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坚决反对离婚
苏母没心思吃面了，放下筷子教育女儿，“你脑子给我拎拎清，再难受也得忍，等谨之大了你就熬出头了，其实女婿还是蛮不错的，你公公那才叫荒唐，以前是出了名的风流，家里戏子交际花女学生都成堆了，你婆婆不一样啥事都没有，照样听戏打牌逛街，过得乐呵呵的。”
霍家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热闹，苏母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女儿会有幸嫁进霍家，但她依然关心霍家的花边新闻，报纸上时常能看到霍家老爷新娶如夫人的新闻，出去买个菜也能听见。
男人们都羡慕死霍家老爷了，天天做新郎，新娘子还个个年轻漂亮，做男人做到霍家老爷那份上，就算早死十年也值得了。
霍修他娘也不是正经夫人，以前是唱戏的，不算名角，但长得好看，被霍家老爷娶进门当了姨太太，肚皮又争气，生了霍修这么出息的儿子，一辈子都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只不过她亲家母的一辈子短了点儿，四十多岁就得病没了，但该享的福都享受过了，这辈子也不算亏。
苏婉柔心里明白母亲说的婆婆是哪个，是她公公的正室，公婆她都没见过面，据说在国外生活，可她忍不了啊，心里像有把火在烧，她真的不想忍。
“妈，我花不了多少钱的。”
“你花不了谨之能花，那些钱本就是你和谨之的，凭什么要便宜了狐狸精，你脑子拎清点，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成天讲情情爱爱，我跟你讲，就算要离婚也得把财产弄到手才行，现在你给我把这念头收回去，再难受都给我忍着。”
苏母语气很强硬，苏婉柔虽不愿意，也不敢反驳，低着头不吭声，心里也动摇了。
她本就不是有主见的人，未嫁时听父母的，嫁人了听老公的，从来没自己拿过主意，现在苏母这么一说，她也飘忽不定了。
晚上霍谨之回来时，苏父他们都下班了，除了常大红还没回家，她总是最后一个回家的，苏母在走廊上做饭，香喷喷的红烧肉和煎带鱼的香味，吸引了不少邻居的注意。
“炸带鱼，红烧肉……妈，这个月的鱼和肉都吃完了吧？”
常大红一回来就闻到了香味，随即面色大变，口气也不好了。
统共才二斤票，吃了一半，还剩下各一斤的量，老太太全给安排上了，这个月还有一半没过呢，难不成天天吃白菜？
“不都在这了。”
苏母淡淡地看着儿媳妇，常大红满肚子的火，到底没当着苏婉柔母子的面撒出来，她沉着脸回房间了，也不和苏婉柔打招呼，啥好处没捞着，还搭上了半个月的鱼和肉，一会儿她得多吃点儿，下半月的油水都得补足了。
霍谨之一一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吃晚饭时，桌上摆满了菜，对于苏家来说很丰盛了，但霍谨之真不是太看得上，他家里最近的伙食每顿都比这些丰盛。
而且苏母剪带鱼挺讲究，竟是斜着剪的，看着倒是蛮漂亮，但霍谨之知道，苏母这样剪带鱼，肯定不是为了漂亮，而是为了多切几块，摆盘时能更有面子一些。
第750章 疯爷劝和
常大红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只夹肉和鱼吃，苏母使了好几个眼色都没用，常大红只当没看见，自己吃，还给儿子和丈夫夹，一斤鱼和肉真没几块，她这样一搞，基本上剩不下多少了。
苏母想发作，被苏婉柔劝住了，她不馋这点肉和鱼，第一次见面，也不想和弟妹闹意见，说到底还是物资太贫乏了，也不怪常大红。
霍谨之随便吃了点菜，苏母给他夹的鱼和肉都吃了，不吃老太太心里会不舒服，而且外婆厨艺很好，做的红烧肉味道很好，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就是分量少了些。
要不带外婆回磨盘山住几日吧，让外婆好好做顿红烧肉吃，这么一盘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第二天，霍谨之去医院看望疯爷的朋友，疯爷和阿伟都在，和病人在说话，疯爷有些意外，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明天就要回磨盘山了。”
霍谨之把水果放在柜子上，病人的样子一看就是油尽灯枯了，也不知道和疯爷是什么关系。
“老娄，我陪小朋友出去走走，你只管安心，嫂子和侄女全包在我身上。”疯爷承诺。
病人欣慰地笑了，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总算可以瞑目了，老叶是他的生死兄弟，答应的事定能做到，他放心了。
带着霍谨之去了花园，疯爷直接说道：“有件事要劳烦你。”
“您只管说。”
“帮我在越城买套房子，清幽些才好，也不用太大，最好有个院子，能种些花草，价钱不是问题。”疯爷交待道。
“行，我明日回去就去办，到时候如何联系您？”
“打这个电话。”
疯爷拿出便条笺，写了串电话号递给霍谨之。
霍谨之看了眼便收好了，一会儿给李青松打个电话，让他先去物色。
“你娘不和你爹见面？”疯爷八卦地问。
霍谨之摇头，“她不想见，那就不见吧，不过我爹和来金叔说要见一面，我让来金叔先别应下。”
疯爷笑了，反而劝道：“吊着也没意思，索性见一面，锣对锣地说清楚，其实你爹对沈半夏也就那样，他心里还是有你们娘俩的，而且你知道你们霍家有多少财产不？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能便宜了外人。”
霍谨之点头，“我有数，肯定不会便宜外人。”
至于苏婉柔，不管她做出任何决定，他都会支持的。
和疯爷告辞后，霍谨之去了百货公司，买了麦乳精和糖果，顺便给表弟丹青也买了些，明天一早就得回磨盘山。
