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拖拉机有点费屁股
张满月那边也用同样的办法，打发走了一个又一个，唐家的日子可算清静了，不过外面的话也挺难听的。
“唐家都是空架子，电视机都是借钱买的，外头欠了一屁股债，啧……以前还以为他家真有钱，原来都是虚的。”
“唐来金做个狗屁生意，还是二流子，人家是去淞城混了，在那边擦皮鞋，低声下气跟叫花子一样，回家来充阔佬，他老婆也是擦皮鞋的，我就说嘛，二流子能娶到什么好女人！”
“难怪唐老三的皮鞋总是亮得发光，原来是干这个的啊。”
“擦皮鞋这种活也干，牌子都要倒了！”
……
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唐来金两口子都成擦皮鞋的了，这种营生一直都被当成下九流，属于下贱活，比叫花子好不到哪去。
也所以，这段时间村里人看见唐来金，个个都趾高气昂的，特别有优越感。
但这些村民却不知道，在八十年代这种黄金时期，哪怕是擦皮鞋，也比在农村种地强几百倍，有好些商业大佬就是擦皮鞋发的家。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研究导弹的，比不上卖茶叶蛋的。”
虽然夸张了些，但也差不离了，黄金时代真的是地上捡金子，稍有一点想法，胆子再大一些，吃苦耐劳一些，不管是擦皮鞋，还是卖茶叶蛋，或者是收破烂……都能成为富一代。
三月到了中旬，唐来金在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们夫妇要回淞城了。
“我要先进城看看芷君，那孩子怪让人心疼的，我给她做了条裤子，给她带过去。”杨丽娟说道。
“行，这些东西都给她们娘俩吧。”
唐来金没意见，他妈给装了不少吃的，一大袋子年糕，还有青菜鸡鸭这些，说大城市样样都要买，从家里带去吃，省钱。
他是真不想带，坐长途车带上几只活鸡活鸭，别人都嫌弃死了，还不如送给娄芷君母女。
“送一半吧，是妈的心意，一点都不带也不好。”
两口子达成意见，唐来福送他们进城，最近拖拉机基本上是他在开?过几天他就要买台新拖拉机?开始他的创业了。
许金凤也进城，她要给老二送些吃的?做了一大盆子干菜蒸肉，还有一盆红烧肉?足够老二和艾香俩人吃上一个星期了。
艾香家虽住在越城，但她父母一个比一个忙，家里的锅都没沾过油，这姑娘住在学校里?吃的食堂大锅菜，一点油水都没，人都饿瘦了。
唐小囡也跟着去了，她想去城里玩?顺便看看二哥和艾香?还有娄芷君。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的?突突突地进城，马路坑坑洼洼的，唐小囡被颠得上下起伏，要不是许金凤箍着，没准都要颠下车了。
但很神奇的是，唐小囡却没有一点不适，甚至还挺舒服的。
坐长途汽车她有时候还会晕车，车上的味太重了，熏得她恶心，拖拉机却一点事都没有，神清气爽，舒服得不得了。
就是有点费屁股。
第990章 托了儿子的福
路上有不少人搭顺风车，唐来福都让他们上了，也不收钱。
进了城后，唐来福停了车，先去一中，给唐爱国送了菜，还给了些零花钱。
“别省着吃，给艾香留一半，吃完了妈再送来。”
“妈你别送了，路这么远，我馋了上外头吃。”唐爱国脸有些红，不过他皮肤黑，红了也看不出来。
“外头哪有自家做的好吃，还死贵，下回我给你们蒸鱼干，你爸马上就买拖拉机了，以后进城方便，天天来都没事，快进去吧，好好学，想吃啥就打电话。”
许金凤喋喋不休地说着，有些心疼，老二的下巴都尖了，过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上学才一个月不到就没了。
村里最近装了电话，装在大队办公室，打电话方便多了，就是麻烦了点，接个电话要跑一里路。
唐爱国捧着菜回去了，进了一中后，他明显感觉到了压力，在镇中他是前几名，轻轻松松就碾压了其他同学。
可到了一中后，他的成绩就不显眼了，第一次摸底考试是在全年级排名很后面，这样的成绩是肯定考不上FD的。
唐爱国和艾香约好了努力冲刺，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总算把成绩赶上来了，但还只是中等偏上，离他的目标差了不少。
压力是很大，可唐爱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他很享受。
周围都优秀的同学，让他无时无刻都在鞭鞑自己，不能停下来，要一直奔跑，否则就会被别人超越！
许金凤在一中门口站了会儿，特别自豪，她已经想好了，等老二考上大学了，开学报道她一定要亲自去送，看看大学是啥样的。
最好能拍张照，拿回来给村里那些人看，哼！
“过几天就去看拖拉机，赶紧买了。”许金凤催促。
唐来福十分意外，他老早就想买了，可老婆推三阻四的，一会儿说要挑个好日子，一会儿又让多考察考察，归根结底就是舍不得钱呗。
这会儿咋变得大方了？
许金凤白了眼，“没见老二脸都小了，肯定是学校食堂的菜不好，吃不好哪有精神学习，你买了拖拉机，我隔几天就送一回菜。”
唐来福心里欢喜，可算松口了，他试探地问，“我明天就去看？”
“等明天干啥，等去了娄家后就去看，磨磨叽叽的！”
许金凤又白了眼，很是看不上自家男人的磨叽，唐来福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
老婆头一回这么痛快，全托了儿子的福。
到了娄家，门紧锁着，叫了半天门都没人开门，情况很不对劲。
“怎么会没人，娄嫂子很少出门的，芷君也不出门，平常都在家的，不会出事了吧？”杨丽娟着急。
“别急，可能出去买东西了，我去问问。”
唐来金准备去附近的人家打听，院墙上传来一声‘喵喵’的叫声，唐小囡抬起头，看到了滚滚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原本光洁水滑的皮毛打了结，看着脏兮兮的，还瘦了不少。
第991章 失踪
“滚滚！”
唐小囡叫了声，滚滚犹豫了会儿，从院墙跳了下来，耳朵上还有伤，身上也是。
