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6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77）
元嘉腾觉得母皇说得不对，他摇头：“婉婉是儿臣的妻子，是儿臣的皇妃。”
殷音：“妻子和皇妃没了，你可以再娶。又不是非要赵婉婉一个。”
元嘉腾愣住了，他觉得母皇说得不对，可哪里不对呢，他只是喃喃着：“不一样，不一样的。”
“哦，哪里不一样？”
元嘉腾怔愣住，眼底露出茫然之色。
是啊，哪里不一样。
比赵婉婉美的女子，天下间还有很多。
皇妃没了，他也可以再娶。
可……
可赵婉婉只有一个啊。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她，想到她初见时的呆愣和单纯，想到新婚之夜她的羞涩与期待，想到有了龙凤胎后，她眉眼间的笑，想到……自己与其他女人厮混时，她落寞的眉眼与孤寂。
恍惚间，元嘉腾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
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有了这个答案，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承认。
“腾儿，你找到答案了吗？如果没有，那朕告诉你，因为……”
“你爱上了赵婉婉，所以非她不可。”
元嘉腾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般。
是啊，他爱上了赵婉婉了，他早就爱上了赵婉婉。
他现在才意识到，可在他意识到的时候，却也是他即将失去赵婉婉的时候。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殷音将他缓缓扶了起来，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腾儿，心中有爱，没有错。”
殷音回忆了原主的上辈子的记忆，知道元嘉腾养成如今性子的原因。
原主的驸马，也就是曾经的正君，同样是一个爱原主爱疯魔的人。
可原主那时候却宠爱着另外一个小贵人。
正君爱而不得，整个人都变得神经质了。
得不到原主的爱，他也觉得其他人不配得到原主的专宠。
因为原主是帝皇。
之后，他又把注意力放在儿子元嘉腾身上。
看他看来，元嘉腾以后注定会是帝皇的。他不想他儿子走上他母皇的老路，他要他儿子成为一个薄情的帝王，不能为任何一个女人所停留。
演变到最后，他甚至要求元嘉腾不能专心喜欢一样东西。
那时的元嘉腾还是一个才几岁的懵懂小孩。
喜欢的布娃娃，被父君拿着剪刀当着他的面剪烂，给他做布娃娃的奶嬷嬷被父君当着他的面杖毙。
他养的小兔子被父君当着他的面摔死，他很亲近的一个小宫女，被父君当着他的面勒死。
……
一桩桩，一件件，充斥着元嘉腾从他懵懂到后来的长大。
那些画面，让他一次次的作呕，又一次次的做噩梦。
他至今仍记得，父君反反复复对他说的话。
“腾儿，你是注定要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你的心应该是硬的，应该是冷的，父君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任何事物，浪费你的感情。”
“你要记住，帝皇是无情的。是没有爱的。”
帝皇是没有爱的，也没有爱人的权利的。
爱上谁，只会给谁带来灾难，他打小的经历，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第1867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78）
于是，在父君一遍遍地教导下，他变得没有了感情，不会为任何人，事，物所停留，即便在父君死去后，依旧是如此，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可现在，身为女帝的母皇却告诉他，心中有爱没有错。
元嘉腾笑了，笑得悲凉。
从小被教导不能有爱的怪物，如今爱上了一个人，何其可笑。
更可笑的是，在意识到这份爱的时候，那个人却即将死去。
元嘉腾抓住了殷音的衣袖，道：“母皇，我愿意放弃皇位的争夺，你把天山雪莲给我吧。”
殷音却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即便你愿意，可母皇也没有天山雪莲可以给你。皇室只有一株万年的天山雪莲，当初已经被朕拿去救景贵君的命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母皇，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一定还有的。”元嘉腾死死攥着殷音的衣袖，怎么都不愿意放手，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可他看到的依旧只是殷音无奈地摇头。
元嘉腾的手无力地垂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出了御书房，整个人浑浑噩噩，如同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
元嘉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府上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汀兰苑。
太医依旧跪着，他们看到元嘉腾失魂落魄地回来，纷纷叹了口气，大皇子去皇宫的结果他们早就猜到了。
床上，赵婉婉依旧昏迷着，脸上看上去比之前更差一些。
龙凤胎在床上，一个小心翼翼依偎在赵婉婉的身边，一个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将自己的小脸蛋放在赵婉婉的掌心，似乎在试图温暖母亲的手般。
他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也红红的。
看到元嘉腾走过来，瞻儿立刻瞪着他，如同一只小野兽，正张牙舞爪要吓走元嘉腾，他的表情很凶，明显是不想让元嘉腾靠近他们母亲。
曦儿在元嘉腾走过来的时候，伸出小手使劲地推元嘉腾，声音奶声奶气却很是坚决：“坏，坏，走，走……”
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两个孩子，元嘉腾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些年做了什么。
争权夺利，沉迷于美色，对妻子的好视而不见，对孩子也淡漠疏离。
他有何资格做丈夫，又有何资格做父亲。
他在床边颓然坐下，任由曦儿的小拳头落在他身上。
