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2章 出手
穿戴讲究的青年男子见状大为得意,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
低头看向那几人的时候眼神却又变得狠厉:“小兔崽子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爬过来给爷磕头赔罪!怎么?你们真的想上衙门挨板子坐牢吗?”
说着“穷鬼!”、“贱货!”的骂个不停,满口污言秽语。
他那几个狗腿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嘻嘻哈哈的取笑凑趣,不愧是主仆,一样的满口污言秽语。
围观的百姓们都看的好生不忍,暗暗叹息,却是只敢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根本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生活在天子脚下的百姓们比谁都清楚明白,权贵富贵人家是断断惹不得的。
旁人生畏顾忌不管,乔萱却是忍无可忍,吩咐阿也、松石、立夏等:“你们去把那几个孩子扶起来,好生安慰安慰!”
“是,夫人!”
几人早已看的义愤填膺,就等着乔萱这句话呢,闻言立刻上前。
别人怕,他们可不怕。他们家老爷那是太子爷跟前的大红人,倒要看看这混账纨绔是哪家的!
他们一上前,人群中立刻起了一阵骚动,围观百姓们又是高兴又是忍不住替他们担忧。
“哎,总算有人管了!”
“哎哟,可别惹祸上身呀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对对对,千万千万保佑,好人有好报呀!”
“.…..”
那张狂青年见状勃然大怒:“谁?谁敢管爷的闲事?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张狂青年看到乔萱,当即故意露出不怀好意、猥琐下流的神色,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么俏生生的小娘子啊!不知小娘子是哪家的?报上名来,让爷好明白明白,稍候送小娘子回家去,好好的同小娘子的丈夫、家人说道说道!”
他的狗腿子们嘻嘻哈哈发出取笑、嘲笑声,与他一样故意用十分不堪下流的目光打量乔萱,嘴里污言秽语的嬉笑着。
“少爷不如跟小娘子直接说道说道岂不更好?高床软枕慢慢的说,多好呀哈哈哈哈!”
“对对对!相信小娘子一定千肯万肯、好好的说!”
“哈哈哈哈!”
都不用乔萱吩咐,阿也一脚踹翻两人,厉声呵斥:“闭嘴!”
他本就力大无穷,一脚下去,那两人闷哼倒地,痛得搂着腹部弓成了虾米,在地上嗷嗷惨叫颤抖,爬都爬不起来。
这还是阿也知道天子脚下不可乱来,因此刻意收敛了。否则,他一脚下去,这两人别想还有喘出的气儿。
周围空气一滞,所有人都傻了。
睁大眼睛、张着嘴,安静如鸡!
那张狂青年的狗腿子们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严阵以待。
张狂青年白了脸,指着乔萱咬牙冷笑:“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的人!有本事报上你的名来!”
乔萱冷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须报上名?况且,你这样的人渣,你配知道吗?”
“你!”
“你什么你,说你是人渣都抬举你了,你这样的,都不配跟人字沾边,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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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3章 张狂
“你、你!”张狂青年更气了,目光阴毒,恶狠狠的瞪乔萱。
如果不是忌惮阿也,早就命令身边剩下的三个狗腿子冲上来了。
他倒算是有点儿眼光,知道自己这边哪怕三对一也不会是阿也的对手。
“老子今天弄死你!你给我等着!”
乔萱冷笑:“好啊,那我就等着!”
说话间,张狂青年打发回去重新驾驶马车来接自己的下人们赶着新马车回来了。
张狂青年立刻嚣张起来,瞪着乔萱恶狠狠道:“老子不跟你这贱人在这啰嗦,你敢打老子的人,乖乖的跟老子上顺天府衙门说清楚去!你要是不去,呵,今日别想善了离开!”
“我就不信,你能甩得掉你爷!”
乔萱目光闪了闪,倒是有些看不懂这人了。若是真正的纨绔,早就自报家门吹上天了,但是他并没有,可是,这张狂劲儿却一点儿不少,就跟顺天府衙门是他家开的似的。
她心里暗暗猜测着,这大概是个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明着表明身份的权贵之家大纨绔吧?
那么来头必定不小,否则,根本无需顾忌……
上顺天府衙门?那敢情好啊!
旁的女眷遇到这等事绝对会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染上一点点儿坏了自己的名声,可是乔萱并不在乎。
她更知道,她家相公也不会怪她。
“好啊,那就上顺天府衙门!我倒也要看看,府尹大人会如何定夺!”
张狂青年恶狠狠狞笑:“你会知道的!”
他发誓,不管这是哪家的,胆敢跟他过不去,他就要她死。
一个年轻妇人,穿戴简单,动辄抛头露面丝毫没有大家风范,口音还不是京城的,身边就跟着这么几个歪瓜裂枣的仆人,能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
定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从外地来打秋风的亲戚吧?
他会教她做人!会让她跪在自己脚下痛哭流涕、磕头忏悔!
他一指那几个孩子,吩咐自己的狗腿子们:“把他们也带上,一个也不准离开!”
