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7章 迟早
只不过经此一事，大伙儿明显更看不上关州丞了。
跟他混的人出事儿了他抽身不管不问，这呢，明明得了好处不知感激反而阴阳怪气各种不满，这样的人，可见自私冷血到了极致，若不是为了某种目的，谁敢跟这样的人来往啊。
关州丞心里同样十分愤怒。
他这个州丞，如今在州衙里当真是一点儿威信威严都没有了，贾鹤鸣这几个混账东西，自从上次账本事件之后，越发轻视他了！
还有这位邵大人，呵，收买人心可真有一套。
不过是几个烂果子，便让众人感恩戴德，他可真行！
同在一个衙门里，这一场闹剧虽然很快就散了，但邵云端还是知道了。
对于关州丞那些话，邵云端一笑了之，并未当回事。
他也就剩下那点儿本事了。
还留着他不过是在他家娘子腹中孩子出生前不想再发生任何动荡罢了。
暗地里他可没有闲着，关于三大家族、关于那几个土匪窝，他如今掌握的情况比之前要细致深入的多。
包括这位关州丞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好事儿，邵云端手里也掌握了不少证据，还有不少事情正处于查证之中。
他的衙门里，是容不下这么一个霸占着州丞位置、但是却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的。
他的结局已经注定。
迟早而已。
对这么一个人，小打小闹处他当然懒得跟他计较。
七月底的时候，挺着大肚子熬过了最热季节的乔萱终于在一天夜里发动了。
自打进入七月，州衙东院里便将稳婆、孩子的小衣服、襁褓、纱布、棉布、各种或许需要用到的药物等等全都准备齐全了。
半月前，两位稳婆便住到了州衙东院里。见着她们，好歹能让人更加安心一些。
毕竟，进入七月半之后，乔萱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发动的。
初为人母的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紧张，谁都小心翼翼的，一会儿喜一会儿担忧，还都很体贴的不忍让对方知道，其中的纠结矛盾不言而喻。
终于到了这一天，当两位稳婆匆匆赶来，说道夫人羊水已经破了，很快就要生了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可算是到了这时候了！
下一瞬两人又都紧张起来。
“别怕……”邵云端坐在床沿，握着乔萱的手轻轻抚了抚，看向俩稳婆，“照看好夫人，一步不许离开，我就在外边，有事叫我。我听说生孩子会很痛，若是夫人痛得难受，你们想想法子帮帮她……”
两位稳婆心里都在暗笑，心道生孩子不都这样吗？哪有不疼不痛的？要不怎么说产妇生产便如同在鬼门关外转一圈呢？有的甚至一只脚还踏入了鬼门关。
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们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帮得了夫人呀？
不过她们知道大人这是紧张夫人，她们好歹在这州衙中住了半个多月，大人有多紧张疼爱夫人，她们可都看在眼里。
这话自然便不能直截了当的说了。
第1788章 要生了
“大人放心，夫人的胎位很正，夫人身体也很健康，生产时定会顺顺当当的！”
“是呀是呀，大人您是关心则乱，民妇们接生了一辈子，夫人的情况的确属于最好的那一等，必定会好好的。”
“……当然了，这孕妇生产，定会有些疼痛，这、这都不是大事儿，忍一忍很快便会过去了。”
“夫人这是头胎，往后啊，更会轻松！”
“对！”
俩稳婆东拉西扯、似是而非、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关系，听她们瞎扯，乔萱那紧张不安惶恐的心神奇的真安定了几分。
生孩子没有这么容易，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尤其是在这医疗条件约等于零的古代，生孩子更是一件几乎可以与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完全看运气划等号的事情。
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可她也不会因为这份担忧便不生孩子了。那么多人都能自然分娩，她也可以。
邵云端也稍稍安心，冲乔萱努力微笑了笑：“娘子可都听见了？两位大娘经验丰富，她们说没事那就一定会没事……我等着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腹部还没有开始痛，但乔萱躺着也不太敢动了，动一动，说不好便是一股感觉上或多或少的羊水流出来，黏糊糊的，那感觉实在算不上好受。
她抬眸冲邵云端笑笑，白皙柔嫩的纤纤手指轻轻勾了勾邵云端的手掌心，“嗯，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生孩子的时候那么狼狈，她其实也并不愿意他寸步不离的陪在边上。毕竟，他又帮不上忙。
如果他能帮得上忙的话，那还可以考虑考虑。
邵云端俯身抱了抱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起身渐离时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恐慌，顺势又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不忍放。
他动了动唇，期待、激动、兴奋、柔软、紧张、担忧、揪心、忐忑……这一瞬他心里涌出无数的话，却又不知该说哪一句。
“我、我等着你！”
乔萱唇畔漾开清浅笑容，“别紧张啊！”
“不、不紧张！不紧张！你也是啊，别害怕……”