他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眼底泛着青，似乎久没有睡好，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他呼吸急促，又没有多少力气，仿佛一只走向末路，在苟延残喘的野兽般。
他的头低低的，背脊完全弯了下去，无助又恐慌。
曦儿看到他这个样子，小小的拳头顿住了。
半晌后，她缓缓将小拳头收回来，也咬着小唇瓣低声啜泣着。
元嘉腾让太医们离开，又让黄鹂他们把龙凤胎抱下去，屋子里，只剩下昏迷的赵婉婉，还有他。
元嘉腾上了床，躺在赵婉婉的身边，将妻子拥入怀里，两个人紧紧挨着。
第1868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79）
元嘉腾的下巴轻轻搁在赵婉婉的头发上，喃喃道：“婉婉，你醒醒吧，只要你能醒过来，能好起来，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元嘉腾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赵婉婉说话。
他僵了很多，讲了一直被他深埋在心底，那黑暗如深渊的童年，讲了他这些年的荒唐……
“……我早该意识到的，我早该意识到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我却逃避故作不知，如今，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对不对。也是，我是一个怪物，我怎么配拥有爱……”
元嘉腾的眼泪落下，抱着赵婉婉的手在颤抖着，一声声的呜咽，很是悲凉。
此刻的他，仿佛被全世界给抛弃了般。
“婉婉，你醒醒好不好，若是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离开，可以离得远远的，可瞻儿和曦儿该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你忍心将他们交给我这个不靠谱的爹妈？他们需要你这个母亲啊，婉婉，婉婉……”
就在这时，元嘉腾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低头一看，看到赵婉婉眼角流下一滴泪。
他狂喜，声音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婉婉，你听到了对不对……”
怀里的人没有给他回应，元嘉腾却继续说着，他固执地认为赵婉婉能听到他说话。
婉婉最是心软，所以，能不能看在他和两个孩子可怜的份上，不要走，留下来。
而赵婉婉，确实听到了。
说起来，赵婉婉除了最开始的咳嗽和脸色不正常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直到不久前突然昏迷。
昏迷中，她也没有其他不适，只是没办法动，没办法睁开眼睛，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房间里所有人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她听到了太医们说她已经毒入肺腑，无力回天。
她听到了黄鹂对那个男人的指责。
听到了瞻儿和曦儿的哭泣和无措。
也听到男人的喃喃自语，还有那温热的泪水。
原来，原来他也是爱着她的啊，却爱而不自知。
原来，她的爱终有一天也能得到回应啊，真好。
可惜，太迟了。
她快要死了。
即便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赵婉婉这一刻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在当初他救下她的时候，他就强势走进了她的生活，早就成为她人生的一部分，再也没办法割舍了。
她也舍不得瞻儿和曦儿啊，那是她和他的血脉啊，他们很懂事，很乖巧，可他们还那么小。
赵婉婉心底的悲伤几乎化不开。
床上，两人相拥，悲伤又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正是黄鹂。
“大皇子，陛下，陛下派人送了药材来了，是万年的冰月花，说是可以救皇妃娘娘的命。”
送药材来的是陈女官。
“陛下说了，只要将冰月花给大皇妃服下，大皇妃就能救回来。”
太医们却是摇头反对，这冰月花确实是好东西，可它又不是天山雪莲，怎么给大皇妃解毒。
“我亲自来喂。”元嘉腾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没有理会太医们的阻止，很快就将冰月花给赵婉婉服下了。
第1869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0）
太医们纷纷摇头，他们仍然坚持，那所谓的冰月花根本就救不了命。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元嘉腾握紧赵婉婉的手，视线落在她脸上，怎么都不愿意移开。
“婉婉，你会好起来的，对吧。”他喃喃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嘉腾忽然惊呼：“太医，快过来，婉婉的手刚刚动了。”
太医们忙过去看，这一看，发现大皇妃的脸色似乎也好看了不少。
他们立刻上前把脉。
元嘉腾焦急等待。
把脉的太医，在手指搭上赵婉婉的手腕没多久就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之前明明已经没有生机了。”
元嘉腾焦急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太医很快说了。
之前，他们诊断赵婉婉的毒已经入了肺腑，他们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解药是什么，即便知道，入了肺腑的毒，就算有解药也不一样救得回来。
他们都觉得大皇妃这次是死定了。
却没想到，一株万年冰月花居然就把大皇妃给救回来了。
“……大皇妃原本虚弱的脉象已经满满平稳有力了，那原本散落在五脏六腑的毒正开始聚集，等到大皇妃醒来，将那毒血吐出来，这毒也就算是逼出来了……”
“吐出毒血，是不是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元嘉腾问。
“是，毒血吐出，到时皇妃再好好调理，就能把身体养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得到太医的肯定，元嘉腾泪水滚落。
婉婉，你听到了吗，你能活过来了。
你不会离开了。
如今赵婉婉还没醒，需要人照看着，太医们年纪大，被安排去休息了，元嘉腾自己留了下来，即便此时的他已经不吃不喝许久，但他仍然坚持着。