几个刚被安抚好的半大孩子忍不住又目露惊惧。
立夏轻轻抚了抚一名小姑娘头顶,柔声安慰:“别怕,放心吧,去便去,我们夫人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几个孩子仍然惊惧不已,下意识的看向年纪最大的那个。
年纪最大那半大小少年僵硬点点头,低声说道:“我们、陪着这位夫人去……”
这位夫人是为了帮他们才出头的,他们不能这么不讲义气。
这半大少年虽然也害怕,但也不是那么害怕,许多事情几个小的还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一行人毫不犹豫回城,那张狂青年生怕乔萱他们跑了似的,一边吩咐自己的狗腿子骑马快速进城,上顺天府衙门去报案,带捕快们来拿人,一面紧跟着乔萱的马车,严防她逃跑。
乔萱将那几个孩子全都叫上了马车,拿了新鲜的水果给他们吃。
见他们眼中脸上明明都是渴望,神情却怯怯的不敢要,不由心头一软,柔声微笑道:“别害怕,相信我,我们都会没事的,来,快吃吧!”
第1564章 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他碰不得的
乔萱将一只香甜的苹果塞给一名女孩儿手里,又给另一女孩塞了一把枣子,其他孩子见状,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她给的果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起来。
美味的食物总能很好的抚慰安抚人心,慢慢的,几个孩子也都安静了下来。
马车很快便进了城,顺天府衙门的一队十来个衙役也来了,那张狂青年得意极了,阴毒瞪乔萱的马车,命衙役们看好了,别让她给逃了!
若不是他的叔叔再三的告诫他在京城里要尽量低调一点,不要闹出大阵仗来不好看,明面上的热闹不要也罢、只要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大好处比什么都强,他此刻绝对不会让这女子这般舒坦,一定要让衙役们将她和她那几个奴才拉下马车捆起来、押着游街……
不过等着瞧吧,待进了顺天府衙门,他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小贱人敢当众那般辱骂他,看他不割了她的舌头、挖了她的眼睛!那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还有她那个刁奴,竟敢踹自己的人,哼,有几分蛮力很了不起吗?他会让人打得他鬼哭狼嚎跪在地上求饶、再命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让他知道什么人是他碰不得的!
很快便到了顺天府衙门,众人下车。
众衙役们对乔萱等横眉冷眼、呼三喝四,转身对着那张狂青年,又是另外一番嘴脸,笑容谄媚、卑躬屈膝,管他叫“文公子!”。
乔萱心里有些暗暗纳闷,这京城里能够嚣张到这地步的权贵人家她觉得自己基本上都已经知道了解了,可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有哪一家姓文的。
她不由暗自感慨,京城就是京城,水很深啊!很多人家都很深藏不露啊。
不过,那又如何呢?她一点也不后悔站出来。
碰上这样的事儿视而不见,她心里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就算再深藏不露的家族,跟太子爷比起来,又算什么呢?这狐假虎威她还真是假定了呢!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我能让婢女回去把我家夫君请来吗?”
乔萱看向那位齐公子,傲然冷笑:“你要是害怕,当我没说!”
齐公子恶狠狠怨毒的眼神瞪过来,阴恻恻冷笑:“行啊,你叫去!”
正好叫来了他一锅端!
小贱人,他会当着她丈夫的面狠狠的羞辱她、折辱她,这可都是她自找的!
想及此,齐公子得意张狂的大笑起来,看乔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其他衙役们挤眉弄眼悄悄相互使眼色,暗暗冲乔萱翻白眼,心里一样俱是在嘲讽她傻、蠢!
填了自己一个还不够,还要拉丈夫下水。
不过这也没多大区别了,她也不知道干了什么、把齐公子气成这样,就算她丈夫这会儿不来,事后也绝对讨不了好。
得罪了齐公子,他们全家已经注定完蛋了!
而且会相当难看的完蛋!
那半大小子听见乔萱这么说,也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我、我也想让弟弟回去叫我家大人……”
第1565章 顺天府衙门
齐公子笑容阴恻恻,目光毒蛇似的:“去呀,哈哈哈!去呀!”
那半大小子便向一名十岁左右的男孩低声道:“小耳,你快回去找郑叔叔,快去。”
那叫小耳的男孩眼泪花花,抿着唇用力点头,一溜烟跑了。
乔萱也吩咐了立夏速速回去找邵云端。
这位文公子的能量看来是相当大的,一行人刚到顺天府衙门呢,府尹大人便官服整齐的端坐在明镜堂上,案子即刻就开始审。
“把一干人犯给本官带进来!”
惊堂木重重一拍,府尹大人官威十足呼喝,相对分站两边的衙役们有节奏的敲动水火棍,木头震动地面的沉闷声音与低沉凛然的“威——武——”声相映相成,若是胆子小、家底薄的普通人身临其境,早已吓得双腿发软、心跳如雷了。
乔萱微微皱眉,轻轻拍了拍两名小女孩儿瑟瑟发抖的肩头,柔声安抚:“别怕!”
“来者何人?还不给本官跪下!”
府尹大人厉声喝斥。
文公子得意洋洋,“魏大人,这几个人乃是拦路抢劫的刁民!他们分同两伙,故意惊了我的马车,害的我——”
“你胡说!全是——”
“让他说,”不等秦大人喝斥,乔萱连忙开口打断了那名叫刘付的小少年冲他使眼色:“别开口。”
刘付忍了又忍,僵硬的轻轻点头,别开了脸去。
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恨意,恨这些鱼肉百姓、欺负弱小的权贵,恨这不公的世道,恨这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狗屁公堂……
秦大人重重一哼,冷眼如刀朝刘付剐了过来:“再敢扰乱公堂,先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文公子连声嗤笑,得意洋洋,心道这算什么?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会儿有你们受的!
他目光一转,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公堂之外乌压压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心里更加痛快了!