“滚滚你怎么了？谁弄伤了你？你妈妈和姐姐呢？”
唐小囡抱起了滚滚，心疼极了，更担心娄芷君母女，肯定出事了。
母女俩把滚滚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照顾得十分精细，现在滚滚这么狼狈，肯定是出事了。
“喵……”
滚滚着急地叫着，可它说不出话，唐小囡抚摸着它脑袋，安慰道：“别怕，我们去找你妈妈和姐姐，我给你买吃的。”
“爸爸，滚滚饿坏了，你去买肉包好不好？”
“成，我这就去买。”
唐来福去巷子口买肉包，没多时就回来了，买了俩肉包，滚滚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着，两个肉包都吃完了。
娄家住在最里头，是独门独户，安静倒是安静，就是邻居不怎么来往。
其他几家都不太清楚，还好有一家老太太挺热心，“你们是那娘俩的亲戚？她们家出事了，那家小姑娘让拐子拐走了，她娘发病了，见人就打，让公安局给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天，唉，造孽，挺好的一小姑娘，拐子不是人啊！”老太太叹了口气。
原本开开心心的几人，听了这事心情一下子坏了，许金凤也挺喜欢娄芷君的，她不相信这姑娘会被拐走。
“不可能，芷君那么聪明的孩子，又不是几岁的小丫头，肯定不会被拐走的。”
“我也不信，先去公安局找娄嫂子吧，她精神本来就不好，可别出事。”杨丽娟非常担心。
冷不丁出了这事，杨丽娟也不去淞城了，不找到娄芷君她不放心，几人去了公安局，打听到娄妈妈在精神病医院。
“怎么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杨丽娟急了。
她在娄家住了近一个月，很清楚娄妈妈的精神情况，见不得外人，也受不得一点刺激，去精神病院还能有好？
那种地方好人都会关出病来，娄妈妈去了只会越来越严重，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你们是姚盼盼什么人？”公安局接待的同志问。
“是亲戚，今天进城来看她的。”杨丽娟愣了下，意识到姚盼盼可能是娄妈妈的本名。
“那你会不知道姚盼盼精神有问题？她连人都认不清，见人就抓咬，不送去精神病院送哪儿？”公安局的同志严厉道。
“同志，这些我都知道，姚盼盼情况比较特殊，她不能会精神病院，去了病情会更严重的，麻烦您把精神病院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接她回来，给你们添麻烦了啊。”杨丽娟说好话。
公安局同志的神情缓和了些，口气也好了，“那你们就应该把人看住了，不能让她上街伤人，全城就一家精神病院，你们去那儿找吧。”
“谢谢同志了，我再打听下，姚盼盼女儿找到了没？她是因为女儿失踪才会发病的。”
“是叫娄芷君吧？”
“对对，就是这小姑娘，我听邻居说前天出事了，让拐子给拐了，可芷君这孩子都那么大了，为人也机灵，不太可能被拐走的，是不是出其他事了？”杨丽娟急着问。
第992章 应该不是人贩子
“这个案子是周警官负责的，我去叫他过来，你们问他吧。”
公安局的同志挺热心，叫来了个四十来岁的男警官，正是负责娄芷君失踪案的警官。
“是在菜市场附近出的事，有两个目击者，是市场附近的摊贩，说有三个男人背着娄芷君，形色匆匆，他们没看清娄芷君的脸，但认出了这姑娘穿的红色棉袄，而且现场落下了一枚头花，姚盼盼认出是女儿戴的。”
周警官说话很简练，大致说了案子的经过，还拿出了一朵红色的头花。
“就是芷君的，是我给她买的，同志，芷君是不是被人劫走的？”杨丽娟一脸惊讶。
周警官点了点头，“应该是被下了药，迷晕后再带走，有两种可能，很大可能性是人贩子，但也有可能是仇家，你们知道娄芷君有仇人吗？”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仇人？芷君和她妈是去年搬过来住的，以前住在淞城，平时都不和人来往，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哪来的仇家啊！”
不只杨丽娟着急，许金凤也急，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档子事。
“那就是人贩子了，你们别太担心，根据两名目击者的口供，我们画了人像，我会尽力找到人贩子的。”周警官安慰，但也不敢打包票。
人贩子太狡猾了，有好几起小孩失踪案子，到现在都没破案，有些都是十来年前的陈案，能找到的希望几乎为零。
“麻烦同志了，这是我们村子的电话，要是有了新情况，劳烦同志给打个电话啊。”
许金凤报了磨盘山村的电话号，周警官记下了。
一行人出了公安局，心情更加沉重了。
“都两天了，要是找不到咋办，芷君那么好的姑娘，唉！”许金凤叹了口气，一脸担忧。
“娄姐姐不会有事的。”
唐小囡口气坚定，而且她直觉那三个人不是人贩子。
人贩子一般会找更小的孩子下手，娄芷君都十三四岁了，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人贩子就算要拐这个年纪的姑娘，一般情况下是哄骗。
最常见的方法就是介绍工作，说得天花乱坠的，哄那些想挣钱的姑娘去外地，再把她们卖去山里给光棍当媳妇。
前世唐小囡看了好多类似的案子，那些被骗的女孩，基本上都是这样上当的，很少会有人贩子光天化日下下药劫人的。
可娄芷君会有什么仇家？
不知为何，唐小囡第一反应竟是沈玉竹，前段时间在年糕摊遇到了这贱人，当时这贱人看娄芷君的眼神不太对劲，还有那个破碎的玉坠，也非常可疑。
或许娄芷君的失踪和玉坠有关系？
精神病院在郊区，幸好唐来福开来了拖拉机，医生领着他们去找娄妈妈。
“病人具有很强的攻击力，建议你们最好别接回去，免得伤人。”
“我们会看牢的，不让她伤人。”许金凤有些不高兴。