他不放心，他要一直等着婉婉醒过来。
而两个孩子，已经哭累了，被黄鹂他们抱下去睡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窗外，天黑了又亮。
床上，女人睁开了眼睛。
她只是稍稍一动，旁边的人就被惊醒。
赵婉婉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胡子邋遢，眼底黑青，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
以往自认风流，英俊潇洒，最是喜欢倒腾自己的人，此时却很是狼狈。
这还是赵婉婉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另一面。
狼狈得让人有些心疼。
“婉婉，你醒了。”那双眼睛在看到赵婉婉醒来后，顿时迸发出惊讶。
赵婉婉张嘴想说什么，却感觉有些反胃，她控制不住，往外一呕。
元嘉腾早就准备了，将痰盂拿了过来。
赵婉婉吐出了一口紫色的血。
元嘉腾给她顺着背，又问：“你怎么样了？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将太医叫来。”
黄鹂一直在外面候着，听到元嘉腾的声音，立刻去唤太医。
太医也很快就来了。
得出了之前的结论。
吐出毒血的赵婉婉接下来好好补补，多调养调养就行了。
“瞻儿和曦儿呢？”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依旧维持着元嘉腾半抱着赵婉婉的腰肢，姿势很暧昧，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第1870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1）
赵婉婉有些别扭，微微挣扎了下，但男人却抱得更紧了。
“别担心，他们在睡觉，等他们醒了，我让黄鹂带他们来见你。”
“嗯。”
房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元嘉腾是在矛盾，他有些迷茫，以后他该怎么做？他让婉婉那么失望，婉婉还会爱他吗？
一想到赵婉婉会对他露出淡漠疏离的神色，他的心就是一疼。
“你之前的话我都听见了。”一声微微的叹息后，是赵婉婉轻柔的声音。
元嘉腾瞳孔紧缩：“你……”
元嘉腾意思到什么，下意识抓住了赵婉婉的手：“婉婉，那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会改的，我会学着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赵婉婉凝视着他，没有说话，从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他的惶恐不安，看到了他的小心翼翼，仿佛他的生死在她的一念之间般。
本就最是心软的赵婉婉，拒绝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于元嘉腾来说，就是一场艰难的审判。
终于，赵婉婉开口了。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只有一次。”
元嘉腾眼睛一亮，像是迷路的人突然看到前方的指路明灯般。
“好，你可以严格地考验我。婉婉，我，我太高兴了。”他一个没忍住，将赵婉婉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是他失而复得的妻子啊。
她能回来，真好，真好。
他觉得原本空了一块的心，在这一刻被填补。
从小到大，一直冰冷的血液，也在这一刻逐渐有了温度。
他元嘉腾何其有幸能遇上一个赵婉婉。
赵婉婉依偎在男人宽阔的怀里。
原本她是心死的，但男人的话还是影响了她，他会变成现在这样，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有他父君的原因，看在这一点，加上他现在诚心改过，她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同时也是给她自己的这份爱一个机会。
而且他们还有瞻儿和曦儿，她希望两个孩子能拥有一个完整温馨的家。
大皇子府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
殷音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于娟娟确实给赵婉婉和元嘉腾下毒了。
准确地说，她给元嘉腾下的毒，是让元嘉腾生一场病，这是于娟娟自作主张的，因为她看不惯元嘉腾之前那样对待赵婉婉，原因她想下手再重些的，可谁让元嘉腾是女帝的儿子。
而下在赵婉婉身上的与其说是毒，还不如说是殷音给他们准备的宫廷秘药。
那药其实对身体没有什么损害，但会造成中毒即将死去的假象，而它的解药，则是冰月花。
没几日，大皇子又传出了消息。
大皇子将自己后院里除了大皇妃外的所有女人全部都遣散了。
没有孩子的通房，小妾给了钱让他们重新去安家落户，想要重新婚嫁的也允许。
有孩子的通房和小妾，如果想带着孩子在外面生活的，他也会安排，不愿意的，他会统一安排在京城外的庄子，养着他们。
第1871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2）
每个月，他会固定看这些庶子庶女。
同时各自给了他们一间铺子和一些银钱，让他们去经营，除非特别情况，不然元嘉腾不会给他们提供银钱。
元嘉腾是标准的古代人，对于嫡庶也分得清轻重。
通房，小妾是工具人，她们生的孩子，即便有他的血脉，他也依旧不会看重。
如今这般，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多的了。
事实上，除了那些想着用美貌勾引元嘉腾，企图能在大皇子府有一席之位的小妾和通房外，其他的女人还有所有的庶子庶女基本上都同意了元嘉腾的安排，他们觉得这安排远比在大皇子府生活好。
元嘉腾虽然喜欢美色，但却是个喜新厌旧的，很多美人，他宠爱了一番，没多久就将他们抛之脑后，而那些女人只能生活在那一番小天地，或许终身都没办法踏出后院，而元嘉腾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他们。
所以与其在后院里蹉跎死去，还不如到外面生活，看看外面的那片天地。
至于庶子庶女，他们在大皇子府，其实和隐形人差不多，元嘉腾之前对嫡出的龙凤胎都没有多疼爱，更不用说是他们。
所以对于离开大皇子府，他们也没有什么不舍的。
外面是一番新的天地，他们或许能得到更多。
再说了，又不是说搬出大皇子府他们就不是大皇子的孩子了。
所以如今这般，挺好的。
于是，如今的大皇子府彻底清净下来，只有他们一家四口。