“嗯！”
俩稳婆见他们殷殷道别似乎还不知要说上多久似的，心里又是感慨服气大人与夫人感情可真好、又有点儿哭笑不得。
“大人，您快出去吧，夫人得好好的再休息休息，睡一觉歇歇，这羊水才破，还有点儿早呢。”
“是啊是啊，大人您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还早着呢！”
邵云端一愣，“还早？”
他有些糊涂了，他以为孩子很快就要生下来了。
乔萱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但又有种“我说呢！”的感觉，羊水虽然破了，可是她肚子都还没有开始痛呢！不是说了生孩子痛得要命吗……
“你快出去吧，我自己可以！”
“我就在外边，哪儿也不会去。”
“好……”
好说歹说，俩稳婆终于将邵大人请出了产房。
邵云端果然哪里都不去，隔着门等候着。
第1789章 疼痛
产房里，除了两个稳婆，还有立夏。
很快，特意从那边宅子过来的宋氏、苗氏得到消息也赶过来了，一块儿来的还有巧巧、青莲。
听说夫人要生了，大家都很高兴、期待。
宋氏、苗氏匆匆与邵云端说了几句话，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洗干净手，忙进产房去了。
邵云端不可能放心让两个稳婆单独与乔萱待在产房里。
即便这俩稳婆是经过仔细筛选，确定没有问题找来的人。
俩稳婆说还要许久那是真的久。
乔萱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半睡半醒之间喝了两回鸡汤和小米粥，天早已黑，屋里灯光也影影绰绰起来，她这才感觉肚子一阵一阵的痛了起来。
没多久，这痛渐渐变得明显而清晰……也更加难以忍受。
到得后来，一阵又一阵阵痛有规律的袭来时，每次袭来都如同汹涌而入的海潮似的，带着剧烈的痛意，甚至让乔萱情不自禁的绷紧了身体咬牙憋气，憋得眼前眩晕发黑、胸口闷痛。
破碎的呻吟破口而出，她这才真正的体验到，生孩子是真的很痛、很痛……
这种剧痛折磨得她神志似乎都有些迷糊了，痛苦溢出的声音似乎也惊动了邵云端，隔着门，她仿佛听见了邵云端焦急惶然的声音，一下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产房内外一阵兵荒马乱……
宋氏、苗氏安抚住了焦急不安恨不得闯入产房的邵大人，邵夫人那厢一点点的熬啊熬，终于熬到了宫口全开，两个稳婆也急的不得了，到了这会儿可算终于松了口气。
乔萱听了她们的话，也有种“终于熬到头了、终于还活着！”的感觉，喝了几口参汤，忍痛努力的配合，听着她们的指令一下一下的用力着。
痛仍然是痛的，但这时候的痛好歹有盼头啊！
乔萱铆足了劲儿，生产的过程还算顺利，不过三五分钟，伴随着又是一次拼尽了全力的用力，她感觉“哗！”的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脱离身体而去，身体瞬间一空一松，她下意识跟着放松四肢百骸，脑子里的空白劲儿还没过去，便听到婴儿稚嫩的啼哭声和稳婆、宋氏等欢然欣喜的笑声。
“生了生了！”
“是位小公子呀，恭喜老爷夫人！”
“恭喜夫人！恭喜老爷！”
稳婆手脚利索的将刚出生的小婴儿用柔软轻薄的大红万福襁褓包裹好了，抱着往乔萱面前放过去，笑呵呵道：“夫人您瞧瞧，小公子长得多俊呀！这哭声，多响亮，可见是个身体极好的壮实小公子呀！小公子有大人和夫人这样的父母，可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这辈子呀，安享富贵不用愁咯！”
两个稳婆笑呵呵的，夸了一大通。
乔萱只知道是好话，但其实没怎么听清，她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苍白的脸上笑容温柔满满。
这么小的小东西，是她的儿子和，是她和邵云端的儿子！
她才刚刚把他生下来了。
第1790章 孩子
这是与她血脉相连、最最亲密的亲人，是她用自己的身体孕育的宝贝。
心里有个地方蓦的柔软满足，幸福得一塌糊涂。
她多想伸手抱抱他、用指腹轻轻的碰一碰他嫩嫩的肌肤，但她此刻浑身无力，根本抬不起来手。
两个稳婆笑眯眯的一个将孩子小心放在摇篮里，放在床边她的身边，另一个指挥着立夏、苗氏给打下手帮忙。
乔萱还得更衣、换床单、进食……还有好一阵子要忙呢。
宋氏已奔出去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邵云端了。
其实小婴儿的啼哭声方才便已经传到了外边，毕竟产房的门没有关上，只是放下了布帘子。
外边已是一片欢腾。
宋氏报喜，大伙儿知道夫人生下的是个小公子，顿时纷纷恭喜道贺。
邵云端年轻俊朗的脸上满是喜悦，黑眸亮晶晶的，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赏！
听着产房里的动静，忙又细问了宋氏一番，得知母子平安，正在收拾呢，很快他便可以进去了，这才安定了心，冲宋氏点点头道：“有劳宋嫂子帮忙，今日辛苦了！”
宋氏笑道：“大人太客气了，若没有大人和夫人，我们这些人如今还不知怎样呢！能亲眼看着小公子出生、给大人和夫人帮上忙，我心里别提多高兴呢！大人和夫人好福气，今后福气一定会越来越大的！”
宋氏说着又同邵云端交代一声，忙又进屋帮忙去了。
邵云端在外厅走了几个来回，站定脚步，看着房间的方向，激动兴奋的心情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只是嘴角的笑仍然压都压不住。
直到这时候，这件大喜事的消息才那么清晰而确定的沉淀下来，他忍不住又翘起了嘴角，他有儿子了！他和他家娘子的孩子！他当爹了……
也不知他家娘子为他生下的那小家伙是个什么模样，不管那是什么模样，都是他和她的宝贝。
