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本座的人
顾小五看到渔翁了，正想要抬手打个招呼，黑曜的小舟咻一声就飞出去了，这哪里是一叶轻舟，简直跟御剑似的，速度还要更快。
她都来不及开口，转眼就看不到渔翁了。
“……”顾小五回头看向站在前面的黑曜，见他身形挺拔，好生俊美，确实是一条长得挺好看的龙，“为什么渔翁看到你，会那么震惊，他以前见过你吗？”
黑曜勾唇一笑，“你忘记了，这里是千里墟上河图，他们不过是画中人，你见过哪个画中人能自己画东西的？”
顾小五低头看着小舟，“因为你是千里墟上河图的主人，所以你能变出小舟，可他们的修为再高，也是变不出任何原本不属于千里墟上河图的东西。”
“你不笨。”黑曜含笑说。
顾小五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笨了！”
黑曜笑而不语，沿着小溪河流一直往前飘去。
“我们怎么去桓山？”顾小五问道。
“就这么去。”黑曜说，。
小舟已经在河边靠岸停下，黑曜抬脚走上去，丝毫没有等顾小五的意思，还没等顾小五上岸，小舟就在慢慢消失了。
顾小五急忙跳上岸，没好气地作了个鬼脸，“混蛋！”
“别在本王背后做鬼脸。”黑曜头也不回地说。
“这好像不是我来时的路。”顾小五疑惑地看着周围，这跟古阑之前带她进来的路完全不同。
黑曜说，“白天与夜里不同。”
顾小五一愣，古阑带她进来的时候，确实是晚上。
不过……
她看了黑曜一眼，就算是夜里，那些冥灵魂看到这条龙也是不敢怎样的。
离开废墟，来到黑海，黑曜忽然化成身躯庞大的黑龙，“上来。”
顾小五眼睛一亮，她还没骑过龙呢。
“好嘞！”顾小五灿烂一笑，纵身跳到龙背，两手抓紧龙角，“原来龙角是这样的，我以为跟鹿角的触感差不多，没想到……不一样哈。”
“你知道，抓住本座的龙角意味着什么吗？”黑曜低沉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顾小五左摸摸右摸摸，这龙别真宽阔，她觉得自己可以在上面打滚了，还有这龙鳞，在阳光下更漂亮啊，不知道掰几片藏到乾坤袋会不会被发现，“不知道啊。”
“意味着，你就是本座的人了。”黑曜冷声说。
顾小五认真道，“那不行哦，我不要你当灵宠。”
黑曜呵呵一笑，“你恐怕有什么误解，你以为，本座还会当你的灵宠。”
“不然呢？”顾小五笑眯眯地问。
“无知。”黑曜冷哼一声，身形猛地直线跃入海面。
顾小五被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住龙角。
她以为会被水呛到，但神奇的是，那些海水根本碰不到她，像是被隔绝在一个水泡之外。
对了，黑曜是龙，飞龙入海，那是回到他的天地啊。
他能够掌控整个黑海的。
黑曜……黑海……
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顾小五正疑虑着，周围已经一片黑暗，黑曜的速度飞快，那不是修士能够做到的，就算修为再高深的修士，进了海里，修为都要减半。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少见多怪
眼前一片炽烈的光亮，黑暗瞬间就被冲开了。
顾小五睁开眼便看到一片绚烂的云彩，低头看是一片葱茏的林木，层层落落，混交成林，微风拂过，静静的山林便舒卷迴荡，云雾缭绕穿梭在树木之间，灵气充沛，比瀛洲和岱屿都更像仙境啊。
“这就是白泽住的桓山？”顾小五抓着黑曜的龙角问道。
黑曜转身一变又成了俊逸男子，冷眼看着失去龙角差点摔下去的顾小五。
“你变回人能不能先说一声。”顾小五没好气地叫道，“摔下去怎么办。”
“死不了。”黑曜盯着她的手，还从来没人碰过他的龙角。
顾小五瞪他一眼，“这下面就是桓山吗？”
“嗯。”黑曜淡淡地应声。
“哇！”顾小五惊叹，越过丛林，这才看到一座座精致雕琢的白色宫殿，虹彩落在宫殿上，晕染出一片绚烂的色彩。
黑曜鄙夷地看她，“少见多怪。”
“少见多怪的人不是你吗？想一想你被关在黑龙岛多少年，在黑暗的地方生活那么久，看到这么阳光明媚的地方，你不会觉得很向往吗？”顾小五戳着黑曜的心窝。
“你以为，本座稀罕？”黑曜冷笑问。
顾小五撇嘴，“你不稀罕，我很稀罕好吧。”
“走！”黑曜拎着顾小五，往那片宫殿飞落。
“你要干什么？”顾小五尖叫，“你想要强行突破桓山的结界吗？你知道这是谁布下的结界，不要找死了吧，你皮厚肉糙的，要不你自己先去撞一撞？”
黑曜怒道，“你这么贪生怕死，怎么修炼？”
“贪生怕死才能活得久一点。”顾小五笑眯眯地说，才不在乎黑曜的鄙视。
“呵呵。”黑曜冷笑，抬手一扔，将顾小五给扔向那个宫殿外面巨大的结界。
“……”顾小五觉得她肯定要被那个结界给搅碎了。
咚——
顾小五像落在一个柔软的皮球上，又像落在棉花上，慢慢地往下沉。
黑曜落在她的身边，用力一踩，两人便被这个像球一样的结界给挤进去了。
沁人心脾的灵气包围着他们，顾小五惊讶地睁大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白泽！她看到白泽了！
不仅是白泽，还有那些白泽化成的人，行走在大街上，真是好看啊。
神兽就是神兽，即便幻化成人，那也是男的俊女的美。
“我道是谁敢擅闯桓山，原来是你这个不速之客。”
一抹白色的身影拦在他们的面前，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目光温和地看着黑曜。
“哦，这桓山，本座爱来就来，还用得着擅闯。”黑曜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多少年没来，你这桓山……怎么越来越丑。”
“你不躲在你的黑海，跑到我这里做什么？”白衣男子自动忽略黑曜嫌弃的话。
“找你要两样东西。”黑曜说，来到白衣男子的面前，
白泽轻笑，“你还真不客气。”
黑曜看他一眼，“往生印，和黄泉印。”
“你可真敢开口！”白泽终于被惹恼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白衍
黑曜若是不敢开口，他就不会带着鬼小五来到桓山了。
