻姑娘的心结不是胎记，而是这种迷信思想。
心结还城心药医，怎样才能解开娄芷君的心结？
第1359章 很多人都爱你
唐小囡想了想，便劝道：“你娄爸爸的身体本来就出了问题，我听叶伯伯说了，他们当年在远D打了好多年的仗，就他和娄伯伯侥幸活下来了，但娄伯伯的身体受了很重的伤，医生早就说过他没几年能活了，就算没有你，娄伯伯也会死的。”
事实是娄铁柱确实寿命不长，但如果不去苦寒之地找娄母，一直住在温暖的南方，或许现在还活着。
可娄铁柱一生至爱就是娄母，与其孤独的苟延残喘着，还不如让他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就算为此死了，想来娄铁柱也是欣慰的。
“叶叔真的这样说的吗？”娄芷君眼睛亮了亮，半信半疑。
“不信你自己问叶伯伯，还有你妈妈，不管多困难她都没抛弃你，这就说明她是爱你的，而且你妈妈的死也和你无关，她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原因很复杂，总之和你没关系，你别揽到自己身上。”
唐小囡咽了下口水，一口气说太多，嗓子眼干的很。
“我真的是不详人，我怕连累云川。”
娄芷君想法很固执，三言两语说服不了她，陷进了她自己编织的怪圈，坚持认为自己是不详人，娄母憎恨她。
唐小囡无奈，这是钻牛角尖了。
但也难怪，毕竟娄母生前确实不待见女儿，唐小囡也能理解娄母，那样的情况生下的女儿，她能够坚持养大已经很尽责任了。
人人都可怜，陈谦做的事虽然令人恶心，可他也算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要怪就怪那个时代吧。
“娄姐姐，你还记得沈玉竹吧？”
“当然记得，怎么了？”
娄芷君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恶毒的女人。
“沈玉竹有个亲姑姑叫沈半夏，这女人是霍哥哥父亲的情人，就是你出事那个时候，她被沈玉竹害死了，你可能没见过沈半夏，但你肯定认识她的女儿。”
“她女儿是谁？”
娄芷君声音有些颤，她天资聪慧又敏感，此时已经有些猜到了，唐小囡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叫沈半夏的，显然是她认识的人。
“就是你以前说过的那个可怜的妹妹，你脖子上戴着的半块坠子，就是沈半夏当年放在亲生女儿身上的。”
娄芷君并不惊讶，这个答案在她意料之中。
唐小囡又说道：“沈半夏为了回城，将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扔在山坡上，然后她一个人回了淞城，但她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女儿，并且把对女儿的思念之情寄托在侄女沈玉竹身上，
沈玉竹之所以害你，是因为她认出了你脖子上的玉坠，她担心姑姑找到女儿不再对她好了，就找人害你，结果却害了自己的姑姑。”
一口气将沈玉竹姑侄的事说了，唐小囡喘了一大口气，在黑暗中看着娄芷君。
她说这事的目的，就是想让这姑娘明白，比起狠心的沈半夏，娄母真的很尽责了。
娄芷君长叹了声，“妹妹到死的时候，还在思念着她妈妈。”
“所以，娄阿姨是真的爱你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唐小囡劝道。
娄芷君自嘲地笑了笑，“小囡你不明白的，睡觉吧。”
她妈妈确实比沈半夏尽责，可妈妈不爱她也是事实，爱不爱她真的能感觉到。
第1360章 做人就得这么自私
顾云川和霍谨之也在说话，说的也是娄芷君。
“你还没拿下娄芷君？”霍谨之很瞧不起顾云川的磨叽。
刚才吃火锅时，这两人的小动作瞒不过他，很明显还没搞定呢，真没用。
顾云川神情黯然，叹道：“我也不知道芷君为什么不肯接受，或许是我还不够好吧。”
“你虽然不是特别优秀，但还算差强人意吧，娄芷君肯定是别的原因。”
霍谨之嫌弃地打量着，这家伙肯定是比不上他的，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些普通的糟粕来说，顾云川已经相当不错了。
娄芷君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顾云川苦恼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女人心海底针，太难懂了。”
霍谨之撇了撇嘴，那是娄芷君的心，他家唐小胖就蛮好懂的。
第二天，顾云川去办理专利权，娄芷君则去医院陪护陈谦，霍谨之带唐小囡出去玩儿。
唐小囡说了昨晚上和娄芷君的谈话，想让大佬帮着拿主意。
“不详人？可真会替自己想名头。”
大佬皱眉，难怪拒绝顾云川，敢情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呢，真够蠢的。
他向来是不信命的，哪怕人人都说他是天孤煞星的命，他也不信这个邪。
只有他对不起天下的，也不能让天下对不起他。
做人就得这么自私，爱心是天使的事，他是撒旦。
“你说怎么办？”唐小囡很苦恼。
“不管他们。”
霍谨之懒得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爱咋咋地，反正他已经有媳妇了，顾云川打一辈子光棍都成。
“娄姐姐和顾哥哥是我们的朋友呀，怎么能不管，霍哥哥你这么聪明，帮忙想个办法吧，好不好？”唐小囡又是拍马屁，又是撒娇，总算说动了大佬。
霍谨之略想了想，便说道：“先让陈谦好好治病，别死了就成。”
娄芷君不是觉得自己克了陈谦嘛，那就让陈谦活下来，大佬的办法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顾云川明年要去国外念书，让他带着娄芷君一块去，孤男寡女地朝夕相处，生米就……”