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好些神情或呆滞或颠狂的病人，眼睛直勾勾的，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娄妈妈只要不发病，和正常人是一样的，凭啥要关进来。
等看到娄妈妈后，许金凤更怒了。
第993章 疯病更严重了
娄妈妈居然被绑住了，单独关押在一间屋子里，原本漂漂亮亮的人，变得没人样了，见到医生就害怕地尖叫，像见到恶魔一样。
“铁柱，你在哪里？芷君……快来救我……他们又来了……”
娄妈妈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双手抱着头，看起来让人心酸。
“你们干嘛绑着她，她又不是犯人！”
许金凤气坏了，好好的人五花大绑，好人都给绑坏了。
“不绑起来她要攻击人，还会自残，她还咬伤了两个护工。”医生也很无奈。
许金凤进了屋，柔声说道：“认得我不？我是金凤。”
“走开……铁柱来救我，坏人又来了……铁柱……你去哪了？芷君不见了……”
娄妈妈哭着尖叫，她根本不认得人了，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杨丽娟也试了下，结果一样，娄妈妈谁都不认识，一旦靠近就会抓狂，还要咬人，唯一能让她情绪平静下来的娄芷君又不在。
唐小囡心思一转，跑了出去，滚滚放在拖拉机上，唐来福在外头守着，她抱着滚滚回来了。
“阿姨，滚滚想你了，你不在家滚滚都瘦了。”
滚滚嗅到了主人的气息，喵喵叫了几声，朝娄妈妈走过去，窜到她身上，温驯地舔着她的脸，出乎意料，娄妈妈居然没攻击滚滚，眼神也慢慢柔和，还有了焦距。
大家都屏住呼吸，没敢出声，怕惊到娄妈妈，过了好一会儿，娄妈妈的眼神清明了些，抱住滚滚哭了，“滚滚，你姐姐不见了！”
“喵……”
滚滚温柔地叫了几声，舔着主人的泪，窝在娄妈妈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娄妈妈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但还是认不出人，她只认识滚滚，抱着不肯撒手。
接回了家后，许金凤给她洗了澡，还换了衣服，滚滚也洗了个澡，都洗得香喷喷的，这一通忙活大半天过去了，杨丽娟担心娄芷君，让唐来金先回淞城。
“你先去，我在这边等等。”
“那行，我抽空给你找门脸。”
唐来金只身回淞城了，鸡鸭菜这些东西都没带，他也不会做饭，带去了没啥用。
唐来福拖拉机也没买，先回家了，许金凤和杨丽娟都住在娄家，娄妈妈那个样子她们不放心，得有人看着，唐小囡自然也留下了。
回到家后的娄妈妈，情绪依然不稳定，有时候抱着滚滚非常安静，待在屋子里半步都不出来，可有时候却突然抓狂，说要出去找女儿。
幸亏许金凤力气大，否则还真制不住她。
过去了两天，公安局那边还是没动静，娄妈妈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如果娄芷君回不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怕是真的要疯了。
“造孽哟，老天爷瞎了眼了，娘俩够可怜了，又出了这事，唉！”许金凤心情很不好，她觉得娄芷君十之八九是找不到了。
以前那些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就没几个找回来的，这种惨事太多了。
“人贩子抓到就该枪毙，丧尽天良！”
杨丽娟愤恨地骂，她也觉得找不到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天，很可能已经卖去大山了，逃都逃不出来。
第994章 是有备而来
唐小囡心急如焚，霍谨之最近不在磨盘山，否则还有人可以商量，她一个人也没法出去，许金凤担心她步娄芷君后尘，只差没把她拴裤腰带上了。
“姆妈，我要去找人，你和我一块去吧。”
“找谁？”
“霍哥哥的朋友，伯伯让霍哥哥照顾娄姐姐，现在出事了，得让霍哥哥知道。”唐小囡找了个借口。
许金凤想想也是，便带着她出门了，唐小囡想找的人是李青松，但她不知道李青松家在哪儿，不过她知道仓库在哪儿。
不出意外仓库肯定有人守着，找那些人打听就行。
唐小囡运气不错，李青松恰好在仓库拿货。
“能找到霍哥哥吗？家里出事了，很大的事。”唐小囡直接了当。
李青松不敢小视，他很清楚这胖丫头在老大心里的地位，绝对排在第一。
“老大今天应该能回来，我打公司电话问问。”
唐小囡跟着一块去打电话了，弄堂口就有公用电话亭，打一次一块钱，因为是跨高官途，还得转一转，特别麻烦。
终于打通了，是个年轻姑娘接的电话，声音还挺好听，“小霍总已经回老家了，一个小时前走的。”
唐小囡松了口气，回来了就好。
“和霍哥哥说，娄姐姐出事了，让他过去一趟。”
李青松变了脸色，“娄姑娘出啥事了？”
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老大可是把娄家母女交待给他的，他这几天稍忙了些，就没顾得上去看，现在竟出了事，这下可怎么和老大交待。
“娄姐姐四天前被人劫走了，现在还没消息，娄阿姨发病了。”
李青松脸都急白了，满头大汗，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我去打听打听。”
李青松叮嘱了其他人去接霍谨之，他去打听情况了，居然在他的地盘劫走人，特妈地别让他查出来。
四个小时后，霍谨之到了娄家，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李青松。
“别着急，我会找到娄姑娘的。”霍谨之冲娄妈妈保证。
尽管娄妈妈根本不认识他，也听不进他的话，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姨不认识人了，只认得滚滚，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唐小囡担心道。
霍谨之朝李青松狠狠瞪了眼，也怪他太大意了，这些天没过来看看，还以为李青松会照看好的，要是找不到娄芷君，他都没脸见疯爷。