况且，他家娘子那么漂亮，小家伙也一定很漂亮、很可爱……
耐着性子等了约莫两刻多钟，里边终于收拾妥当了。
床单褥子所有寝具都已经换过新的，干净柔软，乔萱虽然没能擦身洗澡，但用干燥的毛巾擦拭过身体，换了干净的睡衣，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这种久违的浑身轻轻松松的感觉，实在是太爽、太痛快了，仿佛脱胎换骨。
她半躺靠在床头，偏头看了一眼床前摇篮里睡得酣畅的小小的儿子，眼神温柔噙着笑意，心说都是为了你呀，为了你这么个小东西，我可吃尽了苦头呀，不过，那也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你好好的，便什么都值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呀……
“娘子！”
乔萱看着小婴儿越看越好看、心里天马行空的想着念着时，邵云端进来了。
这会儿，宋氏、稳婆、立夏等都已经退了出去，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乔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相公！”
邵云端挨着她坐在床沿，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抱着，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垂眸看到她白无血色的脸一阵心疼，吻了吻她柔声道：“辛苦你了……”
第1791章 辛苦你了
纵然生产过程顺利，看到那端出去的染了血的血水，依然让他有些心惊胆颤。
为了这个孩子出生，他家娘子是真的付出太多、太辛苦了。这种辛苦也并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持续了好几个月。
抚养孩子长大，只会比这更辛苦。
这么想着，他心中怜意更甚。
乔萱原本并不觉得什么，这会儿被人拥着抱着、哄着疼着，忽然便脆弱起来，蹭在他怀中险些落泪。
邵云端低头吻她，柔声安慰，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一块儿看摇篮中的小婴儿。
小婴儿太小，又不会挪动，那小小的手也根本挥不开东西，乔萱根本不敢让他睡在自己床榻上。不然她根本不敢真正睡着。
万一被子一角盖住了小婴儿的头脸呢？万一自己不小心压着他的手脚呢？
刚稳婆让她喂小婴儿喝了点儿奶，小婴儿喝奶睡着后，便又睡在摇篮里了。盖着小小的柔软薄被，露出小小的脑袋、小巧漂亮的五官、乌黑的头发，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别提多可爱了。
“他好可爱！”
“嗯，还很乖。”
“我听说小婴儿最喜欢洗澡了，等过几天，咱们一起给他洗好不好？”
“好。”
“不过入水的时候他可能会害怕，要让他握着咱们的手指才成。这样他应该会觉得安全。”
“他还小呢，哪里还懂这个？”
“谁说的，他懂！”
“好好，懂！”
“.…..”
两人看着小婴儿，一样的喜悦欢喜与傻样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不一会儿，立秋、立夏端了早已炖好的乌鸡红枣枸杞汤进来，“夫人快吃点儿吧，稳婆和宋婶婶她们都说了您近日要好好补一补血。”
邵云端接过碗：“给我。”
喂着乔萱喝了大半碗鸡汤，吃了几块鸡肉，照顾她漱了口，邵云端便笑道：“你躺下好好的睡一觉、歇一歇，孩子带到隔断后厢房那边，让奶娘和立秋、彩华她们照看，放心！”
奶娘也是早已选好的，乔萱也无法预知自己会不会奶水不足，这会儿又没有适合小婴儿喝的奶粉，除了找奶娘没有别的办法。
穷苦人家没那么多讲究，米汤糊糊什么都能给喂，但既然能给孩子更好的，自然不能将就了。
奶娘也不是那么好找的，需得提前便找好。
据稳婆经验来看，只怕乔萱还真的让奶娘帮着一块儿喂养才够。
乔萱闻言，虽然有一点点抵触和不舍，但照顾孩子原本便要有人帮忙，她自己是万万包揽不了全部的。
且这会儿也是真的困倦了，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小婴儿点点头“嗯”了一声，又笑道：“你也累了，也歇着去吧！”
“嗯，放心！”邵云端吻了吻她，命丫鬟小心翼翼将摇篮抬走。
邵云端很想摸一摸孩子小脸，又生怕手指太粗糙会弄伤他娇嫩的皮肤，几次欲试一试也没敢。
看着立夏她们将小婴儿摇篮抬走，替乔萱掖了掖被角柔声安抚几句，便也出去了。
－－－－－－题外话－－－－－－
明天见！听说明天会下雪呢，今年还没见着大雪哎
第1792章 准备动了
此时，已是接近凌晨天色将明而未明，深蓝黑沉天幕中，启明星如钻石般夺目耀眼，独自悬挂在前方，位置低得仿佛抬抬手便能够的着。
天快亮了。
邵云端满心欢喜兴奋，兴奋的过了头，睡意全无。
他索性去了书房，安安静静的坐一坐，写几个字，等着天亮。
他和乔萱的孩子终于顺顺利利的出生了，他既有初为人父的喜悦，也觉这是个好兆头、是大吉大利的好彩头。
他的孩子顺利出生，他的妻子看起来状态也很不错，好好的补几天、做好月子，身子依然十分健康，那么，他便可以筹谋计划着下一步了。不能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要做的事做好了准备便可动手了！
来了安泽州将近一年，他可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改变。收服掌控了知州衙门、解决了稻种、州衙欠款之事，在邵云端看来这都不算什么。
虽然这三个问题任何一个都足以将一个正常的知州大人给压垮、压得不得不服软低头。
可对邵云端来说，这都是或被动、或本分解决分内之事罢了。