“白衍，不过是两个道印，别小气。”黑曜笑得灿烂，却让人觉得邪恶。
顾小五听着黑曜不要脸的话，假装什么都听不懂，毕竟在别人眼里，她就是看起来十来岁的孩子。
眼前这个叫白衍的白泽，长得真真是好看，眉目如画，温润如玉，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不愧是神兽。
跟黑龙这种妖邪之物完全不一样。
“何人将你放出来的？”白衍问道。
“不是本座要求道印，是她。”黑龙指向顾小五，“这么多年不见，你的待客之道越来越不行了。”
白衍看他一眼，“你从来不是客人。”
“那你将本座当什么了？”黑曜含笑问。
“罢了，既然你已经脱困，看来你被关了数千年，我不与你计较了。”白衍叹息一声，看向顾小五，一眼便看出她凤凰血脉的本质，“姑娘是从岱屿来的？”
顾小五差点要说瀛洲，猛地想起黑曜跟瀛洲还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她羞怯地点头，“是。”
白衍目光更加柔和，“你是被黑龙要挟来的吧？他这人就是这样，做事全凭自己喜好，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
“您真了解他。”顾小五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我是桓山的山长，也是白泽的族长，桓山多年没有外人，最近倒是热闹。”白衍道。
黑曜不耐烦地说，“我们赶时间。”
白衍姿态优雅地在前面引路，慢悠悠地说，“往生印和黄泉印已经很多年没有送出去，当时还是无上……”提到这个名字，白衍顿了一下，含笑看向黑曜，“一刀往生，一刀黄泉，一念生，一念死，不是你想要得到这两个道印就行的，它们有自己的意识。”
“让她试试。”黑曜指着顾小五说。
顾小五却心中震动。
一刀往生，一刀黄泉，一念生，一念死……
居然还有这样的道印。
可是，那是什么意思呢？
白衍一开始以为黑曜是开玩笑，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开玩笑。
“这个小姑娘？”白衍诧异，“不行，她受不住。”
“没试过，怎么知道。”黑曜咧嘴一笑，没有告诉白衍，顾小五是连雷山都闯过的。
白衍皱眉，“小姑娘，你如何被他骗来的，这人不安好心，你莫要上当。”
“我叫小五，他没骗我。”顾小五笑眯眯地看着白衍，“我修为不如他，他说什么就听什么，用不着骗的。”
“你竟然威胁这么小的孩子！”白衍皱眉看向黑曜。
黑曜轻笑，狭长幽黑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顾小五，“她没拒绝，就不算威胁。”
啧！歪理！
“他们……”顾小五发现他们已经来到白色屋子的大街，她眼睛发亮地看着行走的人，“都是白泽吗？”
“白泽也有修为深浅的分别，并不是每个白泽都能够成为度魂神兽。”黑曜难得耐心跟顾小五解释一番。
顾小五了然，“那怎样才能当度魂神兽？”
白衍含笑说，“跟你们修士喜欢大比一样，我们也是要考验比试的。”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很重要
桓山分为四个区域，以东南西北区分，以东的地方是东域，是最有天赋的白泽在那里修炼，次之是南域，最差的是北域，大部分都是天赋不怎么好，无法成为度魂神兽，只安心在桓山当普通白泽的。
阿宠他们运气很好，从登天梯上遇到的白悟，是东域的白泽，那日正好是他第一天到天梯去度魂，因为生疏误开了天梯阵，这才让阿宠和孔青得以来到桓山边界。
只是阿宠灵力枯竭，灵海受了伤害，一时不能醒来。
“白悟，阿宠什么时候能醒？”孔青担忧地因为灵力枯竭变成原形的阿宠，已经过去那么多天，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我不知道。”白悟摇头，“我已经给他喂了灵药，等他灵力恢复，自然就能恢复了。”
孔青微微皱眉，心中担忧，“他已经昏迷很多天了。”
他都已经恢复灵力，可阿宠却还没有醒来。
“你们要找的魂，我替你们询问过了，这几年来，从下界上来的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她或许还没道毁身陨。”白悟说道。
“可是，我们找了那么久……”孔青低声说，三个大陆都去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小五儿。
白悟沉吟片刻，“那，会不会是已经飞升到十八峰？”
“这不可能吧，她……她可是把自己的道心挖出来了。”孔青不太确定，没有道心的人，还能飞升吗？
“你们先在这里修为，等他醒了，你们再离开。”白悟清楚该将他们立即送走，只是怜悯他们为了找朋友用心良苦，甚至连登天梯都爬上来，灵力枯竭都在所不惜，他不忍再将他们赶走，还是等灵力恢复再送走他们吧。
孔青连忙道谢，“白悟，谢谢你。”
白悟看了阿宠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哎。”孔青叹了一口气，“阿宠，你听到了吗？没有小五的魂，说不定她飞升了，你快醒一醒，我们赶紧修炼，等我们飞升了再去找她。”
“等我们飞升，那不知道要多少年。”阿宠忽地睁开眼睛，“等你去了大道，她指不定又飞升了。”
孔青惊讶地瞪圆眼睛，“你……你早就醒了？”
阿宠坐了起来，化成人形，“走吧。”
“去哪里？”孔青问，“白悟好不容易才救了你，你不好好休息，又要去哪里？”
“找小五。”阿宠眼睛发亮，没有小五的魂，那就是……她还活着。
太好了！没有道毁身陨！
孔青叫道，“能去哪里找啊，这里都已经是桓山了。”
“十八峰。”等他飞升大道要太多时间了，他都来到桓山，再去十八峰肯定不难了。
“你疯了！”孔青叫了起来。
阿宠低声说，“如果回到下界，我们就没有机会找到小五了。”
“找到小五，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连灵力枯竭都在所不惜，虽然他和小五儿也同生共死过一段时间，但他自问是做不到阿宠这样的。