“老大，我打听到了，那三人应该不是人贩子，他们直奔娄姑娘去的，当时市场门口还有两个小孩，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一个六岁的女孩，姐弟俩出来买吃的，如果是人贩子，应该朝这姐弟俩下手才对。”
李青松小心翼翼地说着，他想将功赎罪，要是娄芷君找不回来，他也没脸再和老大混了。
“你的意思是仇家？可娄姑娘会有什么仇家。”霍谨之皱紧了眉，又吩咐道：“你发动兄弟们打听到那三人的情况，重赏之下肯定会有人提供线索，花钱别抠索。”
“我这就去。”
李青松转身就要走，唐小囡叫住了他。
第995章 沈玉竹没机会下手
“霍哥哥，我怀疑是沈玉竹干的。”唐小囡说。
霍谨之摇头，“不可能，她没机会下手！”
“真的可能是她，上回沈玉竹和娄姐姐碰到了，她的表情好奇怪的。”
唐小囡说了坠子，还有当时的情况，霍谨之神情变得凝重，“顾云川也在？”
“嗯，我们去书店买书，路上碰到沈玉竹和陈野了。”唐小囡点头。
她不明白霍谨之为什么否定沈玉竹，她感觉十之八九就是这条毒蛇。
特妈的，作者的亲闺女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怎么搞都搞不死。
霍谨之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扭头问李青松，“我让你办的事妥了没？”
“妥了，扔到牛头山上了，那个坑有十几米深，叫破喉咙都听不见，肯定爬不出来。”李青松忙说道。
唐小囡眨了眨眼，什么牛头山？
有什么事她错过了？
“老大，应该不是姓沈的，我那几个兄弟是五天前扔去山上的，娄姑娘是四天前出的事，时间对不上。”李青松又说。
唐小囡心跳了跳，失声问道：“沈玉竹扔去山上了？”
还是十来米的深坑？
卧槽，这下必死无疑了吧？
莫名觉得痛快，而且没有一点负罪感，前世她好歹也是个守法的良民呢。
只怪沈玉竹太恶毒了，这叫为民除害。
霍谨之朝屋子里看了眼，微微摇头，唐小囡点点头，小声问道：“你把沈玉竹扔山上了？”
“嗯，给她送份大礼。”
霍谨之也不隐瞒，他送的大礼肯定厚重，让沈玉竹在这个世界消失是最好的礼物，这种毒蛇不配活着。
他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沈玉竹惹到了他，他自然要下手除了。
唐小囡咧嘴笑了，冲霍谨之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霍谨之也笑了，心里一阵暖，他很高兴唐小胖支持这事，以前不和唐小胖说，是怕这丫头觉得他是坏人，现在不必担心了。
“不是沈玉竹会是谁干的？”唐小囡又愁了。
沈玉竹的嫌疑消除了，她五天前就被扔到山上了，应该是没机会下手的，可绑架娄芷君的三个人又会是谁？
“会不会是陈野？”李青松猜测。
霍谨之点了点头，“有可能是他，他和沈玉竹走得近，很可能沈玉竹指使他干的。”
不过他得弄清楚一件事。
“那个坠子是怎么回事？”
“娄姐姐说是她妹妹的，那个妹妹和我一样大，是被人遗弃的……”
唐小囡说了妹妹的故事。
“老大，我想起一件事了，沈半夏在托人打听一个小女孩，情况和小囡说的妹妹差不多。”李青松说道。
唐小囡心思一动，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那个妹妹和沈半夏有关系？沈玉竹不想让她姑姑找到，所以让人害娄姐姐？”
如果那个坠子是沈半夏留下的信物，那么妹妹应该是沈半夏遗弃的女儿，就算不是女儿，也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人，沈玉竹知道姑姑在找人，她也知道坠子是信物。
所以在看到娄芷君戴的坠子时，沈玉竹才会那么激动，以她的自私恶毒，肯定不希望沈半夏找到人，因为她不想和别人分享姑姑。
她要当唯一。
第996章 错开一天
这些霍谨之也想到了，他知道的更多，沈半夏以前在北大荒待过，据说回城的手段不是太光彩，非常有可能遗弃女儿。
“我去找陈野问问，你还是去打探消息。”
霍谨之和李青松分头行动，很快便走了。
唐小囡心安定了些，她对霍谨之有信心，这可是大佬呢，肯定会找到娄芷君的。
霍谨之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上门了，竟是陈野。
唐小囡警觉地瞪着他，陈野笑了笑，“我找姚盼盼。”
“没这人，你找错了。”唐小囡要关门，但陈野一只手抵着门，轻轻松松地推开了。
唐小囡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疼倒不疼，可她还是生气。
“姆妈，有人欺负我！”
唐小囡冲屋子里嚎了几嗓子，许金凤一阵风地出来了，见女儿坐在地上，上前就朝陈野揍拳头。
“王八羔子，老娘打断你的脚！”
陈野居然没还手，只是避开了，好声好气地说：“我不是来寻事的，找姚盼盼有要紧事。”
“没有姚盼盼，你找错地方了。”许金凤恶声恶气的，她根本不认识姚盼盼。
出来的杨丽娟却面有所思，她记得公安局的同志说过，娄妈妈的名字就叫姚盼盼，这个小后生显然是认识娄妈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我没说清楚，姚盼盼的丈夫姓娄，有个十三岁的女儿，名叫娄芷君。”陈野补充道。
许金凤愣住了，上下打量他，“你是什么人？”
“姆妈，他是坏人，和沈玉竹一伙的，上回在淞城沈玉竹害二哥，他也在。”唐小囡告状。
许金凤脸一下子黑了，唐来福回来和她说了老二的事，当时她都吓得腿软，恨不得弄死沈玉竹那小贱人，现在这同伙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原来是你个小畜生，老娘正找你呢，你还敢来，老娘今天弄死你！”
许金凤一把揪住了陈野的头发，接连揍了几拳，猝不及防下，陈野根本没法反抗，拳拳都命中面门，鼻血直流。
他心里火大，可又不敢还手，义父让他来找姚盼盼母女，还让他客客气气的，他不敢违抗义父的指示。