看到霍谨之买回的麦乳精和点心，常大红脸色好看多了，吃晚饭时，苏母依依不舍，劝苏婉柔多住几天。
“不行，家里还有活要干呢，妈，要不你去我那住几天吧。”苏婉柔也舍不得母亲，她打小就和娘亲，和父亲有些陌生。
霍谨之也跟着劝，苏母心动不已，她真的想去看看女儿生活的地方怎么样，可家里怎么办？
“舅妈这么能干，肯定能把家里照顾好，外婆不必担心。”
常大红本是不情愿的，婆婆走了谁做饭，可霍谨之这么一拍马屁，她立刻就笑容满面了，又想到没了婆婆压制，她能过几天松快日子，更开心了，巴不得苏母多住几天。
第751章 扶弟魔
“妈你就去吧，家里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肯定把家里照顾好。”常大红笑盈盈地说，巴不得婆婆多住几日，她在家里就是女主人了，也不用看婆婆脸色了。
苏母一眼看穿了儿媳妇的小心思，故意说道：“交给你我倒是放心的，就怕有贼骨头上门，回来后东西都找不着了。”
“现在哪有贼骨头，治安好得很，又不是以前旧社会，处处都乱地很，现在就算开着门都不会少东西……”
常大红突然顿住了，脸色变了变，终于意会过来了，老太婆是在说她呢，常大红不高兴地哼了声，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苏母没再说了，敲打一回就行，这个儿媳妇虽然眼皮子浅，脑子也不聪明，可胜在没啥坏心思，就是嘴巴坏，比起嘴甜心毒的厉害儿媳妇，常大红还是不错的，就是要时不时地敲打一下，否则家里的东西都能搬空了。
说起来还是她那亲家母不好，成天揣掇女儿往家里搬东西，心里只顾着儿子，常大红姊妹仨，她和姐姐都嫁得不错，不愁吃喝，老人都能挣钱，不用儿女养。
其实常大红娘家条件也不差，她父亲在印染厂上班，前两年退休了，兄弟在印染厂当电工，工资挺不错，过日子绰绰有余，可常大红父母心里只有儿子，从小就在两个女儿耳边念叨，让她们帮衬兄弟，搞得常大红和她姐姐养成了从婆家扒拉东西回去的习惯，虽然都是些小东西，可苏母还是不喜，隔三差五就得敲打一回。
不动声色的苏父开口了，“越城也不远，就去住几日吧。”
苏婉柔喜笑颜开，冲父亲说道：“爸爸，等学校放假了，你也去我那住吧，我那里风景还是不错的。”
“到时候再说。”
苏父笑了笑，没肯定答复，将来的事说不准。
苏母本就意动，苏父又放了话，她便拿定主意了，笑着说：“那我去住几日吧。”
她主要还是想看女儿在乡下的生活水平怎么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亲眼看过了才有数。
第二天一早，苏母做好了早饭，待苏父他们上班后，把家里收拾清爽，碗碟都洗了，晚上吃的菜也准备好了，再把她房间的两只樟木箱挂上了锁，里面还放了霍谨之刚买回来的麦乳精和大白兔，钥匙她得带走。
“妈，家里又不是没人，干嘛还锁上。”苏婉柔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不锁上里面东西肯定空了，你弟妹她那手可比贼骨头还快，家里有点啥好东西都想搬回娘家。”
苏母挂了两把锁，还拽了几下，这才放心了。
“弟妹娘家条件不好？”苏婉柔问。
“不算太好，也不算差，都挣工资呢，她就是拿习惯了。”苏母口气带着鄙夷，她是真瞧不上儿媳妇那一家子的小家子气，过日子没这样过的，太丢人现眼了。
苏母又关心问道：“你和女婿不打声招呼？”
苏婉柔脸上的笑容凝滞，冷声道：“没什么好说的，他都不知道我过来。”
第752章 地位不如巧克力
苏母微微皱眉，女儿这样子赌气可不行，不管什么时候，女人终归硬不过男人，更何况霍修手里可捏着霍家的财产，说句不好听的，霍修就算离婚了，再找个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遍地都是，女儿想再嫁一个好的可不容易了。
“你别由着性子来，好好和女婿说说，要不你回淞城住吧，在跟前看着女婿也不会去外面……”
苏母打住了，当着霍谨之的面她也不好说，但苏婉柔听懂了，她摇了摇头，苦笑道：“他当年离开的时候，不让我和谨之去找他，也不让我们回淞城，让我们娘俩等他来找。”
那个时候霍修说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苏婉柔还挺感动，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不让她去找，是怕被发现他的风流史吧。
苏母还想再劝，霍谨之高声道：“要检票了。”
苏婉柔扶着苏母去检票口，苏母轻叹了口气，为女儿的未来担忧，等去了越城后再好好劝劝吧。
坐了近四个小时的长途汽车，苏母有些晕车，好在霍谨之带了清凉油，抹上后舒服了些，但还是晕晕乎乎的，不过下车后就舒服多了，霍谨之还想着在城里住一晚上，但苏母却想快些到磨盘山。
“现在还早，慢慢走吧，走走就舒服了。”
“行，让谨之捎着您。”
苏婉柔扶着苏母上了自行车后座，霍谨之推着车子，三人慢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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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囡和齐老爷子一块放牛，柴玉香在前头山坡上割草，霍家依然热热闹闹的，苏婉柔不在，并不影响许金凤她们干活，唐来凤也会裁剪，还有黄金桥的孙女帮忙，完全应付得过来。
“齐爷爷，晚上我妈做白切鸡。”
唐小囡笑眯眯地说，老爷子眼睛一亮，嘴里口水立刻溢了出来，白切鸡可是他的最爱啊。
“白切鸡好吃，弄点酱油拌上蒜汁，哎呦……”
老爷子说不下去了，嘴里口水泛滥成灾。
唐小囡听得好笑，老爷子就是个大吃货，嘴还刁得很，一看就是从小照料得很好的富家公子，也不知道这些年老爷子是怎么捱过来的，真难为他了。