“很重要。”阿宠拉着孔青走出白色的房屋，外面竟是人来人往的大街。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她不怕你
白衍带着黑曜他们来到白泽宫，不再提起道印的事。
“你是怎么出来的？”白衍给黑曜倒了一杯酒，数千年前，他还去黑龙岛看望过黑曜，依旧是没有找到能够打开他的铁链之兵器，看到黑曜出现在桓山，他还是挺惊讶的。
“就这样出来了。”黑曜将拖着石头的铁链一扔，差点把人家的宫殿砸出一个洞。
“凭你自己，是不可能的。”白衍瞥了一眼全神贯注吃东西的小姑娘，“你为了一个小姑娘求道印，我差点以为黑海是不是干枯了。”
黑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本座无尽可能。”
“看来你是不肯说如何离开的。”白衍道。
“你让她去取道印，自然就知道了。”黑曜含笑说，“本座告诉你。”
白衍的视线落在顾小五的身上，他和黑曜认识不短的时间了，对他就算不是十足的了解，那也是很清楚他的为人，他并非良善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去帮一个人。
何况，对方还是这么小的孩子，若要说情爱之类的，想到冷清冷血的黑曜会出现这种情感，白衍都忍不住先起鸡皮疙瘩了。
那黑曜为什么要让这个女孩得到往生印和黄泉印？
“我觉得你不怀好意。”白衍实话实说，他不信黑曜。
黑曜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和君子从来没关系。”白衍又给他倒了一杯酒，手中突然一顿，转头看向顾小五，见她一杯又一杯地喝酒，他差点以为是不是拿错酒壶了。
“顾小五。”黑曜同样注意到这一幕了，“你在喝酒？”
“啊？”顾小五吃得全神贯注，突然被叫了一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不能喝酒吗？”
黑曜盯着她无辜天真的脸庞，“你若是喝醉了，我便将你丢进黑海。”
“……”顾小五低头看手中的酒杯一眼，慢慢地一饮而尽，“哦。”
白衍轻笑出声，“她不怕你。”
黑曜莫名憋着一股气，他当然知道顾小五不怕他，即使她有时候会装出害怕的样子，但他很清楚，她就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
看她在雷山还能越挫越勇就知道了。
“我以为，你从黑龙岛出来，第一件事去瀛洲。”白衍低声说。
“无上都死了，本座去瀛洲作甚，难道本座不是愿赌服输的人吗？”黑曜淡淡地道。
白衍道，“无上是飞升了，不是死了。”
“本座迟早去上清界找他。”黑曜冷声说。
顾小五竖起耳朵听着，黑曜不去瀛洲报仇？那就算知道她是瀛洲的弟子，应该也不会拿她怎样了？
正想着，突然一阵刺耳的声响传来。
白衍微微皱眉，“有人擅闯天阵。”
“启禀山长，在天阵附近发现……两只下界来的妖兽。”有守卫进来禀报。
“下界来的妖兽？”白衍立刻想到白悟不久前救来的妖兽，“把他们送回下界吧。”
“什么妖兽能够从下界来到这里？”黑曜问。
白衍说，“一只狐狸和一只孔雀。”
顾小五猛地抬起头。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我的朋友
一只狐狸和一只孔雀？
顾小五想起阿宠和孔青，他们……应该还在下界的，长元真人虽然没有告诉她，他们在下界过得怎样，但她知道，以他们的修为绝对能够自保。
连白氏他们都能过上安稳平定的日子，更别说是他们了。
“山长，我能不能去见一见他们，那两个妖兽。”顾小五低声问。
黑曜抬眸看了顾小五一眼。
“可以吗？山长。”顾小五的语气有些急切。
白衍轻轻颔首，“那便一起去看看吧。”
被天阵震伤的两只妖兽自然是阿宠和孔青，他们原本也没打算去天阵，本来幻化成白泽的他们并没有被发现，好不容易打听出原来天阵可以去五神山。
阿宠只是想了解天阵怎么打开的，他不知道天阵对于白泽以外的妖兽会有攻击力。
他和孔青才靠近天阵，便被无情地打回原形了。
即使已经是妖王的他，到了大道之界，在桓山，他的修为依旧不值一提。
没有被天阵之界打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孔青被阿宠护着，虽然也受伤，却没有直接被抽出妖丹。
“你们没事吧？”白悟飞快赶来，看到受伤的阿宠和孔青，心知想要保护他们不被送走是不可能了。
阿宠紧闭着眼睛，难以形容此时心中的伤感。
好不容易才来到大道的，如果这次被送回去，他们想要再来大道找小五，要等到他们飞升之后了。
且不说不知要多少年，能不能飞升，还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该那么冲动的。
早知道，就该哄白悟带他们去五神山。
或许，他再也见不到小五了。
再也不会有人喂他吃烤鸡了。
“阿宠……”
熟悉而有陌生的声音响起，阿宠紧闭着眼睛，连幻觉都出现了。
一双温暖的头覆上他的脑袋，那道软软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在下界认识的，能不能将他们交给我。”
“你去过下界？”白衍诧异地看着顾小五。
黑曜微微眯眼看着顾小五，想起她的凤凰血脉，她是涅槃过的，那她涅槃之前，是在下界？
“既然是小五姑娘的朋友，那就……先替他们疗伤吧。”白衍顿了一下说道，并没有说不送他们回下界。
小五……
阿宠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中一下，不是幻觉吗？
“先吃下。”顾小五给阿宠和孔青塞了几颗丹药。
清香的丹药在嘴里融化，阿宠觉得身上的伤痛减轻不少，身体也终于能够化成人形。
真的不是幻觉！他们没有被送回下界。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一张粉雕玉琢的白皙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是个小女孩？不是小五儿……
阿宠绝望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又猛地睁开了。
这不是小时候的小五吗？