“那是沈玉竹害的，和我没关系，你去找她算帐！”
陈野抱着头护住脑袋，身上又挨了几拳头，憋屈死他了。
“沈玉竹害了娄姐姐，都失踪四天了，你肯定也是同伙。”唐小囡骂。
陈野惊讶抬头，“娄芷君失踪了？和沈玉竹有关？不可能，沈玉竹都失踪五天了。”
许金凤收回了拳头，“芷君出事和沈玉竹又有什么关系？小囡你听谁说的？”
“霍哥哥说的，他去找人了。”唐小囡回答。
陈野皱紧了眉，眼睛又黑又肿，鼻子下都是血，十分狼狈，他没心思顾脸，在揣测唐小囡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霍谨之真这么说的？”
唐小囡白了眼，“我骗你有糖吃？就是沈玉竹害的，她比毒蛇还毒。”
“她为什么要害娄芷君？难道她？”
陈野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出了汗，匆匆走了，他得去找人，娄芷君要是出了事，义父绝饶不了他。
第997章 竟是陈谦的女儿
陈野以为沈玉竹也知道娄芷君母女的身份了，先下手为强，弄死娄芷君，她就能继续在义父身边独宠了。
虽然和沈玉竹认识时间不长，但陈野却对她的性格了解得很清楚，自私恶毒还有强烈的独占欲。
如果沈玉竹知道娄芷君可能是义父的女儿，还是唯一的孩子，她绝对会下手，他早应该想到的，是他大意了。
许金凤被搞得莫名其妙，事情太多了，她的脑瓜子转不过来，娄芷君失踪了，沈玉竹也失踪了，现在又有人找娄妈妈，这都哪跟哪啊。
屋子里的娄妈妈，抱着滚滚安安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那张全家福，表情呆滞，她现在什么人都不认识了，如果不是有滚滚安抚情绪，可能又会抓狂。
晚上，霍谨之过来了，有一点收获。
“那三人确实是受人雇佣的，让他们劫了人就卖去深山里，但他们劫持了娄姑娘后，去找那人拿剩下的钱，却联系不上了。”
“芷君人呢？他们弄去哪了？”许金凤急着问。
“那三人拿不到钱，就想卖了娄姑娘挣一笔，但半路上娄姑娘逃了，他们追到山上，没找到人就回来了。”
“这些杀千刀的，芷君跑的是哪里的山，人救出来了没？”许金凤松了口气，逃出来了就好。
可是——
“那三人也说不清是什么山，是在徽省那边，明天我领着他们去找。”霍谨之说。
“是什么人要害芷君？是不是沈玉竹？”
“现在还不确定，那三人说是个年纪挺大的女人，头发都白了，但看不清脸，围了纱巾，先找以娄姑娘，再去查这个人。”
霍谨之不能确定是不是沈玉竹。
许金凤把陈野找上门的事说了，霍谨之变了脸色，姚盼盼这名字他才刚听渣爹说起过，不会那么巧吧。
“娄阿姨的本名叫姚盼盼？”
“是的，公安局说她的户口本上的名字就叫姚盼盼。”唐小囡回答，其实她猜测，娄妈妈应该是姚燕的女儿。
娄妈妈和姚燕有七八分像，而且也姓姚，十之八九是姚燕的女儿。
要是能看清娄妈妈手上那张相片就好了，唐小囡直觉那张相片有她想要的答案，但娄妈妈现在特别敏感，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霍谨之的表情更古怪了，娄芷君今年十三岁，母亲又叫姚盼盼，陈野现在还找上门了，不出意外，娄芷君就是陈谦的女儿。
这个世界可真不大，撞来撞去都是熟人。
“娄阿姨是不是姚燕的女儿？”霍谨之问。
许金凤摇头，“不晓得是不是，不过她和姚燕长得很低，你妈有姚燕的相片，和她几乎一模一样，但她自己又说不认识姚燕，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霍谨之心里有数了，娄妈妈肯定是姚燕的女儿，姚燕十年前出事，娄妈妈也受了牵连，吃了不少苦，精神都出了问题。
就因为她是姚燕的女儿，才会命运坎坷，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身世的。
陈谦的女儿是娄芷君，疯爷若是知道了，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第998章 安然归来
晚上霍谨之睡在了娄家，明早他和李青松带那三人去徽省找人，希望娄芷君没出事。
许金凤做好了早饭，还煮了不少茶叶蛋，让霍谨之带着路上吃。
不过，两个小时后，霍谨之又回来了，竟带回了娄芷君，还跟着顾云川，这两人看起来挺狼狈，像叫花子一样。
“娄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没事吧？”唐小囡十分开心。
“没事。”
娄芷君虚弱地摇了摇头，她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随时都会晕倒，身上脏兮兮的，头发都打结了，脸上全是灰，还有伤口，不知道这些天她经历了什么。
顾云川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就是脏了些，精神还不错。
“婶子，给芷君熬些粥吧，她在山上饿了好几天。”
“我这就去熬粥，马上就好啊，快扶芷君去歇歇，回来就好，菩萨保佑！”
许金凤朝天拜了几拜，谢天谢地。
“我没事，我妈没事吧？”
“你妈不认人了，唉，你去看看吧。”许金凤叹了口气，这娘俩太造孽了。
娄芷君身体晃了几晃，没着急去见妈妈，她要先洗个澡，干干净净地去见妈妈。
洗了大半个小时，娄芷君才洗干净，看着清瘦了许多，脸上有不少血痕，苍白得透明，这些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孩子，先喝粥吧，喝了才有精神，你妈才不会担心。”
许金凤捧来了一碗白粥，还有一小碟榨菜丝，散发着温暖的米香，娄芷君感激地笑了笑，喝起了粥。
一碗热粥喝下去，娄芷君精神好了不少，许金凤想再盛一碗，被顾云川阻止了。
“芷君饿了几天，不能一次吃太多，过会儿再吃。”
“那我把粥放灶上热着。”
许金凤更疼惜这孩子了，难怪瘦了这么多，造太大孽了，那三个畜生太不是东西了。
娄芷君去了房间，见到妈妈眼眶不由热了，这些天她最担心的就是妈妈，幸好有婶子她们照应着。
“妈妈，我回来了。”