“霍哥哥也喜欢吃白切鸡。”唐小囡突然想到了霍谨之，记得这家伙也爱吃白切鸡的，一个人能吃大半只，都去四天了，也不知道和渣爹见上面了没。
“想你霍哥哥了？”老爷子打趣。
“有点想，巧克力吃完了。”
唐小囡老实回答，今天在糖罐里抓巧克力，抓了个空，才想起了霍谨之，再不回来她就得断粮了。
“哈哈哈哈……”老爷子哈哈大笑，在唐小囡脸上轻轻捏了几下，谨之要是知道他在胖丫头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巧克力，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天快黑时，霍谨之他们回到村里了，苏母的心也越来越凉，这也太山沟了，离城得有四五十里路，进城是个大工程，怕是十天半月都不进城吧？
苏母怀疑女儿报喜不报忧，生活其实过得很艰难，她真不觉得在这样的山沟里能过多好的生活，再看到霍家那简陋的土坏房，心里比泼了冰水还冰，这房子就像牲口棚一样，能住人？
第753章 热情洋溢
“婉柔，你们……就住在这儿？”苏母心里酸涩，她打小娇养的女儿，连碗都没洗过，现在却住在这种地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嗯，住好多年了。”
苏婉柔欢快地说着，脚步都轻快了，现在她只觉得这儿才是她的家，淞城那幢房子，虽然承载了她美好的回忆，可已经是过去式了。
苏母轻叹了口气，心疼地看着女儿，打定了主意，必须劝女儿打消离婚的念头，真和霍修离婚了，女儿和外孙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这穷山沟了。
许金凤拉开门出来了，她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准备回家做晚饭，看到远处走近的苏婉柔母子，愣了下，随即开心叫了起来，“总算回来了，东西带了没？”
听到她的大嗓门，其他人也都出来了，热情地围了过去，见到苏母都愣住了，不过不用介绍都能猜出苏母的身份。
“是谨之外婆吧？和婉柔一模一样，难怪婉柔这么好看呢！”
“快屋里坐，路上辛苦了。”
许金凤她们簇拥着苏母往屋里走，热情得苏母有些招架不住，冰凉的心也热了些，虽然地方穷了些，可人却很热情，挺有人情味的。
进了屋子后，苏母愣住了，这是进了生产车间？
“你们这是？”苏母疑惑问。
苏婉柔笑着解释，“谨之搞了些布，我们做出来卖，生意还不错的。”
苏母吓了一跳，“这种事可不能干，抓到要吃牢饭的。”
“放心吧，现在政策宽松了，鼓励个体户发展了，要不然谨之哪敢卖，妈您坐会儿，我去做饭。”苏婉柔笑着安慰。
苏母半信半疑，不过见苏婉柔气定神闲的，她也不太担心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一道干呢，应该不会出问题的吧？
许金凤豪爽说道：“别做饭了，去我家吃，我做了白切鸡，五六斤的大公鸡，这家伙天天欺负别的鸡，啄得头破血流的，索性宰了吃。”
苏婉柔也不客气，“那行，我正好也不想做。”
她从包里拿出买来的东西，都是按照清单买的，座钟，手表等。
“还是淞城的东西好，看着就气派，婉柔辛苦了！”
“有什么辛苦的，顺手的事。”苏婉柔抿嘴笑了笑。
大家拿了自己的东西，开心回家了，还招呼苏母去她们家玩，热情洋溢得让苏母心里又热乎了不少，而且许金凤的豪爽大气也让苏母心里很熨帖，她以为许金凤是为了招待客人才杀鸡的，还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在淞城，吃一只鸡真的是非常隆重的事，一般是过年才能吃上一只鸡，平时想吃也买不到。
唐小囡在院子里玩，看到霍谨之开心地迎了上来，“巧克力买了吗？”
见到霍谨之身后的苏母，唐小囡难为情地红了脸，“婆婆好。”
苏母眼神有些意外，没想到在山村里也有这么可爱的丫头，粉雕玉琢的，不比淞城的姑娘差，真招人喜欢。
而且她看出唐小囡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料子极好的，一般人家可穿不起，是她狗眼看人低了，小山村里也有富人呢。
第754章 开了眼界的苏母
“我来得匆忙，也没带礼物，这个给孩子买糖吃。”
苏母从口袋掏出了刚才临时包的红包，她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许金凤家有个小丫头，还有个小儿子，便包了两个红包，第一次上门可不能空着手，更不能让女儿难做人。
“用不着，就是来吃顿便饭，婉柔让你娘收回去，我家不兴这一套。”
许金凤挡了回去，她力气大，苏母完全招架不住，霍谨之笑着劝道：“外婆收回去吧，这儿用不着的。”
“就是，又不是别人家，天天来吃都没啥。”
许金凤笑呵呵的，让苏婉柔他们进去坐，她和唐来凤一道做饭。
苏母只得把红包收了起来，看得出来女儿和外孙，同这一家关系极好，等住几日就了解了，苏母不动声色地打量唐家，房子亮堂，家具也新，柜子上摆着收音机和座钟，院子里停着自行车，屋檐下晾晒着不少咸肉和酱鸭鱼干，可见家境十分殷实，肯定是村里的富户。
晚上的菜也很丰富，白切鸡，红烧鲫鱼，白灼虾，干煸干泥鳅，清蒸鳝鱼，咸肉蒸蛋，丰盛得苏母心都颤了好几下，担心把唐家吃空了。
“太客气了，哪里用这么多菜哟！”
“随便吃，都是家常便饭，外婆就当自己家一样。”许金凤招呼。
【许金凤是随谨之叫，作者这边的风俗一般随小孩叫人】
晚餐吃得很尽兴，苏母本还有些拘束，但见唐家人都大气豪爽，说话也直来直去的，她也没那么拘束了，边吃边聊，一桌菜竟全吃完了，剩下的也让唐爱军给包了圆，饭菜一点都不剩下。
苏母不禁感慨，这孩子要是在淞城怕是养不起啊。
吃过饭后，唐爱军嚷嚷着要去看动画片，现在每天的动画片是唐爱军最大的快乐源泉，每集都不落下，苏母又吃了一惊，居然还有电视机？