人多好,越多越好!这样报复起来痛快爽快的感觉才更大。
“这几个小兔崽子冲出来惊了我的马,害得我一大车货物统统打翻在地全都毁了,我也险些被掀下马车出事儿!他们这根本就是谋财害命啊……”
从文公子的口中说出来,整件事是这样的:乔萱和刘付等合谋害他,他货物尽毁、马车损坏,气不过下车指责刘付等。正同他们理论时,乔萱便带着人来了,不由分说辱骂自己欺负弱小、随后又指使身边刁奴打人。
他那刁奴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力大无穷,将他家两名仆人都打得吐血重伤。
他当场请求把受伤的两名仆人抬了上来,果然一个个脸色煞白、气若游丝。
“大人!我也很纳闷,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夫人,让她如此卑鄙阴险的设计陷害我,要不是我自己运气好、福大命大,几天就交代在那里了!当时那情形可真是、可真是吓死人了啊!”
“这种丧心病狂、阴险卑鄙的小人,一定要严惩,不然将来定会祸害百姓、残害一方!还请大人明察啊!”
第1566章 什么来头
秦大人威严掠了掠那一把半花白的胡须,缓缓点头,满面威严:“此等事情着实恶劣!一旦查实,必定严惩不贷!”
他惊堂木又是一拍,喝斥道:“你们还不统统给本官跪下!大胆!”
文公子冷笑着加上一句:“这是藐视公堂、根本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几个孩子和阿也、松石、立秋等都跪了下去,独有乔萱站着,乔萱淡淡道:“秦大人,等我家夫君来了,秦大人再叫我跪吧,我怕我这会儿跪了,秦大人当不起呢!”
“再说了,这一位,不也没跪吗?这原告和被告,不至于这么差别对待吧!”
文公子大怒:“你个贱人敢跟爷比?你算什么东西!”
“文公子可以表现得再张狂一点、与秦大人再熟稔一点吗?生怕人不知道你们关系非同一般吗?”
“你——”
“你难不成也是官身?或者是什么秀才举人进士?你怎么不跪啊?你不跪,可别叫我,这么区别对待,藐视公堂的究竟是谁?”
围观的百姓们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秦大人眉头皱了皱,忍不住看了文公子一眼。
文公子恶狠狠瞪乔萱,他当然不可能跪。
他文爷是谁?谁敢让他跪?
可是偏偏,他的身份却又说不得、说不得!
他根本不敢当众搬出来压制乔萱。
那么他不跪,自然也不好再蛮横的逼着乔萱跪了,众目睽睽之下,面子功夫总要做足的。
文公子便虚张声势冷笑:“爷的身份你不配问!你算什么东西?爷大人大量,不跟你一个区区女子计较!”
“大人,请大人继续审案。”
秦大人心里虽微微有点儿不太高兴,但是他也并没有跟文公子计较,而是仍旧声色俱厉的喝斥乔萱:“文公子所言是否属实?你还不从实招来!本官面前,劝你不必撒谎,趁早招认了,也省的多吃苦头!否则,大刑伺候,绝不姑息!”
这番话砸下来,若是寻常妇人,早就吓得晕头转向、脑中空白,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乔萱听来只想笑。
她是真没想到,这顺天府伊在文公子面前跟个提线木偶似的。
当了这么大的官,还乐意在文公子面前当一条狗,这文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心里越发好奇了!
“大人,这原告该说的想必已经说完了吧?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们被告开口了?”
文公子一直怨毒的瞪着乔萱,他想看到乔萱在公堂之上恍然恐慌、茫然无措、胆颤心惊、瑟瑟发抖,他想看到她在秦大人的逼迫喝斥下方寸大乱、头脑空白、稀里糊涂的认了罪。
却不想,他看到的是她云淡风轻、坦然自若、不徐不疾,说话的时候声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这怎么行?
文公子心里快气炸了。
心里充满恶意的那点儿幸灾乐祸和期盼统统都落了空,这对他这种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人来说,简直无法忍受。
“爷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要你废话!”
第1567章 他快气炸了
文公子粗声粗气。
乔萱轻轻拍了拍胸口,下意识后退两步,一副被他吓了一跳的样子,“文公子这么凶恶,着实叫人吓了一跳呢!”
“民妇乔氏拜见大人,秦大人,”乔萱向上朗声道:“公堂之上,被告是不允许开口说话的吗?凡事都以原告口中所言为准吗?大秦例律是这样规定的吗?”
“你——”
文公子眼神愈加怨毒,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他快气炸了!
而且还有些后悔。
如果早知道这贱人这么难缠胆大,他就不着急审案了,该先让秦大人把她下入大牢,狠狠的教训一番再上公堂,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原本想着一鼓作气出了心头这口恶气,没想到反而是一招错棋。
秦大人也没料到乔萱如此难缠,她问得如此刁钻,那么多百姓都在公堂外看着呢,他哪儿敢乱说?
否则明日就会有弹劾他的奏折递到御前。
但是秦大人显然不会给乔萱什么好脸色,本就严肃威严的面孔更加紧绷了,双眸中寒光灼灼,不怒自威盯着乔萱:“胡言乱语!你一个妇道人家,既不懂便不要信口开河、扰乱视听!大秦例律对所有大秦子民都是平等的,你有什么辩解,说来便是。”
“多谢大人解惑!那么大人,民妇等开口的时候,原告可不可以保持安静,不要打断我们呢?否则,是不是也是扰乱公堂?”
文公子险些没气得倒仰,冷笑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由得你诬陷不成!”