元嘉腾如今对夺嫡不热衷了，而是在学着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龙凤胎也逐渐和他亲近了起来。
虽然依旧有人不信邪，觉得元嘉腾可能还喜欢美色，仍送上美人，但元嘉腾一次都没有碰，甚至还严惩，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送了。
让元嘉腾抓狂的是，于娟娟一直都没有抓到。
对于于娟娟这个女人，元嘉腾心情很是复杂，并不是他对这个女人有感情。
于娟娟的存在，导致赵婉婉中毒，却也让他在赵婉婉生死之际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虽然对于后者他很庆幸，但于娟娟给赵婉婉下毒的事，是揭不过去的。于是他下令一定要抓住于娟娟，但一直都没有消息。
直到赵婉婉收到了一封信。
“婉婉，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我是于娟娟，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京城……”赵婉婉一行行浏览下去，直到看到最后，心情复杂。
她眼底有震惊，也有了然，更有感激。
信里，于娟娟阐述了自己的来历，这是女帝允许的，也说明了自己下毒的原因，当然还有表明自己打小对赵婉婉的喜欢。
小的时候，于娟娟把赵婉婉当姐姐，长大后，不知不觉就动了心。
但她知道，赵婉婉喜欢的人是元嘉腾，而她对赵婉婉的喜欢，也是不容于世的。
如今，她只想将这份心动倾诉，然后就远走京城，四处为家。
赵婉婉看到了信的最后。
“……婉婉，我会好好的，你也一定要幸福啊，如果元嘉腾以后不好好对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打他的。”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拳头。
第1872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3）
赵婉婉拿着于娟娟的信，怔愣了许久，连元嘉腾抱着孩子进来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呢？”
赵婉婉沉默了下，将信递了过去。
元嘉腾快速浏览了下，待看完，脸色早已经变了，整个人仿佛被雷劈过般，脸上还带着怒气。
赵婉婉以为元嘉腾是生气于娟娟骗他们的事，不曾想，他却怒道：“这个于娟娟是什么意思，居然觊觎你，什么叫做若是大皇子待你不好，我定帮你收拾他。哼，本殿绝对不会给她机会，她就死了这条心吧。”
元嘉腾气呼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赵婉婉看他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她安抚：“好了，你气什么，她都说了，她会离开京城，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见了。你又何必在意。”
元嘉腾顿住噎住了，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曾经自己的小妾居然是因为喜欢自己的妻子才来到给自己当小妾，他就特别的心塞。
明明是三个人的婚姻，只有他没有姓名。呸，什么三个人的婚姻，他只和婉婉有婚姻。
“我还以为你会怪母皇和于娟娟欺骗你呢。”虽然才嫁给元嘉腾两年多，但她还算是了解这个男人，最是讨厌欺骗。
元嘉腾坐了下来，将妻子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但我更多的是庆幸和感谢。如果没有这场欺骗，我至今还没能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不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气你，也因为这场欺骗，让我明白，原来有人是爱我的，而我也是有爱人的权利的。”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妻子，漂亮的桃花眼满是深情：“婉婉，我爱你。”
赵婉婉心尖微颤，眼眶也有些酸涩，在元嘉腾低头亲上来的时候也闭上了眼睛。
如玉般的一对璧人拥吻在一起。
两人沉浸在其中，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算了算了，应该不重要。
不远处的软榻上，曦儿瞪了一双黑溜溜的漂亮葡萄眼，下一秒，两只小肉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父王和母妃亲亲，羞羞脸。
夜里，二皇子元嘉瑞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
明明很困，却被吵得没办法睡的陆韵一个巴掌就落在元嘉瑞的胳膊上。
元嘉瑞嚯了一声：“你这个婆娘，这是要打死你男人哦。”
陆韵翻了个白眼，收了个账回来，接触的人多了，这话也糙了。
“谁让你不睡的，翻来覆去的，你再动试试，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你敢！”
陆韵冷笑：“你说我敢不敢？”
元嘉瑞气红了脸，坐起来，瞪着依旧悠哉躺着的妻子：“你就不怕本皇子休了你。”
陆韵皮笑肉不笑：“哎呦，我好怕怕哦，你最好赶紧休了我，我好带着我的嫁妆改嫁。”
元嘉瑞其他想要威胁的话戛然而止，带着嫁妆改嫁，怎么可以！
他当初可是亲眼看着那一抬抬的嫁妆进了自己府上的。
“我告诉你，你最好歇了这心思。进了本皇子府的任何人和东西，都不许走。”
陆韵翻了个白眼，怼回去：“不是你说要休我的吗？”
第1873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4）
元嘉瑞顿时噎住了，不再说了，生怕自己再多说几句，媳妇就算不带着嫁妆改嫁，也要回娘家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他小声嘀咕了句，“我，我就是这几日心里不得劲。”
一来是因为大皇子的变化，二来是收账已经结束了，他的差事办完了，一时间闲下来，他有些不适应。
陆韵坐起来，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想那么多干嘛，不如我们来运动运动，再生一个女儿吧。”
元嘉瑞瞪大了眼睛，惊恐：“不用了，我们已经有司儿了。”
陆韵：“堂堂二皇子只有一个儿子，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
“有什么好笑的。谁敢笑，爷就撕了他的嘴。”
陆韵冷笑，元嘉瑞的心思她还能不知道吗，不就是怕多一个孩子他要多出一份养孩子的钱吗？
真是没见过比元嘉瑞还要抠的皇子呢。