就算在淞城电视机也没有普及，她家就没有，而且她那个弄堂也只有一户人家有电视机，还是14寸的小黑白，脖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外婆要看电视不？我婆婆那边有电视机。”许金凤热情地问。
苏母点了点头，她想见识一下。
到了张满月他们院子，黑压压一群人老早就坐好了，院子里摆着个电视机，看着比14寸大多了，正在放动画片。
苏母羡慕极了，和苏婉柔感慨道：“这村子过得比城里人还富裕，连电视机都买得起。”
苏婉柔抿嘴笑了，“唐家是村里的富户，条件好一些，全村就这一只电视机。”
苏母心里踏实了些，女儿和外孙和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交情好，近朱者赤，想来女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住几日就知道了。
第二天，唐小囡跟着许金凤去霍家干活，苏母气色比昨天好多了，看见唐小囡慈祥地笑了，还塞给她几颗糖。
“谢谢婆婆。”
唐小囡礼貌道谢，并没吃糖，一会儿给柴玉香吃，苏母越看越喜欢这胖丫头，模样好还懂礼貌，穿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像是农村的孩子，太招人喜欢了。
第755章 别和钞票过不去
霍谨之推着车要出门，顺手在唐小囡鼻子上捏了下，唐小囡一巴掌拍了过去，还给了个大白眼，霍谨之笑了笑，骑上车走了。
苏母笑眯眯地看着，外孙和这胖丫头感情真好，两小无猜就是这么个意思吧，可惜外孙的婚事得女婿做主，这胖丫头的家世……女婿怕是瞧不上呢。
屋子里苏婉柔和许金凤她们也在聊天，说起了霍修的事。
“真有狐狸精了？离，必须离，离了这王八蛋咱再找好的。”许金凤嗓门大，苏母在外头全听见了，心里一咯噔。
难怪女儿一门心思要离婚，敢情是被人洗脑了，她当然也没怀疑许金凤别有用心，如果霍修只是普通男人，挣的是死工资，苏母也不劝了，凭女儿的好相貌，再找个挣工资的男人并不是难事。
可霍修不是一般人啊，那么多家产便宜了其他女人，苏母替女儿不甘心。
“我妈不同意，她让我忍着，等谨之长大后再说。”苏婉柔小声说。
“为啥要等谨之长大？”
“谨之长大了就能接管家里的钱财了，我妈说看在钞票的面子上忍忍。”苏婉柔是实心眼，有啥就说啥，外面的苏母听得直摇头。
回头得和女儿说说，不管和谁说话都得留三分心眼，别把家里的事都说出来，谁知道别人是什么心思呢。
楼菊香忍不住问，“你老公家有多少钱？”
“对啊，你那男人不是被打D了吗？怎么还有钱？”
苏婉柔回道：“我也不太清楚有多少，不过我公公挺有钱的，以前南方的布都是我公公厂子生产的。”
楼菊香愣住了，突然变了脸色，“你家不会是昌源印染公司吧？”
“对啊，那是我家老太爷办的厂，后面是我老公管，不过现在归政府了。”苏婉柔点头。
楼菊香眼神变得奇怪，定定地看了苏婉柔许久，其他人没听明白，什么昌源印染厂，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
“你家的财产是不是还回来了？”楼菊香问。
苏婉柔摇头，“不清楚，可能还回来了些，我老公和那女人就住在我家以前的房子里，房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是我置办的。”
楼菊香打断了苏婉柔的哀伤，郑重道：“你妈说的没错，这婚不能离，离了就便宜狐狸精了，你老公的钱多的你十几辈子都花不完，你要是离婚了就是傻子，说什么都得拖到谨之长大，接管了家里的钱财后，再考虑离婚的事，你听你妈的，她肯定不会害你。”
屋外的苏母松了口气，幸好有明白人，她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其他人却听得云里雾里，到底是多有钱？
楼菊香和她们科普，“我小姑子不是嫁去淞城了嘛，她男人就是在昌源印染厂上班，还有她公公也是，小姑子回来常说起以前的霍家，是了不得的大老板，在淞城的别墅都有十几套，钞票多得堆成山，就算现在倒霉了，可烂船都还有三斤钉呢，光是那些房子还回来就够婉柔娘俩吃喝了，傻子才离婚，凭啥便宜了狐狸精。”
许金凤她们几个都傻眼了，以前只晓得苏婉柔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十几套房子啊……那得多有钱才能买得起。
“那要不别离了吧，看在钞票的份上，就当那王八蛋是个摆设。”许金凤也转了口风，没人会和钞票过不去的。
第756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啊，别和钞票过不去，那么多钱呢，咱们累死累活做一辈子都挣不到，忍忍吧。”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我家那个有这么多钱，他天天去外头夹姘头，夜夜不回家我都忍，最好天天浪，浪得腰子都坏了，再两脚一蹬归了天，我的好日子就来了。
宣银娇语出惊人，大家都愣住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冲她竖大拇指。
“没错，就得这样，婉柔你学着点，你别和你男人闹，就让他上外头夹姘头，夹得越多越好，累死他！”
外头的苏母听得喜笑颜开，这主意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霍修要是不知收敛，迟早都会累死，她女儿的苦日子也熬到头了。
“那不行，男人腰子坏了，婉柔怎么办？她用啥？”许金凤摇头不赞同，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她是不乐意干的。