“清者自清,待我们说完你有不满的再辩解便是。之前你说话的时候,我们可没打扰,怎么?莫非文公子害怕我们说出真相?”
“闭嘴!”文公子大骂:“岂有此理,你个——”
“咳咳,”秦大人及时打断了他,“乔氏,有话便说。别怪本官没有提前提醒你,这有的话可说,有的话不可说,开口之前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最终叫本官查出你撒了谎,是要收监严惩的!”
“是,大人,民妇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撒谎,自然实话实说。”乔萱不卑不亢应下,继续提之前的话:“大人,请大人恩准,民妇等说话的时候,原告不得打断阻挠!”
文公子:“.…..”
气死了!太特么的气人了!
秦大人也郁闷膈应得不行,死死瞅了乔萱半响,方冷冰冰说了个“准”字。
乔萱立刻打蛇上棍:“多谢大人!”
又向文公子道:“文公子也听见了吧?我想,文公子应当不会不把大人的话当回事吧?”
文公子眼神凶恶,神情怨毒如蛇。
乔萱向刘付柔声道:“小付,你们才是当事人,事情如何你快大声说来,说事实,不可隐瞒,也不可添加增减,只说实情。放心吧,公堂之上,大人会为你们做主的。”
对上乔萱的眼睛,刘付的那充满愤怒戾气和忐忑慌乱的心脏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深深吸了口气,冲上磕了个头,便大声的将事情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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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O(∩_∩)O~
我这里下雪了呢!
第1568章 谁更可信
他们几个家境贫寒,他和小黎、青莲还是孤儿,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今日出城是打算上城郊的山上采摘一些野果、看看运气好不好能不能挖到一些山药回家果腹。
没想到回城的路上看到文公子的马车坏在那儿,马车上的果品蔬菜全都跌落滚落在地,他们见文公子主仆以及那匹马踩来踩去把那些果品蔬菜都踩烂了,心疼不已,于是上前问他那些东西还要不要……
文公子说不要,但是他们捡到了他又找茬,叱骂羞辱,强加罪名,还要逼着他们跪下磕头认罪赔罪。
就在这时候,乔夫人出现了……
刘付心中本就充满愤怒,说来字字泣血、声声带恨,围观众人听了,无不愕然。
那文公子在公堂之上种种表现,围观众人又不是瞎子,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虽然他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表现出他与府尹大人多熟、关系多好,但就凭他在公堂之上一直占据主动地位咄咄逼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冲乔萱等发脾气府尹大人却不曾指责过他半句,就知道他来历定然不浅。
相反,乔萱不过一介女子,那几个孩子更是衣衫破旧打着许多补丁、神情怯怯、面黄肌瘦,两个小女孩儿还想哭又不敢哭,红肿着眼睛眼泪汪汪的,不时偷偷抹眼睛。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有本事算计得了那文公子。
也很难让人相信,那文公子有多无辜。
反而是乔萱和刘付口中所言,才更加令人信服、才更让人觉得那才是真相。
在乔萱和刘付说话的过程中,一开始的时候那位文公子可没少打断,乔萱哪儿会好脾气的惯着这种人?他一打断她便嘲讽满值的怼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他是不是不把顺天府尹秦大人的话放在眼里?
把个文公子更是气得眼珠子差点给瞪出来!
刘付说完,乔萱接着补充,二人都说完之后,文公子立刻气急败坏大声嚷嚷:“狡辩!全是狡辩!你们蛇鼠一窝根本就是串通好的!秦大人,我说的才是真相,我能找人作证,我可是有证人的,不信请大人传证人上堂!”
“哼!”他阴狠狠瞪乔萱、刘付等人:“爷就知道你们阴险狡诈,早防备着呢!证人可带回来了好几个!大人,您仔细审问便知!”
刘付愤怒不已:“你才是胡说!我们所言句句属实,你找来的所谓证人一定都是被你收买了的!”
“这话可笑!”文公子见刘付愤怒反而感到了了极大的兴奋与得意,下巴一扬,那副“你看不惯又怎么样但是秦大人就是相信我我气死你”的嚣张样儿别提多招人恨:“爷找的证人那自然就是证人,秦大人一审有什么不清楚的?轮得到你来多嘴?呵,爷看你是害怕了吧、心慌了吧?所以才抢先把脏水往爷身上泼!”
“可惜,秦大人明察秋毫、最是英明不过了,你这种心思龌龊的脏东西也想以此逼迫大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第1569章 微妙转变
“你、你们!”刘付心中悲愤绝望至极,这番话明明那么荒唐、那么可笑、明明就是倒打一耙的污蔑和陷害,但讽刺的是他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而且他相信,在这位秦大人的“英明”审讯下,姓文的口中所言一定会变成事实,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他的眼中渐渐涌上泪:“你们官官——”
“小付!”乔萱在他说出“官官相护”这词儿之前打断了他,柔声道:“别着急,秦大人自然是个好官,他一定会好好审讯的,对吧,秦大人?”
文公子阴狠冷笑,笑声尖锐又嘲讽,恨不得将乔萱的云淡风轻狠狠撕裂。
这贱人倒可真沉得住气!这时候了还这么不咸不淡的,他倒要看看,等判决下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还能保持几分?