“诶，醒啦。”顾小五高兴地拍着阿宠的脑袋。
“你……”怎么返老回童变成小孩了！
孔青也醒过来了，看着顾小五的脸盘以为自己被度化了，“我难道已经死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你忘记了
顾小五一掌拍了过去，差点把孔青又给拍晕了，“你差点就死了！”
阿宠抓住顾小五的手，“你还活着！”
“我看起来长得很短命吗？”顾小五笑着问，“能站起来没？快起来吧！”
黑曜往前几步，挡在顾小五的面前，“他们是谁？”
“朋友呀。”顾小五不让黑曜再接近一步，他的威压那么厉害，对于受伤的阿宠和孔青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他们是妖兽，尚未飞升的妖兽。”黑曜一眼便看出来，那只九尾狐的修为高些，可惜还是没有到可以飞升的境界。
顾小五说，“妖兽又怎么了，就因为还没有飞升，修为尚浅，所以你离他们远一点，不然就把威压收起来。”
黑曜盯着顾小五看了一会儿，“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她的胆子什么时候小了？
白衍见顾小五跟那两个妖兽感情非同一般，便下令给他们准备了客房，又送上丹药给他们疗伤。
阿宠握住顾小五的手，紧紧的，不肯再放开了。
“你……”顾小五转头看向阿宠，却见他又晕倒了过去。
即使是晕倒，仍然是不肯放开她的手。
“白悟。”白衍将躲到角落的白悟叫出来，“你照看他们。”
照看他们，自然是盯着他们不要再乱跑了。
孔青受伤没有阿宠的严重，因为阿宠将他保护在身后，天阵的伤害都被阿宠挡住了。
“……我们在凡人大陆找你，又去了玄普大陆，还去玄宁大陆，阿宠不肯死心，说你肯定还活着不会道毁身陨的，小五，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挖了道心，你到底图什么啊。”孔青哇哇地哭着，将他们这些年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全都告诉顾小五。
顾小五愣了愣，“我为什么要挖道心啊？你们傻不傻，我飞升到大道，肯定不会在下界了，你们好好修炼，都时候飞升上来不就好了吗？”
“……”孔青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和顾小五说的是同个话题吗？她为什么挖道心？这个问题他们才更想问啊。
“你忘记了。”阿宠不知何时醒来，他顾不上去问为何还能留在桓山，他更在意顾小五的话，“你不记得自己为何要挖心？”
顾小五一愣，“我……真的挖了自己的道心？为什么啊？”
“不记得也好。”阿宠突然笑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有凤凰血脉嘛，涅槃重生啊。”顾小五笑着说，“哎哎，快跟我说说，我到底忘记了什么？我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记忆失去了。”
孔青正欲开口，“就是那个夜……”
“当时凡人大陆有魔人入侵，你为了救凡人，甘愿舍弃道心，这才有了飞升的机会。”阿宠打断阿宠的话，“不然以你的修为，当初哪里能飞升。”
顾小五得意笑了起来，“想不到我居然这么伟大。”
阿宠定定地看着她，因为涅槃重生的原因，所以她如今才像个孩子吧。
“你这几年……都过得好不好？”阿宠低声问，有没有遇到夜容铮？
这话他不用问了，她都想不起他，遇到了又如何？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这样挺好
顾小五没觉得自己过得哪里不好的，她从蛋里涅槃重生至今，一直过得不错，就是遇到黑曜之后，修炼吃了不少苦，虽然有所成，却还要担心被知道自己是瀛洲弟子。
“你……四年前才涅槃重生？”阿宠接过顾小五递来的烤鸡腿，听到她四年前才涅槃重生，他还在心里掐指一算，他和孔青在凡人大陆和玄普大陆都五年了，后来找登天阵用了几年，前后差不多都九年了！
“小五，你在蛋里五年啊。”孔青惊讶地问。
顾小五还没回答，阿宠又脱口而出，“你又不是鸟，你怎么来的蛋？”
“这个……”顾小五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有听长元真人说过，“我好像是在玄鸟蛋出来的。”
阿宠立刻想起来，他曾经看到她用神火烘着一颗巨蛋，她说过是在混元之界得到的，有人托她将玄鸟孵化出来，难道在顾小五挖去道心的时候，她的魂魄被吸进玄鸟蛋中，反而因此得了一线生机吗？
“你运气真好。”孔青由衷地说，“那……那你如今算是飞升大道了？”
“算吧，等我们回了五神山，我带你们去见师尊。”顾小五笑着说道。
阿宠说，“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
“你见过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祸害吗？”顾小五没好气地说，“好好聊天，不要打岔。”
“我要是知道你在大道享福，何必来找你。”阿宠哼了一声。
顾小五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的。”
“不要捏我的脸！”阿宠恼怒地叫道，以为他还是以前的狐狸吗？他现在可是成为妖王的九尾狐。
“你们在这里住着，先恢复灵力，我得到道印之后，就带你们离开。”顾小五低声说。
阿宠连忙问道，“你什么道印？”
“我的一刀需要道印啊。”顾小五笑着说。
“对了，你的相守。”阿宠将相守从乾坤袋拿出来，“你……飞升之后，相守也失去主人，所以我们才以为你死了。”
顾小五低眸看着阿宠掌心的剑，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却莫名感到抗拒，“既然已经脱离关系，那就不再是我的剑了，我有一刀足以。”
“哪有人说不要就不要自己的本命剑……”孔青说道。
“不要也好。”阿宠直接将相守收了起来，对顾小五咧嘴一笑，“反正也没什么用了，有新的兵器不是更趁手。”