“那种事有什么好的，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躺在床上就只想睡觉，哪有精神干那事，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自打生了孩子后，我一回都没想过，巴不得我男人腰子也坏了，最好别来烦我。”
楼凤霞压低了声音，其他人也心有戚戚。
“我也是，自打有了孩子后，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哪有心思想那事，想干那事的只有男人，他们白天在地里干，晚上也不闲着，烦都烦死了。”
“都一样，每天忙不完的活，就算干那事也懒得动，就是完成任务。”
几个女人诉起了苦，心与心之间又近了些，原来她们都是同病相怜，只有许金凤不太赞同，因为她不觉得累，而且对房事还是有追求的。
“你们就是有肉吃嫌肉腥，真断了肉看你们还说不说得出这些话。”
“看来金凤和来福夜夜都不闲着，来福那么大个子，办那事肯定力气大，金凤舒服着哪！”
“那可不，要不她咋那么馋呢。”
几个女人开起了荤笑话，苏婉柔脸涨得通红，许金凤却不以为然，面不改色，还回怼道：“你们不馋孩子咋生出来的？生了一个又一个，不办那事能生出来？”
“我们的事就别说了，现在说的是婉柔的事，婉柔你是咋想的？”楼菊香转移了话题。
苏婉柔神情黯然，小声说道：“我……我心里难受，还膈应，再让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我会恶心。”
她只要一想到霍修和那个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心里就堵得慌，根本无法和霍修继续生活下去，可她也舍不得，毕竟她唯一的男人，也是她儿子的爹啊。
“难受就想想钞票，那么花花绿绿的钞票呢，多好看多香，这么一想就不难受了。”楼菊香劝说。
苏婉柔努力想了下，老实说道：“还是难受，钞票也不是万能的。”
“可没有钞票就要过苦日子了，你别还跟小姑娘一样的心思，为谨之多想想，那些钞票本应该是谨之的，要是狐狸精再生个儿子怎么办，你当娘的得为儿子争取。”楼菊香要晕了，苏婉柔还是十八岁小姑娘那么天真。
“谨之说依我自己。”
楼菊香无语地拍了下额头，不再劝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又不是她的钱，她急啥子嘛。
第757章 拜见疯爷
苏母皱了眉，女儿过了十年苦日子，脑子还是没有一点进步，总之她一定要说服女儿打消离婚的念头，一把年纪了还搞什么情情爱爱，真以为离婚了还能再嫁得比霍修更好？
要真有这么好的男人，她绝对二话不说拉着女儿去打离婚证，再把结婚证办了。
又过了几日，苏母在磨盘山生活得如鱼得水，她比苏婉柔会交际，没几日就和张满月她们这些老太太打得火热，姐姐长妹妹短的，叫得可亲热了。
而且苏母对女儿的生活也彻底放心了，这几日每天都是大鱼大肉，家里买肉顶多也就一斤，外孙每次买回来都是好几斤，做一大盆肉一顿吃完，她的厨艺在这儿得到了充分发挥，唐小囡兄妹俩时常过来蹭饭，尤其是唐爱军那孩子，也是真的能吃，根本不用担心会剩饭，剩下一点汤，拌着一层锅巴也吃得干干净净。
苏母本还担心家里粮食不够，不过看到家里几大袋子大米她便放心了，看来女儿的日子是真的好了，不愁吃不愁喝的，就是住得差了些，但家里收拾得也蛮清爽，住习惯了也觉得挺好。
可婚还是不能离，苏母的想法很坚定，不受任何影响。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苏母来到磨盘山已经十来天了，她本想回去的，但苏婉柔舍不得她走，唐小囡甜言蜜语地哄，她舍不得美味的红烧肉，苏母做的红烧肉是她吃过的最最好吃的，本就不太想回去的苏母，被这娘俩一哄一求，也就留下了，索性再多住几日。
这天，霍谨之推出了自行车，准备进城了，还得带上唐小囡，上次打电话疯爷说今日会到越城，带唐小胖去见疯爷。
“你怎么不早说，我要给伯伯带礼物。”
唐小囡一听是疯爷过来了，气得捶了霍谨之几下，昨晚要是说了，她就能准备好礼物了，现在匆匆忙忙的准备啥。
“我都准备好了，你人过去就行。”
“那不一样，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回家抓鸡去。”
唐小囡飞快地跑回家，她准备抓只鸡，再弄两块咸肉和鱼干，还有酱鸭泥鳅干啥的，唐爱军也没去上学，他跟着齐老爷子学，在家做作业呢，一听也要跟着去。
“抓那只肥的，我来抓。”
唐爱军跨进鸡圈，利落地逮了只最肥的芦花鸡，绳子一捆扔进了麻袋里，再把咸肉鱼干搜罗了一通，跟着一道进城了，半路上还遇到了顾云川，他慢悠悠地走着，还背了个大包。
“去哪呢？”霍谨之主动打招呼。
顾云川回过头看到他们，笑着说道：“进城看望长辈。”
“上车吧。”
唐爱军停了车，顾云川跳了上来，他挣的钱也能买得起车，不过他不想买，怕招惹红眼病，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也真赶巧了，顾云川要去看望的长辈正巧就在霍谨之特色的房子附近，疯爷他们已经到了，李青松去车站接来的，还有一个病弱的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女孩，看样子像是母女。
第758章 脸上的胎记
“叔，这房子您看着咋样？要是不满意我再去寻。”
李青松在疯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腿肚子还有些软，跟了霍谨之后，他也算走南闯北见了一番世面了，可疯爷的气势太强大了，只看他一眼，他就心肝尖儿颤，后背寒浸浸的。
后来李青松才知道，疯爷那身气势就是传说中的杀气，只有真正沾过血的人才有。
现在就算不知道，李青松也不敢小觑疯爷，胆战心惊地候着，眼睛也不敢乱看，霍谨之交待过，必须恭恭敬敬的伺候疯爷，李青松现在才明白老大为何要这么交待了。