霍谨之没再说了，在唐小囡脑袋上拍了拍，“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有些细节方面他得和顾云川探讨下，唐小胖肯定听不懂，他就不说了。
唐小囡天真地眨了眨眼，内心却在吐槽，说话说半句，哼，祝这家伙生仨儿子。
霍谨之带她只玩了两天，就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了，考完试后，他又带着唐小囡逛遍了帝都的大小胡同，尝遍了当地的特色小吃，尤其是名满全国的豆汁儿，唐小囡实在爱不起来，她还是喜欢喝咸鲜的豆浆。
顾云川的专利权已经申请好了，所有人是他。
娄芷君则一直在医院陪护，据她说陈谦的情况不太妙，当年在北大荒时受了不少苦，之后偷渡时，又受了些伤，身体一直没好利索，现在一生病就全发作了。
再就是陈谦自己也没太大的求生意志，可能是良心发现，想下去给娄母赔罪了吧。
照陈谦现在的恢复情况，他肯定是撑不到明年的。
这天傍晚，霍谨之带着唐小囡去了医院，还象征性地买了一兜蔫不拉叽的水果当礼物。
第1361章 你应该没几天能活了
唐小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这水果是不是不太像样？”
虽然陈谦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毕竟现在是快死的病号，既然来医院探望，总得提点像样的礼物，哪怕是新鲜水果也成。
可大佬提着这处理水果探病，是不是过分了些？
还不如空着手呢。
“挺好的，反正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买了也是浪费。”
霍大佬不以为然，陈谦现在的死样子，就算唐僧肉都吃不了，他提点东西尽到礼数就行了，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不能乱花。
唐小囡抽了抽嘴角，默默竖起大拇指。
越有钱越抠门。
陈谦是单人病房，晚上是陈野陪护，陈谦躺在病床，和几年前的意气风发比起来，简直变了个人，瘦得脱了相，头发也掉光了，脸上布满死气，哪怕唐小囡不懂医，也看出陈谦的情况很不好，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你来干什么？”
陈野口气不善，这些年他数次和霍谨之交锋，输多赢少，南方市场最终被霍谨之吞下，他连一点残汤都没喝到，此刻冤家路窄，他哪能有好脸色。
“年轻人别太冲动，我来看望你义父。”
霍谨之表情平静，推开了陈野，将处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打量形销骨立的陈谦。
直接说道：“看起来不太好，应该没几天了。”
“你给我滚！”
陈野怒气冲天，想推走霍谨之，但被他闪开了。
“阿野！”
陈谦叫住了义子，心绪很平静，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激动了，或许是人之将死吧，很多事他都看开了。
“你专程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是你爹让你来的？”陈谦微微笑了笑，声音沙哑。
“我爹支使不了我，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要买几串鞭炮放。”
陈谦笑得更开心了，“你挺了解你爹，他也就这点出息了，你比你爹强。”
如果不是这小子横空杀出来，南方市场现在绝对已经是他的手中之物了。
霍谨之大剌剌地受下了，他本来就比渣爹强，毋庸置疑的事实。
“你应该知道娄芷君和顾云川在搞对象吧？”霍大佬单刀直入，不废话了。
要不是唐小胖，他才懒得管这破事。
“我知道，云川是可以托付的好孩子，我很放心。”陈谦也很直接。
现在他已经没什么牵挂了，为女儿存了足够的钱，还有财产，就算他死了，女儿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
而且女儿有顾云川照顾，他死也能瞑目了。
“你放心有个屁用，娄芷君现在脑子出了点问题，她觉得自己是不详人……”
霍谨之把娄芷君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简单说了，陈谦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心情也越来越激动，喘着气说道：“谁给她说的这些话，什么狗屁不详人，她妈妈是我害死的，和她没关系，我的死是报应，和她更没关系，阿野，给我查是哪个王八蛋乱放屁！”
他非得弄死这乱嚼舌根的王八蛋不可。
第1362章 越有钱越小气
霍谨之冷笑了声，嘲讽道：“没人说，是娄芷君自己胡思乱想。”
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便直接说了来意，“你要是想让你女儿过好日子，就好好配合治疗，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已经和医生打听过了，陈谦只要配合治疗，康复的希望还是蛮大的，可他自己都不想活了，再好的医生都救不了他。
霍谨之忍不住讽刺，“好人才短命，你都干一辈子缺德事了，死了死了还良心发现了？你以为阎王爷能饶了你？”
“你给我滚！”
陈野撸起袖子就要干仗。
“你当我想来，话已经说了，永不再会！”
霍谨之白了眼，牵着唐小囡便离开了病房。
陈谦神情怔怔的，眼神发直，陈野以为他受了刺激，劝道：“义父，别听那王八蛋放屁，别人怎么说你我不管，在我心里，你是好人。”