娄芷君轻轻地哼了声，但娄妈妈没反应，她走到面前又叫了声，滚滚激动坏了，扑到了娄芷君怀里，喵喵地叫个不停，似在是问‘你去哪了？’。
娄妈妈有反应了，慢慢抬起头，看着女儿许久，眼神慢慢对焦，流下了眼泪，“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谁欺负你了？”
娄芷君眼睛更红了，擦了快流出来的眼泪，这是妈妈第一次关心她，以前她不管出什么事，妈妈都无动于衷，也不会说关心的话。
“没人欺负我，我不小心撞的。”
“走路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不是去买荠菜了？还说要包荠菜饺子的，买回来了没？”娄妈妈倒是恢复正常了，可她的记忆却缺失了几天，回到了娄芷君出事的那一天。
那一天娄芷君去市场买荠菜，想包荠菜饺子吃，出门前和娄妈妈说很快就回来。
“荠菜都卖完了，没买到，明天我再去买。”
娄芷君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她不想妈妈担心。
第999章 上帝就是顾云川
“那就明天买吧，你去拿药箱来，我给你上药。”娄妈妈淡淡地说着，眼神有着不同以往的柔和。
娄芷君拿来了药箱，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娄妈妈轻柔地替她上药，脸上都是紫药水，像花脸猫一样，药水渗进伤口，隐隐刺痛，但娄芷君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她反而希望妈妈涂药时间更长一些。
甚至还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她好喜欢现在这么温柔的妈妈啊。
“好了，明天再涂。”
娄妈妈涂好了药水，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还露出了一点笑，她打了个哈欠，让娄芷君出去，她要睡觉了。
娄芷君拎着药箱出来，大家都看傻了眼，许金凤笑死了，“你妈怎么给你涂的，是要去唱大戏呢，我给你洗了重新涂。”
“不用，这样蛮好的。”
娄芷君舍不得，她想留着妈妈涂的药水，洗了妈妈会不高兴的。
房间里传来了娄妈妈平稳的呼吸声，直到中午都没醒，这些天娄妈妈都没怎么睡，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她虽然精神不正常了，但心里也是在担心女儿的吧。
顾云川也洗了个澡，换上了霍谨之的衣服，他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
“那天我正好来找芷君，听人说她出事了，当时也没多想，就去找人了，我在车站打听到了些线索，有人看见三个男人背着一个生病的女孩上了去徽省的火车，我买了趟快车，在徽省和Z省相邻的一个站下了车，正好赶上了那趟车。”
“一个车厢一个车厢找，我拿了芷君的相片打听，有乘客认了出来，说芷君快进站时跳车了，那三人也跳下去追了，后面就没再上车了。”
顾云川停顿了下，又说道，“一到站我就下车了，想着那三人肯定还得坐车，就在火车站守株待兔，让我等到了，不过只有他们三人，没有芷君，我堵住了他们，打听到了芷君逃去了山上，但那三人却溜了。”
“你一个人怎么堵得住三个人，你应该找帮手。”霍谨之提醒。
不出意外，这家伙肯定挨了打，要不脸上那几坨青是怎么来的，笨得要死。
顾云川难为情地笑了，“我当时没想太多，就只想着找人。”
娄芷君感激地看向他，如果不是顾云川，她肯定回不来了，她一个人在山上又怕又冷又饿，也不敢下山，怕那三个人守着。
她又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不知道哪些是可以食用的，只敢喝露珠，再挖些草根啃，饿得眼睛都黑了，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动力，就是妈妈。
听到顾云川的声音时，娄芷君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见到他人才知道不是幻觉，当时她真的感觉到了上帝就在身边。
她的上帝就是顾云川。
“菩萨保佑，回来就好。”许金凤双手合十拜了几拜。
娄芷君脸红了红，菩萨才不会保佑她，是顾云川救了她。
顾云川问霍谨之，“打听到是谁主使的吗？”
“还不确定，不过很大可能是沈玉竹。”
顾云川变了脸色，又是她。
“她人呢？”
“失踪了。”霍谨之耸了耸肩，没说和他有关。
第1000章 所有人的福星
“失踪了？真的？”顾云川神情惊讶。
娄芷君前脚出事，沈玉竹后脚就失踪，也太巧了些。
“陈野说的，芷君出事前一天失踪的，现在还没找到。”霍谨之很平静，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顾云川起了疑心，拽了他去一边，小声问，“这事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我也是刚知道。”
霍谨之从容回答。
除了唐小囡外，他没告诉任何人。
因为不值得他信任。
顾云川直视了他一分钟，霍谨之连睫毛都没眨，非常平静。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沈玉竹没有作案时间，害芷君的另有他人。”顾云川故意试探。
他不相信霍谨之的话，沈玉竹无缘无故不可能失踪，而且他知道霍谨之这家伙恨透了沈玉竹，一直都想报仇，十之八九是这家伙干的。
“又不是沈玉竹亲自动手，她花钱指使了那三个混混，预付了定金，但沈玉竹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有人想除去她，
所以第二天她也出事了，那三个混混没拿到尾款，才打算就近卖掉芷君，原本沈玉竹的计划，是让三个混混将芷君卖去西部的。”
霍谨之慢条斯理地分析，他送给沈玉竹的大礼，间接帮了娄芷君。