顾小五见阿宠的脸色还不是很好，“别说话了，刚吃了丹药，你先恢复灵力吧。”
阿宠拉住顾小五的手，“顾小五，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哈？挖道心吗？你不是说我为了救凡人么，放心啦，我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不会再动不动就挖道心了。”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嗯。”阿宠纵然有许多话想说，面对已经忘记夜容铮的顾小五，他觉得此时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忘记的人，从此就不要再见面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不要提起
顾小五把阿宠和孔青留在这里疗伤，她则去找黑曜了。
待她一走，阿宠便将孔青摁在地上揍了一顿，把孔青揍得莫名其妙。
“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能欺负我！”孔青委屈地叫道，“我会跟小五告状的。”
“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在小五面前提到跟夜容铮有关的事，一个字都不许。”阿宠警告地说。
孔青低声说，“就算我们不说，小五早晚也是会想起来的。”
“早晚也有分别，如今想不起来就好。”阿宠说，他觉得才十年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小五去释怀。
如果想起来了，对她来说是二次伤害了。
“那万一他们相遇呢？”孔青低声问。
“就算遇到了又如何？夜容铮无情无爱，若是知道小五忘记他的过往，他心里只怕更加高兴，绝对不会刻意提起从前的。”阿宠哼了一声，对夜容铮仍然有怨气。
孔青想着在凡人大陆最后看到的一幕，深有同感地点头，“你说得对，小五忘记他确实是好事。”
阿宠盘腿坐下，“疗伤吧，才能帮小五。”
“小五需要我们帮忙吗？”孔青小声问，他怎么觉得，小五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厉害呢。
“是，只有我们变得更强，才能够帮助小五。”阿宠说道。
孔青跟着盘腿坐下，“好。”
阿宠运转灵海，将丹药的作用传遍全身。
大道的丹药果然就是不同，他都能感觉自己的修为略有增长，而且灵力恢复得极快。
不知道夜容铮知道小五居然到了大道，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他心中不免有些怨恨地想着，希望夜容铮能够记得小五，才能够体会当年小五的心情。
黑曜望着顾小五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站在这边，她笑眯眯地走过来。
“很开心？”黑曜挑眉问。
“当然开心，你和朋友多年不见，难道不开心吗？”顾小五笑着问，“哦，你根本没有朋友，所以体会不到我这种心情的。”
黑曜眼中如蒙一层寒霜，嘴角的笑容愈发邪恶，“你觉得本座没有朋友？”
“连山长这么温柔的人都把你当不速之客，你还会有什么朋友？”顾小五反问。
“哈哈。”白衍的笑声传来，他看了黑曜一眼，对顾小五说道，“从来没有戳穿他这点，今日倒是被你说出来，他这人确实没什么朋友，便是我……也是勉为其难。”
黑曜的笑容更冷，“想要和本座当朋友，那得看有没有资格。”
“顾姑娘，你的那两位朋友……”白衍看向顾小五，“这两天就能够恢复灵力了。”
“山长，下界之人来到大道，是不是都一定要经过渡劫？”顾小五问道。
白衍一愣，“这个，也并非必要，只是修为不足，在大道难以生存。”
“他们两个能够来到这里，证明有足够的能耐生存。”顾小五说，“不若就别赶他们回下界了，等我得到往生印和黄泉印，我和他们一起回……回五神山。”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混蛋龙
听到顾小五想要得到往生印和黄泉印，白衍眼底闪过惊讶，“你知道该怎么得到那两枚道印吗？”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顾小五指着黑曜说道。
白衍点头，“他若是告诉你实情，你肯定不愿意跟他来这里了，往生印和黄泉印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有多难？”顾小五疑惑地问。
“凭你的修为……”白衍不忍说得太直白，“很难。”
黑曜不耐烦地说，“别说废话了，明日就带她去拿道印。”
白衍没好气地道，“难怪你没有朋友，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闭嘴！”黑曜脸一黑，白衍这话听起来格外让人不爽，好像他对顾小五有什么企图。
他只是要她打开他的铁链而已。
“没关系的，我习惯了。”顾小五可怜兮兮地对白衍小声说，她连雷山都能活着出来，还有什么害怕的。
白衍谴责地看了黑曜一眼。
“明日去。”黑曜冷冷地对顾小五说了一声。
“小五，你先回去休息。”白衍追上黑曜。
顾小五看着一黑一白远去的身影，转身去找阿宠他们了。
白衍追上黑曜，皱眉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只有炼虚中期，她承受不住往生印和黄泉印的力量。”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她承受不住。”黑曜淡声问。
“往生印和黄泉印代表着生与死，如果不能在死中求生，她是不能同时得到两枚道印的。”白衍说。
黑曜拍了拍白衍的肩膀，“不要小看她，明日你就知道了。”
翌日。
顾小五得到雷印几乎是经历是九死一生，她已经有心里准备，知道往生印和黄泉印肯定不容易，但她万万没想到，黑曜居然这么坑他！
“你没跟我说，要得到这两枚道印，是要进冥灵界！”顾小五怒瞪着黑曜，她虽然曾经是冥灵王，但跟真正的冥灵界有巨大的区别。