这距离他的初心，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东方天际渐渐泛出一种低暗的青白色，那青白色渐渐晕染扩散、颜色渐渐变得明亮，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
随着天亮之后，喧嚣渐起，邵夫人生了个小公子、邵大人当爹了的消息也很快传遍全城。
百姓们无不由衷说道恭喜，打心底里的为邵云端和乔萱感到高兴。
邵大人有手段，有底气，自上任之后，衙门里那些大大小小的官老爷、差老爷们一个个可都规规矩矩、本本分分一扫之前陋习，处理案件又公明正道，横行已久的三大家族都在邵大人手里讨不了好，百姓们自然拍手称快、心悦诚服的向着他。
更别提邵大人一来，田里的粮食就大丰收！
这用的可都是邵大人另劈渠道运来的种子啊，今年的气候，与往年比起来差不多，绝对算不上是老天爷有意赏饭吃的年份，而田地里的水稻，长势那叫一个诱人！
还在生长期的时候，大家伙儿便都有感觉了，这水稻长得特别特别的好！
结了稻穗一看，果然！那穗子一串串又长又大又饱满，越长越好，沉甸甸的，可喜人得不得了！
据有经验的农人看过之后说，今年这水稻的产量比起往年来至少得增产三成左右。
有的良田比较肥沃、照顾侍弄得又精心的，增产的产量会更高。
而对比十分明显的是，那些有自个渠道弄稻种的地主富贵之家，他们的水稻长势可远远比不上这些。
民以食为天，什么事儿都大不过吃饭这件事。
粮食增产，这可是天大的大喜事儿呀！安泽州百姓们无不感恩戴德，感戴邵大人恩德！纷纷说道邵大人来了安泽州，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邵夫人生产顺利，邵大人有了嫡长子，大伙儿自然都为他高兴。纷纷祝福邵大人、邵夫人长命百岁！祝福小公子福泽绵长！
第1793章 道喜
各大家族也都知道了此事，少不得要打发女眷上门送礼道喜。
安泽州这边的习俗，洗三的时候只有亲近的亲属、极好的朋友寥寥数人参加，满月酒的时候大伙儿才会上门吃喜面。
但在月子里，便都会将礼物给送上，会前往产妇家里坐坐、道喜、说说话、顺便看看孩子。待到吃席那日，便不需再携带礼物了。主家会准备还礼，一般是喜面和喜蛋。
因此，各家便开始准备礼物，相互打听打听，三两家约好一起上门送礼道贺。
关夫人一大早便得知乔萱半夜里已经生产，生产过程很是顺利，是个足月的男孩儿，很是健康。
关夫人心里顿时不得劲起来。
她倒不至于那么恶毒盼着乔萱和孩子都没了，但却很是盼着乔萱生产的时候能够大大的吃一番苦头、最好折磨得她半死不活，然后生下来的还是个女孩儿、叫邵大人嫌弃、两口子起了龌龊，那才叫她痛快呢！
谁知居然生产顺利！这可是头胎啊！不但母子平安，还是个儿子，邵大人一下子就有了嫡长子了，关夫人能高兴就怪了。
不高兴归不高兴，她住的这样近，又是州丞夫人，还必须得第一时间便过去探望，表示关心。
礼物是早已准备好的，早上起来梳洗妥当，关夫人便带着丁嬷嬷和珍珠往东院去。
乔萱这会儿也睡醒了，刚当了娘，心情总是兴奋的，哪里能睡得太久？稍微养回了精神便醒来了。
刚好她喝了几口水、一点儿小米粥，孩子也醒来了，奶娘和彩明、彩云等正给他换尿布和襁褓，小婴儿大概是感觉到不适，一声声的啼哭着，声音稚嫩又脆弱，让人心疼极了。
隔着隔断和屏风，乔萱隐约能听见，忙让立夏过去说一声，一会儿把孩子抱过来。
小婴儿到底本能的眷恋着母亲，到了乔萱怀里，她抱着轻轻拍抚柔声哄了几句，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和心跳，闻到了母亲的味道，小婴儿很快便止住了哭声，漂亮的一双眼睛还含着泪，水汪汪的，看着乔萱，几乎没把她的心也看化了。
这是她的儿子呢，多招人喜爱的小东西！
喂小婴儿喝了奶，很快，他又香甜的睡着了。
乔萱将小婴儿小心交给奶娘，奶娘抱着放进摇篮中。
听闻关夫人前来探望，乔萱让立夏、立秋给她穿上一件衣裳，拢了拢头发，便命请进。
小婴儿太脆弱了，从最最安全的母亲的子宫里出来没多久，才刚开始接触这个新奇陌生的世界，也是一个处处充斥着各种细菌的世界，这对小婴儿来说，很难保证他能不能适应。
医疗条件又那么差劲儿，乔萱可不敢让小婴儿接触外人，生怕他会承受不住。
慢慢的过渡，至少得一二十天之后，才能略见一见外人。
不然万一有点儿什么，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关夫人一眼看到乔萱微笑着躺靠在床上，除了脸色因为生产的时候失血显得有几分苍白，一切无恙。
第1794章 悟了
精神看起来可好的不得了！
关夫人心下更郁闷，勉强露出笑容跟乔萱打了招呼，笑着道喜。
“.…..邵夫人真是好福气呀！”
乔萱笑着道谢。
寒暄几句，关夫人表示想要看一看孩子，乔萱婉拒了，“孩子如今刚睡下，他睡得浅，一看便会醒，今儿便只好抱歉了，等孩子满月时，也长大了些，再叫关夫人看吧！”
关夫人也不是非要看不可，本来就是顺口那么一说的，但是听了乔萱这话，心里头又有些不太爽了，觉得乔萱是瞧不起自己、故意不肯让自己看，脸色不由拉下三分，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乔萱无所谓，心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你家关州丞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家关州丞都要倒霉，何况你……
邵云端原本想要早些回来陪媳妇和儿子的，无奈这一阵衙门里事务多，忙到差不多中午，这才回来。
换了干净外袍和鞋子，这才进了卧室。
他家娘子再三交代过，这一阵子想要看儿子，从外边回来时必须要换衣服，小婴儿还很柔弱，不能带了外边的尘土回来。
乔萱正喂小婴儿吃奶，抬眸看见邵云端，居然也没觉得害羞，坦然得不得了，还冲他展颜一笑：“你回来啦！”