这样的主儿，他敢不恭敬嘛。
疯爷看向瘦弱的母女俩，和气问道：“嫂子觉得怎么样？”
瘦弱女人面容憔悴，约四十来岁，但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美貌，她身边的小女孩微低着头，只要不说话她都低着头，但也能看见她左边脸颊上的淡红色
从左眉角下来一块，呈不规则形，大约鸡蛋大小，淡淡的红色，就像是刚刚痊愈的伤口一样，还带着粉红色，也难怪女孩时常低着头，可能是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吧。
“很好了，多谢你费心了。”瘦弱女人十分感激，她的声音同她憔悴的相貌完全不同，轻柔动听，只听声音还以为是二十来岁的姑娘。
“嫂子不必客气，老娄是我的生死兄弟，我答应过他，自会照顾你们母女，其实你们去羊城更好，我在那边住着，可以随时照拂你们。”疯爷劝道。
他的意思是带母女俩去羊城，以他的羊城的势力，母女能生活得很好，可母女却只想回老娄的家乡住，还说老娄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乡，老娄生前不能实现，死后她们得替老娄完成愿望。
疯爷也没法再劝了，这母女俩看着瘦弱可欺，实则固执的很，而且都挺固执。
不过疯爷还想再劝一劝，母女俩身体都不太好，尤其是他嫂子，精神受了刺激，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他又不可能在越城长久住着，真有事他鞭长莫及，怕人辜负了兄弟的托付。
“您不必担心，有这么好的房子住，还有老娄陪着我们，我们会生活得很好的。”瘦弱女人虽笑着，可眼神却只有伤感，还有些自责。
女孩也说道：“叶叔，我会照顾好妈妈的，您放心吧。”
疯爷轻叹了口气，“有事你们给我打电话，若是急事就找这位小兄弟。”
李青松忙赔笑道：“我就住在城里，随叫随到，不必和我客气的。”
母女笑了笑，心里很感激疯爷的妥当安排，方方面面都替她们想周全了。
疯爷抬腕看时间，快吃中饭了，便让母女和李青松一块去饭店吃饭，霍谨之他们恰好赶到了，还有顾云川，唐爱军左手两只鸡，右手几块咸肉，身上还背着个胖丫头。
“疯伯伯！”
唐小囡老远就叫了起来，疯爷冷漠的脸色立刻冰解消融，身上的冷气也暖了许多。
第759章 精神有疾
唐小囡从唐爱军背上下来了，蹦蹦跳跳地冲进院子，疯爷已经走到了门口，见到她不由露出了笑，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就严肃了脸，嫌弃地看着唐小囡。
“家里没饭吃？越来越丑了。”
去年还圆滚滚的胖丫头，才过了个年就瘦了不少，仨下巴只剩俩了，个子倒是高了些，可脸上的肉却少了，疯爷很不高兴，对唐家人十分不满，真不会养孩子。
唐小囡满脸的开心立时凝滞，摸了下自个的脸，虽然不是大美人，可也不丑啊，这可是她刻意控制食量近一年才有的成果呢。
“伯伯你眼神不好，明明很好看，阿伟叔叔，我变漂亮了吧？”
唐小囡没好气地白了眼，又期待地看着阿伟，疯爷这眼神忒差，她懒得指望了。
阿伟咧嘴笑了，不吝赞扬，“漂亮，小囡越来越好看了。”
唐小囡得意地冲疯爷哼了声，小时候肥嘟嘟是可爱，长大了就是肥婆，人见人烦，减肥就得从小抓起，等把胃撑大了可就难减了。
母女俩也出来了，看见疯爷和唐小囡的亲密互动，虽然疯爷依然板着脸，但眼里的喜欢却非常明显，女孩眼里有着羡慕，她也好想像唐小囡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啊。
唐小囡也看见了母女俩，愣了下，便笑着叫道：“阿姨好，姐姐好，我是唐小囡。”
女孩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左边脸颊的胎记，唐爱军脸色微变，只是因为吃惊，但这样也很不礼貌了，唐小囡也挺意外，不过她并没表现出来，笑得更甜了，还不忘朝后踹了脚唐爱军。
唐爱军痛得揉了下小脚，收敛了脸上的吃惊，努力装出平常的样子，这些天他跟着齐老爷子学习，不仅学了文化知识，也学了不少社交礼仪，知道自己刚才那样不对，但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看见有些吃惊。
女孩笑了笑，并没介意，轻声说道：“我叫娄芷君，她是我妈妈。”
娄妈妈也微微笑了笑，但看得出她不太喜欢人多，神情间隐有不耐，还有些躁动，娄芷君牵住了她的手，想安抚她。
疯爷忙道：“芷君，带你妈妈去屋子里休息吧。”
“好的。”
娄芷君歉意地笑了下，牵着母亲进屋了，李青松办事极妥当，买上屋子后就清扫了卫生，家具和生活用品也都添置了新的，随时来都能住人。
顾云川神情有些惊讶，他看出娄妈妈应该是精神出了点问题，所以太多人会刺激她，导致不安或者躁动，娄芷君这么瘦，年纪也不大，她要如何照顾生病的母亲？
他以为疯爷不清楚这事，便鼓起勇气说道：“我有事和您说，借过一小会儿就行。”
疯爷有些意外，印象中顾云川是不爱说话的，也不喜欢揽事，这孩子想说什么？
他跟着顾云川去了一边，听了他的担心后，更加意外了，“你懂医术？”
“略知一些，我祖母会医术，从小跟着祖母学的。”顾云川有些难为情，比起祖母，他懂的只是皮毛而已。
第760章 转来转去都是熟人
疯爷更惊讶了，顾云川的祖母少说也得六十开外了吧，旧时代的女子抛头露面的极少，一般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且他听说顾云川家是地主，农村的土地主更不可能让家里的女人出去看诊了。
看来顾云川祖母还不是普通女人，疯爷起了好奇心。
“你家是开药堂的？”
“嗯，以前在越城和杭城都有药堂。”顾云川如实回答。
疯爷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人，“顾长安是你什么人？”
“是家祖父。”