冥灵界全都是恶鬼，在下界，被名门正派拒绝的修士会选择冥修都是不得已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恶鬼反噬，成为傀儡，进入大道之后，早就没有冥修的存在，她也涅槃重生选择修道，若是再入冥灵界，还不给那些恶鬼给撕了。
“往生印和黄泉印，一听就知道了。”黑曜理直气壮地说。
“你真是一条……混蛋龙。”顾小五冷冷地说。
黑曜面无表情地看向白衍，“打开，让她进去。”
“……”顾小五想要咬死他。
白衍对于黑曜的冷漠感到不悦，“小五，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
她不想去，但她想要得到往生印和黄泉印。
黑曜说了，一刀需要这两枚道印。
“去！”顾小五咬牙切齿地说。
等一刀真正苏醒了，她一定要砍死黑曜。
白衍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拿给她，“你拿着，若是有危险，将灵力注入，我会让你回来。”
“多谢山长。”顾小五接过玉佩，甜滋滋地道谢，心想果然白泽就是白泽，真是善良。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忘恩负义
顾小五转过身，掌心道印微闪，一刀出现在她的手里。
在白衍震惊的眼神中，她一跃跳进冥灵界。
冥灵界并不属于大道之界，白泽身为度魂神兽，自然是能够打开冥灵界的。
顾小五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一刀！”白衍回头看着黑曜，“她……怎么会有一刀？”
“瀛洲的弟子，一刀认她为主。”黑曜嘴角上扬，真是有趣的丫头，手里拿着一刀，在他面前又不敢提瀛洲，生怕他会拿她如何似的。
白衍道，“她一个年纪小小的弟子，居然得到一刀的认主？”
“嗯。”黑曜颔首，必定天赋不寻常，否则怎么会得到一刀呢。
不然，又怎么会将他从黑龙岛带出来呢？
白衍说，“她是她，无上是无上。”
黑曜瞥他一眼，鄙夷万分，“你以为，本座会拿她报复？她跟无上半分关系都没有，我报复她作甚？”
“刚才一刀上有两个道印……”白衍觉得自己没有看错，疑惑地看向黑曜。
“水印和雷印。”黑曜眼中带着浅浅的笑。
白衍深吸一口气，“她居然……”
“本座亲眼看着她进入雷山，两年。”黑曜忍不住炫耀，顾小五有本事，他竟有几分与有荣焉。
“……”白衍说，“无上都撑不到两年。”
黑曜微笑，没有说顾小五还修炼上古炼体。
“往生印和黄泉印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进去拿了。”白衍低声说。
“她会拿回来的。”
顾小五拿着一刀开路，恶鬼在她身边纠缠，阴森的气息想要钻入她的身体，汲取她灵海丰沛的灵力。
森然、冰冷、诡异的气息将她包围，顾小五已经是纹骨第一层的身体，尚且还觉得森冷，若是寻常修士，只怕这时候已经被恶鬼吃了个干净。
“啊哈哈哈，好新鲜的肉，好甜的血。”
“娃哈哈，要吃，要吃！”
“好香，好香！”
“……”
恶鬼的笑声在耳边不时传来，顾小五充耳不闻，也没有被他们缺眼少耳的恐怖面容吓到。
她当冥王的时候，还有什么没有见过。
“不要拦着我，我想要的东西，必须要得到，否则，遇鬼杀鬼，遇佛杀佛。”顾小五将灵力灌入刀柄，灵力充盈着一刀，两个道印亮了起来。
“想要从鬼的手里拿东西，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一只黑衣恶鬼阴森森地看着顾小五。
“是吗？”顾小五微微含笑。
阴暗的冥灵道，顿时光亮炽烈，电光闪烁，将恶鬼一只只都瞬间化成灰烬。
“既然你们要挡我，我只好除尽恶鬼，再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顾小五微微地笑道。
“顾小五！”一道熟悉而遥远的声音响起。
“你得冥灵而苟且，如今改了正道，却要对冥灵下杀手吗？”
顾小五眸色一沉，这个声音……
“若非当初你没有冥修，还有你今日吗？”
“冥修是从冥灵界而来，你如今，要在冥灵界大开杀戒，顾徽音，你忘恩负义！”
顾小五闭上眼睛，响起是谁在说话了。
她心中震动，脸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容，“魏钰，师父。”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往生道
一身黑袍的魏钰出现在顾小五的面前，他依旧容颜俊逸，一如当年。
“师父，我也不想啊，但我要得到道印，只能到这里来，不如你把道印给我，我马上就离开。”顾小五笑眯眯地说。
魏钰往前飞来，仔细地打量着顾小五，“你死过一次了。”
“应该是。”顾小五点头，其实她觉得自己死了不止一次。
“你想要往生印和黄泉印？”魏钰低声问。
顾小五点了点头，“对呀，师父若是给我，我就走了。”
“你以为，往生印和黄泉印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吗？你要杀尽这里的恶鬼，前往往生道和黄泉道，那里……你不是那么容易活着出去的。”魏钰说。
“反正我都进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顾小五说，“师父，这些年，你都在这里吗？”
顾小五心中其实还不敢相信，对面跟她说话的人是魏钰。
魏钰是为救她而死的。
如果没有魏钰，她恐怕早已经死在齐清猗的手中了。
“修士没有轮回，死后本来就灰飞烟灭，若非我修的是冥修，此时早已经成为天地间的一缕气息。”魏钰说道，“你今日出现在这里，看来你是飞升了，你果然有天赋。”
“师父……”顾小五一怔。
“你我师徒情分已尽，你不必再叫我师父。”魏钰说，“你走吧，若是你执意要去往生道和黄泉道，那我帮不了你，那里连我也去不了。”
顾小五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师父，我一定会从那里出来的。”