反倒是邵云端眸子暗了暗，目光几乎挪不开，心里也莫名有些燥热起来。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了，他一正常男人，怎么不想？
他小心在床沿坐下，揽着乔萱，另一手轻轻抚了抚襁褓，隔着襁褓，感受着小婴儿那柔软的小小的身体，心里涌起浓浓的喜悦和温柔。
喂好了小婴儿，乔萱放下衣裳，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自己在他面前方才是何等模样。
怔了怔，不觉失笑。
当了娘和没当娘区别还是有的，比如以往她是绝对不会感觉迟钝至此，更不会这会儿了居然还没觉得多羞臊。
反而觉得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
乔萱顿时就悟了。以前看到有哺乳期的妈妈稍稍遮挡、或者压根儿不怎么遮挡就敢在公共场合喂母乳，她也觉得这妇人很不知羞耻，其实未必，大抵是在这个时期，母爱尤其爆棚、喂孩子的事儿才是头等大事儿，其他的统统都靠边站！仅此而已。
这种心理上的转变很自然、很神奇、很不可理喻，但也是事实。比如不是哺乳孩子，让邵云端这么瞧见，她也要羞臊别扭得不行的，哪里会像这会儿这样无所谓呢！
坦然自若的乔萱抱着孩子看了又看，只觉得自家的宝贝怎么看都好看！
“相公要不要抱一抱？”
邵云端眼睛亮了亮，说声好伸出了手。
但试探了几次也不得要领，邵云端只好遗憾的收回了手，看着儿子小巧精致的五官笑道：“还是算了，我不敢！”
这么柔软的小身体，他是真的不敢啊！
倒是老实！乔萱咯咯轻笑起来，懒洋洋倚靠在他身上：“唔，那便等大一些你再抱吧！”
“好！”
第1795章 不等了
孩子还小，按习俗这会儿还不必取大名，取个小名好养活，乔萱便又笑吟吟的问邵云端：“之前忘了，相公，咱们的孩儿取个什么小名呢？”
这事儿邵云端已经考虑了一上午了，闻言笑道：“我正要同娘子说这个呢，咱们孩儿在安泽州出生，只盼他平平安安、平安顺遂，比什么都强，不若小名便叫安安吧！”
在这个地方，安全真的是比什么都重要。
山大王们还全部都完好无损，是一大毒瘤，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可能爆发的潜在危险，即便已经把能做好的各种准备都做好了，邵云端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顺顺利利的将他们尽数剿灭。
山高林密，地势复杂险峻，那些山贼悍匪狡诈阴险的很，又占据了有利地形，盘踞经营了这么多年，人多势众，哪里是那么好剿灭的？
之前能重伤虎头寨那些人，也不是围剿，而是他们自己下山找死，一来人数少，二来轻敌，三来己方斥候厉害，查到了他们行踪提前做了一番准备，这才能对他们迎头痛击、大获全胜。
但是想要主动出击攻占山寨，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否则，安泽州也就不会是今日这番情形了！
朝廷也不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忍至今。
之前交手的那一回合，也不过是让对方知道了自己不好惹，轻易也不愿意得罪自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即可。
可这并不是邵云端要的。
他既然来了，当然想啃下这块硬骨头。
然后升职、同时辞官，这便可作为他随时起复的资本。即便不起复，也绝对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届时可进可退，任由他选，一家人都有了安然的保障。
况且，那些山贼悍匪盘踞多年，乃是安泽州一大害，他是个心有志气的年轻官员，也是真的想为当地百姓做点什么。
平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这里想要做到却不容易，这是最真挚、最好的祝福、最真切的希望与期盼！
乔萱能懂邵云端的意思，心头一软，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这小名儿好，特别好！安安，平平安安，相公，咱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嗯，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亲吻了吻。
亲热一阵，邵云端让人把孩子抱去休息，他还有一件事要跟她商量。
乔萱吩咐奶娘竹婶把孩子小心抱走，与今后专门负责照看安安的彩明、彩云好生照顾着。
安安这孩子嘴挺挑，只肯乔萱喂母乳，怎么都不肯吃奶娘竹婶的，稚嫩的啼哭着，小脑袋努力往一边撇，就是不吃。
偏乔萱的奶不太够，只好让竹婶挤出来用碗盛着，拿小勺子一勺勺的喂，安安这才肯吃。
“娘子，很快必要秋收了，秋收时节的税收可不少，樊家地多，必定会带头抵触闹事，我想趁此机会收拾收拾他们家，顺带把关州丞给处理了……”
不能留着关州丞这样的大蛀虫过年。
第1796章 赋税
不把州衙里的蛀虫全部肃清了，邵云端并不敢轻易对付山贼悍匪们，万一里外受敌，应接不暇，一个不好会出大乱子的。
乔萱对此举双手赞同。
攘外必先安内嘛，正好先把关州丞以及他那些同党收拾了，那时候自己也出月子了，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时候再对付山贼悍匪们，她也能帮得上忙。
生了孩子之后，乔萱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异能一点点的在恢复，要不了多久，便可恢复到之前的水平，说不定还能更强几分。
“相公有什么打算只管去做便是，我能照顾好安安的！我们母子轻易也不会出门，相公不用顾忌我们！”