如果三个混混真拿到了尾款，卖娄芷君去西部，可能没机会出逃了。
“是啊，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帮了芷君大忙，真应该好好感谢他。”顾云川半真半假地说。
“沈玉竹坏事做尽，想她死的人不计其数，或许人家只是替天行道，做个无名英雄。”
霍谨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算猜到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不会承认的。
他只和唐小胖说，这胖丫头嘴特别严实，肯定不会说出去。
霍谨之心思一动，不知何时，唐小胖竟成了他唯一信任的人。
两年前他可是恨这胖丫头牙痒痒的呢。
不过那个时候他心眼也有点小，和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计较个啥劲儿。
霍谨之笑了笑，朝唐小囡看了过去，眼神柔和了许多，一旁的顾云川了然地笑了，以前的霍谨之像刺猬一样，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
是唐小囡这丫头改变了霍谨之，当然也改变了他的生活。
这丫头是他们大家的福星。
娄芷君神情疲倦，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在山上眼睛都不敢合，实在困了才眯会儿，也幸好现在天气寒冷，山上的毒虫毒蛇都在冬眠，否则后果更严重。
“喝了这碗粥去睡会儿，眼眶都黑了。”
许金凤捧了一碗粥过来，挺心疼这孩子，要是她家小囡出了这事，她肯定要疯了。
娄芷君乖乖地喝了粥，更加困倦了，回了房间睡觉，一沾床铺就睡着了，特别安心。
“云川也去睡吧，脏衣服我会洗。”许金凤温柔地说道。
“我自己会洗的。”
顾云川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想去洗衣服的。
“快去睡吧，不用和婶子客气，赶紧去睡。”
许金凤抢过了脏衣服，推搡着他去睡觉，口气温柔，眼神疼惜。
第1001章 打不死的小强
霍谨之不由撇了撇嘴，这小子就靠着扮柔弱骗大婶们的感情，明明长得人高马大的，身材也不瘦弱，可人人都觉得顾云川需要被呵护，真是撞了鬼了。
手上突然被人拍了几下，是温热的小手，霍谨之低下头，唐小囡手里多了个麻团，笑眯眯地看着他，霍谨之心里的酸意，顿时烟消云散。
至少唐小胖更喜欢他一些，还是这胖丫头有眼光。
唐小囡眨了眨眼，只是一个麻团而已，这家伙干嘛笑得那么开心？
可能是好久没吃到麻团了吧。
“还有好多，你慢慢吃。”
霍谨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捏，心情大好，三口两口吃完了一个麻团，味道相当不错，比他妈做的还好吃。
“谁炸的？”
肯定不是许金凤的手艺。
“我三婶炸的，还在炸呢。”
唐小囡跑进去拿了一串出来，杨丽娟用筷子串了三个麻团，跟糖葫芦一样，全给了霍谨之。
娄芷君找回来了，杨丽娟心情特别好，她心情一好就想弄点好吃的，正好家里有糯米粉和芝麻，杨丽娟做这些特别拿手，没多会儿就炸了一大盆子。
“你不吃？”
霍谨之先让唐小囡吃，送到她嘴边。
唐小囡犹豫了下，咬了一口便不再吃了，她现在极少吃零食，三顿饭吃饱就行。
霍谨之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大口地吃了起来，唐小囡眨巴眨巴眼，有点难为情，早知道她把一个都咬完了。
让大佬吃她口水太不应该了。
“沈玉竹这回应该回不来了吧？”唐小囡低声问。
“论理回不来了，那个坑有十来米深，是废弃的猎坑，平时也没人上山。”
除非插了翅膀，否则是飞不出来的，不过霍谨之也不敢打包票，沈玉竹这人太邪门，好几次都到绝路了，又绝处逢生，气运强大得不可思议。
“菩萨保佑她别回来了，就让她在坑里待着吧。”唐小囡拜了几拜。
“菩萨忙得很，可没功夫管这些破事，回来了也没事，我再把她扔进去。”
霍谨之觉得好笑，又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胖丫头的鼻子肉乎乎的，捏着特别好玩。
他是不信菩萨的，更不信老天爷，求人不如求己，他只信自己。
沈玉竹这次不死，他就再搞，迟早有一天会整死这条毒蛇。
唐小囡皱紧了脸，有些话她不能说。
她担心沈玉竹是搞不死的小强。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世界，沈玉竹是女主，女主都死了，世界岂不是得崩塌了，那她是不是也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还有霍谨之和爸爸妈妈哥哥们，是不是也会消失？
唐小囡心里一紧，她不想回去，她想留在这儿。
“怎么了？”霍谨之问。
这丫头好像在害怕什么，刚才的情绪变化特别明显，他能感觉到。
“没什么。”
唐小囡恹恹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敢说自己不是原来的唐小囡，怕唐家人不再爱她了，也怕霍谨之会将她当成怪物。
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
第1002章 绝对掌控欲
霍谨之皱眉，唐小胖有事瞒着他，这胖丫头肯定有心事，这个发现让他不太高兴。
以前唐小胖和他可是无话不谈的，有些事和三个哥哥都不说，会和他说，现在却有秘密了。
以后再慢慢打听，他是关心唐小胖，怕这丫头被人欺负了。
霍谨之给自己的绝对掌控欲找了极好的借口。
晚上，许金凤和杨丽娟做了一大桌菜，庆贺娄芷君安全回来，睡了一个下午，娄芷君的精神好多了，脸上有了点血色。
“明天我要回淞城了，芷君你以后出门小心些。”杨丽娟叮嘱。
“嗯，婶子你也照顾好自己。”
娄芷君有些歉疚，都是因为她的不小心，让这么多人操心。