魏钰望着踏入黑暗之中的顾小五，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的情景。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有天赋的，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能够飞升。
天赋，有时候真是让人嫉妒的东西。
顾小五在黑暗中前行，直到前面出现一条明亮的大道。
她抬头望着牌匾，上面写着往生道三个大字。
“往生之人，必定一生善念，柔软心、福德心、欢喜心……正念现前，无诸臭秽，眼色清净……”
顾小五才踏进往生道，耳边便传来阵阵靡靡之声，仔细听才能听清楚内容。
在往生道两边，排着长长的鬼魂，他们都要准备去偷换转世，因为生前积德，所以他们得以往生，而且根据他们的积善选择出身。
“往生极乐，难道是这个意思？”顾小五疑惑地想着，好像哪里不对。
“站住！”两口长矛挡在顾小五的面前，“生人勿进，尔敢擅闯冥界，大刑伺候！”
顾小五望着两个近乎透明的白衣鬼魂拿着长矛拦住她，她这才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她没有看到往生道的冥史。
看来冥史都是透明的，她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两位大人，我是来借东西的。”顾小五含笑说，“借到了，我就走。”
“放肆，往生道的东西，岂是你能借的。”两人异口同声怒喝。
顾小五说，“我还没说是什么东西呢，大人，我只是借个往生印，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数口长矛已经朝着她飞射过来。
本来全是透明的冥史纷纷显出半透明的身躯，拿着长矛将她团团围住。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我心中无佛
黑曜大手一挥，出现一张茶几在面前，他优哉游哉地入座，示意白衍坐下煮茶。
“你一点都不担心她？”白衍难以置信黑曜的冷静，他们都很清楚，往生道和黄泉道有多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跟着走入两条极端的路。
一时往生极乐，从此不肯在出来。二是坠入黄泉地狱，永远承受地狱之苦。
“不担心。”黑曜淡淡地说，“她会出来的。”
白衍说，“她若是主动想要去往生极乐，就算我有玉佩，那也是救不了她的。”
“你小看她了。”黑曜说。
“这孩子，你到底从哪里带来的？”白衍好奇地问。
黑曜勾唇一笑，“她去黑龙岛隐界，正巧遇上我了。”
“看来她和你缘分不浅。”白衍叹道，黑龙岛多少年没有人敢靠近，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进去了，还能够将黑曜从黑龙岛带出来，这若非不是缘分，又该如何解释。
“她手中拿着一刀，自然跟我有缘分。”而且是必须有缘分。
白衍想了片刻，“这大概就是孽缘。”
硬碰硬的战斗，顾小五从来没有退缩过，就像在隐界和雷山，她全身的血肉模糊都能够找到一线生机，但是，这往生道让她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那些冥史就像棉花，她一拳打下去，根本就像打在空气里，对方半点影响都没有，还会吸走她的灵力。
这样继续下去，她不是战斗而亡，而是灵力枯竭而死。
肯定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的。
既然无上天尊当时能够从这里得到往生印和黄泉印，那她肯定也可以的。
“你心中有善念，何不在此通去往生极乐？”光亮大道变成一片花海，一个身穿迦罗沙曳的佛祖出现在她的面前。
望着面目慈悲祥和的佛祖，顾小五只是握紧手中的一刀。
“往生极乐，有什么好的？”顾小五问道。
佛祖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示意顾小五看向两边。
方才还在排队等着投胎的鬼魂，已经变成一幕幕他们投胎之后的景象，不但家庭和睦，还富贵荣华，几乎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另一边，则是极乐世界，无悲无喜，与万物同寿。
不管是哪一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没有人不想要投胎到美满的人家，拥有高贵的出身和亲人的疼爱。
顾小五想念在凡人大陆的白氏她们，她们给了她一段美好的记忆。
“确实很大的诱惑。”顾小五感叹道，“佛祖知道我心中的渴求。”
所以故意让她看到别人家庭和睦的快乐。
“只要你愿意，你就能够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佛祖说。
顾小五天真地看着他，“我要往生印，你给我。”
佛祖睁开眼睛看着顾小五，“你心中并不想要往生印，而是这些……”
“我只想要往生印。”顾小五含笑说道。
“你不受诱惑。”佛祖疑惑，这不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渴求，往生道会将他们渴求的东西展现出来的。
顾小五点头，“我渴求的，你给不了，因为……”
一刀寒气迸射，“我心中无佛。”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往生印
心中无佛，对极乐世界自然没有任何向往。
一刀的道印亮起，冰刃飞出射向周围。
前面的佛祖微微凝眉，对于顾小五竟然敢目中无佛感到不悦。
没有人敢蔑视佛。
佛在每个人的心中。
“你，不配得到往生印。”佛祖失望地摇头。
“我为何不配得到往生印？”顾小五反问道。
佛祖说，“你心中没有善意，没有舍己为人的仁念，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感。”
“因为我没有按照佛祖的意思，选择你们规定的善心吗？”
“舍己为人便是善，以德报怨便是善吗？”
顾小五挥刀的速度并没有减少，但她还不能去到佛祖的面前，总是有冥史挡在她的前面。