到时候,他定会狠狠教训她!要她惶恐惊惧的跪下磕头求饶……
秦大人心里也好生诧异,甚至已经有点儿暗暗不安打鼓了……
乔萱太镇定淡定、云淡风轻了,若非有所底气依仗,但凡进了衙门的人,别说女子了,便是男人,也绝对不可能做得到像她这样。
可她到底有什么依仗?为何又不说?即便不明说,暗示也行啊。
秦大人能够在权贵遍地走、纨绔多如狗的京城里稳稳当当当了五年顺天府尹而没有被人参过的府尹大人,自然有其一套生存法则。
到了此时,他心里一番权衡,已经打定主意在没有弄清楚乔萱的来历底细之前,对她稍微客气一些了。
是了,她之前不是吩咐婢女去请她丈夫了吗?只要她丈夫来了,想来她是何来历自己便知道了……
给自己多留几分回转的余地,无疑是其仕途生涯之中非常重要的一条生存法则。
秦大人打定了主意,神色便显得和缓了几分,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也温和了些。
“本官自然会好好审讯,不会放过一丝丝蛛丝马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把证人带上来!”
“乔氏,你若是有证人,一样也可以带上来,本官一视同仁!”
文公子“嗤”的冷笑,得意冲乔萱阴笑。
他不觉得秦大人这话有什么不对,他觉得秦大人一定是笃定乔萱根本没有什么证人所以故意这么说好彰显公正。
乔萱他们走的时候就这么走了,只有他多留了心眼儿,吩咐家仆带了几个人同行。
当然了,这些证人一路上早已被他所威胁、收买,他根本有恃无恐。
世上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可是不多了呢!
乔萱敏锐的从秦大人的语气中察觉到了某种变化,微微诧异的抬眸朝他看去。
视线交汇而错,秦大人的目光算得上温和,与之前故作的冷厉判若两人。
乔萱心里便大致有数了,意外之余也觉了然:在京城这样各种关系错综复杂的地方稳稳当当当着顺天府尹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不过,这样再好不过,她也能轻松一点!
第1570章 所谓证人
“多谢大人,大人便先审问文公子这些证人吧!”
很快,五个证人被带了上来。
几个人神色都有些惊惶不安,畏畏缩缩的,相互下意识轻轻推搡着谁都想要往后边站,秦大人一拍惊堂木呵斥两声,各人这才僵硬着身体站在那不敢再动了。
秦大人绷着脸,看起来义正言辞、明镜高悬,面无表情的审问。
乔萱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开始表演。
对于这结果,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这什么文公子带来的证人,不为他作证,难道还为自己作证吗?除非是鬼上身。
她心下不由感慨,这也就是遇上了自己,不管这什么文公子究竟是何来头,他注定讨不了便宜,可若仅仅是刘付等几个碰上这样的事情,那就完全没有办法脱身了……
天子脚下,皇城根底,什么时候竟也如此黑暗!
太子爷的仁善,究竟用在了哪里……
没有丝毫意外,经秦大人审讯,这几个“证人”异口同声全部表示,文公子所言才是事实,文公子险些被乔萱和刘付等人谋害了性命,那马受惊狂奔,若不是撞到了树上停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文公子得意洋洋,睨了乔萱一眼,狠厉无比。
秦大人看向乔萱:“乔氏,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文公子冷笑:“呵!”
乔萱淡淡道:“秦大人,这几个所谓的证人,是不是该签字画押呢?”
文公子:“那还用你说?这可是板上钉钉!”
乔萱心说,就怕你不板上钉钉!板上钉钉多好,省得你赖账。
秦大人也有些一头雾水,但越是如此,在尚未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越是提醒自己定要小心谨慎。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乔氏明显就不是正常的反应啊,那刘付几个反应倒是真实,可乔氏那几个下人,也跟她一样……
这也让秦大人心里更不敢掉以轻心。
“自然该画押,你们几个,若是字字句句属实,便签字画押。”
那几人拿了银子,又见公堂之上明显是文公子更占上风,纷纷都放了心,当下痛痛快快的上前画押。
文公子冷笑:“秦大人,此案已经很清楚,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刘付眼中迸出火焰,恨不得将他烧成灰!
乔萱冷笑:“这是你的证人,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说他们全都被你收买了在撒谎,此案,如何能结?自然还要继续审。”
“你以为你是谁?”文公子笑容张狂:“我看你八成是得了癔症吧?这公堂之上,可轮不到你说了算!”
乔萱反唇相讥:“那也不是你的一言堂。”
“你!”
“大人,这乔氏的丈夫来了,请求上堂。”
正此时,一名差役进来禀道。
文公子早就等着这一刻了,闻言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道:“那还不赶紧把人带上来!爷还以为他要当缩头乌龟呢,呵!”
秦大人不动声色飞快瞟了他一眼,冲差役点点头,淡淡道:“带上来吧。”
“是,大人!”
第1571章 邵云端到
邵云端从容上堂,一袭青衫软袍裁剪得体,愈加显得形如修竹,削肩窄腰,文质儒雅的气质让人很难忽视。
立夏跟在他身后。
“相公!”乔萱眼睛一亮,唇角噙笑,款款上前。
邵云端应了一声,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目录征询关切。
乔萱冲他含笑微微摇头:她没事儿。
秦大人惊得瞪大眼睛险些下意识的站起来,“这——”
邵大人!
怎么会是邵大人!
是了,乔氏……邵大人的原配妻子,可不就是乔氏吗?
这位主儿的事迹京城里权贵官宦人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太后娘娘留给皇上的濒死牡丹花是她救活的,草莓、土豆被发现都与她有关,田家大小姐跟她争夺夫婿一败涂地,四皇子妃当众想要给她赏人也被她怼了回去……
怪不得!