“老娘自己出钱养可以了吧？”
元嘉瑞眼睛一亮，嘿嘿一笑，将妻子往被窝里带：“好娘子，为夫觉得今晚夜色正好，时辰吉利，正是生闺女的好时候，咱们这就开始吧。”
被子里，元嘉瑞饿狼扑食，陆韵要将他踹下去，可最后那如玉般的小脚还是被一只大掌抓住……
翌日，不用上朝的元嘉腾在温暖的被窝里抱着妻子睡觉的时候，得到了女帝的召见。
坐在床上，他眼底满是警惕：“母皇该不会又想着要剥削我的银两吧？”害怕。
陆韵瞧着他抱进小被子的怂样，毫不犹豫将他踹下床。
“赶紧进宫，别让母皇久等。”
元嘉腾哀怨看了陆韵一眼，在心里憋出一句：哎，这女人啊，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之后就进宫了。
“老二，朕这里有一桩能赚大钱的大生意，不知道你可有兴趣？”殷音笑眯眯问。
元嘉腾眼睛一亮，又想起最近被母皇坑的经历，表情有些犹犹豫豫：“母皇，不知道是什么大生意。”
殷音：“出海！”
大元朝一直都处于海禁中，除了那些偷偷摸摸出海的，官方或民间都不允许出海。
可殷音知道，海外也是有宝藏的啊，大元朝和海外的贸易，可以给大元朝带来巨大的财富，一些海外才有的食物，东西也能引进……
一个国家要发展，不能一直故步自封，需要与其他国家交流。
出海后，自然而然能接触其他国家的人。
总而言之，出海是利大于弊的。
大元朝被原主作了十几年，如今还是贫穷了些，她有很多政策要施行，可都需要大把的银子。
出海的队伍，她也不打算只让朝廷把控，民间也允许出海，但后者还需要再等等，制定好一系列的政策。
而朝廷出海的人选，殷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元嘉瑞。
一来，出海能赚钱，那是最吸引元嘉瑞的，在她看来，元嘉瑞放在金钱上的心思比放在皇位上争夺的要多。
二来，元嘉瑞的语言和沟通天赋很好，很有生意头脑。
三来，他的武艺也很好，在外能保护好自己，当然，如果元嘉瑞出海，她肯定也会派人保护的。
第1874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5）
“老二，朕要说的是，一次出海的时间，至少都需要一年半载，长则需要几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元嘉瑞的心一紧。
他不笨，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他根本没时间放在皇位争夺上，如果他同意，也就是代表他提前退出皇位的争夺。
“母皇，可否让儿臣回去想想？”
“可。”
陆韵看到自家这个守财奴在进了一趟宫回来后就一直在愁眉发呆，不由得好奇。
“你究竟怎么了？”
元嘉瑞叹了口气，将陆韵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脑袋埋在她高耸的胸口。
陆韵：……
陆韵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
元嘉瑞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你怎么舍得打我，哎，算了，你打吧，或许以后你就没机会打了。”
陆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元嘉瑞凝视着她，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出海的事说了。
“韵儿，你说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陆韵沉默了许久许久，垂眸道：“那你想不想去？你舍得放弃皇位吗？”
元嘉瑞眼底难得出现一丝茫然：“说实话，我对皇位的兴趣并不大。”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和老大在争夺，但实际上，他只是顺势而为，对做皇帝，确实兴趣不大。
“你想啊，当了皇帝，那需要花钱的地方可就多了，这些年大元朝的国库一直都不丰，要是有一天用上我的私苦怎么办？”
陆韵：……
“你再想想，我如果当上皇帝，那就得选秀啊，皇帝，那可是需要三宫六院的啊。”
陆韵此时都能听到元嘉瑞未说完的话了：爷连通房和小妾都养不起，更何况是养三宫六院的女人。皇帝还动不动就要赏赐别人。那可都是钱啊。
一想到那画面，元嘉瑞就肉疼。
陆韵冷笑，拍了他一下：“出息！”
元嘉瑞抓住她的小手，在嘴边亲了亲，笑了笑。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他不想身边再有杂七杂八的女人存在了。
大概是老大这阵子的变化和改变，让他也意识到，陆韵对自己的重要。
其实，有陆韵这么一个妻子，也够了。
人啊，不要等到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陆韵是了解元嘉瑞的，她知道，元嘉瑞没有拒绝，那肯定是心动了的。
她道：“你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等你出海有了经验，以后还想去的时候，要带着我去，如果，如果司儿也想去，那就要带我们母子一起去。”
她可以支持丈夫的梦想，可以忍受一时的分别，但不能长久如此，还有孩子也离不开父亲。
元嘉瑞抿着唇，想到要离开妻子和胖儿子，他心里就不得劲。
“我还是再想想吧。”
最终，元嘉瑞在陆韵的规劝和分析下，还是同意了。
相比起皇位，其实他更加愿意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只是接下来的两三年都没办法陪着妻子和孩子了。
陆韵自然是舍不得元嘉瑞的，虽然这个人好色，又是个守财奴，但他对她还是不错的。
第1875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6）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支持他。
两三年的时间，她等得起。
元嘉瑞的答案，殷音毫不意外，却震惊了整个朝堂。
堂堂养尊处优，还处于夺嫡中心，形式一片大好的皇子居然要出海，这是二皇子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大臣们纷纷反对，尤其是那些依附元嘉瑞这一派的大臣们。
他们的心理，没办法用一句我艹来形容。
二皇子啊二皇子，你就这么拍拍屁股出海，那以前从我们这抠搜的钱我们该找谁要啊。
他们本来是想用那银钱换取从龙之功，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除了大臣外，最反对的就是元嘉瑞的父君云贵君了。
“老二，你是昏了头了，你知道你这一出海意味着什么吗？从小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现在居然要出海，你脑子是被什么给吃了吗？”云逸气得要死，一直以来都将自己包装得很好，美艳又不失仙气，此时也爆发出了怒火，甚至想爆出粗口了。