邵云端温柔笑笑，握了握她的手轻叹道：“我现在便打算交代一些话下去，到时安安的满月宴可能会受到影响，我心里总归对你们母子有些愧疚！”
他当然盼着自己的嫡长子满月宴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举行，但他一旦开始有所动作，到时会不会有人借着孩子满月宴生事，真不好说。
乔萱一愣，柔声道：“安安不会怪相公的，我也一样啊！轻重缓急我们母子还是能够分得清的！况且，关州丞那一家子如今一直住在西院，到底不太妥，我也巴不得他们早点儿离开呢！”
同住州衙后院，低头不见抬头见，两边的下人仆从更是每天都会有所交集，如今有了孩子，乔萱是真的担心。
孩子太小、太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意外和伤害。
但防不胜防。
最稳妥的当然是把人赶走，那便什么都不用愁了。
可关州丞一家子是有资格住在州衙后院的，无缘无故，乔萱根本不可能把人赶走。
除非关州丞已经不再是州丞了。
再说了，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孩子已经平安诞生，她也渐渐恢复，没必要再等。
不说别的，总不好让孟万孚和丁香那边的人一直这么待下去吧？
时间长了，保不准他们的存在便为人所知了，到时便起不到奇兵的效果了。
邵云端知道自己一说，乔萱必定会赞同的，可心里仍然还有愧疚，他笑着抚摸她的脸，轻柔安慰，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对她好、对她更好……
次日，邵云端便召集关州丞、贾鹤鸣等一干州衙官吏，商量秋收之后税收的事儿。
按照各家田亩数量以及优劣等级，每一家都得缴纳公粮入库当做赋税，即便是有举人及以上功名之家，也只是有一定的免税份额，超出份额之外的，同样也要缴纳赋税。
这是大秦例律规定，谁也不得违反。
但对于权贵之家，在这种事儿上多多少少总有违规的地方，只要不是太过分，朝廷一般也不会计较。
但想要计较的时候，只要证据确凿，对方是跑不掉的。
安泽州以前的账目全是烂账，没法儿追溯，一旦追溯起来，整个安泽州都会大乱，谁都控制不住。
所以，邵云端从来没有想过去翻旧账。关于此事，他早已对外宣布，很大程度上也因此而安抚了众人的心。
第1797章 樊家
但是，从今年开始，一切便都得按照大秦例律来、按照州衙的规矩来！
对这一点，那些依附于三大家族大大小小的家族虽然不太甘心，也并不敢做出什么来。他们一切听三大家族的，三大家族怎么做，他们便跟着怎么做。
之前还罢了，如今秋收在即，谁都知道樊家是种植大户，良田十五万亩，知道底细的更知道樊家的良田可远远不止十五万亩。按照大秦例律，这需要缴纳的赋税可是好大一笔……
樊家老夫人的脾性，众人更是一清二楚，且樊家之前便与邵大人夫妻俩闹了不痛快，这一回交锋会如何，无数人都等着看。
邵云端召集关州丞等，说了两件事，一是对安泽州境内良田进行摸底，确定各家田亩数与官府登记在册的数量一致，另一个便是做好秋收之后收赋税的准备和计划。
摸查底细的事儿，显然在这短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做到全部查清楚，从三大家族往下查，先把大大小小的地主富豪之家查清楚。
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要三大家族配合，其他的人家哪里敢不从？恐怕都不用一家家去查、去核实，但凡有隐瞒的，他们自己排着队都会主动上衙门禀报了。
可问题是，三大家族会配合吗？尤其是樊家……
因此邵云端一说这事儿，大伙儿都鸦雀无声。
说完之后，邵云端扫了众人一眼：“此事关系整个安泽州的稳定，与诸位也休戚相关，你们可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赋税收上来了，他们才有俸禄可发。官府仓库装的满满的，万一有个什么灾荒缺粮、以及冬日里施粥才能拿的出用度，甚至其他关乎安泽州民生的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比如修桥铺路、修理水渠河工等等，都得靠这赋税。
原本各地收上来的赋税还需要上缴一部分、充入国库的，但安泽州情况特殊，已经超过十年没有向朝廷上缴过赋税了。
当然，朝廷轻易也不会往安泽州拨款，一切全凭安泽州自己的本事。
若是哪位知州胆子肥了还敢申请要拨款放粮，朝廷就会派人来查，查出不对来，这一任知州就得倒霉！
毕竟不需要上缴赋税还不能自给自足，这可说不过去。
也因此没有哪一任知州敢伸手跟朝廷要钱粮，宁可跟地方上的大户借，也绝不伸手跟朝廷要。
众人唯唯诺诺，均表示这样极好、没有意见了……
开什么玩笑？谁能有知州大人的胆子？况且知州大人的安排从道理上来说已经很周全了。
只不过安泽州这地方，可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
相比于道理，更讲究拳头。
谁的拳头更硬，谁的道理便更有道理……
邵云端便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这么做吧。关州丞，清查土地一事，便交于你来负责，十天之内，将三大家族清查完毕，在秋收收纳赋税之前，本官希望所有拥有三百亩以上良田的家族全部清查完毕。”
第1798章 拉着一起
“你将此事安排下去，分头进行，三大家族由你亲自跟进，有什么问题及时禀报本官，行吗？”
关州丞心里暗骂，行什么行啊？当然不行啊！
这不是逼着他得罪人、把他放在火上烤吗？
如果是从前，他说不定便答应下来此事了，轻轻松松，反正糊弄就行了。
可现在，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够糊弄得了这位邵大人！