这么一位主儿,到了顺天府衙门大堂上,又怎么可能会露出怯色惶恐呢?
他早该想到的……
毕竟胆子大成这样的女子能有几个??
秦大人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不觉有些怜悯的瞟了文公子一眼,这倒霉孩子!这会儿笑得还挺得意,等会儿只怕哭都哭不出来吧?
毕竟,这两位那是连你主子都不怕的……
文公子看到邵云端,只觉眼前一亮,随即下意识的生出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这让他心里又妒又恨、怒火更加熊熊。
这小贱人如此可恶,怎么可能嫁了这般出众的夫君!
可就算再出色又怎么样呢?很快,他就会变成自己脚底的泥,任由自己践踏!
文公子不怀好意冷笑,正欲开口——
邵云端冲秦大人拱手见礼,微微颔首:“秦大人,好久不见!”
“呃,好久、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邵大人……”
秦大人有些手忙脚乱。
他看了文公子一眼,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自我介绍:“这位文公子想来并不认识我吧?无妨,我说说,你就知道了。在下邵云端,上一届春闱状元,如今任职户部员外郎,刚作为遣婚使护送双福公主出嫁青狄回到京城,文公子又是哪一位?”
文公子早已吓得睁大眼睛傻在了那里,呆呆的看着邵云端!
围观众百姓无不哗然!
“什么?这是状元郎!”
“状元郎好俊俏!怪不得那田家大小姐念念不忘!”
“邵大人一看就是个斯文人,邵夫人也是,温柔端庄,方才公堂之上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我信她!”
“我也觉得邵夫人肯定不会撒谎,邵夫人真是心善呐,这几个孩子,一看就是可怜人!”
邵云端又道:“我已来了好一会儿了,秦大人正在审案,不好打扰,我便暂时没露面,怎么回事,我也听了个大概。文公子,你所言,的确字字句句属实吗?还有这几个证人,”
邵云端不着痕迹扫了他们一眼,微微冷笑:“说的都是事实吗?”
文公子双腿微微颤抖,竟一个不稳跌坐在地,白着脸抖得不像样。
他、他当然想要为自己分辨几句,可是,有用吗?
第1572章 这就难怪了
他面对的是邵云端啊!那个自家主子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太子殿下跟前大红人啊!
他这些话,若是秦大人乐意为他兜底,面上过得去,将案子做成板上钉钉,也就了结了,一点问题没有,滴水不漏!
可是,邵云端会允许吗?
单是这几个证人的证词都禁不住推敲细问,一细问肯定会露馅,更枉论别的……
怪不得这小贱人——这乔氏如此张狂!怪不得……
文公子后悔了!后悔得恨不得时间倒退,然后他再抽死自己!
“启禀大人,有位自称是文公子的叔叔来了,说是——”
正惶然无措的文公子听了这话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喜得迫不及待连忙道:“真的?太好了!快、快把我叔叔请进来!”
秦大人嘴角肌肉扯了扯,压下心头翻涌的反感,冲那禀报的衙役矜持点头:“请进来吧。”
“是。”
一名穿着墨绿暗花纹圆袍、面白无须、大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子走进来,乔萱立刻便恍然明白了几分,不由转脸朝邵云端看去。
邵云端低声说道:“四皇子府上的大总管。”
乔萱点点头,无声勾了勾唇。
怪不得这文公子敢如此嚣张跋扈,怪不得自己却根本没有听过京城中有哪家姓文的权贵够资格这么跋扈。
原来是四皇子府上大总管的侄儿!
这就难怪了。
宰相门房还七品官呢,大权在握的得宠皇子府上的大总管,那自然更是威风八面了。
大总管的侄儿,自然也水涨船高!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这位文公子文福新是文大总管特意从家乡接来的。他“功成名就”之后,想到自己没有子嗣难免心中凄凉,他哥哥嫂子便主动表示把小儿子过继给他,他自然大喜。
因此三年前便迫不及待的将文福新从家乡接了过来。
之所以还没有改族谱改口,是因为文大总管请人算卦之后,还没到挑选好的良辰吉日。
还有大约半年多,他就会请求四皇子让他带着侄儿回家乡一趟,举行过继仪式。
虽未改口改族谱,但他早已把侄儿当成亲生儿子对待,而文福新对他也是讨好奉承、百般孝敬,当成了自个的亲爹。
文大总管又欣慰又感动,对儿子疼宠至极。
在四皇子府上,甚至在京城一众权贵高门之家的纨绔群中,可不少人因为文大总管的关系巴结着文福新,文福新岂能不膨胀、不狂?
文大总管一上堂,文福新慌乱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一脸委屈:“叔叔!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呀!”
文大总管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轻斥道:“胡闹!什么叫咱家为你主持公道?这是公堂之上,自然是秦大人主持公道!秦大人一向来奉公廉洁,想来定会好好主持公道的,是吧,秦大人?”
秦大人心里微微有些膈应气闷,但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脸上一点儿也没带出情绪来,含笑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第1573章 你们串通好了的
秦大人心说,你们两边本官都惹不起,也不想惹,事已至此,你们如何,本官便如何!其他的事,本官一概不管……
邵云端面上露出诧异的神情,继而朗声道:“原来文公子是四皇子殿下府上文大总管的侄儿!文大总管来了也好,事情总该说清楚!”
邵云端一点破文大总管的身份,围观众人无不哗然。
“啊!这文公子来头这么大啊!”
“我说我看他觉着这么嚣张,原来如此啊!”