云逸是个心高气傲的，所以他才会在当初选择嫁给女帝，被女帝宠爱，生下二皇子，是他最骄傲的事。
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是亲眼看着儿子登上那个无上的皇位。
可现在，一向听从他的儿子居然变了。
“我不管，老二，你现在就去你母皇那里推了这事，不然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父君了。”云逸直接威胁。
元嘉瑞抿唇凝视着他，好半晌才哑着声音开口：“父君，您爱过儿臣吗？”
云逸愣了下：“你在说什么胡话？为父如果不爱你，怎么会辛辛苦苦为你打算？”
“父君确定吗？你确定你爱的是儿臣，而不是权势吗？”
云逸的脸骤然一变：“老二，你放肆。”
“父君，儿臣从来都不喜欢皇位，这十几年的争夺，儿臣也累了，不想再被它束缚下去了。父君，对不起，儿臣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如果，如果您真的爱儿臣的话，那就放儿臣自由吧。”
“你……”云逸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从小到大的乖儿子有一天居然会想着反抗他。他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着。
元嘉瑞跪了下来，向云逸磕了一个头，随即不顾云逸的呼喊转身离开。
云逸的手捂着胸口，脸色铁青。
殷音很快就得知了他们的事，合上奏折，就来到了云逸所在的宫殿，待到她离开，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天色渐黑，云逸坐在窗前，相比起之前的暴躁和气愤，此时的他很是平静，他怔怔看着外面的月华，眼底有些茫然。
他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
儿子刚出生，看着他小脸红通通，小手握成小拳头放在胸前，那时他的心格外柔软，发誓一定要好好爱他。
儿子一岁的时候，走路还不是很稳，穿着厚厚的衣服，摇摇晃晃走路，像是一只小鸭子，他咯咯地笑着向他跑来。那时候，他发誓，要让儿子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儿子两岁的时候，第一次喊了父君，声音软软绵绵，几乎能将人的心都化了。那时候，他热泪盈眶。
第1876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7）
云逸一遍遍地回忆着以前，那时候多么美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渐渐疏远了。
那个会撒娇向他要抱抱的孩子不见了、
那个会个他分享秘密的孩子不见了。
他们有的只是客气和疏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他用孩子来争宠开始的吗？还是从她一遍遍教导他心机开始的？亦或是从他逼着做很多那孩子不喜欢的事开始的？
云逸的身体渐渐颤抖，原来，原来在很早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忘了初心，忘了要好好呵护那个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了。
云逸捂住了脸……
即便众大臣再反对，但女帝君权高度集中，她的命令不容任何人拒绝，再加上二皇子又心甘情愿。
二皇子出海的事，到底还是定了下来。
殷音为了这个儿子的安全保障，准备了很多东西，有海军，身手好的水手，有药材等等，当然还有很多这次要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的货物。
大元朝在航海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虽然大元朝一直都禁海，但却一直没有忘记海军的训练，因为大元朝和另一个国家，就隔着一小片的海，打起来的时候经常就是海上作战。
而且大元朝的领土居然大海并不远。
转眼就到了元嘉瑞出海的日子，这是钦天监特地选的良辰吉日。
陆韵带着孩子和元嘉瑞依依惜别。
“父君不来吗？”陆韵问。她是知道云贵君强烈反对元嘉瑞出海的事。
元嘉瑞眼底有些暗淡：“应该不会来吧。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有时间就去看看父君。”末了，他微微红了眼眶，补充了句，“等我回来。”
他倾身上前抱住了妻子和孩子，随即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忽的就看到远处一抹熟悉的身影骑马朝着他而来，风带来那人的呼唤，是他的名字。
近了，更近了。
待那人更近了些，元嘉瑞终于看清了那人。
他怔愣在原地。
是他的，父君。
云逸勒住马，利索地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元嘉瑞的面前。
元嘉瑞怔怔没有说话。
云逸狠狠拍了下他的胳膊：“臭小子，要走了，不知道跟你爹告别啊。”
元嘉瑞心微颤，声音微哑：“父君，我……”
云逸倾身上前，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瑞儿，爹爹欠你一声对不起。这些年，爹不该强行将自己的想法加在你身上。如今，爹爹想明白了。以后，你就照着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吧，只是……只是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元嘉瑞的心头狠狠颤动着，又像是有暖流流淌过一般，整个心口暖烘烘的。
“爹，我听您的，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云逸松开了怀抱，最终看着那抹身影登上船，使向大海的另一方。
风吹起，吹红了他的眼眶。
大元朝朝堂发生了重大变化。
十几年来在夺嫡中一直针锋相对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就这么退出了战场。
大皇子一心一意陪伴大皇妃和孩子，沉迷于爱情，无法自拔。
第1877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8）
二皇子在讨完债后，拍拍屁股出海了。
长乐公主没有再婚，一直跟着老将军学习武艺。
康宁公主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五皇子元嘉云天天泡在太医院，如今已经是一名小学徒了。