杨丽娟犹豫再三，不知道要不要和这孩子说她的身世，娄芷君还不知道自己的外婆是姚燕呢。
她朝安静吃饭的娄妈妈看了眼，从娄芷君回来后，娄妈妈就安静多了，但她依然没走出自己的世界，只认识女儿，其他人都不认识了。
娄芷君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特别听话，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妈，这是你爱吃的鲈鱼，我把刺挑了。”
娄芷君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地挑了刺，放在妈妈的碗里，娄妈妈抬眸看了看她，恬静地笑了，夹起鱼肉吃了起来。
唐小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娄妈妈这个状态好像严重多了，以前她只要不发病，和正常人是没有区别的，只是不太爱说话。
现在虽然安安静静的，可不认识人了，就像是自闭症的孩子一样，估计是在精神病院受了些刺激，导致她的病情加重了。
或许过些日子会好起来吧，唐小囡乐观地想。
娄妈妈吃的很少，每餐都是小半碗饭，菜也不多，晚上吃得更少，她的用餐礼仪比苏婉柔更优雅，并没刻意地做什么，却能让人感觉到她从小受到了极好的礼仪培训。
吃过了饭后，娄妈妈就回房间了，抱着滚滚坐在椅子上发呆，神情似在回忆往事，看她安静的样子，应该是美好的往事吧。
“芷君，你知道外婆是谁吗？”杨丽娟还是没忍住，她觉得应该告诉娄芷君。
这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
娄芷君摇头，“妈妈没说起过，只说外婆已经死了，爸爸说我外婆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但是败落了。”
“你外婆是姚燕，就是上次苏姨说的那个大明星姚燕，你妈妈是姚燕的女儿姚盼盼。”
娄芷君并不惊讶，她在看到苏婉柔拿来的姚燕剧照时，就已经猜到了。
“我有些猜到了，妈妈有一张全家福，上面的外婆和苏姨拿来的姚燕相片一模一样。”
杨丽娟松了口气，“你妈妈受了不少苦，唉。”
那些年，有些人真的比疯狗还可怕，姚燕母女，死的死，疯的疯，真是造孽。
娄芷君神情黯然，她知道妈妈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爸爸，妈妈都活不下去了，她也活不了了。
可爸爸却先走了，再不能守护妈妈了。
不过她会竭尽全力地保护妈妈的，她答应过爸爸，一定会做到的。
第1003章 老天是公平的
第二天一早，杨丽娟就坐车去淞城了，昨天唐来金打来了电话，说已经找到了一个特别适合的店面，让她去看看，要是觉得合适就租下来。
现在都三月了，得赶紧把酒楼开起来，要不然今年就挣不到啥钱了。
“等我空了就来看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杨丽娟挺舍不得娄芷君，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和这孩子只认识了两个月，相处时间也不长，可就是特别投缘。
从娄芷君身上，杨丽娟仿佛看到了自己，而且她也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悲惨的，没有谁比她更惨，老天爷太苛待她了，可现在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虽然受了很多苦，可她现在苦尽甘来了，老天爷待她还是不薄的，比娄芷君幸运多了。
“老天爷特别公平，给人的福气和霉运其实都是一样的，有的人年轻时特别享福，像公主一样，可老了却要受苦，有些人年轻时受了不少苦，但老了却能享福，没有人能从出生时到死，都是顺风顺水的。”
杨丽娟没头没脑地说了段话，娄芷君愣了下，很快便明白了，笑着点头。
“只要和妈妈在一起，我就很幸福了，真不苦。”
她不觉得自己苦，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
在她和妈妈最艰难时，爸爸像天神一样出现了，替她们挡住了暴风雪，爸爸去世了，又有叶叔照顾她们，还遇上了唐家这些好心人，还有顾云川。
给了她那么多的温暖，她觉得上天很厚待自己了。
杨丽娟也笑了，这孩子心胸比她宽广，是个有福气的。
送走了杨丽娟，许金凤也准备回家了，她给村里打了电话，让唐来福抽空进趟城，顺便把拖拉机买回去。
现在买拖拉机要不少手续，大队开介绍信，还得镇上盖公章，不过已经比往年顺利多了，往年农民个体还不能买拖拉机，这属于大件儿，一般是生产大队才有资格买。
现在上面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政府对农民干个体是大力支持的，再加上镇长是唐来福的发小，一听唐来福要买拖拉机跑运输，二话不说就替他办手续，都不用唐来福自个去弄，镇长全部办好送到他手上。
搞得唐来福挺难为情的，后悔以前出手太狠，以后抽空请镇长吃饭，趁着酒意道个歉吧。
镇长当然有他的小九九，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养鸭专业户申报万元户，才一个名额他是不满足的，所以他才那么热心，一年后，他相信唐来福定能成为万元户的。
万元户越多，他这镇长的政绩就越大，升迁之路也越平顺嘛。
唐来福一听要买拖拉机，当天就进城了，也没开拖拉机，自个骑自行车过来的。
“让你干活没见这么积极，买拖拉机比狗还跑得快。”许金凤没好气地瞪了眼。
上午九点打的电话，现在才12点半，说明这家伙接了电话就赶来了。
唐来福嘿嘿地笑了，特别好脾气，只要给他买拖拉机，许金凤打他都不还手。
他这辈子不好烟，也不好酒，就好个车子。
吃过中饭，两口子准备去农机用品店买拖拉机，许金凤去银行取了钱，不过才要出门，不速之客就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