没有义父，他可能还是香江贫民窟和野狗抢食的小可怜，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陈谦笑了笑，无所谓道：“那小子也没说错，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也不想做好人，阿野，去叫吴医生吧，我有话和他说。”
陈野神情惊喜，义父终于同意治疗了。
这么看来，霍谨之那小王八蛋还算有点功劳。
“那么多人都想我死，我偏不死，偏要好好活着。”陈谦打起了精神，他必须活下来，只为了女儿。
这是他唯一的牵挂了。
陈野去叫来了义父的主治医生，也是帝都有名的肿瘤科专家，医生得知陈谦愿意积极配合治疗了，也非常高兴，重新为他制定了治疗方案。
而且陈谦不差钱，用得起昂贵的进口药，医生很有信心治好他。
得知义父能治好，陈野心情大好，突然想吃东西了，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便拿了个桔子，蔫了吧叽的，皮都皱了。
陈野嫌弃皱眉，还是剥开了，病房里啥吃的都没有，只有这兜处理水里。
但才吃了一瓣，就酸得他挤眉弄眼，牙齿都倒了，陈野气得把一整兜水果全扔了。
“M的，挣那么多钱还这么小气！”
连点新鲜水果都舍不得买，真没见过这种人。
陈谦笑着摇了摇头，闭目假寐，陈野勇猛有余，心思欠缺，远比不上霍谨之那小子，也难怪回回都输。
在帝都玩了约一个星期，霍谨之这才带唐小囡回越城过年，顾云川和他们一起，娄芷君一个人留在帝都。
“过了年我就回来。”
顾云川和娄芷君依依不舍地道别，他本打算年三十再回去的，可祖母打电话过来，说祖父已经到了，让他赶紧回去。
路上又耽搁了三天，先回了淞城，霍谨之再开车回越城，得带上元宝，还有唐来金置办的年货，酒楼要到年三十才收工，还要过几天才回。
“专利权的事先别声张。”
到顾村时，霍谨之又嘱咐了句，顾云川点了点头，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瞒着祖母做了件大事呢。
第1363章 好大一朵老白莲
唐小囡其实对顾家老爷子挺好奇的，听说年轻时很漂亮，看顾云川父子的相貌就能知道了，但也是真的渣。
也不知道顾老夫人现在对丈夫还有没有感情。
还有缠绵病榻的顾松涛，也不知道顾老爷子见到这样的儿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顾云川和他们告辞，便下车回家了，他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是亲祖父，第一次见到呢。
回家的第二天，许金凤就让霍谨之开车去顾村拿东西，顺便送些年货过去。
“你外公昨天宰了头猪，说给我们家半片，还打了年糕，谨之你开车方便，去拿过来吧，再把这样送过去。”
许金凤今年忙着做生意，家里也顾不上，没养猪也没养鸡，田都租给别人了，往年还有张满月养，今年杨丽娟生孩子，张满月去淞城了，家里更是啥都没了。
好在还有许金凤娘家，许外公把半片猪都给女儿了，也不要钱，还有一百斤年糕，都是实在的好东西。
许金凤当然不会白要，直接孝敬了五百块，公婆那儿也是五百块，一碗水端平，谁也不落下。
还置办了些衣服鞋子点心啥的，让霍谨之给送过去。
“行。”
霍谨之拿起了一大袋子，直接塞到了后备厢，他反正没事干。
“我要去外婆家玩，中饭不回来吃了。”唐小囡自己跳上了车，好久没看到外公外婆了。
唐爱军也跳了上来，他也想外婆了。
许金凤随便他们，顾自忙活去了，她今天只是回来送年货的，下午还得回市场，得赶着年关多挣些钱。
顾村十几里路，也就一脚油门的事儿，很快就到了。
但车子开不进村里，只能停在村口，去许外公家要路过顾云川家，顾家大门敞开着，门口贴了大红对联，还挂了红灯笼，看着特别喜庆。
屋子里却传来了争吵声，声音很大，而且是略带些京片子的普通话，听起来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张雪梅，是你害的我儿，你好狠的心哪！”
“袁玉洁，没证据的话别乱说。”顾老夫人声音很平静。
但唐小囡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对啊，就是老娘害了你儿子，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瞎哔哔！”
唐小囡心跳了跳，不由攥紧了霍谨之的手，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秘密呢。
顾松涛果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而且这个渣男缠绵病榻，很有可能是老夫人搞的手脚，老夫人精通医术，想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生病太容易了。
“老爷，你看看可怜的松涛，我就说不能给这毒妇，你偏不听我的，老爷……我活不下去了，我的心好痛啊……”
屋子里的女人悲悲切切地哭着，原本是很哀伤的事，可唐小囡却想笑。
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难怪能成功上位，男人果然好这一口。
“袁玉洁，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把这不争气的儿子留下来，我能同意你上族谱？说起来还是我亏了，龙生龙凤生凤，狐狸精的儿子怎么可能不骚，
这些年你儿子可没少给我惹事，他唯一做对了件事，就是替我生了个好孙子，看在这一点情分上，我才拿好药给他续命，要不然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一句都比刀子还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