这皇室的子女，如今是变得奇奇怪怪的了。
就只有六皇子还算勉强正常。
只是这一位六皇子，还那么小，却一直都是一副面瘫的小大人模样。
听说六皇子最近一直被女帝带在身边教导，众人纷纷猜测，六皇子会不会就是女帝属意的下一任继承人。
至于另外两个还在吃奶的皇子皇女，那就暂时忽略不计了。
如今，朝廷的大臣们已经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了背后的主子针锋相对了，气氛还算是比较和谐。
一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彻底退出了朝堂。
二来，其他的皇子，皇女根本没有成气候的。
三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不少，他们得缩紧自己的后颈皮，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是女帝下一秒提刀抹脖子的对象。
是的，最近女帝又朝着一个世家下手了。
这个世家正是齐家。
齐家的翻车和斩杀，其杀伤力和影响力，丝毫不亚于当初的安国公府。
齐家通敌卖国，与邻国相勾结，证据确凿，被女帝下狱，顺便抄了家。
之后，又在齐家某一处院落搜到了无数女子的骸骨。
这事一出，整个京城的人都震惊了。
据说那个院落曾经是齐家老太爷住的地方，后来齐老太爷去世，那院落就关闭了。
但事实上却不是如此。
那处院落被关闭的真正原因是成为了齐家专门掩埋尸骨的地方。
那些尸骨，基本都是女子的，有曾经嫁进齐家，却莫名其妙生病包庇的大家小姐，也有丫鬟，嬷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怪异的现象。
就是那些嫁进齐家，如今还活着的女子在抄家的时候，纷纷向他们背后的家族寻找帮助，希望他们能帮助齐家人平反或者是越狱。
齐家的罪，证据确凿，是没有资格平反的。
而越狱……
他们又不是脑子抽了，这时候帮齐家，不就相当于踏上齐家这条即将沉没的贼船，同样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吗，那可是要灭九族的啊。
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嫁女就赔上衣整个家族。
他们指责那外嫁女昏了头了，心中只有齐家，根本没有考虑娘家，可外嫁女却纷纷帮齐家儿郎说话，对他们深情相依，更是觉得他们是好人，即便她们在如今也看到了齐家那个院落的累累白骨。
只有殷音知道，那些外嫁女是被齐家男人给洗脑了。
齐家，真是算是集传/销和PUA为一体的大家族了。
殷音直接将齐家男人会给女人洗脑这个本领公布出去。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难道那些还没有出嫁时还正常的女子在嫁进齐家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原来，齐家男子居然会蛊惑人心。
果然，不止美丽的女人有毒，美丽的男人也有毒啊，还是致命的那种。
第1878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89）
齐朗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计划会失败，齐家的计划会失败，还深陷牢狱。
不过齐朗还是想了办法，让人送信给康宁公主。
邻国已经抛弃他们了，齐朗不在乎齐家其他人的命，但他在意自己的命，如今能帮他的只有康宁公主了。
他坚信康宁公主是爱着他的，所以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事实上，齐朗的信刚进公主府，就被陆茶拿到了。
陆茶没有拆开，但想想都知道齐朗会在信中说什么。
陆茶也没有打算丢掉。
谁惹出来的桃花债，还是让那个人去处理好了。
陆茶拿着信过来的时候，少女正在一株银杏树下呆坐着，眼睛有些茫然地望向了前方、
“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陆茶坐下来，开始煮水烹茶。
元嘉沁回过神来，对上陆茶剔透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顿时有些心虚。
“没，没想什么。”
陆茶将信拿出来，递了过去：“这是那人送来的信。”
那人？
元嘉沁将信拿过去，展开。
待看到那信的内容时瞳孔缩了缩，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公主是怎么打算的？”陆茶见少女沉默不语，缓缓将茶递了过去。
元嘉沁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她问：“茶茶，你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虽然是问句，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陆茶垂眸喝茶，纤长的睫羽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他淡声道：“公主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元嘉沁苦笑，是啊，她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齐家突然的出事，是她没想到的。
在最开始齐家出事的时候，元嘉沁是进了宫的，她不愿相信，直到母皇将一切证据都摆在她面前，之后还让暗卫带她去看齐家那个院落的累累白骨。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元嘉沁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齐朗根本不喜欢她，接近她只是为了银子，而那些银子他都准备拿去给敌国。
险些，她就成为了卖国的帮凶了。
元嘉沁眼底落寞，喃喃着：“或许，我就是一个不配被爱的人吧。”
陆茶缓缓将茶放下，红唇因为茶水仿佛染上了一层绯红。
“公主这么说，是将我陆茶置于何地？”
元嘉沁抬起头，对上陆茶哀伤的眸子。
陆茶起身，来到了元嘉沁的身边，强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将元嘉沁的手拉起，放在自己的胸口：“公主，你感受到了吗？陆茶这颗心是为了你而跳动的。”
掌心下是一片结实和温热，甚至还能感觉到那胸膛的起伏，这一刻，她仿佛也听到了那一声声强健有力的心跳。
对上陆茶悲伤微红的眸子，她心尖微颤。