疯爷愣了下，又笑了，这世界可真小，转来转去都是熟人哪，难怪他第一次见顾云川就觉得面熟，这孩子和顾长安那个老东西长得挺像的，不过顾云川一脸正气，顾长安是个老渣渣，不是玩意儿。
“你祖母还好？”
“挺好的，疯伯认识我祖父母？”顾云川也很意外。
疯爷摇头，“不算认识，听说过，你祖母的七雪膏挺不错，可惜不生产了。”
他还知道沈半夏在四处寻找七雪膏，但自打顾长安那老渣渣出国后，七雪膏就停产了，只有顾长安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七雪膏的发明者才会配了。
顾云川看了眼疯爷脸上的疤，以为他想去疤，便主动请缨，“疯伯若是想要七雪膏，我可以配制的，祖母教会了我。”
疯爷挑了挑眉，看来顾老夫人把一手本领都教给孙子了，但他不需要，脸上的疤他不想去除，现在看习惯了还有些舍不得。
“我不用，不过你这七雪膏若是停产太可惜了，以后有机会可以再让它现世，很多人需要的。”疯爷真心建议。
顾云川面有所思，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些，但现在他却认真想了，如果真的可以帮助世人，确实有必要让七雪膏重新现世了。
“我会和祖母商量的。”
疯爷朝屋子里看了眼，便问道：“这对母女是我兄弟的妻女，我兄弟前不久病逝了，我受人托付照顾她们母女，但我不可能长久待在这边，既然你懂医术，还请你时不时来照顾一二。”
“您放心，我定会时常过来的。”
顾云川郑重承诺，他不会轻易许下承诺，但一旦许下了，就一定会做到。
疯爷微微笑了笑，有顾云川和霍谨之共同照顾，他也能放心回羊城了。
招手叫来了霍谨之，“这片你比较熟，给芷君弄个学校指标吧。”
“行，娄姑娘读几年级了？”霍谨之满口答应，上学只是小事。
电影院胡主任的爱人就是教育局上班的，他上回给胡主任弄了台彩电，比百货商场便宜，胡主任特别满意，还说有事就找他，到时候他和胡主任说一声就行。
人情往来嘛，就得来来往往的，这样才能形成人脉网。
这可把疯爷问住了，他哪知道上几年级，正好娄芷君出来了，他叫了过来，“你上几年级了？”
娄芷君有些意外，如实答道：“我只上了一年学，爸爸和妈妈身体都不太好，就辍学回家照顾他们了，不过我在家自学到了四年级，妈妈也教过我。”
第761章 苦命但不自怜
娄芷君想了想又说道：“叶叔，我还是不上学了吧，妈妈身边离不开人，我在家自学就好。”
她实在不放心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爸爸临终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妈妈，她不能让爸爸在下面都不能安心。
疯爷为难了，孩子不上学哪成，可他嫂子也确实离不开人，万一发病身边没人可不行。
“要不送你妈去疗养院？”疯爷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娄芷君想也不想摇头，“妈妈会害怕的，她不习惯陌生的环境，她只信任我和爸爸。”
疯爷一筹莫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咋办？
娄芷君反而安慰道：“叶叔，我自学也可以的，妈妈她也会教我，她教得比学校还好呢。”
疯爷叹了口气，怜惜地看着娄芷君，苦了这孩子了。
“只能这样了，等你妈好些了再去上学吧。”
娄芷君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知道，妈妈再不会好了，她只希望妈妈不要再恶化下去，能多陪她些时日，否则她在这世上真的成了一叶孤舟了。
顾云川主动说道：“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问我的，我有空就会过来。”
又介绍自己，“我叫顾云川。”
娄芷君有些惭愧地低下头，顾云川那么美好，像天上的明月一样完美，她只觉得自惭形秽，不敢面对顾云川，但她能感受到顾云川的善意，心里很暖。
又完美又善良的男孩，真是上天的宠儿呢！
“谢谢。”娄芷君低声道。
顾云川笑了，笑容如同太阳般和煦，霍谨之撇了拌嘴，又是这讨厌的笑容，哪怕他现在和顾云川关系和睦了，他还是看着碍眼，很想扇这小子一巴掌。
一只芦花鸡突然咯咯咯地叫了起来，像是在宣告什么，唐爱军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下蛋了，还热乎着哪！”
唐爱军从鸡屁股下捡了颗鸡蛋，笑呵呵地看着大伙儿，头顶还沾了两片鸡毛，特别滑稽。
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娄芷君眼里多了些喜意，对未来也多了不少信心，或许她和母亲能够在爸爸的家乡开始新生活了呢！
“这鸡够肥的，炖汤肯定鲜。”阿伟看着芦花鸡的眼睛都放光了，这么肥的母鸡才好吃哪。
娄芷君笑道：“我想养起来，妈妈喜欢养小动物。”
“养吧，再养些猫猫狗狗，家里热闹。”疯爷笑着建议，医生也让娄妈妈养花养狗，陶冶心情，抒解心结，要是能好起来就更好了，芷君这孩子也能轻松些了。
“娄姐姐，我帮你去弄狗仔，猫咪也有的。”唐小囡对娄芷君的感觉很好。
虽然脸上有胎记，但这姑娘也不自卑，大大方方的，还能照顾患病的妈妈，说明娄芷君是个坚毅肯吃苦的女孩，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姑娘很积极阳光，没有怨天尤人的样子。
“谢谢小囡，猫咪和狗仔要是都有就更好了。”娄芷君笑着说。
“都有的，下次我带我家的元宝给你看，元宝可聪明了，长得也好看，是个小公主呢。”唐小囡忍不住显摆家里的元宝，不是她吹，全世界都找不出比元宝更聪明更漂亮的狗子了。
娄芷君笑得更开心了，她也好喜欢这个胖嘟嘟的小妹妹，跟开心果一样，看着就特别开心，难怪叶叔那么冰冷的人，见到小囡都会冰雪消融呢。