“四皇子府上大总管的侄儿啊,呵呵……”
文大总管面白无须的脸上笑得慈眉善目的:“呵呵,该说清楚、自然该说清楚!邵大人,你们读书人见多识广,惯会辩解,邵大人可要守住本心、要讲理呀!”
邵云端冷笑针锋相对:“不敢不敢,本官还要请大总管千万别仗势欺人呀,四皇子府本官却是得罪不起!”
“邵大人真会开玩笑!”文大总管皮笑肉不笑,转而看向秦大人:“秦大人,这案子已经很明了,请大人审判吧。”
邵云端:“如何明了?我不明白,不如请文大总管指教!”
文大总管冷笑:“我的侄儿是个老实孩子,断断不会撒谎!这人证俱在,还不够明了吗?”
乔萱道:“这么说来文大总管也认为是我和刘付他们几个事先商量好的阴谋?故意设局加害文公子?”
文大总管皮笑肉不笑:“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乔萱冷笑:“我并不认识刘付等人,今日恰好出城去云水镇的农庄,回城路上偶遇罢了,实在看不惯令侄仗势欺人,少不得管上一管,哪儿来的阴谋?”
邵云端也道:“我家夫人的确并不认识这几个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文大总管依然皮笑肉不笑,“这是你们的一家之言,你们说不认识,便真的不认识吗?你们当然不会承认!”
刘付等气得大叫:“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们本来就不认识邵夫人!”
文公子见自家叔叔撑腰,腰杆子立刻壮了起来:“狡辩!这是狡辩!就是你们害我的!”
文大总管:“不错,我们有人证,难道还做不得数?”
邵云端讽刺:“你的人证可真了不起,比断案的大人更有本事,连我夫人与几个孩子勾结阴谋加害你侄儿都知道!”
文大总管叔侄俩却是一口咬定,摆明了打定无赖的架势,定要胡搅蛮缠到底。
文大总管心里早已想好了,没有人敢冒着得罪四皇子府的风险再站出来作证,秦大人就算去查,他敢说,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就算说,那又如何?他大可一口咬定人是被邵云端收买的。
至于自家侄儿收买的这几个证人,哼,他也压根没指望这么几个人的证词当真能顶什么用。
邵云端和乔氏置疑这几个证人吗?那正好啊,正好有理由让秦府尹把他们都在府衙暂时监禁,等待仔细审讯。
待他回去求一求四殿下,四殿下一定会很乐意看邵云端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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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4章 什么叫脑洞大开?这就是啊
只要四殿下派人动点儿手脚,这几个证人暴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正好,到时就推在邵云端头上,说是他杀人灭口,呵,倒要看看这一向来运气极好的邵大人,会怎么应对呢?
乔萱、邵云端也与他们杠上了。
乔萱敏锐的察觉了邵云端话里有意无意的偏带,虽然还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夫妻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让她知道,她跟着她家相公的思路走就对了。
于是,乔萱反复否认自己与刘付等人认识,什么阴谋陷害,更是无稽之谈。
刘付几个孩子被气得脸上涨红,又开始掉眼泪,也是气急败坏又无力的否认。
但无论是他们还是乔萱,越否认,文福新越一口咬定他们肯定认识、陷害自己。
甚至还暗戳戳内涵,暗指乔萱嫉妒成性,因为四皇子妃赐人之事心怀怨恨,但她身份不够,也没有那个胆量胆敢报复四皇子妃,甚至连自己的叔叔也未必够本事动手,所以就盯上了心思简单的自己,故而设局算计加害自己,借此打击四皇子府……
刘付等气得快要晕!
乔萱诧异之余,几乎要鼓掌叫好!
什么叫脑洞大开?这就是啊!
这文公子在这方面可真是个人才。
文大总管傲然站立,神色淡淡,心里却得意不已。
邵云端能有多厉害?自家殿下在他那明里暗里可吃了不少亏!
不说别的,单说这土豆,也是他送给太子殿下的,没想到户部和宫里一起盯着这事儿,果然大大的丰产丰收,户部那边乐得没边,皇上也龙颜大悦,大大嘉奖了太子爷一番,自家殿下心里别提多气闷难过。
他这回若是重挫了邵云端,殿下自然会更高看自己一眼……
谁知,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刘付那边的家长也来了。
三名面目沧桑男子冷着脸走上公堂,最年轻那位全须全尾,大概三十五六岁,另外两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一个瞎了一只眼、一个走路的时候右腿一瘸一瘸的。
刘付等却是眼睛大亮叫了起来:“郑叔叔、伍叔叔、柳叔叔!”
文大总管叔侄俩也睨着眼瞅了过去,面露不屑。
原来那几个穷酸小子的家人是这样落魄的残废啊,呵,就这样的残废,也好意思在这种时候露面,真是愚蠢得可笑!
文大总管叔侄俩心里的嘲讽几乎不加掩饰,满怀恶意的兴味看戏。
那三名男子一进来,刘付几个便扑了过去,三名男子十分疼惜这些孩子,见状轻轻抚摸安抚着,无不面露愤怒。
面色冰冷。
那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慢慢上前两步,腰杆挺得笔直,扫了秦大人一眼,目光定定的看着文大总管,那双瞳仁黝黑深不见底,凛冽寒光湛湛。
被他这么盯着,文大总管竟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只觉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文福新跟他叔叔没法比,已经吓得变了脸色僵硬站在边上,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小付他们并不认识邵大人、邵夫人,合谋设计陷害令侄,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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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5章 身份
文大总管“哈!”的冷笑,那种无意间竟然被几个残废的气势压了一头的羞怒感令他有些失控,尖声道:“你们都是一伙的,自然会这么说!”