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陆茶就一直在说喜欢她了，可她知道自己和陆茶不可能，所以总是下意识地避开。
但是现在想想，她其实早就已经将陆茶放在了心里。
这段时间，她对于齐朗想得越来越少了，更喜欢和陆茶待在一起，后者也几乎充斥着她整个生活，给她带来了快乐。
第1879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90）
如今，齐朗被抓，有很大的可能会被砍头，但她想做的只是去皇宫寻求真相，没有那么多悲伤和痛苦，更多的只是怅然。
她发现，她好像没有那么喜欢齐朗了。
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心里原本属于齐朗的位置，已经被陆茶所取代了。
那如今，她还要逃避吗？
元嘉沁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看到陆茶这么悲伤。
“公主，你的心里是否有我的位置，哪怕只是一点点？”陆茶问，眼眶发红，语气卑微。
元嘉沁点头：“有。”不止一点点。
陆茶狂喜，将少女抱紧：“公主，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们就能在一起的。”
说着，陆茶鼓起勇气，低头吻住了还在呆愣中的少女的红唇。
元嘉沁也下意识地搂住了陆茶的脖颈。
粉色泡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忽的，银杏树上，一片片粉色的花瓣掉落下来。
美丽缤纷的花雨，如玉的一对璧人在树下拥吻，画面很是唯美，恍若一副美丽的画卷般。
一刻钟后，两人的唇开分开，元嘉沁喘着气，看着一地的花瓣，脸颊绯红。果然，她和陆茶的感情，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凄美。
“不和你说话了。”元嘉沁害羞极了，跑开。
“公主，等等我。”陆茶忙追了上去。
很快，陆茶就追上，两人携手离开。
元嘉沁总觉得自己好像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银杏树上，一个暗卫从树上挑了下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隐约可见一片花瓣。
“小八，你怎么还不下来？”暗三抬头看树上。
茂盛的银杏树里，探出一个脑袋，那人开口，委屈巴巴的：“都怪老六，这也亲太久了吧，怕被公主发现，我一动不敢动，腿都麻了。你让我缓缓。”
“行吧。”
“你在干嘛？”
暗三正在捡地上的花瓣：“捡花瓣啊，回收利用啊，可以自己泡花茶，也可以卖出去。能赚一点是一点。虽然给老六创**情的浪漫太花钱，但还好不是花我们的钱，我们还有小费能去吃酒。”
暗八眼睛一亮：“三哥，你真有生意头脑。”
于是，缓过来的暗八从银杏树上跳下来，一起将他们刚刚洒下来的花瓣装回篮子里，随即提着篮子飞身离开。
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花瓣。
晚上，元嘉沁正在用膳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
她府上种的是银杏树上，哪来的其他花的花瓣啊？
有猫腻！
她匆匆用完膳去看，发现银杏树下一片花瓣都没有，之前的一切就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
元嘉沁懵圈站在银杏树下，表情茫然。
最终她只能归功于她和陆茶的感情太过唯美，以至于让她看到了话本子里男女主拥吻才会出现的花雨。
这该死的爱情啊。
另一边，齐朗在将信送出去后，一直在等待着回信，可一直到自己被处斩的这天到来，依旧没有任何回信。
“贱人！”齐朗面色狰狞，不断唾沫。
在他的唾沫声中，最终他和齐家其他人的头被砍下。
第1880章：昏庸暴戾的女帝妈妈（91）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发生的事情很多。
大皇子元嘉腾和赵婉婉又生育了一个闺女，如今元嘉腾除了办差，余下的时间都放在了妻儿身上，京城的大街上，时不时能看到大皇子出来遛娃。
这三年，他再也没有踏入烟花之地，哪怕是一次，当然也没有再碰过其他女人。
那些搬出了大皇子府的庶子庶女过得也还算不错。
二皇子元嘉瑞在出海一年半后就回来了，这次出海，收获颇丰，给大元朝带来了一笔巨大的财富，世家和民间的百姓也看到了出海的好处，殷音也开放了私人出海，当然在海港那块地方也加强了把控，同时增收海税，如此，国库又多了一笔不小的收入。
元嘉瑞在回来了，发生了一件搞笑的事情。
他兴冲冲回府，期待看到妻儿扑上来亲亲抱抱他，却没想到看到妻子正和一个一岁的女娃娃在玩，那女娃娃还喊她娘亲。
他当即怔愣在原地，如同晴天霹雳，哭喊：“陆韵，你这个婆娘，你丈夫我辛辛苦苦出海赚钱养家，你居然居然……”
他指着那个女娃娃很是痛心。
一朝出海回来，媳妇生了别人的娃，他被绿了。
“欸，你回来了。”陆韵突然看到丈夫回来，惊喜极了，当即抱着女儿就扑进丈夫怀里。
元嘉瑞将她推开：“你这个女人，我出海才一年半，你居然背着我……你说，你怀里这个女娃到底是谁的？”是曾经这个婆娘的竹马表哥，还是那个曾让媒人上门提亲，在陆韵成亲后还总是时不时到他们面前晃的工部尚书的孙子，是谁，究竟是谁！
陆韵呆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话？”
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敢情元嘉瑞这个家伙居然怀疑她偷人，还生了情人的孩子。
陆韵一个咬牙，直接拧起了元嘉瑞的耳朵：“你特么说什么话呢，这是你闺女，你亲闺女。”说着她将女娃娃将元嘉瑞怀里一塞，又将孩子的生辰报了一遍。
“哎呀，媳妇，轻点，轻点，耳朵要掉了。”耳朵疼啊，怀里又被塞进一个软软带着奶香的小娃娃，元嘉瑞有些茫然地求饶。
他算了算时间，又看了下怀里眉眼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娃娃。
女娃娃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羽像是蝶翼，她将含着的大拇指拿出来，伸到了元嘉瑞的面前，奶声奶气道：“吃。”
元嘉瑞愣了下：“哎呀，这真是我的娃。”
他记得父君总是说他小时候喜欢嘴里含大拇指，算算生辰，看看这眉眼，不就是他闺女吗。
直到元嘉瑞求饶，陆韵的手才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元嘉瑞就犹犹豫豫地开口，语气贱兮兮的：“媳妇儿，你之前说生了闺女，你自己养，这话还算数吗？”
陆韵对上元嘉瑞渴望的眸子，呵呵两声，一个巴掌就扇了上去：“元嘉瑞，你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