三大家族是他能得罪的吗？或者换句话说，他并不想得罪三大家族。
得罪他们对他有什么好处啊？收缴上来的赋税，他一丝一毫便宜都别想占！
既然如此，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凭什么干？
但他也不能拒绝。
他之前做的最错的就是“养伤”养了那么长时间，以至于这位邵大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大肆打压他的心腹、收拢了权力。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一切都晚了。
现在邵大人一分派差事，他又推说病了什么的，那不等于告诉众人自己怕了、自己无能吗？
那么今后在这州衙中，他的日子将更加不好过。
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威信恐怕会掉得渣都不剩……
“大人将此差事交给下官，是对下官的信任和看重，下官自然领命。下官也有个请求，请大人将贾鹤鸣贾书吏分派给下官帮忙，请大人成全。”
拉上贾鹤鸣垫背，别想让他一个人承担。
众书吏偷偷与相熟的交换眼神，均自明了。
州丞大人不愧是州丞大人……
邵云端看向贾鹤鸣。
贾鹤鸣心里冷笑，起身冲邵云端拱手弯腰：“大人，下官原本便有此意，能帮上大人的忙、为咱们安泽州百姓谋求福利，下官求之不得！”
“本官没看错你！”邵云端朗声大笑，点了点头：“既然这样，这件事你便与关州丞一起办理吧！尽量快一点，人手不足只管从衙门里调，本官定会全力支持你们。”
“是，谢大人！”
关州丞被贾鹤鸣反将了一军，又见他被邵云端夸赞，心里不由腻味起来。他并不稀罕这位邵大人的夸赞，但是并不表示他乐意听邵大人当着他的面夸赞别人。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贾鹤鸣！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是天大的大事儿，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安泽州，正向着底下的十七个镇上传去……
梅家的良田最少，瞒报的只有两千亩——其实也算不上瞒报，只不过是嫌上官府备案麻烦懒得去罢了。反正无论报不报，他们这些家族也缴纳的赋税也都是意意思思过得去就罢了。
谁又认真查过他们呢？
梅家压根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大不了今年补上便是。
在他们眼里这都是小事儿，懒得拿这种小事儿跟知州大人起冲突，不值得。
霍家一向谨小慎微，与梅家差不多的情况，也是嫌麻烦后来添置的田亩没有备案，若是需要，报上就是，正常缴纳便缴纳呗，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邵大人的。
这位邵大人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樊家触了霉头，这口气现在还憋着呢！他们没必要去触。
第1799章 故意针对
好在邵大人还算是个讲道理的，没有乱来，也不明示暗示问他们要好处，这么算下来，他们需要缴纳的其实也不算多。
跟官府明晃晃作对，那是山贼才会干的事儿，他们这些人绝对不会的。
明面上绝对不会。
当然了，如果樊家够给力，这一局能够扳回来，他们也跟着沾光，那再好不过……
霍家兄弟私下里说笑，这一回樊家老太太不知又会使出什么阴招花样呢！
樊家足足二十万亩良田，因为他们家没用官府提供的种子，产量与去年差不多，亩产大约六百斤左右。
这是水谷，晒干之后，一百斤水谷大约能得到七十到七十五斤左右干谷。也就是亩产干谷大约在四百三四十左右。
大秦赋税按干谷算，是三十税一，粗略算下来，樊家得缴纳大约两百八九十万、将近三百万斤粮食当赋税。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樊家是绝对不可能乖乖交出来的。
即便邵大人退让一步，只让他们交一半，樊家也是绝对不干的。
要知道往年，樊家也就交个三五十万斤罢了，而这还是知州大人派人再三上门好话说尽、樊家才施舍一般的缴纳。
如今要收满三百万斤，呵呵！这可有的大热闹看咯！
霍家兄弟有点儿兴奋。
樊老太太气得半死。
欺人太甚！
樊老太太认定，这事儿就是邵大人故意的。故意针对樊家！
因为安泽州谁都知道，就是樊家的良田最多了，偏偏这种时候邵大人来这么一出，不是以权谋私、针对樊家是什么？
最可气的，明明知道他以权谋私玩儿针对，樊家还偏找不出来理由明目张胆的反驳回去。
加上今年邵云端提供的稻种获得了大丰收，而樊家用的是自家通过别的渠道弄来的良种，原本还洋洋得意、幸灾乐祸的打算借种子之事为难邵云端、看邵云端的笑话、逼着邵云端向樊家低头求助。
不想，邵云端不但解决了此难题，并且弄来的稻种比樊家的更要好得多！
这一亩田至少能增产三成啊！想想吧，倘若樊家的二十万亩良田当初用的也是官府提供的稻种，今年将会得到何等的大丰收！
为了这件事儿，樊家包括樊老太太在内的主子们怄得几乎要吐血！背地里更是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说笑话儿打趣他们。
樊如茵更是在樊老太太跟前说了许多谗言，表示那邵大人就是故意的坑樊家！他明明有更好的稻种，明明知道樊家是种植大户，却根本不告诉樊家、不提醒樊家半句。
还一方父母官呢！一点儿都不称职！
如今不显心虚，反而还有脸问樊家收取赋税，可不就是太欺负人了！
樊老太太居然深以为然，全然不想即便当初邵云端提醒了、哪怕是求着樊家用他的稻种，樊家难道就肯用吗？
别说要花银子买，即便白送，樊家也不会要吧？