第762章 疯了
疯爷请大伙吃饭，娄芷君不去，她得在家陪妈妈。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疯爷问。
“我不挑食的，随便什么都能吃，我妈妈不能吃辣，喜欢清淡一些。”娄芷君有些难为情，又说道：“其实我自己也能做饭的，要不我和妈妈在家吃吧。”
“家里哪有吃的，一会儿去买些吃的，还有锅碗瓢盆，以后再做吧。”
疯爷让娄芷君回屋照顾她妈去了，带着唐小囡他们去附近找饭馆吃饭，走到一半手痒痒，索性抱起了唐小囡，让她骑在肩上，心里终于自在了。
唐小囡不客气地揪着疯爷的衣领，她倒是想揪头发来着，可疯爷戴了帽子，揪不着，只能揪衣领了，阿伟一边看着，心里却愁，老大这是自暴自弃了，自个生不出来，只能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了。
别人是英年早逝，他家老大是英年早萎，唉，老天不开眼哪！
有疯爷在，中饭吃得特别豪横，点的都是大菜，顾云川本不想去吃，但疯爷让他去长辈家送了东西后再来，还特意等他，顾云川匆匆送了礼便过来了，还带来了几个红鸡蛋。
“您吃一个，沾沾喜气。”
顾云川递给疯爷和阿伟各一个红鸡蛋，还给唐小囡，不过她没要，红鸡蛋看着好看，其实就是水煮蛋，她不爱吃。
阿伟眉开眼笑，主动替疯爷剥了，“老大，这个鸡蛋好，吃了能生崽。”
疯爷眼前突然就映出了苏婉柔的绝世容颜，不由乐了，一口吞了鸡蛋，咽下去后便问，“让你打听的人有信了没？”
“还没呢，那么大的淞城，连个地址都没有，哪有那么容易打听着。”
疯爷嫌弃地瞪了眼，“明天你就回淞城打听。”
阿伟唯唯诺诺地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只知道个名字，还知道是绝世美人，他上哪找去，老大真是痴人说梦。
霍谨之挺好奇，“是打听什么人？兴许我能帮忙。”
疯爷却有些难为情，他一把年纪了还跟愣头青一样追求美人，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说，便随意地糊弄了过去，而且就算说了霍谨之了帮不上忙，美人又不是在越城。
吃过了饭，疯爷让饭馆做了份三鲜汤，再弄了些清爽的小菜，便带回去了，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低吼声和哀求声。
疯爷还没反应过来，唐爱军他们几个就进了屋，都吓了一跳。
之前还文文静静的娄妈妈，此时却像饿狼一样抓着女儿，眼神含恨，又是打又是踹，“打死你们……你们都是恶魔，走开，别靠近我……”
“妈妈，我是芷君，是你女儿。”娄芷君忍痛央求。
“滚，我没有女儿，你是魔鬼，滚开，铁柱你在哪儿，快来救我！”
娄妈妈连女儿都不认识了，一脸惊惧地大叫，她没等到铁柱，精神更崩溃了，突然咬住了娄芷君的手，死死地咬着，能看见她嘴边沁出了血，娄芷君强忍着痛，还柔声安慰着，“妈妈别怕，我会陪着你的，爸爸和我都会陪着你的。”
第763章 怜惜
娄妈妈却根本听不进去，她咬得越来越用力，嘴边的血也越来越多，娄芷君本就没有太多血色的脸变得越发苍白，但她还是轻言细语地安慰着，毫不在意手被她妈妈咬着。
疯爷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要劈昏娄妈妈，被顾云川阻止了，“不成，这样的话嘴会咬死的，我来吧。”
顾云川走到娄妈妈身边，突然在她肩颈边敲了下，娄妈妈立刻松开了口，娄芷君顾不上自己血淋淋的手，她担心妈妈病情会更严重。
果然，娄妈妈见到家里多出这么多人，还都是男子，更加害怕了，尖声大叫着，还想跑出去，疯爷一掌劈了下去，娄妈妈晕倒在地，总算安静了。
娄芷君松了口气，伸手去搀扶妈妈，顾云川看了眼她受伤的左手，帮忙搀扶，但娄妈妈晕死过去，两人都搀扶不动，阿伟背了起来，送进了屋子里。
唐小囡用力掰眼睛和耳朵上遮住的爪子，一进屋还啥都没看见呢，霍谨之就捂住了她的眼和耳，只依稀听见娄妈妈痛苦的叫声，连亲生女儿都不认识了，看样子娄妈妈的疯病很严重，难怪娄芷君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待着，也不愿意送去疗养院。
霍谨之松开了手，他刚才也吃了一惊，娄妈妈发作的样子真的吓人，跟要杀人一样，他担心唐小胖受到惊吓，这胖丫头胆小的很，上回都吓失魂了呢。
娄芷君从屋子出来了，脸色苍白，神情疲倦，左手鲜血淋淋，伤口看着挺深的，疯爷微微皱眉，兄弟媳妇的病比他认为的更严重，发起疯来连女儿都不认了，说不定还会杀人放火，他真不放心让娄芷君一个人守着，万一出点啥事，他怎么和死去的兄弟交待？
“娄姐姐，你的手还在流血。”唐小囡担心地看着，咬得太深了，估计会留下疤。
“没事，上点药就好。”
娄芷君毫不在意，被妈妈殴打撕咬是家常便饭，她早已习惯了，今天这个还只是轻伤，以前最严重的一回，她被妈妈拿花瓶砸破了脑袋，好大一个窟窿，现在额头上还有个铜钱大的疤，被头发遮住了。
“家里有药吗？”顾云川主动问。
娄芷君点了点头，家里药箱是常备的，她从行李里拿出了药箱，药挺齐全的，顾云川默默地接过了药箱，熟练地替娄芷君消毒上药。
对于娄芷君，顾云川是同情并且怜惜的，他也愿意施以援手。
顾云川动作很麻利，娄芷君手上的伤很快就处理好了，上了伤药，包扎了纱布，娄芷君轻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伤口别碰水，到时候我给你配些去疤膏，就不会留下疤痕了。”顾云川微微笑了笑，笑容美好得让娄芷君忘记了手上的疼痛，脸红了红，羞涩地低下头。
随即娄芷君又鄙夷起自己了，恢复了平静，她没有资格想其他事，照顾妈妈是她最重要的事。
疯爷出声道：“芷君你一个人吃不消，再找个保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