“我不会撒谎,”郑桑格将手中的一个暗红色陈旧油布包往上一递,冷冷道:“秦大人看了便知。”
文大总管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更显得恶意满满,尖声尖气道:“怎么?这是当着咱家的面行贿呢?”
邵云端拂袖冷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说什么!”
“妄加揣测便给人泼脏水、扣帽子,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什么?”
“你——”
秦大人咳了咳,“将东西拿上来。”
人家既然当堂递了,他自然是要看的。
油布包很快放在了秦大人的面前,秦大人打开,随手拿起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看了看,脸色大变。
他连忙又去看其他的,睁大眼睛、手也控制不住轻轻颤抖起来,神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难言,可见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
文大总管叔侄俩均怔愣住了,满心疑惑摸不着头脑。
看到秦大人的反应这么大,一直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文大总管也不淡定了,瞟了一眼神色不变的邵云端,心中暗恨,假笑道:“秦大人,这都是些什么,秦大人不说说吗?”
秦大人有些纠结,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此案不如暂且到此为止,稍候再审吧!”
这是衙门惯例的套话。
意思就是这件案子不适合公开审讯了,不如转入后堂,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
郑桑格几乎没有犹豫,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立刻表态:“可以……但凭秦大人做主。”
邵云端看了郑桑格一眼,稍稍停顿,也道:“我也没有意见。”
他们都没有意见,文大总管必须有啊!
可是他又有些犹豫。
然而不等他开口,文福新已经表态:“不行!凭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审?有人想鬼鬼祟祟的弄鬼?哼,做梦!”
他们都同意的事情,那他必须不同意啊!他们肯定有猫腻。
文福新这么想,文大总管原本也有几分疑心是这样,他侄儿既然已经开口了,他便也笃定起来,“没错,秦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秦大人怜悯的飞快瞟了文大总管叔侄俩一眼,这两人,到头来恐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既然他们一心往死路上走,他为什么不成全?
他已经好心提议过了,是他们自己拒绝的,四皇子殿下即便不满,也怪不到他头上。
“既如此,那也好!”秦大人起身,冲郑桑格拱了拱手微微弯腰:“郑将军,您请说。”
郑将军?
这玩意儿居然是什么将军?是他们听错了、还是秦大人发疯说错了??
不光文大总管叔侄俩面面相觑、企图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
其他人也全都愣住了!
围观百姓们更是目瞪口呆一阵抽气喧嚣。
“啥?”
“刚秦大人说啥?你听见了吗?”
第1576章 竟变得如此
“我、我没听见……我应该是听错了!”
“.…..”
郑桑格自嘲轻笑:“秦大人别这么说,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如今不过是庶人一个罢了!”
“草民郑桑格,见过大人!”
郑桑格静静的看着文大总管,淡漠无波无澜的声音却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的击打在文大总管的心上:“这几个孩子,全是我昔日兄弟们的孩子,这几个孩子的爹,都是我昔日一同在北境上战场、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带着一身伤病、或是身残体缺从战场中退下来,十年过去了,陆陆续续的,他们都已不在人世。这几个孩子,有的丧父,有的父母双亡,像他们这样的孩子,在我们住处有不下二三十人。像他们爹那样的伤残兄弟,至今仍苟延残喘、挣扎在世的,也有十几人,加上其他老弱妇孺家眷总共是七十来人。”
“我们这些仍然苟活在人世的兄弟没本事,没能让死去兄弟们的家眷孩子们过上好日子,孩子们都很懂事,有力气的卖力气,扛货物、做苦力、做学徒,没力气的也会想方设法的帮着做力所能及的其他活儿,比如给人洗衣裳、做零工,比如出城挖野菜、摘野果。小付、小耳他们今天不是第一次出城上山找吃的,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就成了他和邵夫人勾结陷害文公子!我们兄弟们虽然没有别的大出息,做人要堂堂正正却是从小教导他们的,如果他们当真干出这种事,不用你说,我便先不会饶了他们!”
“我郑桑格不敢说功勋卓越,昔年在北境,大大小小的战争也参加过十几场,斩杀敌人不下上百,曾活捉北胡东贤王、曾救过孙大将军性命!这一条命也差一点便叫阎王爷收了去,我没什么可怕的!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哪怕豁出去性命,也不容你污蔑泼脏水!”
文福新根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听了郑桑格这些话心里反而愈加鄙夷轻蔑,冷笑嘲讽:“哎哟,这是显摆功劳呢!混成这副德性,有什么脸在这显摆!什么玩意儿,你——哎哟!叔、叔叔……”
文福新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文大总管,惊诧不已,完全不明白一向来那么疼爱宠溺自己的亲叔叔会扇自己的耳光。
文大总管又气又急,这个时候哪里有空闲跟他解释,压低声音恨恨道:“给我闭嘴!”
郑桑格却是勃然大怒,厉声呵斥:“姓文的,你什么意思!你竟如此作践人!”
邵云端叹道:“郑将军为大秦出生入死、抵御外敌,一条性命险些交代在北境战场之上,不料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更可怜!郑将军消消气,人家可是皇子殿下府上大总管的亲侄儿,郑将军跟人家争论,能讨得什么好呢!”
郑桑格、柳长明、伍关无不愤慨怒极!
“呵,这世道!竟变得如此!”
“这就是我们为之出生入死的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