于是，在梅家、霍家都派了家中女眷上门送礼道贺邵大人添丁时，樊家许久都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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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0章 樊家不去
这可不成。
邵大人添丁，梅家、霍家都去了，别的很多名门乡绅大家族也都去了，樊家不去总归不妥。
没的还叫人笑话小心眼儿。
樊家两位夫人心里也恼火婆婆实在太任性、太不会做人，但若要让二人前去劝说婆婆，那是绝对不肯去的。
去了必定讨一顿好骂。
都是自个儿也当了祖母的人了，谁乐意找骂去？
樊家两位老爷在这件事上叫不动自个妻子，也直心虚，没法儿怪她们，只好自己上了。
果然才刚提了这事儿就挨了母亲一顿好骂。
“去做什么！那姓邵的对咱们樊家没安好心，大家本就撕破脸了，还上门恭喜道贺？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这是被人打了左脸还要巴巴的把右脸送过去吗？”
“你们两个大男人竟这样没气性，还不如茵儿呢！我们樊家的脸都叫你们给丢尽了！”
“不许去！咱们樊家范不着做这样的人情！”
“……”
樊家两位老爷被骂得胸闷气短、眼前发黑、热血冲头、羞愤交加，只好咬牙忍着。
这也就是他们的亲娘，但凡不是亲娘，早就动起手来了……
偏偏樊如茵还在边上火上浇油的拱话。
“大哥二哥，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邵大人摆明了就是故意想拿咱们樊家作筏子，咱们家怎么若是再上门道贺，岂不输了气焰、让他更加猖狂？你们可别怪娘生气。”
“有功夫琢磨这个，你们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如何治一治这邵大人、打下他的气焰，这才是真正对咱们樊家好呀！”
这话倒也没说错，此事的确需要好好的想个法子解决了，尽量减少樊家的损失。
可是偏在这种时候，听樊如茵说这话，樊家两位老爷心里都膈应得不行。
两人不约而同的第一百零八次后悔：当初怎么就答应了娘同意让这位姑奶奶招赘上门呢？怎么不把她给嫁出去呢？悔不当初呀！
于是，全城都知道了，樊家没有去给邵大人送礼贺添丁之喜。
乔萱其实也不在意，邵云端更不在意，樊家不来也挺好，拿他们家开刀更用不着有什么顾忌了！
孩子降生这日，邵云端便派人往豫章去送信报喜，乐正家那边得了消息也替他们高兴，乐正逍又忙给邵丁村那边捎去了消息。
可把方氏等大房一家子给乐得合不拢嘴。
虽然儿子、儿媳和乖孙儿都不能回来，方氏仍然满村炫耀，祭拜告知了祖宗，还打算小小的摆几桌宴席请里正、族老等村里的德高望重以及亲近人家吃顿饭，好好的庆贺庆贺。
又将替孩子准备好的小衣裳鞋袜、襁褓、长命锁、长命金镯等物、给产妇补身子的红枣、燕窝等拜托乐正家帮忙送过去。方氏又给了五百两银子，拜托一起送给乔萱，让她月子里多买些补身子的补品。
知道乔萱不缺这些，但这是她这个做长辈的一番心意。
严氏和梅青都有心，也各有准备礼物，悄悄拿来大房，拜托一并送去。
第1801章 水果
乐正大夫人也替乔萱高兴，准备了许多滋补之物和孩子用得着的东西，让乐正逍再过去一趟。
在乐正大夫人看来，乔萱原本就与邵云端感情甚笃，如今又生下了嫡长子，地位愈加稳固。
乐正逍便又叫人采摘了许多水果一并带过去，龙眼和荔枝这会儿已经没有了，芒果还有少量，火龙果、木瓜、香蕉都有，还有猕猴桃、葡萄、哈密瓜、西瓜、桃子等，都带了不少。
乔萱和邵云端十分欣喜热情款待着乐正逍，看到家里人送来的一样样礼物，乔萱心里颇为满足而踏实。
银子她的确不缺，手里有银子，相公待她又好，想要什么都买得着。
可家里人这份心意却让让她感觉温暖受用。
被人想念着、惦念着的感觉永远都不会太差。
相反，那种“反正你什么都有、我就不给你了！”的做法，最能令人寒心。
这时节乐正逍也没空，住了两晚上，看了看孩子，便先回去了。说好等满月酒的时候他再来、必须要来。
顺便表示自己的母亲到时也想来，不知合适不合适？
乔萱打心底里感激和敬重乐正大夫人，孩子满月宴，她当然是巴不得乐正大夫人能来，也恨不得邵丁村的家人们都能过来。
可惜，不能。
还不是时候，不合适。
安泽州这边还并不安全，到时候人多眼杂，万一混进什么人、而她和邵云端又照顾不到的话，很容易出乱子的。
防不胜防。
乔萱和邵云端只能遗憾婉拒。
乐正逍显然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听闻并没介意，反而安慰他们笑道：“邵大人和嫂子不必内疚，如今安泽州的情形的确不便我娘他们来，等以后有机会，约了邵家老夫人、老太爷他们一起过来更好！”
乔萱和邵云端相视，点头笑道：“正是呢，等这片儿安定了，一定邀请大伯母和婆婆他们过来逛逛！”
乐正逍大笑应好，辞别而去。
乐正逍带来了许多水果，这还是乐正大夫人提醒的，说乔萱和邵云端添丁，上门道贺的人一定很多，不如多送些水果过去，招待客人也能用得着！
乐正逍觉得也对，于是各种水果足足带了八大筐子。
事实上何止用得着啊，简直太有面子了！
每当客人前来道贺恭喜，乔萱便让立夏她们把各种水果做了果盘盛上来待客。
这些水果本来就非常稀罕，甚至安泽州的人连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尝了！而乐正逍带来的这些，因为得过乔萱异能优化，果实更加鲜美鲜甜，每一样都让人赞不绝口、入口不忘！
霍家和梅家的人早先便来过了，乔萱便又特意命人挑选了一些出来，给两家各送了两个丰富的大大果篮。
至于其他来过的人家，她没有再送。
她是知州夫人，只要大道理不错，行事凭喜好即可，谁还敢嚷嚷不公平不成？
三大家族与别的家族不同，她例外特殊对待些，也是人之常情，旁人谁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