“我的善，我的仁，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顾小五低声地说道。
“何谓善，何谓仁？”佛祖问道。
顾小五的一刀已经来到佛祖的面前，电光在刀刃上游行，“我的善就是善，我的仁就是仁，佛祖，我跟你不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样的心胸我没有，谁敢让我进地狱，我死也会拉着一起下的，以善报德，以恶报恶，这才是我的做人道理。”
“你给我画的大饼确实很吸引人，但我想要的，不需要别人给我，我要什么，都会自己去得到。”顾小五冷冷地看着佛祖，“就像往生印。”
佛祖看着顾小五的一刀，眼中闪过诧异，“你知道往生印的用处吗？”
“不知道。”顾小五摇头。
“往生往生，不过是好听罢了，只是杀的方法仁慈些，与黄泉印不相同，但同样都是杀。”佛祖说，“若是落在滥杀无辜的人手中，岂不是生灵涂炭。”
“我只杀该杀的人。”顾小五道。
“阿弥陀佛。”佛祖闭上眼睛。
顾小五将一刀落在佛祖的肩膀，“我修道，不修佛。善有不同，杀也有不同。”
“你杀过人吗？”佛祖问。
“我杀过人，杀过道，杀过佛，杀过魔，也杀过鬼。”顾小五说。
佛祖终于抬眸看着顾小五，他看到一双清明乌亮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干净得犹如初生。
“往生印，给你。”佛祖终于颔首，大善之人不适合拥有往生印，大恶之人不适合，善恶明辨，该杀则杀，才是往生印存在的意义。
顾小五还以为要狠狠打一场，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给她往生印了。
“那……”顾小五正要说话，却见对方全身虚化，竟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她的刀刃上。
一刀的刀刃多了一个卍字形的道印。
前方出现一条阴森的道路。
那就是黄泉道了吧。
她继续往前走去，遇鬼杀鬼。
黄泉道的恶鬼跟她一开始在冥灵界遇到的不同，这里恶鬼更不好对付。
“好鲜艳的灵魂！”
顾小五的手臂被阴寒的气息缠住，灵力在快速地流失。
她紧握拳头，一拳将那只恶鬼的头打烂了。
头部被打烂的恶鬼鲜血淋漓，一只眼睛还掉下来连在脸上，看起来很恶心。
又一直恶鬼过来。
顾小五一拳打穿他的胸口。
前面又来了数只恶鬼。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你很眼熟
顾小五弯唇一笑，还没试过往生印呢。
她将灵力注入刀柄，往生印亮了起来。
一刀，落下。
佛音响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气隐藏，而杀人于无形。
恶鬼在瞬间化成烟雾。
“顾小五，你还我命来！”
一个个曾经死在顾小五手中的恶鬼再次出现，顾小五又挥出一刀。
恶鬼散去。
一次又一次，顾小五这才发现，恶鬼是除不干净的。
“小五。”突然，一个容貌俊美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目光脉脉地看着她。
“你是谁？”顾小五疑惑地看着他，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杀过这个人。
长得比黑曜还要好看，若是她动手的，她肯定会记得。
“我是……”对方开口，但顾徽音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他手中出现一柄黑色长剑，“道心，给我。”
顾小五勾唇一笑，“你要我的道心？”
“你阻我飞升，必须死。”男子冷冷地看着顾小五说道。
“黄泉印给我，我自然就走了。”顾小五道。
男子手中的剑一挥，剑花微闪，“大道则无情，你，是魔。”
“魔你个头！”顾小五骂道，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既然如此，那我就杀了你。”
“你，该死！”男子又说道，手中黑剑一挥，如龙般的剑气咆哮而来。
顾小五冷笑，“我该不该死，轮不到你来决定。”
一刀的电印亮起，如凤凰一般光亮炽烈的电光冲向咆哮的巨龙。
砰——
一黑一白相撞，整个黄泉道变得光亮。
“不管你是谁，都别想挡着我。”顾小五冷冷地说。
“小五……”男子在消失之前，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悲痛、复杂、还有顾小五看不懂的情感。
“滚！”顾小五又补了一刀。
正在闭关的夜容铮猛地睁开眼睛。
小五！
他看到她了，她在哪里？
她说，他该死？
他的确是该死的，可是，她是死了吗？
那个地方，看起来不像玄普大陆，也不像是在大道之界。
恶鬼遍布的地方。
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他在凡人大陆已经找了她两年，却一无所获，原来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夜容铮走出山洞，这里很多地方都有她的记忆，他这两年来几乎走遍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
以前他觉得自己修炼无情道必定不会动情，如今才知道，不是他不会动情，而是动情却不自知。
这才是最噬心的。
“这位公子，你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夜容铮的脚步一顿，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顾徽音以前的姐姐顾琼琚。
“你认错人了。”夜容铮低声说，凡人大陆已经过去十年，而他容颜不改且更显年轻。
他侧过身稍微改变了五官，这才转而看向顾琼琚。
顾琼琚愣了愣，仔细看着夜容铮，“是，我糊涂了，他怎么可能还一点都没变，只是神似罢了。”
“告辞。”夜容铮知道顾家众人如今都各自有命运，而且日子都过得不错。
不管是顾静姝还是顾琼琚，都已经找到适合她们的姻缘。
如果小五儿知道了，一定很开心。